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原本以为会是个什么样了不得的神明,结果是和太宰一样的胆小鬼吗……’”
少年太宰:“?”为什么每次提及胆小鬼都要@他一下啊,他是什么胆小鬼代名词吗?
“‘拿出一点追求另一个世界太宰治时的不要脸啊,把我们当成从前背刺过你的那帮废物一样看待,可是很失礼的!请你立刻道歉,雪名先生!’”
织田作之助念着念着,神情呆住了,全凭本能将信念完,少年太宰和他怀里抱着的平板版·坂口安吾更是缓缓瞠大双眼,震惊:“——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
织田作之助看看友人:“呃,这不太好吧,炼铜不对的。”
坂口安吾:“另一个世界的太宰,会更好相处点吗?可以申请交换吗?”
少年太宰:“——哥哥可以,为什么弟弟不可以!雪名先生!为什么不吃窝边草呢?”
雪名阵:“………………”
信的最后一段话念出来,讨论的性质就变了。从成年人谈人生谈哲学,变成了高中男生谈八卦谈恋爱。
雪名阵倒是挺想借机秀一把恩爱,但回顾他迄今为止做的事,好像除了舔狗就是色狗……哪件都不太适合分享。
秀背带的话……嗯,关于背带,他有十来种不重样的幻想,总觉得如果展示给其他人看,就有一种被Ntr的不爽感,所以这个也pass。
他只能美化了一下恋爱的过程,满足同伴们的八卦欲:“呃,最开始,是他先找上我,你们想象成跨越世界的漂流瓶好了——”
文艺青年织田作之助:“好浪漫。”
雪名阵:“……总之,后来加上手机好友,我们会三不五时地聊天。我总会不小心(?)惹他生气,但他每次拉黑完我,还是会把我加回来。”
坂口安吾羡慕:“亚撒西。”
雪名阵轻咳:“后来我又陆陆续续送了些涂鸦、游戏之类的礼物,目前算是在一起了吧。”
少年太宰狐疑:“另一个我这么好追的吗……”
雪名阵不敢多坐了,再坐万一少年太宰想起来刚认识那会儿,他和网友折腾出的神秘香蕉怎么办:“这么聊着,忽然有些想他。我先回去跟他视频了——对了,一起拍个照纪念一下吧,纪念今天太宰正式回横滨。”
坂口安吾大声抱怨,说自己像个遗像,被少年太宰糗“安吾就算是真人在这里,黑眼圈也重得像是下一秒就会死掉,有没有在好好休息啊安吾”。
调酒师微笑着接过雪名阵递去的手机,将这闹腾的一幕咔嚓拍下,闪光灯熄灭的瞬间,少年太宰和坂口安吾忽然静下来。
“希望明年也能像今天这样坐在Lupin里喝酒啊。”少年太宰轻声说,“——安吾下一次一定要到。”
坂口安吾内心微微触动,别扭地推了下眼镜。正想哼唧一声“哦”,少年太宰猛然想起什么:不对啊,明年安吾就该住他隔壁了吧?
啊哈哈哈,到时候天天串门喝酒都可以啊,完全不需要悲春伤秋嘛,嗐!挂了挂了。
突然被掐断通讯的坂口安吾:“?????”
从Lupin回到公寓,已是凌晨3点。
公寓里安安静静,只有幼崽们轻缓的呼吸,伴随着夜色在屋内流淌。
雪名阵轻手轻脚地为他们关上房门,沐浴后擦拭着湿发走进自己的卧室,对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犹豫。
虽然一直说回家就视频……但这个时间点,正常人都该睡了吧?虽然网友习惯性作息不规律,但万一今天规律了呢?
他想了想,在床沿边坐下,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拿起手机,将在Lupin拍摄的照片发送过去。
对面几乎秒回:【?】
聊天界面上方变成“正在输入中”,半晌才发来一句看不出语气的:【你玩得开心就行】
“……”擦头发的手,慎重地放下了。雪名阵试图揣摩这短短一句话内包含的情绪。
稍微自恋一点地分析,这可能是对方看见他和少年太宰一起喝酒,吃醋了。稍微上纲上线一点地分析,或许是因为照片里的安吾被少年太宰捧在手中,装饰着冰花,像幅遗像,引得本来就缺爱(?)缺朋友的对方抵触反感。也有可能,对方就是随口一句,纯粹是他在这胡乱发散性思维……
能证实猜想的最佳方案,就是回拨一个视频过去。
雪名阵为自己的半夜骚扰找到了合理的借口,立即发送视频请求。
被秒拒。
雪名阵:“?”再打一次,实在不行就亲自过去一趟,确认网友的心情状态。
他再次发送视频请求。
【已转为语音通话—00:00:02】
清浅的呼吸声顺着话筒传来,像是喷洒在耳边:“你很闲?”
雪名阵恶人先告状,义正言辞地指责:“为什么这时候还不睡?”
“……”太宰治陷入沉默。
因为按照他的计划,中岛敦此时正在芥川龙之介殊死相搏,作为阴谋的策划者,他似乎不该、也不可能有闲心休息。
“是睡不着吗?”雪名阵似乎刚睡醒、或者刚出浴,低沉平静的声音里透着懒洋洋的松弛感,“我也有些难以入眠。”
这倒是少见,太宰治带着几分敷衍顺口搭了句:“为什么?”
对面沉默了几秒,随后忽然岔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跟你说一个睡前故事吧。”
“很久以前,有头住在森林里的大白鹿确定去林外探险……”对方自顾自地说起来,完全没等他答应。
“祂曾听在林中狩猎的猎人提过建造在森林边缘的村落,修盖在悬崖之上的城堡,还有每到清晨傍晚,都会传出歌唱的神圣教堂……祂想将这些地方全都游览一遍,满足祂作为一个新生生灵的好奇欲。”
“但很不幸,建造在森林边的村落在他抵达不久后,就遭到了强盗的袭击。祂认为自己的天职就是庇佑这些村民,于是用鹿角击溃了这些强盗。”
“村民们很感激,并请求祂继续庇佑村落,训练村里的勇士们成为真正的战士。”
“于是,数年过后,村落因为祂的驻留而繁荣壮大。逐渐有了更大的领地,坚固的堡垒,穿上真正铠甲的战士……终于招徕了临近土地的领主的觊觎。”
对面传来床板的嘎吱作响,大约是对方懒散地靠上了床。原本详细到有些啰嗦的描述忽然变得简短省略,像是说到一半就失去了耐心和兴致:“……总之,白鹿率领战士,成功击溃了领主A,然后是领主BCD。”
代号取得极尽敷衍,对方打了个哈欠:“再回过神时,他已经占领了悬崖上的城堡。教堂里的神像也换成了祂的模样……祂认为这是来自臣民的爱戴,是祂毫不吝啬地使用神力给予庇护的回报。”
“直到某天,祂在教堂为祂举办的赞礼中被人捅穿心脏。”
和狸一样,动手的人在得手后十分愕然,没想到自己能成功伤到神明。
这其中其实掩藏着某个显而易见的事实——神明信任、且从未提防过自己的子民——但起义的勇士们似乎并未察觉到。
用以击杀敌人的神圣长.枪.刺穿神明的肩胛骨和四肢脏器,祂被神官与圣骑士一起钉在早早设好的法阵之上,那是对待无恶不赦的恶魔的待遇。
起义的勇士们以不明来由的憎恶眼神瞪视祂、质问他,神官挂着悲悯的神情喃喃:
“请宽恕我们……神明啊,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那些浸淫在神威之下诞生、成长的孩子,一心只想着如何祈祷,如何讨好神明,根本没人想着脚踏实地的劳作、研究学识,您的存在,将会毁了口口口口的未来!”
“为什么神明要做人类的国王啊?这合理吗?你这样赐予而不求回报,到底藏着什么目的?!”
“神明是永生的,如果不出意外,口口口口将永远受您的影响。我们曾经历过无神时代,尚且知道自食其力的重要,可是百年之后呢?千年之后呢?人类将会在您的庇护下变成什么样?”
“……神明啊,您究竟是天降的福音,还是引诱人类走向堕落的恶魔?”
雪名阵把玩着摘下的战术背带,冷硬的黑色皮革被指腹染上一丝温度:“我本想自省,却不慎凭借神明与眷属之间的联系,感知到了这群‘勇士们’的内心。”
说什么正义凛然的质问,这些人不过是忌惮着他的神力。无法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力量,就是威胁。
他们畏惧着,垂涎着,不愿被神明统治的同时,又妄想保留下神明赐予的力量,甚至觊觎着更多的力量。
一鲸落而万物生,万物期待着呢,期待祂这头鲸死去,才是他们兴盛崛起之时。
“……”对面陷入一片沉默。雪名阵停下讲述,大概能想象出对面的黑发首领面无表情地抿着唇,蹙眉想组织出一句安慰的话,却卡壳于经验匮乏的僵硬模样。
他为这种想象而愉悦起来,更加想看见对方:“开视频好不好?”他正经的哄骗还没说一句,就暴露了真心,“想看你穿战术背带。”
也许是神明的道德感本就比人类稀薄,也许是过往让他对暗藏心思的行为仍旧反感,他在表达自己的欲求方面向来坦然,直白到足以让一百张太宰治的脸皮叠加起来都扛不住:“……不好。你怎么这么……”
想到才听完不久的故事,太宰治还是将“涩欲熏心”的呵斥咽了下去。
他有点在意雪名阵说的这个故事,聊到最后,对方已经相当坦诚,故事中的“白鹿”就是对方。
但“白鹿”这个形象应当只是一个虚指,毕竟雪名阵说过很多次,自己已经不记得最初的名字和样貌,描述时,就连当年背叛他的国家名称他也记不清晰。
他想问,你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原本是西方神?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意义。
被遗忘的过去有什么细究的必要?哪怕雪名阵本人不觉得不快,他听着那些过去的人和事也觉得恶心。
于是他只是僵硬地说:“不开视频。……但可以多聊一会。”
开视频直播穿战术背带什么的……太破廉耻,实在超出了黑发首领的底线。
雪名阵遗憾地叹息:“那你还是早些沐浴,早些休息吧。”
虚假的正经下一句就崩塌:“——只开音频也行,我想听你沐浴的声音。”
“…………”
对面再度陷入沉默,雪名阵怀疑对方此时正瞪着屏幕,想把手机砸到他充斥着废料的脑袋上——但如果接着昏黄的灯光细看,对方的耳根一定红得相当艳丽。
他几乎能想象出,暖黄的光影流过那片红晕,将对方的耳尖直到颀长的脖颈侧面都渲染成橘如夕阳般的绮丽画面……
他又叹了口气。
更想直接去见网友了。
对面的人仿佛在他肚子里安了什么监控器:“……你不要过来。”
顿了片刻,一连串极轻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
从起身时衣服布料的摩擦声,到皮鞋踩着光滑的地面,由开阔的办公室,步入狭窄的暗道。
轻而慢的脚步声在通道中回荡,又在某一时刻忽然没了声响——是踏入了卧室,踩在柔软的短绒地毯上。
手机被丢进被褥,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是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被丢进洗衣篮,皮带的卡扣“咔哒”一声被轻轻挑开。
“……”雪名阵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坐姿。
太宰治绷着脸,手指搭在腰侧有点进行不下去了。
但这种时候停下,未免显得他太容易害羞,总觉得平白矮了对方一头。
他尽量轻且快地脱掉身上的剩余衣物,赤着脚走向浴室。冰冷的瓷砖地激得他细微地打了个颤,又在打开温暖的淋浴后,逐渐舒展开眉宇。
他熟练地伸手拆开身上的绷带,露出纵横的细白伤痕,手指指腹在掠过那些隆起密集的伤疤时忽然一顿。
这具布满伤痕的身体,无疑是丑陋的。就像上好的瓷器被狠狠砸碎后又用胶水粘起来,细密的裂痕令它的美大打折扣。
但在消极情绪浮现起来前,另一道念头先一步蹦入在大脑里:……如果让那家伙看见,他该不会拿这当借口,说什么“替你疗伤”,然后要摸……
太宰治:“……”
有些色胚是这样的,给人安全感的同时也会附带来同等的危机感。
他木着脸丢开旧绷带,拿起肥皂搭上胸口时,忽然飞快地侧目,瞥了搁置在一旁换衣蓝中的手机。
原本寻常的动作,在手机保持通话的状态下,突然变得有些令人耳热。
胸口那块圆润肥皂的触感变得格外清晰,他轻滚了一下喉结,背过身去,以免擦抹肥皂时的动作带起水声的变化,给对方提供遐想的余地。
但也不知因为什么,可能是他的耻度太高,那部通话中的手机始终让他非常在意。
……肥皂润滑偏硬的触感,也变得有些微妙怪异。
他不自在地抿了下唇,不受控制地想起曾经某些不要脸的人曾假借着人偶的身躯为遮掩,大为放肆地触碰他的身体。
…………
足踝,腰侧,胯骨。
还有某个更为隐秘,曾被触碰过的……
他忽然红着耳根有些狼狈地侧了下.身体。
“?”话筒那边的人似乎捕捉到了他突然的动作激起的水声,低而缓的声音透着懒洋洋的喑哑出来,像极了那天将他抵在办公桌上时低声的哄诱,“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嗓音被某些苏醒的欲望染得有些古怪。
而对方似乎从他的反应中猜到了什么,俄而极低地笑了一声,放柔了声音哄骗:“别紧张,这很正常。不要屏住呼吸啊,我想听你的声音。”
“……治,抬手,把花洒摘下来……”
玩得太花是有可能被网友拉黑的。
雪名阵看着自己发出的消息久违地弹出未发送成功的红色叹号,考虑到对方可能短期内无法再直视花洒这么个纯洁的东西,带着几分尝到荤的餍足,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当下的待遇。
而在他狠狠地云吸网友时,很多事也在同步发生。
譬如,之前的同位体交换事件再度发生了。
这次交换的是正和太宰喝酒的织田作之助。短暂眩晕的时间里,他同样看到了某道熟悉、但比起友人似乎更加年长一些的身影,从港口大楼顶端坠落。
“——!!”极致的震惊下,他的喊声慢了半拍才从胸腔处喊出,“太宰!”
下一瞬,眼前一亮。他出现在一间……医务室内?面前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有些惊到的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警惕地询问,“太宰是谁?织田先生是忽然想起什么了吗?——可恶,那个混账,带走我的妹妹这么多年,究竟要做什么?!”
织田作之助:“……?”
喝断片了吗?怎么会忽然换了个地方?芥川龙之介怎么会不知道太宰是谁?
啊,这该不会就是阵谈恋爱的那个平行世界吧?
织田作之助回忆了一下雪名阵对那位太宰同位体的描述:
浪漫,会送跨世界漂流瓶;亚撒西,连生气都不会持续太久;很好哄骗,一点小礼物就能让对方心动。再加上阵那个东大生培养狂魔的影响……
织田作之助迟疑:“备战东大……?”
与此同时。
可能性世界的织田作之助,也在主世界的织田作之助身体中睁开眼。
方才闪现在眼前的黑白色调画面,令他有些惊疑不定,还在思考着“这个坠楼自尽的男人,不就是那个抢走芥川妹妹的黑衣人?——看清面孔了,似乎真的是之前的男友衬衫”,悠然惬意的爵士乐流淌入耳膜。
他瞬间警觉起来。
忽然变化的陌生环境,靠的很近的陌生人,还有嘴里坚硬的豆腐——呃?
“嘴里坚硬的豆腐”,不管哪个词,组合起来都很有槽点。
但作为前职业杀手,织田作之助的反应丝毫不会因为这点迷惑而变慢,他迅速将口中的东西呸开,想拔枪——双枪并不在战术背带上。
吧台上,他的枪被少年太宰一脸肃然地推向调酒师:“一手交枪,一手交货。给我一杯掺了柠檬味洗洁精和绿茶味毒药的特调。”
调酒师挂着完美无缺的微笑点点头:“一杯柠檬绿茶是吗?请稍后。”
“——啊!可恶,雪名先生是不是天天来喝酒啊,老板的反应越来越像他了!”少年太宰反应浮夸地一下趴在吧台柜上,“咦,织田作,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我倾心制作的、坚硬到可以用来自杀的豆腐不好吃吗?”
织田作之助:“……”
坚硬到可以用来自杀了,这种豆腐应该想吃也吃不动吧。
他不清楚眼前是敌人的幻觉,还是什么别的把戏。试探性地将双枪拿回来,敌人也没有阻止。
倒是在这过程中,他清楚地看见敌人为了付账掏出的一堆零碎物件中,有一本崭新的警员证,因为被丢上桌而敞开,里面是少年太宰的照片和相关信息。
“……”是警员?怎么会?
他脑海中交织着各种矛盾的线索,从黑衣男人的照片,到眼前这个少年明显更加青涩的面孔:这应该是幻觉吧?可敌人让他看见这幻觉,有什么意义呢?明明对方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一旦开战,想运用旁门左道的法子获得胜利的人该是他们才对。
——难道是真的吗?那个黑衣男人,是、警方的卧底?
趴在吧台上的少年忽然向他看来,眼神平静,像是洞悉了一切真相:“——是哦,我是警方卧底。不相信也无妨,就按照你们的原定计划走下去吧,我唯一的请求是,在一切结束之后,请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
“啊,不对,还有第二个请求。”刚说完唯一请求的少年太宰理直气壮地补充,“既然是警方卧底的话,织田作应该懂的吧?请务必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我的身份哦。我现在所做的任何计划都是有意义的,一旦卧底身份泄露,就会功亏一篑了呢。”
——这一次的交换十分短暂,几乎在少年太宰话音刚落的瞬间,双方便复归原位。
主世界的织田作之助奇怪地看了眼少年太宰摊在桌上的东西,不明白对方掏出这些做什么,但相比之下:“——太宰。”
织田作之助严肃地问出了内心的困惑:“你对芥川银小姐,有什么想法吗?”
“会为了让她上东大,故意派人抓走她吗?”
“为什么只抓她,不抓龙之介呢?”
为了好友的恋情操碎了心、才帮了自己同位体一把的少年太宰:“……”
相隔数亿世界。
另一边的织田作之助,也同样陷入迷惑的泥沼:如果方才的是幻境,对于黑衣男子来说能造成什么样的好处呢?好像什么好处都不会有。那就是真的了?
嘶,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可以解释所有的问题——在一切阴谋之后,还有更大的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那天看到的、揽着黑衣男子的那个高大男性!
这就能说通了、为什么芥川龙之介认为黑衣男子绝不会屈居人下,却穿着男友衬衫被拥着逛街——对方,这是在牺牲自己的色.相,进行潜伏啊!
最开始的那段黑白闪回,看起来就像是失误造成的插入,说不定就是在制造幻境时,不慎流露出的、属于黑发男子的真实想法。
……已经,那么绝望了吗?甚至心存死志。
是了,这就是对方以少年的面目见他的原因吧?因为怀念少年时还纯洁美好、未受污染的自己。
明明对方,在年少时看起来那么活泼,还会开豆腐、洗洁精特调的玩笑,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变成黑白闪回中,轻飘飘从高楼上坠落而下的样子呢?
织田作之助的神情变得慎重起来,虽然按照对方的叮嘱,不能泄露对方的身份,但至少这样的提示还是可以做的:“芥川。做好竭尽所能、全力以赴的准备。我怀疑,在那个黑衣男子背后,还有更棘手的敌人存在。”
芥川龙之介:“……?”
有关Season&狸事件的后续影响,在接下来的几天中,仍在不断发酵。
最先受到谣言波及的,是警察厅。
在副本结束后,降谷零发出的消息很快送达到风见裕也的手机上。
本就在临近市町办事的风见裕也立即率下属,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消息中发的定位,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就见那家私人酒店门口围着一溜警车,一堆人正丧眉耷眼地被警员们提溜着,从酒店里往外押。
风见裕也:“……??”
哪个热心群众报的警啊,这地儿怎么就被查封了?
不对,更重要的是,降谷先生没有被当成黄,也一并被扫了吧?!
风见裕也忍不住瞪大双眼,也不敢随意行动,打破降谷零的计划,只能藏在暗处抻长脖子,试图从那些被押出来的人中,找到自家上司的影子。
——没有,根本没有。
怎么回事,是发现来查封的警方,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和黑衣组织的人一起逃了吗?
风见裕也不确定地给上司发了条消息,没反应。
嗯,可能是在逃亡中,不方便回复消息。
风见裕也沉稳地带着属下们暂且撤退,并且向长官汇报了有关Season&狸的情报,黑田长官慎重地在犯罪数据库内一搜,还真搜到一条有关Season&狸的情报。
情报内容非常简短,几乎可以说只补充了“狸的完整代号为果子狸”“曾故意挑衅警方”这样没啥卵用的信息。
黑田长官无可奈何之余,也只能通知日本公安们留心关注这一“新出道”、且并不局限于在横滨活动的异能犯罪团伙,并将这起最新发生的案件也补录进去:
【曾谋划、造成福州县·若狭湾·美国岛的异能案件,但并未造成伤害。
目前异能效果未知。其形象有可能为一年长、一年幼的少女偶像团体(*此情报有待查证真伪)】
犯罪数据库,一款公共搜索引擎。
几乎在黑田长官编辑结束的五分钟后,数据库同时遭到数方入侵或查询。
远在大阪的服部平次之父·服部平藏对着数据库中的搜索结果沉吟,将少之又少的信息传递给儿子,又发下通知,提醒大阪警方加强对异能犯罪的注意力,目前已经存在异能犯罪集团在横滨之外的地区活动,其中就包括一个叫做“Season&狸”的团体。
同样取得消息的朗姆,也对着搜索结果神情慎重。虽然内容很少,但他还是将相关描述download下来,发送给乌丸莲耶:
【先生,之前您让我调查的A.D计划,可能有眉目了。贝尔摩德说,这个叫做Season&狸的团体,很可能与A.D计划有关。】
而这些消息一再传播、一再增添细节,最终又被远在M国的普希金窃取、捕捉:“……?”
一年长、一年幼的少女偶像团体?曾故意挑衅警方?狸的完整代号是果子狸?
这个Season&狸组合的背后,还有个A.D计划?
哇靠哇靠,现在异能犯罪团体已经不稀缺了是吗?除了费佳这家伙之外,居然还有暗戳戳酝酿着大阴谋的家伙?
啊话说回来,Season&狸到底长啥样啊,这不露脸也不露腿的,情报呢?!他需要更多少女偶像组合、不是,敌人的情报——!
正仰头无声咆哮,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一旁溜过一条小辫子:“——果戈里,你又想做什么?”
果戈里神情浮夸,眼含热泪:“我要奔赴横滨!”
“啊?费佳不是说这几天别去横滨,他正在倾听异神的呢喃……嗐,总之就是别破坏他的计划吗?”普希金老老实实地说,“你去横滨要干嘛啊?”
看热闹?
果戈里激愤地一伸手,将手机怼到普希金的鼻子底下:“你看看!你看看!”
“?”看什么啊,普希金往后仰了仰身体,莫名其妙地看了一遍,“不就是横滨警视厅一夜之间翻新了吗?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之前费佳不是提过,警视厅里可能坐镇有一位强大的现实改写类异能者,甚至有可能是神明吗?”
“你懂什么!”果戈里用“你残酷、你无情、法海你不懂爱”的目光谴责地看着他,“他们怎么可以翻新大楼呢?”
普希金:“……”
为什么不能。
果戈里:“我的门,我的门小姐,她还活着吗?她有没有被残忍的警察们换掉、被遗弃——啊!门小姐!我要立刻赶去横滨救她!!”
普希金:“…………”
他现在所处的这个犯罪团体,同伴真的好怪啊,真的好怪啊!他还不如投奔Season&狸得了,好歹有少女偶像可以吸。
这一夜,不论有多少人难以入眠,反正云吸完网友的雪名阵是睡得很满足。
第二天精神奕奕地起来,雪名阵走到隔壁屋,从被窝里挖出梦野久作:“不必舍不得放下被子,以后还有机会回来。”
“?”什么还有机会回来,梦野久作打了个哈欠,天真地询问,“是要搬家吗?”
蹲局子怎么不算搬家的一种呢,雪名阵毫无愧疚:“嗯。”
催着尚且不知大祸临头的崽洗脸刷牙,啃着和果子把肚皮填得圆滚滚,慈爱的老父亲背上幼崽出发了。
从公寓来到警视厅,丝毫没升起任何怀疑的梦野久作还仰头点评起翻新后的大楼:“好像港口大厦,全是玻璃幕……?”
梦野久作:“雪名先生,你往警视厅走干嘛呀?”
雪名阵面不改色,仿佛回答小红帽的大灰狼:“我往警视厅走,当然是为了送你搬家呀。”
梦野小红帽:“?雪名先生,搬家为什么要去警视厅呀?”
雪名阵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别动队的办公室:“当然是因为‘新家’就在警视厅呀。”
第86号细胞房早已为梦野久作开好了,如今隔壁的87、88、89号房里都住进了人。
雪名阵慈祥地将惊呆了的幼崽抱进细胞房,给幼崽倾情介绍:“你看,单人床、小书桌,学习用的资料、写作用的纸笔,都给你准备好了。惊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