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何容易—— by云川倾
云川倾  发于:2024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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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起来了。”茗了提着三个塑料碗从大门口进来,提起来说道,“我买了汤包,你们要吃吗?”
知理忽然笑了:“哥,你是何谙肚子里的蛔虫吧,刚才就说想吃汤包呢。”
茗了笑意浅浅,眼眸里盛着光。
何谙说:“小冉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这些年,他们几个人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何谙爱屋及乌,真心实意地把星冉当成自己的亲弟弟。
茗了解释说:“情场失意,昨晚喝了不少酒,现在还没醒。”
知理咽下肉饼,说道:“那我待会儿给他煮一壶水果茶,喝着醒醒酒,会舒服点。”
都说茗了温柔,知理也是善解人意的。
“我也这么想,本来想自己做的,那就麻烦你了。要不水果让小景去买。”茗了极其自然地使唤男朋友做事,“小景,多买一点,煮完茶还可以吃,冉冉喜欢车厘子和草莓,理理喜欢雪梨和芒果,其它的你看着买。”
何谙手里拿着半个包子,点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还有你喜欢西瓜和龙眼。”
茗了是很讲究水果质量的,买水果尽量不用外卖,平常都是自己亲自挑选,交代给何谙了。
茗了说:“你们那位谈少爷什么时候来。”
容澈与何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成谈少爷了?”
他们觉得茗了的这个称呼贼别扭。
“谁让他对冉冉故作冷酷的。哼。”茗了冷哼。
何谙打开塑料袋,还有软塑料盖,吃了一只汤包,接着捂住嘴皱起了眉。他维持了优雅的仪态,只是后背靠着椅背。
他说了个“烫”字。
茗了站在他旁边,捧起他的脸:“多大的人,不知道吹吹啊,烫得严重吗?”
何谙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么烫。”
茗了从桌上拎起玻璃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喝点冷水压一压。”
中午知理睡了个午觉,醒来出门准备下楼的时候,听见有人在争吵,容澈的声音也在其中。
他扶着晕乎乎的脑袋,走下旋转楼梯,只见容澈在和一对夫妇对峙。
男的说:“我们要搬进来,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我们是你的父母,你发达了,本就应该孝敬我们。”
女的看到他,对容澈说道:“你还跟这个人在一起,你这不要脸的东西。”
这对夫妇是少数民族的长相,知理认得,他们是容澈的父母。那时候在X市,他们对自己就没有好脸色。
容澈的父亲说:“你把这个人赶出去,让我们住进来,我们就还认你这个儿子。”
知理淡笑说:“不好意思叔叔,房产证上有我的名字。我也是这里的主人。”
买房的时候,容澈付的是全款,把知理的名写上了,并且说绝不分手,如果这辈子分手就把这套房给知理,这样死心塌地。
“你简直不配为人子!”容澈的母亲指着容澈骂道。
容澈估计已经被骂了很久,忍无可忍地说:“够了!骂够了没有?既然来了就先住下吧。楼上有客房。”
这对夫妇这才拎着行李箱往楼上走,骂骂咧咧的,容澈跟在后面,走过知理身边,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而知理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了防盗门口,朝里面张望,那人身穿白T,手里捧着便携式的笔记本,对上他的目光,坦然地笑了一下,丝毫不觉得局促,
“白意学长,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哦,我本来是新闻社派来采访容澈这位少年成名的作家的,刚好在门口碰上这对夫妻,跟着进来了。”
知理让他坐,自己去厨房泡了茶,然后两个人就坐在法式沙发上面聊天。说实话,毕业之后他们再无交集了。知理只听说白意家关系很硬,所以把他塞进了某个新闻社上班。
知理对他没好感,就想看看他还想干嘛。
白意抬头望了一圈屋内的构造装饰:“真没想到你们会一直谈到现在,毕业了还住在一起。”
像是感慨,又像是嫉妒。
知理端起陶瓷茶杯,吹了吹,喝了口热茶:“你要采访的话直接采访我吧,他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白意一笑,把背包卸下来:“也行啊。”
谈休给星冉安排了明年开始的全国巡演,个人演唱会,还请了知名的舞蹈老师,一对一教授他。
而且舞蹈老师的合同早就签下了,在签下星冉之前。谈休嘴上说着不在乎,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谈休到达公司,路过舞蹈室,推门进去看,星冉还在跟着舞蹈老师学习,女老师教得很耐心,给他扣动作。
见到老板来,两个人都停下了。
“他学得怎么样?”谈休问。
女老师微笑着说:“星冉老师很聪明,一学就会。天赋很高。”
“星冉老师,呵。”谈休觉得这个称呼很有趣,说道,“唱跳一段给我看看。”
星冉略显局促,呼了一口气,他给粉丝跳过舞,却没有专门给喜欢的人跳过舞。他转过身面对着镜子,给音响师做了个手势,准备开始。
谈休单手插兜,薄唇轻启:“别对着镜子跳,对着我。”

第78章 圆滑
音乐开启以后,出于职业素养,星冉一下子变了气质,严肃认真的劲儿就出来了,开口就唱得很吸引人。
“大约遇见你时,耗尽了我一生运气。”
“当我看到你视线的那一刻,你也为我而动。”
舞蹈动作流畅,行云流水。他跟不服输似的,全程盯着谈休的眼眸,边唱边跳,每一个动作都卡在点上。
可以感觉出来,这几年星冉的专业能力突飞猛进,他从来没有懈怠过,这能力是几年前刚出道的他不能比的。
“你像是风,是蛰伏世界的飓风。”
“让一切情绪回到我手中,和你眼眸,fire!”
三分半的乐曲结束,星冉微微喘息,收了结尾的动作。
谈休点点头,淡淡地说:“挺好的。作词作曲水平也有进步。”说完转身离去。
“你干什么去?”星冉叫住他。
星冉都还没看够谈休。
他没有回头,继续朝外面走,丢下一句:“我想干什么去用你管我?好好练习,专心工作。”
星冉伫立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难受得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三年等来这样一个冷漠的人。
舞蹈老师安慰他说:“不要难过,做老板的总是有脾气的。你别伤心啊,我不会说出去的。”
老师还担心他自尊受伤。
“我没难过,他这不是凶我,也不是不待见我,而是……”
而是什么,星冉也说不清楚。好像是不在乎,不在乎比前面两种情况更伤人。
谈休住到隔壁别墅,除了电脑、手表和车,基本上没带什么东西,所有东西都可以临时买,他并不差钱。
不方便的地方在于,容澈的爸妈搬进来了,二老看自己儿子都不顺眼,看他跟何谙这种白吃白住的更不顺眼了。
他们觉得不能让外人占便宜,直到听说谈休是宣凌的太子爷,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儿子多交点朋友也好。
这天傍晚,别墅没人,何谙上班还没回来,容澈跟知理带着二老去K市的景点逛逛,毕竟大老远来一趟。六个人都知道对方别墅的密码,所以他一个人爬到楼上,打开了容澈的房间。
浴室里传来水声,谈休还用音响放着柔和的音乐,如此雅兴。
星冉乖巧地坐在床上,环顾四周,房间空空荡荡的,就桌上放着电脑,还有他们六个人合照的相框。看来谈休对大家还是有感情的。
谈休在浴室里吹干了头发,推开门走出来:“谁让你来我房间的?”
星冉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来找我,我只能自己来了。”
星冉走上前,突然一个熊抱,双手双脚悬空,谈休下意识地怕他掉下去,只能把他托抱住。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了,星冉觉得他比以前要帅,剑眉星目的,当然不排除他犯贱,对方不爱他了,他才爱得死去活来。
谈休严肃地说:“回去,我要休息了,不要让我再多说一遍。”
星冉不服气地噘嘴,大眼睛瞪着他。
“你真的不松手?”
星冉不松手,就这么看着他。
“那你别怪我不客气了。”谈休把他抱到床上,以为他会害怕,却对上他倔强死撑的眼神,说道,“喂,你真的不怕啊。”
星冉也是头铁,说道:“跟我男朋友在一起,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从未确认过关系,可是星冉就是认为谈休是他的男朋友,这辈子是跑不掉的。他只是有点后悔,为什么谈休留学前不直接跟谈休交往。
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傻子。
星冉执拗地抱住谈休的腰,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了。谈休说:“我警告你,我是你老板,你是我艺人,你不能谈恋爱,更不能跟我谈恋爱。”
星冉说:“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那你想好。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谈休垂着双手,并未陪他,“我提前跟你说好,我呢,不拒绝,也不负责。”
这些话彻底激怒了星冉,他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伸手捶打谈休:“你个混蛋!都这样了你还不原谅我!你不就气我为了星途没有跟你在一起吗!我当时觉得事业要紧啊!我不努力赚钱,怎么配得上你!你以为我压力不大吗!”
“你好狠啊,你去留学,不让我去送你,整整三年都不跟我联系。为什么呀。”
星冉环抱住自己,眼眶红红的,说话的声音也哽咽了一下。
“你可别哭,我不想招惹你。”谈休并不是顽石,却还是装作不为所动。
“你这狗东西!”星冉指着他的鼻子骂。
“怎么骂人呢?你一个明星要有素养。”
“我就骂你,狗东西!我呸!”
星冉骂完之后就从房间里冲了出去,把门关上,刚好见到了何谙上楼来,就装作没事发生,马上要走的样子。
何谙说:“小冉,怎么在这里?刚跟谈休聊完?大家一起吃晚饭啊,你妈妈晚上跟闺蜜出去玩,不在。我们了了说想煮火锅。”
谈休不在的时候,他们五个人分开吃,一起吃,在哪家吃都是不一定的。对于何谙来说,最幸福的还是跟茗了一块吃。
星冉抱胸:“我们了了……哟何医生,又幸福了呢。”
何谙略微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因为他做你的助理,没办法每天按时回家,假期还得上班,一走就是几个月,我会更幸福呢。”
“论阴阳怪气,还是你最厉害。”
晚上,大家围着圆桌一起吃火锅,桌上摆着豆腐、虾滑、肥牛、肥羊、黑椒牛柳……满满都是几个人爱吃的食材。
为了图方便,火锅食材都是直接外卖送来的。茗了他们现在想逛个超市购物都不方便,很容易被认出来,常常麻烦妈妈去,或者口罩眼镜全副武装。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大家都有钱了,比起到外面吃,还是更喜欢在家里做。
锅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彼此的眼眸在烟雾中也看不真切,星冉看谈休,谈休夹了一块肥牛到碗里,蘸着干碟吃,也不理他。
茗了坐在何谙身边,用公筷把豆腐夹进他的碗里,触碰他的目光后笑了,温柔地说了句“吃啊”。
防盗门没关,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挎着包走了进来,来到餐厅对着何谙说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哟,吃火锅呢?”
印象里,祝彤穿旗袍真是绝美,完全没有中年人会有的沧桑感,又雅又灵。只是她的真实性格,太过刻薄。
这几年里,她倒是少来打扰,不再置喙何谙茗了他们之间的事情。
星冉是懂礼貌的,作为主人问道:“阿姨您快坐,您吃过饭了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火锅?”
“谢谢你啊,我已经吃过饭了,你是星冉对吧。”祝彤优雅地在空位上坐下,看到星冉点头后,对茗了说,“茗了,你这孩子怎么见到我总不吭声呢,还在怪阿姨吗?”
何谙蹙着眉说了个“妈”,存心想护着茗了,被祝彤一个“啧”,以及不耐烦地上下打量给打断了。
茗了浅浅笑道:“不好意思阿姨,我觉得您应该跟我道歉。您当年对我造成了伤害,不是一句话就能揭过的。”
“你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倔。阿姨已经不反对你们俩交往了。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放下了。”
茗了抬起清亮的眼眸看着他:“阿姨,您从伤害我那天起,就应该知道,是否选择原谅,决定权都在我手里。您可以继续讨厌我,但我不会跟何谙分手的。我们,就这么着吧。”
祝彤在这里略坐坐就走了,儿子总不回家,她是来看看儿子过得怎么样的。事实证明,跟兄弟还有喜欢的人住在一起,她儿子比以前开心。
茗了站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趴着栏杆喝奶茶,夜风凉爽。
何谙从他身后过来,走到他旁边,说了句废话:“在喝奶茶?”
“西瓜味的,你尝尝。”
认识茗了之前,何谙最讨厌这种,别人吃喝过的东西喂来喂去的,想想就觉得恶心,但凡事有例外。
他不好拒绝茗了的好意,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茗了说:“好喝吧,但我不喜欢里面的啵啵球,我这个笨蛋也老是忘了备注说不要,所以喝奶茶的时候感觉喝得不舒服。”
何谙感觉茗了不光在说奶茶,也在说自己的性格。
何谙摸摸他的头,望着他说:“我觉得了了太有个性,太帅了。活成了我不敢活的样子。有时候我都在想,你会不会嫌弃我是一个胆小鬼呢。”
茗了摇摇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景。你知道的,我很爱你。你要想啊,我和你妈妈未必要和好,各自相安也不错。”
“我这辈子没什么开心的事情。除了遇见谈休他们,以及遇见你。远离父母挺好的。”谈休叹了口气说,双手插兜说,“对了,这几天收留我在你的房间住吧,容澈父母来了,吃晚饭的时候嘲讽我没处去,赖在他们儿子家不走。”
何谙之前从来没有住进来过,都是茗了到他那边过夜,就是因为顾忌茗了的妈妈在家。
茗了伸出双手,拍拍他的脸:“我猜你是想找借口住进来。想住就住吧,跟我客气什么,我巴不得跟你多待会儿。”
他们柔情对视中,正要腻歪呢,茗了的手机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说了句“喂,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接着眼睛越来越亮,不断说“好的好的”,最后说“我一定传达”。
茗了立刻给星冉打电话:“冉冉,有个导演想约你见一面,你去吗?国内挺有名气的一个导演欸!我把他的手机号推给你!”
说好的休假呢,又在忙工作,何谙气不过,一把将茗了抱在怀里,以吻封缄。
星冉到达澹月娱乐,敲响了谈休的办公室门,里面说了句“请进”。
星冉说了声“Boss”,进来反锁门,去把所有窗帘拉下来。
谈休坐在办公椅上问:“做什么?”
星冉走到他身边,侧坐在他腿上,撒娇说:“谈休,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们说好的,等你留学回来就在一起。”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自己想出来的吧。”谈休从桌上拿起水杯,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麻烦你搞清楚,我是你老板,你现阶段本就不适合恋爱,你还想跟我恋爱?出去。”
这么一讲,好像他们确实没有给对方郑重承诺过。星冉自认为有错,早知道就用甜言蜜语先框住他了,怎么知道他会变心的。
“你……”星冉还是气结。其实他也不是爱豆,他是歌手演员,照道理是可以谈恋爱的。
“没听见吗?出去。”
星冉搂住他的脖颈,继续撒娇,急得快哭了:“我不出去。”
谈休冷眼看他作:“骚扰上司违反了公司第十九条规定。去看看公司的规章制度,出去,把窗帘拉开,把门关好。像什么样子。”
星冉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要被气晕了,狠狠地把窗帘扯开,“砰”地关上门出去了。
他走完这条长廊,见到了茗了,气鼓鼓地说道:“他简直是神经病,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冷得像块冰。”
现在能怎么办,只能来日方长了,他还有事业要忙呢。气得他都忘了跟谈休说要去见领导的事情,他想算了,人家导演都不一定要他,回来再说。
当天晚上,星冉带着茗了去见导演。
茗了实在太积极了,都说放他假,让他在家里陪陪男朋友的,他还是坚守助理的本分,跟着来。
见面的地方是一个高端会所,装修极尽奢华,他们俩都是第一次来。
入包间前,茗了对星冉说:“你先进去吧,我去趟洗手间。”
星冉独自一个人推开了门,只见一个中年略微发福的男人坐在软皮沙发上,因为光线比较暗,他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知道对方是那位导演。
星冉跟学生似的,乖乖点了一下头,说道:“赵导您好。”
男人和蔼地说道:“你好星冉,我是还是你的粉丝,你的剧我都看了。快到我身边来坐。”
星冉有些拘谨地在他旁边坐下了。
男人就着昏暗的光打量他的脸:“不得不说,你这张脸很适合镜头。真的很漂亮。”
星冉觉得他的话很别扭,说不出的奇怪,可是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尬笑着说“过奖了”。
这些年虽然在混娱乐圈,可他也没有变得圆滑世故一点。

茗了在洗手台边,挤了蓝色的洗手液,仔细地清洗双手,然后去烘干机旁烘干。
他刚走出来,就撞见了谈休。谈休西装笔挺,白色衬衫的前两颗扣子解开,墨黑的眼睛注视着他——
“了了,你也在这?”
谈休回国之后,气质实在不一样了,成熟冷静,不苟言笑。可他以前都是说话带笑的,星冉私底下叫他“萨摩耶”。
茗了错愕地说:“我陪冉冉来见导演。你不知道吗?他没有跟你说?”
谈休皱眉:“哪个导演啊,瞒着我私下见导演,真够可以的。带我去看看。”
茗了报了个名,带着他走向包厢,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星冉的声音——
“对不起金导,我不太能喝酒。您别这样。”
茗了推开门,那个导演正想给星冉灌酒,把酒杯推到星冉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星冉伸出双手推拒。
谈休瞬间暴跳如雷,指着他说:“金义,你把手松开!你算老几啊,你敢动我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宣凌的太子爷,谈恒的儿子!你得罪我,我让你在K市寸步难行!”
兄弟俩从来没见过谈休这么愤怒,火山爆发的样子,好似眼里也燃着熊熊烈火。
金导懵住了,看看星冉,又看看谈休。
“你是谈老板的儿子?”
茗了在一旁说:“金导,如果你想借着谈合作搞潜规则的话,我们哥俩也不是好惹的,现在你也知道我们背后的靠山是谁了。冉冉,过来,我们走。”
星冉起身,走到他们俩身边,还未回过神,谈休紧紧攥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走在会所的过道上,带他远离这里。
谈休说:“走,把你欠我的通通还我。了了,我打电话让司机送你回家去陪何谙。”
茗了自觉不能当电灯泡,于是答应了。
谈休打电话跟一起来的客户说有事先走了,然后把星冉带到一个布置精美的房间,里面有床,跟酒店房间一样。
谈休把他推到床上,打量他说道:“为了上镜好看,瘦巴巴的,都是骨头。”
再瘦的人上镜也会显胖,为了做艺人没办法,只能减肥,星冉也知道自己跟皮包骨似的,觉得他嫌弃自己,委委屈屈地低着眉眼。
谈休看不惯他这副表情,说道:“干嘛露出这种表情?你觉得不开心就骂回来,憋着做什么。”
谈休有点凶地问,看到他眼里泛起悲伤的情绪,突然握着他的后脖颈,迫使他抬头,跟他接吻。
星冉细白的手指抠着被单:“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讨厌你干嘛?”
“你都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星冉握着他的手臂,恳求道,“让我留在你身边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睡不谈也可以。”
星冉为他退得都没有底线了。
谈休作为他的老板,快被气死了,站在他面前,说道:“李星冉,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卑微!你是凭一己之力从选秀里杀出来的季军,一炮而红到现在!那么多人喜欢你,崇拜你,你不要为爱情变成这样,都不像你了!我也不希望你变成恋爱脑。”
谈休说得慷慨激昂,听得星冉有些愧疚,是他自己作践了自己。
“那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挽回你啊!我不想看到你对我冷漠以待,你在一点一点销蚀我的勇气。”星冉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松手,“我不管!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就是这样自私任性,你这辈子必须跟我在一起!只能跟我在一起!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星冉一惯任性,他有时候也可以不讲道理,想办的事情必须办成,
谈休冷静许久,吐出一口气,问道:“那你为什么三年都不给我发消息?”
星冉沉默了好久,说道:“前年的时候,我去你们学校找过你,远远看了你一眼,逃回来了,不敢跟你相认。我哥骂我怂。”
“你就是怂!”
谈休真是恨铁不成钢,来都来了,为什么不来见他一面,害他以为他铁石心肠,寒心了很久。
星冉叉着腰问:“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谈休一挑眉,极不服气地说:“你都没给我发,凭什么我给你发?你在国内所有的视频,我都看了,三年的日子里,我凭借这些东西聊以慰藉。我们俩究竟谁比谁心狠?”
星冉听了,心中的愁怨少了一半,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死要面子。我保证以后把你和事业都放第一位。谈休~休哥~Boss。”
他抬起bling bling的大眼睛,看着谈休,眨眨眼。
谈休听得略显不自在,但心里不由得开心,说道:“你怎么妖里妖气的。”
“求你跟我在一起吧。”星冉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解释说,“我哥说,他把何谙惹生气的时候,亲一下就好了,如果一下就不能解决,那就两下。”
谈休表示几不认同:“你听他瞎扯,何谙看到他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怕得要死,服服帖帖。我们在外面喝酒,茗了一个电话他立马回家,一分钟都不耽搁。我让他瞒着我回国的事情,扭脸就告诉茗了了。”
“我哥那叫有手段。做男朋友做成他这样很厉害了。”星冉跪在床上,继续乘胜追击地撒娇,“你快说,能不能在一起嘛~”
“行,要在一起也可以。”谈休掏出手机,一本正经地朗读起来,“恋爱合约第一条,不许打我。第二条,不许总是刁蛮任性耍脾气。第三条,要把我的父母当成你的父母……”
第一条就是不准打,看起来谈休对他以前有心理阴影了。
星冉惊讶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写的?”
“回来那天。”
星冉嘴角咧到耳后根,乐颠颠地说:“回来那天?那你早就想好要跟我在一起了呀?”
谈休默认了。星冉把他扑倒在床上,贴贴脸,声音也变得可可爱爱:“多少条我都答应。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
六个人在星冉家吃早餐。白粥,肉包子,油条,水饺,煎饼。都是茗了弄的。
三位长辈早早就吃过早饭了,年轻人边吃早餐边聊天。几个人不是自由职业,就是自己开公司,当明星的,就何谙这个苦命人要去上班,不过今天也休假,于是吃得很悠闲。
他们知道了谈星的恋情,还在调侃谈休回来总装叉的事情,伪装霸道总裁。星冉维护说他男朋友本来就是霸总高富帅。
知理边吃煎饼,边刷微博,发现很多人在讨论覆辙,主要是很多人知道他是覆辙男朋友,特意艾特他的。
有个新闻报道说,K市知名作家覆辙为子不孝,亲生父母上门来住遭到拒绝。评论区一片哗然。很多是不明真相的群众,过来指责这种行为,说得很难听。
这种负面新闻发出来,对容澈肯定是我不好的。
知理气愤地说:“神经病吧!”
其他人都问怎么了。
“有人在微博上给澈哥泼脏水,我发给你们看看。”知理把那条新闻社发的微博发在微信六人群里。
其他人看了纷纷开骂,那新闻上写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知道是不是该夸文笔不错。而容澈拿着勺子,粥也喝不下去了,神情凝重,好半天没说话。
知理站在餐厅里,立刻给白意打了电话:“白意,是不是你写的报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容澈不孝顺,不愿收留父母住。我真没想到你用心这么险恶,这么多年了还要坑他一把。”
白意理直气壮地说他只是陈述了本来的事件,他看到的事件。
气得知理当即要赶过去收拾他,跟朋友们说道:“我要去他们新闻社找他理论,澈哥也跟我走。”
茗了站起来说:“我陪你们一起去。小景今天休息,也一起。冉冉就算了,不方便露面,你跟谈休去公司练舞吧。”
于是各自出发了。
那个新闻社就在本地。容澈开车带他们去,几个人骂了一路,上去就围在前台,说把白意叫出来。
白意出来了,身上戴着新闻社的证,打量了他们一番,冷漠地说道:“你们不要在这里仗着人多。”
茗了说:“就仗着人多,怎么样!你敢在网上造谣,不敢认啊。玩网络暴力,我们是不屑跟你玩,不然我们家冉冉在微博上随便发条微博都能引导舆论。”
知理说:“我们招你惹你了,你这个人真是内心阴暗扭曲。这么多年了还咬着他不放。怪不得他要跟你分手。立刻澄清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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