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味道,那是每个人身上都带有的体味,跟家里的沐浴露的味道参杂在一起,变成了一种独特的香味,乌丸轻羽的床上几乎都是这个味道,现在更是被这股香味给包围住。
“不要害羞啊,挺可爱的。”
乌丸轻羽:........
他的大脑彻底死机了。
什么东西?在说什么?什么东西是可爱的?
尽管他已经在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脑海里就是回想起刚刚在洗手间发生的各种事情,越想脑子越晕,心跳跳得飞快,甚至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个男人,他、他到底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还是他要对他做什么?
【我草我草我草他们是不是要亲上去了?!绝对是要亲上去了啊啊啊啊!】
【爹咪上上上上!现在立刻马上,拿下这个小羽毛!】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我的CP终于要在一起了吗?!】
【二次元APP你敢这个时候给拉灯我就去你总部门口当众拉屎!】
【这,虽然我也很想看,但是前面的姐妹你也太拼了一点】
【哈哈哈哈哈这都是大家的执念啊!】
甚尔说完那句话后就已经起来了。
事实证明,小少爷呆呆又有点迷茫的表情真的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呜——”
甚尔刚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一声好像蚊子叫一样的声音。
他回过头去,小少爷蓝蓝的大眼睛又开始下雨了,眨一下眼睛,一滴滴豆大的雨点就落下来。
完蛋,有点玩儿过头了。
“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甚尔拖着腰,把人扶坐起来,“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乌丸轻羽点点头,可眼睛里却还在下着雨。
甚尔有一些许慌,他想象到的是小少爷红着脸追着他骂,或者软乎乎的猫猫拳打在他的身上,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看着厨师去做,还是你想吃外面的,我去把厨师给你绑来。”
乌丸轻羽还是不说话,手抹去了滑落在下颚的泪水。
“要不,我给你看回来?摸回来也行。”
【草!是个狼灭哈哈哈哈哈!】
【爹咪可真有你的啊!】
【这这真的能播出来吗?直播间会不会被封了啊?】
【应该不会,而且我觉得爹咪肯定也就是说笑的,不会真的这么做】
【我也觉得,我是看出来了,只有爹咪占便宜的份儿,没有别人站他便宜的】
乌丸轻羽摇摇头,但是终于是说话了:“我想吃好吃的,还想吃甜品。”
“你这个情绪转跳的也太快了。”甚尔吐槽,不过不要紧,只要人不哭了就行,“我现在就让厨师去弄。”
“我想吃你做的。”
甚尔:.......
他抬头看向乌丸轻羽的眼睛,那双明亮的蓝色大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雨水,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幸灾乐祸。
甚尔顿时明白了。
估计是小少爷觉得自己出丑了很丢脸了,所以故意提出这个要求,也想看他窘迫的样子。
不过啊,可能今天注定要让小少爷失望了。
“没问题。”
乌丸轻羽见甚尔一口答应下来,自己反而愣了一下。
他刚刚就在仔细思考,为什么自己每次都在甚尔面前出丑,思来想去之后,乌丸轻羽觉得应该是因为那些地方全都是甚尔的长处。但既然大家都是人类,甚尔也肯定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找到了就也能看甚尔出丑了!
所以乌丸轻羽才提出了要看对方做饭的这一要求,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地这么爽快。
“走吧。”甚尔再一次抱起乌丸轻羽。
“去哪里?”
“厨房啊,你不是要看我做饭吗?”甚尔垫了垫手上的重量,“你不亲眼看着我做,怎么能证明是我亲手做的?”
乌丸轻羽:........
好家伙,竟然这么自信的吗?
........
来到厨房,甚尔让人搬了沙发来给乌丸轻羽坐着,然后把所有的厨师全部都赶了出去。
乌丸轻羽看着甚尔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干净的围裙,二话不说就系在了腰上。
怎么说呢,甚尔是属于那种非常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围裙再这么一带,这个视觉上的冲击力真的是.......
乌丸轻羽觉得鼻子一热,赶紧摸了摸,发现什么也没有流出来才安心。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甚尔熟练地拿起刀处理各种食材,每一步都非常井井有条,不慌不忙,好像自己重复过很多遍一样。
难道就连做饭也是这个男人的强项吗?
【怎么说呢,爹咪毕竟可是个超顶级的小白脸,自然是各种技能都会的啦!】
【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论小白脸的业务能力吗?】
【我们正经人要正经说事,不然小羽毛误会了可怎么办?上次不是说到了爹咪在家里的待遇非常不好吗,所以爹咪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只能这样自力更生,到了后来离开家一个人四处漂泊的时候情况自然也没好到那里去,像是做饭这种生活必备技能知识爹咪众多技能之一而已,他会得肯定不只有这些】
【作为jj漫画原著党必须说一句,别看爹咪吊儿郎当好像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那是因为他没有认真,一旦他真的认真起来,就连脑子也是很好使的】
【哈哈哈哈哈笑发财了,什么叫做‘就连脑子’,说的好像爹咪是个呆子一样】
【嘛,反正意思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乌丸轻羽看着弹幕朋友给他提供的新内容,对甚尔的了解又多了几分,同时也充满着崇拜。
他们之间的遭遇看上去好像很接近,同样都是孤身一个人,同样也都是不被喜欢,可自己至少能算是衣食无忧,而甚尔却什么都要靠他自己。
尽管从弹幕朋友的口中已经大概知道了,可乌丸轻羽还是会忍不住好奇,到底要怎样的人生才能造就像甚尔这样强大的人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的功夫,甚尔那边已经完工了。
“我就随便弄了点,吃吧,冰箱里还有你要的甜点。”
“哇——”乌丸轻羽看着桌子上的一切,发自内心地惊呼。
是非常传统的日式料理,三文鱼加上照烧酱汁,有着蛤蜊、海带和豆腐的味增汤,还有一个用烤到脱水酥脆的三文鱼鱼皮和蔬菜放在一起的特殊沙拉。
上面的那些都已经够一个人吃的了,乌丸轻羽没想到竟然还有茶碗蒸,里面的鸡蛋好像布丁一样有弹性,并且不带有一丝气泡,上面放着香菇和虾肉和蟹肉来调味。
“吃饭吧。”
“嗯。”
乌丸轻羽用小勺子挖了一小勺鸡蛋羹,送入口中。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感受着食物的美味,鸡蛋羹一点都不腥,反而充斥了海鲜的鲜甜,火候也是正正好,软软的,不会有突兀的硬疙瘩还是有部分太水没有蒸够火候。
“好吃!”乌丸轻羽对甚尔的崇拜再上一层楼,“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好吃就好。”他手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我自己吃着还行,但是没有给别人做过,也不知道别人吃着是怎么想的。”
乌丸轻羽:.......
他愣了愣,自己竟然是第一个吃到甚尔做的饭的人吗?
第一次。
这个说法非常特殊,带着一种超前的优越感和独一无二的地位。
“是真的很好吃,我很喜欢,谢谢甚尔。”
甚尔抬起头,小少爷眉眼弯弯地看着,笑得甜美又可爱。
他一时之间竟然恍了神。
.......
甜品他们带到了房间里去吃。
甚尔端着两个水晶杯,里面装着冰激凌球。
做饭也没什么,主要是不用洗碗的感觉太好了。
“圣诞节快都快要结束了。”乌丸轻羽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总感觉今天好像什么都没干成的样子。”
“难道不是某个人吵着我说要去锻炼,结果崴了脚吗。”
乌丸轻羽:“我知道啦!你不用再重复好吧!”
“给你。”
“谢谢。”
乌丸轻羽捧着被子,舔了一口里面的冰激凌球。
“嗯!是桃子味儿的!”
甚尔:“我看你厨房的食材库里有,就做了一个。”
“超级棒!外面买的根本就比不上。”
“那就好。”
甚尔自己本身对甜的东西不是很着迷,属于吃不吃都无所谓的那种,今天为了陪小少爷,他也给自己准备了一个。
刚用勺子挖了一口放在嘴里,甚尔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太甜了,桃子本身就带着甜味,然后他好像还加了糖进去,应该少放一点糖的。
乌丸轻羽晃荡着两条腿,心情无比美好:“这个是我收到的所有圣诞节礼物中最喜欢的了!”
虽然其实也没有其他的礼物,但如果说‘这是我在圣诞节收到的唯一的礼物’,听起来不就是很可怜吗?所以还是换一种说法最好。
乌丸轻羽转过头去,本来想问问看甚尔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可一回头竟然罕见地发现甚尔在发呆!
这可真的是不常见啊!
一想到今天自己被欺负得那么惨,乌丸轻羽就觉得现在应该是老天给他的报仇机会!
他用勺子的背面沾了沾杯子中融化的冰激凌液,拿着勺子悄悄伸出手,想要沾在甚尔的脸上来捉弄他。
眼看勺子马上就要碰到甚尔的脸了,他的手腕也被抓住了。
好吧,不奇怪,要是真的成功了反而才奇怪呢!
甚尔握着乌丸轻羽的手腕,把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在起什么坏心思呢?想捉弄我?”
“哼!反正不还是失败了,就没有成功过的时候。”
乌丸轻羽郁闷挣脱开甚尔的钳制,继续吃着杯子里的冰激凌。
他的余光忽然看到有个什么东西在接近自己的脸,乌丸轻羽第一反应马上就是躲开,但是速度却没有对方快。
“好冰——”
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脸上,那正是沾着冰激凌液的勺子!是自己刚刚想出来想要去捉弄甚尔的点子,结果现在被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你你你!过分!我都没弄到你!”
甚尔没有说话,甚至连他平日里看着乌丸轻羽折腾时的笑声都没有,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小少爷脸上沾着冰激凌的那个部位。
桃子是粉色的,脸也是粉色的。
不,桃子的颜色其实是要骗淡粉一些,而脸是红色的,更像苹果还是草莓那样的红,又或者是更熟一点的桃子,那种红粉色。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吃完饭在房间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小少爷肉肉的脸,气起来好像熟透的桃子。
他深知手感是怎样的,因为经常上手去戳。
那,其他的感觉呢?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你旁边的纸巾递——”
乌丸轻羽的声音骤然停止。
他看到甚尔忽然凑到他的面前来,后脑被一只手给固定住,甚尔俊朗的五官放大在眼前,一股湿润又温暖的触感包裹在他的脸上。
正在他愣住时,同时又感受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在他的脸上刮了一下,竟然还有一股吸力吸了吸他脸上的软肉。
乌丸轻羽彻底傻掉了,大脑迎来今天的第二次断片儿。
甚尔松开手,舌头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冰激凌液。
“嗯,是桃子。”
他自己吃了,亲自确认的。
“啊啊啊啊!”
一大清早, 甚尔把小少爷抱去了洗手间,才刚刚关上们,就听见洗手间里传来小少爷的惨叫声。
“怎么了?”甚尔从手机中抬起头。
他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外人的气息,也没有杀气, 说明小少爷的人身安全一定是有保障的, 那止于他为什么尖叫就得问问他自己又在搞什么名堂了。
“甚!尔!!!”
乌丸轻羽怒气冲冲打开洗手间的大门, 一只手还捂着一边的脸, 大大的眼睛满是怒气,死死瞪着某个自从住进来就赖在他房间不肯走的大高个。
甚尔一把把人抱起来, 他没有忘记昨天医生说的小少爷不能用脚的事情, 问道:“你牙疼?是不是昨天晚上吃完了冰激凌没刷牙?”
他记得他们吃甜品的时间已经很晚都要接近零点了, 之后他们就睡觉去, 还是有一定没刷牙的可能性的。
“你看!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乌丸轻终于拿下了捂着脸的那只手。
甚尔低下头,凑近一看——
“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你说着怎么办嘛!”
乌丸轻羽白皙如玉的脸颊上赫然出现了一块红印子, 面积看上去不是很大,但无奈乌丸轻羽的脸小, 在上面就好像很大一块, 再加上他本就皮肤白皙,一点点颜色出现在上面都会显得特别突兀。
而那个地方,正是昨天晚上甚尔‘吃桃子’时留下的印记, 刚吃完可能只是稍微有点充血微红, 现在经过了一晚上,就全都显现出来了。
乌丸轻羽听着甚尔的笑声, 心里的气没处撒, 只能双手握拳, 捶打在某人的胸膛上。
“没事的,等会儿擦点药, 很快就会下去的。”甚尔把人放在床上,从旁边拿出了昨天医生给的药油,“要不就用这个吧,感觉功效都差不多!”
“差很多啊!”乌丸轻羽赶紧捂着脸往后蹭了蹭,“那个是给淤血的,而且还是给脚腕的,我这个是脸上的,肯定不一样了。”
甚尔:“对我来说都差不多。”
反正自从觉醒了天与暴君的极致肉///体之后,甚尔几乎就没有生病的时候,对于药物的研究几乎为零。
“哼!还不是你做的,要不是你昨天晚上.......”
乌丸轻羽的声音越来越小,脑海中又好像浮现了当时的情景,已经一个晚上过去了,乌丸轻羽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感觉自己一定是病了,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空气中忽然弥漫一股冲鼻的气味。
甚尔半蹲在乌丸轻羽的面前,打开了药油的盖子,而空气中那刺鼻的气味就是从瓶子里发出来的。
这种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油几乎都有这样的味道也不知道为什么。
“脚踩上来。”甚尔拍了拍他那边稍微高出来的膝盖,把药油倒在掌心。
乌丸轻羽照做,但还是问了一句:“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医生的嘱咐你是都忘了是吧?说要用这个把脚腕的淤血给揉开,昨天晚上都没弄,只能现在补上了。”
乌丸轻羽:.......
乌丸轻羽一听到昨天晚上这四个字,瞬间没声了。
昨天晚上,乌丸轻羽感觉自己好像缺失了那一块记忆一样,他只觉得十分震惊,体温升高,心跳不停加快,人好像都快要晕过去了。
以至于到了后面他是怎么换上睡衣,躺上床睡觉这一系列事情都完全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乌丸轻羽觉得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觉得不知道反而会更好一些。
然而,生活中总是伴随着各种意外,尽管乌丸轻羽的大脑当时断片儿了,可广大弹幕朋友的脑子没有啊!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嘿嘿,嘿嘿嘿嘿——(在现场的人)】
【可恶!昨天这么精彩的内容我竟然都错过了!有没有菩萨姐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当然是发生了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了哈哈哈哈哈哈】
【卧槽?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了,开玩笑呢!快不要传递错误情报了,小情侣亲亲小嘴儿都还没进行到呢!】
【昨天晚上是这样的,爹咪啃了一口小羽毛的脸,然后小羽毛人就傻了,好像丢了魂儿一样,但至少别人说了什么他还是能听见的。于是爹咪抱着小羽毛先去上了厕所(这个部分关门了没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出来之后爹咪引导着小羽毛脱衣服换上睡衣,当然爹咪也是有下手去帮忙的。最后两个人躺在一个被窝里,开始睡觉。以上就是全部了,当然我说的只是当时发生的事情,至于当时现场的那个气氛,啧啧啧,那完全就是描绘不出来的暧昧!】
【设想一下,昏暗的灯光下,爹咪站在前面发号施令,小羽毛自己一件一件把衣服从身上脱下来的那个场景——(我苦茶子怎么又没了?)】
【飞到我这里来了(狗头),然后我发现我的苦茶子也没了】
【我的苦茶子也飞了】
【(苦茶子飞飞jpg)】
【草,这是什么苦茶子群魔乱舞哈哈哈哈哈哈】
乌丸轻羽看完这一切,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要马上大脑短片儿过去,不过可能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他现在很好得撑了下来了!
甚尔这边可没管乌丸轻羽丰富的心里活动,他一边看着药油的说明书,一边寻找乌丸轻羽脚腕扭伤的位置。
乌丸轻羽只感觉有一个热乎乎还暖暖的感觉包围了他的脚腕,特别舒服,不禁微微眯起双眼,享受着这一切。
“我要开始了,你忍着一点。”
乌丸轻羽:???
还没等他问出是什么开始了,包裹在脚腕上的温暖怀抱忽然变成了带有杀伤的武器!
“好痛啊啊啊啊啊!我不要了!”
“忍着,不许哭,一会儿就不疼了。”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深呼吸,等一会儿就会舒服的。”
“可是我真的,啊——”
【妈耶,这是我们不付费就能听到的对话吗?】
【知道的以为你们在治疗跌打损伤揉开淤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呢!】
【可你真别说,小羽毛的声音好好听,爹咪真的能忍得住?】
【嘿嘿嘿,好听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啊啊啊啊啊我的声音是外放的!我舍友们都在啊啊啊啊啊我不活了!】
【哈哈哈哈哈笑发财了,社死就在一瞬间】
【幸好我一直都带着耳机,我就觉得着两个人最近的氛围越来越黏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roll在一起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我在乎的人,所以就一直带着了(机智)】
【我懂那位在宿舍的小姐姐的痛,我的声音也是外放的,然而我妈也在(瘫倒)】
【看着直播怎么多出了这么多尸体(狗头)】
乌丸轻羽倒在床上,他感觉最近过得好累好累,比他过去的所有都要累。
甚尔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药油,把瓶子放回了床头柜上:“今天晚上还得来一次。”
“我不要!”乌丸轻羽马上拒绝,“再让医生来开点能口服的药,这种需要揉开的真的太痛苦了。”
真的离去世就差那么一点点。
甚尔五无所谓地说:“我都可以,就是看你,我是觉得这种推拿类型的就是好的最快的,口服药会更慢一些,你要是这么喜欢被我抱着去厕所,那就随便你了。”
乌丸轻羽:.......
对他,洗手间,他把这个给忘记了。
“那、那今天晚上轻一点。”乌丸轻羽把头埋在胸口,小小声地说。
甚尔满口答应:“啊,没问题。”
当然天晚上,卧室里再次传来乌丸轻羽的惨叫声。
“甚尔!你混蛋!你根本就一点都没轻!骗子!大骗子!”
甚尔只是握着小少爷白皙的脚踝,阻止对方的挣扎。
不这样怎么能好的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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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要靠近城市边缘的地方,有一栋三层楼高的欧式别墅,这里是酒厂第二把交椅朗姆的私人住宅。
“这可真是怀念,我有多少年没有来这里了?”
朗姆坐在沙发上,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明显是认得这个声音的,不动声色,在面前空着的酒杯中倒上酒。
朗姆声音嘶哑,脸上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确实,我们确实是有十多年都没见面了——皮斯科。”
声音的主人走出黑暗,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手上还拿着一个手提箱,好像某种在外公干的老员工。
“对啊,是很长时间了,Boss今年几岁了来着?好像马上就要十七岁了,那这么说也有个十七年了。”
皮斯科坐在朗姆对面的沙发上,只是看了一眼桌子上朗姆为他倒好的酒水,却没有动作。
朗姆脸上笑容不减反而加深了些许:“你人老记性却还不错,既然知道那个小鬼今年的年龄。”
“这是自然的。”皮斯科翘起腿,盯着杯子中琥珀色的酒水,“人老了,记性是不怎么好了,但也正因为人老了,有的时候才会开始怀念过去,想起曾经我们一同合作时的日子。”
朗姆将倒好的酒朝着皮斯科的面前推了推:“既然是熟人相聚,那就先喝点吧。”
“也好。”皮斯科端起酒杯,轻轻摇晃了两下,仰起头喝了一口,“确实是好酒。”
朗姆双手抱胸,问道:“你就不怕我当场杀了你吗?”
“我当然怕了,人活了这么大岁数,越活越会怕死,但是我也知道,想你这样的聪明人不会这么简单就杀了我。”皮斯科十分有自信,竟然又喝了一口朗姆给他的酒,好像在用这个方法来引证他的论点,“况且,你觉得我是那种没有任何准备就贸然来见你的人吗?”
朗姆:........
朗姆:“哈哈哈哈哈!”
他先是沉默,随后大笑起来。
“不愧是你,年纪大一点还是好,经验丰富,让我这把已经快要进棺材的老骨头好像又多出了一点继续坚持的动力。”朗姆感叹道,“废话也就不多说了,你这个时候回来还让那么多其他人也回来是什么意思?”
皮斯科装傻:“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哼!原本分散在世界各地拥有酒名代号的人现在全部都齐聚在霓虹,你敢说这跟你无关吗?”
“确实跟我无关。”皮斯科淡定地继续喝酒,“我可不是你朗姆如今在组织中的地位,我也只是一个拥有酒名代号的普通成员而已,真正让大家回来的不是我,而是那件从我口中传出去,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对!我说的就是那个你所谓的事情!为什么要让这么多人都来!?”朗姆质问道。
皮斯科语气淡定,回问道:“一月一日是前任Boss的忌日,难道作为组织的高层不应该回来祭拜Boss吗?”
朗姆:“这个事情每一年都是我在办的,你从来都没有插手,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
前任Boss的忌日,无非就是买一些贡品放在坟前摆着,再烧上一炷香,算不上有多繁琐,但一年定时这么一次,还是会觉得有点烦。
“不是我不想过问,而是你朗姆从来没有给过我这个机会,不是吗?”皮斯科的眼睛盯着朗姆,在气势上一点都不输给对方,“当年事成之后你是怎么过河拆桥,排挤我,挤兑我,把我调离到偏远的国家去执行任务,又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将我在组织中培养起来的势力一个一个铲除,这些难道不是你朗姆做的好事吗?”
朗姆眼露凶光:“你既然知道,那你现在还回来自寻死路,我明明已经放过你了,皮斯科!”
“哈哈哈哈,朗姆,一手遮天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你自己似乎已经忘记了。”皮斯科气势如虹说道,“从前我确实是只能哑巴吃黄连,但现在情况已经改变了,你可不要忘记,Boss已经十七岁了。”
朗姆:........
皮斯科:“尽管我人一直在国外,但这里的消息我也还是知道的,Boss已经在开始培养他自己的势力了,最近又多了不少拥有酒名代号的新人,都是身手了得,头脑聪明的年轻人。你对他放养,夺走他一切学习成长的机会,可他还是成长起来,年纪轻轻就能让这么多好手听命与他,这样的天赋我听着都觉得可怕。那你呢朗姆,你把我弄回来不就是也在害怕吗?因为你已经老了,你引以为豪的眼睛现在就跟普通人的眼睛没有区别,而Boss正当壮年。”
朗姆不怒反笑:“看来我还真的是没找错人,姜还是老的辣啊。”
“可惜了,这次我已经不打算再上你这艘破破烂烂的小船了。”
朗姆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杀气:“你难道要背叛我吗,皮斯科!”
“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好笑,我从来就没有效忠于你,又何来的背叛一说呢?”
朗姆握紧拳头,威胁道:“你可别忘了,当年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其中,你说不想上我的船,但是我们早就一个船上的人了,可不由得你怎么想!”
“所以我才说啊,朗姆,你是人老了,好日子也过的太久了。”皮斯科说道,“将当年的事情告诉现在的Boss就是我的投名状,嘴长在我的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就凭你朗姆这些年苛待我的样子,你说我们当年是一伙儿的,谁会相信?”
朗姆忽然睁大双眼,他明白了:“所以你这次才会召集所有的人来参加前任Boss忌日!你打的原来是这个主意!”
“不错,可惜,你现在察觉到已经太晚了,要怪就怪没用的你自己!”皮斯科放下酒杯,他拿起自己的东西,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管如何,朗姆,你真的得承认你已经老了,无论是手腕还是魄力都不如从前了,如果当时我是你的话,我绝对不会让Boss活到现在到能威胁我的地步。”
皮斯科缓缓望门口走去,朗姆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当真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啊,没有了。”皮斯科语气坚定,“原本我们可以互为助力,共同管理组织的一切,可之后做出的那种种,已经完全断绝了我们的情谊。不过我不是你,我会跟Boss为你求情,至少让你走完最后的这些年。”
说完,皮斯科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