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播算命爆火—— by林林果
林林果  发于:2024年05月09日

关灯
护眼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啊!
裴久景像是感受到他身体的颤动,低低笑了一声,将他拥入怀中,缓缓拍抚着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抚他。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第一个拥抱。
季木棉闻着男人身上的檀木香气,将满脸滚烫的脸埋在男人心口,感觉身体更麻了。
这一晚,季木棉睡得格外香甜,梦里都在笑。
隔天起来,就是直播的日子,上午纪珘来了。
纪珘一出手便给城隍庙捐款500万。
季木棉:“……”
这些富豪是真的很壕!
纪珘事业繁忙,下午还要去另外的城市视察工作,匆匆来桐城,又得匆匆走。
在离开前,他犹豫了下,问季木棉:“季大师,您知道谢大师最近去了哪里吗?”
他去羊城宗教协会打听过,宗教协会说谢十三是临时员工,处理完豪斯顿酒店的事就走了。
纪珘:“……”
他是怕了临时员工这四个字了。
而从此豪斯顿也有了一条新规矩,以后豪斯顿跨国集团只有正式工,没有临时员工!
季木棉有些同情地看着他:“我不能暴露别人的行踪。”
看来纪珘还没有查到谢十三是桐城特管总局的人。
今天谢十三知道纪珘要来,也刻意避开了。
纪珘有些失望,很快又打起精神:“我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我……我可以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里。”
季木棉:?
所以他是不敢给谢十三发消息,只敢旁敲侧击打听谢十三的下落?
季木棉沉默了。
难怪谢十三不搭理人呢!
就这点追人的胆量,估计再等个十年八年才能让谢十三见他吧。
等纪珘走后,季木棉忍不住跟自家老公吐槽:“我看就算是纪总跟谢十三有缘,恐怕也得百年后才能走到一起了。”
他以为纪总作为豪门少东家,起码有点恋爱经验呢,原来比他还菜鸟。
起码他……他在和自家老公见第一面时就把证给领了!
裴久景是不管手下恋爱的,他眼里只有自家老婆。
“嗯。”他给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回应谢十三和纪珘的纠葛,而后低下头,亲了亲季木棉的额头。
季木棉:“……”
糟糕,心又麻了。
下午直播时,季木棉还在回想昨晚的鼻尖吻和拥抱,以及今天的额头吻,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
木棉花们一进直播间就开始整齐划一地刷屏:【老婆,那个帅出天际的男人到底是谁?】
季木棉回过神,笑眯眯说:“我说过,等时机成熟了会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刷屏,我也不会回答。”
木棉花们从他的笑脸上揣测出了事情真相。
【看来关系正在逐步亲密中。】
【还没有上床。】
【老婆笑得这么甜,应该是到了亲吻的阶段吧。】
季木棉惊恐。
这些粉丝都是侦探吗,居然猜到他和裴久景进展到了哪一步!
木棉花们啧啧。
【大帅比不行啊,居然只是亲亲,就应该把这么漂亮的老婆按在床上这样那样。】
【就是!应该舔一舔扭一扭,让夹心饼干流出夹心啊!】
【老婆别看,是黄评。】
【希望我下次秒懂在数学题。】
季木棉:= =
什么按在床上这样那样,什么流出夹心……直播间要是被封,他一定找这些粉丝算账= =
正在他快要羞恼时,一个叫‘钱钱生钱钱’的ID刷了个2千的礼物。
季木棉:???
这个ID跟他大学室友钱前的微信名一模一样,他赶紧把人拉上麦。
对面露出一张青涩的娃娃脸,果然是他的大学舍友钱前!
季木棉:“……你干嘛刷礼物?”
要是想找他算卦,直接在微信上找他就行,怎么跑来直播间浪费钱?
他大学最熟的就是三个舍友,哪怕他现在成了知名主播,他也天天在宿舍群里跟三个舍友吹牛闲扯。
钱前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刚好遇到了事情想找你帮忙,正好你开了直播,就干脆来直播间找你吗。”
他顿了顿,说,“其实也不是我找你,是我们教授想请你算卦。”
接着他说了他教授的事。
他是学计算机的,他教授陈恒鸣是行业内大拿,今年不到50岁,脾气很好,手底下有两个博士,三个硕士,平时对钱前这几个学生都不错。
最近陈教授的母亲好像有些不对劲,具体表现在没有食欲,食量变小,且很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陈教授夫妻以为老太太身体出了问题,火急火燎带老太太去医院做全身检查,结果显示没有大毛病。
于是陈教授夫妻都疑心老太太可能是中了邪。
钱前:“我这段时间在跟我师兄吹牛,说我大学舍友是算命大师,还成了快音的大主播,教授今天刚好听到,就让我来问问你,可不可以给他母亲算一卦,钱是教授出的。”
随即他把镜头一转。
陈教授出现在镜头里,对方是个很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
“季大师,麻烦你了。”陈教授语气慈祥温和,一看就是个脾气好的人。
季木棉打量着他的面相,说:“陈教授,我知道您母亲是怎么回事了。您现在就回家看看吧,记住不要提前通知老太太,直接回去。”
陈教授疑惑不解。
不过他家离学校也不远,五分钟车程就能到。
于是陈教授和钱前开车回家,几分钟后,就到了门口。
季木棉笑了笑,说:“您开门进去吧。”
陈教授拿着钥匙打开门,就见老太太正抓着一只啃了一大半的鸡腿,一边看电视一边哼歌。
陈教授:???
没有食欲?
饭量小?
见到儿子出现,老太太尴尬地把鸡腿往桌上一扔。
陈教授:“……”
这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见儿子一直盯着鸡腿看,脸色变了变,突然一撇嘴:“你们总是让我吃清淡点吃清淡点,我想吃肉,不行吗!”

【我也喜欢吃肉, 要是让我戒掉肉肉, 不如鲨了我。】
当然,也有弹幕表示, 老太太上了年纪,是该吃清淡点。
但也有人觉得,既然老太太到了年纪, 那就应该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不要拘束。
但不管怎么样, 老太太可爱是大家一致达成的共识。
陈教授哭笑不得, 走过去,说:“妈,我们也不是让您戒肉, 是医生说您有三高,不建议多吃肉,得吃清淡点……”
话还没说完, 老太太就撇着嘴打断他:“唠叨唠叨,你们两口子就知道唠叨。”
陈教授满脸无奈。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 他们夫妻其实一直在哄着老太太。
老太太有一些老年人的通病,比如三高, 尤其是胆固醇含量偏高, 医生说要注意饮食, 所以他跟妻子叮嘱家里保姆把菜做清淡点, 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偷吃鸡腿。
不过, 自家母亲没有生病,也不是中邪,他还是很高兴的。
他看了眼那个只剩一小半的鸡腿,说:“您这段时间估计没少吃吧?我记得从上周开始,您就不太爱吃东西,经常把自己关房间里,您是趁保姆去买菜期间偷买的鸡腿?”
老太太脸色僵了僵。
还真被她儿子猜对了,她就是趁保姆出门买菜期间去楼下偷买的鸡腿,等保姆回来做饭,她已经吃饱了,所以每次用餐时间她都只象征性吃一点,这就导致她看起来饭量减少。偶尔来不及吃完鸡腿,她会等饭点后躲到房间里去吃,行为看起来有点诡异,这才让陈教授夫妻误会她生了病或者中了邪。
“那接下来一段时间,您可不能再吃了啊。”陈教授说。
老太太答应得很快:“行!”
之所以答应得这样快,当然是因为她不打算照做,儿子媳妇要上班,不可能天天盯着她,保姆也得出门买菜,她还是有机会偷吃的。
陈教授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家老母亲的心思,摇摇头,说:“我会让保姆时时刻刻盯着您,买菜的事交给我,刚好我有个朋友自己开农场,种的菜很新鲜环保,我让我朋友天天送菜上门。”
老太太一噎:“……”
直播间观众看着母子俩斗智斗勇,都觉得好笑,但也看得出陈教授很孝顺,老太太虽然有些小孩心性,却也不是不讲道理。
季木棉也笑了,开口说:“医生说得对,您母亲身体不错,只要注意一下饮食就行。当然,偶尔吃肉肯定是可以的。”
陈教授推了推眼镜,解释说:“每顿都有肉的,只是不让老太太多吃。”
老太太瞪他一眼:“我多吃一块肉,你跟儿媳就一直盯着我看,很烦的!”
陈教授:“……”
弹幕哈哈大笑,这确实很烦!
陈教授只得哄着老太太,最后看向镜头,说:“多谢大师,要不是您提醒,我现在恐怕还在担忧我妈的情况。”
他之前以为母亲中了邪,一直想找个大师给母亲看看,今天请季木棉算卦,其实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是他学生的舍友,太过年轻了些,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却没想到季大师虽然年轻,本事却是真的,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母亲并非生病和中邪,因此他对季木棉很是尊重,言辞间充满感激。
老太太第二次听他提起大师,好奇问:“你在跟大师视频?”
钱前连忙将手机递到她跟前,指着屏幕,说:“奶奶,大师在直播,我们是在跟大师连麦。”
陈教授在一旁补充:“季大师很厉害,我跟您儿媳都以为您中了邪,季大师却看出您另有隐情。”
老太太凑到屏幕前看了看:“咦,这个大师很俊哦,一定有很多姑娘喜欢吧?”
季木棉突然被夸,有些懵。
木棉花们却兴致勃勃地回应老太太。
【奶奶,您眼光真好,我们也觉得主播很俊!】
【没有谁会不喜欢主播的颜值!】
【老婆,你连老太太都能迷住,你是在犯罪你知道吗,犯了美貌罪!】
季木棉:“……”
见他一脸无奈,木棉花们忍不住逗他。
【此时主播内心OS:我能怎么办呢,我只是长得太好看罢了。】
【可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罪过哦 】
【怎么不算美貌犯罪呢。】
季木棉:“……”
老太太没有带老花镜,不太看得清楚弹幕,所以在看了个新鲜后,便坐回沙发上。
陈教授再次感谢季木棉,又请钱前帮忙刷了2万礼物,准备下麦。
季木棉却说:“等等。”
钱前正准备断掉连麦,闻言看向镜头:“怎么啦,小棉?”他乐呵呵地说,“你先直播,有什么事,咱们在群里说。”
他们宿舍群一直很活跃,每天都有不同的话题。
季木棉笑了笑,说:“你把手机给教授。”
钱前一愣,连忙把手机递过去。
陈教授狐疑地看向镜头,有些紧张地问:“大师,是我母亲身体有什么不妥吗?”
“您母亲没问题,是您遇到了麻烦。”季木棉扫过他的命宫,说,“您眉心有黑气缠绕,这些黑气正在往您的父母宫和夫妻宫以及子女宫爬,这说明您遇到的麻烦不但会影响到自己,恐怕还会让你全家遭殃。”
这话一出,不止陈教授,连老太太和钱前也都凑到了镜头前,紧紧地盯着他。
弹幕也有些发愣。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是欢乐的一卦,陈教授母子俩斗智斗勇,让人看了心情变好,没想到突然来了个转折,老太太没事,陈教授却遇到了麻烦。
季木棉看着陈教授,说:“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前几天有人送了您一个砚台,对吧?”
陈教授愣了愣,点头:“对。”
刚好砚台就放在家里的书房,他很快拿出来展示给季木棉和直播间观众看。
“我朋友说,这是在旅游区买的纪念品,500多块钱。”陈教授翻来覆去地打量手里的砚台,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其实我平时不写毛笔字,也不画水墨画,用不到砚台,就放在书桌上当摆设。不过这东西的品质看着不错,我还挺喜欢的。”
他是计算机教授,对艺术类还真没什么研究。
这次朋友给他送砚台,他还笑着问朋友是不是觉得他太理工科思维,想让他陶冶情操去学书法。
季木棉:“您把砚台放大到镜头前,直播间应该有懂行的,估计看得出砚台的来历。”
陈教授照做。
从镜头里看,砚台很古朴精致,却色泽光亮,像是仿古制品。
弹幕里确实有一些内行。
【我老爸对这方面有研究,我也跟着学了一点皮毛,这砚台怎么看着不太像工艺品啊?】
【工艺品比较粗糙和流水线,图案元素也比较现代化,这个砚台的纹路看着挺像古代的东西。】
【专业人士来了,这东西确实跟现代工艺有一定差距,像是上了年代的产品,但具体是哪个年代,还得拿到现场鉴定才能知道。】
整体来说,内行人士都觉得这砚台不是凡品。
陈教授懵了:“这……这不可能吧?”
古董砚台是很值钱的,最贵的能拍出上千万,逊色些的也能拍出上百万。
他朋友可是告诉他,这东西是景区的纪念品,只要500块啊!
它怎么可能是古董呢?
不止陈教授疑惑,钱前和其他观众也都一头雾水,等着季木棉解释。
季木棉:“这砚台的确不是工艺品。”
那就是古董。
陈教授一时间难以相信:“我朋友送我的时候,明明说是在旅游区买的,且明确说了价格。如果是古董,我不可能接受啊!”
他是行业里的大拿,肯定是不缺钱的,但他不玩古董,从来没在古董上花过钱。而他跟朋友往来也从来不涉及价值昂贵的礼物,一般情况下都是直接给红包。
季木棉:“这东西当然不止500块,但它也不是一般的古董……或者说,它比古董可怕得多。”
陈教授心头一凛。
弹幕听到这里,也隐约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季木棉:“这砚台是刚从古墓里盗出来的,墓主人很喜欢它,让它陪葬在棺木里。”
他顿了顿,说,“它日夜贴着墓主的尸骨,不但阴气很重,还沾染了尸气。”
陈教授脸色一白,手忙脚乱把砚台扔了。
砚台在地面上滚了几滚,却没有摔坏。
弹幕虽然差不多猜到这种情况,但听到季木棉的描述,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我去!居然沾染了尸气,这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
【想一想,这东西一直碰着墓主的尸骨……天啦,要是我刚刚拿着这东西,肯定得被吓晕。】
【教授现在已经汗流浃背了吧。】
【只有我好奇,这东西是教授的朋友送的,那朋友不会是想害教授吧?】
“原来是古墓的东西。”老太太胆子挺大,走过去捡起砚台看了看,“刚出墓,阴气重,还有尸气,对身体肯定是有害的……有人想害我儿子?”
虽然像个小孩一样偷偷吃肉,但她是个智慧的老太太。
季木棉嗯一声。
陈教授忍不住摇头:“大师,这……这可是我朋友送给我的,我跟他是多年的老友……”他在原地踱步,喃喃说,“可能是店铺老板不识货,把这东西当作工艺品卖给我朋友了?”
虽然这砚台是个凶物,但到底是古董,如果请大师净化,再拿去拍卖,少说也能拍出上百万。
上百万的东西,却只卖500块,这完全说不过去。
那就只可能是店老板不识货,把古董当作工艺品卖了。
陈教授脑子里闪过各种猜测,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朋友。
季木棉将他的想法看在眼底,说:“您很信任这位朋友。”
陈教授想也不想地点头:“当然,我跟他是高中同学,认识快四十年,一直很要好。”
他们几乎没有断过联系,彼此的人生大事都有参与,比如他结婚,对方当他的伴郎,对方结婚生子,他也送了重礼。
快四十年的交情,他不可能轻易怀疑朋友。
老太太看他一眼:“哦,你说的是牛元浩啊?这砚台是他送你的?”
陈教授:“是他。”
老太太沉吟几秒,说:“小元挺好的,经常来看我。”
从母子俩的反应来看,牛元浩这个人好像还不错。
老太太和陈教授一齐看向镜头,似乎在等着季木棉否认牛元浩想害陈教授。
季木棉叹口气,说:“可这砚台就是他专门买来害你的。”
闻言,陈教授和老太太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钱前作为学生,本来不敢随意插话,但见老太太和陈教授都是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他只好站出来:“小棉,真的是教授的朋友想害他?”
季木棉再次给与肯定的回答:“对。”
“不……不可能……”陈教授脸色有些发白,胡乱地摇头,“牛元浩他怎么会害我?我跟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从来没发生过龃龉,他没道理害我啊!”
季木棉:“你仔细想想,真的没跟他发生过冲突吗?”
陈教授陷入回忆:“……真的没有,我跟他一直很要好。”
高中时候,他和牛元浩是同桌,牛元浩家里比较穷,他经常带早餐给牛元浩吃。后来牛元浩上了大专——那时候大专是包分配的,但牛元浩毕业后没有服从学校的工作安排,而是选择自己做生意。一开始做生意的钱还是他赞助的,牛元浩也挺能吃苦,从卖小家电到开商场卖电器,一步步把生意做大,现在已经是家产十几亿的老板。
而牛元浩发达之后也没有忘记过他的好,不但还了他本钱,还加了不少利息,甚至还想给他商场股份,只是被他拒绝了。牛元浩对他家里人也很好,每次来他家都带各种营养品给老太太,送各种新鲜玩具给他儿子,还会送很多漂亮的衣服给他女儿。
当然,他家里不缺钱,也不缺牛元浩这点东西,但牛元浩几十年如一日对他家里人好,人品肯定是过关的。
反正他不相信对方会故意害他。
老太太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眯了眯眼睛,没有做声。
季木棉用指了指被老太太放在茶几上的砚台,说:“这东西保守估计500万,你跟他来往这么多年,他应该没送过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你吧?”
陈教授:“……”
确实没有。
但他觉得牛元浩肯定也是不知情,估计是那个店铺老板错把古董当作工艺品卖给牛元浩,而牛元浩觉得这砚台品质不错,就买来送给他。
季木棉见他始终不愿意相信,耸耸肩,提醒他:“他之前可从来没送过你艺术品。”
陈教授:“……”
季木棉:“你就真的没怀疑过他的动机吗?”
陈教授张了张嘴巴,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他不可能害我。”
季木棉:“……”
其实他也能理解陈教授的固执,毕竟是多年老友,肯定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弹幕也很理解:【要是我,我也不会相信。】
作为旁观者,大家当然是信任季木棉的判断,毕竟大家都知道季木棉算无遗策,不可能算错。
但站在陈教授的立场,快四十年的朋友,这让他怎么相信老友会害他的命?
季木棉:“这砚台的危害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它上面的阴气和尸气被道士刻意催化,若是你们长期与砚台共处一屋,不出两个月,必会丧命。”
“什么?丧命?”钱前忍不住惊呼。
他好不容易考上行业内大拿的研究生,如果陈教授出事,那他可怎么办啊!
季木棉盯着陈教授,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经常在书房办公吧?您几乎每天都会去书房处理事情,每天会跟这个砚台相处。”
陈教授的脸色变了变。
他是搞计算机的,的确每天都要在书房用电脑。
可……他还是无法接受老友想害他的命。
季木棉:“幸好牛元浩不知道你的生辰八字,不然他可以直接用生辰八字害你,也不用拐弯抹角送你砚台,而你会死得更快。”
生辰八字是很重要的东西,最好不要告诉外人。
陈教授:“……”
他把眼镜摘下来,沉默着没做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老太太突然有了反应,抓起茶几上的鸡腿往砚台上一砸:“谁也不能害我儿子!”
比起鸡腿,还是儿子的命更重要。
直播间观众看到这画面有些想笑,可陈教授的遭遇实在有点惨,大家又有些笑不出来。
许久,陈教授重新把眼镜戴上,颤抖着声音问:“我……我不明白……”
如果真是老友要害他,对方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呢?
他回忆过去,确定自己从未得罪过老友。
季木棉:“你可以当面问问他。”
陈教授一怔。
老太太和钱前也抬起头来。
季木棉:“他刚好来打探情况……你们回想一下,他这段时间他是不是来得很勤?因为他就盼着你们出事呢。”
陈教授:“……”
老太太:“……”
两人都沉默了。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钱前犹豫了下,看向陈教授:“我……我去开门?”
陈教授深吸口气,把手机递回给他,说:“我去。”
他步履有些沉重,可见他所受的打击有多大。
作为一个理科男,他是理智的,虽然他一直不愿意相信牛元浩会害他,可他心里也清楚,季大师这样厉害,不可能算错,也不会开这种玩笑。
正因为他足够理智,所以才会痛苦,才不愿意接受事实。
房门打开,外面果然是牛元浩。
牛元浩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一进来就喊伯母,把手里的营养品一股脑儿放到茶几上:“您可千万要按时吃,都是好东西,您可不要浪费我的心意。”
那些营养品把砚台压住了,他因此没看到砚台。
他亲亲热热地凑到老太太跟前,笑嘻嘻地开着玩笑,仿佛把老太太当成了家里的长辈。
老太太也笑着点点头,没有做声。
牛元浩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扫了眼沙发后的钱前,随口问了句:“老陈,有学生在啊?”
陈教授看着老友谈笑自若的样子,心里越发难受,低声说:“嗯,他有点事问我。”
钱前毕竟还是个小年轻,没经历过大风大浪,面对牛元浩这个要害死他恩师的恶人,他没法做到平静以对,脸色僵硬地打了声招呼,赶紧低下头去,生怕自己露馅。
牛元浩并不在意一个学生是什么样的态度,笑眯眯地看向老太太:“伯母,上次的人参酒您喝完了吗?我这次又带了两瓶,您慢慢喝着,喝完了还有。”
平时老太太喜欢喝点小酒,牛元浩送的人参酒是他自己泡的,度数不高,老人家喝了对身体也没有坏处。
说实话,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还真看不出来他想害陈教授一家。
弹幕纷纷打字。
【家人们,有点毛骨悚然了。】
【好会做戏啊!我要是陈教授,我也不会怀疑他。】
【快四十年的朋友啊,就算发现了他的歹毒,恐怕也难以相信吧。】
【所以他为什么要害陈教授?】
这是大家都疑惑的问题。
弹幕里讨论得起劲,屋子里几个人当然是不清楚的。
此时手机已经回到钱前手里,他没敢看弹幕,当然也不敢用镜头对准牛元浩,只敢拍陈教授和老太太。
陈教授看了眼镜头,说:“我们正在看一个大师的直播,且正在跟大师连麦,大师的直播间有20多万人,能够听见我们讲话。”
季木棉是平台大主播,人气基本固定在20万以上,所以他一开播就有20多万人观看。
牛元浩怔住:“……直播?”
他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几变。
钱前赶忙说:“你没有入镜。”
陈教授转头看着牛元浩:“我跟你说过,我妈最近饭量小,还喜欢躲到房间里,我怀疑我妈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就请大师算一卦。”
牛元浩本来面色有些僵硬,听他说是给老太太算卦,顿时放松下来,打着哈哈:“对对,你跟我说过,你还说带伯母去医院检查过,没检查出问题,我还想着过两天要不要带伯母去帝都的医院检查。”他一副很关心老太太的样子,“那伯母没事吧?”
“没有。”陈教授摇头。
牛元浩长长舒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他的目光落在陈教授身上,忽然笑了下,状若不经意问,“不过你一个大教授,怎么会信算卦这种东西啊?”
连弹幕都听出了他话里的试探。
【妥了,绝对有问题。】
【他很怕砚台的事暴露吧?】
【啧啧,他不知道,现在20万人都在看他表演呢。】
陈教授用下巴指了指钱前:“哦,我学生推荐的。”
牛元浩看向钱前。
钱前:“……我舍友是算命大师,我给舍友介绍生意呢。”
牛元浩一听放心了,这小孩估计是跟舍友合起伙来骗他朋友的钱,他不由在心里暗暗嘲讽一笑,他这个朋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居然被学生骗钱。
陈教授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说:“大师挺厉害的,算出了一些东西。”
牛元浩也没当一回事,笑吟吟搭腔:“哦?”
陈教授:“他说你送我的砚台有问题,会害死我们全家。”
随着他话音落下,牛元浩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
屋子里安静下来,变得落针可闻。
弹幕看不见牛元浩的脸,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但大约也能猜到。
【哦豁,挑明了!】
【教授好帅,就该这样直接,一击致命!】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