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码数有点偏大,揉乱在身上,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腰间一片白。
夜间空调开的比较低,秦轼把俞青时衣服拉好,回了句我先去关灯,算是默认了俞青时的要求。
室内漆黑一片,只是空调红色的光标灯和隐隐约约照射进来的校道路灯。
秦轼上了床,俞青时显然一直在等着他。
一感觉到秦轼在身边躺下了,人就自动的往秦轼怀里钻。
秦轼清晰感觉到靠近在他颈窝间的,属于俞青时的鼻息。
他把脸蛋往秦轼颈间蹭了蹭,蹭乱了他的衣领,他把毛茸茸的脑袋壳抵着秦轼的下巴。
是蜷缩在秦轼身边的,紧紧依靠在一起的姿势,与他平时正儿八经的平躺不同。
像傲娇的猫猫给铲屎官立了考察期,终于在某一天,猝不及防的朝你敞开了肚皮。
秦轼的心瞬间软化成一滩水。
他下意识的将俞青时搂在怀里,掩好了两人身上的被子,轻轻拍了拍俞青时的背。
哄他道: “睡吧,晚安。”
第二天醒来的俞青时觉得身体有点重,像是有什么东西紧紧的禁锢了他。
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俞青时睁开眼,入目是浅蜜色的肌肤。
衣领扣子被凌乱蹭掉了两颗。
俞青时瞬间就清醒了,他下意识往后靠了靠,脑海一片空白。
动静有点大,惊动了秦轼。
秦轼下意识搂住了人往怀里带,声音是刚醒的低哑, “起了?”
没等人回话,秦轼彻底清醒过来,他放开了俞青时。
俞青时坐起来的时候有点懵。
一觉醒来是和秦轼睡的,方才没有发现,他好像睡的还是秦轼的床。
虽然是有想过,但突然间的被实现了,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俞青时昨晚埋在秦轼怀里睡的,此刻额前的碎发乱七八糟的翘起,衬着茫然的模样很是呆萌。
秦轼手臂半压在额前,仰躺在床上不动,看到俞青时的反应当即是笑出了声。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秦轼心情很好,他好心向俞青时解释道: “你昨天喝醉了,一定要睡我的床,还要和我一起睡。”
俞青时努力回想,断片的脑子终于零零散散闪出几个画面。
香香的,我的。
他扯着秦轼的衣角,一起睡。
有位置。
想到这里,俞青时瞬间有点脑袋冒烟,冷白的脸颊瞬间泛起了薄红。
怎么会,喝醉了以后,怎么会这么大胆。
这个人真的是他吗。
到底是怕人羞愤欲死,秦轼见好就收,还好心给台阶: “去洗漱吗?”
“去!”俞青时慌张往外面走,一副十分紧急的逃命模样。
到底是心理素质好,俞青时回来以后明显是做好了心理建设。
秦轼已经换好了衣服,见他进来,恍若无事接力去洗漱。
俞青时看见了桌面的花。
过了一夜的白玫瑰与满天星依旧精神,没有丝毫枯萎的模样。
显然之前的花店老板以为是告白用的花束,精心挑选出最饱满最新鲜的花。
俞青时拿起,若有所思,不禁一笑。
九月底,学生们最期待的便是国庆,一年假期里除了寒暑假最长的假期。
但与之对应的,月底便是月考时间。
所谓先苦后甜,况且成绩也是在假期之后才出,苦中作乐的这般想,考试也算不上什么了。
照例是分班考试,只是这次有开学考作为参考条件,按成绩分了考场和座位,两人遗憾没能一个考场。
不过也算近,隔了两个考场,在同一栋楼。
三天考完试,正式放假了。
国庆假期长,大多都有短途旅行的想法,秦家就果断安排了家庭旅行。
趁着夏日的尾巴,秦父带着老婆儿子去海边度假。
晒晒太阳玩玩水冲冲浪,感觉挺美滋滋的。
秦轼去玩也没忘记自己的好兄弟,每天玩了什么吃了什么干了什么都拍照给俞青时。
男朋友主动汇报日常都没他这么积极主动的。
于是在某天晚饭后,当秦轼再次坐沙发上对俞青时进行微信轰炸。
观察了两三天的秦母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儿子你是交女朋友吗?”
“没有啊。”秦轼不假思索回答道。
只是头也不回,继续看着手机的模样在秦母那里不太有可信度。
“那你怎么总是抱着手机笑?”
虽然秦家教育方面讲究给儿子私人空间,但秦轼的行为她都忍不住好奇了。
“有吗?”秦轼不觉得自己有那种傻傻的表现。
旁观者清,秦母狠狠点头。
没什么不能说的,秦轼大方展示手机界面, “我和我同桌聊,男的。”
虽然话题是秦母提起的,但秦父也一直关注着。
他顺势看过来,被秦轼抓个正着。
显然知道自己老爸也感兴趣了,秦轼简单直接: “我爸见过的,俞青时,他也是我室友。”
一听秦父就有印象了, “是那天钓鱼跟你一起来的男孩子吗,长的挺帅气的,高高大大,跟儿子一样。”
一句话夸了两个人,秦轼听了下意识补充道: “成绩也好,转学过来第一次考试就得了我们班第一,年级第十。”
从来没发现儿子对一个人评价这么好,还是认识不太久的,秦母对人有兴趣了。
秦轼都没发现自己在父母面前夸俞青时有多么话多。
秦父关注点不太一样,他灵魂质问: “成绩好,他英语好吗?”
显然是对秦轼哪哪都行,就英语不行深深的执念。
“英语当然好。”能考年级第十的,不可能有偏科项目。
不知道秦父想了些什么,他突然问秦轼: “你朋友有空跟你聊,他有出去玩什么的吗?”
“没有。”秦轼问过了,俞青时假期没有安排,是个宅在家的可怜孩子。
所以他疯狂给人发照片发消息,务必让人不无聊。
“那就好。”秦父突然就笑了,下一句让秦轼约人来他们这里玩。
秦轼他们出来玩没有出省,开车的车程也就3个多小时。
不懂事情走向,但秦父一直让他约俞青时出来玩。
理由十分深刻:什么人在家里会无聊的,他还老是发照片诱惑他太过分了。
听的秦轼越发觉得应该把人约出来。
然后被人果断拒绝了。
当然是秦轼这边觉得俞青时是不假思索,但俞青时收到消息时确实心动一瞬。
但下一秒他又克制了自己,秦轼的家庭旅行,自己以什么身份加入呢?
也许只是家长见了他们总是互发消息的客套话,真过去了会不会有点讨人嫌。
“拒绝了。”秦轼说。
好吧,是他们唐突了,秦父也理解,没再说什么。
只是秦父还是惦记着人,终于在国庆假期后第一个出成绩的周末,再次试图邀请俞青时。
这次是邀请他来家里玩。
虽然不知道秦父怎么会过分关注他朋友,但有无不可,秦轼还是跟俞青时说了。
“时哥,这周末去我家做客吗,我爸惦记着一定要我带你回去呢。”
话听着挺奇怪。
秦轼继续补充: “我很少带人回去的,之前就叶子去过我家,你是第二个哦,去不?”
俞青时喉结滚动一下,脱口而出地就答应了下来, “好。”
特别的待遇,他不假思索的想拥有。
到了秦轼家,秦父秦母挺热情,是与他家截然不同的热闹温馨氛围。
吃了个饭,秦轼被秦母叫到外面小花园去了。
客厅独留秦父和俞青时两人。
秦父在家是一贯的放松温和的样子,只是毕竟是一个上市公司的掌权人,本身杀伐果断的利落气质不容掩盖。
但相比与俞父,是完全不同的状态,是可以感受到他真正对家对公司的不同。
俞青时有些不适应,他不知道该如何与一位温和的长辈相处的方式。
秦父倒是先开口了,是试图商量的语气,俞青时听后却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俞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为秦轼的英语学习添砖加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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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见家长了’
秦父见了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语气愈发的亲切。
“俞同学放心,咱们这个是好朋友互帮互助共同进步嘛,当然了,也不会让俞同学你白忙活的。”
谈到这方面,秦父随手比了一个数,表现相当的豪气。
当然了,侧面也看得出秦轼的英语确实是一道难关,不然也不至于不见成效就如此大方。
俞青时却意不在此,他本是……本是有所企图,答应了不过是顺水推舟。
俞父虽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没有给他足够的关怀和爱,却是一个合格的监护人,在资金方面对俞青时十分慷慨。
俞青时拒绝秦父的提议,道: “说是好朋友互帮互助,就没必要给些什么了。”
见儿子新交到如此体贴,如此讲情意的好朋友,秦父不禁激动起来。
“关系好归关系好,亲兄弟还讲明帐呢,咱们不用客气互相推拒了。”硬是要给。
见此俞青时只好说等秦轼英语有了进步再考虑这些,秦父听了不再坚持。
被支配出去的秦轼进来就看到他爸和俞青时相谈甚欢的场面。
再联想起秦父热情老父亲的模样,三番四次要求他邀请俞青时到家的情况,秦轼一瞬间以为自己要多一个弟弟。
若有所感,俞青时侧头看见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顺着俞青时的目光看到自己儿子,秦父哈哈一笑,喊秦轼过去。
“儿子,喊俞老师好。”!
秦轼看着俞青时,再看了看自己老爸,搞不清楚情况。
俞青时开口解释: “我受秦伯伯邀请,担任你的英语老师。”话语间满是笑意。
秦轼听了小心脏扑通一跳。
他早该知道的,他早该反应过来的。
什么时候自家老父亲能对别人的成绩那么关心,还特地问了英语成绩,然后再三番四次的找借口让他请人到家。
套路这么多,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秦轼瞪了一眼俞青时,瞎掺和什么,兄弟捅刀子不过如此了。
孩子那么小,为什么一拿英语来为难他呢。
秦轼眼睛圆润又大,是湿漉漉狗狗眼的眼型,不带情绪瞪人,却是像撒娇,毫无威慑力。
俞青时见了挺受用,没有半分恼意,依旧是脸挂笑容。
两人的眉眼官司没有被秦父发觉。
眼见着俞青时要与秦父同流合污,奋斗共建英语大业,秦轼还想努力一把。
“行了爸,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带俞青时去我房里玩了。”
秦父无所谓,摆摆手放人走了。
他想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秦母,她儿子的英语快要有救了。
两人上了二楼,秦轼带路到了房间门口,十分绅士地抬手请俞青时先进去。
等他进去了,秦轼反手把门一关,朝人步步逼近。
俞青时一步步退后,直到靠近床边,站不稳坐了下去。
秦轼这才停住脚步。
他双手撑在俞青时身体两侧,膝盖微折,半弯着腰直视俞青时的眼睛。
此时此刻颇像准备对主角动手动脚的反派,甚至脸上也绷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们时哥很厉害嘛,怎么转头就跟我爸狼狈为奸了。”
秦轼没什么防备,他全身心的投入在批判自己好兄弟躺平掉链子的事件上。
俞青时却是有些难以控制,秦轼靠他很近,两人几乎脸贴着脸。
俞青时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清晰的,喷洒在他面上的鼻息。
带着对方的体温一并侵入,热烈的,强势的,引得他心跳如鼓。
不知道是不是他第一次来到秦轼的家,甚至是秦轼的房间。
家是一个隐秘的,自我的地方,房间更是如此,那是一个人最潜在意识的私人表现所在。
俞青时能感受到,他今晚情绪难以控制的,过度的起伏了。
俞青时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声音有些压抑过后的沙哑: “远一点,别靠那么近。”
秦轼一听却觉得是自己的强势压迫让俞青时求饶了,他非但不退,反而得寸进尺地继续靠近。
秦轼挺直了身体,他向前继续靠近,两人几乎鼻尖贴着鼻尖。
秦轼没有感觉俞青时有什么不对劲。
他道: “怕了?怕了就去跟我爸说教不了我英语,好兄弟不知道我学不进去英语吗,怎么回事?”
忍无可忍,俞青时闭了闭眼,勉强是清晰的声音回答: “好了,时间晚了,我先回家吧,后面有什么事再聊。”
再继续和秦轼待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
他不敢,他怕两人维系到现在的,秦轼认为的好兄弟关系破灭。
现在走还来得及,他还能控制住自己。
秦轼转头看了眼书桌上的立钟,没把俞青时的话当一回事。
“才八点半,还早呢不急,实在不行你留宿吧,和我一起睡。”
“反正都一起睡过的。”
俞青时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回想到喝醉了那次的情景。
但这次情况不同,他是清醒的,血气方刚的男生,身边躺着心心念念的那个他,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俞青时不想要那种场面出现,那种让两个人都难堪的场面出现。
最后俞青时还是没能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的时刻,天色骤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开始秦轼拦着人不让走,直到后来小雨转大雨,大雨转暴雨,彻底断绝俞青时当晚出发的可能性。
房间里,俞青时还坐在秦轼的床上,听着窗外劈里啪啦炸开在玻璃面上的雨,一时间出了神。
事情发展走向总是会超出了原定的预期。
秦轼走了进来,刷一声关住了窗帘。
“时哥,给你找的睡衣,我之前穿过一两次的,洗过干净的。”
话毕给出神的俞青时递过一套深蓝色丝质睡衣。
看人反应过来,接过了衣服,秦轼继续问: “你先洗我先洗?”
看俞青时没说话,秦轼继续问: “那我去了?”
这次俞青时回答了, “好。”
秦轼的房间是自带洗漱间的套间格局,关门声,花洒开启的水声,俞青时看向浴室的方向。
他手里还拿着秦轼的睡衣,俞青时再次清晰的感受到,他今晚将要清醒的和秦轼一起睡。
和自己喜欢着,但又小心翼翼不曾让他发现的人一起睡。
除却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当现在局势已定了,他却是开始莫名的欣喜。
感受到自己内心在雀跃,俞青时又不免一丝厌恶之情闪过心头。
喜欢着人,却抱着万一以后会形同陌路的后果不敢透露丝毫,心安理得地,不言拒绝地享受着秦轼的照顾。
他表现着自带的学霸高冷气质,是掩盖了狠劲儿的话不多的酷哥模样,让秦轼主导了全程,宣告了两人好兄弟的身份。
甚至是发现了秦轼区别于他人,对他有所不同的相处后,依然不敢透露半分。
他不喜欢现在自己吞吞吐吐,畏首畏尾的模样。
但他依然不敢在现在让秦轼发现心意,他恐惧着万分之一的两人渐行渐远的后果。
他也不知道,他将会保持这种行为多久,至少现在,他不会打破局势。
秦轼出来了,他喊俞青时去洗澡。
浴室里雾气弥漫,充斥着沐浴液的清香,味道熟悉,毅然是秦轼宿舍的同款。
是独属于秦轼的气息和味道。
当他出来,换上了秦轼的睡衣,秦轼见了眼前一亮。
他调侃俞青时: “还记得在宿舍第一次见吗?你穿的也是一套深蓝色的丝质睡衣,然后我怀疑你偷用了我沐浴露,我看都没去看就傻子似的质问你了,特别社死太尬了。”
“现在,”秦轼突然凑近了俞青时,他深嗅一口气, “我可以说你用我的沐浴露啦,哈哈哈!”
俞青时想起来了,他无奈笑,没想到秦轼还记着。
他虽然第一眼喜欢秦轼的颜,奈何他那张嘴一而再再而三地,当时他那一丝心动差点灰飞烟灭。
如今相处之后却是越陷越深,甘之如饴了。
收拾好,关了灯,只剩下昏黄的台灯。
秦轼已经躺在一边了,招呼俞青时过来上了床后关台灯睡觉。
室外是倾盆大雨,室内很安静,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两人都静静躺着,黑暗中俞青时睁着眼,他绷着身体,极力忽视身侧的对他有着绝对吸引力的人。
时间过去,他感觉到秦轼的呼吸渐渐平稳,似乎进入了睡眠状态。
俞青时放松下来,他转过身半侧着,黑暗中他眼神描摹着秦轼的睡颜。
这是他清醒状态下不曾靠近过的距离。
雨还在下,雨势不曾减小,甚至酝酿出了闪电与雷。
房间内被闪电照亮一瞬,紧接着雷声轰隆而至,声势浩大。
睡梦中的秦轼却是突然一抖,蜷缩着身体,发出了急促的呼吸声。
俞青时靠近了秦轼,他手抚上秦轼的背, “秦轼,秦轼。”
秦轼不曾被唤醒,依旧是哆嗦着身体,他眉头紧皱着,甚至背后出了冷汗。
俨然是陷入梦魇的模样。
顾不上什么,俞青时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一手搂得紧紧的,一手轻轻安抚。
秦轼靠在俞青时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温暖,渐渐缓和下来。
————————
第二天一早,秦轼是在俞青时的怀里醒来的。
两人紧紧相贴,而他是十分依赖的姿势,甚至手上还揪着俞青时的衣角。
情况与上次截然相反,一时之间,秦轼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小心翼翼抬头望了一眼,俞青时眼睫相叠,在卧蚕上撒下扇形的阴影,显然是还在沉睡。
秦轼见了松了一口气,准备偷偷退出来,以免被俞青时看见形象不保。
他昨晚到底是什么神奇睡姿啊,怎么跑到俞青时怀里去了。
秦轼动作轻缓从俞青时臂弯里退出来,先去洗漱了一番。
阳光透过窗帘撒进房间里,隐约可见是个天晴的好天气。
秦轼打开手机查看天气预报,却是在看清后微微皱了眉。
昨晚竟是雷雨天气吗。
下意识回想起自己在雷雨天气的第二天早上都不太舒服,今天却异常的状态好。
反而是俞青时,往日里他都醒得早,今天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像是,像是熬了一夜,如今在补眠。
俞青时若有所感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秦轼盯着手机皱眉头。
“秦哥?”
秦轼听了声音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醒了?洗漱一下准备下去吃早餐吧。”
俞青时没有点明秦轼面色如何,像是随口一问: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什么,就是看个天气预报,昨天晚上居然打雷了。”
“好了,你快去洗漱吧。”不想说太多,秦轼打发人离开。
“我没有衣服穿。”俞青时回答道,简单的语言陈述,却莫名的可怜巴巴。
好吧,是他忘了,秦轼笑着来到一边衣柜前给俞青时找衣服穿。
秦母很爱给他添置新衣服,他记得有一些衣服还没有穿过,倒是洗晒过的,现在拿出来给俞青时穿正好。
没想到打开衣柜却是一个长条的可爱公仔倒向了他,秦轼下意识接过公仔,慌张塞回柜子里。
怎么会放在这里,他记得自己没放在这个地方啊。
速度再快,却没能逃过俞青时的眼睛。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种款式的公仔,应该是安抚枕。
为什么秦轼会用安抚枕?还要把他藏在柜子里?
回想起昨晚秦轼在雷声轰鸣下颤抖不停的模样,刚刚秦轼看天气预报说昨晚是雷雨天气时蹙起的眉头,俞青时直觉里面有问题。
普通的怕打雷或是男生喜欢可爱公仔,在自己家中完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秦轼把找出来的衣服拿给俞青时,他对俞青时挑了一下眉“要我回避吗?”
话是怎么说,偏偏却挂着给我康康的眼神,十足的调戏模样。
俞青时见了未发一言,干脆利落地当秦轼的面换衣服。
当事人没害羞,坦荡的模样不禁让秦轼想起开学第二天,那天早上他就是一睁眼正好看见俞青时在换衣服。
腰间一片白,对比着黑色的上衣,白的耀眼。
时过境迁,他和俞青时的关系比那时好了不少。
秦轼到底是口花花一下,见人换了上衣后依然动作不停,忙抛下一句我在门口等你就出了房间。
清晰可见羞得通红的耳朵和慌张中凌乱逃离的脚步。
俞青时移至腰间的手一顿,评价他道:怂。
却是掩盖不住的笑容挂在嘴边,一看便知道他心情很好。
俞青时洗漱完,两人一起下楼吃早餐。
说好了要给秦轼补习英语,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正式开始了。
第一天到底没开始让秦轼背单词,只是讲解了一下做题诀窍。
却还是让秦轼脑袋嗡嗡,比他自己连着做完两张完整的数学卷子还累。
艰难熬过了令人头大的周末,秦轼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上课,他强烈想感受一下其他科目的洗礼。
却是在学校也逃不过英语的学习,毕竟魔鬼在身边。
叶阳泽初见秦轼埋头背单词,很是吃惊,当得知是俞青时出手指点一二,又开始站在俞青时那边督促秦轼学习。
学神一出手,秦哥将有救,是好兄弟就要大力支持积极配合。
两人步调一致,跟着秦父的英明指导狼狈为奸,誓要把秦轼的英语整出成绩来。
秦轼苦不堪言,都快气笑了,好兄弟做到这个份上,一个两个的,真没见过胳膊肘这么外拐的。
11月的天气渐渐见冷,陆陆续续有同学开始穿起了长袖长裤薄外套。
要说什么是最近让大家开心的,便是公然霸占了周四周五整整两天学习时间还不用还的校运会了。
开心归开心,到底是天气冷,动起来很是艰难,能主动报名的当真少。
老张又比较佛系,同学们只是到操场转转大本营里乖乖待着他就满意了,名次什么的他还真不在意。
体育委员施泊知人都要崩溃了,他负责比赛报名事务,不往多了说,起码参加比赛的基本人数得有。
结果没等他求爷爷告奶奶好言相劝找人参与,老张这边就拖起了后腿。
眼见着有人朝他走过来了,大多报名是的拉拉队,广播撰稿人之类的,反正少有参加比赛的。
施泊知看着填不满的报名表哭丧着脸,一个肌肉大块头猛男活生生被逼得小媳妇样,怯怯懦懦毫无办法。
倒是他的同桌比较给力,当即是报了个400米和跳远,顺便给他出了个好主意。
“要调动他们参与的积极性,得有饵啊! “
“想办法让秦哥和时哥报名了,他们都参与进来了,还怕别人有理由推辞?”
这倒也是,把最难啃的骨头拿下,剩下的自然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
课间休息,施泊知深呼吸打好腹稿,雄赳赳气昂昂往第一组后面走。
俞青时不在,只是秦轼在位置上坐着。
秦轼正被英语折磨地头重脚轻,拿着签字笔,整个人十分暴躁。
见有人挡在他面前,影子撒在试卷纸上影响视线,他猛地抬头,眼神凌厉。
吓的施泊知准备脱口而出地腹稿瞬间憋了回去。
最后磕磕巴巴还是说出了口: “秦,秦哥打扰了。”
施泊知哆哆嗦嗦拿出了校运会报名表, “能报个名吗?求求了!”
“不去。”秦轼把签字笔随手往桌面一抛,撑着头闭目养神,不看他。
希望渺小,就此一搏了,施泊知为自己蓄力,毅然是要舍弃脸面豁出去。
“秦哥,你就是我亲哥,看在我曾经是你仙女教母的份儿上帮帮孩子吧,真的没人报名了,孩子要疯了!”
见秦轼还是不太想搭理的模样,施泊知祭出杀手锏, “爸爸!爸爸!救救孩子吧,爸爸!”
听的秦轼闭着眼都抽了抽嘴角,完全无法无视他。
“大可不必,真没时间参加,看到我面前这套卷子了没,抽屉里还有两打一样厚的,按日子三天两套。”
他到时候估计连放风的时间都没有,人家在大本营里玩手机嗑瓜子,他在苦兮兮写试卷。
施泊知对秦轼受俞青时的监督奋战英语有所耳闻,听了秦轼的推辞,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恰巧见俞青时提着两个杯子走进来,当即是迎上前去。
“时哥怎么一个人拿着这么重的杯子,我来拿。”
施泊知殷勤抢过俞青时手上两个俱不超过400ml的杯子,放到拦截位置不过5步路的目的地。
殷勤的令人害怕,看着就感觉不怀好意。
施泊知非常像路边派传单的推销员,面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他晃悠着手上的报名表, “时哥,校运会比赛了解一下?”
施泊知可怜巴巴请求着,大块头把俞青时结结实实地堵在后门口。
秦轼乐意在旁边看好戏,也不理会俞青时疑惑迷茫看向他的眼神。
俞青时随口报了3000米,意外的好说话。
一瞬间惊呆了施泊知,学神这么猛的,能跑吗?
施泊知赶紧劝: “时哥没必要的,每年的3000米好多是田径体育生参加的,咱们不用那么拼,跑个1000米就够了,真的。”
其实也不算拼,俞青时在东高也报过3000米,跑的成绩还不错。
他没说要改,而是问施泊知, “秦轼报了什么?”
施泊知不知道这么回答,他看向秦轼。
秦轼咬了咬后槽牙,跟着报了名: “400米。”
施泊知开心了,搞定了最重要的两个人,他满意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