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播算命爆火—— by林林果
林林果  发于:2024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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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区很陈旧,大门也形同虚设,平时只有两个50多岁的保安守着,物业费也不贵。
“你就是小棉大师吧?”赵爷爷热情地迎上来跟季木棉握手,“我早就听黄老头说过你,连我儿子儿媳妇都知道桐城城隍庙的季大师很厉害,没想到你能亲自跑一趟,真是麻烦你了。”
老人家非常客气,也很有礼数,一看就是老一辈知识分子。
季木棉笑着和赵爷爷打过招呼,又看了看他老人家的面相:“您能先说说具体情况吗?”
赵爷爷点点头,领着他往小区里走:“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小区住的基本都是老人,大部分是我跟我老婆的同事,还有几户是下面乡县来城里做工的租客。我们小区风水还行,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怪事。但在半个月前,我一个同事陶姐去世,在小区里办了三天丧事,而自从丧事结束后,晚上就能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还有一家租客的孩子好像看到了陶姐的魂魄……于是我们小区闹鬼的消息就这么传开了,租客们都很害怕,这几天陆续搬走了。”
此时接近晚上七点,夕阳已经西下,夜幕四合,小区里亮起了微弱的灯。
说实话,从进小区的那一刻起,季木棉就能感觉到小区里传来的阵阵阴风,再加上这个小区非常陈旧,路灯也很昏暗,真有点像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不过季木棉是道士,他身边的裴久景更是冥界最大的大佬,他自然不怕。
赵爷爷是感觉不到阴气的,但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明明是盛夏夜晚,天气还很热,他老人家却不自觉抱紧了胳膊。
“陶姐是个好人,可惜她命不太不好。”赵爷爷叹口气,往下说道,“她老公在她年轻时候就病死了,她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她儿子也是个好孩子,当了消防员,可惜后来在一次意外中出事,后来就只剩下陶姐一个人。”
说到这里,赵爷爷的语气变得很悲伤。
其实他跟他妻子是很幸福的,他们都是教师,有安稳的工作,退休后的福利不错,日子很悠闲,一儿一女也很有出息,且都在省城工作,离桐城不是特别远,周末都能带孙子孙女回来看他们。
他是在替惋惜。
季木棉安安静静地和裴久景并排走在赵爷爷身后,没有做声,也没有打扰他老人家的情绪。
过了片刻,赵爷爷才继续说:“在她儿子去世后,后面二十年,陶姐都是一个人过,她收养了不少流浪猫狗,是很有善心的一个人。”
这个小区基本都是同事,邻里关系很好,互相照应,所以陶姐虽说是一个人度过晚年,但并不孤单,他老婆经常喊着陶姐去跳广场舞,每年大家还会组织去外面旅游,也会喊上陶姐。
连陶姐的身后事都是赵爷爷夫妻牵头,大家一起给陶姐找了墓地,一起给陶姐送终。
季木棉听到这里,轻声说:“您和小区里的老师们都是好人,关系也很好。”
赵爷爷笑了笑,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这些老家伙做了一辈子的同事,关系当然很好。而且我们的子女几乎都在外面,大家也是想着互相有个照应,做什么事都是有商有量的。”
季木棉还挺羡慕这样和谐的邻里关系。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陶奶奶生前所住楼栋的楼下。
赵爷爷指着二楼,说:“这就是陶姐住的屋子,她去世后,房子被有关部门收回去,所以里面是没有住人的。但这几天晚上,大家都能听见屋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我们一些胆子大的老家伙白天开门看过,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他顿了顿,又说,“租客的小孩还说看到过陶姐,还说陶姐想害他,这一点我是不信的,陶姐是个好人,我敢肯定她不会害人。”
季木棉抬头看向楼上。
二楼窗户口溢出阵阵阴气和黑气,远远望去,像是张着血盆大口,在等着季木棉三人入瓮。
季木棉收回视线,看向赵爷爷,说:“我打算上去看看。”
赵爷爷顿时面露犹豫。
白天他跟几个老头壮着胆子去屋子里,但现在是大晚上,他还真有些不敢。
这时其他邻居也都赶来了,纷纷围住季木棉和裴久景。
赵爷爷的妻子赵奶奶拉住季木棉的胳膊,说:“小棉大师,要不咱们还是明天白天再去看吧……”她犹豫了下,压低声音,说,“我怀疑屋子里不是陶姐,而是孤魂野鬼……”
如果是陶姐的话,她其实是不害怕的,但她总觉得发出奇怪声音的不是陶姐,因为她相信陶姐不会吓唬小区的邻居。
季木棉扫过在场的老人家们,说:“大家不用怕,我可是大师。”
邻居们都知道他是城隍庙的庙祝,也知道他很厉害,对他还是很放心的。
赵爷爷迟疑了下,对邻居们说:“要不咱们跟着上去看看吧?一来有季大师在,二来咱们这么多人,应该也不会出事。”
现场起码有三十来号人,大家面面相觑,被赵爷爷说服了。
季木棉笑了下,没有阻拦大家跟他一起上去。
主要是他看出上面没有危险,要不然他肯定会阻止。
很快一行人上了楼。
陶奶奶的房子虽然被有关部门收回去了,但房门锁没有换,赵爷爷和赵奶奶之前帮陶奶奶保管了一把钥匙,后来有关部门也没把钥匙收回去,甚至允许他们偶尔来照看一下家具之类的东西。
赵爷爷把房门打开。
季木棉和裴久景打开玄关和客厅的灯,率先走进去。
赵爷爷和赵奶奶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跟上,其他邻居们也紧随其后。
看得出大家其实还是很紧张的,彼此拽着身边人的胳膊,就怕出点什么意外。
季木棉站在客厅里,回头见老人家们手拉着手,不由失笑,说:“放心吧,屋子里很安全。”
闻言,大家的表情倒是放松了些。
赵奶奶打量了一下客厅,发现客厅里确实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异常,不由嘀咕道:“可……我们晚上确实听到了一些古怪的声音……”
季木棉状若不经意地扫了眼外面的阳台,笑着问赵奶奶等人:“我听赵爷爷说,陶奶奶生前喂养了很多猫,对吧?”
赵奶奶等人都点头。
季木棉又问:“在陶奶奶过世后,那些猫是怎么安顿的?”
赵奶奶:“所有猫咪都被我和老头子带回家了,现在正在我家里睡懒觉呢。”
她家房子比较大,而且十年前她跟老头子把隔壁邻居的房子也买下来了,足够安顿那些猫。
其余邻居七嘴八舌说:“等明天白天,猫咪都会出来晒太阳,这些猫其实也算是大家一起养的,只有晚上的时候才回老赵家睡觉。”
可以看出这些老人们都很喜欢猫咪。
季木棉笑着颔首,表示自己了解了,而后目光落在赵奶奶和赵爷爷身上,说:“你们刚刚出门的时候,确定猫咪在家里睡觉吗?”
赵奶奶和赵爷爷同时一怔。
“应该是吧……”赵奶奶不确定地说,“我出门时没有去隔壁房间看,不过猫咪们都有些贪凉,这几天每到晚上七点就躲到房间里睡觉了,这会儿应该都在睡大觉。”
她给猫咪们准备了一个大房间,里面摆放了很多猫爬架和玩具,还开了空调,猫咪们夏天比较贪凉,总是很早就回了房间。
赵爷爷回忆了下,说:“我出来比较早,也没留意猫咪们有没有睡觉。”
季木棉弯了弯眼睛,指着阳台方向,说:“现在大家可以过去看看,或许会有惊喜。”
他这话的指向性很明显,在场众人都是老教师,脑子都不笨,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
赵奶奶和赵爷爷回过神后,大步朝阳台走去。
窗帘拉开,玻璃门打开,入眼便看到阳台上挤着十几只猫咪。
赵奶奶:“……”
赵爷爷:“……”
其余人:“……”
这些原本该在赵家睡大觉的猫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偏偏这些猫咪们齐刷刷地对上大家的视线,歪着头喵喵地叫着,像是在卖萌。
赵奶奶:“……你们不是在家里睡觉吗?”
猫咪们依旧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继续卖萌。
赵奶奶:“……”
其余人:“……”
季木棉好笑道:“它们每天做出早睡的样子,实际上是趁你们不注意,偷跑到陶奶奶的屋子里。”
大家面面相觑,都沉默下来。
许久,赵奶奶轻声说:“以前猫咪们都是住在陶姐家的,它们应该是想陶姐了。”
都说万物有灵,而猫咪又是最有灵性的动物之一,它们估计是想陶姐,所以每天晚上都跑来陶姐的屋子。
赵爷爷有些哭笑不得:“所以这几天晚上陶姐家里传来的奇怪声音,是它们弄出来的?其实它们没必要偷跑出来啊,要是知道它们想陶姐,我跟老婆子会主动带它们过来的。”
这屋子里的摆设都没有变,确实可能留下了陶姐生前的一些气息,猫咪们跑来怀念陶姐也是能理解的。
季木棉微微一笑,说:“其实陶姐也在。”
所有人:???
大家震惊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季木棉扫过众人:“大家应该不怕陶姐吧?”
他之前已经看过大家的面相,知道大家并不害怕见到陶姐的魂魄,因此他才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赵奶奶回过神,立刻说:“当然不怕……不过陶姐不是应该去地府了吗?”
陶姐是半个月前去世的,早就过了头七,应该不会跑回来才是。
季木棉笑了下,说:“有什么疑问,大家自己和陶姐沟通吧。”
说完,他用了道术法,给所有人开了天眼。
于是大家都能看到八十岁的陶姐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左手拿着一根雪糕,讪讪地笑:“哎呀,又见面了。”
所有人:“……”

第103章
本来陶奶奶过世, 大家都很伤心难过,也很怀念她,但此刻看着陶奶奶悠闲吃雪糕的样子, 大家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总感觉……陶奶奶过得比他们这些活人还自得呢!
过了好半晌, 大家才回过神来。
赵奶奶又是欣喜又是好奇地问:“陶姐, 你……你没有走啊?”
“啊对,我一直留在家里的。”陶奶奶几口把雪糕吃完, 从椅子里起身,说,“我先声明一下, 我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 是猫咪们看到我太兴奋才会叫, 我一直让它们小声一点, 但它们有时候也不太听我的话。”
说到这里,她露出歉疚的表情,“抱歉, 租客搬走,肯定有我的责任,我……其实已经打算离开了……最迟明天就走……”
她舍不得这些猫咪们, 所以一直留到现在,没有去地府报道。
直到昨天, 有几户租客搬走,她才察觉到自己给邻居和租客们带去了麻烦, 所以她想着今晚好好跟猫咪们道个别, 明天再也不来了。
闻言, 大家互相对视。
最后由赵阿姨出面, 说:“租客搬走倒是没什么, 反正每年租客都会换,来来去去很正常……不过我们很好奇,这些猫咪能看见您吗?”
租客基本都是租的赵阿姨和邻居们的房子,大家自然不会计较。
陶奶奶点点头,慈爱地看着排排坐的猫咪们,说:“它们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猫咪比一般动物通灵性,这种说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陶奶奶看向赵阿姨夫妻,说:“你们把猫咪们照顾得很好,辛苦你们了。”
赵阿姨笑着摆摆手。
随即她迟疑了下,看着陶奶奶,说:“对了陶姐,之前有个租客家的小孩说看到您了……我跟老头子当时还嘀咕,以为小孩眼花了呢,难道那小孩真的见过您?”
如果那个租客家的孩子真的看到了陶姐,那大家肯定会担心那小孩是不是被吓到了。作为邻居,他们不怕陶姐,但对租客的小孩来说,陶姐是陌生人,看见陶姐也算是撞鬼。小孩撞鬼对身体是有一定坏影响的,大家也怕小孩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季木棉听着赵阿姨叫陶姐,而他称呼陶奶奶,辈分似乎有点乱套。
不过大家好像并不怎么在意辈分问题,他也就没有纠结这个事。
陶奶奶有些诧异:“有小孩看到我了吗?”
如果知道会被小孩撞见,那她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她从来没离开过自己家,一直在屋子里待着,只有晚上的时候偶尔来阳台,而她家在二楼,那个小孩是怎么看到她的?
季木棉给她解惑:“那个小孩贪玩,有天晚上跟另外一家租客的孩子玩捉迷藏,跑到了您楼下。您当时就坐在躺椅上喂猫,他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您……大家也知道,小孩比较容易见鬼,不过他也只看了一眼,很快就被吓跑了,倒是对他的身体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一般来说,小孩见鬼后会被吓得魂魄丢失,但那小孩没有丢魂,所以问题不大。
陶奶奶懊恼地拍了下额头:“那还真是我的错,如果我没回来,那小孩就不会看见我。”
虽说小孩是因为贪玩才会在大晚上跑来这边,但说到底,如果她早已去地府,那小孩也不会被她惊吓。
季木棉安抚似地看她一眼,说:“我回头给小孩一些符纸,能温养小孩的身体,而且小孩很快也会忘记见鬼这一茬。”
陶奶奶不由松了口气,诚挚地向他道谢。
自此,事情算是真相大白。
但大家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陶奶奶没有去地府报道。
赵爷爷合理推测:“您是舍不得猫咪吗?还是舍不得人间的食物?”他回想刚刚陶奶奶惬意吃雪糕的样子,笑着说,“其实想一想,如果死后能和您一样洒脱,我觉得死也没什么好怕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
在他们看来,陶奶奶坐在躺椅上一边撸猫,一边吃雪糕,简直不要太爽好不好!
如果死后能过上这么怯意的日子,那谁还怕死啊!
陶奶奶笑了笑,没有做声。
如果仔细看,能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一丝苦涩。
季木棉扫过她的脸,说:“陶奶奶,您之所以不去地府报道,一是舍不得猫咪们,二是因为您害怕去地府吧?”
陶奶奶虽然不知道他就是本地城隍庙的季大师,但她知道他是道士,见他看出自己的想法,她也没有隐瞒,轻轻叹口气,说:“对。”
这下子赵阿姨等人都好奇起来。
为什么会害怕去地府?
陶奶奶生前做了很多善事,她的退休金基本都捐给了山区的孩子,她还收养了很多流浪猫狗,可以说是积累了很多功德。
像这种大善人去地府,肯定会被妥善对待吧?
季木棉解释:“因为陶奶奶的丈夫和儿子都比她先去地府,她担心丈夫和儿子已经去投胎,到时候她见不到他们,会徒增伤感;如果她丈夫和儿子没有去投胎,那她见了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结起来,就是近乡情怯。”
所有人:“……明白了。”
陶奶奶叹口气:“其实我更担心丈夫和儿子已经去投胎……我活着的时候,起码有这么多邻居和猫咪们陪着我,我并不感到孤独……要是去了地府,我丈夫和儿子不在,那我就是孤零零一个人……想想那样的日子,我就有点接受不了。”
大家表示理解。
活着的时候热热闹闹的,要是去了地府冷冷清清,确实会不习惯。
赵阿姨犹豫道:“要不您还是留下来吧?咱们以后不把房子出租了,小区里都是熟人,您也就不怕暴露了,晚上您还能现身跟我们聊天呢。”
其他人也都赞同这个提议。
陶奶奶却拒绝了:“我知道活人见鬼会沾染上阴气,对身体不好,我之前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是怕你们看见我,我不能害了你们。”
而且在知道租客们因为她搬走后,她就已经决定明晚去地府报道,她不会改变主意。
大家跟陶奶奶的感情很深,怕她一个人去了地府孤单,还是建议她留下来。
季木棉笑了笑,说:“不用担心,陶奶奶的儿子生前是消防员,因为救人才去世,身上积累了许多功德,他去地府后没有去投胎,而是选择在地府当阴差。其实他平时偶尔也会来看陶奶奶,只是没有现身和陶奶奶相认,如果陶奶奶去了地府,母子俩就能见面团聚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陶奶奶也是满脸惊诧:“我儿子居然当了阴差?”
季木棉点头:“前段时间是中元节,您儿子一直忙,要不然他肯定亲自来接您。”
根据陶奶奶的面相显示,她儿子已经知道她过世的消息,只是他前不久被派去外地执行任务,这才耽搁了时间。
陶奶奶:“……”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许这就是又惊又喜的感觉吧。
邻居们也替她感到高兴。
赵爷爷拍着手掌:“阴差好啊!咱们在地府也是有人脉的人了!”
大家都笑起来。
陶奶奶红着眼眶,也跟着笑:“我也想当阴差,不知道地府收不收我这种老年人……”
季木棉看身侧的裴久景一眼。
裴久景轻轻点头。
季木棉与他心意相通,明白他的意思,笑眯眯说:“当然收!您身上功德很深,地府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您这样的工作人员。”
现在新生儿减少,地府阴魂很多,需要阴差维持次序,因此阴差越多越好。但阴差也不是谁都能当的,起码生前必须没做过恶,若是像陶奶奶母子这样功德深厚就更好了。
陶奶奶不由高兴起来,拍着胸脯,对赵奶奶等人说:“以后我也是你们的人脉!”
大家一时间笑得更开心。
事情结束后,季木棉和裴久景先行离开,留下赵阿姨她们和陶奶奶叙旧。
他给了赵阿姨那些邻居每人一张符纸,这样一来,他们身上不会沾染阴气,也就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坏影响。
离开小区时,还不到晚上九点,季木棉看向身侧的男人,说:“烤鱼店营业到凌晨2点,咱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反正小芈灵和宅灵有昆云她们照顾,也不需要他和男人操心。
裴久景自然没有意见,笑着摸摸他的脸:“好。”
两人便前往烤鱼店,吃完饭回到城隍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小芈灵和宅灵果然没有回来,城隍庙只有两个成年人在。
气氛这样好,自然得做点什么。
这是他们第二次研究姿势,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季木棉依然感觉很刺激,最后甚至被折腾得晕了过去。
隔天就是直播的日子,这几天和裴久景独处的时间很多,一直很甜蜜,季木棉的心情也格外好。
木棉花们一进直播间就看到他的笑脸,纷纷猜测。
【老婆满面红光,是有什么好事?】
【我猜肯定是被大帅比伺候爽了吧。】
【嘻嘻,老婆,大帅比在床上是不是很厉害呀?有没有逼着你叫老公?】
【咱就是说,姐妹们,这里不是无人区,穿条裤子再说话吧。】
【这有啥,咱们就是问问大帅比的开车能力和开车习惯,这是很严肃的驾校问题,跟黄色青色红色蓝色没有一点关系。】
【就是,其实我更想知道大帅比的尺寸能不能让老婆满意,咳。】
季木棉:“……”
这些粉丝,搞瑟瑟是专业的= =
他端起茶杯,假装喝水,转开话题,说:“咱们还是来猜猜第一卦会是谁吧。”
木棉花们:【啧啧,逃避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果然跟大帅比do了吧?】
季木棉:“……”
请允许他尊称一声福尔摩·花。
就在他感觉脸烫时,公屏突然出现一堆礼物特效。
他看了下后台,礼物是一个叫‘白雪’的ID刷的,总共刷了10万。
木棉花们的注意力被转移,相当振奋:【第一卦就是土豪!今天土豪算卦会死人吗!】
季木棉:“……”
他例行询问对方是上麦还是私信照片。
对方的回答是直接申请连麦。
季木棉点了同意。
下一秒,一个长得有些富态的中年女人出现在屏幕下方:“大师,我听说你很厉害,你一定能治好我儿子,对不对?”
季木棉扫过她的面相,眼睛微微眯起,问:“你儿子怎么了?”
“三天前,我儿子额头上莫名其妙长了好大一个包,我带他去医院做了好几轮检查,医生都找不到原因。”她说着,把儿子拉到身边。
一个五官稚嫩却长得高壮的男孩出现在镜头前,他额头上的包像个肉瘤,比碗还大,遮住了大半眼睛和鼻子,看着恐怖至极。
弹幕集体被吓住。
偏偏这时男孩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镜头:“鬼……有鬼……”
弹幕:卧槽!!!!
直播间很多观众都是从季木棉第一次直播就在的,大家跟着季木棉见识了很多,对于一般的鬼怪已经不再害怕。
但这个男孩脸上的两坨肉瘤实在是可怕,大家只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季木棉也怕男孩吓到大家,眼疾手快,一秒将人踢下麦。
屏幕后的白雪非常生气,她都刷了10万礼物了,这大师怎么还踢她下麦啊!
难道是她儿子的情况太严重,大师治不了?
想到这里,她眉头紧蹙,心底透着不安。
好在季木棉很快给了她解释:“你儿子是未成年吧?平台那边对未成年出镜管控比较严。现在你可以重新上麦,你儿子不用出镜。我已经通过你的面相知道你儿子身上发生的事,就算他不露面,我也知道怎么回事。”
白雪舒了口气,立刻上麦。
这次只有她自己出现在镜头里,她儿子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但她看到弹幕都在刷他儿子可怕,还是有些不太痛快:“我儿子只是暂时生病了而已,你们不能歧视他。”
这个要求倒是挺合理的,做父母的肯定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歧视。
弹幕纷纷给她道歉,表示刚刚只是被震惊到了,绝对没有歧视她儿子的意思。
白雪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说:“大师,我的ID就是我本名,你可以叫我白女士。”
季木棉嗯一声,说:“白女士,你儿子今年13岁,下半年十一月满14岁,对吧?”
白雪点头。
她儿子从小营养好,长得很高壮,但其实刚读初一。
季木棉:“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儿子应该不止头上长肉瘤这一个反常现象,他这几天是不是动不动就说冷,总是自言自语,饭量也少了,晚上还会做噩梦?”
白雪瞪大眼睛。
其实她对季木棉还是抱有一定怀疑的,她家有钱有势,跟江安屹和傅兴邦算是一个圈子的,不过她家跟江安屹还有傅兴邦没什么往来,只偶尔在一些聚会上碰过面。她之前听说江安屹在一个小主播的帮助下斗翻了竞争对手,那时她还觉得这事肯定有夸大其词,江安屹的竞争对手也是有名的开发商,怎么可能被一个小主播斗倒?直到后来传出江安屹的竞争对手居然真的死了,她才相信这事。
后来听说傅兴邦也找季木棉解决问题,她这才对季木棉的印象改观。
恰好这次她儿子出事,她才想着来找季木棉试试。
可在看到季木棉如此年轻,一点也不像得道高人后,她心里是打鼓的,不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大师到底能不能治好她儿子。
此时听季木棉把她儿子的状况都说对了,她瞬间对季木棉信心大增,激动道:“对!大师您果然厉害!”
她儿子邹辰彬就在旁边,正低头玩自己的手指甲,看起来很是呆傻,仿佛刚刚在镜头前囔囔着有鬼的人不是他。
白雪看着变了个样的儿子,格外难受。
平时她儿子很活泼,每天吵吵闹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过。而且因为长身体的缘故,她儿子的饭量很大,可这几天她儿子却一口饭也不肯吃,要不是强制喂他吃,他恐怕会饿死。现在他人都瘦了一圈,可心疼死她了。
弹幕听季木棉描述了男孩的病情,不由推测起男孩的病因。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她儿子不会是中邪了吧?】
【中邪会长那么大一个瘤吗?】
【就因为中邪才会长那么大的瘤啊!正常人的瘤哪会长在额头上,而且还那么大!】
白雪看着弹幕里的猜测,神色微变。
“大师,您既然能看出我儿子的症状,一定也能救我儿子,是不是?”她焦急又期待地望着季木棉。
从表面上看,她就是一个迫切想让自己儿子痊愈的慈祥老母亲。
季木棉的声音很淡:“要解决你儿子的病情,就得追究原因,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见他卖关子,白雪以为他是想要更多礼物,准备再刷10万。
季木棉淡淡地扫她一眼:“礼物就不必了。”
白雪的手一顿。
这个大师似乎能随时看出她的想法,可见本事当真不小,她心底涌起一股畏惧和敬意,也不敢再擅自揣摩他的想法。
季木棉透过屏幕盯着她:“你应该很清楚你儿子变成这样的原因。”
屏幕后的白雪蓦地拽紧了拳头,手指几乎掐进掌心的肉里,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的表情:“我真不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带他去医院……”
季木棉打断她:“你不只带他去医院,还请了不少道士吧?”
白雪张了张口,没有做声。
季木棉:“你请的道士都是很厉害的大师,但他们为人正派,一看你儿子的情况就直接拒绝帮忙,你这才找到我。”
白雪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显然又被说中了。
这时邹辰彬突然又开始尖叫:“鬼!有鬼!爸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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