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曲新衿居然觉得她上班日熬夜打游戏?曲新衿该不会以为她昨晚通宵也是打游戏吧?
虽然说她放假确实有时候会熬夜打游戏,但是上班日她很少会这样,大多时候作息还是规律和健康的,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乱了而已。
她今晚十点半就熄灯躺床上了,只是失眠没睡着而已。
但她总不能这么回答,不然曲新衿问她为什么失眠,她该怎么回答?
于是她敷衍过去,“嗯嗯,你快去洗澡吧,挺晚了。”
“老熬夜你身体能吃得消吗?”曲新衿说完这句才往浴室方向挪动脚步。
苒悉没有回答。
她站在原地,看着曲新衿进去浴室里面,直到听见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才去到床上坐下。
曲新衿洗得很快,出来后带着身上残留的水汽来到床边,周围的空气好似都温暖了一些。
苒悉侧过眸看她,她也看了苒悉一眼,唇瓣动了动,“睡了?”
“嗯嗯。”苒悉应道,见曲新衿上床准备躺下了,于是说:“我关灯了?”
曲新衿:“关吧。”
两人仅仅只是衣服布料挨到了一点,但苒悉鼻尖能感受到她身上浴后的清香,毕竟才刚洗完澡就躺下,苒悉手指不小心挨碰到她的手腕的时候,感觉对方的肌肤更烫一点。
她翻个身,背对着曲新衿,用手枕着脑袋,眸光盯着窗帘颤了颤。
片刻后,她闭上眼睛。
因为曲新衿睡在她旁边,她不想吵到对方休息,所以翻身都是小心翼翼。
曲新衿大概是感受到她睡不着的情绪,自身后抱住她,用掌心安抚了她一下。
苒悉在她怀里一动不动,阖着双眸安静下来不再总是翻身。
她想自己今晚的决定或许是错误的,不应该让曲新衿来自己家里,曲新衿工作那么累,而她的失眠会影响到曲新衿休息。
安静躺了一会儿,她感受到曲新衿清浅的呼吸,均匀而平缓。
而她还没能成功入睡,于是只好开始在内心默默的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不知道数到第几只羊的时候,她的思绪不知不觉就飘到了其他地方去。
曲新衿在睡觉的时候这样从后面抱着她,会让她有种很安然的感觉,可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感觉到此刻正拥有的温馨,越是会想到,有一天,这份温馨会流逝,会想到,未来的某一天,曲新衿又会用这样温暖的双臂去环抱住谁谁谁。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敏感,要这样控制不住的多愁善感,明明以前她不会这样。
在没有遇到曲新衿之前,她一个人的生活过得挺顺风顺水,有点儿佛系的状态,她物欲不高,物质和精神上可以说都是充足的,所以对于恋爱一事一直都是随缘。
而在遇到曲新衿的刚开始,她其实也觉得蛮快乐的,曲新衿带给她很多的新鲜感,都是以前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那时候她从来不会去想自己能不能配得上曲新衿这个问题,甚至这种问题对于她来说根本是不存在的。
她无法具体到哪一天对曲新衿动心的,但她现在看到曲新衿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的时候,确实有了一种因为喜欢而产生的配不上对方的自卑感。
这种一点点的自卑感,明明在一开始想要准备那两次表白的时候都没有,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有了。
所以根本不是她想不想或者还愿不愿意去准备第三次表白的问题,而是根本不敢了。
她开始变得畏手畏脚了。
这点又让她睡不着。
夜色悄然流逝,一切都安静无比。
只有她的思绪是乱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调节这种心理,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她轻轻从床上起来,跑到客厅打开窗户透气。
夜风扑到她的脸上和手臂上,有点发凉,再过不久秋天又要来了,她额前的刘海被吹起,看着外面黑乎乎的枝叶,以及没有一丁点星光的天空。
客厅没有开灯,她静静的立在窗户前。
后背突然贴上一片温热,苒悉一怔,侧过眸,脸颊肌肤触碰到曲新衿柔顺的长发。
曲新衿伸手环住她,声音轻柔:“怎么了?失眠?”
“不是,口渴了起来喝口水再倒回去睡。”苒悉掌心搭在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背上,指腹轻轻摩挲着,“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曲新衿应道:“没有,我也口渴起来喝水。”
苒悉压下唇角那点忍不住的笑意,下巴紧绷着,将视线重新回到了窗户外面。
曲新衿盯着她的睫毛,应该是看出了她有心事,但她似乎不愿意说,所以曲新衿便没有问下去。
窗户边的身影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两道影子肩膀挨着肩膀,曲新衿也在看着外面的夜色。
虽然两人都说是口渴起来喝水,但是谁都没有去喝水,
良久,苒悉转过眸去看她的侧脸,“不去睡吗?”
“跟你欣赏一下夜色。”曲新衿语气不紧不慢,视线仍旧目视着前方。
直到感受到苒悉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没有挪开,她才偏过眸与苒悉对视上。
苒悉睫毛颤动了几下,别开了眼。
微凉的风吹在身上,曲新衿挨过来的身体是温热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秋天时候的烤红薯捂在手心中。
可是当她心绪被抚平成无波无澜的湖水的时候,脑海中又会突然冒出某种念头,未来呢?未来曲新衿会在这样一个深夜起来不睡觉陪别人看夜色吗?
犹如往平静的湖面投进一颗石子,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打乱了她原本被安抚好的情绪,从而再一次跌落到谷底。
她实在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苒悉你是不是有病啊!没事去想这些!
这一晚她睡了两三个小时,比起一晚没睡的情况还是要好很多,加上她午休的时候补了点觉,下午精神状态还是能回来。
只是她感觉,自己真的有必要调节一下心态了,最近的心态真的很不好,特别的浮躁,一点小事都能引起她情绪很大的波动。
比如此刻电脑上客户那边跟她要回她一开始的原始策划方案时,她险些被气死,那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口气差点要上不来。
可她不知道怎么调节。
下班回到家去网上找个免费心理咨询,对方的建议是:顺其自然,别想太多,苒悉给出的评价是:我要是能控制自己不想太多还用得着来咨询吗?
免费的太敷衍,于是她去找个九块九的,对方的建议是:再去表白一次。
苒悉:……站着说还不腰疼。
没点用。
她还是靠自己调节吧。
和好友微信上聊天的时候,汪甜茜建议她下班后出来夜跑一圈,可她下班后身心疲惫,根本不想动啊。
池季彤给她推荐有声书和助眠纯音乐,可她睡不着的时候听见任何声音都会只觉得更加烦躁,没有用。
她发现,一旦自己都意识到自己失眠这件事情后,根本是很难调节回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放假,进入地铁站的时候,那是她继被客户气到后,第二次产生胸闷气短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地铁人多,空气太闷,她站在角落,突然呼吸有点不是太顺畅,她其中一只手握成拳头抵在胸膛前,深呼吸一口气,才缓过来。
她想她不能再这么下去。
回到家的时候,她才想起今晚是和曲新衿日常约定好见面的日子。
她抱着手机,犹豫了下,在编辑框打字:【我们这周可以不见面吗?】
以往她们只有推迟过,几乎没有这种干脆不见的做法。
苒悉不是不想见到曲新衿,只是觉得自己需要调节一下,而曲新衿是最能引起她喜怒哀乐的人。
曲新衿察觉到她的异样,回复过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苒悉打字:【嗯嗯,有点。】
曲新衿:【哪儿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
苒悉在脑海里极力搜刮借口,【也没什么多大的事情,偏头痛,我去找我妈要点中药喝就好了。】
曲新衿:【嗯,真不用我过来?又不一定得做那种事情,我过来陪你?】
苒悉:【我想一个人待着。】
曲新衿:【好。】
结束完和曲新衿的消息对话,苒悉坐在飘窗上看风景。
她想着自己今晚得去嗨一嗨放松一下,找了杜湘雯,杜湘雯要加班,汪甜茜没空,易媔不在锦淮。
刚好这会儿池季彤问她晚上来不来打游戏,于是她便问池季彤晚上出不出来玩,池季彤没什么事,答应很干脆,还问她吃没吃晚饭,请她来学校食堂吃。
苒悉不饿,所以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没吃晚餐,她打字回复池季彤:【你请我啊?】
池季彤:【你都请我去KTV,我不得请你吃顿饭才能过意得去吗?】
苒悉:【OK。】
她换衣服出门,前往锦大。
池季彤在门口等她,“我带你去吃食堂新出的海鲜拌饭。”
侧过眸看苒悉的时候,发现苒悉的眼底有淡淡的乌青,于是说道:“你失眠这么严重?黑眼圈都有了。”
“有么?”苒悉指腹下意识碰了下眼底。
池季彤视线回到前方,点点头,“有。”
这个点食堂的人没有很多,苒悉跟着她到其中一个窗口,池季彤应该是跟里面那个打饭的同学认识,于是跟对方眼神打了个招呼。
海鲜拌饭苒悉以为是那种直接拌好的,但这个食堂的比较特别,是炒好的饭一锅,炒好的海鲜一锅。饭上面有那种碎碎的看起来像是海苔的东西,旁边另外放着的小碗里面是肉松。
轮到苒悉的时候,她看着那位同学用那个大勺子一舀一倒,一舀一倒,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但分量填满了整个碗,说实话苒悉是有点惊呆的,那个碗挺大的,十块钱这么多的吗?明明看池季彤的没那么多的。
苏梦徕戴着口罩,给她要去舀肉松的时候动作顿了下,大概是觉得给她的饭和海鲜舀得多得有点过分了,所以想弄回去一些,但是抬起视线的时候,见苒悉看着自己,于是她默默的收回想要倒回去一点的动作,继续给她舀上一勺肉松。
刚想就这样递给苒悉,苒悉突然说:“要不再多给我点肉松?”
现在已经过了饭店的高峰期,窗口只有几个,很多阿姨都在后厨,守着的都是勤工俭学的学生。
苏梦徕见食堂阿姨反正没在,于是将碗里剩下的肉松全都倒给了她。
苒悉微微张着嘴,让多给一点,没让全倒给她啊!
苏梦徕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从另外一处端出了一盘新的,“不够吗?这里还有。”
“……”这位同学可真是实在呢!
苒悉朝她笑笑,“够了,谢谢。”
池季彤已经找好位置坐下等她,等到苒悉在对面坐下时,池季彤看着她碗里堆成小山的肉松被震惊住了,缓缓掀起视线看向苒悉。
苒悉笑得发丝一抖一抖,“你那位同学,真的太可爱了,应该是你同学吧?”
“同个专业的。”池季彤回答道,视线又落向她碗里,“我是她同学,她都没给我打这么多,怎么给你打这么多?”
她把碗推到苒悉碗旁边对比,“你这个量快是我的两倍了。”
“她可能手抖吧,不小心给我打多了。”苒悉抿着嘴笑,“我见她是想给我弄回去一点,但是可能看我在窗口看着,所以没好意思。”
她问池季彤:“分给你一点要不要?这么多我得撑死。”
池季彤:“那肉松分我一点。”
苒悉:“饭和海鲜也都分给你一点。”
所谓的一点,是苒悉将自己碗里快三分之一的分量都给了池季彤,本来还想给,池季彤把碗移开,“够了够了,再多我吃不完了。”
苒悉:“你请我吃的,你多吃点嘛。长高呢。”
池季彤:“只会长胖了,长不高的。”
她们吃到一半的时候,见苏梦徕从窗户摘掉帽子出来,端着一盘饭,到一处角落单独坐着吃。
苒悉问池季彤,“要喊你同学一起过来吃吗?”
池季彤边吃边说:“我从认识她起就一直独来独往,她可能喜欢一个人待着?”
“这样啊,那还是不喊了,打扰了她的宁静。”苒悉说完,视线漫不经心的一扫,突然凝滞。
——她看到了曲新衿。
曲新衿今晚本来要去找她的,但她说偏头痛想一个人待着,所以她来锦大找曲闻睿。
曲闻睿和几位教授偶尔会很接地气,来学生食堂吃饭,此刻曲新衿正在帮父亲跟几位教授拍个一起吃饭的合照。
曲新衿大概是在拍完后将手机还给父亲的时候,看到了苒悉,第一眼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第二眼她眯了眯眼眸,企图看清楚一些。
在确认真的是苒悉后,她纳闷了一瞬,不是说偏头痛吗?不是说想一个人待着吗?她视线落在坐在苒悉对面的那个女孩子身上,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苒悉吃饭的时候头越埋越低,心里祈求着曲新衿没看到她。
她余光从眼尾漏出一点,上一秒在想曲新衿怎么在这里,下一秒看到那边坐着的几位教授, 突然反应过来曲新衿父亲是大学教授。
——这个曲新衿之前有跟她讲过的, 她一时忘记了。
她当时还有好奇的心态, 想知道那边那几位哪位是曲新衿的父亲, 在曲新衿视线往她这个大致方向抬了抬的时候,她心头一紧连忙垂下睫毛,一只手撑着额头, 用手肘挡住自己侧脸一点。
悄无声息的挪了点位置,使得自己尽量被池季彤挡住一点。
她不知道曲新衿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但她吃饭加快了速度, 想着赶紧离开。
但她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要用余光看过去,大概是想确认曲新衿到底有没有看到她, 看到好几次曲新衿有往她这个方向扫, 那种漫不经心的,并没有停留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不久后,她看到曲新衿那边先吃完,端着空盘子往餐盘回收处走。
池季彤准备起身,“我吃完了。”
苒悉坐着没动,朝她摆了摆手, “坐一会儿消食?”
她不想跟曲新衿正面碰上。
池季彤重新坐下,拿起手机看,苒悉也在看手机, 但注意力不集中,她余光悄然的注意着某个方向的动静, 视线范围内有几个人经过,使得她完全看不见曲新衿的身影。
可就在那几个人过去后,她看到曲新衿目光朝她这个方向看了眼,正好和她余光对上。
苒悉连忙收回视线,她感觉曲新衿应该是看到她了,不由得用手指捏了捏手机壳。
心想着到时候要怎么跟曲新衿解释,池季彤放下手机跟她说:“咱们该走了吧?”
“嗯。”苒悉见曲新衿已经走出了食堂门口,于是起身端起碗,将碗放到自助收餐区。
走到食堂门口,夜风吹过,扬起额前的一点刘海,又垂下。
和池季彤走了没几步,苒悉再一次顿住。
食堂门口对面的路灯下,曲新衿站在那儿,垂着眸看手机。
昏黄的光线洒在对方身上,好似镀了一层浅淡的光晕,影子落在脚边,看起来就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之前苒悉明明看到曲新衿是跟着好几位教授一起出了食堂门口,但现在就只有曲新衿一个人站在那里,另外几位教授先离开了?曲新衿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走?
苒悉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得蜷了下。
在看到她出来的时候,曲新衿睫毛动了动,仍旧是保持着看手机的样子,视线好像抬起了一点又好像没抬起。
苒悉左脚和右脚原地打结了几秒,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正当她想要往曲新衿方向迈一步的时候,腿还没抬起,她先顿了下,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万一曲新衿根本没有看到她,只是凑巧站在这里呢?那她岂不就是自投罗网了?
所以她想着还是快点走,扯着池季彤胳膊立马离开了食堂门口这一块的区域。
在她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曲新衿这才抬起视线,往某个方向看了眼。
她打开和苒悉的聊天框,退出,又打开,在编辑框打字,打好字后她又删掉,这样重复了几次后,曲新衿将手机收起,算了,终究什么都没发过去。
而苒悉一边往校门口走一边注意着手机,她想曲新衿如果看到了她,应该会发消息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吧?但并没有收到曲新衿的消息。
她又想,按照曲新衿的性子,就算看到了或许也不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
北门这边的学生多,外面一排共享单车。
池季彤坐在一辆共享单车上,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踩在单车的杆子上,正在给朋友发消息,因为她有一个朋友要跟着一起出来玩,但是还在教学楼那边,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苒悉站在一棵小树底下,有点浅淡的阴影落在她的脸上,她脑海里正在想着曲新衿站在食堂门口对面路灯下的一幕,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汪甜茜打了个语音电话给她,问她是不是在KTV。
“你不是今晚和人约了去体验手工捏泥人吗?”苒悉边接着电话,边漫不经心的用鞋底踩磨着路面的小石子。
汪甜茜:“她放我鸽子!好气!”
苒悉:“那你要来吗?”
汪甜茜:“来啊,你们现在在哪里?还是我直接去天皇那边和你们汇合?”
苒悉:“你直接过去那边吧,我们也差不多出发过去了。”
汪甜茜:“好。”
挂断电话后,苒悉抬起视线,看到苏梦徕背着背包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似乎是看到池季彤,所以走过去和池季彤说话。
苏梦徕问池季彤:“你还教我打游戏吗?”
池季彤:“你不是已经掌握了吗?”
苏梦徕:“上次把那个小孩给气哭了,我觉得我技术还得再提高一点。”
池季彤有点儿无奈,“你练了够久了,可能真的没有这个天赋?”
苏梦徕:“或许吧。”
“你们在聊什么?”苒悉走过去。
池季彤突然把苒悉推荐给她,“我尽力了,真带不动你,要不你试试让这位大佬教你?”
苏梦徕看了苒悉一眼。
苒悉眼皮缓慢眨了下,“什么东西?”
“她有个家教兼职,得陪那个小孩打游戏,但她不会。”池季彤说道。
苒悉有点疑惑,“家教?陪打游戏?”
苏梦徕解释说道,是因为教的那个女孩子,正在读初一,有很重的网瘾,每天沉迷于网络游戏不学习,成绩在班上是倒数,她父母着急,给她找家教补习,但那个女孩子反感补习。
第一次苏梦徕过去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甚至把门都给锁死不让她进来,后面还是小女孩母亲赶回来给苏梦徕开门进去。
后面她父母想着说,怕一下子逼得太紧更加叛逆,所以一开始为了让女儿能接受苏梦徕,便跟苏梦徕商量一下教学方法,看看能不能陪对方打游戏,等小女孩接纳她的存在后,再教对方学习,陪着打游戏的时薪一样按照补习的算的。
苏梦徕不知道这样子对那个小女孩有没有用,她只想着钱,对方父母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可是她从来不碰任何游戏,根本不会,因为这点当时犹豫了下,但是这家的时薪比其他都要高,苏梦徕最后还是答应了。
她在知道那位小女孩玩的是什么游戏后,便去问身边认识的经常打游戏的人,努力学了一个星期,基本的操作是掌握了,但是被那个小女孩嫌弃太菜,不想再跟她玩了。
池季彤经常在网上跟苒悉打游戏,所以知道苒悉在这方面是厉害的。
之前无意中聊起的时候,她得知了苒悉大学的时候打过校园联赛,就是好几所大学的人汇聚在一起,她们团队拿了第一,一千块的奖金,团队里的几个人一起分,还一起去大吃特吃了一顿。
还有个金奖的牌子来着,苒悉早给弄丢了,毕竟她大学的时候完全就是出于爱好,看到有这样的比赛,闲着没事就去和几个人参加了而已,出来工作后她其实算玩得少的了,只是会在无聊没事做的时候才会拿出游戏玩。
但池季彤跟苏梦徕说得很夸张,以至于苏梦徕对她露出崇拜的眼神。
苒悉嘴角牵出一抹有点尴尬的笑,“也不是,我就是随便玩玩的。”
她转眸看向池季彤,“你跟她扯得有点过了。”
池季彤眉梢动了动,“扯了吗?我说的是实话呀。”
刚好这个时候,池季彤那位朋友出来了,苏梦徕和她们聊完,背着背包准备出发去兼职,而她们则前往天皇娱乐。
路上苒悉无意跟池季彤聊起,“她兼职蛮多的。”
“家境不好吧大概。”池季彤回答道。
她们在天皇娱乐前面那块大坪和汪甜茜汇合,之后一同进去了KTV里面。
点了一首歌,汪甜茜拉着她一起去唱,她今晚是来放松的,所以想着玩嗨一点,但是唱着唱着的时候,脑海里无端浮现出曲新衿站在路灯下的一幕。
可能年轻人偏爱情歌多一点吧,又或者是,情歌比较容易流行,今晚点了好几首的歌都跟爱情有关,汪甜茜她们几个唱得挺舒畅的,可对于苒悉一个心中藏有事情的人来说,只会越唱越悲伤。
“年轻人不要总是沉迷于情情爱爱。”苒悉手指在大屏幕上滑动,挑选了首《义勇军进行曲》。
她把池季彤拉上来,“来,祖国的花朵,你唱这首歌一定很适配。”
池季彤:“……”
“服了,怎么会有人来KTV唱《义勇军进行曲》的啊。”汪甜茜说着,站到上面,“来啊来啊,都一起唱啊!”
她们越唱越有激情,扯着嗓门,“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那阵势,可谓是浩浩汤汤,直接惊动了隔壁。
苒悉跟着她们大声唱,嗓子都要废了,干咳了几声后去端饮料喝。
有人来敲门,池季彤去开门,是隔壁包厢的几位男生,“我听你们在唱《义勇军进行曲》?还挺有意思的啊。”
几分钟后,池季彤回来,苒悉问,“那人干嘛呢?”
池季彤耸耸肩,“他说想和我们认识一下,邀请我们去他们的包厢唱歌,我说不方便。”
汪甜茜用牙签插起一块水果放入嘴里,转眸时和苒悉对视了一眼,两人一下子都莫名笑喷了。
后面苒悉就没怎么唱了,汪甜茜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拿着话筒,时不时跟着屏幕唱一两句调子平缓温和的歌曲。
差不多到十点半的时候,她们离开了KTV,各自回去。
苒悉回到家洗完澡就躺下休息了,可躺下她又老是拿手机看。
在一次又打开手机屏幕看消息的时候,她怔了下,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无意识在期待着某人的消息。
明明说今晚不见面的是她,可她却又要去期待,喜欢一个人是不是真的会变得很纠结很痛苦?苒悉用手枕着脑袋,如是想着。
躺了一会儿没睡着,把她心底躺出烦躁来了,她一把掀开被子,不睡了!
反正明天放假能补觉,她换衣服准备出门玩。
经常去的拉吧有她认识的人,她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不想去男女混合的酒吧,于是出门前她在手机上搜索锦淮有没有别的拉吧,搜索不到,只有那一家。
她一边心想锦淮什么时候能多几家这样的拉吧,一边又心想与其去男女混合的酒吧,还不如去那家吧。
于是换鞋出门。
此时已经是十二点多,拉吧里面空气仿若五光十色,充斥着酒精的味道,犹如美丽的沦陷。
曲新衿坐在吧台旁边,纤长的手指扣在酒杯上,指甲盖在玻璃杯和里面微微摇曳的酒水共同衬托下,呈现迷离的光泽。
她抿了口酒,沉吟的目光似在想事情。
苒悉那一点对她并不明显的冷淡,她其实能感受到,又或者说并不是冷淡,只是明显感受到苒悉有心事。不然苒悉不会无缘无故失眠,而且还不仅仅只是失眠一次。
那天晚上还是她陪着对方一起,苒悉甚至都不能安下心来,甚至要在大半夜起来站在窗户边透气。
偶尔想一个人待着,这没什么问题,很正常。
如若苒悉今晚只是单纯的想独处,从而编造出偏头痛这样的理由来搪塞她,她也能理解。
只是看苒悉今晚和人出来吃饭,想来也并非是想要独处的时间罢。
只是不想见她而已么?毕竟她从来也没有说过不愿意陪苒悉一起吃饭,但苒悉还是选择了跟别人一起吃饭。
就算假如是苒悉提前和别人约好了今晚吃饭,但是苒悉明明可以直接跟她说跟别人约了,而不是找借口跟她说什么偏头痛,害她真以为苒悉的身体不舒服,傍晚去找曲闻睿的时候,甚至跟父亲要了一位老中医的联系方式。
又或者可以选择推迟到明天见面,而不是直接取消这周的见面。
况且,她和苒悉每周五傍晚下班后见面本就是一直保持的规律事情,并非临时的事情。
这事情越在她脑海里分析越让她感到心情复杂,
她点开手机,查看曲闻睿发给她的那位老中医的名片,她想了想,也没什么必要发给苒悉了。
熄灭手机屏幕,她端着杯子半转身的功夫,一时间竟又瞧见那个撒谎说偏头痛的人。
苒悉进来酒吧的时候,在吧台那边看到苏梦徕时还有点不确定,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可走进一看,当苏梦徕帽檐抬起,露出那双眼睛看向她的时候,她微微张着嘴,“你……”
苏梦徕连忙将视线垂下,擦着手里的杯子。
“你在这里兼职?”苒悉双手趴在吧台上。
苏梦徕下巴紧绷着,“…嗯。”
片刻后,她看见苒悉跟调酒师要了一杯酒,她这才同苒悉解释:“我来拉吧兼职只是因为这里不会有男生的骚扰,更加安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