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跳出两个弹窗:
【冲野雅美(真名未知)
身份:黑衣组织外围成员
武力:40
智力:67
被动技能:
[大劫案]:人生能、且必然能成功劫取一次金库,成功后获取即死debuff:[琴酒将于5分钟后到场]】
【莱伊(真名未知)
武力:80
智力:80
[狙击]:当一个人能用子弹和大哥远程调情时,是否已说明他不再是人?——是顶尖的狙击手,大哥曾亲身体验过。
[Honey Trap]:当你相信一个男人的脸时,要记得你的防诈APP曾向你发出过赛博尖叫。】
雪名阵:“…………”
有些卡面,看完后会为阅读者添加惊喜buff,而有些卡面,阅读完后只能获得[不安debuff]的无穷叠加。
雪名阵被这两张卡的精彩负面技能or技能描述噎得顿卡了一下,落进波本的眼里,就变成了:……这家伙,来真的?偷拍也就罢了,看见莱伊帮冲野雅美捋一下头发,反应居然这么大?
雪名阵脸色不是很好地扭过头,问内心五味杂陈的波本:“有什么能拆分他们俩的好办法吗?”
宫野明美有个即死Debuff也就算了,那个莱伊,数值虽然好看,但真是每一条技能描述都在尖叫这家伙不可深交!又是Honey Trap,又是和什么大哥远程调情——
——等等,大哥?
雪名阵忽然想起什么,往前翻了翻更早之前的扫描纪录,在苏格兰的原始面板和伏特加的面板中均找到了“大哥”的身影:
【[狙击]:又不是所有人都要和大哥远程调情,苏格兰的狙击能力对于别动队来说,远远够用了。】
【[大哥的信任]:不知为何,生性多疑的大哥从未质疑他是卧底。这究竟是出于信任,还是对他智商的嫌弃?】
还没潜入黑衣组织的时候,雪名阵还曾困惑过这个“大哥”是谁,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他完全能肯定——这个大哥就是指琴酒吧!
所以莱伊为什么要和琴酒“用子弹远程调情”?他们这个,调的是正经情吗?琴酒体的,是正经验吗?
雪名阵觉得自己不该武断。或许是Honey Trap的描述给他戴上了不好的滤镜,他才会疑邻盗斧:“波本。”
就像程序员在正式交工前都得先跑一边程序,他决定用波本run个test:“我可以用子弹和你远程调情吗?”
“?!?”波本脸上的复杂情绪霎时褪去,错愕之后铁青着脸:“你……”
明明之前还对他没有兴趣,见到莱伊后又是偷拍、又是直言要拆散莱伊和冲野雅美,现在又突然对着他说出这么超过的话……!
用子弹‘远程调情’?怎么远程调情?
波本的脑海中瞬间滚过无数会被河蟹的猜想,然后脸色越发难以控制。
实在是Gimlet嘴里蹦出的每一个花样,都远远超出他的心理底线——又是要求他站在室外换衣服给自己看,又是和其他男性玩什么“三个月、亲手摘下”的奇怪Play,现在又是用子弹远程调情?
波本整个人都不好了——此前他对于枪.械子弹的认识非常纯粹:杀人凶器,或是守护的工具。但现在,Gimlet为这些冰冷的器械蒙上了另一层意义。
“……”波本忍耐着攥住拳头,“还在跟踪,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雪名阵从波本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看,完全不是他在疑邻盗斧!
他立刻丢了一句“开玩笑的”转回头去,一边跟上前方正往地铁方向走的小情侣,一边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让明显仍处于热恋期的小情侣自愿分手——
“等等。”
波本的余光捕捉到某个细节。考虑到他们姑且算是搭伙行动,还是从侧边拦了Gimlet一下,压低声音:“还有一拨人跟着莱伊他们。”
奇怪。组织虽然疑心重,但对于代号成员,一般都不会再令派专人跟踪监视。
这一拨跟着莱伊的人,究竟是组织以外的势力,还是莱伊身上有疑点,被组织盯上了?
——还是说,那个叫做冲野雅美的女人也身份存疑?
雪名阵倒是清楚波本思考的这个问题的答案。
宫野艾莲娜曾说过,在她和丈夫加入组织的研究所后,因为研究内容的特殊性,以及组织首领对这项研究的忠实,他们一家都受到组织的严密监视。
但如今,宫野艾莲娜和宫野厚司都已经死亡——至少在组织看来是这样——照理来说,宫野明美不该再被监控才对。这些人会继续跟踪宫野明美……只能是长大后的二女儿宫野志保遗传到了父母的高数值面板,女承父母业了!
雪名阵略微振奋起来,看向前方的宫野明美——
那个Honey Trap,能不能把手拿开?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jpg
雪名阵用波本看自己的目光看宫野明美身边的高个子男性,这一刻,对方的飘逸利索的黑色直发、高挑修长的超模身材、顶级池面的凌厉面容,都成了反向加分点。
小情侣逆着人流上了电车。雪名阵仗着出挑的身高锁定他们,看见莱伊在电车启动、宫野明美一个趔趄的时候及时伸手扶住对方,两人又索性就着这个亲密的姿势低笑着交流起来……
雪名阵:“……”
本想多拍几张女儿的照片给宫野艾莲娜看,现在该怎么拍?怎么拍都没办法把莱伊从画面中扣掉吧……到时候宫野艾莲娜看到莱伊,不会问吗?女儿的男朋友可不可靠?值不值得托付?他届时该如何回答?
雪名阵的愁绪不加掩饰,落进波本眼中又变成了:——果然!这家伙还是更青睐莱伊那家伙。之前的什么子弹调情,完全只是随口一提吧?
可恶,捉弄人的手段如此熟练,这家伙的性格真糟糕!
——当你为一个人扣上某个罪名时,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印证怀疑。
如今在场的两位斯托卡真实地演绎了这个古老的道理。
他们一路跟着小情侣下车、穿过街道,最终走进一家商城里。
逛过蔬菜区的时候,雪名阵站住不动了。
“?”波本下意识地看了眼远处的情侣,两人在进入宽敞的商城后就没挨那么近了,宫野明美弯腰挑着东西,莱伊则扶着推车,姿态随意放松地站在一旁,等得很有耐心。
雪名阵:不愧是Honey Trap高手,演得完全不像是还会和大哥调情的渣男。
波本:莱伊就这么有吸引力,现在发展到没做什么事Gimlet就走不动路了?
正心情复杂着,波本就见雪名阵低头挑起了卷心菜。
波本:???
正跟踪呢,怎么买起菜了??
像之前每一个和雪名阵接触过的人一样,波本完全猜不透Gimlet的行为逻辑究竟是什么。而雪名阵只是在走进菜品区后想着,来都来了,顺便把后面几天的菜买了吧。
作为神明,他的确不需要饮食,但网友有着脆弱纤细(?)的身体,一天一顿营养餐至少是必须得保证的。
波本无法理解地看着雪名阵手里的塑料袋越拎越多:“……你是不是忘记初衷了?”
“没有啊。”雪名阵随意地冲前面的小情侣点了下下巴,“设法把他们俩分开,不就能确定跟踪的那波人盯得是谁的梢了。”
波本皱了下眉:“怎么分开?”
雪名阵直接大步走向前方的宫野明美:“嗨。”
一句招呼,嗨懵了两个。
莱伊错愕地回头,想着“不是在跟踪吗?怎么突然上来打招呼了”,波本僵在原地,想着:“不是在跟踪吗?怎么……”
——好吧,至少在这一刻,两位死敌享有着同样的错愕。
莱伊站直了身体,懒洋洋中夹带着锐利的目光从波本及雪名阵的易容一扫而过,又在雪名阵手里提的大包小包上停留了片刻:“和男朋友出来买菜?”
波本:“……”他猛地上前一步,借着视角的阻隔咬牙切齿,“少说恶心人的话。”
死敌相见,眼刀子也得互放上几秒。雪名阵不着痕迹地借着塑料袋的遮挡,冲宫野明美晃了晃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展示的是一位淡金色长发女子坐在沙发边安静阅读的照片。不论是内敛温和的气质,还是翻页时下意识搭上眼镜镜角的手指,都熟悉到让宫野明美霎时停滞了呼吸。
——是母亲。
她绝不可能认错。
那副紫色镜框上的磨损痕迹,手指上的软薄细茧,都熟悉到令她心悸。但——母亲明明已经在14年前去世,为什么手里翻阅的却是今年不久前才出的新书?!
强烈的悸动从心脏一路窜至头皮,她不敢相信,却又无法抗拒这样的希望,持着商品的右手几不可查地痉挛了几秒,旋即恢复平静。
莱伊若有所觉地回过头来,却只看见宫野明美一如既往愉悦大方的笑容,丝毫没有异常。
作为宫野家的长女,明美虽然没有遗传到父母优秀的研究天赋,在应急能力、伪装情绪方面却优秀到足以欺瞒敏锐的FBI卧底男友。
她凭借着这份能力维持住表面的正常,迅速记住照片下方标注的联系方式,又极其谨慎地对莱伊满脸抱歉地说:“哎呀,忽然想去趟洗手间。阿大可以在这里等等我吗?一会我就回来~”
这要求无比自然,莱伊当然不会拒绝。而在明美离开的瞬间,波本敏锐地察觉那些藏在暗处盯梢的人也跟着移动了。
波本:“……”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冲野雅美是组织的人’早在刚刚就聊爆了。
他麻木地和莱伊对视,开始思考Gimlet之所以喜欢伏特加是不是受到了同类的感召。
而雪名阵已经在两瓶威士忌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成功了,并且还达成了一个叫做[阿卡伊八崩]的名字不知所谓、详情全部为空的成就:【是的,你的母亲在很安全的地方。她托付我来看看你的情况,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脱离组织,回到母亲身边。】
小隔间里,本只是想确定照片上的号码是否真实的宫野明美几乎说不出话。理智严厉地告诉她死而复生绝无可能,但内心又无可避免地透出希冀:万一十四年前,母亲根本就没葬身于那场火灾中呢?
——不,这还是太冒险了。
如果她孤身一人,无疑可以赴这趟不知真假的险路。但她还有妹妹,还有阿D——
大字还没来得及从脑子里钻出来,对方的消息又发了过来:【如果你还是不确定真假,可以从隔间里出来一下。】
【你会看到一张办公桌。】
“?”卫生间里怎么可能会有办公桌啊?
宫野明美伸手推开隔间的门,像是被玛丽菲森诱惑着走向纺锤的睡美人。
——然后她就真的看见在卫生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厚实的、甚至能称得上高档的老板办公桌。
是谁将它搬进来的?什么时候搬进来的?为什么她没有听见丝毫声音?
手机再度嗡鸣了一下:【你伸手碰一下办公桌的桌脚。】
——这是撒旦的诱惑,恶魔的低语,但是现在的宫野明美还不知道。
她只是像个正常人那样思考:碰桌脚?是那里藏着什么线索吗?
真是离谱啊,有这样毫无声息运送办公桌的能力,就不能换个传递情报的救命我的手为什么不受控制救命我在干什么啊啊啊这个办公桌怎么套在我头上了?!!
曾几何时,宫野明美认为自己是个意志足够坚定、心脏足够强大的人。
她身处于无法逃离的地狱,用着不属于自己的名字,听从着组织的命令。
自由不属于笼中之鸟,窗外永远有窥伺的眼睛。
她本该变成一只阴沉的、怯懦的惊弓之鸟,但她依旧成为了现在的自己——她可以为了妹妹在组织中扎根;在见到需要帮助之人时从不会犹豫是否伸手;勇敢到敢于向着身处敌方的爱人交托真心;如果一切都是为了家人,她甘愿去赴必死的结局。
那么地狱又有何可P——
啊啊啊好可怕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办公桌完全卸不掉?!
宫野明美花容失色,短信的嗡鸣声让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猛然捞起手机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这是一张瑕疵款办公桌,是达成[阿卡伊八崩]成就给予的奖励。它能保护你不受某些伤害,但是三个月之内无法自由摘卸。】
“……?”
达成,什么八嘎?八崩?
三个月。之内。无法自由摘卸。
“……”宫野明美瞳孔震颤,思维陷入一片混乱,像是个不慎目睹了克总泡牛奶浴的倒霉蛋,SAN值几乎见底。
手机如同魔鬼低吟一般再度震鸣了一声,宫野明美机械地抬手,刷开锁屏,看见那个恶魔般的号码再度给自己发来了消息。
是那张之前展示给她看过的照片。
——但是多了一张办公桌。
宫野明美:“……………………”
没有什么岁月静好,放松安宁,有的只是母亲在办公桌头盔的笼罩下熟练地调整着书页角度,好让灯光不被办公桌的阴影遮挡住。
莱伊的短信恰好传来,带着几分担心:【没事吧,明美?】
宫野明美:“…………”
有事。事情很大。
她头上长办公桌了……!!
洗手间里,宫野明美在努力重塑自己崩溃的世界观。蔬菜区中,雪名阵正在悠闲地挑选着营养餐食材。
他并不在意背后投来的警惕或怀疑,烦躁或无语的目光,即便一心两用,想的也是:……最近大家有没有在好好赚钱?艾莲娜的研究怎么样了?文也能从培养皿里出来了吗?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摸出手机。
正准备打开办公室的监控看看情况,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莱伊忽然开口:“突然向我们打招呼,你究竟有什么目的,Gimlet?”
莱伊审视地看着面前的人,不认为对方的主动接近毫无目的。
要么冲着他来的,要么冲着明美来的。但是Gimlet在嗨完之后就开始刷智障短视频,要么就是挑选蔬菜,无所事事的样子简直令人迷惑。
雪名阵被这么一打断,倒是想起恰好可以顺势试探莱伊“大哥调情”到底是个怎么调法:“你对琴酒怎么看,莱伊?”
莱伊:“?”
波本:“?”
——好怪啊,为什么要问我/问他对琴酒怎么看?等等,难道这家伙对琴酒……?!?
莱伊回想了一下组织中有关Gimlet的传闻,感觉是这家伙能做出的事。
这样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如果Gimlet能和Gin对上,不论最终谁胜谁负,对他来说都有利而无害。
这么想着,莱伊暗藏鼓励地开了口:“是位极其优秀的全能型杀手吧。他的业务能力,放在组织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虽然人总是冷冰冰的,但毕竟有张不错的脸摆在那里,身材方面……毕竟是混血,总有些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
雪名阵:“……?”
……再度实锤了!
正常组织成员在评价另一个组织成员时,会评价这些有的没的吗?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莱伊!
——不行。不能一杆子打死。再试探一下:“如果琴酒和雅美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个?”
莱伊:“……”
波本:“……”
这是什么奇葩问题……不,不对。
Gimlet原本漫不经心的闲散都收敛起来了,明显这是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根本不是智障笑话这么简单。
——所以,Gin代指的其实是组织,而雅美代指的则是私人情感吗?
组织这是在借Gimlet之口,暗示他在雅美与组织之间……做个取舍吗?
莱伊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查地蜷了一下,面上却不显,依旧轻松写意地道:“明白了。我当然选Gin。”
雪名阵:“????”
琴酒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掉进水里需要人救的样子吧!这样都还毫不犹豫地选择救琴酒?还当然??
你别太爱了莱伊!
一旁的波本看着微微瞪大了双眼的雪名阵也:……莱伊回答的完全没问题吧,你这么睁大双眼到底是在吃惊,还是嫌眼睛睁的不够大看不清楚莱伊的美色啊?
你别太爱了Gimlet!
看清波本复杂神情的莱伊:……波本这是什么表情?Gimlet问出这么残酷的问题,他难道就一点没觉得唇亡齿寒吗?……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波本真吃Gimlet这一挂的人?难怪今天碰面之后,就连和我说话的时候波本都时不时看向Gimlet……
你别太爱了波本!
终于做好心理建设、从洗手间匆匆赶回来的宫野明美:……?
这三人在做什么呢??
宫野明美的出现打断了眼神的闭环。
四人各怀心事地道别离开,雪名阵回到安全屋都还在纠结如何和平劝分,最后得出结论:把莱伊抓进细胞房就好了吧!
蹲着号子,莱伊总不可能再跟大哥远程调情,也不可能有机会对不起宫野明美。到时候明美在办公室办公,莱伊在细胞房蹲号子,这又怎么不算是一种互相陪伴呢?
决定了解决方案,雪名阵便不再纠结。坐回沙发上后打开手机,给宫野艾莲娜发去了一张照片。
…………
研究所内。宫野艾莲娜捧着热咖啡,神情忧郁地坐在休息室内轻声叹气,一旁来送饭的ACE瞥了她好几眼,还是开口安慰:“放长线钓大鱼,这个道理雪名不会不懂。你家女儿不会那么快戴上——”
“嗡……”
手机嗡鸣,打断了ACE的安慰。
“……”宫野艾莲娜陡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内心挣扎着拿起手机,划开屏保一看:“………………”
放长线钓大鱼?这种计划在雪名阵心里是不存在的。
线放多长,鱼什么时候钓,完全看他本人当时的心情。可以说活到今日,雪名阵有小心在钓的鱼就网友那么一条。
宫野艾莲娜看着手机中的照片,大女儿虽然长开、但依旧眉眼熟悉的面容令她鼻尖发酸,但一旦这张面容套上一张办公桌,又挂满生无可恋、仿佛遭受了精神巨创的神情,那些酸意就瞬间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拳,硬锤了回去。
她麻木地看着罪魁祸首给她发完照片,又蹦跶去内部联络群里发出一连串消息:
【雪名阵:彩色喷漆已经寄回横滨了。我看快递物流,已经签收了?】
【雪名阵:送都送了,我们还是秉承着不可浪费的原则,将这些喷漆好好利用起来。】
【雪名阵:为了鼓励大家积极痛桌,我决定在别动队范围内举办一场‘超级盛典赛事’。大家可以自由组队、自由制作痛桌,从所有作品中评出一二三等奖各三份,当月发放四倍、三倍、二倍的工资作为奖励。该部分奖金由我个人提供,希望大家踊跃参与。】
三秒钟后,原本死寂的内部联络群霎时活跃起来:
【四倍??】
【咱们别动队,满打满算也就几十号人吧?一二三等奖各评三份,那岂不是至少有六分之一的人都能获得奖励?】
【等等,能卡Bug吗?可以自由组队的话,我们直接分成九个组……】
向来是卡别人的Bug,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别人卡自己Bug的雪名阵:“??”
【雪名阵:每组至多2人。】
内部联络群失望了一阵,飞快又振奋起来:
【那也是至少有18个人能获奖,相当于1/3的中奖率】
【痛起来了!我要痛起来了!谁和我一组?我是但他林推!】
【两人组队怎么痛啊,把老婆切一半,一人痛一半吗?那还是个人参赛比较好吧……我康柯推啊,完全不敢把鲍沃尔院长切一半……】
雪名阵满意地看着群聊点点头,又给远在美利坚的兰堂等人发去提醒:【……大概就是这么个赛事。虽然你们之中只有兰堂是别动队成员,能获得奖金,但痛桌的快乐是可以共享的。一定记得踊跃报名哦。】
一直在酒店等待菲茨杰拉德联系、好正式开启家教课程的兰堂:“………………”
谁会痛这种东西?单是顶一张书桌就足以让他每天心灰意冷、不想醒来了。
但还是那句话,桌子不顶在自己头上,就感觉不到痛。
一旁的冷血坐直身体,主动低声开口:“我可以帮忙?”
“愚昧的人类杀手,”魏尔伦蹙了下眉头,环抱着手臂展现出近似于人类的厌恶,“你开什么玩笑?”
兰堂:对啊,正常人都做不出痛桌这种事吧。
魏尔伦:“阿蒂尔的办公桌还轮不到你痛。即便参加,那也该是曾为搭档的我代为动手。绘制的图案也必须选择魔兽吉维尔与彩画集立方体,才能配得上……”
魏尔伦忽然心动:“可以绘制魔兽吉维尔扑耍立方体的形象吗?阿蒂尔?”
兰堂:“………………”
你清醒一点魏尔伦,你是反方辩手,不要中途投敌啊!
想让员工积极,加薪是不变的真理。
内部联络群从没这么热闹过,所有人都在为正大光明的加薪摸鱼而欢呼,但也有人在负重前行。
出于对苏格兰能力的认可,雪名阵示意快要过劳猝死的真田一郎,将一部分公务分摊给苏格兰处理。所以当大家在积极组队时,苏格兰还在焦头烂额地跑外勤,完全没时间看手机,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
“是的……警视厅目前正在调查一些旧案,你们父母的不幸遭遇也牵涉其中。”
苏格兰坐在破旧缺角的塑料凳上,温和地看着眼前神情戒备的兄妹俩:“调查过程中,我们收缴了一笔赃款。根据新颁布的《异能相关案件管理条例》规定,你们应当获得属于你们的那一部分补偿。”
“只是剩余案件仍在处理中,幕后牵涉甚为广深。在彻底拔除毒瘤前,获得赔款的事还需要你们签下保密条约,守口如瓶。”
老旧油腻的桌上摆着一份雪白的保密合约,旁边摆放着一笔足以偿清兄妹俩如今背负的所有债务、并且宽裕地过上几年的资金。
“……”兄妹俩的目光忍不住落在桌上。
有了这笔资金,他们完全可以趁着这几年的时光,尽力打工攒下一笔积蓄,彻底摆脱如今的窘境。
妹妹抿着唇飞快看了眼床边搁置的报纸——面朝上的那一页,别动队的发言人山际美雪正得体地微笑致意,一旁的新闻标题明晃晃写着“议员下台,横滨警视厅破获贪腐重案”。
如果早两个月,有人自称横滨警视厅找上门送钱,他们无疑会认为对方根本是黑手党派来的掮客,想利用他们兄妹做送命的炮灰。但如今的警视厅……
“我们签。”兄妹俩终于下了决断。
他们拿起笔笨拙地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挂着别别扭扭的神情,将苏格兰送出治安糟糕的街巷。
目送着兄妹俩离开的背影,苏格兰抚摸着怀中的保密合约轻轻叹了口气。
像这样被暴力破坏、却不曾得到过补偿的家庭还有很多。包括港口黑手党在内的黑.道组织大多行事缜密,内部机构体系完善,行凶之后往往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法院自然也无法审理。
如今兄妹俩能获得赔偿,完全是因为旗会、ACE在参与庭审时,主动供述所有罪行,道出所有资产,迟到了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补偿才姗姗来迟,送达他们手上。
苏格兰竖起风衣的领口,转身离开这片混乱的街区,踏入城市的秩序井然。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黑衣组织也好,港口黑手党也罢,只要他这具血肉之躯仍存活于世,必当驱——
“嗡……”
手机铃响打断了他沉重的心情。
苏格兰看了眼来电提醒,是山际美雪:“你找我,是别动队有什么事吗?”
“上车。”一辆火红的……面包车在他面前稳稳停下,驾驶座上的山际美雪难得没戴办公桌,伸手敲敲车窗,“车上说更方便。”
也对,案件相关的事情不适宜在公众场合谈。
苏格兰不疑有他,扶着头顶的办公桌(……)坐上后座。面包车起步后,山际美雪沉声道:“内部联络群看了吗?”
“?”看什么,苏格兰困惑地低下头打开内部联络群,往上刷了几下:“……”
山际美雪:“懂了吧。这一次的‘痛桌超级盛典赛事’,你跟我一起组队。”
……懂什么啊!!苏格兰当场就想推开车门。然而甲壳虫正处于行驶状态,他没有丝毫退路——等等!!
刚刚山际说的“车上说更方便”该不会是这个意思吧?!?“上了车你可就没机会逃跑了,我提组队要求更方便”??
山际美雪:“我是啊。”
苏格兰:“…………”
瞳孔巨震!
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现在就连同事也不可信任了吗?!
苏格兰试图挣扎:“那个。我、其实对二次元文化不是非常了解——”
“痛桌也不一定非要痛二次元嘛。你是知道我的,业余画手。午休的时候还当你的面画过接的稿子,跟我组队,横扫整个别动队啊。”
苏格兰机警地感觉有诈:“……那别动队有那么多人,你为什么找我组队啊。”
山际美雪咳了一声,声音含糊:“因为其他人都不愿意跟我组队。”
苏格兰:“……”
苏格兰:“可以问吗,你想痛什么?”
山际美雪精神一振:“痛队长!”
“队长创我们这么多次,我们也该创队长一次。咱们俩痛个大的,就痛队长吧?你痛上半部分,我痛下半部分。”
苏格兰:“……………”
你是在痛队长吗你是在痛我吧?!
槽点太多了,苏格兰再度思考起跳车的可能,然而山际美雪稳稳地锁上了后座的车门,令他无路可退:“我、我不想痛啊……!而且为什么是我痛上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