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他将爆红的脸猛地埋进了枕头里。
少顷,喻斐沉重地抬起快要冒气的脑袋,退出这一页面,在搜索栏缓缓加上几个字——
我也是男生。
这下搜出来的内容针对性强了不少,但浏览器里这类信息良莠不齐,喻斐也看得将信将疑云里雾里。
最困扰他的问题是,他着实摸不清自己该学哪一方的技巧。
几个页面浏览下来,他没学到多少真正实用的知识和技巧,倒是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更焦虑了。
以至于身上的被子被猛然掀开时,喻斐也猛地打了一激灵。
随即他意识到屏幕在这昏暗的环境下极为扎眼,迅速熄灭屏幕丢开手机,翻了个身仰躺着。
展述把被子扔到一旁,不疾不徐地上了床,两腿分跪在喻斐胯侧,居高临下地瞧他。
冷脸在此情此景下看上去克制而性感。
“在看什么?”展述瞥了眼他已经黑屏的手机。
这很难口头解释。
喻斐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随便看看。”
人在尴尬的时候看起来总是很忙,喻斐局促地扯了扯睡衣,拨了拨刘海,感觉这样更尴尬了之后索性绞起了手。
展述心如明镜,没做追问,直接俯下身来含住了他的唇瓣。
空调温度打得太高,房间里的空气闷而燥热。
刚仔细洗完热水澡的展述也比平时更暖,边吻边耐心地将喻斐绞成麻花的手一点点掰开,握住一只手腕压在他头旁。
另一只手则把他刚拽下来的睡衣下摆慢慢推至腰腹,抚摸他漂亮诱人的薄肌和人鱼线。
喻斐呼吸急促而紊乱,压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紧张还是享受。
展述的手从他微微颤抖的腰肢向上,不动声色地解开一颗颗纽扣。
他舌尖与指尖所到之处,无一不燃起滚烫的火花。
被吻到思绪迷离之际,展述总算依依不舍地松开喻斐。
柔软的唇瓣贴着他的肌肤往下滑,在侧颈啄了一口,引得喻斐嘤咛一声。
接着再往下,拨开脖子上戴的戒指项链,在锁骨反复啃咬,留下濡湿的痕迹。
每一个动作和接触都变得无比粘稠和暧昧,令人心里发痒。
喻斐的腰不由自主地轻轻扭动,又热又渴,头脑发烫。
视线里小夜灯的光模糊不清,墙纸上的图案都晕成了小点。
展述忽然半支起身同他对视,眼神也黏得像能拉丝。
“准备好了吗?”他哑声问。
喻斐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定定地望了展述一眼,咽了口唾沫。
然后抬起右手上坠着的红翡手镯晃了几晃,又捏起项链上的戒指转了两下。
虽然他们无法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难以控制外界的声音,但过去和此刻——
“时刻准备着。”他同样哑声答。
展述一怔,心里轰然作响。
正要动容地继续接吻,他随手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展述用尽所有意志力控制住自己,手掌发狠地搓了搓喻斐后颈上的软肉,抓起手机接听来电。
“什么事?”他声音冷硬。
电话那头的陈子渊被他凶得愣了一下:“……外卖到了,下来吃饭。”
展述态度缓和些许:“我和喻斐先不吃。”
他垂下眼,昏暗中看不清眸色。
“我们今天还没训练,先运动运动,消耗点儿热量再吃饭,不用等我们。”
“哦,那就给你们留在这儿了……”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切断了。
怎么这么急呢?
陈子渊放下手机,看着满桌的绿色蔬菜,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不对啊。”
他终于反应过来,拍桌而起。
“减脂餐有必要提前消耗热量?他们俩搞什么内卷?!”
【??作者有话说】
喻小斐:慌慌张张但还有点小期待…?(? ? ?ω? ? ?)?
展小述:一切尽在掌握(*ˉ︶ˉ*)
陈子渊(天真版):我受够这两个卷狗了!!!(#?Д?)
写这个也太考验想象力了吧!!!
第75章 拆回礼
展述从床头柜里拿出那些七七八八的“辅助用品”时,喻斐还在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被亲懵了。
“你……”他勉强支起身子,眼睁睁看着展述跪坐在自己胯间拆东西,“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
展述扯下塑封薄膜,取出小盒子里的东西,窸窣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听起来分外清晰。
展述一连拆了几种,悠悠撩起眼睑,对上喻斐慌乱忐忑强装镇定的视线,扯起一个不安好心的笑。
喻斐愣神间,他忽地俯身圈住他的腰往下一拉,将人拽下来。
展述的呼吸喷洒在喻斐颈窝,温度让他刚回笼的理智再次出走。
“在我确定自己喜欢你的那一天啊,”他故意放轻声音,浅笑吟吟,“宝宝。”
接下来的一切好像都是顺理成章。
喻斐开头那些担忧在现实面前都是多余的,在展述身下的他像一条案板上的鱼,除了躺平任摸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初冬的夜摇晃出一室春光,难以抑制的喘息呻吟自喉间溢出,被燥热的空气吞没。
浑身无力的喻斐被展述随意摆弄,一只细腻柔软的手时而被展述牵起在唇边轻吻,时而扣在他头顶,某个地方骤然发力,同时低头含住他的唇,堵住他细碎的声音。
红翡手镯随着他们的动作在喻斐光洁的腕间来回滑动,项链凌乱地挂在脖子上,反复沾上一层又一层香汗。
床垫晃悠了近一个小时,最后喻斐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这些运动量对喻斐来说远不及平时体能训练累,可结束时他也和网上说的那样腰酸腿软,最重要的是……
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真的有点痛。
经此一役,他感受颇深。
首先是展述的劲儿真大。
其次是做下面那一方,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最重要的是,节目组真够实诚,买的床质量极佳,他们动作最激烈的时候也只能听见微弱的咯吱响声。
运动完出了一身汗,喻斐第一次有了懒得冲洗只想躺着的疲惫感。
展述怕他这样直接睡觉醒来之后会难受,温声细语地哄了半天,最后还是抱着人去浴室帮他了洗澡。
在明亮的灯光下坦诚相见,他们差点第二次擦枪走火。
两个人上一顿吃的还是量少且难吃的飞机餐,等洗澡、换床单一通折腾完,胃里早已空空。
喻斐身体别扭得难受,走路像猫似的,落脚又轻又谨慎,在沙发上坐下时也极其小心,在角落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就不愿再轻易挪窝。
“这位同志,”他半倒在沙发里,抬手指着吃饱喝足神清气爽的男朋友指使道,“麻烦把晚饭呈上来。”
喻斐木着表情,大概以为自己看起来很咬牙切齿。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眉目中蕴满了秋波,瞪人时都媚眼如丝,丝毫没有杀伤力。
塌腰陷在沙发里的姿势也很危险,丝绸睡衣贴着他的身子,勾勒出隐约的曲线。项链窝在白净的锁骨里,在灯光下格外亮眼。
在展述眼里,现在的他就是个宝贝易碎品,哪怕他说自己今晚只想盖冰岛雁鸭绒的被子,他也会当即打电话找人脉给他运一张过来。
展述配合他微微颔首,拉长尾音,略显无奈:“是。”
他找了张毛毯给人盖好才下楼去拿他们的外卖,天色已晚,一楼空无一人,漆黑一片。
两份没动的外卖放在厨房里,展述开了灯,把已经凉了的菜搁进微波炉里热了会儿。
等待的几分钟里,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拖拉懒散的脚步声。
展述不用回头都能听出是谁,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了陈子渊的声音。
“哎哟喂,天都黑了,还舍得下来吃饭呢?”
他跨进厨房,哥俩好地搂上展述的肩膀。
展述心情好,懒得和他贫嘴。但没关系,陈子渊会主动说。
“我刚从四楼下来,练习室和健身区都没有你和小鱼的影子,老实招了吧,躲哪儿偷着卷我们去了?”他揽着展述用力摇了摇。
展述淡淡瞥了他一眼:“房间里。”
他眼底餍足的愉悦不加掩饰,陈子渊捕捉到了,不过没看懂,只觉得他俩过分。
他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我说你们何必呢,我们这又不是个竞技节目,明明是合作类的,主题还叫灵魂碰撞,你俩把我们卷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发觉他理解错误,展述挑起眉梢,将错就错,顺势装了个陈子渊听不懂言下之意的B。
“我们偏偏就想领先一步,又怎样?”
微波炉“叮”地一响,展述侧脸看他一眼。
“我指的是各个方面的领先。”
他拿出外卖转身就走,陈子渊被他狂得愣了半天:“……靠?”
他在展述和喻斐面前怎么总是反应迟钝呢?
这对一个话唠来说是何等的憋屈!
他无声抓狂几秒,不爽归不爽,还是扬声冲展述的背影道:“你记得看群消息,向惟哥说明天下午去他的工作室录歌!”
展述拖腔拖调地回应他:“知道了——”
听到门响的动静,喻斐挣扎着坐起身,展述快步上前制止他:“不用起来,就在这儿吃,餐椅太硬了。”
……算你贴心。
喻斐瞥他一眼,看见展述在茶几上放下餐盒就想坐在他身边。
像完全忘记了某件很重要的事的样子。
喻斐不得不没好气地出言提醒:“刚才说什么要先吃蛋糕,现在总可以看看礼物了吧。”
“……”
展述还真给忘了。
说到底,喻斐送什么礼物他都会喜欢,刚才又完成了那么一件惊天动地的第一次,他一时将礼物抛在了脑后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有些心虚地想着,应了声“好”,起身把丝绒礼盒拿了过来。
他能感受到喻斐对这个小盒子的重视,坐定后才在他的注视下郑重地打开盒盖。
与他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小盒子里是一条木质珠串和一条极为眼熟的戒指项链。
展述一时间没有动作,喻斐见状,主动把两个小东西取出来,朝他伸出手掌。
展述会意,将自己的手搭上去,乖乖让他帮忙戴上。
“这是金丝楠木手串,我前两天打电话托我爸妈去我们星城一座有名的庙里求的。不过我很少在家里待,也没怎么去庙里拜过,不能给你现身说法,只能告诉你心诚则灵。”
……居然前几天就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展述这两份礼送出去前后加起来也只有这么长时间,不难推断还礼的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心里萌芽的。
“你手大,我叮嘱他们买的十二毫米的珠子,应该是最合适的。”
展述转了转手腕,其实心思根本不在观察手串上,嘴上也依然应和:“合适。”
喻斐这才撒开手心,将串着戒指的银链坠下来。
“还有和你送的这只一模一样的戒指,我找了一家不那么忙的银饰店,做完才回去做的蛋糕。怕时间太久你会起疑,都是着急忙慌地赶着做完的,所以可能没那么细致。”
喻斐家到别墅少说也要一个小时,五点多赶回来已经是极限,一天的奔波足以证明他有多惦记这两份礼物。
……有多惦记展述。
“戒指戴在手上太招摇,所以项链也已经串好了。”
喻斐说着,将戒指递过来。
展述当下没反驳什么,接过戒指,不说戴也不说不戴,只凑过来亲他。
“乖宝真好。”
实际上他巴不得更加招摇,第二天喻斐还在睡懒觉,展述特地将项链揣进了兜里出了门。
最近他们几个人的妆造都是能简则简,更遑论配饰。
贸然戴着戒指出门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展述想得万分周全,做完造型后在化妆室门口停留了几秒,将戒指迅速戴进左手中指,面不改色地回了屋子里。
工作人员已经把早餐送了过来,因为下午要去录歌,其他人都起了个早床,想着抓紧时间去排练几个小时。
展述特意选在了陈子渊身边的空位落座,伸出左手端起杯子时故意将手往他那边晃了一下。
那枚戒指相当扎眼,陈子渊如他所愿,瞟了它一眼,但没有说话。
展述再接再厉,接下来拿面包、涂果酱、扯纸巾都要故意在他面前晃一圈。
三番五次下来,陈子渊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但他无法理解一枚素戒有什么好炫耀的。
展述的审美什么时候差成这样了?
陈子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看一眼展述手上的戒指,又看一眼他得意忘形无声胜有声的表情。
来回几次,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
“你怎么这么……骚呢?”
【??作者有话说】
本期有话说请移步新的置顶评论~o(^▽^)o
第76章 请吃饭
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他被网友纳入手控福利名单的手和一枚什么多余装饰都没有的戒指伸到人跟前炫耀,不是骚包是什么?
陈子渊觉得这个不太好听的评价扣在展述身上倒是很中肯。
展述却完全把它当成了褒奖,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姿势,神色中流露出淡淡的满意,言语上还要踩他一脚:“你不懂也正常。”
“……”
好有杀伤力的一句话。
陈子渊对他的阴阳怪气习以为常,甚至已经懒得和他一般见识,一声不吭地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朝对面的搭档大手一挥。
瞿逸立刻狼吞虎咽地就着牛奶咽下嘴里的早餐,跟他一起勾肩搭背地上楼去了。
他们陆续吃完早饭,喻斐也起了床。
一觉睡醒,他腰间和下身的酸痛感都淡去了大半,也没有像网上说的那样腿软无力。
这一定是托了平时自律锻炼的福,也离不开他主舞的实力体力。
喻斐还没暗自为自己的体力骄傲几分钟,就在靠近餐厅时远远看见了男朋友手上明晃晃的戒指。
上一秒还正常的步伐在那一眼间立马软了,险些给他跪了一个。
偏偏展述还恍若无知无觉,用戴着戒指的左手手帮他拉开了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过去。
喻斐瞳孔震裂,快步走近,表面上镇定地落座,压低声音避免还未离席的几人听到。
“不是给了你项链吗?你就这么……招摇过市地戴着它?!”
展述不置可否,用那只手倒了一杯热牛奶,把杯子搁在他面前,娓娓解释:“把高兴闷在心里未免太难受了,总要允许我有个小出口宣泄一下,对吧?”
喻斐皱眉看他,乖乖端起牛奶抿了一口,唇周沾上一圈白沫。
展述又拿了颗水煮蛋,三两下敲裂帮他剥开蛋壳,压低声音,动之以情:“就戴一天,明天就串回去,肯定没事的,好不好?”
戒指的外观毫无疑点,是最平凡无奇的饰品,就算有人注意到也不会察觉到任何问题。
喻斐知道,是他做贼心虚而已。
算了,只要他们手上不同时出现戒指,应该就很难联想到这方面来。
见喻斐没再接着阻拦,展述默认他同意了自己的做法,于是更加嘚瑟,当晚甚至久违地在某博发了两张自拍营业。
一张对镜拍和一张比耶的自拍,光线完美、构图完美,也都完美地露出了手上的戒指。
他早料到这样的照片发出去也不会激起什么水花,唯粉的注意力都在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上,CP粉或许会从中指戴戒发散出一些联想,不过无口无凭,他们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最多只会当个乐子嗑一嗑。
饭后助理给他们送来了刚送达的舞台道具快递,是一箱糖化玻璃板。
糖化玻璃没有普通玻璃那么危险,是在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一类特技道具。
喻斐想将它融入他们的编舞中,如果使用得当,那既能与主题呼应,又能为表现效果增色,会让整个舞台看起来更加新颖和震撼。
玻璃到了,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将其他的道具和巧思加上投入正式排练了。
余下的时间非常充裕,足够他们仔细去抠每一个细节,细致地一遍遍调整编舞。
其他组也一样。
陈子渊和瞿逸新写的歌在嘴里过了千百遍,已经熟练到了张口即来的程度,贺与韬和骆泽源的说唱也已经练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八人合作曲录制完成的次日他们又跑了一趟向惟工作室,紧接着录好了他们各自的歌,只等演唱会首唱过后发行。
唱歌不比其他表演,练习太多可能影响状态,反而弄巧成拙。所以他们每天踩着嗓子即将疲惫的临界点收工,是相较之下轻松的一拨人。
另一拨准备舞蹈的两组则不得不反复练习,不过虽说他们的训练量更大,但实际上也就只有一支舞而已。对他们而言,从早到晚地练,用不着两天就能练出肌肉记忆,时间同样也是绰绰有余。
导演组观察了两天,可能是怕他们轻松过后消极怠工,掐着时间给他们带来了新任务。
演唱会的报批已经通过,时长总共两个小时,像上次的见面会一样,他们还要再各自准备几个节目,至少要保证表演能值观众的回票价。
不同的是这次不会再请主持人,开场、串场、谢幕也好,流程策划也罢,一切都交给他们本人来安排和拍板决定。
言外之意是,他们八个是这个场子里彻头彻尾的主人。
氛围由他们点燃,节奏由他们操纵,就算他们在演唱会一开始就念完结束语都没人管。
众人立刻亢奋不已——
那不是想怎么玩就能怎么玩?!
以前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向来是公司安排好流程,再由他们精准地呈现给台下的粉丝,像一场大型的商品展演活动。
主策划的权杖交至他们手中,演唱会就不再是精致有余、鲜活不足的演出和互动,而是真实的狂欢。
这下除了和搭档练习、和队友练习、独自练习,他们每天还要再抽出一点时间商量演唱会相关事宜,空余时间又被排得满满当当。
根据守恒定律,事业上风生水起,就注定不再有那么多精力经营爱情。
自那一天拉灯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之后,喻斐和展述每晚就只盖着被子纯睡觉,连吻都很少接,睡前要么聊些从小到大的趣事,要么展望未来想想近在眼前的异地恋。
按时下流行的说法,喻斐觉得自己属于纯爱挂的男生。
比起肌肤肉欲的渴望,他更喜欢经由交流沟通来了解对方。
即便没有踏足过对方儿时玩耍的公园,没有亲眼见过对方在操场的国旗下讲话,可那些回忆从他的言语间流淌而出,一点点编织成模糊的光阴,只是在脑海里想象一下,都好像离他更近了一点。
两具身躯间的物理距离依然存在,两个灵魂间的心理距离却得以在无形中缩短了。
这边的排练和筹备日渐走上正轨,那边向惟也发来了最终版歌曲音频,褚楚也在团队协作下拍摄剪辑完了整个MV。
如果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那定稿文件传过来就是告一段落的讯号。
但他们不是一方出钱一方出力的简单关系,褚楚那头是团队劳动,按友情价收取了象征性的费用,向惟那头甚至连钱也没出,就让他们白嫖到了高端的技术支持。
赚和赔如此分明,他们怎么也应该请一顿饭才说得过去。
于是他们在恰客轩约了一顿晚餐,按陈子渊的说法,肥水不流外人田。
脸皮厚点儿,说不定还能让展述爸爸请了这一顿呢?
向惟是知道恰客轩与展述的关系的,一进包厢门先打了一圈招呼,然后用“真不是人”的眼神瞧了展述好一会儿。
一身休闲装的褚楚和他一前一后进门,向惟顺手似的拉开两张空位的椅子,褚楚走近时正好能顺势落座。
一连串小动作稀松平常、流畅自然、毫不起眼,只有喻斐和展述看在了眼里。
喻斐是因为和褚楚有过那场短暂攀谈,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存疑。
展述是因为他跟向惟认识这么久都没坐过向惟帮忙拉的椅子,觉得他装。
没想到还有更装的,向惟落座便浅笑道:“这顿饭不该你们请,你们免费请我们去滇城度了个小长假,应该我们向你们道谢才对。”
整桌只有展述和喻斐知道他是在故作客套,而落在其他弟弟耳里可真是折煞了。
陈子渊头摇得像拨浪鼓,要不是还没上酒,看架势是会二话不说敬他三杯。
“不不不,我们既没承担你们的片酬又蹭了你们的才华和技术一用,怎么看都是我们赚得多,向哥可别说那话!”
不明真相的褚楚也跟着向惟道谢:“不管怎么样,能约在恰客轩就说明今晚是大手笔,我就先谢谢弟弟们了。”
充当八人之中外交官的陈子渊正欲开口,却被另一边的喻斐抢了先。
“没事儿褚哥。”他朝褚楚笑。
他的神色灵动狡黠,不知为何让褚楚微不可察地愣了一瞬。
“今晚全场消费展少爷买单,你和向哥就敞开了吃吧,狠狠宰他一顿。”
【??作者有话说】
褚楚愣是因为自己很久没有过这样鲜活的表情了…
踩着元宵的尾巴来了!
聪明的人已经嗅到了完结的味道…接下来几章应该都偏剧情和群像了!
第77章 很勇敢2.0
当初在别墅院子里第一次见面时,喻斐在向惟和展述面前还拘束到需要向惟来破冰,现在却已经能自然地说出这样看似打趣实则亲昵的玩笑,可想而知他和展述这段时间的关系有多么突飞猛进的变化。
向惟反应间,听见陈子渊浮夸地“哎呀”了一声。他偏头看去,见陈子渊冲褚楚抛了个媚眼。
“是啊褚哥,展少爷可是真少爷,可劲儿造,一顿饭的小钱,展少家里的半张沙发都不止这个价,不用替他省钱!”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几个弟弟和Coastline熟悉了不少,但还是不敢开展述的玩笑。他们表面上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热闹,心里早就开始飘“打起来打起来”的弹幕。
展述不负众望,眼神凉凉地瞥向陈子渊,慢条斯理地拿起面前的一本菜单搁在餐桌转盘上,修长的手抵在边沿轻巧一动,转盘悠悠旋转起来。
众人视线追随,看着菜单在褚楚面前稳稳停住。
“大家想吃什么都尽管点,不用管价格。我再点两瓶合适的酒,今晚大家负责尽兴,我负责买单。”
说着,他又往陈子渊那边扫了一眼。
“某些人就算了,可能无福消受吧。”
桌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陈子渊的贼笑瞬间垮掉:“什么意思呢?”
展述不搭理他,转头跟喻斐说悄悄话。
陈子渊气笑了,点菜的几分钟里嘴巴片刻不消停,一口一个“展少爷”,在座各位都能感受到他的阴阳怪气。
展述本不想跟他闹,无奈少爷内心深处还是心高气傲的,没忍住木着脸怼了回去:“再撩一句闲,这顿你就跟我AA。”
陈子渊露出倍感荒唐的笑容,迅速摆头两边张望:“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其他人的目光也全都聚焦在他们身上,看戏的状态分为两拨,一类像瞿逸那样乐呵,一类像骆泽源那样,顶着一张无悲无喜的脸随意摆弄着手机,看上去对什么都是淡淡的,手机壳上的维尼随他的动作转着圈。
如果有人在这时跳出来看一看,一定会觉得这场景分外熟悉。
从初识到临近分别的今天,他们聚在一块的状态似乎一直如此。
能玩笑也能走心,又时刻留有一线分寸和距离,好让彼此都觉得舒服。
包厢内的气氛炒得火热,贺与韬听了一会儿,冷不丁插嘴一句:“怎么跟展少爷说话呢?”
陈子渊气得边撸袖子边站起来,旁边的符嘉眼疾手快地把他拽下去,笑眯眯地和稀泥:“好了好了不吵了,上菜了,坐下吃饭。”
陈子渊不想忤逆队长,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还不忘远远瞪展述几眼。
饭菜逐个呈上桌,幼稚的口水战才总算落下帷幕。
向惟和褚楚全程没有参与,分了几分注意力听他们聊天,只觉得有趣,也不想打断他们。
褚楚毕竟和他们认识的时间有限,听着听着就开始神游,几次想开口和向惟说几句话,却在看见向惟拿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了条消息后撇开了视线,没了说话的欲望。
等其他人蓦地意识到他们冷落了客人,转头跟他俩找话题,他们的心思才重新回到席间。
展述点的酒和饭菜一起送进了包厢,一瓶红酒一瓶白葡萄酒,适合不同口味的喜好,也刚好能满足他们十个人小酌的需求。
还没动筷,一行人先举杯谢了向惟和褚楚一轮,陈子渊还想多说几句,被向惟按了回去。
“好了,有些事咱们就点到即止,别把朋友聚餐变成推杯换盏的应酬,听到没有?”
向惟温和的语气里蕴含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意味,虽然他一如往常地淡笑着,大家也都能听出他是真心不喜欢这样的客套和恭维。
“是的,”褚楚也笑了笑,“今晚主要是庆祝合作圆满成功,别成了致谢宴了。早说了没什么好谢的,有一分热发一分光而已。”
他弯起的嘴角中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勉强,被喻斐默默看在了眼里。
客人都直截了当地发话了,众人便将端在手中的酒杯放了回去,说笑间三言两语转移了话题。
他们回顾节目录制以来相较于以往堪称休假的行程,又展望几天后的演唱会。话题再往下延展,陈子渊掰着手指头算起了还有几个日夜就要迎来正式告别的那天。
他将前几天大家在滇城有意掩盖的郁闷摆上了明面,用不着调的玩笑冲淡萦绕在朋友们心头那或多或少的忧思,好像这样就不用再害怕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