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导:怕了怕了。】
【等等,漂流瓶联系好像是十年前的梗,小奚这么年轻,她听过吗?】
【荀导比小奚大了快二十岁吧?这巨大的鸿沟!说他俩是忘年交不为过吧?】
【荀导:你礼貌吗?】
荀导看着弹幕内容,缓缓捂住心口。
在得知自己会跟八字不合的小奚成为朋友时,他是非常平静的,朋友嘛,跟谁交不是交,但弹幕轻飘飘一句‘忘年交’,他真的要破防了。
男人也是在乎年龄的好不好!
助手乐呵呵说:“我跟小奚年纪差不多大哎……荀导,那我跟你也是忘年交。”
荀导:“……”
谁跟你是朋友!
最后荀导捂着一颗饱受内伤的心,默默离开直播间。
小奚这边则是准备跟经纪人报备情况,表示自己明天不能去剧组了。
实际上,她经纪人已经得到她找季木棉算卦的消息,后半段还找了个小号来直播间观看,既然小奚跟导演八字不合,她当然也不会逼着小奚去剧组。
而且,得知小奚未来会红,她特别高兴,打算去跟公司老板报备,让公司以后倾斜更多资源给小奚。
自此,第三卦也结束。
今天也就第一卦耗时比较长,后面两卦都结束得很快,所以到现在也才下午5点。
弹幕照例回顾总结今天的三卦。
【虽然有土豪算卦,但是没死人,可喜可贺。】
【其实第一卦,一开始是白饭的富婆粉刷的礼物,也算是土豪算卦吧?第一卦可是涉及两起凶杀案,是死了人的!】
【不管了,今天的卦都挺好笑的,又是开开心心吃瓜的一天!】
季木棉也打算下播,说:“回头我会把退钱的录屏放主页,老规矩,三天后见。”
木棉花们很舍不得。
【这就走啦?】
【老婆,让你家大帅比露个脸吧?】
【今天好像没听见弟弟的声音哦?弟弟不在吗?】
季木棉忽视掉大帅比几个字,回答粉丝:“弟弟今天出去玩了。”
自从知道巫横嘎了后,他也不拘着小芈灵了,小芈灵今天跑去方老太家和鬼婴玩,所以刚刚送水果的是裴久景。
当然,为什么小芈灵会跑去方老太家找鬼婴,而不是鬼婴来城隍庙……这就得问某人了。
早上某冥主照旧带来热腾腾的早餐,等小芈灵吃完,淡声说:“今天嫂子想跟哥哥独处,行吗?”
小芈灵用小手捂住眼睛:“行哦~哥哥要和嫂子亲亲啦!”
季木棉当场闹了个大红脸,然后一个上午都没给某人亲亲。
想到这里,他扫了眼一旁气定神闲坐着的某冥主,对直播间观众说:“三天后见。”
然后他关掉直播,走到某冥主面前。
裴久景抬眸,微笑着看他,忽然伸手,将他拉入怀中。
季木棉:!
他措不及防跌入男人怀里,双膝跪在男人腿上。
裴久景扣着他的腰,捏着他下巴,深深吻住他。
直到把上午的利息也结了,男人这才放开他,而后在他唇上厮磨,低哑着嗓音说:“棉棉,我能赚钱。”
季木棉被亲得晕晕乎乎,好一会儿才想起之前粉丝在弹幕里喊让大帅比去赚钱养家,看来男人都记着呢。
他靠在男人胸口,好笑地戳戳男人的帅脸:“你不用再挣钱了,四合院地下室那些珠宝够我用几辈子。”
上次在帝都时,男人带他去看了四合院地下室的宝石,那可真是满满一屋子,别说是几辈子,就是几千年他都用不完!
更何况幽冥之底还有更多宝石,他还没去看过!
裴久景在他唇角落下细密的吻,漫不经心地想,还可以挣更多给他的棉棉。
两人厮磨了一阵,季木棉想起接下来还有事要做,手忙脚乱地从男人怀里退出来。
他先是找官方退钱给小尹,官方说七个工作日内会退回去。
做完这事,他走去厨房,打算开始做菜。
厨房在后院最左侧,是最近新修建的,厨具一应俱全,却一次也没用过。
本来季木棉以为还要杀鱼,当他走进厨房时,却发现不但鱼杀好了,连调料和配菜也都准备齐全。
季木棉:?
裴久景跟在他身后,慢悠悠说:“我请对面餐馆的老板娘弄好的。”
对面餐馆老板娘就是曹姐,平时餐馆掌厨的她丈夫张哥,不过她刀工也不错。
季木棉笑起来:“阿景,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拿出手机,找到事先查阅好的菜谱,准备先做剁椒鱼头。
说实话,他从小到大都扑在学习上,还真没学过做菜,而且他也没有机会学——孤儿院是大锅饭,高中大学都有食堂,一毕业他又来城隍庙吃餐馆的饭菜,他连厨具都没摸过。
所以当他站在灶台前时,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裴久景在一旁挽起袖子,说:“我来吧。”
季木棉:?
今天男人穿的是白色休闲衬衫,当袖子挽起来时,露出他鼓鼓有力的手臂和修长白皙的手指。
季木棉:“……”
这一看就是不沾阳春水的手,能做好菜吗?
裴久景轻轻笑了下,低头亲亲他的额头:“总要学会。”
他不用吃人间食物,但老婆需要,这段时间因为修缮城隍庙,大家一起吃餐馆,但以后肯定得学着自己做。当然,也可以请阿姨,但他听过一句话,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为了抓住老婆的心,他觉得自己应该学好厨艺。
季木棉倚在门边,看着男人在灶台前忙碌,心情有些飘忽。
之前裴久景给他买好吃的,今天给他做好吃的,这种被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让他酔陶陶。
当谢十三忙完凶宅的事跑来汇报,看到自家老大在厨房时,控制不住露出惊恐的表情。
第一次见老大下厨,要是地府人员知道了,绝对是爆炸新闻!
季木棉瞧见他在外面徘徊,一直不进厨房,不由好奇问:“怎么不进来?”
谢十三瞬间露出委屈神色。
上次他打扰老大和大嫂亲热,被老大发配去给判官看文书,到现在还没结束呢!而且他的日常工作也没减少,他还得帮大嫂处理事情——虽然他很乐意给嫂子跑腿,但他很怵老大啊!这绝对是来自老大小心眼的报复!
季木棉不知怎么看懂了他的委屈,差点喷笑:“这次我跟你保证,你一定没事,而且我会跟阿景说一声,你这么辛苦帮我跑腿很累,以后就别去帮判官看文书了。”
谢十三冲他抱拳:“多谢大嫂。”
还是大嫂好!
他正要进厨房,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眼睛眯了起来,然后他接起来,往院子里走去。
季木棉听见他叫了一声纪珘,忍不住吃惊。
原来纪珘已经联系上了谢十三,他还以为纪珘也在跟谢十三漂流瓶联系呢。
等谢十三接完电话,已经是十来分钟后,他并没有提起纪珘。
季木棉当然也没好意思问。
谢十三开始汇报凶宅的情况,他跟当地特管局的成员一起去了凶宅,发现确实是有人故意布置了聚阴阵,整个村子都笼罩在阴气中。
“可能又是一个邪物。”谢十三给出判断,“但是邪物跑了,我净化了村子的阴气就赶了回来。”
季木棉皱眉。
怎么死了一个巫横,又来一个邪物?
裴久景在一旁煎鱼头,拨冗抬眸,看谢十三一眼:“哪个?”
“我没有闻到气味,但是看手法,可能是烛令。”谢十三说。
烛令是一条烛龙,当年镇守幽冥之底,只是十八年前天地动荡,烛令突然莫名反叛地府。
裴久景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十三知道老大会亲自出手对付一些邪物,也就没再多说。
季木棉好奇问:“烛令厉害吗?”
谢十三:“挺厉害的。”
烛令比一般的烛龙还要厉害些,一直镇守幽冥之底,是冥主的左臂右膀,他突然反叛,导致地府其他被镇压的邪物出逃,可以说后来的动荡都和烛令有关。
季木棉不免有些担心。
裴久景凑过来,亲亲他的鼻尖:“不要紧。”
谢十三:“……”
这次他学乖了,默默地转身,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剁椒鱼头做好时,刚好是晚餐时间,小芈灵也回来了。
季木棉很期待:“可以开饭了!”
饭是餐馆那边送来的,他还从餐馆定了其他菜,不过他最期待的是他家老公做的剁椒鱼头。
谢十三想了想,准备离开。
季木棉叫住他:“不一起吃?”
谢十三看了看自家老大:“不太好吧?”
裴久景淡淡地扫他一眼:“无碍。”
谢十三:“……”
他是很想吃老大做的菜啦,但老大第一次下厨,他不是很信任,觉得自己还是先溜为上。
于是他借口要去给判官处理文书,直接跑了。
季木棉:“……”
好家伙,他觉得自己不用给谢十三求情了,他甚至怀疑明天谢十三又会因为左脚踏入特管总局而被发配更多工作!
其实剁椒鱼头的味道很不错。
小芈灵边吃边奶声奶气夸赞:“好吃~”
季木棉极为赞同:“味道很好!阿景你做菜好有天赋。”
裴久景眸色温柔,笑着看他一眼。
看来能抓住老婆的胃了。
季木棉不太能吃辣,嘴巴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喝了一口椰汁:“真的好吃!”
小芈灵也学他咕咚咕咚喝椰汁:“嗯嗯,好吃哦~”
裴久景微微地笑,目光落在自家老婆红润的唇上,眸色一点点变暗。
当天晚上,季木棉辣劲过了,但嘴唇依旧红得出奇。
接下来裴久景对厨艺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作为一个好伴侣,当然是要鼓励自家老公的,季木棉每次都大大夸赞,好吃,太好吃了!
小芈灵也非常捧场。
于是一家三口都很满意!
就这样美滋滋地过了两天,那天下午,黄爷爷手拿着蒲扇,突然走进城隍庙,说:“小棉啊,街尾幸福超市老板家的孙子好像被鬼附身了,对方出2万块钱,想请你去看看,你愿意吗?”
他知道小棉现在直播收入很多,远不止2万,但街尾超市老板也算是邻居,他也不好直接拒绝……当然,如果小棉不愿意,他肯定是会回绝的。
季木棉笑了笑:“行啊,反正我也闲着。”
此时裴久景在厨房里捣鼓季木棉爱吃的柠檬鸡爪,季木棉便跟男人报备了一声,然后牵着小芈灵,跟随黄爷爷出了城隍庙,往街尾的超市走去。
路上小芈灵很小声凑到季木棉耳边:“哥哥,超市的爷爷奶奶好凶哦~”
幸福超市的老板是一对60多岁的夫妻,老板姓孙,孙老头和孙老太看着面相很凶,讲话也硬邦邦的,所以生意很不好,竞争不过旁边的快乐超市。可能也是因为生意差,两人的脾气更差,这就导致顾客更不愿意上门,形成了死循环。
听说这对夫妻最近打算把店铺盘掉,专心回家带孙子。
黄爷爷笑呵呵地说:“老孙夫妻脾气确实不怎么好,但他们在这里做了好几年生意,大家都熟悉了,也不好说什么。”
可以说整个文庙街的店铺老板都很和气,只有老孙夫妻不太合群,平时也不怎么跟大家来往,这次两人求到他头上,他还有些意外。不过到底是老熟人,他总不可能直接拒绝,况且人家孙子也是无辜的,所以他这才愿意帮忙做中间人请小棉。
“如果待会儿他们对你不客气,咱们就直接回来。”黄爷爷说。
季木棉笑了笑:“不要紧,先去看看小孩吧。”
三人抵达幸福超市,孙老太一见到季木棉就急切地说:“你们总算来了!快来看看,我孙子好像又犯病了!”
她引着季木棉三人往店铺里走,穿过店铺,后面是一个院子,住着孙家三代人。
此时孙老太的儿媳妇正抱着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而男孩在她怀里嘻嘻笑,看着是不太正常。
“这是我孙子,叫孙文。”孙老太介绍。
小芈灵在看到孙文的时候,眼睛猛地瞪大。
孙文身上居然真的有两个魂魄,一个是孙文本人,一个是还没成型的小女婴。
小女婴笑嘻嘻地瞅着小芈灵:“哥哥,你好好看哦~”
小芈灵:“……”
小女婴又转向季木棉:“哇塞,大哥哥,你也好好看!”
季木棉冲她笑了笑。
小女婴突然用拳头砸在孙文的魂魄上:“哥,你是我的亲哥,你怎么就长这么丑?!”
孙文:“……”
孙文默默望天,默默叹气,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
妹,亲妹,其实你也不咋美……
第70章
孙文和小女婴妹妹的对话, 其他人是看不见的,黄爷爷懂一些皮毛,倒是能看见一个孙文身上还有一个黑色的小不点, 但他不知道那是一个小女婴, 也听不见小女婴说话。
在外人看来, 孙文一个人摇头晃脑,冲着季木棉和小芈灵嘻嘻笑, 很是恐怖。
季木棉的目光转落到孙文母亲身上,又看向孙老太,说:“今天是周一吧, 你儿媳妇不用上班?”
这么一说, 黄爷爷也觉得有些古怪, 毕竟也是在同一个街上住了几年的邻居, 黄爷爷听说过孙文母亲在市里一家国字开头的公司上班,工作是很体面的。
闻言,孙老太皱了皱眉, 说:“我儿媳妇请假了。”她不满地嘟囔,“大师,我是请你来看我孙子的, 跟我儿媳妇有什么关系?”
她就差指着季木棉的鼻子问,为什么要问她儿媳妇的情况, 要不是季木棉又帅又年轻,而她儿媳妇已经30多岁, 她都要问季木棉是不是看上她儿媳妇了。
孙老头就站在自家老太婆旁边, 表情也有点阴沉, 扫了眼季木棉, 没做声。
季木棉有点无语, 说:“我不止问你儿媳妇的情况,我还要问你儿子的情况,你儿子今天去上班了吗?”
孙老太脸上开始透着不耐烦:“是去上班了,现在你能说说我孙子的情况了吗?”
她觉得季木棉现在一直在讲废话,可能是本事不到家,故意拖延时间,所以她对季木棉的脸色变差了许多——虽然她本来就喜欢板着脸,好像看谁都不高兴,但现在她的脸更黑。
之前她老是听周围邻居说城隍庙的小棉有多厉害,是真正的大师,她当时就感觉邻居们夸大其词,一个小年轻道士,能厉害到哪里去?这次要不是她孙子出事,她又实在找不到其他大师,她才不会去找季木棉。她跟老头子承诺出2万块钱,可肉疼死她了,如果季木棉治不好她孙子,她是肯定不会给钱的。
季木棉又怎么会看不出孙老太的想法,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说:“你撒谎,你儿子压根没去上班,他现在在屋子里睡大觉。”
孙老太夫妻的面色变了变。
黄爷爷很惊讶。
他知道孙文父亲以前是电视台的,后来嫌工资低,自己出来开网约车,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跑生意,今天居然休息吗?
季木棉看出黄爷爷的疑惑,说:“孙文父亲昨天晚上喝多了酒,一直睡到现在没醒。”
黄爷爷蹙眉,似乎听出了其中不寻常的味道。
果然,季木棉又看向一直抱着孙文的孙母,对黄爷爷说:“您仔细想想,是不是从我们进门开始,她就一直没动过,也没跟我们打招呼?您再仔细看看她的眼神和表情,是不是很呆滞?”
黄爷爷仔细打量了孙文母亲几秒,然后惊呆了。
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平时孙文母亲看到他,都会笑着喊黄伯,跟他打招呼,但今天她一直没做声,就好像神游天外。
季木棉的声音转冷,说:“那是因为她昨天晚上被她老公打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她脸上没有伤口,看起来很正常,但她身上到处都是伤。”
黄爷爷瞬间明白过来:“孙文母亲这是被她老公家暴了!”
他老人家经常上网,是个老年5G冲浪选手,知道现在网上很多小年轻都不喜欢用‘家暴’这个词,因为家暴以家庭为噱头,掩盖了暴力这个词。
所以他很快又改口,说:“孙文母亲被她老公打了!”
季木棉点点头,深吸口气,说:“咱们报警吧,再请街道办的胡阿姨过来,正好派出所和街道办就在旁边,来得也很快。”
听见他要报警和请街道办工作人员,孙老太夫妻急了。
“你少管闲事!我们让你来给我孙子治病的,你这么注意我儿媳妇做什么?!”孙老太死死地盯着季木棉,指着鼻子质问他。
季木棉没搭理她,先给胡阿姨发了条信息,请胡阿姨帮忙报警。
之后他这才抬头看向孙老太,冷声说:“你孙子变成这样,也跟你儿子打儿媳妇有关。”
孙老太皱眉,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
这时小女婴忽然操控着孙文从孙母怀里跳出来,笑嘻嘻说:“奶奶,爸爸打妈妈,把我流掉啦~我现在在哥哥身体里哦~”
明明是孙文的脸,说话的声音却像是女孩子,而且说出来的内容实在很耐人寻味。
孙老太和孙老头猛地瞪大眼睛,吓得面色发白,下意识后退几步,远离孙文。
倒是孙文母亲依旧是那副呆滞的样子,什么反应也没有。
黄爷爷也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瞅着孙文身上的另一个小不点黑影。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残忍!
季木棉冷冷地瞧着孙老太夫妻:“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孙文会变成这样了吧?”
孙老太和孙老头面面相觑,表情都变得及其难看。
正在这时,胡阿姨和两个警察一起敲门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胡阿姨是街道办主任,很有经验,一看就知道孙家气氛不对,于是转向现场最年轻好看的季木棉,低声询问。
季木棉直接把原委说了:“孙老太太夫妻怀疑他们孙子孙文被鬼附身,请我过来查看情况,我发现孙文母亲一直被家暴,所以请街道办和警察过来处理这事。”
胡阿姨很惊讶:“孙文父亲一直打孙文母亲?这不对吧?我们在一个街上相处了几年,从来没听说过孙文父亲家暴打人啊!”
黄爷爷回过神来,也跟着点头:“孙文父亲以前是电视台员工,文质彬彬的,平时跟我们打招很客气,看着脾气很好,不像是会打人的样子,我们也从来没听说过他打人。”
孙老太这会儿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尖着嗓子喊:“对啊,我儿子脾气可好了,他才不会打人!”
季木棉冷冷一笑,说:“那是你儿子在外面掩盖得好,实际上你儿子两年前是被电视台裁员,才会被迫去开网约车。而他这两年因为工作原因,脾气变得特别暴躁,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他一酗酒就会打老婆,孙文母亲这两年经常被他打。只是你们隐瞒了他酗酒打人的事,也不准孙文母亲对外宣扬,所以外人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这话一出,黄爷爷和胡阿姨都睁圆了眼睛。
居然是这样吗?
那他们岂不是都被孙文父亲文质彬彬的外表给骗了?
事实上,周围的邻居连孙文父亲是被电视台裁员都不知道,因为孙家一直对外说的是孙文嫌弃工资低主动离职。
如今看来,孙家应该是觉得丢脸,怕家丑外扬,这才撒谎吧。
胡阿姨皱着眉,说:“孙文一家住在店铺后的院子里,如果孙文父亲关起门来打老婆,我们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见识过季木棉的本事,当然不会怀疑季木棉的话。
不过孙文母亲的脸看起来还挺正常,如果没有伤口留下,很难鉴定孙文母亲被家暴。
季木棉:“孙文母亲现在身上到处是伤口,可以送她验去医院验伤,孙文父亲没打她的脸,专挑着她身上打,就是怕别人看出端倪。”
胡阿姨一听,立刻上前,准备去查看孙文母亲身上的伤。
孙老太立即拦住她:“不准去!”
这样子明显在心虚。
胡阿姨还有什么不明白,冷冷地盯着孙老太,说:“打人是犯法的,孙姐,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孙老太梗着脖子:“什么打人,你们有证据吗!”
季木棉指着孙文,冷冷道:“孙文就是证据。”
孙老太夫妻想起刚刚孙文的声音像女孩子,说出来的内容也很恐怖,一时间变了脸色。
季木棉:“你们怀疑孙文被鬼附身,我现在告诉你们,他的确是被附身了,他身体里有两个魂魄,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他妹妹。”
“什么?妹妹?”胡阿姨惊呼。
她身后两个警察也满脸惊诧。
黄爷爷早已猜到是怎么回事,倒是平静得多。
这时小女婴操控着孙文的身体,冲胡阿姨等人打招呼:“你们好哦~我是孙文的妹妹~”
胡阿姨:!
两个警察:!
黄爷爷平静的脸也抽搐了一下。
……这个小姑娘还挺活泼哈。
胡阿姨吞了吞口水,转向季木棉,小声问:“真是孙文妹妹啊?”
季木棉点点头,说:“胡阿姨,黄爷爷,你们应该还记得,两年前孙文母亲怀过一胎吧?”
胡阿姨回忆道:“……对,好像是两年前的冬天,她每天大着肚子去上班,我偶尔会碰见她,她会笑眯眯地跟我打招呼。我记得当时孩子已经八个多月大,快要临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突然传出她流产的消息。听说是因为冬天下雪很滑,她不小心在自家院子里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没了。”
桐城在南方,冬季下雪的日子少,哪怕是下雪,也只是薄薄一层,不过有时候路面会结霜,确实是有些滑。
当初孙文母亲流产,大家都觉得可惜,毕竟孩子都八个月多,眼看要出生,却忽然流产,当时很多邻居都去探望了坐小月子的孙文母亲——虽然孙老头夫妻经常板着脸,但孙文父亲文质彬彬性格温和,孙文母亲也是脸上常年带笑,邻居们都挺喜欢这对小年轻夫妻。
思及此,胡阿姨忽然轻轻叹口气。
谁能想到孙文父亲居然伪装得那么好,私底下是个打老婆的男人?
季木棉看了孙文身体里的小女婴一眼,对胡阿姨说:“您再想想,孙文母亲流产的时候,孙文父亲是不是刚好从电视台离开?”
胡阿姨一愣,随即一拍大腿:“对!我想起来了,孙文父亲就是那年冬天开始做网约车司机的!当时我们听说他嫌电视台工资少,辞职开网约车,觉得他肯定是因为二胎马上要出生,想多给孩子赚奶粉钱,还夸赞他这个人不错,又勤奋又爱家庭。后来孩子流产,我们还有些惋惜,他为了赚钱养孩子辞掉一份好工作,这份勇气是真的难得,可惜孩子没保住。”
季木棉摇头,说:“他是被电视台裁员,开网约车是被迫的。实际上,自从被裁员,他心情一直不好,对外说是跑网约车,实际上他是开着车子去喝酒玩乐。晚上喝得醉醺醺回来,有时候酒驾,有时候把车子扔外边,第二天才把车子开回来。”
胡阿姨:“……”
黄爷爷:“……”
他们竟然都不知道这些事,孙家真是隐瞒得好。
季木棉:“他被辞退时,刚好孙文母亲快生了,那天他喝多了酒,孙文母亲看他消沉了好几天,便劝他为了孩子振作起来,他脾气上头,直接把孙文母亲给揍流产了。”
胡阿姨:!
两个警察:!
黄爷爷气得吹胡子:“太不是个东西了!”
孙文母亲好心好意劝他振作,他居然直接对着怀孕八个月的妻子动手,还把妻子打流产!
这简直是畜生!
孙老太一心维护儿子,立马否认:“你在胡说八道!我儿媳妇是自己摔跤流产,跟我儿子没有半点关系!”
可惜小女婴并不给她面子,直接拆台:“不是哦,我是被爸爸打掉的哦~当时爸爸一脚踢在妈妈肚子上,妈妈好痛,我也好痛~后来我就从妈妈身体里掉出来啦,我身上都是血,妈妈倒在地上,身上也都是血~我跟妈妈都好痛好痛哦~”
她是在操控孙文的身体,用孙文的嘴巴说出来的。
在外人看来,孙文狰狞着脸,用女孩子的声音描述当时发生的时,听着又可怖又可怜。
胡阿姨捏紧拳头:“太残忍了!”
小女婴一直喊着好痛,大家想象一下当时发生的事,心情都揪了起来——当时不管是孙文母亲,还是小女婴,应该都很难受,也很难过吧。
作为母亲,孙文母亲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流掉,该有多伤心啊!
而小女婴一定非常期待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结果她的亲生父亲竟然亲手杀了她,毁掉了她的希望,难怪她会附身在孙文这个哥哥身上,她应该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恨意吧……
胡阿姨怜惜地看着孙文,转向孙老头夫妻时,眼神充满了愤怒:“你们好歹毒啊!明明孙文母亲是被你们儿子打流产的,你们却在外面说她自己摔倒导致流产!你们居然还把锅甩她头上,不要脸!”
她做了多年的街道办工作,平时还挺和气的,但听到这种把老婆打流产而全家帮忙隐瞒的事,谁能不愤怒?
小女婴见胡阿姨呵斥孙老太,对她十分亲近,操控着孙文的身体走到胡阿姨跟前,抬头说:“您知道吗,在我从妈妈身体里掉出来死掉后,我奶奶就把我给扔垃圾桶里啦~”
胡阿姨:!!!
她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黄爷爷和两个警察也听得气愤不已。
倒是孙文母亲,好似对外界没什么反应,依旧是一副呆滞无言的样子。
小女婴:“后来妈妈被爸爸搬到床上,爸爸不许妈妈跟外人说他打人的事……妈妈当时没吭声,又被爸爸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