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虐恋男二—— by天下天
天下天  发于:2024年0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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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娘,死了,可他太小挖不动,秦默被深深震撼了。
但当时他只顾着痛苦,愤怒,他一直在这侯府苟且偷生,正是因为世子告诉他如果他敢寻思就弄死萧亦焱,可这孩子却告诉他心爱之人早在那晚就已经死了,所以世子一直以来都是在骗他?
秦默悲痛万分,在一番偷查之后更是从世子口中亲口得到证实,秦默直接与孙子柏大吵了一架,而后一病不起,绝食抗议十天。
世子自然暴跳如雷,然而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那个几乎被他遗忘了的庶弟给秦默透露的消息,只以为是院里下人多嘴走漏了风声,他因此大发雷霆将秦默身边伺候的下人都换了一遍,不少人还被打的半死。
也就是从那次之后,浑浑噩噩悲苦度日的秦默终于黑化,开始隐忍,假意接受孙子柏,同时心机算计,一步步让孙子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孙子越的第三次出场就更厉害了。
在侯府一片焦灼的时候,那时候孙子柏各种恶行被萧亦焱公诸于世,讨伐世子,公然与平南侯对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孙子柏焦头烂额,侯府岌岌可危,也就在这时候,秦默又一次见到了神出鬼没的孙子越。
他悄然出现,然后默默领着秦默去了一个地方。
秦默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去了,但直到他被领到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秦默震惊的看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孩在他面前碰了某个地方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密室。
而就是在这间密室里,秦默发现了诸多老侯爷孙岐山与当年反叛军匡义军首领章天鸿的来往书信。
要知道匡义军可是当年起义军中规模最大也最令朝廷忌惮的存在,他们的口号是匡扶正义,推翻腐朽王朝,让百姓家家有余粮,人人有肉吃
这样的口号在当年响彻大江南北,几乎每一个百姓都忍不住动摇,所以这匡义军以可怕的速度迅速蔓延全国,即便现在过了几十年,朝廷之人听到匡义军三个字也忍不住变色,他们就像悬在皇帝头顶的一把刀,当年差点改朝换代。
最关键的是,当年的孙岐山投靠朝廷之后,正是灭了这匡义军之后才得以平定整个西南,也因此,孙岐山虽为守护一方的诸侯可这天下百姓却都对他唾骂不止,江湖侠客们更是多有对他不耻的。
但谁能想到,当年孙岐山竟是认识章天鸿的,而且从他们来往的书信中不难看出他们关系非比寻常。
朝廷对匡义军深恶痛绝,匡义军三个字就等于是对皇权的蔑视和挑衅,别说本来就被皇帝忌惮的孙岐山,就算是皇帝至亲至爱之人沾上匡义军他也不能容忍,于是那些书信几乎就成了孙岐山谋逆的铁证。
秦默毫不犹豫将那些东西交给了萧亦焱,而那道小小的身影再一次功成身退。
而世子依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直到老侯爷身死军中,侯府覆灭,孙子柏也流落街头他依旧不知道侯府是如何走向覆灭的,祖父守护大尧几十年如何就成了谋反的逆贼?甚至要不是当年孙岐山剿灭匡义军,指不定现在的江山就姓章了。
他全程不知道那些书信的存在,至死都不知道侯府竟然有那样一个密室的存在。
就是这么没有存在感又很关键的一个人,孙子柏现在都怀疑他在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侯府,并没有死在那场大火中。
头疼,头疼。
一个没脑子,一个舔-狗,一个小小年纪心机又果断,这一家子糟心的嘞,就没一个省心的。
还有那密室,要命的书信……
这种东西的存在真的合理吗?谁没事把要命的证据好好收着啊?
捋了捋思路,孙子柏让孙宏去将四公子这几年的情况全都仔仔细细查清楚,自己则在府里闲逛起来,尤其是老侯爷常年空置的卧房,以及书房等地。
万一就让他找到了呢,那密室。

练武场的事很快传到各院里,对于早上在练武场发生的事也是心思各异。
老太太得知孙子柏让三个庶弟一起去练武,甚至亲自为他们挑选了武学师傅之后,宠溺和善的眼底闪过些异样的光彩,但老太太沉吟的时候,贴身伺候了她一辈子的钱嬷嬷还是在老太太眼底看到了些迟疑。
“小姐,”这么多年过去了,钱嬷嬷还是时不时的会叫出几十年前老太太尚未出阁之前的称呼,那时候她就是老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如今一晃眼几十年过去,她们都是六十多岁的老妪了,“世子自娶了那秦家庶子进门之后,确实改变诸多。”
“只是老奴也疑惑,那庶子若真是对世子影响至此,为何这段时间世子反而对他不闻不问了呢?”
不仅她疑惑,老太太也疑惑,很多人都搞不懂孙子柏这是唱的哪一出。
老太太忽然话锋一转,“听说不久前柏儿让人往西南去了信。”
“是。”
老太太沉思,忽而唇角微仰露出几分欣慰,“翠花,或许是时候放手了呢。”
钱嬷嬷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并且支持她家小姐的一切决定,于是也跟着笑了。
另一边为此感到迷惑的还有闻婉儿那里,自从世子成婚第二日忽然到她院里来过之后,静璃就下意识留意了世子那边的动向,再加上这段时间孙子柏有事没事都会来这里溜达一趟,让人送些新鲜讨巧的吃食水果,亦或者从府外带些朱钗首饰之类的东西,于是即便闻婉儿再怎么冷淡不关注,对孙子柏的事也一清二楚。
此时她就一边把玩着手中一对翠绿宝石耳坠,一边听着静璃说着练武场的事。
直到静璃绘声绘色的说完她也没什么表示,倒是盯着手中那翠绿小巧的耳坠有些出神,像是陷入了回忆,又好像只是简单的发呆。
闻婉儿极其喜静,在没有嫁给孙兆尹之前她就喜欢素雅,进了侯府之后更甚,而在孙兆尹去世的这十年,闻婉儿更是很少走出这院子,这倒是让她连基本的打扮都省了。
“难得世子想的周道,知道夫人喜欢些素雅低调的东西。”
静璃笑道,只是这翠绿的颜色似乎更配十多岁玲珑青春的小女子,闻婉儿虽然样貌气质出众,可毕竟已经三十有余,戴这样的耳坠难免有点不合适。
不过这话静璃没有说出口,倒是闻婉儿,最终神色不明的让静璃将耳坠好生收了起来。
她知道不合适,但还是让静璃好好收了起来放到她床头常用的首饰盒里。
闻婉儿心里有些复杂。
孙子柏不知道她们各自的心思,只是在侯府游荡了两日之后,很是郁闷的发现他根本找不到密室。
咱就说弄这种东西干什么吧!但老侯爷如今远在西南边陲,没有皇帝的允诺连回家探亲都回不来,可若是写信去问这种事,只怕是把脖子洗干净了往人家刀口送。
这天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侯府啊,这不是送信,是送命。
所以得想办法亲自去一趟,或者让身边信得过的人。
孙子柏只觉得他非常缺人,非常缺。
也不知道那小孩是怎么发现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但以孙子越现在的情况看,他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未必能问出来一个字,所以一切还得从长计议啊。
不出两天,孙宏已经将孙子越的情况查了个清清楚楚。
孙兆尹死的那年,孙子越刚好出生,而且不巧的是,孙兆尹先死他后出生。
当时府中一片混乱,老夫人也是悲痛万分,于是根本没有人过多关注一个庶子出生,加上孙子越的生母乔氏出生小户之家本就软弱没什么主见,孙兆尹活着的时候她就没什么存在感,这一死更是被抛诸脑后。
母子俩很快被人忽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便流出四公子克父的流言,都说是他克死了孙兆尹。
府中庶子本就艰难,这个谣言更是雪上加霜,于是下人开始冷言冷语,缺衣缩食是常有的事,后来甚至有胆大的直接苛扣母子俩的月银。
孙子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的,乔氏软弱多病根本无法照顾好他,小厮都能随意欺负他,又吃不饱穿不暖,如今已经年满十岁可这府里竟然没人想起来安排他去上学,所以也难怪一个好端端的孩子会长成那样沉默寡言的性子了。
从孙宏口中得知这一切之后,孙子柏只觉得原著里孙子越的选择是理所应当的,非常理解。
但既然他来了,他不可能再眼睁睁看着侯府覆灭,自然也不可能让他们走向那样的结局。
孩子还小,一切都来得及。
当孙子越第二次被叫到孙子柏面前的时候,他平静的眼底还是没什么变化,直到他发现世子院里跪了五六个下人,而这几个下人都是跟他或者他娘有过接触的,孙子越眼底终于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就是疑惑。
孙子柏懒懒靠坐在太师椅上,他对小孩招了招手,“小四过来。”
孙子越没有迟疑的走到他身边站定,孙子柏这才示意孙宏开口。
“王小六,长期欺辱主子,故意拿馊食冷食虐待四公子母子,偷拿四公子母子月银,动手虐打四公子……”
“杖四十,罚五十两,送府衙。”
话音未落,院中跪着的一小厮已经面无血色的瘫倒在地,他浑身不住的颤抖哆嗦嗦着,“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
他就是一个打杂的小厮,四十大板不是要了他的命吗?而且还要罚他五十两银子,他几年也挣不到五十两啊,况且还要送去府衙,被侯府送到府衙的奴才还有活路吗?就算他所犯的事不致死,可他出来之后还能做什么?
“世子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王小六就这么哭喊着被两个侍卫拖了出去,接着很快就传来啪啪啪的打板子声音,以及王小六凄厉的惨叫。
跪着的几人一见这阵仗早就吓得面色刷白,直到听着门外的惨叫声逐渐减小,虚弱,直到最后彻底没了声响,啪啪啪的四十大板才算结束。
他们慌了,一个个不顾一切爬跪到孙子柏面前企图求饶,可是孙宏挡在孙子柏面前,还有两个护卫守着他们根本就过不去,于是几人转而跪求孙子越。
小小的孩子曾经是他们任意欺凌嘲笑的对象,此时却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孙子越从始至终都面不改色,没有被王小六的下场吓到,也没有因为他们痛哭流涕的求饶而心软,他只是仰着小小瘦瘦的一张脸,就那么看向太师椅上的孙子柏,似乎是在疑惑孙子柏这么做的目的。
孙子柏没回他,只是让孙宏继续。
“刘妈,多次以劣质粗布偷换四公子母子棉布绸缎,又故意偷工减料导致四公子母子受寒受冻,偷了主子做衣服的棉布却用在自己孙子儿子身上,罚五十两,送府衙,”被叫到的刘妈已经白了脸,孙宏却在继续,“念在你年老又在侯府干了二十年的份上,杖二十,拉出去。”
“世子……世子您不能这样对老奴啊,老奴冤枉啊……”
“还不快点拖出去!”
孙宏直接呵斥道,接着念到第三人,“春桃,对乔姨娘及四公子多次见死不救,多次以替他们找大夫为由骗取乔姨娘首饰月银,事后却极尽嘲讽,致使两位主子险些丧命。”
“杖二十,送府衙。”
“奴婢,奴婢知错了求世子……”
上面的人却置若罔闻,孙宏一个接着一个的念,有的是欺辱主子的小厮,有的是嘴碎编排谣言污蔑主子的老妈子,还有故意为难孙子越的恶奴……
总之,但凡被查出来的一个不落,孙宏一个一个念,一个一个罚,很快世子院外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烈嚎叫,里面还没觉得什么,倒是其他各院吓得不轻,孙子恒就是被吓得最严重那个,尤其是听说小四被叫过去之后更是吓得一个激灵顶着能将人晒焦了的大太阳就冲到了练武场。
他不午休了,他再也不敢午休了。
直到院子里的下人全部拖出去该打的打,该送官的送官,孙子柏这才看向身边的小孩。
此时原本平静无波的小孩眼底微微有些红,单薄的身体也在微微打着颤,他双手握成拳死死盯着孙子柏,却依旧固执的不开口。
孙子柏没有露出怜悯的神色,或者说些什么煽情的话,他只是认真的问他,“还有吗?”
孙子越不说话,只是咬着牙。
孙子柏皱眉,“我问你还有没有了?”
他知道这孩子不是哑巴,他只是不想说话,或者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导致他做不到轻易开口,但总要让他跨出这一步,或许跨出这一步一切改变就都变得容易了。
他这一吼,小孩眼底难得露出几分委屈,孙子柏心里一软,面色便缓和了许多。
“你是我平南侯府的四公子,是我孙子柏的弟弟,没有受了委屈还要忍着的道理。”
孙子越微微一颤,眼底更红了,弟弟?他是吗?那为什么过去十年没有想起他?他不理解。
孙子柏见小孩嘴唇微颤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因为长时间不开口竟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孙子柏心里终是一软,身手将小孩一把提了起来直接放到自己腿上坐着,然后才放缓了声音,“大哥给你这个机会,自己说出来。”
“不管是谁,只要你开口,大哥必定给你讨回公道。”
原来的孙子柏是令人畏惧的,外面的人怕,侯府的人更怕,可是眼前的孙子柏,明明也沉着脸说着严厉的话,孙子越却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暖。
眼眶一热,两行水汪汪的眼泪还是滚了出来。
孙子柏抬手默默帮他擦掉了泪,也不催,等他慢慢缓和,孙子越张了张嘴,却发现不太顺利,吐字也不清晰。
“嘶……啊……”
“别急,慢慢说。”
小孩试了好半晌,才艰难的说出一个字,“宋……”
“宋明?”
小孩点头。
孙子柏鼓励的看着他,开了口就好,至于宋明,他自然是查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他希望能从小家伙口中亲自说出来,毕竟是压抑了多年的仇恨,这可恶气不发泄出来绝对不行。
孙子柏一个眼神,孙宏立马心领神会。
很快,两个护卫就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拖了进来,旁边还跟着面色铁青的钱嬷嬷。
孙子越一看到被绑着的人眼底就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他下意识紧紧抓住孙子柏的手臂,孙子柏却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
“世子,老奴将这个以下犯上的恶奴给您带来了,老夫人说了,随便世子爷怎么处置,就地打死也行。”
地上的人吓得面色惨白,可他嘴巴被臭布条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钱嬷嬷说完恭敬的站到孙子柏身边,只是在看到孙子越竟然被抱坐在孙子柏腿上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宋明,他是老太太院里一个老管事的儿子。
因着其父资历老又在老太太身边得重用,此人年纪轻轻也做了个小管事,近些年更是深得老太太喜欢,老太太院里许多大小事务都是他在管着,在加上他父亲现在年老,更是有意将他培养成大管家,近几年更是大事小事逐渐交到他手里,比如侯府各院里每月的吃穿用度都得从他这里出。
于是这倒是让他在这侯府里作威作福了起来,除了孙子柏身边的人不用看他脸色,他也不敢糊弄之外,几乎整个侯府的各大小管事都得让他三分,甚至为了每月能顺利拿到自家院里的份额还得贿赂他,然而乔氏那里本来就艰难,如何能贿赂得起他?
于是艰难的日子越过越艰难,甚至只要他一个眼神或者随便一句话暗示,底下的人就可以看他眼色的随意欺辱孙子越母子。
而孙子越之所以那么恨他,是在他七岁那年的一个冬天,一个格外寒冷的冬天,他们没有分得足够的碳火,衣服又单薄,母子俩缩在一起艰难度日,乔氏看着被冻得嘴唇发紫的儿子实在不忍,拖着生病的身体去找老太太,却不想还没见到老太太就被宋明挡下了。
这宋明对乔氏极尽羞辱,居高临下的仿佛他才是主子,最后甚至对乔氏生出了龌龊心思,声称只要乔氏让他满意他就让她的儿子好过。
宋明胆大包天,以下犯上,倒不是乔氏生的如何貌美让他不顾一切,只是那种让他凌驾于主子之上,睡了主子女人的虚荣心思让他生出那样歹毒的想法来。
乔氏本就胆小,她是为了儿子才不顾一切冲到老太太院里的,谁成想老太太没见到却遇到这么个恶人,当场就吓得险些晕过去,她最后也没能见到老太太,所幸有个丫鬟见她可怜偷偷给她塞了几件过冬的破衣服,这才让母子俩勉强熬过来。
只是那晚之后,乔氏也大病了一场,差点没熬过来。
而她以为这件事孙子越不知道,其实年仅七岁的孙子越因为担心母亲,偷偷跟出去亲眼目睹了全过程。
孙子柏不敢想象这母子俩受了多少苦,更不敢想那样的画面会在小小的七岁孩子心里留下怎样的创伤。
是原主造的孽,也是时代背景的必然,更是老太太的疏忽,还有什么狗屁嫡庶,太多的原因造就了这样的悲剧,但这些都跟孙子柏无关,然而他还是控制不住的自责,心疼。
“杖毙吧。”
孙子柏冷冷地说。

宋管事被杖毙了。
世子身边的孙管事直接带人到老夫人院里拿人,五花大绑的嘴里还塞了布条,直接拖死狗一样拖到世子院里,然后就被活活打死了。
孙宏拿人的时候全府都看到了,宋明这几年仗着老夫人的信任没少在大家面前作威作福,于是大家虽然恐惧却也觉得大快人心,有胆大的还跑到世子院外去看了热闹,不过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下人被杖打,被送官,甚至连宋明都被打死,那场面实在太过吓人,有几个胆小的当场就被吓晕了。
那一整天,侯府下至跑腿小厮,上至老夫人身边的宋管事,世子一口气处理了不少人,也不知道世子这次是发的什么疯,各院一时间人心惶惶,尤其心里有鬼的更是噤若寒蝉,胆子小点的直接吓得跟自家主子坦了白,什么小偷小摸的,暗地里嚼点舌根什么的。
不出意外,很长一段时间,侯府下人见了孙子柏都得远远躲开。
这不是世子,这是活阎王啊。
不少下人惶惶不安的跪求自家主子庇佑,可天知道,他们的主子同样惶惶不安着。
不仅侯府里各院慌,就是侯府别院的大房三房们更慌,要知道他们连主子在孙子柏面前都没什么地位,更何况是他们的下人,只怕是不论原由,世子一句话就能定他们个生死。
侯府的低气压一直延续了三天。
直到第三日,世子院里的真相才慢慢传到大家耳朵里,原来被打的那些人都是欺负过四公子母子的,什么克扣银两,偷拿棉布,偷吃主子饭菜拿馊食虐待主子,以下犯上欺辱,残害主子……竟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尤其是那被打死的宋明,以权谋私都算小的,借着身份收受贿赂,欺压主子,在外面更是打着侯府管事的名头强抢民女,打压农户,甚至还命手下打死过几个小商户……
这些事抖出来每一样都叫人惊得合不拢嘴。
但震惊之余大家更诧异的是,世子竟然会为四公子出头?世子不是很厌恶庶弟吗,尤其是这个年仅十岁的四公子,听说他克父啊。
可很快就有人传,世子说克父纯属无稽之谈,再让他听见此类言论直接割舌。
那些个被打的下人中好几个就是因为乱嚼舌根散播谣言,大家一听赶紧闭了嘴,克父两个字再也不敢说出口。
反应最为强烈的,大概是其他两位公子的母亲。
世子变了,他愿意为四公子出头,那是不是说明他不再那么厌恶庶弟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们的儿子必须抓住机会,于是刚被世子打人吓到的孙子恒,累了一天刚躺下就再次被母亲逼着半夜爬起来练武。
母亲的理由很简单,“你世子大哥让你练你就拼命练,往死里练。”
孙子恒:大哥果然要害我。
而三公子的母亲则是头都愁疼了,别人家的儿子都在世子面前露个脸,只有她家那个孽障至今未归。
真的,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再听说世子给二公子和四公子都安排了武学师父,原本三公子也是有的,但他去了华青山求平安符。
“作孽啊作孽!干脆死外面得了!”
三公子母亲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她父亲是老侯爷身边一武将,从小也学一点拳脚功夫,为人豪爽干脆,却不知为何会养出这么一个孽障?
远在青华寺的孙子骞,只觉得今晚耳朵格外热,难道是心心念念之人也在思念着他?
这么一想孙子骞立马欣喜甜蜜起来,再坚持五日,马上就能拿到空相大师亲手绘制的平安符了,到时候他一定会喜欢。
事实上,宋明的事孙子柏在刚得知的时候也诧异了一瞬,但也只是稍微犹豫之后就让孙宏跟钱嬷嬷挑明了,所幸老太太是个拎得清的,更何况只要是孙子柏想做的,想来老太太也没有阻拦的理由。
老太太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样的地步,但她更恼自己看错了人被人蒙蔽,于是让钱嬷嬷全力配合孙子柏。
那天之后,孙子柏让人将四公子院里全部修整了一遍,又将伺候的下人也都换了一遍,当着老太太和孙子越的面,他又让管事将四公子和乔氏这些年该得的所有东西全都给补上,月银一分不少,该有的东西也全都补上,还给乔氏安排了大夫。
这些都是孙子越作为侯府四公子该有的,但多余的孙子柏也不会给,除非将来四公子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
孙子越对侯府的仇恨本质上是原主的厌恶和欺压,以及侯府对他的忽视等原因造成的,这种仇恨根深蒂固,估计早就在小小的孙子越心里留下了严重的创伤,所以这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孙子柏想要改写他的结局,首先就得化解他心里的恨。
惩治恶奴只是第一步,其实孙子柏很清楚,孙子越对侯府的恨主要根源并非这些恶奴,而是长期以来侯府对他们母子的漠视导致的一系列悲剧,当然,在原剧情里,原主后期疯狂扭曲的各种恶行才是让孙子越最终将侯府推向深渊的根本原因,所幸现在那些都还没发生。
实际行动永远比口头道歉来得管用,况且让这么个不可一世的世子去低头道歉,这实属扯淡了,不管用不说还挺崩人设的。
乔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现在老太太的馨兰苑,她从来不敢奢望自己的冤屈能被重视,所以她一直恍惚的只觉得眼前看到的听到的都不真实。
孙子柏没有给老太太强行辩解什么,老太太当年因为小儿子的死伤心过度以至于疏忽了他们是真,她一直以来不重视庶孙也是真,因为她的疏忽大意没有察觉宋明对孙子越母子造成惨剧也是真的。
总的来说,老太太对几个庶孙就是不上心,所以当看到孙子柏将瘦小的孙子越带到她面前的时候,老太太心有愧疚,也懊恼自己眼瞎被下人蒙蔽,但对孙子越的疼爱却也装不出来,她只是吩咐钱嬷嬷给母子俩更多的补偿,除此之外也不多了。
这是时代使然,孙子柏没理由让老太太非得疼爱这个孙子,其实孙子柏反而更不能接受老太太虚情假意的去对待孙子越。
而对孙子越,孙子柏也没有强行为老太太辩解,更没有为自己辩解。
他没要求他对老太太有多敬爱,或者说原谅,孙子越完全有恨她的权利和理由,包括恨自己也一样。
但还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他,这些年并非是老太太让宋明那般折辱他们母子,老太太更没有克扣他们任何东西。
伤痛已经造成,只能慢慢来吧。
安排好了这些,孙子柏才转头问孙子越,“除了学武之外,还愿意读书吗?”
这下孙子越平静的眼睛里也露出了几分诧异,而一旁的乔氏则是感激得直接跪在了孙子柏面前,不住的感谢。
“多谢世子,多谢世子!”
她不在乎自己如何,但她在乎儿子。
这一刻,孙子柏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这个时代嫡庶地位的差距,孙子柏忽又想到秦默,虽然原主是八抬大轿将他娶进门的,但实际上秦默并没有名分,因为这是老太太妥协的代价。
原主当时只想着先应付了老太太,等到娶进门之后要如何还不是他这个未来的平南侯说了算吗?
所以严格来说,秦默甚至连个妾都算不上,原文里,萧亦焱后期就是凭着这一点将他与孙子柏的关系全部抹除,秦默才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京城。
孙子越小小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但见孙子柏面色认真,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其实没有人知道,他一直偷偷自学来着。
“以后既要学武,又要读书,小四你若是一直这么瘦弱可吃不消。”
孙子越小小的身子呆了呆,他明白了,他要多吃饭。
孙子柏忽又想起自己还有个庶妹,该不会又是一个极品吧?
但将剧情梳理一遍发现倒不是什么极品,反而这位的戏份少到可以忽略不计,毕竟是男男主角的世界。
不想他随口一问,却得知年仅十四岁的庶妹竟然已经定了亲。
十四……
孙子柏想到了前世他那个十四岁晚上还不敢一个人睡觉,还撒娇要爸爸背着上楼的侄女。
孙子柏想了想,“去问问她想学什么也一并学起来吧,不管是喜文还是喜武都可以。”
女子在古代若是太弱,凄惨的生活只怕会更惨,反正十四也还小,学什么都不晚。
这次老太太是真诧异了,盯着孙子柏看了好几眼才满意的笑个不停,然后她便揽下了这个事,让钱嬷嬷去做总比孙宏来得方便些。
孙子柏自然高兴,用了饭这才带着孙子越从馨兰苑出来。
小家伙一直都沉默着,孙子柏也不强行找话,直到要分别时孙子越忽然艰难的张了张口,吐出三个不太清晰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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