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今天稍微有些拖堂,在讲国外的一个画家,黎秋白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那幅画很美,黎秋白多看了两眼才去找顾鸣洲的位置,才往学生里一看,就看到顾鸣洲坐得端正,眉头微微蹙起的样子。
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黎秋白的目光太炽热,顾鸣洲骤然抬头,看见了等在门口的黎秋白。
黎秋白小小的微笑挥手,示意自己乖乖等,让顾鸣洲好好听老师讲。
坐在教室里的顾鸣洲知道黎秋白没乱走,就在他眼前,心也放下了,眉头也松开了,刚才觉得度秒如年的时间也顺如流水了。
又过了五分钟,老师意犹未尽的宣布了下课,顾鸣洲第一个走出来,许祁几人紧随其后,看到黎秋白丝毫不意外。
许祁拱着唐衡彬说:“我就说吧,咱们下课晚,秋秋肯定得来。你输了,今天请我吃麦麦。”
唐衡彬哪是愿意和他赌啊,这不明摆着百分百的输局么,可许祁太霸道嘴太碎了,就当花钱买安静了。
顾鸣洲才不管他们干什么了,还是第一时间攥住黎秋白的手,跟他并肩往外走。
“拖堂近十分钟呢,等得无聊吗?”
“不无聊,我走过来就要三分钟,也就等了一会会儿,我还没数清湖里的天鹅呢,你们就结束了。”
黎秋白说得是真的,一对对黑白天鹅有栖息在水边的,有在湖里有的,还有被树挡住的,他好一顿数数。
顾鸣洲总是会被黎秋白这种认真生活、仔细观察的习惯可爱到,他自己都在这边上学五年了,也没关心有多少只天鹅。
“下次我们一起去湖边数数,那里看得清楚。”
“好!”
可能是顾鸣洲年级越升越高,学得越来越多,放学的时间就开始没那么固定了,大多数时候能正常两人一起下课,一少部分时候都需要黎秋白等他了,两人就像是调转了身份,开始了黎秋白在顾鸣洲的教室门口等待的时光。
黎秋白还挺高兴的。
这证明他长大了,可以照顾哥哥了。
等顾鸣洲其实也没那么无聊,感兴趣的课他可以听个两耳朵,回家的路上就可以问问哥哥,不感兴趣的课他就站远一点,看看学校的风景或者想想晚上吃什么饭,去什么地方玩,要逛哪个店看看上新物品,或者复习复习今天学的知识。
反正黎秋白挺乐在其中的,顾鸣洲就没有阻止。
唯有冬天冷的时候,顾鸣洲不许黎秋白来接他,说的也很清楚:“你还小呢,厚厚的外套要是穿不好,很容易冻感冒的,要发烧吃药,严重还得去看医生打针输液,到时候别说一起上下学了,难受都够你哼哼了。”
黎秋白这几年偶有生病,多是在换季的时候,每次都哼哼唧唧抱着人不打针不吃药,问就是疼就是苦,被捧在手心里长得的小团子,就是哼唧一声,顾鸣洲都舍不得,更何况是脸颊烧得通红,难受到流眼泪的黎秋白呢,全靠大人狠狠心喂他吃药打针。
黎秋白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这几年也没少让大家操心,默默的哦了一声,算是妥协。
顾鸣洲可看不了他这小委屈样儿,哄着说:“乖乖在教室,回家可以多吃两口冰淇淋。”
“成交!”黎秋白眼睛都笑眯起来,像只白茸茸的小狐狸。
【作者有话说】
时光大法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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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秋白的婴儿肥褪掉了。
这是顾鸣洲在一天夏夜的傍晚, 带着黎秋白偷吃小吃摊,给他抹嘴边的章鱼小丸子照烧汁的时候发现的。
小吃是黎秋白点名要来吃的, 理由是同学们都来吃过,说大学城这一家新鲜出炉的章鱼小丸子超级超级好吃,没吃过的人都是没品的人,黎秋白没有攀比心,他长这么大几乎没有短缺过任何东西,他单纯就是想知道这个小吃摊的章鱼小丸子有多好吃。
正好顾鸣洲夏令营结束回来,他们二十天没见, 连打电话的时间都少,刚央求一句,顾鸣洲就立刻答应带他来了。
各种口味都来了一份, 入口的第一时间黎秋白的眼睛就亮了,果然是超级超级好吃, □□弹弹的占了他口腔的大部分位置,嚼起来腮帮子鼓鼓也舍不得分两口, 一颗章鱼小丸子还没下肚,黎秋白手里的竹签已经在挑选下一个幸运口味了。
连脸上和嘴边沾了酱汁都不知道。
顾鸣洲也没提醒他,提醒了也看不见,说不定自己擦还会蹭得更花,干脆就由他来代劳, 口袋里常备的湿纸巾柔软又亲肤,轻蹭两下就干净了,他一只手扶着黎秋白的下巴, 一只手拿湿巾, 动作熟练的像是做了千百次:“别动, 小花猫。”
指腹下的皮肤依旧细腻柔滑, 嫩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可微微用力,手指却陷不下去了,甚至再用力一些,能触碰到脸颊肉下的骨头,以往那些令他爱不释手的婴儿肥,在短短的时间内,像是水汽一样蒸发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顾鸣洲一下子晃了神,七八年的时间好像在这一刻,成了具象化可触摸的东西,虽然道理都懂,顾鸣洲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他们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他只是在夏令营待了二十天,黎秋白的婴儿肥就没有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桃花源记里的捕鱼人。
他一下子丢失了好多时间。
黎秋白不知道顾鸣洲心里想了这么多事情,有这么多的感慨,他乖乖等顾鸣洲给他把脸擦干净,挑了一个自己觉得最好吃的口味,插了一颗给顾鸣洲,已经非常能说会道的小嘴巴像是抹了蜜,甜滋滋的说:“哥哥,这个芝士玉米火鸡面口味的最好吃,我知道你不喜欢芝士,但是这个芝士不臭的,也不多,就是会拉丝,主要是起到一个装饰美观的作用,你趁热尝尝呀,冷了就真的难吃了。”
他抬手举着章鱼小丸子,大片的木鱼花摇摇欲坠,看得黎秋白想投喂到自己嘴巴里。
顾鸣洲像是被黎秋白一声哥哥又拽回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对黎秋白喂他的东西,一口吃掉了,根本没听到黎秋白后面说了什么,吃到嘴里发现有芝士,也囫囵着嚼了咽下去,还不忘给黎秋白反馈:“挺好吃的。”
黎秋白就笑,成就感满满的。
回家的路上还有点念念不忘,在车上就跟同学们问哪里还有好吃的,他还要去打卡。
小群里热热闹闹的回复他。
【你们回去没有?没回去的话大学城小吃街最东边有一家冰豆花,这会儿去喝一碗老解暑了,我每回必喝!】田甜像是睡在网上,谁跟她聊都秒回。
【你们?秋秋和谁去的?】蒋烨紧随其后。
【这还用问,肯定是他哥啊,顾哥没回来之前,他可没兴致在外边吃这吃那】
【呃……顾哥夏令营时间太长,我给忘了哈哈哈】
【别讨打了你,小心你被逐出群聊】
【我将功补过行了吧,就在顾哥学校旁边,出校门直行一千米再左拐,进了胡同之后再走五十米能看到一家炸串,超绝!】
【炸串够呛啊,顾哥不让秋秋吃,你忘啦】
【嘶,那我没有了,剩下的要么炸鸡烧烤,要么私房菜,秋秋吃得比咱还多呢,秋秋,推荐点私房菜馆啊】
黎秋白看着田甜和蒋烨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热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悄悄反驳,才不是不让吃呢,只是说外边的不健康,家里做的可以吃,也可好吃了,自己上手穿串也好玩呢。
反驳完了有点脸红,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余光悄悄去看顾鸣洲,见哥哥闭眼休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想自己要是能像哥哥一样帅气就好了,刚才那条小吃街,好多人都看哥哥。
顾鸣洲的帅是很有攻击性的帅,加上这两年长开了,俊美冷淡的脸别提多受欢迎了,再加上顾家的家世,不少人上赶着投资,可以说从上了初中之后,顾鸣洲抽屉里的情书就没断过,大胆的女生男生更是当面表白,但无一例外都被顾鸣洲冷着脸拒绝了。
但就是这张脸,面对黎秋白的时候,眉眼温柔,唇角带笑,区别大的像是两个人。
就连这会儿闭着眼睛,都能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安宁和包容,黎秋白忍不住往顾鸣洲身边蹭了蹭,顾鸣洲没睁眼,手却揽住了黎秋白的肩。
黎秋白笑了一下,放松了自己靠着顾鸣洲。
晚上照例是在一起睡的,顾鸣洲洗漱好了先出来,坐在黎秋白的书桌前翻他的暑假作业,已经做完一大半了,就剩下数学,刚刚才开始写,顾鸣洲翻了几页,就发现了不少问题。
黎秋白什么都学得好,唯独数学,上了四年级之后总比其他科目差一点,找过家教,也让顾鸣洲辅导过,都没什么成效,好在曲夏和黎江辰不鸡娃,差点就差点,又不影响身体健康,学不学的就随黎秋白高森*晚*整*理兴了。
顾鸣洲也是一样的想法,翻了翻作业,就放一边去了,找了本书打发时间。
黎秋白不是磨蹭的性格,再加上有好长时间没见到顾鸣洲,还是很黏他的,快快洗完就出来了,头发都只吹了半干,顾鸣洲看不过眼,放下书就去拿吹风机,亲自给黎秋白吹头发。
“哥哥,我试过了,这么睡觉没事的。”
他有时候犯懒,就吹个半干,反正也不立刻就睡觉,等他玩够了,作业写完了,头发也已经干了,什么都不影响,只有和哥哥睡觉的时候,会把他方方面面都照顾到。
吹风机微微的响,不影响两人说话,顾鸣洲的手指在柔软的发丝中穿过,声音沉沉的:“自己睡的时候我管不着,跟我一起睡觉,头发就要吹好,你嫌弃举着吹风机手酸就出来,我给你吹。”
“好嘛,我以后都吹干好不好,哥哥你别生气呀。”黎秋白眨着眼睛,可怜巴巴看着顾鸣洲,明晃晃的撒娇。
顾鸣洲偏偏就吃他这一套,本来也没生气,黎秋白一撒娇,顾鸣洲心就软了:“我没生气,好了,吹干了。”
黎秋白借着刚吹完的蓬蓬松松还带着热乎气儿的头发,一脑袋扎在顾鸣洲心口,蹭啊蹭的,“谢谢哥哥,哥哥你真好!”
睡觉的时候,黎秋白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睡不着,好奇的问:“哥哥,你要跳级吗?”
几乎每年都有老师问顾鸣洲这个问题,他太聪明了,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有伤仲永,老师们就更想顾鸣洲更优秀一些,也能跟着他沾沾光,可惜这么多年,顾鸣洲都按部就班的上课上学,今年这个夏令营是为跳级的同学准备的,顾鸣洲去了,但是他不打算跳级。
他在黑暗里看向黎秋白,两双亮亮的眼睛对视,顾鸣洲说:“不会跳级,现在就很好,学校的功课都掌握了,其他的课程也在学,想做什么事情也自由,那我是在学校里待着,还是早早完成学业毕业,没有太大的区别。”
“哦。”黎秋白似懂非懂,他没接触过公司的事情,也知道爸爸妈妈忙得很,这么一想,上学好像还是很轻松的事情。
黎秋白还有很多要问的,比如这次的夏令营有什么不一样,有没有特别好玩的,有没有吃到好吃的,问着问着就给自己问睡着了。
顾鸣洲借着月光,给黎秋白把乱放的手臂收回被子里,又把被子好好往上提了提,盖到黎秋白下巴,手指碰到那块儿温热皮肤的时候,顾鸣洲顿了一下,没忍住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黎秋白的脸。
真的没有婴儿肥了,黎秋白现在是一个小小少年了。
顾鸣洲略带惆怅的叹了口气,又说不出自己到底为什么叹气,只好自己也盖好被子,等待入睡,不知道是他太累了,还是时差没倒回来,顾鸣洲这一觉睡得晚,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黎秋白都写完两张数学卷子了。
顾鸣洲走过去的时候,黎秋白正闷闷不乐的盯着最后一道题,怎么也想不出思路,算了几次都算到死胡同里,嘴巴撅得能挂油壶。
顾鸣洲站在他身后,一眼就看出套路,拿了旁边的笔,替他动手做了一条辅助线。
“现在再算算。”
黎秋白却把笔一扔,抱住顾鸣洲哼哼着告状:“不写了不写了,我头晕,明天再写好不好?”
顾鸣洲面对黎秋白非常没有原则,立刻同意了:“那就明天写。”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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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复明日, 明日何其多,暑假都快结束了, 黎秋白那道数学题也没写。
甚至为了让黎秋白有个好心情,能高高兴兴过生日,大家不约而同的给他送惊喜,根本就不顾不上别的事情。
距离生日还有一周多的时间,顾鸣洲就一天一份惊喜送着了,在国外买的小摆件儿啦,特别漂亮的汽车模型啦, 拍卖会上才出现的宝石啦,自己培育很久的鲜花啦,自己手工做的整套鸢尾花陶瓷餐具和茶杯啦, 林林总总的千奇百怪的礼物,每天都让黎秋白笑盈盈的。
他拆礼物的时候, 必须腻歪在顾鸣洲身边,最好是像小时候一样, 能坐在顾鸣洲怀里,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拆丝带,不过他也知道自己长大了,这种事儿不能再让顾鸣洲带他一起了,就退而求其次的让顾鸣洲看着, 美其名曰接受他第一时间的感谢和对礼物的赞美。
其实不用他说,顾鸣洲也会陪他。
这么多的礼物,顾鸣洲看得出来, 黎秋白还是最喜欢他自己动手做的, 鲜花会插在花瓶里欣赏, 适合做成干花的就做成干花, 不能做干花就夹在书页里,当成另类的书签。
那些花朵造型的餐具和茶杯,黎秋白每年都会收到一个系列,每年都用新的,前一年收到的就会细细的擦干净,放到定做的盒子里,再一个个摆到他卧室的展柜里,当个艺术品来欣赏。
今年也是一样,黎秋白把玩着鸢尾花的茶杯,喜爱的摸着鸢尾花的立体花瓣,叹着气说:“好想快点长大啊,我有这么多漂亮的茶杯,还没有一个沾过茶水呢,它们好可怜哦。”
“沾茶水还不简单,家里的茶叶够你不重样的泡一天。”顾鸣洲笑着说。
黎秋白哼了一声,扭头背过身去,用动作抗议顾鸣洲的话。
顾鸣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小时候的黎秋白让他想抱在怀里,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生怕他不高兴,生怕他掉眼泪,生怕一个错眼黎秋白就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伤,恨不得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许祁都说他比黎秋白的父母还上心,要不是顾鸣洲有不了这么大的孩子,说是亲生的也能掰扯出几分道理。
反而是黎秋白长大了一些,长高了一些,褪掉婴儿肥之后,顾鸣洲不再那么保护他了,会故意斗斗嘴,把人逗生气,会故意欺负他,再细细的哄,好像又是一种跟以前不一样的成就感。
他这会儿看着黎秋白背过身去挺拔的脊背,低垂的脑袋,和露出来的雪白的后脖颈,心里痒痒的手指也痒痒的,忍不住像是提小猫咪后颈一样捏上去,手法轻轻柔柔的,声音也含着讨好的笑意:“哥哥刚才说错话了,啾啾原谅哥哥吧,啾啾想长大是好事情,想喝茶也可以喝一点,哥哥给啾啾泡,就用这个新杯子怎么样。”
黎秋白本就没生气,听到顾鸣洲服软立刻就妥协了,连回头都不用,往后一倒就倒在顾鸣洲托在他后颈的手上,紧接着背也被承托起来,和顾鸣洲前胸后背的贴着,他仰着脑袋,和顾鸣洲互相倒着看对方,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睛里映出小小的反着的自己:“好吧,原谅哥哥了。”
话没说完,黎秋白就笑了。
顾鸣洲不知道他为什么笑起来,但黎秋白的笑容很有感染力,顾鸣洲就也轻轻弯起眼睛。
生日那天请了不少人,是个大型的生日party,黎秋白和顾鸣洲早就熟悉这样的场合,该干什么事儿就干,干完就溜,和朋友们一起玩,黎秋白最好的朋友田甜和蒋烨都来了,和顾鸣洲共同的朋友许祁几个也来了,社交结束给人送走之后,又热热闹闹的在他的起居室待了一下午,自在又舒适。
一起重温小叔拍的经典电影的时候,黎秋白想喝水,手伸错方向拿了个带气泡的,一口喝下去小半杯才知道许祁几个偷偷拿了香槟上来,他闭着嘴巴回味了一会儿,除了舌尖还有一点点刺痛,这香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他把杯子放下继续看,看着看着眼前的色彩就像风车一样旋转起来,人影憧憧,田甜在天上飘,蒋烨和许祁叠罗汉,唐衡彬和宋博淮被叠罗汉的压在最底下……顾鸣洲呢?
顾鸣洲在哪儿?
“哥哥……哥哥你在哪呢?”
黎秋白以为自己在自言自语,实际上声音大的盖过了电影,就在他旁边,和他紧挨着的顾鸣洲察觉到问题了,他一边应声一边凑近闻闻黎秋白的呼吸,清淡的酒气在呼吸间似有若无,再往他手边看,那杯颜色稍显不同的香槟就很显眼了。
许祁感觉后背一阵发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嗷嗷叫唤:完了完了,顾鸣洲不会把我弄死,给他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儿解酒吧!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没看好我的酒,我真的没想给秋秋喝的,他还是个小孩儿呢,真对不起,顾鸣洲你留我一命,我一定负荆请罪啊啊啊!”
顾鸣洲拧着眉,制止了许祁无意义的嚎叫:“没有下次。”
“保证没有!”许祁举手发誓。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啾啾需要静观和休息,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家,招待不周请见谅,啾啾给大家都准备了伴手礼,别忘了拿。”顾鸣洲抱着看到他就不闹腾的黎秋白,有条不紊的安排事情。
田甜和蒋烨看黎秋白人都红了,非常懂事的点头,认真询问顾鸣洲,确定黎秋白不会有事之后才走。
许祁心里也着急,脑门上冒了一层汗,说:“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啊?”
唐衡彬揽住他肩膀捏捏,安慰他:“不酒精过敏是没事的,你别太紧张。”
宋博淮给他递纸巾,说:“香槟度数不高,秋秋只喝了一口,一两个小时也就解酒了。”
顾鸣洲催他们几个回家,见许祁有点蔫蔫的,也多说两句:“啾啾对酒精不过敏,你就放心回家吧。”
“啾啾酒醒了要跟我们说啊。”
“行。”
人都走了,曲夏和黎江辰还有点纳闷,上楼一看才知道自己儿子误喝酒睡着了,黎江辰笑着说:“这算是打开新世界大门了,以后家里的酒可得收好,等秋秋再长大些再尝试。”
“没听洲洲说是误喝么,我们秋秋才不做小酒鬼。”
他们这种家庭早早就会接触酒文化,闻香品酒都是必修课,所以黎秋白喝一口喝倒了也不算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是他家这孩子养得精细又时时娇惯着,才显得这是个大事。
两人见顾鸣洲始终不撒手,就知道他想照顾黎秋白,关心了几句后就把空间留个孩子们了,反正在他家跟自己家也没什么区别,顾鸣洲想要什么说一声就行,不会委屈了他。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黎秋白酒品一定很好的时候,他抱着顾鸣洲开始哼哼了。
“要背,要哥哥背我。”
喝醉的人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不管黎秋白的出发点是什么,顾鸣洲都决定先顺着他来,要背就背。
背这个动作相比较抱来说,有点生疏,顾鸣洲更多时候是抱着黎秋白,打横的公主抱,像小宝宝一样手臂托着屁.股抱,黎秋白怎么舒服怎么抱,背的时候就少了,顾鸣洲把黎秋白放到沙发上,自己背对着他蹲在前方,让黎秋白环住自己脖子,他则双手托着黎秋白的腿根,用了几分巧劲儿,给黎秋白背起来了。
巴掌大的小脸儿贴在顾鸣洲背上,双手交握着耷拉在顾鸣洲胸前,两条细长的小腿儿随着走路的节奏一颠一颠,黎秋白眷恋的蹭了蹭顾鸣洲的肩膀,喃喃的叫哥哥。
“在呢,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下午的阳光热烈奔放,给两人的影子拉了老长,映在墙上像皮影戏。
傍晚的时候黎秋白醒了,醒了感觉特别口渴,一口气喝完放在床头的温水,开始找哥哥,他想和哥哥说他做的梦。
梦特别美,特别好。
顾鸣洲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黎秋白的拥抱,他黏黏糊糊的不想松开,就抱着顾鸣洲说:“哥哥,我这次做了美梦。”
于是这晚睡前的保留项目变成了黎秋白讲,顾鸣洲听。
“梦里是特别漂亮的大草原,一望无际的绿色,哥哥和我在草原上奔跑……”
顾鸣洲能感受到黎秋白描述出来的自由和快乐,像是没有什么能束缚住他们,他看着黎秋白越讲越亮的眼睛,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眼睛上方亲了一下。
黎秋白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眨了起来,忽闪忽闪的扫着他下巴,带起的风像是吹进了心里,顾鸣洲心跳跟着快了两拍。
“哥哥也喜欢我这个梦是不是,下一次,我们去草原玩。”黎秋白感受着眼皮上的温度,眼睛弯弯,心中激动,恨不得下一秒就出现在草原上,把梦变为现实。
顾鸣洲莞尔:“好,去草原。”
【作者有话说】
今天来了,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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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草原去了好几次, 国内的国外的,赶在草原最漂亮的时候, 从学校请假也去看,黎秋白喜欢草原,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喜欢风吹过来带着青草气息拂过面庞的感觉。
辽阔无垠的草原,白天看成群的牛羊,看飘在晴朗天穹的白云,夜晚从帐篷里钻出来看星星, 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围着柔软的羊绒围巾,和顾鸣洲说话都从嘴边飘白气。
回来之后会做梦, 好多次都笑着醒过来,然后期待下一次的草原之旅。
他还领养了一匹小马, 在牧民家里养着,平时看照片视频, 去草原必定去看小马,不过两三年,小马就变成了健壮的大马,威风凛凛,四个蹄子像踩着云, 在草原上跑起来能刮起一阵旋风。
黎秋白看着手机里大马的视频,心心念念想去策马,他还记得去年夏天, 自己和哥哥骑在马背上, 两双手一起拽着缰绳, 慢悠悠的在草原上散心时风的温度。
“哥哥, 我们今年能多在草原上停留一会儿吗?”
睡觉前,黎秋白趴在枕头上,可怜巴巴的望向靠在床头看股票的顾鸣洲。
顾鸣洲闻言把软件关了,平板放一边,专注的眸子看向黎秋白,微微垂下的眼帘和发丝的阴影重合,没什么表情的俊脸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黎秋白不怕他,挪动自己的身体和顾鸣洲挨近,下巴乖乖的往顾鸣洲的手心里放,还特别乖顺的蹭蹭:“好不好嘛。”
柔软的肌肤相触,顾鸣洲心立刻软了,唇角微扬,像冰山消融似的,眉眼温柔都要漾出来,和方才那个看股票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手指搔着黎秋白的下巴,那处的软肉让人爱不释手,是顾鸣洲在黎秋白没有了婴儿肥后又找到的心爱位置。
他看着黎秋白舒服的眯起眼睛,像只猫咪,轻笑着说:“祖宗,还要待多久啊,去年待了十天不到,是谁说吃饭吃不惯,洗澡不方便,厕所也唔……”
顾鸣洲说不下去了,因为黎秋白刚听一句就奋力起身,一边脸红一边死死捂住他哥的嘴。
黎秋白不想承认自己人菜又爱玩,只觉得今天找得时机不对,不该在今天讨论出游的事情,他软硬兼施地威胁顾鸣洲:“好嘛好嘛我不说了,我松手后你也不许再说啊,答应的话就眨眨眼睛,眨两下。”
顾鸣洲眨两下眼睛,黎秋白守诺松手,顾鸣洲就笑:“捂得真严实,差点不能呼吸了。”
黎秋白才不信,他有多少力气啊,他还特意避开鼻子了呢,别开脸轻哼一声:“谁叫你说我。”
“我不对,不该记着啾啾的大事小事,不该关心他这个那个…唔…”
“你存心气我!”黎秋白又一把捂住顾鸣洲的嘴,这回让他停了话就松手了,自己飞快的背过身,裹着自己的小被子蒙头睡觉去了,偷偷在被子里气得眼眶都红了。
顾鸣洲这回知道逗过头了,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卷,温声细语的哄,先道歉表明态度,再用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件证明自己心意黎秋白的大事小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担心给人说得不好意思出来,说的都是黎秋白学校里的光辉事迹,最后用啾啾喜欢的吃吃喝喝小物件儿利诱,把藏在被子里的小人儿钓出来再哄。
黎秋白通常撑不过五分钟,就被顾鸣洲哄出来,毕竟顾鸣洲只是嘴巴上逗逗他,行动上还是很好很好的,黎秋白露出毛茸茸的头发和水润润的眼睛,嘴巴还藏着,不想说话。
看人眼睛都红了,顾鸣洲也后悔,低头亲在黎秋白眉心,“哥哥永远把你放在心上,不会不管你。”
“拉勾。”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拉勾,一百年不许变。”顾鸣洲借着拉勾的动作,顺势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
黎秋白躺在顾鸣洲腿上,和他拉勾,笑着强调:"变了是小狗。"
"好,变了是小狗。"顾鸣洲认真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