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刚才容槿还点评了一下导师们的表演，导师也有话可说。
杜萍道：“容槿，我记得你，你刚才的点评很精彩。”
容槿摆摆手，“谢谢老师，都是瞎说的。”
“你太谦虚了，”杜萍笑道：“你既然对艺术有比较深刻的见解，那今天的表演是不是也悄悄准备了很精彩的内容？”
“那没有，我没怎么准备。”
杜萍：“……”
杜萍都准备接‘我很期待你的表演’了，结果容槿来了个这？
李成华见杜萍尬住，连忙接过话茬，“你这个是不是叫凡尔赛啊，刚才说的那么好，你说是拙见，现在说没准备，估计待会儿就要给我们一个大惊喜了。”
容槿微微一笑，“惊喜不准确，应该是惊吓。”
李成华：“……”
李成华干笑两声，“你真幽默。”
陆有忽然开口：“只要不是现场解一道数学题，我想大家应该都能接受。”
陆有这句话是脱口而出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他有些懊恼的咬了下唇。
不得不承认，他对容槿还是带有偏见。容槿做了他最厌恶的事，还真是不好消除偏见。
“那不会，”容槿认真道：“报名规则我很仔细看了，要求初舞台是才艺展示，数学不算才艺。”
“嗯，”陆有比了个‘请’的手势，“那就开始你的表演。”
容槿穿了一条工装裤，只见他从大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竹板，起了几下拍子，便开始唱道：“玉堂春——跪置在——都察院——”
嘹亮的戏腔在装潢华丽的演播厅里响起，耀眼的舞台灯下，不掺杂任何流行元素的国粹显得过分违和。
直到这一刻，导师们、学员们才终于明白容槿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确实，每一个人此时此刻都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容槿竟然在男团选秀的节目上唱了一段京剧！
每个表演者只有一分半的时间，待容槿的表演结束，现场还是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无人回神。
容槿使用鞠躬大法，“各位老师，我的表演结束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几位导师。
刘开程手比划了两下，艰难问道：“你刚才是……唱了一段京剧？”
“是的，”容槿：“《玉堂春》的节选。”
刘开程有些炸裂，“请问你为什么会选择在我们这个选秀舞台上……唱京剧？！”
容槿微微扬眉，“因为这是我的才艺啊，报名的要求是要在初舞台展示自己的才艺，又没有规定才艺一定得是流行音乐流行舞蹈。”
“京剧是我国国粹之一，难道表演国粹都不可以吗？”
刘开程连连摆手，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着急的想解释，结果因为太着急，反而被口水卡了嗓子，开始咳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萍连忙结果话茬，“不是说你表演国粹不可以，京剧是一种历史悠久的表演形式，当然很好，就是它跟我们今天的这个舞台……不是很合适。”
“哦……那我不会别的才艺了。”容槿弯起唇角，有种工作要完成的欣喜感，“那就请老师为我打分？”
京剧在选秀综艺上唱确实很违和，就是因为违和，很难受大众喜爱，他才选择表演京剧。
他的目的就是拿三千块钱，当然要从挑大家不感兴趣的表演，等下一场淘汰走人。
几位导师面面相觑，他们都感觉，这是最难打分的一个表演。
他们听不出京剧的好坏，就从男团的角度出发，这一段表演明显是不合格的。
没有一个人来听演唱会是为了听京剧。
可是如果给容槿的表演打了低分，不就是在否认国粹么？
到时候营销号一通乱写，给他们扣上大帽子，又成了他们身上的‘黑点’。
就在导师陷入危难的时候，陆有拿起了话筒。
“容槿，你的表演很精彩，进入A班。”
容槿难得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哈？”

“竟然是A！”
“原来还可以表演京剧啊，我会杂技，早知道刚才就表演杂技了，说不定也能因为特立独行拿个A。”
“虽然没说不能表演京剧，但我以为表演唱跳是默认的规则诶……”
四位导师也很惊讶，不过发起人是陆有，也就是说陆有有最终决定权，他已经给容槿打了A，那么他们就算反驳，作用也不大。
容槿只惊讶了一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他并没有像其他拿到A的选手一样，惊喜的对陆有鞠躬道谢，而是问道：“给我A？陆老师是不是搞错了？”
陆有身体微微向后，靠上了椅背，脸上甚至露出了淡淡笑容，“你不喜欢A吗？”
“说实话……”容槿面露为难，“不是太喜欢。”
“为什么？”陆有好奇，“A是最好的，不想拿A，难不成你想直接出道？”
“不不不，”容槿摆手，“我想拿F。”
陆有：“？”
陆有：“拿F？你知不知道拿F说明你的能力不行，很有可能会走不到节目的最后？你身后坐的每一个人，我相信他们都想拿A。”
“知道，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嘛。我的追求没那么高，我觉得拿F就挺好了。”
“我很好奇你的追求是什么拿F就够了？”
“三千块钱。”
陆有：“？？？”
陆有皱眉：“什么？”
容槿十分坦然说出了自己的目标，“就你们这个节目不是参加完初舞台会给三千块钱的通告费么，我的追求就是通告费。”
陆有：“……”
陆有又是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你接这个通告之前，都不看一下节目要求吗？条款上应该写的清清楚楚，来参加这个节目最起码应该有理想，对舞台有热情。”
作为一个汉文化爱好者，陆有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听到刚才那段京剧的惊艳感。
虽然大家可能会觉得京剧不合适出现在这个舞台上，但在他看来，舞台就是用来展示艺术的。
京剧作为国粹，在中国的舞台上表演京剧，天经地义。
一段精彩的表演，终于成功消除了陆有心中对容槿的偏见。
他喜欢有能力的人，他甚至还对容槿生出了一点滤镜。
可这滤镜刚刚生出来，还没罩在容槿身上呢，就碎了个一干二净，顺带拉回了偏见。
果然，容槿对舞台对艺术根本没有半分热情，就像他讨厌的那些人一样，容槿只拿偶像当一个跳板。
表演京剧恐怕也不是真的热爱京剧，想标新立异给自己的人设再添一道彩罢了。
“我看了，”容槿回答道：“但是报名那个界面写的跟您说的有点差距。”
“报名界面写的要求是‘有理想、肯努力、有才艺’，前两点要求并没有指定范围。”
“我也是一个挺有理想的人，我也挺愿意为了我的理想付出努力的，我还有才艺，刚才不是还表演了么，所以我觉得这几点要求，我好像还挺符合的吧？”
“假如您觉得我不符合，那……应该算作节目组的问题？官方网站，肯定要把要求写清楚。”
“报名那个界面最底下倒是标注了最终解释权归本节目组所有，但是这种标注是没有法律效应的，也就是说假如要求是指定对舞台有理想才行，应该写清楚啊。”
坐在看台上的艺人看着容槿的眼神本来是不满，但随着容槿的发言，这种不满渐渐变成了同情。
“我怎么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
“据我所知，陆有老师最讨厌投机取巧的人，容槿的行为简直在陆老师的雷区上蹦跶。”
“不不，比起投机取巧，陆老师更讨厌不尊重艺术的人，容槿不尊重舞台，才是陆老师最不能接受的。”
“虽然陆老师背对着我们，但我好像已经感觉到陆老师吓人的目光了。”
“怎么办，我都不敢呼吸了！”
“我们说话会不会被听到？要不咱们别说了。”
“坐这么靠后应该不会吧……”
陆有的目光确实不太友善，假如是上面那些练习生被陆有这样盯着，肯定局促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但可能容槿的志向并不在此，不怕得罪导师，也可能是因为他在穿书之前被父母强压着见过更多可怕的人物，他对陆有的凝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非要说他此刻的感受的话，大概就是迷惑。
从一开始陆有让他点评导师开始，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了陆有对他的针对。
但他不是很懂，陆有为什么针对他？
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跟陆有的交集，陆有像是无缘无故对他不满。
难不成这就是炮灰角色的宿命？只要是喜欢主角的人都会讨厌他？
陆有盯着容槿，容槿也回看着陆有。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收回目光的意思，好像谁先转开视线谁就输了。
当然，这只是陆有的想法，容槿只是觉得别人在看他的时候他把头转开当做没看见有些不礼貌，便一直没有收回目光。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陆有终于又拿起了话筒，“你倒是挺会说的，参加选秀是有些屈才了，应该去参加辩论赛。”
容槿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个可能性，“假如有辩论的综艺或者比赛，举办方会给选手奖金，我会参加的。”
陆有：“……”
陆有气笑了，“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没有啊，”容槿：“我真的觉得您的提议很好。”
陆有：“……”
陆有深吸了一口气，其他四位导师在旁边看的是心惊胆战，恨不得上去捂住容槿的嘴让他别再说了。
好在容槿也没有故意气人的意思，陆有被气到说不出话，他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那老师，我到底是什么评级？真的就A了？”
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是四位导师的想法，事实上容槿真的只是想知道陆有会不会重新给他打个分而已。
“评分既然已经出了，就不会轻易改。”陆有解释：“我对戏曲略有了解，你刚才的《玉堂春》唱得很好。打分是给表演打分，你的表演值得A。”
正如他所说，评级给的是表演，但如果给容槿这个人打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给出F。
容槿‘哦’了一声，看起来有些失望，“好的，谢谢老师。”
容槿在一众练习生，包括四位导师的目送下回到自己的位置。
还没落座，就听到苏扬焦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的天呐，你也太耿直了！就算你真的只是为了三千块钱才来参加节目，可你怎么能在陆老师面前这么说？！”
“你不知道我刚才看的都吓死了，我没看到陆老师的表情，我光听他的声音我都不敢呼吸了！”
“现在娱乐圈多的是拿偶像当跳板拍烂剧捞钱的艺人，陆老师最不喜欢不尊重舞台的人了，你在陆老师那儿的印象肯定……唉，总之你自求多福吧！”
被苏扬这么一说，容槿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陆有针对他了。
是觉得他不尊重舞台么？
可他自认为刚才那一段京剧唱的还是挺认真的，陆有还给他的表演打了A，说明陆有对他的能力也还是挺满意的吧。
就因为他是为了参与奖才来参加综艺？
那这个陆有也太……这不纯纯道德绑架么。光有能力还不行，还必须得热爱，那照他的逻辑，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不用工作了。
容槿表演完，就只剩下十组艺人。
每组艺人表演一分半，跟导师对话沟通大概4-5分钟，一个小时过去，初舞台环节便结束了。
现在剩下第一期节目的最后一个环节，两百个艺人按照导师刚才的评级进行分班分宿舍。
这个环节简单来说就是去参观未来两个月吃饭睡觉训练的地方。
苏扬在容槿旁边坐过了一个初舞台环节，俨然已经把会说话的容槿当成了自己人，跟自己队友走的时候还不忘叫上他。
可惜苏扬的初评级只拿到了一个C，从演播厅走到休息区，两人就分开了。
A班一共有二十个学员，宿舍每四个人一间，一共五个宿舍。
容槿跟着大部队参观了练习室和食堂，在要分配宿舍的时候，他的手机正好响了。
见其他人好像没有注意到他，容槿便也没有打招呼，走到角落里去接电话了。
电话是经纪人打来的。
刚穿书来的时候，是他追着陈建东问有没有资源，陈建东不耐烦的告诉他想要资源就去报名《逐梦少年》，公司不会给他分配。
这才过去两天，陈建东便主动来电话，告诉他有通告要安排给他。
“是这样，大概后天吧，有个明星恋综，本来定好的嘉宾出了点丑闻，就正好就缺了个人，节目组那边指名要你顶替，你去一下。”
容槿扬起眉毛，“之前不是说公司没有资源分配给我？”
陈建东沉默片刻，语气有些不自然，“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娱乐圈的事就是这么无常。”
“可是我现在已经在这个选秀综艺了，没时间去。”
“你这个不就是来凑数的么，合同没那么严吧？而且不是一周后就第一轮淘汰了么，你也待不了几天了。”
陈建东说完，顿了下，补充道：“我不是说你留不下来，我是说你……你不是缺钱么？那边那个恋综报价有八十万呢，比你现在这个片酬高多了！”
容槿想了想，觉得陈建东说的也有道理。
虽然他的初舞台得到了A评级，但这节目学员的去留是由观众投票决定的，估计后面也是一轮就淘汰。
这边的工作差不多结束，立马就能衔接八十万片酬的综艺，正好省着他发愁干什么了。
合同也确实如陈建东所说，他是凑数的，他的合同要求没有那么严，并不像一开始谈好的那些练习生一样，训练期间不能离开营地。
而且参加综艺除了收入高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有曝光。
管他是选秀综艺恋爱综艺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综艺，只要是综艺，肯定就会有曝光。
有曝光，他就可以为他的考研辅导一对一教学打广告。
恋爱综艺比选秀综艺更好的一点在于，这种需要表现自我的综艺，肯定有机会展示他在数学方面的能力。
本来他来参加综艺，就是想着复试面试环节可能会有导师因为他在网上的知名度太高名声太差而拒绝选择他，毕竟谁都不希望给自己的团队招来一个麻烦。
但假如他能力够强，就完全可以盖过他身上的绯闻。
“行，”容槿应下，“那我就接了。”
挂断电话，容槿便准备去找制片人请假。
这个节目的制片人就是陆有。
回想刚才，还在演播厅的时候，陆有看他的眼神，以及讨厌他的理由，容槿心里默默说了声抱歉。
真是抱歉这位陆老师，他又要来踩雷了。
容槿一路向工作人员问陆有的行踪，最终在导师休息室找到了陆有。
休息室门没关，他看到屋里里只有陆有一个人。
容槿眼前一亮，正好，只有一个人方便谈话。
他敲了敲休息室的门，在陆有看过来的时候问了声好，“陆老师好，我有点事想找你。”
陆有坐直，不咸不淡说了句：“进来。”
待容槿站到跟前，他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跟您请个假。”
“请假？”陆有打量了一下容槿，“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我后天要去参加一个什么……什么恋爱综艺？名字我也忘了，反正是我经纪人给我安排的一个综艺。”
陆有看着容槿，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你要请假，理由是要去参加另一档综艺。”
容槿点头，“是的。”
陆有扯了下嘴角，“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你的野心啊。”
他格外强调了‘野心’两个字。
容槿缓慢地眨了下眼，“去参加另一档综艺就是有野心吗？那这野心也太小了。”
陆有：“……？”
眼看着陆有的眉头狠狠皱起，容槿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不能怪我有野心，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众所周知，一般一开始对主角心生不喜的人最后都会真香_(：_」∠)_

陆有脸上分明没有什么表情，但容槿很敏锐的看出了他的不悦。
对视片刻，陆有忽然很轻的笑了一下，态度似乎变得柔和了一点。
容槿有些惊讶。
嗯？这个顶流还是个会变脸的？
然而就在他惊讶陆有态度变化的时候，就听陆有说：“不行。”
容槿：“……”
陆有慢条斯理的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垂下眸子去看，边看边用嘲讽的语气给出了容槿拒绝的理由。
“训练期间学院除健康问题外不能请假，你报名的时候不是很仔细的看了规则么？怎么签合同的时候不知道仔细看看合同的要求？”
“我看了，我的合同上没有写训练期间不能外出啊。”容槿说的理直气壮，“我是临节目录制前两天才过来凑数的，合同就跟之前谈好的练习生不一样，当时跟我沟通的人也说了，如果训练期间有其他工作安排是可以离开训练营的。”
签合同的时候他提前问训练期间能不能自由活动，主要是想着自己可能会接数学辅导。
没想到数学辅导还没接到，倒是先接到了综艺。
“不可能！”陆有‘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所有练习生的合同都是一样的。”
陆有回答的如此斩钉截铁，一瞬间还真的让容槿有些怀疑，难道是他记错合同内容了？
趁着陆有打电话的同时，他悄悄掏出手机，把之前接收的电子版合同拿出来看了一眼。
他没记错，确实没要求训练期间必须在训练营。
陆有应该是去跟负责合同的相关人员核实了，挂断电话后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人来到了休息室。
来的正是跟容槿沟通、签合同的工作人员。
陆有问他：“他说他的合同上写着训练期间可以不用待在训练营？”
那位工作人员用一种充满怨气的眼神看了容槿一眼，然后点头道：“是……”
不等陆有发火，他忙解释道：“是因为您说了节目的每一个细节都要做到完美，节目宣传的时候说的是从两百个人中选人出道，就不能糊弄观众，必须要找够两百个人。”
“可是咱们这个节目，两年办一次，一次就得两百个人，哪有那么多练习生啊。”
“快录制那几天，有几个谈好的练习生临时出了点状况，那个节骨眼上真的不好找人，我就稍微……把合同放宽了一些。”
“我是想着，如果是真的有意向参加咱们节目的艺人，一开始海选的时候就来了，合格的话也是一开始海选的时候就签订合同了。”
“都等到凑数的时候才来的，大概率是咱们一开始海选没选上的，人家真的有资源的，也不稀罕参加咱们这乌泱泱一群人的综艺啊。”
“那不怎么红又一开始没海选上的，应该也不会出现训练期间要离开的情况，我就……就稍微改了一下合同。”
陆有听完，语气淡然地问：“你的意思是，因为我要求太严格，才导致你的工作失误？”
那人嘴上说着：“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陆老师您误会了。”
实际上已经把‘不然呢’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容槿默默点了点头，对那人的表情予以肯定。
工作严谨是应该的，但不该严谨的地方吹毛求疵，就是浪费人力物力了。
他敢肯定，追选秀综艺的观众里头，95%都不会去数到底有没有两百个人参加综艺。
人家是来看舞台的，是来看导师的，是来给喜欢的练习生打call的，谁会闲得无聊隔着屏幕数现场坐着的够不够两百个人？
剩下那5%可能会数的，大概率是做娱乐板块的网红博主了。
“你点什么头？”陆有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容槿回过神，委婉地表示，“其实，假如我是观众，我确实不会注意参加综艺的到底够不够两百个人。”
“来参赛的练习生大部分没什么名气，大家没有那么闲，关注自己喜欢的练习生已经挺费神了，没有人会管别人的。”
两句话，成功让工作人员对他的怨怼化解，变成了感激。
那人看着容槿的眼神隐隐放光，要不是老板还在，容槿怕是他要当成过来跟自己吐槽陆有这个倒霉上司。
“我稍微研究过一点心理学，过分的完美主义其实……”
容槿抬眸，对上了陆有的眼睛，默默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其实什么？说啊。”陆有看着他。
容槿本来看出陆有的不悦，不打算继续往下说了。
但秉持着真诚待人的原则，既然陆有要求了，那么他就……
容槿微微一笑，“不算是病，但这种性格确实会让共事的人不太舒服。不过问题不大，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
话落，整个休息室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
那位工作人员的眼神又变了，从找到知己的激动变回了怨怼，甚至还比一开始更怨了。
容槿面露无辜，看向陆有。
陆有也在看着他，“刚才从演播厅到休息区的路上，我听到走在你旁边的人好像在说你耿直。确实挺直的，你这么跟我说话，就不怕我直接强迫你退赛？”
“再说的夸张点，我可以让你到手的另一个综艺丢了，你就不怕吗？”
容槿闻言，并没有表现出惶恐，甚至展露出了一点点兴奋。
“那如果我被迫退赛，拿三千块钱还给我吗？”
陆有：“……”
那位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无语道：“你说呢？”
容槿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要我说，不是我主动退赛，按照合同，三千块钱应该是给的。”
工作人员：“……”
陆有张了张嘴，但却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体验到哑口无言的感觉。
跟容槿对视片刻，陆有轻出了一口气，决定放弃跟对方继续交流，不给自己找气受了。
“既然合同上都写了训练期间可以出营，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假准了。”陆有顿了顿，又说：“不过有一点，不可以耽误训练。”
“我想相比于过分的完美主义，还是缺席训练拖整个团的后腿，才是更让共事者感到不舒服的。”
容槿点头，“好的陆老师，我知道了。”
《逐梦少年》号称要打造内娱最佳偶像团体，短短三个月的训练期就要打造出一个成熟的团体，其训练强度不可谓不强。
练习生们没有休息时间，第二天上午进行选组分团定公演曲目，下午就立马开始训练。
两百位练习生，会先根据每位艺人的意愿，分成vocal、dance、rap三个大组。
确定好方向后，再根据组内艺人的能力、人气或者勤奋程度，将每个大组分成几个小团体。
对于练习生来说，选组一定要慎重考虑的事。
公演是涨人气的关键时刻，选好了在舞台上大放光彩，人气也跟着增长，就能留下来不被淘汰。
要是选的不好，舞台上的表演很糟糕，可能会起到反作用，把本来已经吸引来的粉丝给赶跑了。
大部分人为了求稳，会选择自己的舒适圈。毕竟人有一辈子的时间突破自我，没必要在这个决定去留的节骨眼上拿自己的未来去赌。
那么跟众人追求相反的容槿，选择方向时的思路也就跟别人不一样了，他要在自己本就烂的名声上再加一笔，选择自己最不擅长的方向——rap。
把志愿交上去的时候，容槿都已经能想象到第一轮公演结束后网友们是怎么骂他的了。
rap念的一塌糊涂还来蹭热度，滚出娱乐圈！
容槿没忍住笑了一下，一抬眸，正好对上了陆有的视线。
他放下微微扬起的嘴角，把纸条扔进箱子里，垂着头转身离开。
分完组，接着便是分团。
每五个人一组，两百个人分成四十个团。
A班的二十个人作为二十个团的队长，另外二十个队长，节目组会给定一段一分钟的舞蹈，让B、C班的学员进行十分钟速学。
由导师打分，判定速学结果，前二十的选手就是另外二十个团的队长。
定好各团的队长，接下来便是由队长挑选各团成员。
容槿作为A班的学员，其实是有优先挑选队员的资格的。
但他想着反正自己也是待一轮就走了，不如把争夺人才的机会让给别人，便挑了初舞台表演最差的四个人。
再然后是各团选择曲目。
容槿依旧摆烂，将选择权全权交给了自己的队友。
他是在上午的任务已经结束，中午吃饭的时候听队友聊天才知道，原来他们团选了一首电音rap与国风结合的曲目。
午休过后，学员们就正式开始训练了。
容槿并没有参与训练，而是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然后去了高铁站。
陈建东给他接的另一档明星恋爱综艺并不在平城，需要去另一个地方。
明天就开始录制了，他今天下午就得提前走。
容槿忽然发现，好像他穿书后接的两个工作都是捡了别人不要的，所以非常赶。
难不成他这个炮灰角色还有隐藏的捡漏王属性？
最近一段时间适合打游戏，说不定能捡到惊喜装备。
综艺录制的地方在苏城附近的某个小镇。
容槿到的当晚，人还没到酒店，就得到了一个惊喜消息。
对于原主来讲可能是惊喜，对他而言是个麻烦。
这档明星恋爱综艺里，有原主的前金主，顾景舟。
作者有话说：
最近实在是卡文，明天我争取在阳间时间更新……

第10章 交友宣言
清云镇人口数量少，生活节奏慢，经济也不算发达，整座小镇最好的酒店就是一家三星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