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毛茸茸都爱我—— by月照懒人
月照懒人  发于:2024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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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自己也没什么经验,不如就找对方取经取经?
想到做到,季星淳一心二用,一边嗦米粉一边拿出手机,极为破天荒地主动找了汪琨。
[晚上8:20]
手可摘星:在?传授一下经验?
迎风打呼(备注:汪琨):?你被魂穿了?竟然会主动找爷聊天
季星淳没理会汪琨的调侃。
手可摘星:今天出门买东西被送了个巴西龟,你知道这个怎么养吗?
打下这行字后,季星淳耐心等待,而过了半分钟后,汪琨给他打了个一串省略号。
就很莫名其妙。
季星淳刚打算礼尚往来,也打一串问号回去,这时汪琨却主动给他打来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季星淳的心中浮现出无限的抗拒——有什么事发消息说不好吗!?
虽然打电话也不会少块肉,但对他这样的社恐而言,能够发消息解决的事是绝不会打电话的。
不过看在对方是汪坤的份上,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季星淳接通电话道:“喂?干啥?”
如果此时房间里还有与季星淳熟悉的人,便会发现他的语气听着抱怨,其中却带着一股轻松的情绪。
汪坤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比当初大学的时候成熟了许多:“不干啥啊,你不是问我怎么养龟吗?”
季星淳无语:“或许你可以把注意事项打出来发给我?”
“那不一样,打字多累啊,我才不想动手指。”汪坤理直气壮道,随后话锋一转:“而且你不要看巴西龟便宜就以为它好养了,养死的人还真不少!”
随后在汪坤的指挥下,季星淳翻出了小本本,一边听对方的唠嗑一边记下注意事项,认真态度堪比高中上学听课。
等汪坤说得差不多了,季星淳放下笔,他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等待着什么。
以汪琨的性格,对方打电话找自己估计还是有一些原因的。
果不其然,过了大约四五秒后,汪琨再度开口了:“你知道我今天碰到了谁吗?猜猜看。”
非常了解这人喜欢卖关子的性子,季星淳翻了个对方看不到的白眼:“不猜滚。”
汪琨笑嘻嘻道:“好了好了,吕颂这人你知道吧。”
忽然听到这个名字,季星淳还愣了一下,随后记起这是自己在高中时候交过的朋友,不过对方因为拉偏架被他友尽了。
“你还认识吕颂?”季星淳的语气变得有些警惕,汪琨是他大学时候才认识的朋友,对方也不是安鑫市本地人,没道理跟吕颂有交集。
汪琨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不认识,准确来说是对方主动找我的。”
季星淳:?
“哎呀,没想到小星星你这么喜欢我,竟然还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了……”汪琨试图插科打诨一句,但很快还是收敛起了情绪来:“我是在机场送行的时候碰到他的,他当时认出来了我,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本来我没打算理这人,但他说想让我帮他给你带句话。”
在听到这句的时候,季星淳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倒是想起来为什么吕颂会认识汪琨了——他以前忘了删吕颂好友的时候微信朋友圈里是有跟汪琨的合影的。
吕颂这个人的性子太好摸了,哪怕汪琨还没开口他都能猜到这人想说什么了。
汪琨道:“他说他要出国去帮家里管理国外的生意去了,十年内大概都不会回国内,让你不用担心他再烦你……哦对了,还让我帮他给你带一句对不起。”
听完这段话,季星淳顿了一会,发出了一个单调而平板的声音:“哦。”
汪琨:“你怎么就这反应?一个‘哦’字??话说这人怎么回事,看起来对你心怀愧疚的样子,他渣了你?还是绿了你女朋友……啊呸我是说男朋友?”
虽然这么说,但汪琨的语气里充满了八卦与饶有兴趣的味道。
季星淳道:“想太多了你,母单至今并且打算孤独终老了谢谢。”
他话说得铿锵有力,也不知这段被季星淳重复过多少遍了,而汪琨只是笑嘻嘻道:“别害羞嘛,等你哪天真有喜欢的人了说来帮你参考参考?”
季星淳懒得跟这人继续辩驳。
吕颂让汪琨帮忙带的话,并未让他有什么触动。
说白了,季星淳和这人早已是陌路人的状态,吕颂是否还对自己心怀愧疚与他无关。
他并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的情绪变化而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人。
见季星淳无意继续和吕颂有关的话题,汪琨笑了笑,便转了话锋。
他原先还想再问问季星淳知不知道翟金炜,汪琨的父母也是做生意人,对翟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
原本非常宠爱自己儿子的翟父翟母忽然断了翟金炜的经济来源,还将他赶出了家门,那翟金炜一开始表现得挺硬气,然而在没钱过后便三天两头跑回去拍自家大门。
最后惹得翟父翟母烦不胜烦,竟是直接搬走了。
从以前的分外宠爱,到现在的不屑一顾,这样的人情变化倒也是令人感到唏嘘。
汪琨虽然不知道吕颂和季星淳的事情,但翟金炜的那档子事却是了解一些的,他有些想要将这烂人的下场说给好友听,但思考了一下………
以季星淳的性格,恐怕早已投入到自己现在的生活中了,过去的那些渣渣早被他忘在了泥里。
就算跟他说翟金炜,他大概不会觉得多么爽快,反而觉得提到这人有些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汪琨便将到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便是他与季星淳之间作为朋友的默契所在了——我知道你讨厌什么、对什么没兴趣,所以我不会主动提起那些东西,而相应地你对我也是这样。
汪琨自然而然地转了话题“说起来,看到你工作的那个动物园的消息了,你小子要出息了啊,苟富贵,莫相忘!”
听到他这么说,季星淳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嗯?什么消息?”汪琨道:“说你们动物园一票难求,还有员工颜值都超高什么的!等着吧,过几天说不定会有记者跑来采访你们!”
说到这里,汪琨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正经了不少:“说实话小星……自从你妈妈生病以来,你很久没这么轻松地跟我聊天了。”
季星淳心头一动,垂下的眼睫眨了眨。
“你工作的那个动物园似乎挺好的,能看到你现在过得不错,我挺开心的。”
这段话落入季星淳耳中,令他的心头也仿佛拂过一阵暖流。
“谢谢你。”季星淳低声道,短短三个字中饱含着真挚。
说起来也挺神奇的,汪琨和他不是同一个专业,但因学校安排而在了同一个宿舍,本来应该毫无交集的二人却成了朋友。
先前一直忙着找工作,忙着照顾小动物们,现在季星淳忽然发觉………自己好像有点想念这个好友了。
或许有空的时候他们可以聚一聚?
季星淳这么想着,直接跟汪琨提出了邀请,对方答应得也很爽快,只是汪琨最近有些事情,大概要过段时间才能来找他玩耍。
见聊得差不多了,双方便准备结束通话,不过临挂断前汪琨也不忘发挥自己贫嘴的能力,调侃道:“小星星,希望哥哥下次来找你玩的时候能看到你脱单!”
季星淳“呵呵”一声:“没可能,死……”心吧……
最后那两个字还未出口,却卡在了嗓中。
季星淳拿着电话,呆呆看着前方——在他和汪琨聊天的时候不知不觉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
有几滴水珠滴落在了地上,在光洁的地砖上凝成一个小小的光亮弧度。
一只赤衤果的脚恰好踩在了那滴水珠上,再往上是精壮结识的小腿,肌肉恰到好处地潜伏于麦色的皮肤下。
汪琨:“喂?喂喂?地球呼叫小季??”
季星淳沉默着,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上飘去,随后便看到了一些会被晋//江锁章的东西。
像是被火烫到了一样,青年眼皮一跳,猛地将眼珠往别的地方一转,然而那看到的东西还是仿佛被烙印在了脑海中一般挥之不去、
季星淳:………为什么北鸣会果着从我的卫生间里面出来啊!!!
等等,刚才他好像跟自己说要去洗澡,那没事了……呸!为什么他不穿衣服就出来了啊!!
或许是刚才吃的炒米粉太干,自己又没喝水,季星淳只觉得嘴里很干,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妖王垂着眼眸,抬手拨弄了一下自己被水打湿的发丝,并不熟悉人类的那些器械的妖族自然不懂热水器的用法。
所以只是将就地用了里面的冷水冲洗了一遍。
这样的天气,换做普通人洗冷水澡只怕是浑身都要打上几遍哆嗦,而且还会有感冒发烧的风险,但对于北鸣来说自然没什么问题,顶多是冷水澡洗起来不太舒服罢了。
就是他忍不住在心中疑惑道:难道季星淳每天都在洗冷水澡?
人类的身体素质可比妖族差多了,它们身上也没有可以用来保暖的皮毛………看不出来,季星淳的体质还挺好的??
这么想着,北鸣抬眼看向青年,却发现对方维持着举起手机在耳边的状态,一双眼却是呆呆地注视着自己。
而且,青年的面颊不知为何泛着淡淡的绯红。
北鸣歪了歪脑袋,出声道:“怎么了?”
听到虎妖的心声,季星淳回过神来,手中的手机已经被他握出了汗来。
季星淳:………谢邀,人已经麻了。
话筒中原本还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什么突发事件的汪琨:“……我没听错的话,小星你那里是不是有个野男人的声音?”
而这句话已经被听觉敏锐的妖给捕捉到了。
北鸣:“野男人???”!

短短三个字,落进季星淳耳中,那是相当炸裂的。
北鸣黑色半长的头发湿漉漉凌乱地披散在身后,不时有细碎的水珠自发尖凝结往下滴落,他撩起碍事挡在眼前的碎发,露出了圆润饱满的额头来。
妖王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虎”疑地盯着季星淳。
季星淳浅浅咽了下唾沫,欲盖弥彰地用手按住了话筒。
………然而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或许是他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手机那头便传来了汪琨戏谑中带着探寻的声音:“咋不说话了?不会是在跟你家那位——”
“嘟”地一声,季星淳果断按下了挂断通话的选项。
北鸣冲他挑眉,表情似是在对青年说:你在干什么?
季星淳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现在不早了,晚上你住哪里?”
北鸣瞥了他一眼,自然看出了季星淳的打算,不过他也并不准备追根究底下去——毕竟青年看起来表情尴尬,已经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了。
于是他便顺着季星淳的话头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晚上确实没什么去处。
反正镇压那些恶妖的事情已经完成,有封印在,起码能保证近几年来都相安无事。
或许……他干脆就放松放松,给自己放个假?
这么想着北鸣便顺应了自己的本心,实诚答道:“我在这个城市里面确实没有什么住所,你是意思是希望我在你这里住下吗?”
虽然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还是被北鸣的过于直白给搞得猝不及防的季星淳:“………差不多吧。”
北鸣点点头,接着提出了一个非常合理且重要的问题:“那我晚上睡在哪里?”
季星淳住的这个地方,虽然名为员工宿舍,但严格来说是园长他们专门为人类准备的。
毕竟妖族晚上休息的时候以原型的时候最舒服,不像现代社会的人类那样依赖床和遮风蔽雨的房子。
不过季星淳身为人类,思考的方式自然也是偏向人的,于是他的第一反应是——北鸣晚上可以跟他睡一起。
哪怕北鸣的个头极高,季星淳房间里的那张大号双人床也是可以塞得下的。
但紧接着,在场无论是北鸣这个妖还是季星淳这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一件事情——
嗯,某天晚上,蹭住的小老虎,以及。
被压塌的床。
在回忆起这件黑历史的瞬间,北鸣的面色黑如锅底。
季星淳嘴角抽了一下,他抬手掩了一下:“要不然,你在沙发凑合一下?”
说着他目光移过去,看了下摆在客厅的那张颜色素雅的布艺沙发,目测了一下长度是能装下北鸣的。
尽管现在看起来有些窄,不过那是因为沙发上放置了一些靠背以及抱枕的缘故,如果把那些东西都挪开,那睡下一个大男人是绰绰有余了。
北鸣道:“好。”
妖王俊美的面庞上,眉头微微拧起,似是对自己今晚的“归宿”显出几分不满,但又不发作出来只是憋闷在心底的样子。
他的表情看着挺唬人的,如果季星淳不会读心,那么此时恐怕已经担心北鸣不喜欢自己这样潦草地对待,然而………
【今晚得注意一点,不能把这个也给弄塌了。】
北鸣摆着那副极具欺骗性的脸孔如是想着。
见对方如此自觉自律,季星淳也忍不住为自己的潦草办法感到了几分心虚,开口承诺道:“总之你今晚先凑合一下,明天我再想想办法。”
说完季星淳默了一下:等一等,自己这话怎么说得好像北鸣要在这里长住了???
他并不讨厌北鸣,诚实地说这位妖王陛下看着也是十分的赏心悦目,但………问题就出在这个赏心悦目上啊!
哪怕他季星淳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但怎么说现在都是一个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的年纪,万一一个不慎做出了某些非常尴尬社死的行为………
光是想象一下,季星淳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僵着脸,季星淳返回卧室,掏出了闲置在柜子里面的睡衣以及枕头被子,又找了条没有用过的男士内//裤然后一股脑塞到了北鸣手上。
随后他丢下一句“你自己铺一下‘床’我也去洗个澡”,便匆匆冲进了卫生间里。
北鸣手里抱着那一摞厚厚的被子,双眼跟着季星淳移动,直到青年的身影被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给遮住不见,这才收回了视线。
总感觉………哪里不对。
为什么他感觉季星淳在自己的面前,好像变得越来越拘谨了?
偶尔还会心脏一阵狂跳,流汗变脸色………
难道……是终于想起来他的原型是虎妖,后知后觉害怕了??
这不靠谱的猜想刚冒出来就被北鸣自己给掐灭了:他跟季星淳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对方之前也没有表露任何类似忌惮或者恐惧的表情,他干嘛要胡乱猜测?
北鸣这么想着,将被子放到沙发上,随后看了眼之前青年给自己准备的男士内衣以及睡衣。
睡衣是简单的深蓝色,大小季星淳穿起来会有些宽松,而北鸣穿上却是正正好。
而内衣是黑色四角形状,纯棉材质的,中规中矩挑不出错误。
北鸣:………有点紧,不太舒服。
露出一个带着点嫌弃的表情,北鸣走到卫生间门口,想问里面的青年有没有更大一号的衣物了,然而在听到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时脚步无端一顿。
玻璃门的中段是磨砂的,因此北鸣只能看到季星淳脖子以上和小腿往下的部位,中间全都被模糊成了一片肉色。
季星淳似是在洗头,为了防止水滴到眼里,青年的眼睛紧紧地闭上了,因此便没有看到北鸣的靠近。
他应该是刚刚才开始洗头的,现在还在将头发打湿的阶段,水流从发顶不断淋下,顺着青年的头发、面颊、脖颈不断滚落。
纤长如白瓷般的手指插//在发缝之间,黑色的头发与肤色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视线往下落去,季星淳的双脚落入北鸣眼帘之中。
热水流淌而下,青年白皙的脚趾因热水的作用,在趾尖有淡淡的粉色泛起,脚背上薄薄的皮肤可以窥见下面有青色的脉络延伸着、顺着脚踝向上………
北鸣心头一动。
他忽然感到了一丝奇怪的羞赧,就好像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场景一样………
四十度的热水拍打在浴室的瓷砖上,带来了乳白色的浅淡蒸汽,令门后季星淳的形象越发模糊起来。
北鸣忘记了自己原本来找季星淳的目的,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卫生间,心虚、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就像他小时候在猞猁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拔掉了对方的胡须一样。
第二天季星淳在闹钟响起之前就醒了过来。
这几天因为开放参观的缘故,他的工作发生了变动,可以比平时要晚一些时间再去上班。
然而已经被养成了的生物钟哪有那么容易被改动的?所以当到点的时候季星淳还是清醒了。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季星淳很有种躺回床板继续睡回笼觉的冲动,但想到自己马上还要去动物园上班,青年面上不由露出了痛苦神色。
上班啊,这是每个打工人的痛。
伸手拍了拍面颊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季星淳懵逼了一会便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比如自己现在多了一个鲛人崽崽要养,再比如北鸣昨晚住在了自己家里………
北鸣!!
想到后者,季星淳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穿着睡衣便探头往客厅那边看过去。
有一位人类哲学家曾说过:“人不能两次踏入同条河流”。
显然北鸣也不会压塌“床”两次。
沙发完好无损。
但这不是重点!当季星淳看到北鸣此时的模样的时候,他的眼眸不由震惊地睁大了。
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季星淳极小声地抽了口气——他真的没看错!!北鸣的头顶……有一对老虎耳朵!!!
在这一刻季星淳的脑内被“兽耳男”这三个字给刷屏了,他蹑手蹑脚地靠近沙发,可以看到北鸣支起一只手臂垫在了自己的脑袋下面,面朝着沙发内侧,表情平静呼吸平稳绵长,显然还没有醒来。
而在他的头顶,一对形状圆润、明显不是人类会拥有的耳朵支棱在那里,耳朵的背毛处是黑色的,中间带着一两条金黄色的花纹。
季星淳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激动,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兴奋。
北鸣的人形嘛,他已经看得见怪不怪了,但保留着一部分妖族原型特征的北鸣………
视线控制不住地往下移去,季星淳看到自己昨晚给北鸣准备的被子已经有大半都滑落在了地板上,显然对方晚上睡觉的姿势并不怎么老实。
而在被子下方,似乎有一条毛茸茸、长条形状的东西,隐约露出了一截………
季星淳忍不住煞风景地想到:嗯,他借给北鸣的睡衣裤子,现在怎么样了?
将脑内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到了一边,季星淳注意到北鸣还未醒来,一个想法顿时涌上了心头。
在季星淳的背后,鱼缸中的泉先幼崽打了个哈欠,自口中吐出了一小串气泡来,接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小泉先从自己在水中的“家”里向外看去,接着便看到自己的饲养员此时正形迹可疑地俯下//身在沙发前方,然后用一种古怪地表情盯着睡在沙发上的另一个饲养者。
随后,季星淳吸了口气,“呼”地在北鸣的虎耳上吹了下。
小泉先:………?
在气流的带动下,虎耳上那又轻又软的毛毛顿时便被吹动了起来,闭着眼的北鸣眉头一皱,头顶耳朵猛地抖了抖。
像是在下意识地做出这样的动作来,以驱散这莫名出现的痒意。
季星淳捂住嘴,遮住唇边的傻笑来。
本来他打算就这样收手了,但见北鸣依旧没有要醒的意思。季星淳便忍不住贪了。
放过了那对老虎耳朵,青年的目标转向了妖王身后的那根尾巴上。
嗯,他是不会承认其实很久以前就想这么试试了,能摸老虎尾巴,这样的经历除了季星淳恐怕极少人能够体验到。
在北鸣还是小老虎模样的时候,季星淳也曾注意过那根尾巴——
比寻常的老虎要长上许多,灵活度更是堪比灵长目,有时候小老虎不开心的时候那尾巴甩动的模样简直像是一根鞭子,要啪啪抽打那些不长眼惹恼了它的人。
而现在放在成年人类模样的北鸣身上,那根尾巴宽度上是增加了不少,足有季星淳的手腕那么粗。
好奇地将尾巴握在了手中,虎毛柔软中带着韧性,稍稍用力的话会感觉到手掌中带来一点扎扎的触感,但并不疼痛。
黑色中混杂着金色条纹的配色,显得有些霸气。
而尾巴的尖端则是呈现出一个圆润的半球弧度来。
季星淳研究得有点入迷,下意识地,他遵循自己的习惯,将手指收拢,从尾巴的中间部位、顺着虎毛生长的方向往下捋去。
这么捋了一把,季星淳张开手掌,并不是很意外地看到了上面粘了几根黑色的虎毛。
嗯………手感怪不错的。
季星淳蠢蠢欲动地想再来一下,而就在这时北鸣动了!
手中的尾巴猛地被抽了回去,随后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猛地揽住了季星淳的腰,再往下一用力——
季星淳“啊”了一声,接着视线便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面朝下趴在了北鸣的胸膛上!
面颊下方传来了虎妖比人类略高的体温,暖烘烘的,不慎翻车的季星淳尴尬得面色一片通红,手掌用力想要将自己撑起来,结果他一动,北鸣那放在他腰上没有收回的手臂反而更用力了些。
季星淳:………救命!!
“北鸣……咳,北暮?北暮!”季星淳试图说话喊醒北鸣,然而妖王只是皱了皱眉,除此之外并无任何要醒来的迹象,只是喉咙间发出了几声低沉而敷衍的哼唧声。
季星淳想再喊两声,而睡梦中的北鸣感到了不耐烦,张口就朝着发出“噪音”的方向来了一口。
当然,并没有怎么用力的那种,就像是大型猫科动物在你做了令它不高兴的事情时,警告地轻咬一口。
季星淳在感觉到耳朵被虎妖衔在口中的那一瞬间,猛地打了个激灵!
沉睡的大猫发觉自己“警告”后,怀里的“抱枕”果然老实了下来,顿时满意地抖了抖耳朵,继续陷入深眠之中。
按照他的习性,不睡到中午是不会起来的。
季星淳面颊通红、双目游离了一会,这才被鱼缸那边传来的水花声唤回神志。
扭过头,青年看到小泉先此时正坐在那只巴西龟的背上,俨然将小龟当做了自己的坐骑一般。
而巴西龟浑然不觉自己身上多了个重物,兀自卖力地滑动着自己的四个小爪子。
然而它本身的重量加上小泉先的体重,尚且年幼的小龟哪里载得动?
于是在季星淳的注视下,原本位置还比较靠近水面的巴西龟卖力地游着游着,越游越往下……最后直接沉在了缸底。
季星淳:………
感受到自己龟壳下方的玻璃,巴西龟茫然地划了划自己的爪子,仍旧一副没弄清情况的模样。
小泉先摆了摆尾巴,从巴西龟身上游了下去,那张小小的精致的脸蛋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来,似是在思索该如何增强巴西龟的体力,好让祂以后能够偷懒不游泳。
季星淳看着泉先崽崽,面露渴望之色——崽!帮我!!
他就不该鬼迷心窍跑来逗北鸣,逗也就算了……怎么连手机都没带上!!
不然好歹还能打电话请求个外援………
不、等等,就算真的叫来外援,那他们来的时候岂不是会看到季星淳跟北鸣这个样子………
季星淳:原来这竟是一道送命题——
季星淳瞪着眼睛,理智告诉他应该再想想对策,比如说怎么叫醒北鸣,再不济,想出一个法子让小泉先帮自己的忙。
然而………
昨晚本就睡得比较晚,起床时便没能驱散掉的睡意伴随着身下北鸣的温度再度涌了回来。
季星淳眼睛一眨一眨,上眼皮和下眼皮逐渐缠绵、纠缠不清。
终于,他撑不住,眼睛一闭彻底睡了过去。
鱼缸里的泉先幼崽看到两个饲养员一起贴贴睡着的一幕,一边对巴西龟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巴西龟依旧憨憨地在水中游动着,它盯着被放在鱼缸旁边没能及时收起来的龟粮,望眼欲穿。
小泉先叹了口气,又从嘴里吐出了个水泡来。!

而更罕见的是,他这一觉竟然连梦都没怎么做。
意识从深眠中抽//离,季星淳模模糊糊地快要醒来,但又因为这么眯着实在很舒服,便纵容自己继续闭着眼睛维持着这种假寐的状态。
面颊旁边有一道微风吹拂而来,带来一点凉爽的空气,季星淳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他昨晚没有关窗户吗?好像感觉到有阳光照在脸上了………
而就在季星淳思考着要不要起床的时候,似乎有极小的交流声自不远处传入了他的耳中:
“………感觉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小季睡得这么香的样子!说起来我们好像都没怎么见过小季睡着的模样?”一个听起来十分有活力的男声道,他虽然在努力压低声音,但依旧掩饰不住语气中那股天生而来的愉快。
“我觉得重点不是这个吧?”另一个声音听起来要低沉许多,光是从说话语调中便能在听到的人脑内构建出一个成熟稳重的青年形象来。
说着稳重青年叹了口气:“今天没看到他的人时差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最后竟然在这里找到了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奈,不过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情绪,反而隐隐透露出了一股纵容的意味来。
“小季最近也挺辛苦的嘛,就让他今天好好休息休息吧。”那清亮的男声道,“我在群里跟其他妖说一下,小红可担心坏了。”
“妖”这个字仿佛一个关键字,触动了季星淳迷迷糊糊还想赖床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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