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做食物的人,是不是个干净人,谁未可知。
邬野虽然耳提面命的不许明乔在外面多吃,明乔却还是管不住自个儿买东西的小手。
为此,邬野还曾经限制过一回明乔的零花钱。
只是他限制了也没用,他不给零花钱,家里有的是人给。
“外公?你怎么不理乔乔?”
追了外公一路的明乔,歪歪小脑袋,看着外公,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困惑。
被他盯着的外公,把肉串给了他。
明乔接过肉串,大口吃掉。
外公又给他递了打糕。
一大一小站在路边吃,明乔被打糕噎住,糕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他被噎的小脸都红了。
站在他跟前的外公,弯腰抱起他。
就在明乔以为外公要给自己拍拍,或者要把他嘴里的糕抠出来时,他被外公抱着,直接进了巷子。
下一秒,在巷子里的幽暗光线下,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倏地消失不见。
他们消失的太快,都没引起巷外路人的注意。
没跟明乔一起跑去找外公的灵思,站在原地,神情里带了丝疑惑。
他在疑惑明乔怎么不回来。
“你大哥……是跟外公回家了吗?”
灵思摸着一一小叶子的时候顿了顿,低声喃喃道。
一一没给反应,只继续睡着。
过了片刻。
灵思抬腿要走。
“哎,灵思,怎么只有你在这儿?我家乔乔呢?”
晚来了一会儿的谢景,对着灵思问道。
刚在来的路上,谢景遇到了他们一直在追杀的杀手。
他把那个杀手给绑了,时间上也耽搁了一点。
不过还好,他心想,他出门前跟自家崽说了,等自己来接。
他叮嘱完了这话,他的小乖崽就一定不会乱跑。
“外公?”
灵思看着走到面前的外公,眉毛皱了起来,他小脸费解:“你不是把明乔接走了吗?”
谢景:“???”
谢景听到这话,一瞬间,后背都起了层凉意。
“你说什么?我把他接走了?!”
“对啊,我们刚才在门口,看见你在买吃的,明乔很高兴,他就去找你了。”
灵思三言两语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
他说完,谢景的脸色都铁青了下来。
“那不是我。”
他恨的咬牙切齿:“有人装成我的模样,骗了乔乔!灵思,刚才他们朝哪个方向走了?”
灵思指了个方向。
谢景大步跑过去查看。
留在原地的灵思,愣愣的,他愣了几秒钟后,也跟着跑去找人。
“我瞧见明乔进巷子里了,我本来是想叫他的,但看着有你在,就没叫,怎么了?”
有认识明乔的摊主,给谢景提供了线索。
谢景进了巷子,在巷子里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自家崽的身影。
他攥紧拳头,狠狠的低骂了一声。
明乔的消失,很快,家里的大人都知道了。
谢景悔恨极了。
“那个杀手,他肯定是故意出现的!”
为的就是耽误他的时间,好让明乔被骗走。
“艹,该死的。”
得了消息的时泽都从宝库里出来了,他手腕上盘着条小细龙,整个人暴躁无比:“我一开始就不该让秦家有活口。”
这次的事,明显是秦北做的。
秦北手里有一件法器,他伪装易容起来后,会让见到的人,无端的相信他伪装的样子。
秦北被他们追杀的很狼狈。
他们万万没想到,秦北会这么冒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来了一招灯下黑!
一众大人懊恼悔恨也来不及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明乔给找回来。
“乔乔的气息,你们能感应到吗?”
“吼。”
我试试。
盘在时泽手腕上的小细龙,低吼出声。
他应完声后,就闭眼感受起了明乔的气息。
在他旁边的众人,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扰。
谢景直接退了出去。
他去审他在路上抓到的杀手了。
不知过了多久。
谢景从杀手嘴里抠出了一个位置,而桑屿也说出了自己大致感受到的方位。
在西处。
一行人向西而去。
而还没到西边,意识到不对劲的明乔,小手直接扒拉起了“外公”的脸。
“你是谁?!你不是外公!”
“谁说我不是你外公?”
一直没出声的“外公”,终于开了口,他声音阴冷:“我给你外婆下了聘,你叫我一声外公,不亏。”
明乔:“!”
明乔:“秦北!”
明乔挣扎起来:“你怎么还没有死掉!”
“呵,我是不会死的。”
秦北顶着谢景的脸,用自己的声音,跟明乔说道:“你们毁了我秦家,毁了我宗门,这仇不报,我怎么敢死?”
明乔:“?”
明乔一脸看到恶心虫子的表情:“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先害人的?你做的事情,换了别人对你做,你就受不了了吗?”
明乔的话是有道理的,可惜秦北听不进去。
秦北现在只想报复。
他要报复明乔这一大家子人。
“有你在我手上,他们都得乖乖听我的!”
秦北眼底满是疯狂:“我要让他们给我当狗!对我言听计从。”
明乔:“你做梦!”
明乔才不会让他得逞。
冒着惹怒秦北的风险,明乔低着头,狠狠咬上了秦北的胳膊。
他这一口咬的很,秦北的胳膊直接被咬出了血。
在咬完人后,明乔还嫌不够。
他还摸了法器要砸秦北。
秦北忍着痛,摁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的法器多,可你别想碰到。”
秦北对明乔,是有一定了解的,他知道明乔有一堆的宝贝。
他拿了条看着平平无奇的绳子,把明乔的手脚还有小胖身子都捆了个结实。
明乔剧烈挣扎起来,然而越挣扎,绳子把他捆的越紧。
“知道这是什么绳子吗?这是敷龙绳。”
“你是龙,这绳子就是专门克你们龙族的。”
明乔:“……”
明乔小胖龙要气死了。
他要不是一开始没认出来外公,现在根本不会被捆住!
“你等着!”
明乔怒道:“我家里的大人不会放过你的,你完了!”
明乔的愤怒,于秦北而言,只让他觉得兴奋。
在一众大人还没找到明乔前,秦北先把明乔藏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地宫里。
地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里头各种小路交错,稍不留神就能走到死路上。
“在这儿,没人能找得到你。”
秦北其实还想折磨折磨明乔的,但他身上旧伤未愈,他急需要疗养。
“你就老实给我待在这儿,别动逃跑的歪心思,放心,我会让你看见你家大人的。”
明乔是他唯一的筹码,他现在,还指着用明乔翻身。
在威胁了一通明乔后,秦北就在原地闭目打坐起来。
明乔看着闭着眼睛的秦北,他当然不会听话。
他在逼仄的一方小空间里,滚来滚去,想要滚出去。
他的滚动,秦北不知道是没察觉到,还是察觉到了但知道他跑不了,所以就没管。
在地宫了待了一天。
阴暗潮湿的空间,让明乔开始咳嗽了。
“我要晒太阳。”
明乔一边咳着,一边要求道:“你把我养病了,就没有筹码了。”
秦北没听。
秦北巴不得让他受点罪,所以,对他的生病,秦北乐见其成。
多少年没住过人的地宫,根本不适合人住。
尤其是像明乔这样身体不好的,更不能住。
只住了一天多,明乔就滚不动了。
他没吃饭没喝水,嗓子还疼了起来。
自我疗养了一天多的秦北,看到蔫巴了的崽,他蹲下来,笑的畅快。
“你身边的大人,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你的血脉,也很强。”
“可你还小啊。”
秦北丝毫不觉得自己对小孩儿下手有多无耻,他看着明乔因为生理性疼痛而红红的眼睛,肆意嘲讽道:“你太小了,所以,对付你,我远比直接对付你家大人要轻松。”
秦北虽然说着明乔还小,所以好对付。
但他心里头,却想的是——
他就不该让明乔有出生的机会。
当初,灵言留下来的血脉,就应该斩尽杀绝的。
秦北还在叨叨的说着发泄情绪的话,明乔压根顾不上听了。
他起烧了。
他估计烧了有一会儿了,所以这会儿他耳朵都是疼疼的。
秦北的单方面诉说得不到回应。
他皱着眉,嫌恶地看了明乔一眼,起身离开。
他离开的很放心。
这新的缚龙绳,明乔这条小龙,绝对是挣不开的。
秦北离开了明乔所在的小空间,去准备着和明乔家里的大人谈判。
他要谈判的词,还得再斟酌斟酌,看看怎么说才够撑面子。
被留下来的明乔,蜷起了小身子。
他眼睛红红的,却没哭。
他不想让坏人看见自己掉眼泪。
他憋着哭,发痛的声带,挤出了两个字。
“哥哥。”
他想哥哥了。
早知道,他就让哥哥跟他一起来上学了。
有哥哥在,他一定不会被骗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
秦北的第一封信,已经送到了众大人的手里。
他没贸然跟这些人见面。
他骗走了明乔,他清楚这些人一定会发疯。
他可不想连条件都没提出来,就被这些人失控的给撕碎了。
在信上,秦北提了自己的要求。
第一,他让灵言一行人起誓,永不伤他。
若违誓言,他们将被天诛地灭。
他让灵言他们把秦家家产,包括桑屿的宝库,全都归还给他。
他让灵言和他结为道侣,定下道侣的同生契。
这几个条件落在众人眼里,众人都恨的脸色发青。
谢景被骗走了孙孙,又要被抢老婆,还得给人送钱,这一整套的羞辱,他忍不了半点。
“乔乔的味道,很淡。”
就在众人脸色难看之际,缠在时泽手腕上的桑屿,低吼着开了口:“他四周……有什么影响了他的气息。”
他们一路向西,来到这里,目之所及之处,所有看到的能藏身的地方,他们全都找过了,没有任何发现。
“还有两个地方,天上,地下。”
同样跟来的游轻,冷不丁地开了口。
“朵朵看过了,天上没有藏人,那就只有地下。”
游轻相信桑屿的嗅觉。
既然桑屿说,乔乔在这个方向。
他们循着这个方向来找,就不会有错。
他们找了地面之上,却没找地面之下。
游轻是知道的,地面之下,也能藏人。
“我有次在外面,误入了一道地穴,在地穴了待了半旬才出来。”
游轻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以佐证地下也是有空间的。
他其实不用说这个,大人们被他一提醒,也是知道往地下找的。
大人们的寻找,是地毯式的一存存寻找。
他们一直找到了夜里。
而此时,这个距离,越发逼近秦北。
秦北发现了他们。
看见这些人没按自己要求的来,秦北愤恨的要命。
他还想发出第二封信来,但现在他们的距离太近——
他怕被抓住。
夜色已然深了,秦北再也坐不住。他揪起了明乔,一秒钟都不敢让明乔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明乔的这群家人,他知道有多狠。
“很近了。”
许是明乔异常的体温,让他的气息散发的更明显。
桑屿嗅到了更清晰的味道。
“乔乔的情况不太对。”
桑屿有过错认龙蛋的经历,为了让自己以后不再错认,在和自己的龙蛋邬野以及孙孙相认后,桑屿未雨绸缪的将儿子和孙孙的气息,全都以特殊的方式,铭记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有这一手,所以这次桑屿才能嗅着气息,一路找过来。
他不仅能找到明乔的位置,他还能从气息里,分辨出明乔的情况不太好。
明乔的小身子带病,是所有大人都知道的。
大人们更知道,他的病,可能随时就会发作。
一想到明乔现在有发病的可能,所有人心急如焚。
“桑屿,他是在这一片吗?”
灵言看着桑屿,想再问一问。
桑屿没回答她。
他松开时泽的手腕,忽地飞离了人群。
他自己去找准确的位置了。
其余人看见他去找,也一个个的在这一片范围内,继续找了起来。
约莫有半刻钟。
秦北拎着明乔,在地宫里开始躲起了追查。
他额头上的汗水,都滴了下来。
“明乔,我还以为你多受重视呢,现在看来,你在家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你看见了吗?你的家里人根本不顾你的死活!”
“他们明明只要配合好我的条件,我就不会伤害你,还有我可能放了你,可他们呢,他们根本不管你!”
秦北一边拎着明乔跑,一边还不忘上眼药。
他在挑拨着明乔和家人的关系。
明乔被烧的迷迷糊糊,小脑袋瓜却没被他趁机洗脑。
明乔明白着呢——
他家大人一定能找到他的。
像秦北所设想的那样,不找不反抗,只乖乖留在原地听从条件,这纯属是秦北做的白日梦。
他家里的大人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他家大人是摸清了秦北心思的。
秦北好不容易抓住了他,就算现在还没有谈好条件,就算眼下被追着逃,秦北也舍不得杀了他。
他是秦北最后一道护身符。
不到绝境,他的命,都不会被秦北给取走。
明乔都能想明白的道理,秦北想不明白。
秦北只觉得明乔的家人够狠!
地宫小路难行。
秦北没多久,就气喘吁吁了。
他一手紧紧攥着明乔,后背靠着石壁,稍作休息。
“明乔,你给我听好了,你家大人要是把我逼急了,咱们就一起死!”
明乔小脸被烧的红扑扑,看着不用秦北带他死。
他现在就快烧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乔总不给回应,还是说这样的环境让秦北的心理防线有点崩溃。
他的话更密了。
他的话不但密,还很跳跃,让明乔有点听不懂。
“你们以为杀了我,所有的仇都了结了吗?我告诉你,不会的。”
“哈哈哈,你们的仇,根本没报完。”
“不,或者说,是你们错了……”
“你们凭什么杀我啊?!谢家不过一群凡人,他们死就死了,你们这么咬着不放,是有病吗?!”
秦北的话,说的颠三倒四。
他一会说自己不是谢家的凶手,一会儿却又说谢家死的活该,不该追究。
他颠三倒四的话,又说了几句,就停住了。
终于找准了孙孙位置的桑屿,身形早已膨大。
他一爪掀开了土地。
巨龙的爪,坚硬如铁,挖开泥土,破开墙壁。
秦北和明乔的身影,全都出现在了巨龙的眼里。
巨龙低低吼出声。
“你的灵力,你的灵力恢复了?!”
秦北对上巨龙的眼睛,一瞬间,他毛骨悚然。
他感觉到了,巨龙的力量恢复了大半。
在巨龙面前,他的身形小的可怜。
“给我退后!”
巨龙带来的生理期震慑,是强烈的。
但秦北的求生欲望更强烈。
他毫不怀疑,巨龙张开的嘴,能一口咬掉他的头!
他忍着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恐惧,把明乔举到了自己身前。
“给我退!”
“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退走,我就杀了他!”
秦北嘶吼着,大手失控的去勒明乔的脖子。
他还没勒下去,巨龙就已经往后退了退。
看到巨龙往后退,秦北脸上划过一抹欣喜。
他继续现场威胁着巨龙。
“我要你替我拦着别的人!他们谁敢过来,我都会杀了明乔!”
秦北这会儿发了癫,看着是真要伤害明乔。
巨龙审时度势,没在这个时候刺激秦北。
他仰着脑袋,发出了一声长吼。
这是在通知其他人,不要接近这里。
“你们早这么听话,我也不会这么折腾明乔。”
秦北提的要求都被接受,他心头的恐惧都散了些许。
他眯眼看着巨龙,脑海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是跟原计划一样,提出信里的那些条件,还是说,换条路走。
他手里还有一个值钱的情报。
这个情报,他预估着,能保自己的命。
就在秦北还在盘算不定时,一抹陌生的青影,突兀地出现在了秦北身后。
这青影还抬头看了巨龙一眼。
一人一龙的目光,远远对上。
巨龙确定,自己没见过这青影的主人。
这张还算得上英俊的脸,他也更是没半点印象。
他对这人没印象,这人对他,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巨龙:“……”
怕不是个自来熟。
巨龙和陌生男人的眼神互动,让秦北敏锐的嗅到了不对。
秦北顺着巨龙的视线,猛地回过了头。
而就在他回头的瞬间,青衣男人一掌朝着他的面门劈了去。
“砰——”
是沉闷的倒地声。
陌生男人一掌劈碎了秦北的天灵盖。
秦北直直的往后倒去,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死都没有瞑目。
青衣男人干脆利落的杀了秦北后,把明乔抱了起来。
他单手抱着明乔,还有一只手贴上了明乔的额头。
一股子温和的灵力传来,明乔额头上滚烫的温度,都一点点降了下来。
“你的烧退了。”
青衣男人托着明乔的后背,让明乔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轻声道:“闭眼睡一会儿吧,等睡醒了就可以看见你家人了。”
在男人低沉温和的嗓音下,明乔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男人听见他呼吸沉沉,还抬手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是谁?”
巨龙来到面前,为了更好的抱回明乔,他还变成了人形。
他抬手把明乔给抱了过去。
男人没跟他抢。
“我叫符深,此次是回祝灵族探望故人的,听说祝灵族的幼崽丢失,我就陪着来找了找。”
一听是祝灵族的客人,而且刚还救了明乔,桑屿对这人的观感都没了敌意。
他抱紧了宝贝小孙孙,一边要往外走,一边随口又问道:“祝灵族很少有客人的,你是从哪来的?”
他是在问符深的身份。
符深笑笑,回道:“我从巫族来。”
桑屿:“……”
桑屿愣愣。
巫族他知道,就是拥有一棵神树,还跟神有点关系的,最古老神秘的一个族群。
但这个族群,不是说人都没了吗?
“我们族人喜静,鲜少对外露面。”
像是看出了桑屿的困惑,符深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族人只是不爱出门,不是全都死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桑屿不爱跟人聊天,听他说完来历后,就“嗯”了一声,抱着孙孙往前走。
符深抬腿,跟在他身旁。
“你不用太担心,乔乔的烧已经退了下去。”
符深看桑屿脸色紧绷,知道他是在担心明乔的情况,所以,安慰了他一下。
桑屿没搭腔。
桑屿担忧的不是起烧的问题,他是担忧明乔的小身子发病。
明乔的病,是他们全家人的心病。
“我妹妹是巫医,她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桑屿不答话,符深也兀自说着:“祝灵族人托了我,请出我妹妹给乔乔看病。”
一听有巫医能给自家孙孙看病,刚才还紧绷着脸不想多聊的桑屿,目光都主动投了过来。
他问道:“巫医,能治好乔乔?”
符深无奈一笑:“这个我还真不敢打保票,毕竟我妹妹还没来。她没看到乔乔的情况,没办法下定论。”
符深说的在理,桑屿紧绷的脸稍微缓和了点。
他步子也没刚才那么急了。
“我听说过巫医。”
在诸神时期,巫医的名声极盛。
有夸张一点的说辞,说是巫医是得了神赐予的传承。
人间的绝症,医修难治的病症,巫医都能给治好。
对巫医,桑屿心里抱了点期待。
符深是个很擅长交际的。
他跟着桑屿一路聊下来,愣是让桑屿对他对态度,都好了起来。
两人抱着崽,并肩走着。
“你抱的累不累,我帮你抱抱?”
符深看桑屿抱了好一阵崽,很体贴的要帮他分担一下。
符深伸开的手,还没得到回应,脸上就猛地一寒。
他察觉到了有目光在冷冷盯着自己。
他本能抬头,入目的就是一个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看他的眼神,活脱脱在看什么碍眼东西。
“时泽。”
身旁的桑屿开了口。
桑屿其实不想用现在这样子和时泽见面。
可是为了抱崽方便,他只能变成人形。
他走过去,把明乔递给了时泽:“带去给白果看看,乔乔生病了。”
一听乔乔生病,时泽顾不上别的,一手抱崽,一手牵着桑屿离开。
他没在看符深。
桑屿被他牵着,甩了甩手。
“你松开,好好抱乔乔。”
“不松。”
要不是乔乔还病着,时泽这会儿非得收拾桑屿一场。
自家这条龙,明明可以化形了还偏要瞒着自己!
这分明就是存心的。
时泽的大手硬的像铁似的,他牢牢牵着桑屿,让桑屿根本挣脱不开。
其他的大人们,也都到了。
桑屿简单的说了一下刚才的事:“巫族的符深来了,他杀了秦北,把乔乔救了下来。他妹妹是巫医,马上就要来给乔乔看病。”
桑屿说完,有个祝灵族人,也立马点头附和。
“对,符深这两天都在我们族里。”
确认了符深的身份,其余一众大人对他道了谢。
符深摆摆手,推辞道:“不用谢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由于明乔还不舒服,一众人也没有原地寒暄的心情。
他们邀请了符深来家做客,随后,抱着崽急步离开。
回去的路上。
明乔退下去的烧又起来了三次。
他烧第二次的时候,人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看到爹爹抱着自己,他揉揉眼睛,还有点分不清是不是真的。
他哑着声音,喊了声爹爹。
邬野听到他的嗓音,心里疼的像被刀子给戳烂了一样。
“乔乔,是爹爹,爹爹在抱着乔乔。”
“爹爹。”
明乔放下了揉眼睛的小胖手,他拿小胖手抓紧了爹爹胸口的衣料。
他委屈又伤心:“乔乔好痛。”
他脑袋痛,耳朵也痛。
邬野抱着崽,强忍着眼眶的酸意,他哄道:“马上就不痛了,我们乔乔最棒了,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好了。”
白果在屋里看家,没有出来。
他们现在要回去找白果。
邬野和清衡的速度极快,他们没赶多大会儿路,就被桑屿化了龙形,带到了身上。
龙行千里,转瞬之间。
有了桑屿在,邬野和清衡提前一步回到了家。
时泽本来也想跟着回去的,但他没跟。
他看符深很不顺眼。
灵言和符深认识,两人在并肩聊天。
时泽看他们聊天,自己则是凑到了谢景身旁。
“哎,谢景。”
时泽碰了下谢景的胳膊,问道:“你对这个符深怎么看?”
谢景:“……”
谢景:“什么怎么看?”
时泽瞥他一眼,哼声道:“别装。”
他就不信,就他一个人看符深不顺眼。
谢景:“……”
谢景绷了绷脸,没说话,但看神情也知道,他和时泽是抱了相同的看法。
他俩都不待见符深。
他们不待见符深,祝灵族的人还有邬野清衡他们,看着都是挺待见符深的。
时间一点点走着。
被桑屿以最快速度带回家的邬野清衡还有明乔,这会儿已经落了地。
他们抱着明乔,赶去找了白果。
“白果,看看乔乔!”
还没进门,邬野就已经高声叫起了白果。
在屋子里给二二浇水的白果,听见邬野的声音,心下一惊。
他扭头,要去开门。
“砰——”
门直接被推开。
邬野抱着明乔,大步走到白果近前。
他无需说什么,白果就知道是明乔出了事。
“他一路上都在发烧,给他退完烧,没一会儿他又烧起来了。”
“我们是两刻钟前接到的他,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烧起来了。”
邬野把明乔递给了白果后,开始说起明乔的状况。
“他除了发烧,还咳嗽,我让他张了嘴,他的嗓子都是红的。”
“对了还有,他总捂耳朵,说耳朵痛。”
“他咳嗽的时候,没痰,咳狠了吐了一点血,不多。”
“这是给他擦血的帕子。”
邬野细细地说着观察到的所有细节,还把明乔咳的血,都拿给白果看了看。
白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邬野跟白果说话间,明乔又一次当着白果的面儿,起了烧。
明乔的病来势汹汹。
白果看到这情形,一秒钟都不敢耽误。
“邬野,烧水,给我送一桶水来!”
“清衡,衣服,干的,给乔乔换上。”
白果一边吩咐着邬野和清衡,一边握住了明乔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