反派黑化后火遍全球—— by顾玖安
顾玖安  发于:2024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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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顾璟西被江影璃打上了男宠的标签,他就没怎么出过太极宫的门。
床榻上,桌子上,窗边,甚至是地上,都是他们欢愉的场地。
顾璟西被锁在床上,哪里都去不了。
他被剥夺了自由,同时也禁锢住了心。
每每江影璃帱槎他的时候,他都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被心爱的人肆意玩弄,还不如死了痛快。
“你不是爱朕吗,朕现在天天陪在你身边,你为什么还不开心。”江影璃吻去他眼角的泪珠,动了两下,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朕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别再不要朕。”
顾璟西在心里苦涩的笑着。
他还能想要什么?
不过是想被爱人善待罢了。
可现在江影璃就是个没有理智的禽兽,就算他说出了口,他也不会放过他。
顾璟西闭上眼,一声不吭的承受挞伐。
黑暗里,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滴血的心,一下又一下绝望的,无力的跳动。

不知何月何日的清晨,顾璟西难得睡了个好觉。
当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脸上时,暖洋洋的,连带着凉透的心也热了几分。
江影璃去上早朝了,还吩咐宫人不许打扰顾璟西休息,现在整个太极宫就他一个人。
富贵儿突然跳了出来:【颁布后期支线任务,查寻柳珑思死因】
这件事顾璟西早就想彻查了,究竟是谁拿到了他的手帕,塞进了柳珑思的手里,陷害他。
奈何,他被江影璃看的死死的,根本没机会调查。
恍惚间,顾璟西想起一个人来,他一定能够帮助他。
顾璟西艰难的下床穿好衣服,尽量迈着看起来正常的步伐往紫宸殿走。
这时刚下朝,顾璟西躲在一尊石狮子后,瞧见江昱姝出来,便偷偷喊他:“三殿下,三殿下!”
江昱姝很神奇顾璟西竟能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江影璃不是不允许他逃离自己的视线吗,怎么还能放他出来?
江昱姝随他走到视线死角,放低姿态,还像从前那般称呼他:“小西西,你最近好吗,皇上他有没有对你做很不好的事?”
“三殿下,我没事,你无须担心。”顾璟西不能出来太久,不然江影璃回去看不见他又要麻烦了,就单刀直入的问,“阿璃说纯圣皇太后死的时候手里握着我的手帕,可她根本就不是我杀害的,三殿下相信吗?”
江昱姝没想到顾璟西会问他这个。
当初柳珑思的死并没有引起太多的猜疑,所以他也没当回事,现在顾璟西特意来跟他澄清,想必其中必有猫腻。
他回道:“我自然是相信你是清白的,以你的为人,是不会做出杀害纯圣皇太后的事的。”
“连三殿下都信任我,皇上却不信。”顾璟西干涩的笑了笑,看着江昱姝的眼睛里充满了寄托,他跪在地上,叩首拜托道,“我行动有限,还望三殿下能帮我查清此事,还我一个清白,我自当对殿下感激涕零。”
“小西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江昱姝扶起伤痕累累的顾璟西,豪气的说,“就凭咱们搓麻将的情分,这忙我帮定了!”
如果能让江影璃和顾璟西重归旧好,江昱姝头一个愿意做这牵线人。
他安慰顾璟西再忍耐几天,剩下的事交给他来办。
而江昱姝的办法就是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没有大理寺的查案权,若调查皇太后之死恐怕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凶手有机可乘。
是以,他在给江影璃上报军营情况时,顺便提了嘴:“皇上,您真的相信是顾璟西杀害了纯圣皇太后吗?”
江影璃看军营表的目光一滞,被问的有些错不及防:“三哥怎么突然这么问?”
“顾璟西生性纯良,他之所以欺骗你也是身为太子,不得不为玉瑶国的百姓考虑。试问,这样爱戴百姓,为了国家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祈安国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滥杀无辜?”江昱姝正色道,“倘若他真的视人命如草芥,那沈贵妃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吧?顾璟西是何性情,我想皇上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的意思是,杀害朕母妃的另有其人?”
之前顾璟西把他伤到体无完肤,因此在看到柳珑思手里攥着他的手帕时,便也下意识的认为顾璟西是凶手。
是他的仇恨蒙蔽了他判断是非的理智。
可现在冷静下来听江昱姝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江影璃恍然大悟,当时的顾璟西只顾着偷兵符复国,没有理由去残害一个对他有恩情的柳珑思。
想通这点,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忙说:“朕记得,母妃的贴身宫女春红,在母妃出事后就不见了踪影,当时朕只觉得她是殉了情,在宫内寻找无果后也就没有再管。”
江昱姝点头:“不错,皇上若觉得有疑,可交由臣来暗中调查。”
江影璃的眼珠转动一番,下令道:“三哥,朕会向大理寺下一道密旨,由你来协助他们彻查此事。”
至于他,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他身边的人,为了不惹人注目,他全当继续毫不知情。
一连很多日,江影璃都没有去长乐宫。
气的沈佳莹妆都花了,哪怕皇上仅仅只是留宿,她也能抬得起面子。
现在江影璃一心只有顾璟西,这让她怎能甘心?
趁着江影璃在御书房的功夫,她披金戴银的去了太极宫。
此时天已经黑了,顾璟西刚沐浴完,嫌宫里的烛火太亮,正想着灭掉几盏,沈佳莹就破门而入。
她上来便想打人,反被顾璟西攥住手腕,推到一边。
沈佳莹气的原形毕露,像个泼妇一样骂街:“顾璟西,你敢推本宫?你信不信本宫要你这条狗命!”
顾璟西面不改色的斜视她:“贵妃娘娘,我已过的这般苦,您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过的苦算什么,皇上不还能被你这个小贱蹄子勾引?本宫恨不得将你五马分尸,再剁碎了喂狗!”
面对沈佳莹的辱骂,顾璟西好似经历了万千风浪的小船,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你已经是贵妃了,你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为什么还要吹灭别人的灯?”
他无心宫斗,正想着离开,沈佳莹拔下头上的钗子,向他刺去:“顾璟西,你去死吧!”
虽然顾璟西没了武功,可他的力气终究比沈佳莹大,蹩住她的手,往旁边一拧。
沈佳莹惨叫一声,但仍旧死不松簪子。
二人争斗之间,因为沈佳莹不会平衡力,不慎将簪子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顾璟西第一时间给她点了止血脉。
伤口不深,沈佳莹一手拿着带血的簪子,一手捂着伤口,哭哭啼啼。
正巧江影璃从御书房归来,正好给了沈佳莹恶人先告状的机会,她哭的稀里哗啦的说:“皇上,顾璟西他以下犯上,想要臣妾的命。”
江影璃看了看沈佳莹手里的发簪,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顾璟西,反问:“你的簪子,怎么会被他拿到?”
“是他趁臣妾不注意从臣妾发髻上拔的,臣妾不过教训了他几句,他就想要臣妾的命。”沈佳莹假惺惺的哭着,“臣妾好怕自己会和纯圣皇太后一样,命葬他手……”
江影璃冷眼看过去,吓得沈佳莹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用低气压警告她:“日后不许再提纯圣皇太后是顾璟西杀害的。”
沈佳莹以为江影璃是不想被揭开伤疤,连连点头。
江影璃又看向顾璟西,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其实,他能看出来是沈佳莹残害顾璟西不成,反把脏水泼给他。
但刚才一提到柳珑思,江影璃就想到了他们曾经在潇湘苑的种种。
这永远都是江影璃心头上不可拔除的一根刺。
只要触碰到,就想报复他。
若放在从前,顾璟西还会给江影璃撒个娇,再绿茶一番沈佳莹。
但现在,他早就倦了,根本不屑于在江影璃面前和一个女人争宠。
他只是沉冷的开口:“我说了,皇上真的会信吗?”
沈佳莹什么话都没说,哭的更凶了。
江影璃才不在乎沈佳莹受没受伤,他只在乎顾璟西都不愿为了他替自己辩解,难道他就这么想让自己误会他?
意识到这一点,江影璃身体犹如五脏俱焚的撕裂。
他恨然道:“顾璟西,你一定要跟朕倔强下去吗?”
顾璟西看都没看他一眼:“好像是皇上先把我当作宠物,对我的感受满不在乎吧。”
一句话激怒了江影璃,让他血压蹭的升高,呲目欲裂的对着顾璟西:“是不是朕这几天对你太仁慈了,以至于让你连朕都敢顶撞。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把你扔回冷宫,囚禁你一辈子!”
“你除了折辱我的身心还会做什么?”顾璟西的理智也被彻底崩断,他怒从悲来,歇斯底里的崩溃道,“江影璃,你别忘了,没有我,你当不成这个皇帝!你不对我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对我恩将仇报,我真后悔瞎了眼,当初怎么就从众皇子中挑到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的人!”
战火的硝烟一旦引燃,就很难再控制住。
江影璃对顾璟西好不容易软下来的心再次被打回原形。
他猩厉的眼眸里皆是杀气,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扼制住在场所有人的喉咙。
沈佳莹看傻了,明明是在处理她被刺伤的事,怎么转眼变成了他们两个人的爱恨情仇?
“你不提醒朕,朕都忘了当初是怎么被你骗了两次的。你说朕折辱你的身心,可朕又何尝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江影璃扯开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疤,悼心疾首道,“这道疤,永远会提醒朕,当初是有多么的愚蠢,竟然会爱你如命。”
顾璟西看着这块狰狞的疤痕,虽然长出了新的皮肉,可曾经强加给它的痛苦,这辈子都不会泯灭。
就像他们两人破碎不堪的关系,即使修补好了仍还会有裂痕。
“曾经朕满心满眼全是你,可你呢,唾手可得的你毫不珍惜,等到你把朕逼到了绝境又来说朕忘恩负义,你才是最残忍的那一个,凭什么让朕以德报怨!”江影璃越往后痛诉,眼睛就越红,他的眼眶里积满了水泽,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顾璟西,朕也想给你一个家,可你却千方百计的往朕身上捅刀子,你太让朕寒心了。”
江影璃如同用尽了最后一口气,昏昏沉沉的倒在龙椅上,扶额下旨道:“来人呐,顾璟西触怒龙威,大逆不道,拖出去……廷杖五十。”

但庭院里积雪未化,寒霜露重,冷风刺骨的疼。
顾璟西被人按在院子里的春凳上,并被麻绳绑住了手脚。
他抬起灰冷的眸子,看到了站在台阶上,酷寒无比的江影璃。
很快,几丈长的板子夹着风,打在了顾璟西的身上。
可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这些行刑的太监都知道顾璟西和江影璃之前是什么关系,他们夫夫吵架,没人敢下重手,生怕皇帝清醒过来后心疼,要他们的脑袋。
江影璃对顾璟西的反应很不悦,沉冷道:“重一点。”
第二板子下来时,顾璟西闷哼一声。
“再重一点。”
当刑杖第三下砸在顾璟西身上时,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呻吟。
江影璃略微满意,吩咐道:“就这个力度,打到他认错为止。”
随后,他便进殿了。
皇帝下圣旨,太监们不敢不从,只得卯足了劲儿挥板子。
可他们也担心着,生怕顾璟西细皮嫩肉,身量纤纤的承受不住。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板子很重,打在身上是要命的疼。
起初顾璟西还能忍几下,但十下过后,他就由低吟变成了哽咽,最后又成了惨叫和哭喊。
他的身上还戴着药玉,每挨一下打,都能打进去几分。
顾璟西逐渐扛不住,被身后重重的板子打到止不住的越哭越凶。他的脸沉在凳面上,双手紧紧抓着凳腿,身子抖得厉害。
江影璃坐在龙椅上,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可心思全在殿外顾璟西的哭声上。
心揪得慌。
反观沈佳莹,一副出气的大快感,伤口也不疼了,她给江影璃斟了杯茶:“皇上,您请用。”
江影璃看都没看一眼:“朕没心情喝。”
沈佳莹识趣的放下了茶杯,问道:“皇上可是心疼了?”
江影璃嘴硬的回道:“他最会演戏装可怜,朕才不心疼他。”
他以前又何尝不知道顾璟西很多时候都是在演柔弱给他看,但只要是为了他他都能纵容。
只是现在……
殿外沉重的板子声还在响起,顾璟西却已经哭不出声了。
他莹白的小脸儿上布满了泪痕,因为剧烈的疼痛,嘴唇也被咬出了血。要不是被绑的结实,他早就挣扎着滚下了春凳。
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求饶一声。
渐渐的,他的脑子越来越沉,意识逐渐分离,最终不省人事。
行刑的太监立马跑进殿里禀告:“皇上,顾公子晕死过去了,还剩下二十杖,要打完吗?”
“还打什么打!”一听到顾璟西晕了过去,江影璃头一反应是冲了出去。
沈佳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到极致。
顾璟西惨不忍睹的趴在春凳上,双眸紧锁,他身后的衣襟上沾满了血,因为太过痛苦,漂亮的脸蛋儿拧做一团,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西西,西西?”江影璃终是慌了,他解开顾璟西身上的绳子,抱起他就往殿内跑,“传太医,再带上最好的金疮药!”
顾璟西被江影璃抱着,让太医检查完伤口后,给他涂药,顾璟西因为疼痛,即使在昏迷中也不停的发抖。
江影璃杀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太医。
太医被吓得额头出了一层汗。
明明是皇上把人打成这样的,现在好像成了他下手太重。
上完药,太医擦了擦额头,告诉江影璃幸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内里,将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江影璃松了口气,让太医下去给顾璟西准备汤药。
随后,他坐在床边,用手指舒展顾璟西蹙在一起的眉头,低声说:“下次还敢不敢再跟朕倔了,不让你吃些苦头,你就学不会听话。”
昏迷了一天一夜后,顾璟西悠悠转醒。
他只是轻微动了下,后面的伤口就撕裂般的疼。
不过,药玉被抽走了,让他好受了一些。
江影璃端着药走进来,看到顾璟西醒来,忙问:“西西,还疼吗,有没有好一点?”
顾璟西冷着脸不想理他。
江影璃舀了勺药,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朕喂你喝药。”
顾璟西现在看到江影璃就觉得心寒,他拿手拍掉了勺子,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江影璃恼了:“顾璟西,朕已经放低姿态喂你喝药了,你又闹什么脾气?”
“皇上亲自服侍我喝药,我可担待不起。”顾璟西生硬的说完,就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江影璃知道顾璟西心里难受,闹着情绪很正常,只好也缓下脾气,换了个话题:“想吃什么,朕让御膳房给你做。”
顾璟西依然是冷冰冰的语气:“江影璃,你不是一心想要我死吗,还装着这么关心我干什么?”
醒来后,顾璟西像变了个人,对他的态度也翻天覆地,这让江影璃很不爽。
他强硬的掰过顾璟西的脸,切齿道:“真应该把你上下两个嘴都塞满,你就说不出让朕心烦的话。”
顾璟西用力打在了江影璃的手背上,红了一片,他突然拔高音量,恨声道:“你总说我无情,那你又何尝相信过我?但凡你有心,就不会把我伤到千疮百孔。”
他吸了下鼻子,继续说:“江影璃,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在杏树下,遇见的人是你。”
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江影璃,他压抑的火气再也收不住,眼神再次变得狠辣。
他指着顾璟西,眼球里爬满了血丝,失望又痛恨:“好,既然你这么不想见到朕,那朕就成全你。你滚回你的冷宫,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朕再放你出来!”
兜兜转转了一圈,顾璟西又回到了冷宫。
但这里没人,平静的很,顾璟西一心只想逃避江影璃。
富贵儿问他:【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江影璃,可系统仍能检测到你对他的好感值还在满格】
顾璟西憔悴的说:“不是不爱了,是不想爱了。爱他太累了,我已经筋疲力尽。”
“把自己折腾到遍体鳞伤才愿赌服输,何必呢……”
在顾璟西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江昱姝来看过他,给他带了些补品。
他还跟从前一样,见到顾璟西又说又笑,只可惜顾璟西却再也笑不起来。
“小西西,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江昱姝拿起桌上的燕窝,“都说燕窝是好东西不能多吃,吃多了会感觉到撑。可当你真的吃到了燕窝,你就会发现,燕窝吃多了会撑。”
顾璟西:“……”
富贵儿:【……】
江昱姝尴尬的挠挠头:“小西西,我就是想让你开心点嘛。”
“我知道,但我现在心是冷的,你再怎么逗我,我都笑不出来。”顾璟西握住江昱姝的掌心,问,“我托你调查的纯圣皇太后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吧,已经有些眉目了,再过一段时间,一定能抓住真凶。”
转眼间,顾璟西在冷宫待到了春暖花开。
只是宫外花团锦簇,冷宫却还是秃枝烂叶。
顾璟西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能下床活蹦乱跳的走。
忍了这么久,江影璃也终于来见顾璟西。
他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潇湘苑的合欢花开了,你要去看看吗?”
顾璟西却依然比冬日的湖水还冰寒:“合欢花为情所开,如今我的心死了,它开的再美又有什么意义?”
江影璃只觉他冥顽不灵,愤然离去。
又过了半多月。
顾璟西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忽然闯进来几个黑衣人打晕了他,把他抬出了冷宫。
这些时日,江影璃就算不肯见顾璟西,也派了影卫暗中监视着他。
可他被人劫走的时候影卫正好去吃饭了,等到他回来时不见了顾璟西踪迹,只有冷宫的守卫晕倒在地上,立马报告给了江影璃,并且他也联系了宫内都全部影卫,都不见顾璟西。
那么就可能在宫外。
江影璃当下一紧张,猜到了有人想要顾璟西的性命,立马查询今日出宫的车辆,除了朝中官员,再无其他。
但唯一可疑的是,从登记册查出,沈大人的车马刚走不久。
明明早就下了朝。
江影璃察觉到可能是沈佳莹要对顾璟西不利,立马向守卫询问了沈大人的马车方向。
沈府在东北方,但沈大人的马车去的是东南方。
江影璃忽然想起,东南方有一座荒山。
他们要想处决顾璟西,这里是最好的地方。
江影璃立刻骑马,追了出去。
顾璟西在迷糊中感觉有人绑住了他的手脚,微微睁开眼时,看到了两个人黑衣人。
他惊恐的想喊救命,可张嘴时却发现嘴被布条勒住了:“唔唔唔……”
其中一个黑衣人笑了笑:“别白费力气了,你得罪了我们家小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罢,他们就丢下顾璟西一个人离开。
顾璟西打量着四周,发觉他是在一个山洞里,但手脚被绑的很死,他难以站起来。
是沈佳莹想要他的命。
她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石洞不大,顾璟西刚好能看到洞外的情景,绑架他来的黑衣人在外面布置火药。
难道是想把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埋葬在这山洞里吗?
意识到这一点,顾璟西死命挣扎,口中呜咽不止,但却移动不了分毫。
富贵儿问他:【宿主,请问是否开启终止位面?】
这个是每个快穿游戏的系统设定,一旦玩家接受不了位面里正在发生的事,是有权利终止位面,但付出的代价就是终身被困在此位面中,回不到原世界。
比起在这里继续与江影璃爱恨纠葛,顾璟西宁愿去死。
想到这儿,他放弃了抵抗,闭上眼乖乖认命。
只是在临死前,还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他死了,江影璃会伤心吗?
门口的炸药被引燃,那几个黑衣人溜得比兔子还快。
顾璟西没有了求生欲,平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江影璃找过来时山洞已经开始坍塌,可他还是奋不顾身的冲了进去。
“西西,顾璟西!”
顾璟西在朦胧中,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然后就看到江影璃高大的身影从崩塌的洞口闯进来。
“西西!”江影璃用身体替顾璟西挡住一些碎石,抱起他,争分夺秒的冲出岌岌可危的山洞。
在他们见到阳光,倒地的那一刻,整个山洞轰然倒塌,成了一片废墟。

江影璃的影卫也带人赶了过来,赶忙护驾回了皇宫。
好在顾璟西只是头部轻微受伤,江影璃也只有手磨破了皮。
见彼此无恙,顾璟西叩首谢恩后就又要回冷宫。
江影璃心碎的看着他:“朕救了你的命,你还是这么不想见到朕吗?”
在顾璟西生死存亡的那一刻看到江影璃向他而来时,他确实有些动容。
可这也只是暂时的。
一个被伤透了的人,是很难再回心转意。
顾璟西知道江影璃并没有完全原谅自己,生怕哪一日,他又变得嗜血无情,百般羞辱自己。
顾璟西过怕了这样的日子,也把自己的心全部裹进保护壳中,不愿再轻易见天日。
“皇上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若有机会必当报答。”顾璟西的眼睛再不复从前那般明亮,只是像神明一样俯视着万籁俱寂的人世间,“但恩是恩,过是过,心口的创伤不会因为一次感动就能愈合。”
这话说的再明显不过,顾璟西铁了心的要和江影璃化为陌路人。
江影璃冷下脸:“顾璟西,天下没有比你再心狠的人了。”
顾璟西淡然道:“那我要沈佳莹死,皇上能做到吗?”
“她父亲毕竟是朝中二品官员,这次朕虽知是她做的,可朕赶过去时已经不见沈家的人,没有充足的证据,朕不能轻易杀了她。”江影璃匆忙转口,“不过,朕已经让人去清查沈府这些年的暗中往来,等到证据够了,他们沈氏父女自然难逃一死。”
闻言,顾璟西只是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与皇上无话可说。”
从相遇时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到现在的无话可说,真的是讽刺至极。
江影璃也是个犟脾气,顾璟西不想见他,他也不会强挽留。
不过,冷宫太危险了,江影璃不允许顾璟西再回去,就打算把他囚禁在潇湘苑里,再加派人看守。
自从江影璃当上了皇帝,潇湘苑就闲置了下来,空无一人,但也和冷宫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生长在庭院里的合欢树。
数月不见,它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且开着一朵朵娇嫩的合欢花。
顾璟西伸手抓了把泥土,内心百感交集。
这棵树的种子是他亲手种下的,但树还是这棵树,人已经不是从前的人。
顾璟西就在这潇湘苑里孤独的住了数日。
因为有侍卫看守,江影璃就撤了影卫,让他们去清查沈府。
而他自己,也没再来见顾璟西。
又是一个绵延的雨天。
宫里宫外都忙晕了一团。
因为今日是匈奴使者来访,江影璃在弄弦堂设酒开宴。
虽说之前他们偷袭过京城,但为了目前的安定和平,江影璃又刚登基根基未稳,他不得不摆出欢迎之道。
孝感皇太后也出席了宴会,这是江影璃登基以来她头一次露面。
至于沈佳莹,江影璃压根儿就没安排她。
席间,匈奴使者说什么也要一睹顾璟西的倾城舞姿,看看究竟跳的有多美,竟能让他们的战士无一人生还。
江影璃心里冷嗤,他们胆子够大,竟敢明目张胆的提起这件事。
他起初不愿意,但匈奴使者是来求和,他皇位未稳,不想再引发战争,就让江昱姝去接顾璟西过来。
在顾璟西知道事情原委后,说什么也不去。
江昱姝苦口婆心的劝他:“祈安国现在正发展农业,万一被匈奴记恨上了,实在不宜发动战争。”
顾璟西不为所动:“祈安国打仗关我玉瑶国太子什么事?”
“若匈奴发动战争,带来的苦难很有可能会威胁到玉瑶国子民。”
江昱姝真的很了解顾璟西,只要搬出来黎民百姓,他必然会心软,放下和江影璃的芥蒂。
“我知道了,三殿下还请在门外稍候片刻,我换好衣服就来。”
顾璟西换上了上次从富贵儿那里买来的红色舞衣,随后跟着江昱姝去了弄弦堂。
一条红绫从门外飘然而来,牢牢地系在了房梁上。
顾璟西搭着红绫,像天仙降世一般,飞舞而来。
在匈奴使者看到顾璟西的一瞬间,眼睛都直了。
江影璃面色不悦的瞪着他。
席位是分别位列两边,顾璟西站在宫殿中央,随着丝竹伴乐,翩然起舞。
一时间,整个弄弦堂的人都忘记了呼吸一样,全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顾璟西,满脸的陶醉。
顾璟西宛若天上惊鸿客,仙珏揽月,一颦一笑都是绝色。
就连江影璃都看呆了,顾不上生气。
一舞毕,四座寂静,片刻后才赢得华彩一片。
匈奴使者赞赏的笑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闻。公子更是仙人笔中画,翩若惊鸿衣。”
“使者谬赞,在下愧不敢当。”顾璟西客套的回了一礼,然后又向江影璃跪安,便回了潇湘苑。
使者看着他的背影意犹未尽:“若是我匈奴能得此尤物,那便是割让十之有三的土地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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