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声控的正确方式—— by毛球球o/毛球球
毛球球o/毛球球  发于:2024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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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着盘子,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再打开x站,准备叼个视频下饭。
【短篇小说版块已上线,请前往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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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流氓功能?
方知然正要退出,一篇小说名映入了他的眼帘——
《师兄最近总叫师弟单独出门……》
师兄弟文学?
[我怀疑我的师门里,正在暗通款曲。]
[起因是我那高冷bking常年拿下巴看人的师兄,某天开始,总盯着我貌美可爱的小师弟看。]
[嘿嘿,有一天,我发现小师弟也……]
有点意思,方知然猛戳界面。
没了?只有文案?
还有个作者名,叫“学累了发个疯”。
被文案踢了一脚的方知然略感无语,只好先点了个收藏。
有消息来——
[苏嘉]:我可怜的小雪花,我来送温暖了。
[F]:s市一套房?
[苏嘉]:没那么暖。
[苏嘉]:来吧,向我倾诉吧,我来当你的垃圾桶。
[F]:司马牌垃圾桶,好玩。
[苏嘉]:?怎么感觉你心情不错?
[苏嘉]:你压力不大吗小雪花?跟原公司彻底闹掰,手头的事情那么多,每天被你那个可怕师兄压榨的同时,你还要去找新的mcn,想想都好难啊。
[F]:(*^▽^*)
方知然真没觉得难,他原本是有些纠结的,但上午他随口跟季行川聊了两句,那些犹豫和不确定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冬季老师不愧是深夜电台主播,排忧解难第一名,正经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温柔,好像在冬季老师那里,没有什么是不能被理解的。
等下次,他……停!
不可以。
方知然把头埋到了胳膊上。
我在想什么啊,不可以。
小然不能和男生谈恋爱,从h竹的那个图来看,会很可怕,小然不想被这样那样。
他晃了晃脑袋,给大脑格式化。
他身后的那桌,显然是坐了物理学院的本科生,几个学生叽叽喳喳地聊起了学院里的八卦。
“季行川真的好难追。”一个女生说,“我谭师姐最近试了一下,想约他圣诞节出去,被婉拒了。”
“不奇怪,他帮郭导给我们班代课,从来不留自己的联系方式,拎得挺清的。”另一个人说。
最先开口的女生:“他是那种,看着疏离冷淡,其实骨子里很有礼貌的男生,但要是你说他非常礼貌吧,他拒绝人的时候一点余地都没有。”
“要的就是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啊。”另一人说,“谭师姐还没放弃呢,说最近想送点资料再追一次。”
疏冷和若即若离……吗?
方知然低头,盘子里的香蕉煎饼质壁分离了。
办公室里,季行川刚趴桌边,想午睡一会儿,就被手机的振动声吵醒了。
[来自“F”的视频请求。]
季行川:“?”
今天……怎么是视频?
他点了接通。
“怎么了,小然?”他问。
画面里的男生冷着脸,目光飘到了一边,抬手拨了拨微乱的额发:“不是让我带饭吗,在食堂了,就这些,你挑一个随便吃吃。”
季行川:“……”
“小然,你把镜头给食物。”他声音带笑,“对着你自己,是只能挑你吗?”

手机镜头翻转了下, 食堂阿姨灿烂的笑脸出现在了画面中。
“同学,吃什么?”阿姨冲手机屏幕挥了挥勺,“阿姨推荐今日新菜, 芹菜炒草莓。”
季行川:“……”
“我是想吃午饭,不想吃一堑。”季行川说。
耳机里传来对方微扬的尾音,觉察到其中的笑意和揶揄, 耳根莫名酥软了一瞬, 方知然捏了捏自己的耳朵,面无表情地开口:“他说他对这道菜相见恨晚。”
“敢带芹菜炒草莓回来。”电话那边的人说,“我就……你是在考验我吗?”
“你不及格。”方知然又把画面切给了自己。
画面中, 男生已经压好了头顶翘起来的一绺头发, 硕大的黑框眼镜难掩清秀的五官。他素颜的样子乖而安静,完美符合了许多人心中对学霸少年的幻想,完全看不到先前白发少女摆弄小兔尾巴时娇憨的影子。
“您的外卖已打包。”方知然说,“现在就给您配送。”
“我是穷学生,付不起配送费。”耳机里的人说,“接受以别的方式偿还吗?”
方知然:“……闭嘴。”
“我是说,可以多带你做几次实验。”季行川说,“或者帮你看论文,我是正经人。”
男生驻足在食堂门边,提着打包餐盒, 右手搭在耳机上,微侧着头, 恼得脸侧微红。
不远处, 何旭阳正跟同门勾肩搭背地等在奶茶铺前。
“咦, 我室友?”何旭阳一眼望见了不远处的男生。
“方知然?看着好乖好小。”同门说,“感觉会被季行川欺负死。”
“可不嘛。”何旭阳说, “季行川盯他盯得可紧了,天天喊干活,啥也不给,只给送过一次早饭。”
“对,我听潘栩说过,季行川好恐怖的,卷自己还卷别人。”同门说,“我觉得跟他待一个师门压力好大的。”
两人一起往食堂门边走,何旭阳正要给室友打招呼,就听见男生对着手机说:“季行川,给爷爬!”
何旭阳:“……”
郭门办公室里,季行川打开饭盒,看到土豆烧鸡和红烧茄子的那一刻,真正地松了口气。
感谢好基因,送他好声音。
所以小然被逗得再生气,都不会送他上绝路。
午后犯困,方知然趴在办公桌边,拨弄着桌上的几瓶饮料。
“卷心菜,你买的吗?”他问。
季行川耐心地劝导:“?不可以叫卷心菜,谁家师弟管师兄叫卷心菜?没有礼貌。”
方知然大怒拍桌。
你有礼貌,你喊我宇宙霸主然。
人在二次元混,就那点衣服,都被你揭完了。
“刚下楼给财务送报表,路过商店,看到了这个联名款饮料。”季行川说,“我记得你前阵子一直在看这个,喜欢?”
方知然是挺喜欢的。
“不知道你喜欢哪个角色,但我配音的那个角色的联名款我多拿了两瓶。”季行川说。
“你是这个。”方知然比起大拇指。
他从桌上拿了小刀,小心地把饮料瓶身上的广告塑封拆了下来,这柄图太好看了,不能浪费,适合裁下来做个流麻。
“饮料不喜欢吗?”季行川问。
“太酸了,不喜欢。”方知然挨个给饮料瓶卸妆。
“那放那儿吧,你姜师兄会喝的。”季行川说,“你在剪什么?”
“把你配的这个抠下来。”方知然说,“收藏一下,增加厨力,打飞同担。”
“我就奇了怪了。”季行川说,“那么喜欢收藏角色周边,你就不想把cv本人带回家吗?直接从根源上打败所有同担。 ”
方知然:“……”
“你他妈的……告白是不是有点太密了?”他把目光移开,去看窗台上空荡荡的花盆。
他才意识到今天午后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俩靠得很近,而对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切成了电台专用的温柔声线。
“没觉得。”季行川说得理直气壮,“是小雪花皮肤太多了,每一款雪花我都想让他知道。”
方知然:“?”
好像还真是。
截至目前,常服雪花,旗袍雪花,制服雪花,古装雪花,都被告白了?
也就实验服雪花和原装雪花逃过一劫!
守卫最后两朵小雪花。
“你要不要趴会儿?”季行川问,“我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是有点困。
方知然从办公桌底下抽出了潘栩带过来的折叠床。
“老郭的办公室好像越来越小了。”cos着章鱼哥晾躺椅的动作,方知然把床摊开,裹着条季行川带过来的被子,舒舒服服地躺下。
“这床大吗?”他师兄问,“我也困了。”
方知然:“?”
方知然:“滚,快滚。”
他把脑袋蜷进被子里,身后是对方难掩愉悦的笑声。
你追人的时候,能别带着剑吗?追两步,还要戳我两下。
太可怕了。
被子隔绝了光,声音却仿佛变得更加清晰。
他听见了季行川的脚步声,那声音像是停在了窗边,随后就是哗啦一声,办公室的窗帘被拉上了。
昏暗的光线养护睡意,也似乎……更加能滋生暧昧。
一只手隔着被子轻轻推了推他的脑袋。
方知然:“……”
声音像是隔了层纱,听不真切:“小然。”
声音渐近,就像是对方俯身,靠近他耳边。
“睡这么快?cos睡美人了?”对方问,“等下要唤醒服务吗?”
小然握紧了拳头。
“别紧张。”对方又推他,“把拳头松开。”
小然收紧了爪子。
“虽然我见缝插针地说喜欢你,但你随时都有拒绝我的权利,你懂不懂?”再推。
“我喜欢雪花,但不会把雪花关到水晶球里。”还推。
“你想当宇宙霸主,我陪你一起啊?”继续推。
“我要掉下去了!”方知然怒道,“有我这么憋屈的宇宙霸主吗?”
推他的手停住了,把他往回抓了点,那只手隔着被子,又轻轻地揉了下他的头发。
方知然:“……”
无数发丝像在被轻轻牵扯着,给头皮带来很轻的麻和软,同耳边的酥软一起,像火苗一样,燎得他背后微微发麻。
靠,这什么床,爷触电了?
他用发麻的指尖把被子团得更紧,侧过身去,把后背留给他的二次元盟友。
季行川微怔,笑了下:“那……我先去实验室了,你睡好了再来找我。”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失落,脚步声渐远。
“我……”方知然掀开了被子,像笋破土而出。
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
开闪现跑的?
算了,他解释什么呢?
解释他其实对对方的触碰没有反感,只有有些……想躲开又想再来点。
既要又要,我神经吗?
方知然推了下眼镜,睡意全无,他陷入绝对领域,开始沉思——
事实上,季行川此人,声线多,心眼也多。
他始终知道自己在什么领域最有优势,也知道哪条路是捷径。
花样百出的告白搭配见缝插针地刷脸刷好感,最可怕的是,有时候对方说话,明明没带任何的技巧,没用什么特殊的声线,他也下意识地会认真听了。
开什么玩笑?!
方知然揪了揪自己的耳朵。
可笑,这具人类的身体,终究是控制不住了吗?
呐,方知然,你要何去何从呐。
方知然:“……”
方知然:“…………”
我的心声……好羞耻啊啊啊。
他咣当一声躺下,把自己埋回了被子里。
A大硕博论坛-物理学院版块
【刚才有谁咆哮了一声吗?学院楼这儿。】
1L(想毕业的秦凡):午休时间,正打算再给钱门做点贡献,忽然听到了一声“嗷”。
2L(F):没有。
3L(实验室多比):我好像也听到了。
4L(实验室多比):我在维修师傅这边,郭门怎么老报修啊。
5L(F):学院给郭门的配置不好,学院反思。
6L(卷心菜):来干活。
7L(F):哦,来了。
方知然套好他的白色实验服,出去的时候发现他师兄正在储物柜边等他。
“睡饱了?”季行川问,“都有时间刷论坛了。”
他师兄神色淡然,一本正经,平静无波。
仿佛一小时前昏暗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只把他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钱门的实验应该今天收尾。”季行川说,“有的仪器,该腾出来给我们用用了。”
“等这天很久了。”方知然附和。
“我等明天很久了。”季行川的声音忽然降低了分贝,“雪花老师,明天是圣诞节,出个白发旗袍战斗番女主看实力?”
方知然:“……”
我现在怀疑,你跟我讲的每一句话,都在铺垫套路。
“那你……明天找个餐厅。”方知然说,“也要给我……找地方化妆。”
如果是在学校化妆然后大步走出去,方知然可能会身败名裂。
“没问题。”季行川说。
他俩心照不宣地没提起午后昏暗光线下的短暂暧昧。
进实验室的一瞬间,郭门的两位秒变前沿科研人士。
“师兄。”方知然推眼镜,“下周是不是要开组会了?”
“得开了。”季行川压了下白色防护帽的帽檐,“老郭不乐意开,但潘栩的论文该盯一盯了。”
“A09门口那个大气瓶里装的什么?”方知然问。
“惰性气体,氦气啊。”季行川说,“吸入会变声。”
方知然:“哦,以前在化学实验室看同学玩过。”
“没那个我也能给你变。”季行川说。
方知然:“……”
到了实验台边,两人都进入了工作状态。
方知然翻着笔记:“这次的耗材,换了厂家?”
“对的。”季行川说,“先前那个不太好用,我就建议学院换了。”
实验室里的时间飞逝。
临近傍晚,方知然清理了实验台,检查仪器,把各种用具归位。
季行川靠在实验台边,翻看实验记录。
“你婉禾师姐的炉子坏了。”他说,“维修的这段时间,她都做不了实验了。”
炉子,实验人的命根子。
“那师姐最近应该挺闲的。”方知然伸了个懒腰,“收工,吃晚饭去。”
“走,我们去看看她的炉子。”季行川轻轻推了下他肩膀。
怎么?你不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吗?
方知然转头看了眼季行川。
对方正饶有兴趣地研究实验仪器,像是恨不得自己动手修理。
你要不修理点别的呢?
等会儿。
我跟一炉子计较什么。
钱门基金项目的实验刚结束,实验台还在整理。
台面上东一样西一样地放着实验容器,旁边还歪着个烧杯。
秦凡哈欠连天地半闭着眼睛,拄着只拧干的拖把拖地,浅色的地面被挨个拖过,逐渐变得干净起来。
方知然靠在墙边等他师兄,顺便监督秦凡拖地。
“台面也收干净点。”方知然说。
秦凡:“……”
这玩意儿的恐怖程度,跟季行川如出一辙。
当初他怎么就想不开,要惹方知然啊。
方知然给人添了点堵,继续看他师兄。
就这角度看过去,这白大褂一穿,护目镜一戴,冬季老贼挺人模人样的,这身高身材还有脸,好多角色的cos都能出着玩。
不过现在的cosplay,可不止要求脸,还得会扮演。
还是小雪花老师厉害啊。
“大概知道什么问题了。”季行川直起身,“我们走吧。”
“嗯。”方知然转头。
方知然:“?”
他把头转了回去。
附近的大理石地面上,有什么东西正在闪闪发光。
咋?秦凡碎了吗?
不对,银白色,金属光泽,是镁粉!
这是做实验的时候散落的样品,还未来得及清理干净。
镁粉遇水的话……
在他旁边,秦凡正埋头毫无觉察地拖地,沾湿的拖把直冲着银白色的金属划拉了过去。
“别拖……别拖了!”那瞬间,方知然只来得及把秦凡往后拽开了点。
银白色的金属遇水,在产生氢气的瞬间爆燃,一声巨响,雪亮的白光占据了他的视线,旁边的身影扑过来,搂着他,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实验台的烧杯落在地上,碎裂出清脆的声音。
混乱中,他听见了对方的一声闷哼,然后他的脑袋软着陆,被一只手严严实实地垫住了。
方知然:“你……”
他还没出完声,季行川火速爬起来,抓上他的衣领,拎着就跑。
方知然:“……”
“别拿灭火器!”耳边是他师兄有些急促的喘息,“姜枫,速度,用沙土灭火。”
燃烧带来的焦糊味呛得方知然连连咳嗽,人声、沙土掩盖声响成一团。
“小然没事吧。”混乱中,季行川半拖半抱地将男生拎到了墙角,想搂,最终只是轻轻揉了下男生的头。
“妈呀,好强的圣光。”方知然惊魂未定。
还好他一直扣着护目镜,贴得那么近被灼了下,到现在他的视野还是白茫茫的一片。
啪嗒,啪嗒,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方知然蹭了下,不是水,粘稠的,像……血?
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愣住了。
“季行川,你怎么了?你别死……”他手忙脚乱地想帮人止血,“我以后不叫你老贼了。”
我还没告诉你,我的身体好像叛变了呢。
季行川:“?”
“死什么死?动画片看太多了。”季行川看了眼自己手背,没好气地说,“这点小伤,我死不了。”
“你别立flag。”方知然说。
“怎么了怎么了?”甘婉禾闯进实验室,“火灭掉了是吧,哎哟喂,小然你抱他那么紧。”
甘婉禾:“嘿……啊!血。”
“我不要紧,就是手背被爆燃溅起来的烧杯碎片割了一下。”季行川说,“甘婉禾,叫车送他去医院,他眼睛好像看不见。”
A大附属医院的救护车嗖嗖地来,拉走了物理学院的三个伤患。
急诊室外,方知然眨巴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白茫茫的光。
“你真没事啊?”他问。
“没事。”季行川说,“潘栩那三个医学生朋友帮着简单止血了,马上包扎一下就好了。”
方知然:“哦……”
“秦凡还活着吗?”他又问。
“他也是玻璃划伤。”季行川说,“外加胳膊上有五个指印。”
“这爆炸好神奇。”方知然心虚地望天,“还能给炸出指印的。”
“我在教训你,你正视我。”季行川说。
“这会儿看不见。”方知然理直气壮。
“方知然,爆炸就一瞬间的事情,你还来得及管他。”季行川说,“得亏地上的镁粉数量不多,这要是数量多了……”
“那你明年给我烧点谷子。”方知然说,“色纸也要点。”
话音刚落,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嘴巴。
“闭嘴。”季行川声音微冷,“闭上你那不吉利的嘴。”
方知然:“……”
他摆摆手,做了个恭喜发财的吉利手势。
季行川松开了手。
“没办法啊。”方知然说,“我站太近了,我拉不拉他,都得被贴脸来那么一下,倒是你,你当时离我一步远,你能躲掉的,你非得来拖我。”
“你说呢,为什么?”季行川反问。
方知然不说话了。
他有些懂了对方的心情,就在对方的血滴落他手背的那一瞬间。
他好像挺久没这么慌过了。
原来喜欢不是要这要那,是太阳给你,月亮也给你,再替你把狂风暴雨都赶走。
在那瞬间,没来由地,他害怕失去了。
他想了好多好多。
老家小巷门前卖花的老人,中学门前总给他递创可贴的保安叔叔,微博上曾经每天跟他说早安的粉丝。
有些习以为常的人,有天会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生命里。
不久前,他以为冬季老师也这样,会慢慢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喜欢的老师退圈,拥有自己的生活,他难过但祝福。
但现在,他怕季行川消失。
这个人,追人很离谱,但又让人忘不掉。
好吧……季行川有点东西。
现在好了,他能接受所有人的淡去,唯独在这个人这里,嗯,这种可能性他都不愿意去想。
因为小然……
“方知然,在吗?”有人问。
“在这里。”季行川应声。
“我上次在A大校医院出诊时,你是不是挂过我的号啊。”接诊医生对方知然这张脸有印象,“上次是水下睁眼导致眼睛发炎,这次是爆炸强光刺激导致视物模糊,小同学,你什么专业的啊?”
方知然面不改色:“花样作死。”
脑袋被人从后方轻轻地拍了一巴掌,方知然改口:“物理。”
“我闺女儿学的也是物理学。”医生说,“天天念叨着学疯了。”
医生翻阅检查报告:“问题不大,有点畏光,上次发炎没好多久,又被光刺激,给你开点药,然后闭两天眼睛,等它自然恢复吧,后边可以再来复查个视力。”
“我这会儿好像能看到点影子了,应该好得快。”方知然抓上季行川,“走吧师兄,我们回去。”
“门在左边。”季行川说,“走窗,是打算飞吗?”
方知然:“……”
手腕上微热,是季行川抓上了他的手腕,牵着他一步步走出了病房。
季行川把他按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坐会儿,姜枫去帮你拿药了。”
方知然眨着满眼的圣光到处乱看。
一个想法从脑袋中划过去,他抓过季行川的手,果然摸到了缠绕的绷带。
那别的地方呢,有受伤吗?
方知然从手背摸到手指,再从手指摸到胳膊,白皙的指尖划过锁骨,停在对方的喉结边,又一路向上,停在了对方的下颌边。
季行川:“……”
搞什么,乱摸什么。
“停手。”他低声警告,“真的就一个伤口,你再摸……”
真就不太礼貌了。
“但是烧杯碎了啊……”方知然说,“听声音碎了很多块,我按照当时的画面,在脑海中计算了爆炸轨迹……”
“抽烧杯碎片的话,秦凡好像比较欧。”季行川说。
方知然:“……”
秦凡:“……”
“你们在干什么?”绑了好几处绷带的秦凡问。
方知然外头想了下:“盲人摸象?”
季行川拳头也硬了。
“方知然。”秦凡说,“我给你发了消息,但你没理我。”
秦凡:“过来跟你,说声谢谢。”
如果不是方知然临时提醒了一句,还强拽了他一把,那么点镁粉,已经足够给他炸出点事儿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掉层血皮。
“拉你是顺手父爱。”方知然说,“但你是不是个傻x,我眼睛伤了,我拿头看消息吗?”
秦凡:“额……”
“反正……对不起。”秦凡用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挠了挠头,“以前也是,各种对不起。”
“不关你事。”方知然说,“你让老钱来跟我说对不起,你们整个实验流程有问题,光赶进度,各干各的,缺少沟通,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就是个倒霉的拖地吗喽。”
秦凡:“……”
“好了好了,走吧。”善良的季行川挥挥手,让秦凡快走。
炸实验室给秦凡带来的伤害是暂时的,但小然带来的伤害是半永久的。
“好了好了。”姜枫提着只塑料袋回来,“小然的药。”
“走了。”季行川说,“叫车吧,我们回学校。”
出租车驶入A大校门,停在物理学院楼下,方知然打开车门,自己下了车。
“小然在办公室吃吧。”姜枫说,“我去给你们买饭。”
“我的卡给你。”季行川说。
“刷最贵的。”方知然对着路边的树说。
“师弟,那是枫,不是姜枫。”姜枫提醒,“品种不同。”
方知然:“……”
姜枫扫了个共享单车,骑着往食堂方向去了。
【前方两步左转。】
方知然的耳边忽然传来了颇有磁性的声音。
【直行至台阶。】
季行川没牵他,只是说。
【冬季老师为你导航。】
“你拉着我走吧。”方知然说。
不逞强了,没必要啊,他搁这人跟前,脸都丢差不多了,早不要脸了。
这次,那片温热没落在他的手腕上,对方的手指勾着他的,轻拨了下,若有若无的,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从他手心刮了过去,有点痒。
接着,他的手指被对方绑着绷带的手指攥紧了。
“上台阶。”季行川说。
他跟着,一路被牵进了老郭的办公室里。
“有人吗?”方知然问。
“没人。”季行川说,“坐着吧。”
“学院老师在看监控,调查爆燃发生的原因,甘婉禾跟着过去了。”他说,“反正是钱门全责,跟我俩没关系,我俩等赔偿就好了。”
“老钱那种高压下的研究生培养模式很容易出问题。”季行川说,“怪我盯得不够仔细。”
“这怎么盯啊。”方知然说,“总不能他们每次做完实验,你都趴地上找镁粉铝粉吧。”
季行川:“……”
“损失大吗?”方知然问。
“实验室也是轻伤,我们反应快,灭火及时。”季行川说,“碎了几个烧杯,然后……爆燃附近的实验台变黢黑了。”
方知然没忍住,笑出来了。
他微睁着的眼睛没什么焦距,长睫毛掩着的眼尾染了点红。
趁着人看不见,季行川一直盯。
男生的眼睛眨了眨,把头侧到了一边。
“别盯着我。”方知然说,“我能看见一点点了。”
主要是那个被盯着的感觉,让他的脸颊感觉越来越热。
“你手机在这里。”季行川推过来,“从储物柜里帮你拿出来了。”
“屏幕上有消息吗?”方知然问。
季行川扫了眼:“有。”
有个欠费停机的短信。
“密码是六个六。”方知然说,“冬季老师,借你的声音一用,跟我说说,来了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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