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幻觉还是梦境?
骆翊鸣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坐了起来。
周围没有开灯,好像也没有灯,口袋里的手机已经不在了,他只得摸索着下了床。
不远处有一扇门,门缝里透进来微弱的亮光。
骆翊鸣顺着那光线,慢慢摸到门边。
这门不像是普通家里的防盗门,更像是老式的木门,门板已经严重变形了,门缝儿很大,光亮就从那门缝里流进来。
隐隐约约的,骆翊鸣好像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他趴到门板上,支着耳朵,仔细的去听那说话声。
“真的要这样做吗?他还是个孩子。”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那是一个男声。
骆翊鸣凑到了门边,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一点儿外面的情景。
女人坐在桌子左边,双腿交叠着,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她好像是在生气,可那申请里,却又带着些许难过。
她看起来很陌生,骆翊鸣确定自己不认识她,但是……
那个男人,看起来好像有一点儿眼熟,但是他坐在她的对面,背对着骆翊鸣,骆翊鸣一直都看不清他的脸。
他的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说话的语气很是冰冷,眼睛好像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双腿微微向前伸展,男人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悠闲。
“你快决定一下吧,如果同意,就在这上面签字。”他的声音很好听,只是说出来的话,并没有那么讨喜。
女人咬了咬下唇,“如果我签了,你能保证我孩子的生命安全吗?”
“当然,咱们之前说好了的。”男子好像轻笑了一声,“况且,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允许你想东想西这么多东西吧?”
“……”女人沉默了,她看着那份文件良久,握着笔的右手,有些许的颤抖。
“快点签了吧,你没有别的选择。”男子不耐烦的催促道。
女人闭了闭眼,她说眼睛里好像含着泪水。
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逼了回去,女人好像下定了决心,落笔,在那份问文件上签了字。
“这就对了。”男人的语气和缓了下来,身子放松的靠在椅子靠背上。
女人慢慢把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推到男人面前。
“帮我照顾好他。”
“我会的。”男人从桌子上拿起那份文件,单手拿着,“啪”的一声合住了。
“现在,他就属于我了,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不需要知道,也不能去私下里见他,你懂我的意思吧?”
女人咬着下唇的力气很大,好像要把唇一并咬破一般。
但是最后,女人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男人满意的站起身来,拿起文件往骆翊鸣所在的方向走,看起来,是要开骆翊鸣面前的这扇门。
骆翊鸣退后了一步,眼睛紧紧盯着门的方向。
刚才男人回过身的时候,骆翊鸣就已经看清楚了他的脸。
那张脸很熟悉,那是骆父年轻时候的样子。
“这!!”他惊的碰倒了一旁立着的花瓶,“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谁!”男人转过身来,面对着骆翊鸣藏身的房间。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骆翊鸣环顾四周,却没有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正当他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时候,房间门被男人猛的拉开了。
“!!”骆翊鸣推后了一步,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已经做好了,随时迎接外面人的攻击的准备。
“谁在里面?”
见男人开门之后没有动作,女人皱着眉出声问道。
男人沉吟了半晌,低声道:“没有人。”
“怎么可能!?”女人拔高了音调,“怎么可能没有人!”
她一把把男人拽开,目光环视了屋子里一圈。
“人呢!?不可能没有人啊!”她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如果屋子里没有,人花瓶为什么会倒?”
她伸着手指着地上的花瓶碎片,语气有些激动。
骆翊鸣缓缓转过头,他看着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猛然反应过来,他们好像看不到自己。
女人还是不相信,她推开男人,自己走进屋子里,把屋子里上上下下都翻找了个遍。
柜子里,床下边…………甚至连窗户外面,她都点开窗户去确认了一遍。
确认他们看不到自己以后,骆翊鸣就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房间,走到了外面的桌子边上,弯下腰去看桌子上的那份协议。
协议最上面贴着一张照片,骆翊鸣伸手轻轻拂过那张看起来很古老的照片,照片上,是小时候的他。
下面文件里,清清楚楚的写着:
“我自愿将我的孩子,转交给骆先生抚养……”
“骆先生将保证我的孩子的一切,我自愿转交出我的抚养权利,今后关于孩子的一切,都由骆先生负责。”
“…………”
骆翊鸣的手指在轻轻的颤抖,文件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
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什么意思……”他喃喃出声,可是,此时此刻,又有谁能回答他的问题呢。
“骆先生……”骆翊鸣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潮湿,“是你吗?”
他吸了吸鼻子,压下心头泛起的莫名酸涩的情绪。
“哎……”他长叹了一口气。
“你是谁?”身后忽然有人问道。
骆翊鸣猛的一回头,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罩了过来,忽然一黑。
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感受不到,好像周围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有很多东西。
骆翊鸣自己一个人漂浮在不知名的地方,就连脚下,都是看不到,感知不到的一片虚无。
“骆翊鸣?骆翊鸣!你睁睁眼?给点反应啊?骆翊鸣,骆翊鸣!你能听见的我说话吗?”
有人在他的耳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骆翊鸣伸手摸了摸四周,什么东西都没有。
是谁在叫我?
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是谁在叫我的名字?
忽然,骆翊鸣感觉自己的眼睛被猛上了,随即,眼前一亮,周围的虚无散去了。
“你醒了?”有个声音问道。
骆翊鸣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慢慢的清晰了起来,有人过来翻起他的眼皮,拿灯照了照他的眼睛。
“放心吧,病人没有什么问题。”这应该是医生在说话。
“谢谢医生。”
骆翊鸣慢慢适应了眼前的光线。
周围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医院的惨白的墙。
“我这是……”他张了张嘴,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格外的沙哑,甚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暂时不要说话,”坐旁边的贺奇给他递过来一杯水,“你现在还不能多说话,你的声带受不了。”
骆翊鸣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我这是怎么了?”他的声音还是沙哑的。
“暂时没有查出来原因,”贺奇叹了口气,“好像是某种新型病毒,对人的免疫力有很大的伤害,我们都是感冒发烧,不知道你怎么就……”
他顿了顿,看着骆翊鸣,抿了抿嘴。
“我……”骆翊鸣想要问什么,张嘴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
无奈之下,他拿起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自己的手机。
骆:我的嗓子,是怎么回事?
“别担心,就是暂时有些损伤,具体原因医生还在检查。”
骆:你刚刚说,是一种新型病毒?
“对,”贺奇叹了口气,“具体病毒的源头还没有调查清楚,感染病毒的症状就是,感冒发烧,目前最严重的就是你,声带损伤。”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护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睛垂着,一直都没有抬起来过,骆翊鸣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护士很熟练的给骆翊鸣检查了一下,他的体温,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烧退的差不多了。”
说完,也不等骆翊鸣给出什么回应,他自顾自的转身走出了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骆翊鸣竟然觉得,刚刚进来的那个护士,有些眼熟。
贺奇一脸懵的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医院应该男护士很少吧?如果我见过,肯定是会有印象的。”贺奇从旁边的果篮里,摸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这苹果挺甜。”
说着,他抄起了一把小刀,又从果篮里挑了一个苹果出来,给骆翊鸣削皮切丁。
长长的果皮垂在地上,直到削完,也没有断。
“你好,XXX号房查房。”房门忽然又被敲响了。
贺奇皱了皱眉,他与躺在床上的骆翊鸣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困惑。
“进。”
“你好,来查一下,体温。”走进病房的护士,正是那晚在输液室的护士。
“你们刚刚不是来人查过体温了吗?”贺奇皱着眉问道。
这下子倒是那护士愣住了,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贺奇,又看看骆翊鸣。
“刚刚?我们……今天负责巡房的,只有我一个人啊,除了主治医生,应该没有人会进病房,别的护士应该也不会过来。”
这一下,骆翊鸣和贺奇也愣住了。
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了一下,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不解。
“就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护士啊,穿着的是你们医院的护士服,刚刚就是他来给测的体温。”
“我们这里没有男护士啊。”
这一下几个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可是,刚刚……?”贺奇还想说什么,骆翊鸣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阻止了他。
护士也没有多问,做好了自己的工作,就转身出去了。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啊?”护士一出门,贺奇就忍不住问道。
骆:你这样问,是问不出来什么东西的,不如你现在去找人,调出来医院的监控视频,我相信那个护士也是不知情的。
“可是,我现在也是个病人。”贺奇惨笑了一声,“我也出不去医院大门啊。”
他这么一说,骆翊鸣才注意到,贺奇身上穿着的,也是病号服。.
“你这……”骆翊鸣忍不住笑了一下,压着嗓子说道,“咋俩还真是同甘共苦啊。”
说着,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了片刻,骆翊鸣掏出手机,给黎月发微信。
骆:黎月,主编现在怎么样了?
黎月:还算可以,状态好多了,骆记者,你怎么样了?忽然就晕倒了,高烧啊那可是,我听说,都到了三十八九度了。
骆:我没事,就是正常感冒发烧 。
骆:帮我找主编,拜托他调查一下,刚刚XXX号病房门口的监控,刚刚有一个男人,扮成护士的样子,进来给我测体温……
黎月:冒充护士?你没什么事儿吧?
骆:没有,我朋友给我一个病房,可能是看有其他人,不好下手?
骆:这个不是重点,现在重点是,查清楚那个男人是谁。
黎月:好的,骆记者,我办事儿,你放心。
骆翊鸣关掉了手机屏幕,躺在病床上伸了一个懒腰。
“怎么样?”贺奇把一小盘切成丁的苹果,推到了骆翊鸣的面前,上面甚至还插了两根牙签。
骆翊鸣扎了一块儿苹果放进嘴里,苹果酸甜的汁水在口腔内蔓延开了,刺激着他的味蕾。
他伸手指了指苹果,冲贺奇树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苹果甜吧。”贺奇美滋滋的又咬了一口苹果,“咔嚓咔嚓”的嚼着。
“脆生生的,又甜,你们报社的小姑娘真会挑水果。”
骆:我们报社的?黎月?
“我不知道是不是黎月,就是一个看上去很好看的,就是好像有点……不太自信?”
如果刚刚还不确定是不是黎月的话,那这个“不太自信”的形容,就可以让骆翊鸣确认,来送苹果的就是黎月了。
她来干什么?骆翊鸣不由得皱了皱眉。
忽然想起,主编也是在这家医院住院,那黎月来看望自己,也就说的通了。
骆翊鸣没有多想,很快,放在旁边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黎月:骆记者,这是我给你查到了监控录像,你看看有什么不妥。
一份打包好的监控录像,被发送到了骆翊鸣的手机上。
贺奇凑过头来,看着他的手机屏幕。
一开始的画面有些晃动,好像是监控摄像头被人掰了一下,换了一个角度,正对着XXX号病房的门口。
骆翊鸣皱了皱眉,继续放下播放视频。
那个装扮成护士的男人,在走进病房的时候,抬起头来往监控的地方看了一眼,甚至还冲监控摄像头挥了挥手。
骆:你看这个背影,有没有很眼熟?
他皱着眉看着贺奇,贺奇则是一脸懵的看着他。
骆:我怎么感觉,这么想咱们两个那天晚上在输液室遇到的那个人?
贺奇愣了一下,他又把进度条拉了回去,随即凑近了手机屏幕仔细观察,“我去,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像啊?”
他把屏幕定格在了某一帧上,“你看,黄色的头发,发烧是黑色,真的像是他,再也没有什么人会染这种奇怪的发型了吧?”
骆翊鸣淡淡点了点头。
“诶你说,他是不是猜到咱们会调监控记录?”贺奇激动的一把拍在骆翊鸣的肩上。
骆翊鸣瞪了他一眼,抬手把他的手拍开。
“不是,你别拍我!我看见没?他刚刚居然冲监控摄像头挥手!早有预谋啊这都是!你看见了吗?你是不是没看见,咱们……”贺奇有些激动,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骆:我看见了!!!!!!
骆翊鸣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忍不住被气笑了,拿手机敲了一长串的感叹号。
贺奇抿了抿唇角,好像忍了忍笑。
监控画面还在继续播放,视频的末尾,是男人脱下护士服,随手扔到垃圾桶里的画面。
骆:去,看看这件白大褂还在不在垃圾桶里。
贺奇无奈的看了骆翊鸣一眼,还是认命的出去,从垃圾桶里把那件白大褂见了回来。.
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脸黑的吓人。
“我跟你说,我刚刚去翻垃圾的时候,有个人居然给我递过来一个空塑料瓶,真是气死我了。”
骆翊鸣一边笑,一边从他手里接过那件白大褂。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贺奇不满的撇了撇嘴,“能不能给我个回应啊。”
“哦……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他躺回到自己的病床上,“我给你说,下次再有这种活儿,你也别叫我去干了,我可是不去了。”
不知道骆翊鸣扔了什么东西过来,砸在了贺奇的身上。
“哎呦!”一声,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说你干什么啊!没生病的时候也没见你……这……”
说到一半的话被他咽了回去,他看着骆翊鸣出来的手,手指尖夹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句话:
“你们好啊,我们,终于见面了。”
落款写着一个字:“乔”。
“靠!”贺奇没忍住骂到。
已经是中午了,有护士帮忙把午饭送进了病房。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监控,确定监控里,再没有什么其他有用的东西了。
贺奇疲惫的躺回床上,舒展着四肢。
“你说这个人什么心理啊?认准了咱们会看监控视频,就冲监控视频挥手,猜到了咱们会出去找他扔的护士的白大褂,他就在褂子里的兜子里放纸条。”
说着,他翻了个身,整张脸都迈进了枕头里,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诶,那你说,他下一步,会干什么啊?”
骆翊鸣笑着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也闭上了眼睛。
周围陷入了一片安静,午后的太阳照在病房里,骆翊鸣住在靠窗户的床位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
他伸手摸了摸晒得暖洋洋的窗帘,叹了口气。
这次剧本看起来,没有什么头绪,没有什么确实了的线索,也没有……
如果都像上一个剧本那样,就应该会有关于程晨和袁曦的线索,至少也应该会有认识他们的人。
再者不济,也有有关于他们的线索。
偏偏自己在剧本里带了这么多天了,什么线索都没有,这不可能,一定是还有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骆翊鸣深吸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总会有解决办法的,线索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他翻了个身,目光忽然落在了,躺在隔壁床,背对着他,已经陷入睡眠的贺奇。
会不会……
骆翊鸣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猛的坐了起来。
会不会是他……?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在,对面那个熟悉的背影上。
贺奇忽然翻了一下身,换成平躺的姿势。
骆翊鸣轻轻眨了眨眼。
上一个剧本里,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是猴子假扮的,那这个剧本,如果还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出问题,会不会太简单了些?
但是如果……
系统就是抓住了人们的惯性思维,再一次选择把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呢?
“哎……”骆翊鸣再一次叹了口气,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暂时甩了出去。
窗外,是不是的传来几声鸟叫,好不容易获得了片刻安宁的骆翊鸣,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骆翊鸣这一觉睡的很安稳,甚至于没有做什么梦。
大概到了下午三点半左右,他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病房里还是一片安静,骆翊鸣撑着床,坐起身来,贺奇还没有醒,骆翊鸣也只当他是太累了,一觉睡的有点沉。
看屋子里的暖壶里没有水了,索性,骆翊鸣取了两个暖水壶,去走廊尽头的水房打水。
这一路上,他注意到,这层住院的人并不多,算上他们两个,不过只有四五个人,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只有一个老人,自己住了一个病房。
可奇怪的是,不光自己,其他病人也没有家人来陪护。
或许是恰好都不在病房?
骆翊鸣一边想,一边走进了水房。
水房旁边的应急逃生通道居然也被封死了,上面还贴着封条,他忍不住伸手推了一下,没有推动。
虽然好奇,但是现在也没有人可以问。
他转身走进水房,刚打算接水,就听见水房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骆翊鸣还是可以听的很清楚。
介于偷听别人说话不好,骆翊鸣本来想退出去,结果里面那个人说了一句话,他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这次病毒的投放怎么样?”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骆翊鸣拉开了一半的门,一下子顿住了,整个人好像被定在了原地。
里面的人好像没有发现有人推开门了,继续说。
“这次项目,领导是不支持的,多亏有只猫,不小心把病毒扩散出去了一点,咱们才能借此机会开展项目。”
虽然听不到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但是这些话已经够让人心惊了。
“对对对,目前已经有七名患者处于隔离状态了。”
“还在可控范围之内,放心。”
“如果在控制范围内,我希望能有十个研究对象。”
“哦,对了,那些猫,你要都尽快抓回来,不能漏了马脚。”
“好的好的,我这边尽快研究。”
“当然ok,那就先这样, 我去记录他们的身体数据。”
“哈哈哈哈哈,当然,合作愉快。”
直到听到这里,骆翊鸣才回过神来。
他轻轻把门关上,蹑手蹑脚的溜进了,隔壁一个没有人的病房,轻轻把门关上。
水房里的男人轻轻拉开门,往外看了看,又小声的贴近话筒,说道:“他应该找地方躲起来了,你放心,该让他听到的,他都听到了。”
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两天我盯着他的动向,如果有什么变动,我通知你。”
“哈哈哈哈,那其他事儿,就靠我了,合作愉快啊,贺先生。”
骆翊鸣听见,男人推开了水房的门,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完全听不见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走廊里空空荡荡的,甚至连一个护士都没有。
他打完水,拎着两个暖水壶往回走。
护士台里居然也没有一个人,就连电梯也被封了起来,他特地留意了一下,每个病房里,确实都没有家人过来陪护。
骆翊鸣推开病房的房门,贺奇已经醒了,正靠在床上看手机。
“你去接水了?”贺奇看着他手里的两个暖水壶,脸色变了变。
骆翊鸣点了点头,把暖水壶放在了地上。
“刚刚有护士过来说,咱们明天就开始不能出房门了,喝水吃饭,包括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他们送到咱们病房门口,咱们开门去取。”
“诶,对了。”贺奇盘腿坐了起来,“你刚刚出去,有没有看见什么人?我感觉咱们这一层,未免也太安静了吧?”
骆翊鸣喝了口水,“咱们这次最多就住了六个人,算上咱们俩,说奇怪的地方……好像没有一个人来看望病人,或者说,连个陪床都没有。”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多了,没有那么沙哑。
“如果按你的说法,没有人看护也说的过去了,就是……水房倒是挺远的,消防通道和电梯全都封住了,我连一个护士医生都没看见。”
说着,他端起桌子上放着的水杯一饮而尽。
贺奇又从果篮里掰了一根香蕉吃。.
“如果不是你们报社那个,前台小姑娘,在你住院的第一时间,就过来送果篮啊,咱们现在连水果都吃不上。”他又掰了一根,扔给骆翊鸣,“哝,快吃吧,过两天就不新鲜了。”
“你说……咱们这是为什么要被隔离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什么病?”骆翊鸣一边剥香蕉皮,一边问道,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贺奇的表情。
他的表情好像有一瞬间的停顿,快的骆翊鸣都怀疑自己是烟花了。
贺奇把香蕉皮隔空投掷到垃圾筐里,整个人又瘫回了病床上。
“我也想知道啊,医生说是病,那就是病吧,”他拿起手机,随意的划拉了几下,好像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便又扔回了病床上。
“反正,我现在也就只能算是带薪休假,宠物医院那边需要人,他们不能开除我,就是可怜了宠物收养所的小猫们了,我托了我的朋友去照看它们,不知道……”
贺奇无奈的长叹了一声,“不过,就算咱们不来医院,这两天全面检查,最多明天,或者后天,咱们也会出现在这里的。”
“这病到底是因为什么?我那会儿昏迷的,什么也没听见。”骆翊鸣忽然想起,自己梦里梦到的,那份奇怪的协议文件,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贺奇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好像还带着点鼻音,“就说是因为小猫身上带有的什么病毒,哎……”
说到这儿,他又长叹了一声,“这两天,大街上的流浪猫可以说是到了一个,人人喊打,人见人打的地步了。”
骆翊鸣坐在床上,抬手打开了电视,电视上的新闻正好在报到这件事:
“根据相关认人员调查,这次病毒感染的来源是我们随处可见的小猫。猫这个动物,这两天在大街上的各个角落,可以说是经常可以见到啊,但是就是这些可爱的小动物的身上,携带着不少病毒,也希望市民再一次见到流浪猫的时候,加强防范心理,不要被流浪猫咬伤、挠伤,要对自己的健康负责,对自己的家人负责。同时,也请广大群众,向自己身边的朋友传达这些消息,以保证更多的人避免感染住院…………”
“…………相关医师称,目前确认感染人员,以经转移到我市XX医院进行隔离,该院已经请了众多医学界的知名医师前来会诊,具体病情原因,还在进一步分析,望广大人民群众引起重视……”
“…………”
骆翊鸣一连换了好几个台,播送的内容差不多都是这些。
“别换台了,就这样看吧。”贺奇抬了抬手,阻止了骆翊鸣继续换台的动作,“这两天,估计电视里除了这些,不会再有其他东西了。”
骆翊鸣不死心,又换了好几个台,终于,他翻到了一个台,在播电视剧。
就在他终于松了口气的时候,贺奇忽然笑出了声,他在定睛一看,电视里居然在演《还珠格格》。
“这……”骆翊鸣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天的电视还真是……哎,就这样看吧,终究有个动静,显得不那么,无聊。”
两个人躺在病床上,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阵阵的小凤吹进来,窗帘的一小部分,被风卷着,吹到了窗外,在空中不断飞舞着。
病房里一下子又陷入了安静,也不能说安静,只剩下电视里,紫薇泪眼汪汪说:“我娘她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可仍然感激上苍让她有这个可等、可盼、可怨、可恨之人,否则生命就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骆翊鸣听着这个台词,再一次抽了抽嘴角。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可能也就三四十分钟,电视剧也播到了广告环节。
贺奇也实在受不住这个电视剧了,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这电视的声音一消失,两个平时都是工作狂人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让他们休息,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了。
“我说,有什么事情,是咱们现在可以做的?”贺奇无力的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躺。
“不知道……”骆翊鸣的声音拖的老长,他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面,好像都没有聚焦。
“要不咱们看鬼片吧?”贺奇忽然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里都开始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