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望洲嫌隔着隔板交流不方便,拿着浴球跨进了司韵辰的洗澡间,挤在一起。
“你……”猝不及防地与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相对,司韵辰愣了一下。
湿漉漉的头发向后抓去,水珠从额头上顺着眉眼一路流淌下来,汇聚在精雕细琢过的下巴上,最终滴落在饱满的胸膛。
在水汽的滋润下,皮肤更显得白皙滑嫩,如同出水芙蓉般诱人采撷。
阮望洲一脸单纯:“咱们靠近点说话吧。”
司韵辰的视力很好,所以他清楚的看见了阮望洲身上的每一处线条。
手臂上的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宽阔的肩膀下是劲瘦的腰肢,漂亮的人鱼线向下延伸,晶莹剔透的水珠覆盖在上面,随着呼吸起伏。
司韵辰慌张地转头,随后又对自己害羞的反应感到不解。
都是男的,看看怎么了?
于是他又把眼睛移回来,认真教学:“你试试用把气吸进胸腔里……”
他的声音穿透力很强,在加上浴室共鸣产生的回音,清冽而柔和,像是优雅的大提琴在音乐会上的演奏。
阮望洲近距离地听到他的歌声,只觉得自己身边的空气都在随着声音振动。
司韵辰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胸前:“在这里使劲。”
指腹下的肌肉收缩发力,阮望洲努力寻找他所说的那种感觉。
“对,就是这样的。”司韵辰眼睛一亮,竖起了大拇指。
在他的指导下,阮望洲觉得自己唱歌时轻松了些,不再是扯着嗓子硬挤的状态。
“你也太会教了!我好像真的会了!”阮望洲惊喜不已,眼睛瞬间亮起来,“要是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司韵辰浅浅地笑了笑:“能帮到你就好。”
“帮大忙了。”阮望洲用力点头,然后挤到花洒下面,冲去身上的泡沫。
司韵辰忽然问道:“你的身上有纹身?”
他看着阮望洲的手臂,上面是一只写实风格的田园犬头像。
阮望洲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臂,眼中露出怀念:“这是陪我一起长大的小狗,和我在同一年出生的。”
“我的腰上也有一个纹身。”他又主动展示道,“是笑脸的标志,为了告诉自己要保持乐观和坚强。“
这个纹身在胯骨附近的地方,距离腹股沟很近。司韵辰的眼神小心地往下滑去,匆匆看了一眼之后又收回来。
“这个还是我和宋修竹一起去纹的,图案和位置是同款,他有和你说过吗?”
“没有。”司韵辰摇头。
两个人在同一个隔间里洗完澡,然后回到更衣室换上衣服。
最后,在回宿舍的岔路口进行告别。
“洗个热水澡简直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了。”阮望洲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晚安,我们明天见。”
“嗯,拜拜。”被这种快乐的情绪所感染,司韵辰的嘴角弯起一个微小的角度,眼眸中多出几分柔和。
一夜好眠。
早上,常乐轻轻把他唤醒:“七点半了,该起床了。”
阮望洲抱着柔软的被子,长叹一声,最终闭着眼睛,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
“你昨天是不是又晚睡看手机了?”常乐问道。
“是顾总要找我聊天,问我在练习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阮望洲打着呵欠说道。
李亦弛疑惑道:“顾总难道对泛茵有这么上心吗?”
“他说这个公司毕竟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当然要做出好成绩,证明自己。”阮望洲缓缓地从梯子上爬下来,
拿着洗漱用品和常乐一起去卫生间。
八点半,他走进《Want you》组的练习室。
“既然大家已经到齐了,那就现在开始练吧。”
王晖号召大家开始练习,从复习巩固一下昨天学过的东西开始。
完成一遍练习后,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的进度和别人比起来很差,再这样下去我看不到小组获胜的希望。”
王晖言词激烈,狠狠地训斥道。
“朱明火,你是昨天完全没学动作吗?你今天的表现和你第一次练习时完全没有差别,你的胳膊和腿是钢板吗?”
练习室里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安静得仿佛连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默然了片刻后,司韵辰不自然地晃了晃身子,站出来说道:“大家都是一个组的,说话没必要这么冲,舞蹈方面不会的话我可以帮大家……”
眼看着朱明火握紧了手里的拳头,一双浓眉下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焰,嘴巴一张一合,马上要吐出一连串的脏话,大吵一架的趋势一触即发。
阮望洲一个健步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朱明火,抓着他的两只手臂摆弄。
“看!我们也可以很柔软,只是暂时没发挥好!”
两个人贴在一起,同手同脚地做出各种动作,看起来非常的搞笑。
“噗——”宋修竹没忍住笑出了声。
阮望洲又捏住了朱明火脸颊上的软肉,往两边拉起:“我们火子哥也是可以很可爱的呢!”
看着镜子里被□□的自己,连朱明火自己也绷不住了,没忍住咧开嘴角笑了。
这仿佛是一个破冰的信号,终于驱散了练习室里令人窒息的僵硬气氛。
阮望洲趁热打铁,开玩笑地说道:“队长,你要是觉得他做得不好,别光嘴上批评。你来像我这样手把手地教他,肯定很快就能学会!”
王晖态度软化了下来,转身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这件事情总算被悄然化解,朱明火反手回抱住了阮望洲。
在镜头下的一举一动都不应该冲动行事,否则就是亲手给节目组送上恶剪素材,他有些别扭地表达出自己的善意:
“谢了……咳,我是说,你的rap部分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第30章 节目播出
既然对方已经主动这么说了,阮望洲自然不会推辞,爽快地答应:“那真是太好啦,谢谢你。”
朱明火与他对视,看到一双清澈如画的双眼倒映着自己,充满了明亮和温暖。
真挚的笑意是发自心底而流露出来的,如此的自然、美好,像一团暖阳令人目眩。
心里的阴霾被轻易地驱散,朱明火忽然觉得心里的火气消去了大半,被眼前清爽的青年净化了心灵。
“司韵辰,既然你的舞蹈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你就去旁边扒走位吧,我带着大家再练一练。”
王晖指使道。
司韵辰好脾气地点头应下,拿着纸笔和视频播放器走到椅子上坐下,认真记录。
“今天我们加入细节动作练,宋修竹,你给我过来当示范。”王晖又挽起袖子,拎着宋修竹的胳膊,把他拽到前面。
王晖的实力也不算差,他已经把完整版的舞蹈动作都记下来,但是和身边的宋修竹一比,还是有差距。
虽然他也没有做错动作,可是就是差了那么一些细节和表现力,看起来就是普男和偶像的差别。
他自己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走到三个基础薄弱的学员身边,纠正他们的动作。
“手,给我抬高,不许偷懒!”
王晖拍打了一下杨子超没有做到位的手臂。
这一下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在杨子超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红痕。
阮望洲眉头微蹙,这种行为让他想起了往日里不好的回忆。
曾经在武校里的那段时间,全校上下的风气都崇尚武力,打架斗殴都是常事,甚至连老师也对体罚学生习以为常。
一开始他也处于少年时的中二期,以为自己是凭借武力行走江湖的“大侠”,一言不合就动手。
后来被比自己更厉害的人打败了,他才明白,欺凌弱小是一件多么过分的事情。
看着易安阳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膝盖上的伤口,阮望洲暗自下定了绝不要凭武力欺负别人的决心。
杨子超的记忆力不太好,大家重复三遍能记住的动作,他却要重复更多遍。
“脚步迈出的顺序是前前后前,不是前后前后,你能不能用点心记住?”
王晖非常不满的说道。
杨子超闻言极为懊悔,这段动作的节奏快,他总是身体跟不上大脑袋指挥,条件反射地做出了更符合常理的动作。
“嗯,我知道了。”他连忙保证自己不会再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结果,又一遍音乐响起,他还是没反应过来,做出了错误的动作。
“*的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是金鱼脑子吗?刚说了就忘?”王晖怒气冲冲地走到杨子超面前,对着他做错动作的右腿踢了一下。
仍然没有人对此表达不满,阮望洲主动开口说道:“有必要这样拳打脚踢吗?”
“怎么了?我这是为了让他长长记性!”王晖仰着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杨子超,你有什么意见吗?”
杨子超缩着肩膀,不敢说话:“没、没有。”
连当事人都选择不追究,阮望洲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收回了目光。
与不敢惹事的杨子超不同,朱明火冷着一张脸,锋利的眉眼下眼神很凶,如同野兽狩猎时的瞳孔,令人畏惧。
看到他出现了失误,王晖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想要给他一些教训,却在对上眼神的瞬间气势落入下风,语气也变得没有那么生硬。
在这种严格的监管之下,一上午都没有人偷懒,每个人都在认认真真的练习,连休息都不敢有太长的时间。
充实的练习时间结束,午休的时间到了,阮望洲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去食堂。
杨子超从后面追上来,把他叫住:“洲洲,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你还是别和王晖对着干了。”
阮望洲回过头,眼神里是一片恨铁不成钢:“他都是那种态度了,你还一点都不介意吗?”
杨子超无奈地摊手:“为了这种人吵架不值得,而且他确实是为了团队好才这么做的,我要是违背他是不是显得不知好歹。”
“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就能随便对队友体罚吗?你怎么这么能忍啊,不要pua自己!”阮望洲搭住他的肩膀摇晃,好像要把他的脑子摇清醒一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就这段时间和他一个组了,以后一定要绕着他走。”
无论怎么说,杨子超就是觉得这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还竭力劝阻想要给他打抱不平的阮望洲。
“洲洲,算我求你了,你可千万别和他正面杠上啊!我真的不想让队伍里的大家吵架。”杨子超甚至露出祈求的神色。
“这种事情我忍一忍就过去了,如果吵起来的话,以后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尴尬啊!”
阮望洲叹了口气,他算是明白了,杨子超是一个绝不想多招惹事端的人。他情愿让自己受委屈,也不想让队伍里发生矛盾。
既然如此,他只能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阮望洲心情有点低落,在看到食堂里限量的烤肠被卖完后更是跌入谷底。
节目组提供的饭菜低脂低油,唯一能让人享受美食的甜品和油炸食品竟然还限量!
此时常乐端着餐盘经过他的身边:“洲洲,怎么这么唉声叹气的?”
“烤肠,没有了……”
阮望洲把脑袋靠进常乐的怀里,无辜的狗狗眼里满是委屈。
常乐也不是超人,能凭空变出一根烤肠来,只能哭笑不得地在他的后背轻拍,哄道:“怎么像小孩子一样馋呀?下次早点来食堂吧。”
得到了一个温柔暖和的怀抱,阮望洲的心里终于放松了一点。
其实他的情绪并不只是因为一根烤肠而委屈,更是因为这段时间压抑的队伍氛围。
特别是与和谐友爱的初舞台队伍相比,落差感极大。
资历和实力都最为厉害的常乐是全队的主心骨,每天的练习室里都是一团和气,充满了积极阳光的气氛。
而现在的小组却毫无凝聚力,队长刻薄的行为和语言像一条毒蛇,紧紧缠绕压迫着每一个队员。
尽管短时间内看似和平,可是实际上如同一根紧绷的皮筋,随时都有爆发断裂的危险。
常乐敏锐地察觉到这一丝情绪的异常,把他带到自己的座位旁,柔声问道:“是排练不顺利吗?”
常乐的周围还坐着两个与他同组的队友,杨子超隐秘地摇摇头,希望阮望洲不要把自己组内的事情说出去。
见状阮望洲咽回了原本想说的话,只是故作轻松地点头:“嗯,就是我学得太慢了,总是担心会拖队友们的后腿。”
“只要你端正态度,认真配合练习,就像我们以前公司里的那样。”常乐笑着宽慰,顺了顺阮望洲的头发,“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装出一副高兴的表情表示自己有被安慰到,阮望洲强颜欢笑地回到了练习室。
意料之中地,有两个身影还在勤奋地练习。
宋修竹惊讶地问道:“洲洲,你今天不回去午睡吗?”
“我被无语得睡不着,我真的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在宋修竹面前,阮望洲觉得自己可以卸下掩饰,尽情地吐槽。
“杨子超都被拳打脚踢的了,他怎么还能一点都不生气呢?”
“还有,他那么粗鲁地拽着你的胳膊,把你拽了一个趔趄,我真想当时冲上去让他撒手!”
阮望洲气呼呼地在练习室里走来走去。
宋修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只是要求比较严格,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屡次被队友们认为是小题大做,阮望洲愣神,不禁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小心眼了吗?
“比起别的组还有人和队长对着干、训练不认真,甚至为了分part吵架,咱们这些问题都不算大事。”
宋修竹摆摆手,悄声说:“咱们有一个态度强硬的队长也挺好的。你看那个朱明火,长得那么凶,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正好让王晖去对付他,咱们就不用费心了。”
阮望洲惊讶地看着他,想不到他竟然会是这种想法。
可是明明朱明火也没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却仅仅因为外貌就被认为是刺头。
阮望洲有些挫败地瘫坐在地上,他转头看到了仍然在用心扒舞的司韵辰。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里斜照进来,司韵辰沐浴在阳光下。他的脊背挺拔,气质端方,浑身散发着岁月静好的恬静。
阮望洲小声嘀咕道:“你们两个当队长不是很好嘛。”
“当队长一个不小心就是背锅的,还不如顺了他的意,让给他当。”宋修竹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见阮望洲似乎还有些不服气,他又继续劝慰道:“反正来参加选秀节目,最重要的是舞台上的表现,而不是这些队长的虚名,我们好好练习就行了。”
下午的训练时间很快开始了,大家面对着镜子站好,王晖在前面打着节拍带领大家练舞。
“阮望洲,你得这样做,而不是那样做!”
王晖一眼就找出他动作不标准的地方,立刻厉声指出。
这样和那样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阮望洲有些摸不着头脑,调整了好几次也还是没做到位。
给别人做指导也是有技巧的,否则一些解释根本说不清楚。
他教得很艰难,阮望洲学得也一知半解。
“你没发现你这里做得和我不一样吗?能不能认真点?”王晖颇为不耐地说道。
众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阮望洲抿唇,有些委屈地点点头:“好的。”
宋修竹见他一直不得要领,便从领舞的位置过来帮他调整,总算做出了正确的动作。
下午的训练结束后,阮望洲靠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扯起衣服扇扇风,打算等汗水干了之后再出去。
他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嘴里含着水,脸颊鼓鼓的,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
司韵辰无意间回头,就看到阮望洲脸上一片水光,眼睫颤动,正努力仰着脸不让泪水留下来。
可是也许是实在忍不住了,他的胸口忍不住起伏,看上去可怜极了。
司韵辰愣住了,无意中看见队友在偷偷流眼泪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也太尴尬了,他要不要装作没看见?
在心里纠结了许久,他心中的关切还是占了上风,缓缓走到身旁,安慰地说道:“你没有舞蹈基础,能练到这种水平已经很棒了。”
“啊?”阮望洲原本只是在望着天花板发呆,他看着忽然来到自己身边的司韵辰,有些疑惑。
看到了阮望洲的正脸,司韵辰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己误解了,顿时脸上一片火热,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没、没什么,就是希望你别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谢谢你的安慰呀,我现在感觉好多了。”阮望洲放松地把双手放在腿上,表情从沮丧变得缓和:
“练舞的时候,我怎么也做不出标准动作,当时真的非常怀疑自己。不过我想只要我再多连上十遍、一百遍,我总能练好的。”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语气里却充满了坚定,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自信。
司韵辰被他的这股信念所触动。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直面自己缺点的信心。
当你专精于某一个方向学习后,越学就会越发地感到自己的无知,面对浩如烟海的知识感到迷茫。
可是阮望洲却不是这样,甚至有几分愚公移山的精神,乐观地相信付出会有回报。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我可以从基本功开始教你。”
“我愿意!而且应该是我来对你说别嫌麻烦才对啊。”阮望洲顿时眼睛一亮,挺直了身体,期待地看着司韵辰。
被这种依赖与信任地目光注视着,司韵辰心中的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立刻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
他说干就干,马上开始了他的教学。
“我帮你把这支舞里的动作全都拆解了,分为上肢、下肢和躯干三个部分。我们先来练躯干部分的……”
司韵辰耐心地把每一个动作分解示范,这是对零基础学员来说非常合适的难度,很容易上手。
“胸要挺起来,腰不要塌下去。”
司韵辰把手放在他的前胸和后背上,调整身体的角度。
脑海中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昨天一起洗澡的时候,那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不知道在跳舞的时候,被遮挡在衣服下面的躯体会勾勒出怎样性感的形状?
阮望洲对着镜子,把动作要领牢牢记在了心里。
一转头,看到司韵辰目光游离,耳朵上浮现出红色。
“你看我做得对吗?”
司韵辰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脑袋,十分赞许:“很好。”
他整理出来的基础动作简单却有效,晚上再练习时阮望洲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协调了很多,发力的动作也更加顺畅。
这种肉眼可见的进步让阮望洲欲罢不能,比平时多练了一个小时。
临走的时候,司韵辰告诉他:“我每天早上七点一刻会来这里练基本功,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来。”
阮望洲很想来,但是他不确定自己能够早起,便没有把话说满:“我尽量来吧。”
回到宿舍,今天他竟然是最后一个回来的。
舍友们纷纷惊叹:“洲洲真是努力啊。”
“今天肯定学到了很多东西吧?”
“说不定一公舞台上会出现一个唱跳全能的洲洲。”
在一片夸奖声中,阮望洲放出豪言:“那当然,司韵辰教会了我好多东西,到时候我会用实力震惊你们!”
“哇,我可太期待了!”
阮望洲得意一笑:“所以,我明天打算七点起床,要是我起不来的话,你们顺便叫醒我哦。”
每天第一个起床的常乐比了一个ok:“没问题。”
一番嬉闹后,大家陆续上床睡觉了。阮望洲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摁亮屏幕,里面有几条未读信息。
顾与慈:[[图片]]
[节目马上就要正式播出了,来公司里的部门开会。]
尽管对图里的各种报表都看不明白,但是阮望洲依然兴致勃勃地捧场:
[工作辛苦啦,希望公司里的大家都能有一个好结果。]
[期待发奖金~]
此时已经过了凌晨12点,阮望洲知道顾与慈此时应该已经睡下,但是他还是整理好了措辞,发送信息。
[这次的分组我遇到了一个特别奇葩的人,喜欢用命令式的语气说话,做错了动作还会打人,好无语啊。]
即使已经被队友劝阻过,但是阮望洲还是忍不住把这件心事分享出来。
[可是他也确实很负责,提高了我们练习时的效率。]
想了想,他又补充上了这一句。
最后,他关掉手机,盖着被子胡思乱想。
这点牢骚对于见多识广的顾总来说,是不是太幼稚了?
“起床了,都已经七点十分了。”常乐无奈地摇晃着还沉浸在梦乡里的阮望洲。
他已经尝试把人叫起三次了,可是每一次阮望洲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结果几秒钟之后又倒了下去。
一旁的宫凌雪捂嘴偷笑,也过来尝试叫阮望洲起床。
他拿着阮望洲的毛巾,沾湿了水之后再盖到脸上。
阮望洲一个激灵,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侧头看着身旁两个坏笑的脑袋,意识终于回到了身体里。
他缓缓地坐起来,半眯着的眼皮还睁不开,头发也是一头杂乱的鸡窝头。
看到他如同灵魂出窍一般的状态,常乐和宫凌雪对视一眼,都在窃笑。
眼看时间已经不够了,阮望洲顾不及吃早饭,就匆匆跑去了练习室。
他比约定的时间来得迟了些,宋修竹已经开始跟着司韵辰开始做热身活动。
司韵辰给他递上来一杯豆浆和包子:“我在餐厅里没看到你,猜到你应该来不及带早饭,就帮你买了。”
在手心里接过还是温热的食物,阮望洲感激不已:“爱你!你就不怕我不来吗?”
司韵辰轻笑:“没事,那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加餐了。”
这套基本功涵盖的很全面,作为一套早操的形式,把基础动作重复练习,形成肌肉记忆,就能在舞蹈中做到更好的应用。
做完这一个小时的练习,小组的其他成员也差不多到齐了,今日的训练开始。
王晖很有领导风范地往前面一站:“我们先把歌练一练,然后排走位。”
阮望洲拿着自己的歌词本坐到朱明火身边:“你可以听听我练得怎么样吗?”
“当然可以。”朱明火打了个响指,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曾是意气风发的叛逆少年
你我一同驶过漫长黑夜 月光洒在身侧
用脚尖打着拍子,阮望洲一口气地唱完长长的一段歌词,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嗯……”朱明火沉默了,他低头思考了一下,尽量委婉地说道:“节奏、音准,你都还差一些,你先来听我给你示范一下吧。”
一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朱明火就显得更加活跃,对着镜子摇头晃脑,自信十足地展现自己。
他压低了眉眼,眼神凶厉,手臂伴随着音乐的情绪抬起。
沙哑的烟嗓个性十足,如同一块粗糙的砂石,充满颗粒感。
“喔哦。”阮望洲把嘴巴张成O形。
平时看起来暴躁的朱明火,此时却意外地耐心指导,给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做出了详细的标注。
不一会儿,原本的白纸已经写满了字迹。
阮望洲虔诚地捧着它:“这就是我的宝贝,谁也不能抢走!”
等大家基本上都熟练掌握后,开始了首次将唱跳合起来的排演。
《Want you》是一首浪漫的情歌,自然要满足粉丝们对另一半的幻想,偶像需要展现出自己的魅力。
简单来说,就是媚粉。
朱明火脸色沉肃,感觉自己无法做出这样的动作。
和另外的五个人相比,他点到为止的扭动颇为滑稽,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敷衍和抗拒。
王晖对他的这个问题已经批评过好几次了,可是却一直没有得到改正。
几个来往之后,他发怒了:“你看看你自己做的是什么东西?你就想用这种表现上台?”
朱明火冷下脸,拒绝沟通:“这种风格不适合我。”
王晖:“那你怎么选了这组?”
“因为我选的时候只剩下了可爱和甜美风,更不适合我。”
司韵辰小心地走过来安慰:“是不好意思做这种动作吗?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为了工作嘛。”
“对啊,你也太保守了,连这个都接受不了。”
在七嘴八舌的安慰中,朱明火越发感觉到心烦意乱。
其实问题的结症并不只是在这里,可是他却难以启齿。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地板,对于队友们的劝说不为所动。
“给我说话!你哑巴了?”王晖恶声恶气地说道。
“我做不出来。”朱明火从牙齿里挤出这几个字。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心里犯难。
也不知道朱明火今天是怎么了,忽然变得这么难以沟通。
本来队内的气氛就不是很欢乐,要是再来一个不配合训练的,简直每天上班如上坟般折磨。
宋修竹将一切尽收眼底,默不作声地后退了几步。
作为一个仔细研究过历代选秀的人,他深知节目组的剪辑对一个选手的人气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一看到队内出现这种矛盾,他立马选择不要惹祸上身,距离事件中心越远越好。
“这个动作又不难,我都能做好。”阮望洲细心观察着朱明火脸上的情绪,企图找出他情绪不对的原因,“所以你不是不能做,只是不想做,对吗?”
朱明火撇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这个态度就是相当于默认。
“呦,还不想做,不就是上台跳个舞吗,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扭扭捏捏的吗?”王晖一脸嫌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