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龙套—— by梦溪鱼
梦溪鱼  发于:2024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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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俊做了那么多年的综艺,很清楚什么情况会受到好评,更清楚什么行为会挨骂,播出的时候观众才不管白莱的做法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大概率会觉得他两头都吊着胃口,再结合最近糟糕的舆论导向,他实在担心白莱再背上些莫须有的罪名。
想到这里,侯俊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千错万错都是一开始的错。
他看着屏幕上的三个画面,沉默地坐在房间里的池铭,垂着头慢慢走回房间的白莱,和遥遥缀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庄景雩,一个头两个大。
开门声传来时,池铭瞬间就把手里的小盒子藏到了身后,紧张地抬头道:“你回来了。”
白莱脚步一顿:“嗯,你洗澡了吗?”
池铭摇了摇头:“你先去吧,你洗完我再洗。”
他回来之后一直在纠结什么时候把礼物送出去,感觉才过了几分钟,白莱就回来了。
白莱没再和他推辞来推辞去,点点头抱着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听到轻轻的水声后,池铭才松了口气般把身后的小盒子拿出来,犹豫再三,塞进了自己床头的抽屉里。
……还是明天再送吧。
放好礼物后他在房间里静坐了一会儿,浴室里的声音像是某种提醒,前一秒才放下的心脏再次悬起,要和喜欢的人共处一室的刺激对他而言太过强烈,叫他一时之间无所适从,他惶然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要是他自己能看到监视屏,一定觉得这时候的自己傻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忽然停止,池铭的脚下也是一错,差点在平地摔一跤,幸好他手快扶住了桌边才险险站稳,他深呼吸几次,勉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僵硬着四肢走到单人沙发边坐下。
白莱出来时看到他挺直腰杆儿端庄地坐着,面无表情,画面特别奇怪。
“池哥,浴室我收拾好了,可以用了。”他擦着头发说了一句。
池铭硬邦邦地“嗯”一声,僵硬地站起身去拿衣服,目不斜视地往浴室走。
白莱看着他同手同脚的背影,更加莫名其妙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投个票的功夫,池铭忽然变得怪里怪气的……
因为知道他的洁癖,白莱把浴室收拾地很干净,水渍也刮过了,只留下一点热气与淡淡的柑橘香,是池铭用惯的那一套沐浴乳与洗发水,他特意在浴室里放的,给白莱准备的全新一套,一想到刚刚白莱用的是与自己信息素气味相同的沐浴乳,再想到现在白莱整个人身上都是清透的柑橘香气,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尤其是某个部位,几乎是在想象的瞬间就……
干净的镜子照出他红得要滴血的面皮和全身绷紧的肌肉,池铭打开花洒,热气一下就蒸腾起来,镜面也变得模糊,他在热水下定定站了一会儿,在感觉自己快要爆炸的时候狠狠转动水阀,转到冷水那一边。冰冷的水从头浇下,冷热突变的刺激叫他心脏瞬间缩紧,他咬牙忍耐着,半晌,才把不合时宜的欲望压抑住。
……这一夜注定有人不太好过。
白莱睡的不太好,一晚上总在做梦,梦里的他和池铭在湖边钓鱼,过了好久鱼漂终于动了一下,他立刻去提竿儿,水里似乎是个大家伙,任凭他怎么使劲儿都提不上来,旁边的池铭赶紧来帮忙,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一起使劲儿,他们俩就跟拔萝卜似的,和水里的大鱼较劲儿,毕竟一鱼难敌四手,他们俩使了吃奶的劲儿终于把它拉了上来。
那条大鱼是真大,整条鱼飞上半空中,巨大的鱼尾足足有一人长,还是五彩斑斓的黑,白莱仰着脑袋看过去,那大鱼上半身居然是个人形,再仔细一看,那张脸还特别眼熟……
庄、庄景雩?!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庄景雩……庄景“鱼”落地,呈弱柳扶风态朝他矫揉造作地一笑:“你把我钓上来就要对我负责……”
白莱被吓得扭头就想跑,庄景雩的大尾巴立刻缠到他的腰上把他往水里带,池铭见状抓住他的双手,一人一鱼把他当绳开始拔河……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张大嘴后怕地喘了几口气,梦里腰被勒紧的感觉还在,他一低头才发现原来是被子卷在腰上了。
……大清早的,真提神。
【作者有话说】
庄景鱼邪魅一笑:来呀,我抓鱼养你呀。

第90章
来到牧场的第六天,天气和之前几天同样晴朗,一推开门就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睛,訾一梦再次拿出了他的防晒喷雾一通乱喷,连白莱都没躲过,被他抓住好好防护了一顿。
“不防晒老的快。”訾大设计师如是说。
白莱被喷雾呛得嗓子发痒,捂着口鼻点点头表示您说的都对。
今天的早饭由冉羽知自告奋勇,阮棉棉和喻柏跟他一起,三个人在厨房里手忙脚乱,还有空婉拒白莱的帮忙,没机会插手的白莱有点不习惯,只能坐在对面的岛台边,时不时提醒他们煎蛋和香肠要翻面了,拿烤面包时要小心烫手。
訾一梦支着下巴和他并排坐,随手拿几颗刚洗好的小番茄吃:“你真是操不完的心。”
早上出门碰见白莱时他就注意到了,这人看起来没怎么休息好,乌青的两只眼圈要是掉地上都能砸出两个坑来,跟他说话也一幅提不起劲儿来的样子,訾一梦心里门儿清呢,他一来就坐到岛台边背对着沙发,可不是仅仅是为了帮忙做早饭。
没见那俩Alpha跟斗鸡似的在那互瞪吗。
冉羽知第一次掌勺,小心翼翼地盛出煎蛋:“莱莱你吃溏心的还是全熟的?”
低着头帮忙翻香肠和午餐肉的白莱回过神来,随口答道:“我都行,先给他们吧。”
“你们先吃,我们几个不着急,”司观澜说着,拍拍尔诚,“去拿你的早饭吧。”
年纪最小的弟弟在他们眼里已经完全失去了Alpha的身份,成为所有人优先照顾的对象,尔诚跟大金毛似的扒在桌边,肚子饿的咕咕叫,眼巴巴等着吃却不敢先拿的样子简直不要太搞笑,连阮棉棉看了都忍不住扬起嘴角,把刚烤好的吐司和黄油递给他。
尔诚左手拿着吐司右手叉着煎蛋,含泪大吃一口,说道:“全国的Omega都要嘲笑我了……后期老师请务必帮我配文字解释一下。”
白莱看着他脑袋顶上翘起的几撮头发,上手胡噜几下:“没事,你是最小的嘛,当然要先照顾弟弟。”
尔诚撇着嘴,更想哭了。
天知道他来这个节目时想立的人设是阳光帅气的年下,不是阳光傻气的弟弟啊!
第二站开始之后冉羽知就意外受了伤,虽然不算多严重,大家却都很照顾他,所以今天他才想着揽下早饭的活儿,给大家做一顿简单的早餐作为回报。他之前只是打过几次下手,而且大多是些轻轻松松的清洗工作,正儿八经开火做饭还真是头一回,幸好在阮棉棉和喻柏的帮助下结果还不错,看到大家都很捧场,他心里也高兴。
九个人聚在餐桌上吃着早饭,导演组就来人了:“今天晚上咱们做个后采,下午出去约会的话你们注意时间,不要回得太晚。”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白莱假装看不到对面訾一梦的挤眉弄眼,他知道这家伙想说昨天晚上他和池铭在外头待得太迟,节目组今天才过来给他们打预防针的。
池铭当然清楚节目组的其实在委婉地提醒他,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昨天晚上其实他们应该早一些回来,也许是他太想和白莱多待一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超出了他的预计。
九个人吃完早饭后就各自去完成牧场的工作,白莱和池铭要去的是羊圈,说起来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来过羊圈这边,远远看到守在羊圈大门边上的Casey,白莱脚步都不由得加快了些。
长毛的牧羊犬是个人来疯,一见到他们就兴奋地上蹿下跳,白莱很喜欢狗,跑过去和它玩了好一会儿,池铭也不催他,只是安静地陪着,等他和Casey玩够了再一块儿去打开羊圈的门。
牧场里养的羊可不少,第一天时白莱就见识过了,这些毛蓬蓬的咩咩不怎么怕人,估计是跟狗学的很喜欢跟人玩,从圈里出来后没急着跑去吃草,而是围着白莱转,咬他的裤腿衣角,白莱被一群白团团围得寸步难行,艰难地伸手向池铭求助,相比之下池铭身边半米之内都是无羊之地,只能说Alpha们极具攻击性的信息素是驱赶动物的最佳手段。
池铭把白莱从羊堆中解救出来时,他裤腿上还拖着一头小小羊,就是第一天来时牧场主人说才出生的那一只,不到一周的时间小羊就茁壮不少,看来羊奶没少喝,劲儿大得差点把白莱裤子拽掉。
Casey绕到羊群后面把它们往空地上赶,白莱拍拍身上的羊毛与草屑:“我还以为放羊很轻松呢。”
池铭笑了笑,在这一刻完全忘记自己有洁癖,伸手在白莱衣服上拍拍:“它们很会欺负人的。”
白莱默然,差点忘了,九个人里他这个Beta在所有动物眼里都在食物链的底端。
他拍完自己身上才发现池铭的袖口也沾上了不少草屑,投桃报李地轻轻扯住他的袖子掸了掸:“你这儿也沾了。”
跟拍摄像举着机器看画面里的他们,两个人都是身高腿长的,站在就够好看了,动作还这么亲密,你拍拍我我拍拍你的,完了还对视一笑,想不磕糖都不行啊。
两人趁着羊不在的功夫,清扫了羊圈换好了干净新鲜的草料,白莱还给Casey开了个小灶,在它小狗形状的饭碗里放上小狗罐头,是阮棉棉特地带来的,这几天顿顿给Casey吃大餐,弄得它对开罐头的声音尤其敏感,隔着老远也要飞奔回来埋头大吃一顿,白莱乐得不行,揉着它的脑袋问:“你的羊不要啦?”
Casey毛蓬蓬的尾巴甩成螺旋桨,好像在说羊哪有罐罐重要啊。
池铭见他手一直不舍得从Casey身上离开,问道:“你喜欢狗狗吗?”
白莱顺毛摸着:“喜欢啊,比起猫我更喜欢狗。”
他说完忽然发现之前好像也有人问过类似的问题。
“那……以后你会想养一只吗?”池铭又问。
白莱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可能吧,不过应该要很久以后了,现在我连自己都没养好呢。”
池铭默默记下,蹲下身和他一起给Casey顺毛,小狗性格很好不会护食儿,吃着罐罐被“打扰”也不会生气,反而高兴得尾巴直甩,白莱越看越喜欢它:“这两天我研究一下宠物食谱,给你做一顿新鲜的大餐好不好啊?”
Casey仿佛能听懂他的意思,把碗里最后一点肉汁舔干净,兴奋地拱进白莱怀里,把他拱了一跟头,池铭无奈,赶紧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白莱摔一屁股墩也不生气,还哈哈笑个不停,池铭被他带得也笑出声来。
这段时间他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从那次跟白莱去吃过东北菜之后,他就开始试着如白莱说的那样多笑笑,那几天回公司时下属见到他都会被吓一跳,那表情好像在说“我们家老大是不是中邪了”。
不过他觉得这种感觉还不赖。
搞定羊圈后,他们把小电车开了出来,往牛圈那边跑了一趟,喻柏庄景雩和司观澜冉羽知他们两组都在这边,四个人挤奶的速度挺快,也就不用他们再帮忙了,他们俩没下车,隔着围栏和他们说了几句,转而往马厩开过去。
白莱坐在副驾上,看着后视镜里的背影,半晌,收回了视线。
刚才庄景雩一直背对着他,除了打招呼时应了一声之外,一句话都没说。
他知道庄景雩心里肯定不高兴,也知道这人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可他仍然有点在意,好吧,不止有点。
“等会儿要骑马吗?”池铭开着车问道。
白莱回过神,莫名心虚,不自觉地坐直身体答道:“不骑了吧,我就是想看看Shirley和小马,还有那窝小猫。”
池铭答了声好,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
小马非常健康,兽医说它的体型比一般的马要大一点,所以出生时才比较困难,不过个头大有个头大的好处,能吃能蹦的,长得特别快。
池铭和白莱到的时候,阮棉棉和訾一梦正在给小马加餐喂奶,被命名为Muffin的小马实在太能吃了,只靠Shirley绝对喂不饱它,这两天他们一天三顿来给它加餐,喂的是奶粉冲泡出来的温奶。
Muffin叼着奶瓶嘬得正香,余光瞥到车上的白莱后立刻松开奶瓶,撒开还不算长的腿就冲过来,把池铭吓了一跳,立刻一个急刹车,要不然它能直接往车头上撞。
“它肯定记得莱莱的味道,”訾一梦甩了甩奶瓶,“奶还没喝完呢就要找你。”
阮棉棉看着围在白莱脚边的小马,笑得眉眼弯弯:“它也记得我们呀。”
也许是知道他们几个是它的救命恩人,又或者是因为出生后就见过他们,Muffin对接生四人组特别亲,对亲手把它带到世界上来的白莱那是亲热加亲热,一见到他奶也不喝了,妈妈也不要了,就追在他后面跑,非得缠到白莱蹲下来好好摸摸它才肯罢休。
至于开着奇怪的四个轮子来的池铭和正在兢兢业业打扫马厩的尔诚,小黑马打了个鼻喷,表示不认识。

第91章
比起一顿能喝半瓶奶的Muffin,那一窝小猫的食量倒是不怎么见长,白莱扒在隔板上看小猫崽子爬来爬去,他左边是尔诚,右边是阮棉棉和訾一梦,四个人咧着嘴傻乐,只有池铭还保持着理智,他个子高,不用靠太近也能看到里面,而且他的洁癖还没有包容到允许他全身贴在木隔板上。
他们天天来打扫,马厩其实很干净,不过动物生活的痕迹与气味是无法完全清除的,踏进这里并与隔间保持着三步距离是他忍耐的极限,如果不是白莱在这,在进来的一瞬间他很可能在踏进来的瞬间就扭头走了,不,应该说他根本不会进来。
给Silver喂过汤罐头,再换上干净的水和猫粮,五个人准备一块儿乘车离开,临走前尔诚还伸长了脖子往小猫那边看:“要不我们还是把那个破洞给补上吧,晚上风那么大,它们会冷的吧。”
这个问题白莱也问过庄景雩,他还记得庄景雩那会儿是怎么说的:“不用的吧,那个洞离它们还挺远的,而且牧场主人说想留着它当个纪念,”他顿了顿,还是有点担心夜里会冷,“用干草挡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尔诚动作很快,利落地抱来一下垛的干草把破洞的位置堵住,没有完全堵死,在挡风的同时也能让空气流动,Silver原本在懒洋洋地卧着,看两脚兽铺好干草后忽然好奇起来,爬起身伸长前爪舒展身体,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草堆旁边嗅了嗅,发现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后顿时失去了兴趣,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走到它身旁的小猫舔毛。
任务全部完成,五个人回到小木屋,正好挤奶小分队也回来了,白莱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微微越过十一点,在牧场的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没干什么呢,一上午居然就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他自觉早上没做什么额外的贡献,午饭便毛遂自荐,大家好几顿没吃过他做的菜了,当然不会有意见,作为这两天的“正牌”约会对象,池铭自然要和他一起备餐,存在感十足地站在白莱身边,时不时给他递个刀具拿个盘子。另一个存在感极强的是庄景雩,这人今天像转性了似的,话少得可怜,在问过白莱哪些菜要洗之后就闷不吭声地在水槽边扎了根,低着头洗个不停,嘴巴跟蚌壳一样抿得紧紧的。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看起来竟然可怜兮兮的,不知道是全世界孤立他还是他孤立全世界,白莱拿过篮子里洗净的蔬菜时还扭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庄景雩眼皮都没抬一下,似乎对他的视线全然无感。
白莱挺不习惯的,他自以为前两天和庄景雩过得很算愉快,除了要换人的前一晚,在知道他把票投给池铭之后,庄景雩就做出这幅死样子,白莱稍微反省过,他承认那天晚上回房间之后他态度不是很好,莫名其妙生了场气,但是庄景雩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可还记得搬行李的时候庄景雩爱答不理的样子。
手里的刀背闪过一道光,白莱定了定神,甩甩脑袋把那些有的没的全丢在脑后,不然他怕把自己手指头给切下来。
午饭多做了几个菜,都是华国家常菜,还焖了一大锅的米饭,这几天本着入乡随俗的念头,他们三餐几乎都吃的西餐,不是煎肉扒就是胡萝卜洋葱土豆炖菜,摸着良心说并不难吃,但是吃多了就特别想念华国菜和大米饭,连特别注意控制碳水摄入的訾一梦都没忍住,盛了满满一碗的米饭,配着白莱的招牌红烧肉,嗷呜一大口,幸福得他眼泪瞬间冒出来。
“我的血管里流的果然是大米饭。”他眼泪汪汪地又往嘴里填了一口。
喻柏向来喜欢口味清淡的食物,但是看到面前摆着的那一大碗红烧肉和拌得入味的手撕鸡腿,他也破戒了:“莱莱的手艺真是没的说。”
冉羽知也馋那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可是他的伤口还没好,不忌口乱吃些浓油赤酱的东西的话很可能会留下疤痕,幸好白莱还特意为他做了清汤肉丸子,用猪肉和牛肉配着打出来的肉馅,跟狮子头一样大,咬开来肉汁鲜美,一口满足。
阮棉棉和他坐在一起,仔细地剔去香菜和洋葱才把鸡腿肉夹给他:“等你伤口愈合就能吃了。”
冉羽知十分感动,端着饭碗去抱他,把阮棉棉压得整个人歪到訾一梦身上去,正在认真干饭的訾一梦差点没被按进碗里,嘴里含糊地哇哇叫,喻柏无奈,赶紧把冉羽知拉回来。
“多吃点,绝对管够,晚饭也交给我了,今天一定让你们都吃好。”自己做的菜受到欢迎,白莱成就感爆棚,立刻笑眯眯地给自己揽活儿。
旁边忽然伸来一双筷子,夹起一块牛肉粒放到他碗里,白莱转头看去,庄景雩已经施施然收回了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白莱垂眸盯着那块牛肉,嫩煎的蘑菇牛肉粒肯定很好吃,他低声道了句谢,夹起牛肉吃了。
庄景雩在旁边把他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见他吃了自己夹的菜就知道他接受和解了,终于松了口气,原本受到心情影响的食欲立刻就上来了,他这才觉出饿来,能再次尝到白莱的手艺,他当然得好好品尝,这两天喝醋喝得他胃都不舒服了。
“要不要吃虾。”坐他左边的池铭把一只小碗放到白莱面前,轻声道。
碗里是他刚刚剥好的几只大虾仁,上桌之后他连饭没顾上吃,戴着手套先剥虾去了。
“谢谢池哥。”白莱夹起一只,投桃报李,他也给池铭夹了一筷子鸡腿肉,正要给他放碗里时筷子却悬在半空中了。
池铭有洁癖,他这筷子是用过的……
他还犹豫着,池铭就端着碗送了送,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接下鸡肉后立刻尝了一大口:“很好吃。”
庄景雩好不容易放松的一点的脸皮又绷起来了。
干饭中的其他人没想到一边吃饭还能一边吃瓜,訾一梦尤其喜欢看这种热闹,和冉羽知两个人隔着一个阮棉棉挤眉弄眼的,还一个劲儿给喻柏递眼色,等看够了还要故意说一句:“哎呀,我也想吃虾仁。”
池铭把小碗往前推了推:“也是给大家剥的。”
司观澜好笑道:“行了,要吃虾的报数,我来剥,你们消停消停好好吃饭。”
尔诚吃得喷喷香,闻言也自告奋勇:“我也来剥!”
一盘子虾很快就变成了光溜溜的虾仁,虾壳在司观澜和尔诚手边堆起两个小山包,每个人碗里都有几只红彤彤的大虾,特别是訾一梦,白莱把自己的那份多分给他两只,只求大哥放他一马。
他只是想安生吃一顿饭啊!
訾一梦龙心大悦,笑得见牙不见眼,顺手给阮棉棉夹去一只。
嗯,不用自己剥的虾吃起来果然特别美味。
午饭后收拾餐桌的工作被司观澜和尔诚包圆了,大家在客厅休息了一会儿,节目组的人又跑来敲门送任务卡了。
“感觉好久没见过任务卡了,”这回是喻柏接的卡片,他快速扫了几眼说,“新任务,明天上午有人来收羊毛,我们要负责剃毛,这是集体任务,每个人都有五个贡献点。”
“五个!”冉羽知有些咂舌,这可不少了,不过惊讶后他立刻反应过来,“那肯定不轻松。”
阮棉棉和羊儿们关系也不错,他思索着说道:“我记得羊身上还黏着粑粑蛋子……”
听到最后四个字,原本面无表情的池铭脸色唰地就变得十分难看。
“呃,那我们要先帮它们清理吗?”白莱语气也不太确定,这么多羊,要洗要吹干再剃毛,巨大的工作量可不是他们能完成的。
“五点绝对不行,至少得十点。”喻柏推推眼镜,冷静地开始坐地起价。
眼看着大家开始恐慌,侯导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咳咳,你们不要太离谱哈,洗是不用你们洗的,明天会有老师来做示范,教你们怎么安全地剃毛。”
庄景雩恢复了状态,凉飕飕地说道:“几十头羊,就我们几个人来弄,才给五点是不是太抠门了,”不等侯俊反驳,他又理直气壮道,“而且剃完羊毛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消耗的都是我们的时间和体力,只给五点的话还不如我们明天全去挤牛奶。”
对讲机安静了一会儿,只有滋滋杂杂的电流声传来,应该是侯俊在和导演组的其他人商量,他们也不着急,九个人谁都不吭声,等侯俊来跟他们谈“价钱”。
半晌,侯俊憋屈地问道:“那你们要多少?”
见导演组松口,九个人互相使眼色,你来我往悄悄比了好几个手势,无声地讨论过后由庄景雩敲定:“七点贡献值,外加早饭和午饭。”
好死不死,七点正好是导演组刚刚定下来的底线。
老底被翻了个底朝天的侯俊咬牙切齿:“行,但是你们要达到老师给的标准。”
庄景雩反应极快,寸步不让:“可以,但是早午餐要和刚刚莱莱做的那一顿对标。”
侯俊深呼吸:“成交。”
用“主线任务”换到丰厚奖励,嘉宾组大获全胜。
剃羊毛是明天的事儿,自然留到明天再说,下午两点半,饱饱睡过午觉的白莱和池铭再次坐上那辆熟悉的车,一路往他们选好的约会地点开去。
【作者有话说】
池铭:众所周知,我的洁癖是间歇性发作的。

第92章
白莱对葡萄酒没什么研究,他不太喜欢喝酒,也不喜欢抽烟,最多和朋友约着喝点小啤酒之类的,那种历史悠久的酒庄他还没去过。
“……池哥,池哥?”
池铭直勾勾盯着前路的眼睛眨了眨,终于慢半拍地应了一声:“……嗯?”
“你怎么了?”白莱奇怪道,“好像中午开始脸色就不太好。”
池铭还以为自己掩饰得挺好的:“……没什么,就是在想明天剃羊毛的事。”
白莱恍然想起阮棉棉的话,怪不得池铭脸色这么难看,他本来没把剃羊毛当成太难的任务,第一站的时候他下过水还差点溺水了,有过这种经历,其他事情再难还能难到哪儿去。
只是对池铭来说恐怕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第二站的每日工作其实对有洁癖的人不太友好,他在牧场里要戴好几层手套才能去工作,特别是清扫动物的粪便和挤牛奶,这两样就能要他半条命,生理性的恶心与抗拒是无法忍耐更无法言说的,不能因为自己的洁癖影响到和他一起的人,更不能让人家去承担本该由他的完成的任务。
现在想来,白莱才发现池铭一次都没有和小动物亲密接触过,看来是真的不喜欢。
“没事儿,明天咱们那么多人一块儿呢,互相配合一下,而且节目组应该会给我们防护服吧……”
他念叨着,朝前面的镜头挥挥手:“侯导听到了吗?一定要给我们准备防护服啊。”
他一路絮絮叨叨的,倒是叫池铭心情缓和不少,终于露出一点笑意来。
没错,反正再怎么担心也是要做的,既然该来的事情挡不住,还不如好好珍惜和白莱在一起的时间。
酒庄离他们的牧场不算太远,车程不到一小时,下午三点多他们就抵达了那座历史悠久的私人小型酒庄,没来之前白莱还以为酒庄都像电视上那样,盖得跟中世纪古堡似的,结果下车一看,不高的几栋小楼看起来特别有田园风情,而且和附近的小镇上的建筑很相似。
迎接他们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年轻Omega,大概是这几天连续接待了几波客人,两人对扛着长枪短炮的跟拍摄像已经见惯不怪了,在镜头前也丝毫不怵,在见到白莱和池铭时,那位妇人眼睛都亮了。
“漂亮的东方客人,”她笑盈盈地迎上来,“欢迎你们来到这里。”
白莱和池铭与她打了个招呼,在她热情的介绍下得知她就是酒庄的主人,而这个年轻的Omega是她的儿子。
“这座酒庄是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女主人Lexi介绍道,“一开始其实没有酒庄,只有后面那小一片葡萄园,后来才慢慢建起第一栋楼,然后学习了酿酒的技艺,又经过了好几代才有现在的模样。”
池铭和白莱跟随着她往酒庄里走,在外面看不到全貌,进来后他们才发现原来几栋二层三层的小楼后面是一大片的葡萄园,满满的葡萄架子上爬满葡萄藤,看起来特别舒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莱总觉得闻到一点酸酸的葡萄味儿。
“一会儿你们可以去里面转转,让Danny带你们过去,”Lexi说道,Danny就是那个年轻的Omega,她最小的儿子,“那一块区域是早熟品种,现在有些已经可以采摘了,再往里面去还有一个果园,都是我们自己种的,不过平时没怎么打理,要是有成熟的你们可以直接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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