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第三位玩家
西海晴斗难得老老实实地在一个世界里什么事情也不用做，安分守己地躲了好几个月，就维持着“贪豸”的形象不出现在任何人群里。
为了不出现什么差错，他甚至远离了东京和京都，甚至是找了个没什么人烟的深山老林里。
中间唯一做了的……大概是抽空把“天逆鉾”又重新寄给了伏黑甚尔？
但想来那家伙应该也不会心血来潮没事突然找他就是了。
也幸亏“贪豸”虽然贪吃，但是什么都不吃也是可以的，总归是不会出现什么“堂堂特级咒灵居然被饿死了”这种离谱的事情。
老实说，这样的日子安全是挺安全的，也还挺偷懒的，什么工作都没了……但是时间久了无聊同样也很无聊，哪怕能通过系统“联网”，西海晴斗渐渐也有些提不起兴致了。
好在几个月后，在西海晴斗陷入彻底的无聊之前，这个时间的世界意识终于又找到了他们，并且告诉他：他的任务完成的很圆满很成功，可以离开了。
【……「贪豸」不可以带走。】世界意识的声音在西海晴斗的脑海中响起。
刚准备和系统悄咪咪把马甲“偷渡”回去的西海晴斗：“……”
「贪豸」说到底还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咒灵”，大概算是“世界特产”一类的东西，所以是没有办法带去其他的世界的……西海晴斗想了好半天，最后也只能含恨将“贪豸”与“五十岚悠希”的意识再度分离，再单独把属于“五十岚悠希”的马甲薅了回去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好在世界意识没有再说什么“五十岚悠希也不能带走”之类的话了。
而“贪豸”……西海晴斗只能在这个特级咒灵的马甲上进行了马甲托管模式，再加上一点属于世界意识的特别关照……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嘛，就算有什么问题，现在也不归他管了。反正他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
【宿主宿主，这边的论坛人气投票的结果也出来了——恭喜你宿主，这次是第二名哦！】
系统的声音也不甘寂寞地响起，带着某种机械的慷慨激昂、兴高采烈。
是难得的大圆满结果呢。
于是很满意的西海晴斗转头毫无留恋地和系统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两个世界的流速就变成了100：1，所以就算他在这个世界待了将近有三年的时间，回去了之后，时间也不过过去了十天多一点点而已。
几乎在同一时刻，两处不同的地点，白色长发的青年与黑紫色中长发的男性同时睁开了双眼，眼眸中的茫然在数秒内同时化为平静。
难得又要重新适应同时操纵两个马甲了……“羽渊千秋”与“望月薰”同时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要甩掉脑袋里的不适。
白发金眼的青年从床上坐起，利落地穿上衬衣、打上领结，将手枪别在腰间，而后开始梳理有些凌乱的柔软白色长发；
与此同时，长相雍容昳丽的紫黑发色的青年掀开床被，先是动作从容地将摆放在床边柜子上的眼镜重新戴在鼻梁上，遮住了那双过分漂亮的桃花一样的双眼，而后才慢吞吞地找出合适的衣服穿上。
都已经2月13日了啊……
把关机了的手机充上电，好一会后手机屏幕才终于亮起。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白发金眼的青年垂下了眼眸，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
他这是一觉直接睡到了情人节前一天了啊，再过两天就是情人节了呢。
“羽渊千秋”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属于“君度”的安全屋，他伸了个懒腰，将窗户前把整个房间遮挡地一点光亮都不剩的黑色窗帘拉开了一小截，而后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睛——
外面现在还在白天，阳光正好，看着还有些刺眼，将青年原本就比常人要白上许多的皮肤照得看上去格外苍白。
西海晴斗的手顿了顿，而后又毫不犹豫地将黑色的窗帘一股气全部拉开。
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洒在他的身上，带这股暖融融的感觉，西海晴斗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没忍住地，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这房间连续十天没人打扫，积累在房间里的自然只有灰尘，他吸气吸进去的……自然也就只有灰尘了。
等到喷嚏止住，西海晴斗又重新回头有些生疏地打开了手机。
首先打开了通讯录。
最上方的是一个有着特别备注的联系方式。
琴酒「最好骗的阵酱」
西海晴斗砸了下嘴，把通讯录从上到下翻了一遍，最后还是点开了琴酒的联系方式，拨打了过去。
“莫西莫西~是阵酱么？”
“……没死？”
电话另一端低沉冷冽的嗓音响起，带着毫不客气的恶意的嘲讽。
“整整十天都没有一点消息，我还以为你已经被人干掉了。”
西海晴斗没理会他的态度，即使知道电话对面的琴酒看不到，比常人苍白了两个度的温和俊秀的面孔上依旧带上了无辜的微笑：“啊，太好了——阵酱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么？”
这种熟悉的不妙的、令人该死的火大的感觉……
电话另一端的琴酒眉头紧皱，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手机。
然后他便听见另一边，那个他分外熟悉的嗓音以一种平淡又无辜的语气说：“我发现，我似乎失忆了呢。”
琴酒眼前一黑。
——这家伙的“后遗症”又发作了。
他无比清晰地认知到了这一点。
“你现在在哪里？”
“不记得了。”
“……找到你附近的电脑，打开。”
西海晴斗乖乖照做：“但是有密码……我似乎打不开呢。”
随手打下一串数字结果显示“密码错误”的青年无辜道。
“……拉开你脖子上的项链，电脑的密码储存在上面里——这是你自己说的。”琴酒的声音简单扼要。
西海晴斗于是低下头，从脖子上真的捞出了一条银色的项链。
项链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有一面简单的花纹和另一面上几个简单的数字。
想了想，西海晴斗将密码输入了进去。
密码错误。
密码正确。
“打开了。”他说。
“定位是你自己安在你的电脑上的，你自己打开。我这就赶过去。”
琴酒说着，又警告般地加上了一句话：“在我过去之前，别乱跑，也别乱动。”
“我是那种会乱动的人么？”西海晴斗表示自己很委屈：“阵酱你也太不放心、太不信任我了。”
“别这么叫我的名字，羽渊千秋。恶心死了。”琴酒咬牙切齿地警告他：“琴酒。我的代号。”
“好的我知道了阵酱。”西海晴斗敷衍道，一边打电话一边不安分地开始在电脑上到处操作起来，还有空好奇地询问他：“羽渊千秋是我的名字么？”
琴酒冷笑：“是一个蠢货的名字。”
西海晴斗：“哦，我知道了。这个是阵酱你的本名么？”
“羽渊千秋。”琴酒这回加重了声调，声音平静，却显得格外冷硬：“你就是那个蠢货。”
西海晴斗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西海晴斗挂断了电话。
等到琴酒终于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原本看上去好好的安全屋已经被翻了个彻彻底底，没有一间房间还是完好无损的，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什么窃听器、定位器、各种枪支、子弹等等都被翻了出来；就连桌子上的三台电脑也没有幸免于难，两台电脑上都出现了黑屏与一串串迅速闪过的白色代码，似乎已经不能再直接投入进行使用了。
“阵酱？是你么？”
白色长发的青年站姿端正，迟疑了两秒，而后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温和而又干净的微笑，松开了握紧枪的手指，过去锋利难懂的金色眼眸此刻看上去竟然显示出了几分清澈的柔软与无辜……看得琴酒一阵不习惯的恶寒。
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你在干什么？”
“检查周围环境的安全。”西海晴斗老老实实道：“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
琴酒的眉头仍未松开：“你这次是从什么时候忽然忘记的？”
“阵酱你的意思是，我不是第一次失忆了么？”西海晴斗的脑筋转得很快，迅速反应了过来，而后回答：“大概是在给你打电话的……五到十分钟前？”
有点麻烦……这家伙，十天以前将雪莉那个小鬼扔给他以后就彻底消失了个干净，任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现在回来了结果居然又失忆了……
真是个只会给人添麻烦的家伙。
舌尖定在上颚，琴酒还是没忍住“啧”了一声，眉间染上了两分烦躁，但声音还算平静：“你还记得自己是做什么的么？”
还好，总归这家伙的“失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最快几个小时、最慢三五天，总之不到一周，这家伙估计就会重新恢复记忆了。搭档多年，琴酒和boss一样、不，他简直比boss还要了解君度的情况。所以现在，他只需要在这段时间里，把这家伙看好不让他又惹出来什么乱子就好了……
这样想着，琴酒就听见那家伙用平稳的声音惊雷般炸进了他的耳朵里：“唔，我觉得，我们或许是公安警察之类的身份？”
公、安、警、察。
……这回又是什么破烂剧本？
琴酒的脸终于黑了。
西海晴斗面上一脸正气，实际上内心笑得简直要满地打滚。
事实上“羽渊千秋”当然的确没有失忆……但是谁让他给君度编造的“实验后遗症”是这个呢？
因为在多年以前经历过实验，出现在“羽渊千秋”身上的后遗症，则是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失忆症”……或者说“记忆错乱”。
每过一段时间，他就好突然失忆忘掉自己究竟是谁……顺便也忘记了其他人的身份，同时还会随机在潜意识里给自己和周围的其他人安上各种奇怪的身份。
这种后遗症虽然说看起来算不上严重，而且似乎也不会对身体或者大脑造成其他损伤，但对于组织的boss来说，记忆出现问题必然是极度严重的，哪怕仅仅只有数个小时也无法让人忍受，更别说长的还有几天了。
——一旦哪天他不小心失忆了、或者说记忆错乱一不小心把自己给送进去了，或者不小心把自己给“卖”了怎么办？这可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
这可并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上上次“君度”在“失忆”的时候，可是差点把整个组织都以为是CIA安插在日本的“间谍”呢，甚至还差点真的忽悠出来一个CIA卧底；他甚至还差点以为琴酒和朗姆是什么“CIA的叛徒”。
而且，君度的联系人里可以有着琴酒这么个备注为“最好骗”、实际上是最为信任的前搭档在，但是在boss的心里，真的能存在有这样的人么？
西海晴斗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
综上所述，这么个“后遗症”可以说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
这一个新剧本……希望琴酒喜欢。

西海晴斗的这个剧本琴酒当然不喜欢。
作为组织成员，琴酒最为讨厌的当然就是条子这类的东西，结果西海晴斗上来就来了这么一句……琴酒能喜欢才见鬼了。
不过好在他看上去也没有什么过于生气的样子。
事实上，在知道他又“失忆”了的时候，琴酒一开始不爽归不爽，倒是没有什么过于强烈的不敢置信之类的情绪，甚至还有点“有什么终于尘埃落地了”的平静……真要说的话，大概可以算是“习惯”了之类的？
俗话说得好，人心是经不起折腾的，但是是可以习惯麻木的……西海晴斗对于琴酒来说大抵就是这种“习惯”。
“君度”会“失忆”这件事，在组织里也算得上是个极为机密的事情——毕竟涉及到了有关“银色子弹”的研究（虽然是假的），所以其保密程度大概可以和“贝尔摩德为什么会那么受Boss器重”相提并论。组织里知道这件事的，还活着的人里，满打满算也就还剩三个人——Boss本人、西海晴斗本人，以及琴酒。
不知道Boss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件事被瞒的很紧，就连与“君度”同为“A药受害者”的贝尔摩德也不知道他的后遗症具体到底是什么。
而琴酒能够知道，表层上，当然是因为他与“羽渊千秋”在很早的时候就有所接触，两个人关系密切，被他发现是迟早的事情，更因为两个人的多年的搭档原因，琴酒也能更方面地在Boss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帮他对其他人隐瞒此事……不过，实际上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西海晴斗想找一个好骗的冤大头……而琴酒就是那个不幸被选中的人选。
——琴酒性格内敛孤傲，对组织一向忠诚，他的好奇心也并不强烈，更有着不会在除了背叛之外的其他各种方面究根结底的好习惯……当然，对西海晴斗来说，还有一点就是更重要、更真实的原因是“他是他最早认识的，重要的剧情人物”，而且好骗——对于“君度”来说的某种意义上的很“好骗”。
于是在早就过去的那十年的搭档时间里，作为“君度”唯一的搭档，琴酒自然是当仁不让地承担了在西海晴斗“失忆”期间勤勤恳恳“照看”他的唯一一个人选。在被他这么折腾了十多年，琴酒对于他的失忆这件事，甚至早就已经形成了一种麻木的习惯。
——毕竟除了他以外，也没有人再能胜任这一过于艰难的任务了。
甚至就连在他们分开的这十年里，西海晴斗也依旧坚持在每次“失忆”的时候联系琴酒……可以说是极大程度地锻炼了琴酒的忍耐阈值。
琴酒现在甚至还能抽空来试图理解西海晴斗现在将他们都当成“公安警察”的原因：难道还是因为上个月发生的有关加拿大威士忌的那件事？所以才会在失忆后，在潜意识里把加拿大那家伙的身份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当然，猜想归猜想，也不妨碍琴酒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
“公安警察？”他冷笑：“你上个月才刚干掉了一个。”
“诶诶？”西海晴斗呆滞地指了指自己，眼眸微微睁大，犹抱着一丝希望不死心地继续问：“难道说我是什么警察里的清道夫之类的角色么？”
“要不然我们去警视厅去试试看怎么样？”
琴酒又一次无语了。
“失忆还能让你把脑子给丢了么？把你脑子里想的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愚蠢的玩意儿都给我扔掉。”
他丝毫没因为西海晴斗的“失忆”而给他半分好脸色看，话语中的刻薄一如往昔：“想去警视厅？是打算给你自己选一个死法么？信不信只要你敢往警视厅跑，我直接先在这里杀了你。”
与其让他犯蠢跑去警视厅“自投罗网”或者去惹是生非，还不如让他现在这里直接干掉他节省几颗子弹。
“不信。”
西海晴斗很是干脆利落地摇头，金色的眸子里是仿佛理所当然的坦然平静：“阵酱你肯定会拦下我的。嗯，因为我们两个，应该是搭档吧？”
琴酒平淡地看了他一眼。
“是不是很惊讶我会这么相信你，会这么快就猜到？”
西海晴斗自顾自地将这个眼神解读为惊讶，狡黠地朝琴酒眨了眨眼睛，像是小孩子求表扬与炫耀一样，露出了一个显摆的得意笑容，眸光闪亮：“那当然是因为我足够了解——我自己。”
他的嗓音轻快，显然兴致勃勃：“阵酱你知道么？你在我这里是放在第一个的最重要的联系人里的哦？这就意味着——”
“够了我知道。”琴酒的反应依旧平淡——或者换成麻木更为合适，像是因为已经经历过太多次同样的事情而变得麻木。他面无表情地，用不含带一分一毫的情感的声音冷然制止了西海晴斗的话语：“你可以闭嘴了——这种话你说过很多次了。”
“……哦。”西海晴斗被迫悻悻地止住了话语。
很多次……不，或者说几乎每一次这家伙“失忆”之后都会说一遍类似的话语。听到的次数太多，琴酒关了耳朵都能猜到这家伙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总之到现在是一丝多余的感觉都没有了。反正这家伙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而且到最后必然会再度转到自夸上——不管是在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这个道理总归都是通用的。
琴酒扫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还是失忆前的他看起来更顺眼一点。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管是警惕防备与还是试探好奇，看上去都直白地近乎愚蠢到让人想要发笑。
时隔十年再度见到他这番作态，虽然意外地没觉得不适应，但那双眼睛里流淌出来的东西也依旧同样和之前每一次一样，只会让人心情烦躁，哪怕这糟心玩意儿每次也都是彼此心照不明。
……这么一想更烦躁了。
琴酒又想抽烟了。
……懂了，这家伙这是嫌弃他同一套说辞用的此时太多没新意？下一次再换一套新的说辞好了。西海晴斗想。
“所以说……其实我们都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坏蛋喽？”
丝毫没察觉到琴酒的态度变化，青年的语气低沉了下来，眼睛里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失落的神采。
琴酒不置可否。
“真遗憾啊，我还以为自己会是个好警察来着呢。奇怪，明明我觉得，像我这样的人，真的应该是个好人才对？”
西海晴斗叹了口气，但下一秒脸上的失落之色便立刻换成了新的兴致勃勃，甚至顺口地改了称呼：“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和条子作对么？是要去杀人放火么？还是抢劫犯案？感觉似乎也会很有趣诶。”
琴酒对于他的这番变脸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表情依旧不变：“把你的东西都给我收拾好。先和我回基地去见Boss。”
没问他“Boss是谁”，西海晴斗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当着琴酒的面开始动手先收拾电脑。
“失忆”是一个很好用的东西。
在某些时候，它可以是一种武器，也可以是一种防御手段，更可以是一种烟雾弹，一个合适的借口……又或者只是一个心血来潮。
起码对现在的西海晴斗来说很合适。
无缘无故消失了十天，哪怕是放在平常的社会里也会让人困惑不解甚至会报警处理，放在组织这种地方当然更会引人注意和怀疑，哪怕是Boss……不，或者说更因为是Boss，所以会怀疑更多。
西海晴斗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给出会在未来有什么疏漏的借口，也不可能毫不回答，更不可能在苏醒过来以后假装自己还没“回来”……所以他需要现在先搞清楚在他“睡着”的这十天里，组织里，以及一些其他的地方，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好“对症下药”做出合适的应对。
所以，这次的“失忆”大概算是一次“紧急避险”？
西海晴斗一边想着，一边顺当地坐在了黑色保时捷的副驾驶座上。
驾驶座上的自然是琴酒——伏特加当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好……好古典又新潮帅气的车子。”
西海晴斗眼前一亮：“好特别的四座的356A？改造的好酷！阵酱你的品味真不错么……诶，这么看我是做什么，我不可以坐在这里么？”
他转头一脸无辜地看向坐在驾驶座上，凝视着他的琴酒。
琴酒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安全带。”
这家伙又在犯什么疯病？
“……哦。”西海晴斗乖乖低下了头。
黑色的保时捷如蛇般飞奔在东京的马路上，而在另一边的横滨，留着一头紫黑色中长发的青年坐在床边，打开手机看着里面来自同一人的，连续数十条短信与未接来电记录，忍不住陷入了深思。
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睡”了十天，而不是十个月才对……？

第207章 第三位玩家
望月薰手机上，所有的未接收通讯其实全部都来自于同一人——“望月久留美”的责任编辑，前田光。
但是明明他这次沉睡之前有和他说过，要请假两个月……反正上一部小说的稿子他已经交了一部分了，现在打过来是干嘛？
简单翻了翻那些短信看到了原因后，西海晴斗干脆直接打了个电话回去。
“望月老师！您有接收到了我的消息了么？！太好了，终于联络到您了！”
立刻被接通的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几乎要喜极而泣的男音：“真是太好了，我差点以为您是出什么事了，差点都要打电话报警了……”
“很抱歉打扰到老师您的假期，但是我必须要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您……”
“……这样啊，我知道了。”西海晴斗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若有所思。
作为一名还算有名的当红推理小说家，望月薰的作品出版过许多部，也拿到过许多奖项，而前田编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他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去年发布的作品《最后一日》，在前几天入选了推理作家协会赏的长篇奖。
这个世界因为现在是一个融合世界、且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角色大多与源世界的各大文豪重名的缘故，导致两个世界融合后，世界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变化——比如原本在历史上格外出名的一些文豪作家与其作品全部都“消失”了，也因此，空缺出了一大片空白的文学世界，还有各大文学相关奖项来，同时世界对于“文学”的相关关注也降低了许多。
不过与之相对的，世界上也同样多出了一些其他的作家与作品，还有其他文学奖项来填补一部分的空缺……只不过在与原本的世界相比之下，还是要显得更加逊色一些。
推理文学大奖也是受到影响的文学奖项之一。
在融合世界的影响下，这个在西海晴斗上辈子所在的世界、以及原本的柯学世界里，都格外出名且分量重大的推理奖项，也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变化——比如建立时间、评选时间、颁奖时间等都出现了一些偏移。
不过好在在柯学世界里，“推理”也差不多可以算作是世界支柱一类的东西了，所以融合世界对于推理作品以及相关奖项的关注度还是要比其他文学作品要高上许多，相关奖项的分量也没出现太大的降低。
在现在的世界里，推理作家协会赏仍然可以说是推理小说界极具分量的奖项之一，每年的二月份会有九部作品入围进行评选，到四月进行颁奖，因此又被称之为“推理小说四月赏”。这个奖项比较特殊的一点是，它绝不会重复授奖，若某位作家的某部作品曾得过奖项，即使日后写出的其他作品再成功也无法再次获得奖项。[1]
譬如世界著名的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在多年前就也曾经获得过该奖，就算如今《暗夜男爵》系列再火热也不会再有二次获奖机会。
现在望月薰的作品能够入围有机会获奖，前田光会激动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西海晴斗的态度格外平和淡定，导致前田编辑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变得没那么激动了：“……望月老师，您不感到高兴么？”他问。
“没什么好激动的吧……去年的时候不是已经入围过一次了么？”西海晴斗疑惑。
“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您的作品有很大的获奖的可能性！”前田编辑强调：“我们出版社分析过这次和您的作品一同入围的其他作品，和您一点竞争力都没有！老师您不开心么？”
“……还好，但是，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前田君，淡定一点。”
西海晴斗慢吞吞道，明明是大提琴般声线，低醇、优雅、华丽、丝滑，说话时偏偏带着种佛系淡然的感觉。
“反正不管结果是什么，一切等到四月份就有答案了。”
“望月老师，我可没有您这样好的心态，要知道这可是推理作家协会赏啊。”
前田编辑笑道，忽然又犹豫了一下：“那个，老师，最近横滨电视台因为联系不上您，所以找到了我们杂志社这里，想要问问您是否愿意接受X节目栏目组的采访……啊 还有这次的四月赏颁奖典礼，您还是和以前一样么？”
“望月薰”对于外界来说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名气又格外神秘的推理小说家，除了一直负责他的编辑与保持良好的景凡出版社之外，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也少有人有他的联系方式。
也因此，在联系不上他的时候，很多时候其他人都会选择联系上景凡出版社与前田编辑，大多时候也的确都是前田编辑帮他处理很多相关事宜。像这样的邀请，前田编辑也不是第一次接到了。
“啊，当然，前田君你是了解我的，和以前一样，这些邀请还请帮我全部推掉吧。四月赏的话，到时候也还是麻烦您代替我出席吧，拜托了。”
西海晴斗的回答并没有丝毫犹豫，口中说的明明是拒绝和请求的话语，语气却依旧是前田编辑熟悉的淡然平静毫无波澜，仿佛拒绝的不是什么重大邀请，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约会，仿佛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虽然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前田光还是忍不住苦笑着打趣般抱怨：“望月老师，你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啊。”
这样好的机会，明明对于旁人的话，是想要请求抓住都格外困难的事情，但对于“望月薰”来说，却似乎从未放在心上，也从不在意一样。
从“望月薰”在七年前在推理小说界横空出世之后，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一直维持着格外神秘的面纱，不管是多么重大的场合，都从未出现在任何公众的面前——甚至在他之前获得了江户川新人赏时，都是前田编辑代替他去领的奖项。
虽然之前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拒绝暴露在镜头”，但这次来自电视台的邀请显然还是很有一定的份量的，所以前田编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这个电话过来询问西海晴斗的回复——结果当然也还是不出意料的和之前每次一样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