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常清醒又理性的样子不同，私下的江云舒可爱得让人想一直亲。
“你的手机……”
江云舒愣愣的，还没回神过来。
“你的手机里为什么会有我的消息？”
“什么？”冷濯没明白他的话，解开了手机的锁。
“我问你为什么，我发在……小号的微信，你会看到？”
到了后半句，江云舒的话音陡然大了起来。
“……”冷濯看着上面的红点，没想到现在被发现了。
“给我看！”
冷濯的手紧了紧，没交出去。
“冷濯！”
江云舒却已经失去了耐心，冷着声音威胁。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看江云舒发了脾气，手抖了抖，还是把手机放到了他面前。
“不是……”
“舒舒，你听我解释……”
江云舒仔细比对着两个手机上的屏幕，盯着一模一样的群聊消息，简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又点进群成员那里，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上面那个黑色的头像，想到了什么。
江云舒试探着点进去，上面最新的一句话，是两人中午的对话。
【是吗？说不定真是她呢？】
再往上，便是中午点餐的图片。
“……”
江云舒没再看下去，盯着冷濯，眼里满是不解。
“解释吧！”
冷濯瞥了眼他风雨欲来的眼睛，心里打鼓。
“我……”
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到，“你那个时候加我，我以为是你新号，后来才发现不是。”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给我说？”
冷濯想拉他的手，被江云舒一把甩开，讪讪道：“我开始是想说来着，后来发现……”
“发现我在朋友圈骂你？”
江云舒接过话，冷笑出声。
“觉得挺有意思，窥探着我的朋友圈，看我每天在你身边像小丑一样！”
“不是！”听他这样说自己，冷濯也跟着激动起来。
“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只是觉得很有趣而已。
“那你什么意思？”江云舒腾地起身，朝他吼到，“中间这么长的时间，你每天和我都在一起，难道还找不到机会解释？”
“冷濯，我最讨厌被人当猴耍。”
他让自己感到很难堪。
偏偏，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我之前试探着用手机给你发了微信，包括中午的时候，也想给你坦白的。我发誓，我没有要看你笑话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在这里面很鲜活，和平常不一样……”
“出去。”
江云舒涨红了脸，什么话都不想说，也什么话都不想听。
冷濯不想走，“舒舒……”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误会，他不想因为一个误会而让江云舒生气，影响到两人感情。
但江云舒执意让他上楼，一双眼睛沉沉地盯着他。
担心自己不走，气氛一直僵在原地，只能起身。
“那……你先吃饭，别因为手机的事生气。”
江云舒转过头去不看他，显然正在气头上。
等人一走，江云舒才得以坐下来，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和一桌温热的饭菜发怔。
他气冷濯这么久了都不给自己说，气他瞒着自己，气自己在他眼里像跳梁小丑，更气自己当初加错了微信！
可能也不是气，而是担心……
担心冷濯只是因为觉得他的不同，或是男人的征服欲作祟，而接近他。
担心自己鼓足勇气开始的感情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在对方眼里不再不同，不再有趣后，变得摇摇欲坠。
兴许是这段感情开始得太快，连一向自信的江云舒都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但他不知道，冷濯上楼后，也不好过。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他明明不是这样的性格，只有面对江云舒的时候慌了神。
开始冷濯确实是觉得好玩，才开始关注自己身边的一个普通助理，发现他有着两幅面孔又觉得有趣。
只是渐渐的，这份关注变得不同起来。
他会因为江云舒在里面说想吃什么，就立刻下单订好送去，或是蛋糕，或是想吃的零食，或是一顿饭菜。
他慢慢地开始学会用这并不光彩的方法去了解江云舒的另一面。
他想知道更多。
而这另一面，是江云舒绝不会在他面前展现的。
他喜欢他的鲜活，也喜欢他在里面的吐槽。
冷濯自认是个生活无趣的人，在看到江云舒丰富多姿的生活后，第一次对另一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导致他迟迟没能解释清楚。
第二日一早，冷濯下楼来，刚输完密码，又重新锁上，敲响了门铃。
里面江云舒洗漱完正拿着手机，思考着是自己先走，还是要等冷濯一起。
门铃响了两声，他走出去，对面站着的人，正是昨晚不欢而散的人。
“舒舒……”
冷濯眼里带着试探，声音不复以往的低沉，反而有些软。
以往他这样的时候，江云舒最是受不了。
“走吧。”江云舒神情冷淡，相比以往脸上总会带着爱意或是得体的微笑，此刻像是一滩冷水浇到冷濯头上。
但对冷濯来说，这就够了，至少他还没有不见自己。
跟着人到了车库，冷濯走向驾驶位，江云舒看了他一眼，朝后座走去。
“……”
冷濯叹气，又很快打起精神来，“你没吃饭吧，车里有面包，你先垫着点。”
江云舒看着手机，脸色不变，“我到公司再吃。”
“……行。”
市中心的早上，路上堵着，江云舒看着外面的车流，突然说到：“我准备搬出去。”
冷濯轰地转头，又看了眼前面已经动起来的车流，继续认真开车。
尽量平静地问到：“为什么？！”
“我住的地方，本来是给总裁助理的，现在我不在那个岗位了，自然要还回去。要是住久了，不合规矩，而且同事之间肯定也会有微词。”
“这里……”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故意留给江云舒的。
冷濯觉得，这不过是江云舒的借口，本意还是不想见到他。
“你要是不想住我楼下，我搬出去好了。”
江云舒嗤笑，“那我要按市价付租金吗？”
一年近一百万的租金，不说他是个普通会计，就是做助理，加上水电物业以及生活费，也租不起。
“……”冷濯没了话，整个人颓丧了下去。
“你，”他手心全是汗，“你是要和我……”
分手吗？
这样的话，他不敢说出口。
“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冷静一下。”
江云舒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好像发展太快了。”
冷濯只觉得喉间被堵住，说不出来话。
他不知道江云舒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们发展得挺好，不是吗？
他们一起去旅游，一起上班，下班后一起吃饭，这样的生活，他能过一辈子。
江云舒照旧让冷濯停在了离公司不远的地方，自己走路过去。
两人间微妙的气氛，让他有点喘不过气，下车的时候，独属夏天的热浪扑向他，整个人沉沉地，没多久就汗津津的。
心情更不好了……
后面车里的人看着他离开，好不了哪去，隔了许久，才启动车子，往泰昌大楼开去。
好在两人也不是二十出头的人，即使如此，生活还得继续，工作的压力让他们暂时麻木。
江云舒上午刚到办公室，就被安排去业务部取个数据相关的资料。
“不是我不给，上头没签字，数据没核对清楚，我哪敢给你看。”
“再说了，财务部每次要票据都要的紧，我们不像你们部门，整天呆在办公室，也不创收，就知道催。”
江云舒听得皱眉，他不认识这个组长，但对方的话实在不好听。
没理他的阴阳怪气，转而问到：“那你领导什么时候能签字呢？我们这边整理好数据需要交到顶楼去。”
那人挺着个啤酒肚，靠着椅背，抬头瞥了一眼，“你去催领导吧，我怎么知道！”
一贯会踢皮球。
“……”江云舒不甘心这么回去，正当他想去问别人的时候，旁边插进来一个声音。
“哟！这不是江助嘛……”
刚才还坐在工位上翘着脚的人站了起来，“主管。”
江云舒默默地看了眼俩人，嘴角的笑扬起来，“王主管。”
在做助理的时候，他见过的人几乎都能叫出名字。
“可别说什么江助了，我现在不做那个职位了，在财务部混口饭吃。”
王主管摆摆手， “诶！无妄之灾，对了，您这是来……”
江云舒：“月报需要业务部的数据，我们罗主管要我过来取。”
王主管把手背到后面，“唉呀！你也是从顶楼下来的，也知道泰昌的业务有多好，就我们这办公室的人，都不够累的。你们财务部要数据，我们也理解，这样，回头我就找领导签好，给你们送过来！”
江云舒：“……”
感情给他在这儿表演二人转呢！
“实在是打扰了，但月报也关乎业务部计划的调整，尽快交上去，说不定因为卖得太好，还给你们加薪呢。”
如他所说，江云舒做过助理，哪能不清楚泰昌哪个月有多少业务？
姓王的主管没听出其中的深意，叹气到：“做计划加工资都是上头的事，哪能给我们这些拿死工资的员工？！”
“你要是不信，就亲自去我那桌上看看，那文件多得堆成山了，外头还有客户等着我们去谈，再说了，人事部都不管我们的考勤……”
言外之意便是，财务部管得也太多了，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
江云舒不想在这儿和他扯皮，“数据就在系统里，主管您核对一下就能传送到财务部的，已经拖了半个月了，我们这才过来找资料，总不能下次开会，业务部交个白纸上去不是？”
“现在周三，我看最近天气热，您办公室里人也挺多，不怎么忙。周五的时候没有数据传过来，再来业务部请示您。”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后面的王主管气得呼吸都重了，江云舒还没走远，就听到他在后面自以为小声地说话。
“还当自己是总裁助理的时候！傲个什么劲，不过是个小会计，总裁没辞退他，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江云舒听到这话，在心里轻笑。
大家看到公告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他没了往上升的机会，被总裁往下调岗，明显是不满江云舒。
和他有过交集的同事，表面不会说什么，但私下里，肯定会把他当作饭后谈资。
不过，他并不在意就是了。
“江助！”周承建从市场部下去，江云舒刚好和他在电梯里遇到。
“周副总，还是叫我云舒吧。”
周承建没注意他的脸色，笑到：“我可不敢，您可是总裁的人！”
说完，还朝他挤眉弄眼。
江云舒噙着嘴笑着，想到最近的事儿，有些尴尬，“不过是寻常谈个恋爱，可能什么时候分了也不一定。”
“这话你可不能在总裁面前说！”周承建趁着电梯快到了，拍拍胸口，“总裁对你倒不会说什么，对我们就不一样了！”
“刚才我进去，他正心情不好！”
江云舒无语地笑，“说得他会迁怒你们一样，我在他身边的时候，哪次发火不是因为工作本身出了问题？他虽然脾气一般，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诶哟哟！”周承建听到他帮冷濯反驳，大笑起来，“刚才还说分手，瞧瞧，现在就护上了！”
恰好电梯停在了市场部，周承建出去前还笑他。
弄得江云舒好一阵脸红。
不过……冷濯心情不好吗？
江云舒撇撇嘴，关他什么事！
梁组长见他回来，知道大概业务部那边又不配合了。
无所谓道：“云舒你做久了就知道，业务部和财务部一向不和，特别是他们那个王主管，仗着工资高，能谈客户，看不起我们也正常。”
旁边一个组员抱怨，“他们现在拖着，到最后交数据的时候，加班的倒是我们。”
“那有什么办法，数据没拿到，我们只能等着。”
江云舒默然，回到工位，眼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
江云舒还记得要给冷濯点午餐的事，想了想，还是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他常吃的一家饭店。
中午江云舒进食堂前，准备给冷濯打电话过去，看着最顶上的名字，想了想，又换了号拨通。
“刘姐。”
那边刘秀芊接起他的电话，多问了两句，“你在那边怎么样？刚听说业务部早上给你脸色看了？”
江云舒没想到早上刚发生的事，居然传得这样快，尬笑了两声，道：“还好，工作嘛，都这样。”
“他们就是欺软怕硬，以前你做助理的时候，就是业务部的经理都不敢这么对你！”
江云舒笑着转移话题，“别说这些了，大厅里有总裁的午餐，可能要麻烦您去拿一下。”
“总裁的午餐？”
江云舒听着她疑惑的语气，随便找了个借口，“嗯，估计是哪个饭店不小心把总裁定的餐，打到我这上面来了，不过你放心，我给他们说了，下次打您的电话。”
“不是……”
刘秀芊听他解释完，依旧很奇怪。
“总裁中午独自出去了啊！他特意让我别给他定午餐。”
“……”
江云舒找了无数个借口，却万万没想到冷濯有事出门！
这人没给他说过……
“是吗？”江云舒尴尬地回应，“那估计是他定错了。”
随意说了两句，便挂断电话。
明明昨天说了今天会给他订餐，这人居然一声不吭地出公司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饭没来得及吃的冷总：……不是，舒舒你不是正在气头上？！（怎么还会给他订餐？）
（早知道就在公司等着了！）
舒舒：吵架归吵架，又不是不爱了。
话说，老板，解释一下，中午去哪儿了吧~
而另一边的冷濯，正和韩文州坐在金川的办公室里。
冷濯瞥了眼办公桌后的人，“你管着两个公司，也不嫌累。”
韩文州点头，“是挺累，所以最近我让文博关了些酒吧，回公司去。”
“他也愿意？”
韩文博这么爱玩的人，能不能收心还不一定！
韩文州轻笑一声，“我们当然说不动他，不过，不是有孔素嘛。”
“孔素也不愿意他总黑白颠倒地管那么多会所和酒吧，关了正好。”
冷濯拧了拧眉，没说话。
韩文州见他心情不佳，转而问起他和江云舒。
“云舒当真不做你助理了？”
前段时间泰昌集团发生的事，外头议论纷纷，不过泰昌公关不错，绝大多数的评论都是好的。
但韩文州知道内幕，觉得有点可惜。
“六月的时候，对方公司就有所动作，寻常时候，网络上的试探更不下上百次。这次在别人看来，他当真是无妄之灾了。”
冷濯看着旁边的手机，道：“嗯，我在海岛的时候，技术部就汇报过这件事，兴许是当时他们没成功，才想到策反泰昌的职工。”
听完冷濯的话，韩文州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的技术。在这方面，冷濯的技术团队，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遥遥领先。
“不过，我看云舒虽然平常温和，遇到事后还挺倔，和孔素差不多。你这犯了错，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原谅你？”
话虽是担忧，但韩文州的表情却是满满的戏谑。
谁叫他好好地，潜进人家私人群里，还不说话。
这不是监视是什么？！
活该惹人生气！
说到这事，冷濯也自觉错了，却嘴硬，道：“舒舒爱我，我们和韩文博、孔素那两人，三天两头闹分手的可不一样。”
韩文州撇撇嘴，心里暗道，最好是这样。
要不然，按照好友陷进去的程度，指不定到时候会怎么发疯！
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冷濯喜欢一个人超过他对代码和技术的热爱。
又是把大平层当员工福利送，又是陪着旅游，又是学着做饭，还对对方言听计从。
这些事，发生在一向淡漠的冷濯身上，以前韩文州想都不敢想。
摇了摇头，举杯和冷濯喝起茶来，“江助这个人吧，我以前没怎么注意，现在慢慢了解后，发现还挺有意思的。”
听完冷濯的“犯罪过程”，韩文州觉得有趣极了。
冷濯瞪他一眼，放下茶杯，把桌上的小盒子揣进兜里，道：“你多看着金川吧，少关注我的爱人。”
“哈哈哈哈……”
韩文州大笑，“啧啧啧，冷濯，你还记得你大学曾说过要和代码过一生吗？”
“你现在这副恋爱脑的样子，真让人大开眼界！”
冷濯不理他的戏谑，“走了！”
说罢，喝了最后一杯茶，开车回了公司去。
刚到顶楼，刘秀芊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人，连忙跟着打开了总裁办公室。
“总裁，今天下午有两个会议，三点到五点需要和市场部敲定秋季发布会的安排，五点到七点需要……”
“等等。”
冷濯打断她的话，抬头看过来，“刘助理，泰昌是什么小作坊吗？”
刘秀芊：“……”
“当然不是。”
泰昌是拥有几十年历史，从房地产行业成功转型为科技产业的集团，目前专利数在全球第一……
刘秀芊差点就给他背出公司发展历程来。
又听得冷濯厉声说到：“既然不是小作坊，那总该遵纪守法吧？”
“……”
刘秀芊不敢表现出来，此时此刻，她简直太想念江云舒了，她堂堂一个总裁助理，哪里就不遵纪守法了？！
冷濯的话没停，“国家劳动法规定的工作时间，你做为助理，为什么要让我超出时长呢？”
刘秀芊：？？？
“您之前不是都加班吗？！”
终究还是没忍住，刘秀芊把心里吐槽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当初不仅自己加班，还拉着江助一起！
“……”
这次，轮到冷濯没话说了。
以前江云舒做助理的时候，冷濯和他一起加班，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人不在身边了，就只盼着下班快点回家，好能第一时间见到他。
“以后工作时间尽量把会议安排完。”
“……好的。”
刘秀芊提起的心落下，又接着说道：“今天中午您好像定错了餐，江助……江会计说打到他那里去了。”
冷濯抬起头，怔了片刻，道：“你怎么不早说？”
刘秀芊：“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一顿饭而已！
等她从办公室出来，已是满脸疲惫。
真不知道以前江助是怎么过来的，性格阴晴不定的总裁，真是让人抓狂。
又是想念江助的一天……
冷濯听到江云舒给自己定了餐，而他因为出去刚好错过时，顿时有些慌。
但再打电话过去，对方已经关了机。
这是以前绝不可能的事。
冷濯眉头拧成一股绳，没忍住，又给财务部打了电话，得知江云舒去税务和银行办事了。
心里顿时泄了气，他觉得，江云舒一定是生气了。
但其实，在外面忙了一下午的江云舒根本来不及想这些事，他现在没有车，转了好几趟地铁和公交才相继办完事，出了一身的汗。
刚从公司楼下的地铁站出来，意外的，遇到了好久不见的翟义凯。
翟义凯见他从里面出来，也是一惊。
两人坐到咖啡店后，翟义凯率先提起话头。
“看到前段时间泰昌出事的新闻，你还好吧？”
江云舒点头，不怎么在意地道：“我换了部门，没做助理了，现在在做会计。”
说罢看了眼桌上的咖啡，还自嘲一句，“现在挺好，还能在上班时间出来摸鱼。”
翟义凯脸色不好，放在桌上的拳头紧握，“他不信你？”
江云舒听到他的话，笑起来，“冷濯？不是，他很好，是我自己要换工作的。”
翟义凯心里一刺，手松了松，又低下头去，“你是担心你们的关系影响到他。”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句。
他太了解江云舒了，外柔内韧的性格。
只要江云舒想对一个人好，他宁愿委屈自己，也会帮对方扫清一切障碍。
江云舒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这般柔弱，反而很坚硬。
就像当初拒绝他的时候。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江云舒问了他近况，知道他工作室也在帮小居室做设计，便让他帮忙留意有没有合适的房子需要出租的。
他也想在软件上找租房，但眼下正是忙的时候，江云舒又要从新学起，更是分不开精力。
翟义凯的声音中带着轻笑，“你和他吵架了？”
江云舒诧异地看过去，仿佛在问他怎么知道。
“如果没吵架，他给你房子你不可能不住，就算是租他的房子，也不会出来租。”
江云舒虽然和普通的朋友拎得很清，但对亲密的人，却从不会别扭。
唯一的原因，便是这个亲密的人，让他生气了。
江云舒不想说太多私事，坦白道：“当初这个房子本就是给总助的员工福利，现在我一个小会计住着，会被别人说闲话。”
翟义凯苦笑，“还是为了他，怕他被员工质疑。而且就算没有这个房子，他还有其他的，亦或是你也可以搬去他那里。”
听到他的话，江云舒有些不好意思，“找不到也没关系，我也不着急。”
又状似轻松地笑他，“一段时间不见，你变了不少。”
“嘴更毒了。”
翟义凯跟着笑起来，“以前是喜欢你，现在你都是别人的男朋友了，我可是真把你当兄弟，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好了。”
江云舒反而觉得他们现在这样相处，十分自在，笑着点头，“这样就很不错。”
翟义凯捂住胸口，“云舒，你可真会伤人。”
说完，俩人一起笑起来，仿佛真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到了用手机付钱的时候，江云舒才发现手机没了电。
翟义凯付了钱，看着远去的人，眼里满是苦涩。
回到办公室，江云舒把手机充上电。
旁边的梁组长过来，江云舒给她汇报了工作，便听她提起，“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总裁打电话过来找你，挺着急的，主管让你回个电话过去。”
江云舒一愣，“他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
“不过……”
梁组长八卦地看着江云舒，“不是都说总裁不满你吗？怎么会打电话找你？”
江云舒喉间一紧，“……估计是之前交接的工作有问题吧。”
说罢趁着梁组长走远了，回了个微信到冷濯那儿。
没过一会儿便接到了冷濯的电话。
“舒舒……”
江云舒警惕地看了眼周围，冷冷地说了两字，“说事。”
真无情！
冷濯的声音小了点，“我中午有事出去了，没吃到你的午餐。”
江云舒：“没事，我自己吃了。”
听着他生硬的语调，冷濯有些犯愁，小心翼翼地说：“那晚上我来定，我们一起出去吃？”
江云舒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顿了顿，道：“要加班。”
最近快到月底了，财务部开始忙起来，大家都要加班，江云舒不可能单独先离开。
从他决定到这里的那刻开始，就想过要真正从零学起。
“是吗……那你不忙了再给我打电话？”
江云舒轻轻“嗯”了声，两人便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两天，江云舒真的忙，忙得脚不沾地，和冷濯的电话少了许多不说，晚上回家都快十点了。
而每次回家，桌上都是做好的饭菜，还带着热气，然而人已经到楼上去了，弄得江云舒哭笑不得。
就算江云舒想说两句，也见不着人影。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江云舒再到业务部拿资料，王主管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连带着他手底下的员工，都有恃无恐。
眼看着月底快到了，江云舒脸色也不好起来，“那您的意思，便是不给了？”
王主管还是一副老样子，“忙啊！您现在没接触到核心业务，您是不知道，最近不正是秋季发布会筹备期嘛！”
江云舒气笑了，“市场部比你们忙，为什么他们能准时交数据？”
“这我哪知道？市场部也代替不了业务部不是！”
被他这么一搅合，江云舒顿时无语，旁边的周承建从经理办公室出来，走到他们这边，笑得温和，“哟，这不是江会计嘛！”
王主管看了眼周承建，谄媚地跟着笑，“周副总，刚才小江还在说市场部的事呢，嘿嘿，巧得很，您这就在。”
周承建没理他的话，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小江？”
那边王主管还兴致勃勃在介绍，“喏，这位就是之前的总裁助理，被总裁下调的小江。”
他以为周承建和江云舒不熟，重新介绍了一番。
这下，周承建笑得更大声了。
也不怪这人这么想，毕竟他还没资格和他们一起开过会。
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对面来了个人。
这下好了，不用他出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冷濯：每次找他都说加班，是不是不愿意理我。
业务部的经理本来在办公室，听到外面的动静刚出来，就碰到了总裁下来视察。
走上前去，刚想问好，被冷濯冷眼一甩，又定在原地。
直直走到王主管和江云舒旁边，冷濯脸若冰霜，道：“我听说，业务部忙得很。”
咯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