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借口也太烂了,白莱都懒得戳穿他:“你就老老实实在酒店呆着吧,其他的别想了。”
庄景雩颇为不满,腻腻歪歪地胡说一通,一会儿说想出去吃宵夜,一会儿说酒店空荡荡很吓人,一会儿又说晚上睡不着,白莱全给他挡了回去,总之就是一句话,今天晚上乖乖在酒店躺着。
“明天就能见了。”
庄景雩继续矫情:“可我现在就想见你。”
“差不多得了,再装就恶心了啊。”
“好嘞,”委屈的表情立刻一收,庄景雩一秒恢复正常,“你要是饿了就叫客房服务,别给侯俊省钱。”
白莱盘腿坐在沙发上:“知道了,侯导刚刚是不是上你车了?”
许静在他这儿,白莱就猜侯俊大概率会和庄景雩同乘一辆车,果然见屏幕里的脑袋点了点:“跟我算了半天账,要把那几万块抠出来,铁公鸡毛都比他多。”
想起侯导英年早秃的样子,白莱忍住了笑意:“那你给了吗?”
“当然不给,”庄景雩理直气壮,“我现在马上就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不能乱花钱。”
白莱笑得倒在沙发上。
明明分开没一会儿,结果一个视频电话硬是打到深夜,热恋中的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白莱舍不得挂电话,却又想快点两眼一闭一睁,就到了明天,又能和庄景雩见面。
最后的解决方法是该睡觉睡觉,手机在枕头边上放着,直到白莱的说话声渐渐消失,呼吸声渐渐平缓。
【作者有话说】
庄景雩:什么?我老婆还想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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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随着早餐服务一起上门的是熟悉的信封。
白莱拿起颇有仪式感的信封,封口处特地用红色的火漆印上代表着悸动气息的心跳符号,配着米色的信封还挺好看的,剥开火漆,信封里是一张薄薄的任务卡。
“应该是最后一张任务卡了吧,”白莱对镜头说着抽出任务卡,“让我们来看看最后一天,节目组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在下船后还要大费周章把九位嘉宾分开,节目组当然自有安排。
九位嘉宾将自行决定是搭乘悸动巴士,或在不同的悸动候车站等候,选择搭乘巴士意味着成为选择方,在候车站等候则成为被选择方,在巴士经过每个站点时,车上的嘉宾需要决定是否下车,选择下车等于匹配成功,全程不下车则直抵终点站机场,独自踏上回程。任务卡最下方还有一行非常显眼的红色小字,写着“请不要与任何人商量,独立做出选择”。
白莱仔细读了两遍才算理解规则,忍不住问跟拍摄像:“居然不让商量,那如果我们九个都选乘巴士,或者都选去候车站怎么办?”
跟拍摄像不能说话,只把机器左右摇了摇,表示不知道,白莱想了想又问:“要是想互选的人都在同一方又怎么办,岂不是很尴尬。”
镜头又左右摇了摇,一问三不知。
白莱叹了口气,这不但是最重要的选择,还是一场默契游戏。
悸动巴士会在十点半发车,沿路经过酒店接上选择搭乘巴士的嘉宾,然后开往各个候车站,看着不断接近10:30的数字,白莱陷入了沉思。
选择方和被选择方,庄景雩会怎么选,他又该怎么选,如果选错了怎么办?
原本很简单的问题,竟然叫他摇摆不定起来。
贴着“Heartbeat悸动气息”节目logo,装饰得花里胡哨的小巴士停在星级酒店大门外,訾一梦顶着一头拉风的粉毛,拖着行李箱骨碌碌过来,一上车就笑了:“我就猜到你会上车。”
阮棉棉怀里抱着快赶上他大的毛绒猫猫,圆眼弯弯:“这次我是第一名。”
他抱着玩偶坐在不算宽敞的位置上,訾一梦偏要跟他挤,坐下后体贴地把玩偶的腿搬到自己腿上,让大猫仰肚皮躺着,然后搂着阮棉棉的胳膊嘿嘿笑。
小巴士启动又停下的,等第三、第四个人上来,车上吵得堪比菜市场。
尔诚不但来了,还带了一大包零食,据说是昨天晚上连夜去买的本地手信,只是大半都没等到带回去送礼,就连袋子带盒子被拆开了,一看就知道是深夜犯嘴馋,每样都想尝两口。
冉羽知抢走一包蜜汁肉脯吃得喷香:“正好我没来得及吃早饭。”
尔诚一听又拆了两包:“要不我们在车上吃了吧,到机场还能再买,反正有节目组买单。”
另外两个抱着肉脯啃得正欢,嘴巴没空回答,只能迅速点头表示赞同。
在最前面的摄像一时无语,这四个人是不是忘了他们还在录节目?
车门再次打开,喻柏一只脚刚踏上来,就嗅到各种肉脯干香味,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车上有谁,另一只脚还没踏上车他就忍不住笑起来:“请问你们是来野餐的吗?”
冉羽知举起油汪汪的右手:“快来,不然尔诚要吃光了。”
喻柏走过去在他旁边落座,馋虫被零食香气勾醒,他用湿巾擦过手后果断加入,说来好笑,他不是爱吃零食的人,就连读书那会儿都很少吃,来录节目之后耳濡目染,现在一坐下来就不自觉开始找东西吃了。
“你们说还会有人上车吗?”冉羽知嚼嚼嚼。
“至少还有一个吧,我猜莱莱。”訾一梦说。
尔诚来劲了:“那我们打赌哇,我猜庄哥。”
喻柏摇头拒绝参赌:“不厚道。”
冉羽知了然地睨他:“我要赌个不一样的,我赌司哥不会上车。”
喻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收缴了他手里的半包蜜汁肉脯。
阮棉棉在其他四个人面上扫了一圈,福至心灵,忽然直直看着喻柏:“喻哥是不是中途会下车呀?”
喻柏没说会也没说不会,节目组发布任务卡之后没给他们互相联系的机会,但是他知道司观澜大概率不会上车,而是会选择在某个站点等待。
还在酒店里时他的跟拍导演就半开玩笑地问他,选上车到底是想一路直达机场,还是想中途下车,那时候他也没有回答,不是不想答,而是真没拿定主意。
选择不下车直抵机场,等同于表明态度,和司观澜再无可能;但是如果选另一条路,他要怎么面对司观澜和他们之后的关系……雷厉风行的喻大律师,在面对自己的感情时迟迟不敢跨过雷池半步。
冉羽知察觉他异常的沉默,用没沾油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脑袋一歪靠在他肩上,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想太多,跟随自己的心意就好。”
喻柏“嗯”地应了一声,心思飘到了窗外。
看到白莱上车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觉得惊讶,连打招呼都省了,訾一梦让他往前面坐,一会儿方便下车。
白莱好笑道:“不是吧,我现在已经没有朋友了吗?”
訾一梦挤眉弄眼:“有男朋友就够了,要什么朋友。”
阮棉棉把脸藏在毛绒猫猫后面偷笑,尔诚更是乐得扁桃体都出来了,白莱无奈摇头,故意对镜头说:“看到了吧,之前那些友好的画面其实都是演的,现在展现出来的才是我们几个真实的关系。”
冉羽知从边上凑了一嘴:“对,其实我们一点都不熟。”
独占最后排正中间的尔诚还在傻乐:“录完节目再也不联系……嗷!哥!你怎么又打我!”
“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有理由吗,”訾一梦作势要再给他一下,“臭小子胡说八道,小心我们录完节目真不跟你联系。”
大狗狗赶紧扑上去耍赖,白莱笑得倒在前面的双人座上,还不忘在镜头前继续造谣:“我们平时在没有镜头的地方整天打架,就像这样——”
在吵吵闹闹之中节目组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几个人瞬间停下打闹,默契地翻出手机。
“所有选择方完成上车,接下来巴士将开往各候车站点,请嘉宾们耐心等待巴士到站,及时下车,不要错过站点哦~”冉羽知模仿着导演组的语气,把欠揍的波浪号演绎出来,“哦吼,那就是说有三个站点。”
“我们怎么知道谁在哪个站点?”白莱问道,“难道他们真的在车外等吗,那多尴尬……”
喻柏和他的想法一样,想象了一下司观澜在车窗外面探头探脑的画面,简直不要太违和。
摄像和导演可不会回答他们,车缓缓开动,经过几个路口又转了两次弯,转进一条沿海道路,从右边车窗看出去,海景一览无余。
这一条路是海景公路,平时大多只有游客和骑行爱好者会来,很少有车路过,花里胡哨的小巴士在路上特别显眼,连散步中的狗都侧目。因为是以游览为目的而建造的公路,边上的人行道不但很宽,每过一段就延伸出一块观景平台,建得跟小公园似的,中间还栽了绿化种了树,绿意掩映,海风一吹还挺好看,不过白莱没什么心情看海景,知道庄景雩选择去候车站之后他松了口气,随即又有点紧张。
还有一点点期待。
车上的其他人倒是心情很不错,除了白莱和喻柏,剩下的都抱着吃第一手瓜的心态,扒着车窗想看外面有没有眼熟的人在痴等,小巴士没让他们等太久,在接近一块观景平台时靠边停了车。
白莱和喻柏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手机再次响起,所有人同时收到一个名字,车上顿时安静下来,半晌,喻柏扶着车座椅背站起身。
訾一梦两眼放光,双手握拳:“冲啊柏柏子!”
喻柏噗嗤笑出声:“又给人起小名,难听死了。”
訾一梦握拳改作凶狠状,冉羽知轻轻拉住喻柏的手:“加油呀。”
阮棉棉没说话,不过也学着訾一梦的样子攒紧小拳头给喻柏加油,尔诚不懂他们这种紧张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只是单纯地跟着瞎紧张,在后排无厘头地大力鼓掌,被訾一梦和冉羽知双重眼神杀制止,讪讪地摸摸鼻子,感觉不对一低头才发现手指上都是蜜汁肉脯上的油,蹭得一鼻头脏兮兮,訾一梦好无语,丢给他一包纸巾。
别人都要认真谈恋爱了,这个傻弟弟怎么跟没断奶似的?
喻柏的紧张被这一打岔给岔开了,心情轻松不少,经过白莱身边时还对他笑了笑:“一会儿就到你了。”
白莱轻咳一声,给他比了个大拇哥:“喻哥加油,等你们的好消息。”
喻柏拍拍他的肩膀,转身下车。
五月初的天气和温度最舒服,不太潮湿也不算炎热,海风吹拂而过,把喻柏胸口的闷气一并带走,他下车后小巴士就开走了,在原地还能看到訾一梦他们几个扒在后车窗挥手,喻柏也朝他们挥挥手,静静看着小巴士离开。
……明明下了车,明明知道司观澜就在前面那块观景台上等着,他怎么又迈不动腿了?
从小到大家里的长辈没少拿他和司观澜打趣,甚至开过娃娃亲的玩笑,后来他们都长大了,这些打趣的笑话也适时结束,为此两家父母还惋惜了一阵,说他们俩竹马竹马的缘分太可惜了,他和司观澜曾经特别烦这种话,现在却自己打脸,还是打成猪头的程度,他真的没法儿想象节目播出……不,不用等节目播出,今天飞回去以后他们两家家长就得发疯。
还有他和司观澜都认识的朋友,以前的同学,工作上的伙伴……
一想到这些,喻柏一个头两个大,深深叹了口气,在原地踱了半天愣是走不过去。
他脑子太乱,压根没注意到跟拍摄像忽然转了个方向,也没听到身后响起的轻轻的脚步声。
在喻柏叹了第不知道多少次气时,司观澜终于舍得开口:“这么难吗?”
喻柏被吓得差点飞出去,还是司观澜手快拉了他一把,把人扶在自己面前站好:“小心。”
“……你怎么来了?”喻柏被他扶着后腰,极为不自在地想后退却退不得。
“我看到巴士停在这边,但是等了很久都没看到你,所以过来看看,”司观澜眼眸微沉,直直地望着喻柏,“看看是不是有人想当胆小鬼,临阵退缩。”
喻柏推了推他,没推动,故意板起脸:“什么临阵退缩。”
这回司观澜却不打算轻易打住,揽在喻柏腰上的手使了点劲,把他稳稳圈在怀里:“既然下了车,也不打算临时逃跑,那为什么犹豫?”
回答他的是喻柏的沉默。
“喻柏,”司观澜声音很温柔,“我知道你有很多顾虑,但是撇开那些事情,撇开所有,只是你和我,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喻柏垂眸,视线落在司观澜的领带上,他看了半晌忽然笑出声,揪着司观澜的领带使劲儿一拽,把人拉得更近:“……谁要跟你试试,你以为还能退能换吗?”
司观澜沉静的眉眼化成一滩春水,顺着他的力道低头,嘴唇若即若离地贴在喻柏的唇边:“嗯,不退不换。”
把所有的顾虑,所有的芥蒂通通抛开,谈一场迟到的恋爱吧。
跟拍摄像很识趣,离他们远远的,靠着设备精度准确抓拍到那个若有似无的轻吻。
小杨抱着许静的胳膊尖叫:“啊啊啊啊——好甜好甜好甜!我好爱看这种竹马配啊啊啊啊啊啊——”
许静耳膜都要被她喊破了,艰难地拉开一些距离免得自己耳孔流血,恨不得捂住小杨的嘴:“你收敛一点!”
副导演抽了几张纸巾抹眼泪:“哎,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很欣慰的感觉,他们俩之前好别扭,我还以为成不了了。”
侯俊转着手里的烟,心情也有点复杂,感动、欣慰、庆幸都有,想起司观澜和喻柏刚来节目时对彼此的态度,还有期间的波折,以及眼前的最终选择,他不禁有些感慨,如果没有参加节目,司观澜和喻柏会有这一段吗?侯俊不知道答案,也许有情人历尽千帆也会终成眷属,也许就此错过一生为友,毕竟缘分的事谁也说不准,他只是觉得,他的节目不再只是个打发时间的综艺,而是为嘉宾们搭建的爱桥。
在圈里摸爬滚打多年,他好像兜兜转转遇到了初心。
和许静视线相碰,多年的默契使然,两人都笑起来,为司观澜和喻柏,也为接下来他们更期待的另一对。
【作者有话说】
恭喜司哥和喻哥~之后会写他们俩的番外。
晚点还有一更~
第176章
“……不知道喻柏他们怎么样了,”冉羽知不舍地收回视线,“他好像一直站在那儿没走呢。”
訾一梦叹气:“他就是磨叽,下车了还要来一遭,我要是司哥我就直接来逮人了。”
白莱听他们来来回回地聊着,左耳进右耳出,几乎没有听到实质的内容,喻柏下车之后他的紧张感更甚,随着小巴士逐渐靠近第二个站点,他的心跳也逐渐加快。
只是去见一个见过很多很多次的人罢了,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喻哥和司哥……哎,真复杂。”尔诚努力想象了一下,这两个哥哥之间“大人的恋爱”会是什么样。
訾一梦趁机摸摸狗头:“吃你的吧,啊,多吃一点。”
阮棉棉低头捏了捏毛绒猫猫的爪子,抬头看向白莱,其实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白莱的后脑勺,和一点点侧脸,并不能看清楚白莱的表情,不过凭着薄红的耳廓,他也能猜到白莱的心情。
他曾经也有同样的心情呢,特别特别想见某个人,期待又害怕的心情。
“……棉棉,要不要吃雪花酥啊?”
阮棉棉回过神来,笑着说了声好,从盒子里挑了一块裹着杏仁片和杏仁碎的雪花酥牛轧糖。
“莱莱要不要?”
见白莱摇摇头,訾一梦鬼马一笑,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盒清口糖:“莱莱可能更需要这个吧?”
“噗——”冉羽知秒懂。
白莱被臊了个大红脸,还是拿了两颗清口糖丢进嘴里。
……怎么这么凑巧,是葡萄味儿的。
想到最近一直在用葡萄味儿香水的某个人,他心跳猛然漏了一拍,与此同时,小巴士又缓缓停下,手机响起。
看完名字后还不等白莱做出反应,訾一梦就率先挥手拜拜:“快走快走,谈你的恋爱去,别堵着我们去机场的路。”
“清口糖都吃了,不亲个半小时说不过去吧。”冉羽知也帮腔。
“莱莱哥!回去别忘了请我们吃饭啊,和庄哥一起——”尔诚给了他一个“你懂的”表情。
“加油!”阮棉棉举着两只毛绒猫猫爪。
白莱嘴角都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装作冷静的样子,酷酷地跟他们告别:“走了,回去见。”
“带着我们的祝福快滚。”车上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地赶给他了。
小巴士只停了一小会儿,很快就再次发动,白莱站在车边吃了一点尾气,没等小巴士走太远,抬脚就往第二个观景平台走。
才绕过中间的绿化草坪就看到依着栏杆的身影,白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就小跑起来,不知道等了多久的人也注意到了他,笑容明亮,快步迎上来,把他抱了个满怀。
感觉到熟悉的葡萄香气和体温,白莱心底一片柔软:“等很久了吗?”
庄景雩一双眼睛盛满笑意:“嗯,等好久了,不过我还能等。”
白莱捏捏他的下巴:“还能等?能等多久?”
庄景雩低头,把脸埋在他的颈边,呼吸之间全是白莱身上好闻的味道,把他一颗心都填满了:“等你的话等多久都可以……”
“肉麻。”白莱小小地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过比之前好多了,他可能真的有点浪漫过敏,听不得情人之间腻腻歪歪的黏糊话,现在倒是进步了一点,鸡皮疙瘩比之前消得快多了。
“那你今天得忍一忍,肉麻的话刚开头呢,”庄景雩也知道他听不得这些,稍微松开手,垂眸凝视着白莱的眼睛,“我是说真的,等你等多久都可以,一辈子都行……”
白莱忍不住轻轻打了他嘴巴一下:“别说了。”
“不行,今天我要说个够,”庄景雩握住他的手,趁机在他手心嘬了一口,“这么久了一直没机会说,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我非说不可。”
“你做饭很好吃,拍照也很好看,拳头打人很疼……”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么快喜欢上一个人,没想过这辈子要和谁一起生活,但是碰到你,一切都不一样了。”
“所以,能给我一个光明正大吃醋的名分了吗?”
白莱努力抿住唇角,庄景雩连告白都和别人不一样,有时真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的答案一早就明朗了。
“那要看看你想要什么名分?”他忍住立刻答应的冲动,故意吊庄景雩的胃口。
庄景雩抱着他作苦思冥想状:“唔……让我想想,先是男朋友吧,过两天再换成其他的也可以。”
“其他的?”
“嗯,比如未婚夫,老公……之类的。”
“……你想得还挺远。”
“那当然,连我们死了以后要葬在一起我都想好了唔……”
白莱对他无语了:“你能不能说点好话了?”
“能,”庄景雩从善如流地改口,“我爱你。”
白莱被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又听庄景雩追问:“我说我爱你呢,你就没点表示?”
“……我也。”
“嗯?你也什么?”庄景雩不依不饶地继续缠他,还得寸进尺抱得更紧了。
白莱深深吸了一口气,被他烦的不行,只能豁出去:“……爱你。”
“连起来说一次行不行,你又不是结巴……”庄景雩心里美死了,嘴上还要占便宜。
白莱瞪着他,半晌,手忽然按住庄景雩的后脑勺往自己的方向一压,把庄景雩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给堵上了。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是当着镜头的面这么肆无忌惮还真是头一回,两个人都有点激动,一激动就有点刹不住车,要不是白莱还保持着一点理智,这个吻说不定真的会像冉羽知说的那样……持续半小时。
远处的跟拍摄像都傻眼了,差点要过去棒打鸳鸯,幸好这两个人还记得正在录节目,一吻毕终于分开。
白莱的呼吸有些急促,庄景雩心满意足地舔舔唇角:“你吃葡萄味儿的糖了。”
“……你,”白莱喘着气退开一点,仔细看了他几眼,忽然靠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垫了几个增高鞋垫?”
庄景雩终于吃了今日份的第一个瘪,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就调整回来,装傻道:“什么增高鞋垫,我需要那种东西吗。”
“少装,”白莱憋着坏笑,“我还不知道吗,平时才不是这个高度,我都要仰着脖子了——”
见庄景雩一挑眉,他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紧急刹车。
“平时是什么高度,展开说说,哎,别走啊——”
白莱脸皮着火,扭头就想跑,被庄景雩拉回来:“我们的车在那边,你跑反了。”
“……”
太过嘚瑟的家伙又挨了一记很疼的拳头,自己揉揉胳膊,腆着脸追上去牵白莱的手,十指紧扣,绝不放开。
许静和侯俊一直看着监视屏,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褪不下去,而奋战于嗑糖第一线的小杨早就被甜昏头了,尖叫着双腿在空中乱蹬:“他们俩亲得也太久了吧!”
“……怎么回事,看得我也想谈恋爱了。”副导演这回没有哭,被他们腻歪得一脸姨母笑。
侯俊抬头说道:“咱们俩也算给他们当媒人了吧,回去是不是得让他们请吃一顿媒人饭。”
“那当然。”许静笑得脸颊都酸了。
哎哟,嗑到真的就是放心。
“这样看来有两对成了呢,成绩是不是还不错?”小杨说。
副导演表示认可:“我们不但有成功的两条爱情线,还有很精彩的友情线呢。”
撇开已经没羞没臊拉着小手沿海边漫步的两对,小巴士还在前进,开往最后一个候车站点。
在看完任务卡后,池铭故意在所有站点中选择了最后一站,看到缓缓开过来的小巴士时他就猜到白莱不会在车上,他应该在前面的站就下车了吧,也许这会儿正在和另一个人拥抱,告白,心心相印。
他早就知道结局,只是还抱着那一点点执念,独自希冀着会不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执着地在这里等一个渺茫的希望,不为别的,只为给这段无疾而终的悸动画上一个句点。
小巴士稳稳停在不远处,中间有绿化隔着,池铭只能隐隐看到有人下了车,那身影似乎正向自己跑来,他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手脚在一瞬间麻痹,眼睛连眨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一错眼那个身影就不见了。
等那人越过重重树影,池铭才重新找回呼吸,扬起一个无奈的笑来。
“池哥!”尔诚乐呵呵地跑过来,“我代表大家来接你,我们一起走哇?”
池铭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
“好,”他笑着说,“一起走。”
小巴士在最后一个站点停得久了些,终于等到它的最后一位乘客,没有留下任何一个孤独的人。
节目组给他们现定的机票,九位嘉宾分了三波,不过乘的同一班飞机,小巴士先行先到,訾一梦他们几个看时间充裕得很,干脆去机场旁边的商场逛了一圈,重新买了不少手信,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礼物,还顺便美美吃了顿午饭。司观澜和喻柏到机场时赶上了,跟他们五个吃了下半场,期间两个人被打趣无数次,喻柏倒是还好,司观澜却难得一见地红了脸。
“回去得请我们吃顿好的啊,”訾一梦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薅羊毛的机会,“司哥,我们可是帮你说了不少好话的。”
喻柏轻咳一声,夹了块鱼肚到他碗里:“这一顿还没吃完就开始想下一顿了。”
冉羽知笑嘻嘻道:“你一顿,司哥一顿,莱莱一顿,庄哥还有一顿……嘿嘿。”
比有人请吃饭更开心的事情,就是有人请吃好多顿饭。
阮棉棉还比较有良心,一边吃一边记挂着没吃饭的人:“要不要给莱莱和庄哥打包一点呀?他们会不会没时间吃午饭?”
“哎唷,俗话不是说有情喝水饱吗,他们俩光是腻歪就腻歪饱了,用什么吃饭……”訾一梦摆摆手。
话是这么说,等白莱和庄景雩到候机室时,还是吃到了仍有余温的菜。
訾一梦眼珠子一会儿瞄瞄左边,是还有点别扭的喻柏司观澜这一对,一会儿瞟瞟右边,是已经亲亲热热黏在一起的另一对,嘴角怎么都控制不住。
九个人在候机室里录了一段集体告别,和节目组的小伙伴们抱着又哭了一顿,拍了一沓又一沓的合照,连侯俊和许静这两个综艺老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两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算长,但是他们就此结下不解之缘,九位嘉宾之间产生了羁绊,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与他们也产生了深厚的情谊,真正到了离别之时大家都很不舍,不停有人说以后再聚,回去相约再见,只是谁也不知道哪些人还会再见,哪些人也许再也不见。
白莱眼眶红红,和许静拥抱了一下,他的师姐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泪意:“莱莱,你以后要特别幸福啊。”
“……嗯,”白莱吸吸鼻子,郑重答应。
阮棉棉和冉羽知泪点低得令人发指,在侯俊他们推门进来时两个人就开始抱着哭,訾一梦本来没想哭的,被他们俩一带,眼泪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掉,紧接着被传染的还有尔诚,不过訾一梦他们三个Omega能抱成一团,他这么打一个Alpha就无法加入,只能转身抱着他池哥的胳膊哭,池铭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没把一直往他袖子上抹眼泪的尔诚推开。
……不过他发现这小子开始抹鼻涕的时候就忍不了了。
侯俊看了看时间,快到登机的时候了,他亲自拿过板子,清清了嗓子,整个候机室忽然安静下来,连最能闹腾的小杨都闭上嘴,只是肩膀一抽一抽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