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田信的手里可是保存了降谷零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的恶作剧照片, 如果能够被统一销毁的话, 第一个双手赞成的人一定是降谷零本人。
然而无论是拍照的明田信,还是被拍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其实都知道,拍下这些照片的真正目的, 其实是在记录他们共同走过的那些美好回忆。如果有一天真的失去这些承载回忆的照片,明田信才会是那个最难过的人。
降谷零不想让明田信那么难过。
但是为了双方以后的安全,他又不得不向上级申请销毁资料,所以此时才会失态地说出这种, 几乎是差点儿就要暴露出自己工作性质的话来。
见幼驯染此时这样一副表情,同为企划课成员而且还是前辈的明田信, 哪里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不过,就连还没入职的降谷零都明白的保密性,自己这个入职比他早了四年的前辈又怎么会清楚?
但是明田信可不是会眼睁睁看着幼驯染难过而无动于衷的人。
他朝着欲言又止的降谷零露出一个微笑,重重地在他的肩上一拍,又激励似地晃了晃。
似安慰又似保证。
“零,放心吧,我保证,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
最后他们还是毕业了。
虽然最后的期末测试的第一名依然是降谷零,但是明田信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地从降谷零的手里抢过了上台宣读毕业致辞的荣誉。
不仅是因为明田信本身的成绩就足够承担这样的荣誉,同时也是为了让已经入职公安的降谷零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
而说服校方同意这个安排就更简单了,明田信只是和养父通了一次电话,说明了自己从组织BOSS处新接到的任务和自己的推测,再加上降低降谷零存在感的必要性,养父自然就会明白用明田信换下降谷零的重要性。
于是他暗中知会校方:有”高层”很看好排名第二的明田信,希望在毕业典礼上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而校方当然也不可能真的猜不到这背后可能包含的各种错综复杂,无论真实原因是什么,总之最后,所有人都再次铭记了明田信,而没人注意到隐藏在人群里的降谷零。
“零,想不到最后上台演讲的人选居然会落在阿信头上。你不会难过吧?”
诸伏景光微笑看着降谷零,蓝色的漂亮猫眼中藏着温柔的关心。
“这有什么可难过的,”降谷零失笑,“我们两个本来就同是这一届的优秀毕业生,而且阿信也的确很优秀啊。由他上台致辞和我也没什么区别。”
降谷零紫色的眼睛看向演讲台,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愁绪。
“而且阿信在这之前就已经单独找过我,说是想要代替我上台,因为他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保护。”
诸伏景光呼吸一滞。
“阿信他……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阿信从来都是我们几个之中最聪明的。”
降谷零似是在看向讲台的方向自言自语,转而又回头问诸伏景光:
“景,所以你真的决定了?”
他注视着那双异常熟悉的蓝色猫眼,那是温柔地陪伴自己长大的温柔色泽。也只有在面对世界上唯二两位幼驯染的时候,降谷零才会真正地放下烦恼,敞开心扉。
而如今,自己即将告别朋友去承担自己所选择的职责,而诸伏景光也同样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难的路。
面对着降谷零担忧不舍的目光,诸伏景光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于是降谷零也明白了,自己这位幼驯染也同样有属于他的坚持。
或许最初,自己是为了能够找到失踪的另一位幼驯染才选择进入警校,诸伏景光除了和自己一样为了找人,或许还有想要能够亲手找到杀害父母凶手的执念。
然而到了现在,他们的理想却也已经变了。
为了将很可能误入歧途的明田信从恶人手里拯救出来,同时也为了拯救更多这样的无辜民众,甚至保护整个国家。他们自愿走入黑暗。
典礼很快结束,六个人原本还越好要在毕业之后一起聚餐的,然而真的到了在餐馆碰面的时候,却只剩下了四个人。
“可恶!那两个家伙到底哪儿去了?怎么会迟到这么久!”
松田阵平气愤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因为饿着肚子,脸色都比平时更黑了几分。
伊达航看了看表。
“降谷和诸伏平时都不是会迟到的性格啊,就算临时有事也会打电话说明的。这次却一直没见人影,会不会是临时有事情耽搁了?”
萩原研二也放下电话,脸色有些不太好。
“他们两个的手机一个打不通,一个直接关机。这时间也太巧了,如果真的出事了,肯定不是小事。”
他回过头,看到明田信正手里拿着一只玻璃杯出神,于是问道:
“阿信,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从礼堂出来之后,他们两个就一直在躲着我。我也想找到他们问清楚的。”
明田信兴致缺缺地回了一句。
松田阵平黑色的眼睛瞬间望过来,目光饥饿中带着凌厉。
“不对!你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不然你现在不可能对他们的安危这么漠不关心。”
明田信挑了挑眉,却没有回答,而是目光一转,看向包厢门外的方向。
松田阵平见状还想说什么,下一刻,包厢的门被敲响了。
萩原研二立刻从椅子里站起来去开门,然而门外站着的却并不是之前以为的迟到的同期,只是这家店的女服务员。
“对不起,打扰各位了。”服务员十分礼貌地鞠躬道歉。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立刻拿出了专业应对女士的标准微笑:
“没关系的,能被这么漂亮的女士敲门,应该是我们几个的荣幸才对。”
女服务员被夸奖的脸有些红,坐在后面的松田阵平不满地“啧”了一声。
萩原研二收到幼驯染不满的讯号,立刻正色道:“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之前有两位客人提前到店里来,留下了两个字条,说让我在这个时间交给你们。”
说着,女服务员拿出两张折起来的纸条,犹豫地看了包厢里众人一眼,然后往站在门前的萩原研二手里一塞,就红着脸跑了。
包厢中的几人面面相觑,伊达航率先开口:
“字条就是他们俩留下的吧。所以说,上面写了什么?”
萩原研二关上门走回座位,随手打开了字条。
坐在对面的松田阵平瞟了一眼,不满道:
“肯定就是那两个家伙没错了,用的还是警校宿舍里统一的便签簿里撕下来的纸。搞什么神神秘秘的,等下次见到,一定揍他们一顿。”
然而萩原研二却在打开字条后就开始发愣,半晌没出声。
“上面写的什么?”明田信问道。
萩原研二顿了一下,说道:“小诸伏说,他决定不当警察了,要去别的地方闯荡一番,让我们不要找他。小降谷的内容更简单,说是以后不要再联系他了。”
包厢里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都是警察,在这种时候哪怕不明说,也已经猜到了,那两个人突然说出去这种话,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答。
“他们两个……”
萩原研二放下字条,正打算说些什么。明田信却突然开口道:
“就这样吧。我们以后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他们了,也不要再去主动联系。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了。”
众人又是一静,每个人都清楚,明田信的处理方式才是最正确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松田阵平突然问道。
“有所猜测。”明田信痛快地点头承认,但还是解释道:“不过谁都没有明说,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们两个今天的打算。”
明田信虽然知道了两位幼驯染早晚会主动断开之前的所有社会关系,为公安那边的任务做准备,却没想到他们行动的居然会这么快。所以哪怕有心理准备,也不免有些伤感。
属于少年时期的青春和纯粹已经彻底结束了,下次再见面,身份就完全不一样了。
明田信伸手从萩原研二手里抽出那两张字条,又顺便将萩原研二衣服口袋里的打火机摸了出来。
他用打火机将纸条点燃,又放进自己的玻璃杯里,看着杯中窜起的火焰将纸条烧得干干净净。
包厢里很快飘散开纸张燃烧后发出的焦炭味道。
明田信抬起头,很认真地将每个人的脸都仔细看了一遍,眼睛被燃烧的烟气熏的有些发红。
“那么以后,我们每年都来这里聚会吧。或许哪一次,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六个就又能聚齐了。”
临近中午, 明田信满头大汗地从警视厅总务部的资料室中钻了出来。
陈旧纸张特有的刺鼻味道熏得他头晕眼花,耳朵后面仿佛有一根筋正一跳一跳地疼,衣服裹着汗水粘在皮肤上, 黏糊糊的触感让他恨不得立刻钻进浴室冲个澡。
然而再怎么难受也得忍着,因为现在还是警视厅的上班时间。
“明田,早上的咖啡已经凉了, 去再给我泡一杯来。”
正在整理资料的前辈长尾拓也懒洋洋地从电脑后面探出头, 蓬松的发丝在空调的吹拂下根根飞扬,看起来神清气爽。
“是, 长尾前辈,这就来。”
明田信一口气刚喘匀,就立刻挂上一副办公室后辈专用微笑, 端过长尾拓也的咖啡杯, 路过空调的时候还故意走得慢一些。
大热天的又在资料室里闷了三个小时,这会儿能多吹一秒钟的冷风也是好的。
警视厅的总务部企划课办公室非常豪华,工作中所涉及到的保密等级也高低差异非常悬殊。所以导致这个部门的警察按照所负责保密等级的不同,身份阶级的差异也比其他部门更加明显。
明田信作为刚刚进入这里的新人, 无论是职位还是资历, 都自然而然地处在最底层。于是上级分配给他的任务自然也是最低级别的。
甚至很多时候还需要他临时充当外勤支援,负责参与特殊案件中被害者的支援,以及各种需要向上层呈递的情报的前期确认工作。
至于没有这些外勤任务的时候, 自然也就沦落到替前辈们整理文件,以及平时的端茶倒水这些繁琐低级的工作了。
至于参与更专业的有关于警视厅内部文件处理的工作,那是长尾这样有资历的前辈才能胜任的工作,像明田信这样的新人那是想都不要想。
偌大的办公室里算上明田信一共也才四个人, 另外两位前辈虽然不会像长尾那样喜欢故意折腾人,却也不方便对此发表看法, 只能在平时对明田信多一些鼓励,免得让他这个新来的小警察还没施展抱负就早早地被现实打击到自闭。
终于把这位喜欢没事找事的前辈顺好了毛,明田信这才有时间坐回自己的工位上歇脚。
他伸手捏着自己的衣领前后抖了抖,汗湿的水汽夹杂着闷热猛地从衣领中冲了出来。
清爽的冷气灌入衣领,明田信舒服地叹息出声,终于觉得活过来了。
手机振动,明田信低头查看,是自己在公安的贴心下属长田勇太发来的信息。明田信不用看就能猜到他会说什么,无奈一笑,点开后,果然是满满的打抱不平。
“明田长官,我哪怕在公安部都听说了您被总务部前辈故意打压的消息。他们做的也实在太过分了!”
果然一开口就是熟悉的长田式古板。
“就算您隐藏了真实身份暂时待在总务部,可是就凭您那么优秀的毕业成绩,也已经足以担任更重要的职位冷才对,怎么可以一直被埋没!”
明田信的情绪丝毫没有变化,类似的话他这两个月不知道听到过多少遍了。不过忠心下属的情绪还是要认真安抚的,他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因为移动速度过快,在屏幕的萤光映衬下剩一片残影。
“多谢你为我考虑。不过你怎么知道,现在这样的局面不是我故意引导的?”
长田:“……”
什么玩意儿?长官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明田信继续打字:
“当初进总务部之前,我就是因为看中了长尾拓也的这个喜欢欺负新人的性格,才拜托明田佑介长官帮我从中运作,暂时待在他手下。只有这样,我在组织那边才能更好地布局。”
长田勇太还是第一次婷明田信说起这方面的计划,这个时候已经佩服得手指跟不上节奏,不小心发来一连串无意义的字符,现在正在道歉。
明田信忽略了他的日常犯蠢,冰蓝色的眼中快速闪过算计的光芒,又再次确认道:
“你刚才说,公安部里已经有人在传我被打压的事情了?”
长田勇太愣了一下,不知道明田信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他的执行力一向优秀,立刻给出详细的答案。
“是的,明田长官。因为大家最近经常在私底下议论警察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所以很多人都对您的近况感兴趣。”
“哦?最近开始的吗?”
明田信的嘴角闪过意思不易察觉的微笑,同时靠在办公椅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脑中早已推演了无数遍的命令,从指尖快速传递。
“长田,我需要你立刻暗中调查这些消息的来源,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弄清楚谁对我的处境最感兴趣,谁热衷于挑起并扩大话题,以及,谁在带头为我鸣不平。”
明田信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长尾,表情依然如同平时那样谦卑温和,手指下发出的命令却一条比一条杀气满满。
“暗中监视那些可疑的人,查清楚他们所有的联系方式,人际关系,近期接触过的情报,以及即将或正在参与的任何与人事调动有关的行为。”
手机另一侧,长田勇太敏锐地意识到什么,瞳孔瞬间收缩,脸色立刻变得严肃。
“是!明田长官,您是怀疑,这其中的某些人有问题?”
明田信的脸上流露出独属于掌控全局的幕后之人才会有的强大自信,然而他却只是垂下眼,就瞬间收敛,再次恢复成了那个办公室里谁都可以欺负一下的新人警察。
“你的猜测没有错,长田,我的确是在钓鱼。而且这个任务非常重要,直接影响到我们能否用最简单的方法找到组织的命门。所以,不要打草惊蛇,必须一击必杀!”
长田勇太在另一边激动得脸色泛红,拿着手机的手都快要不稳了。
哪怕已经合作过这么多次,他依然会被这位年轻长官的惊才绝艳所折服,并且每一次执行任务,都会比上一次更加心潮澎湃。
为了一次钓鱼,不惜亲手安排了自己长达几个月的职场霸凌,并且一上来就搞这么大的动作,试问还有比自己这位长官更狠的人吗?
明田长官真是太厉害了!
好崇拜!
另一边,正在被下属疯狂崇拜的明田信,刚刚从另一位前辈那里领到了一个很轻松的外勤任务,于是趁着完成任务后的空档,从警视厅出来透透气。
他就算要用自己当鱼饵亲自钓鱼,也不可能真的什么后手都不准备。办公室里的另一位老好人川岛仓岐,正是他提前安排在这里,用来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帮忙救火的。
当然,川岛仓岐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是在为乱成一团的办公室社交头疼的可怜社畜。
暂时离开气氛压抑的办公室,明田信来到警视厅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后,才疲惫地长舒一口气。
虽然这些都是他自己一手设计的没错,但身处那样糟糕的环境,还是会对精神状态产生影响。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在这家咖啡厅放松一下,顺便和朋友们见个面。
果然,没过多久,咖啡厅大门被打开,一身休闲服的萩原研二就噙着他那号称“警视厅最迷人”的微笑,朝着明田信的方向径直走了进来。
“阿信,等很久了吧?都怪我们的那位魔鬼上司啦,非要大热天的拉着我们集训,我一下训练场就立刻赶过来了。这次就连小阵平都被我落在后面了哦。”
萩原研二一坐下来就瘫在座位上,习惯性地对着明田信开始炫耀。然而明田信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一撩眼皮,反问道:
“你又把报告推给小阵平代写了?条件是什么?”
“是一个星期的家务哦。”
萩原研二骄傲地承认道。随后他话锋一转:
“不如阿信也搬过来我和小阵平这边住好了,咱们三个一起合租,见面不是比现在要方便得多?”
明田信当然也想和朋友们住在一起,可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不可能这么无所顾忌。于是只能遗憾地摇摇头。
“我的话就算了,实在是不太方便。”
“这样啊,那就不勉强你了。”
萩原研二满脸遗憾,不过他向来很会体谅人,见明田信拒绝的很认真,自然也不会让小伙伴为难。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聊天,几个月来,这样的见面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自从知道明田信在工作上不顺心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就自觉地承担起了帮助好友开解心情的任务。
明田信虽然不能告诉他们真实情况,却也的确能在于朋友闲聊的过程中,感受到久违的放松,自然也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
“对了阿信,你最近有收到过他们的消息吗?”
萩原研二说到“他们”的同时,还朝着明田信暗示地眨了一下眼,暗示所谓“他们”的身份。
明田信当然知道他说的人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过那两人现在恐怕正在接受卧底前的训练,根本不可能被允许联系外界。于是他摇摇头道:
“我这边也没有收到过消息。”
“是嘛,我想也是。”
萩原研二紫色的眼睛中有瞬间的失落,不过他很快就再次打起精神。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小阵平的报告应该也已经写完了吧?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看小阵平到底还会有多久才能赶过来?”
然而明田信还没来得及回应,靠近窗口的那一桌就有人突然大叫一声,踉跄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没走两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明田信和萩原研二立刻眼神一凛,作为警察的他们立刻意识到,出事了!
第116章
咖啡厅里有人忽然不正常地失去意识, 并且在失去意识之前还做出了类似痛苦和逃跑的反应,在场大部分宾客都开始慌乱。
咖啡厅的其他人更是又惊又恐,一时间犹豫着不知道是应该上前查看, 还是应该躲远些。
“还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前面的人让一下,我们是警察!研二,守住出口!”
明田信立刻反应过来, 提醒他们叫救护车的同时, 立刻和萩原研二一起控制现场。
然而在场除了他们这两个现役警察之外,还有一个人同样镇定自若地开口道:
“快叫救护车, 打电话报警!无关人员不要上前……”
这个人的声音几乎与明田信同时响起,在意识到明田信两人的警察身份后,那个人便适时地住了口, 紧接着开始帮忙劝说附近的其他客人保持镇定。
明田信匆忙间抬头看了他一眼。
对方是很典型的亚洲中年男子, 从动作看没有接受过训练,东京口音,语言斯文,气质优雅。
明田信很确定自己从没有见过对方, 但是不知为什么, 看着对方的长相和气质,他总觉得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没时间让明田信想那么多。于是在确定对方在配合自己安抚民众之后, 他就先将注意力放在了倒地男子的身上,第一时间上前检查生命体征。
萩原研二也发挥了他优秀的社交能力,三言两语就将咖啡厅的顾客安抚了下来。
紧接着,他询问地看向明田信, 却见明田信只是朝他摇摇头,说道:
“已经确认死亡。报警吧。”
萩原研二神色一肃, 点头掏出手机。
因为咖啡厅的位置本来就在警视厅附近,所以这一次出警的速度异常快速。
在得知现场本来就有两位警察帮忙维护,带队的目暮警官很是松了口气。
“明田老弟?原来是你在这里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目暮警官快速指挥手下开始搜查现场,随后走上前,十分熟稔地拍了拍明田信的肩膀。
“明田老弟,前几次多亏了有你在现场,我们才能那么快将案件侦破。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这么善于破案的警察,没能来我们刑事部真是太可惜了。”
目暮警官脸上露出真切的遗憾表情,随后看向倒在地上的死者,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那么接下来,现场就交由我们搜查一课接管好了,我们会尽全力还死者一个公道的!”
明田信了然一笑,后退一步,示意自己将失去完全交给搜查一课处理,不会干涉其他部门的正常办案。
萩原研二也做出同样的动作,表示绝对不会干预其他部门的同事办案。
目暮警官微微松了口气,开始熟练地指挥手下开始了对现场的调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家虽然同属于警视厅的同事,但是不同部门之间因为职权的不同,相互之间都对其他部门的警察插手自己的工作十分反感。
明田信和萩原研二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即使两人本身就对破案很擅长,目暮警官也同样清楚他们的能力,但是在场谁都没有提出让他们两个人参与破案的意思。
因为这本身就不符合规定。
两人在接受了简单的询问之后,就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安安静静地当起了观众。萩原研二觉得无聊,视线在那几个坐在死者附近座位的几名顾客身上来回打量。
明田信却看着刚才在维持秩序时和自己一同出声的那个文雅中年人,一时陷入沉思。
之前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儿对方正站在一众宾客里,与坐在死者附近的几人攀谈,那样优雅从容的姿态让人很难不一眼注意到他。
的确是以前没见过的人,否则这么独特的气质,明田信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忘记。
既然如此,自己又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感?
目暮警官接过警员递过来的笔记看了一眼,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唔,死者竟然是死于□□中毒吗?那么下毒的方法又是什么呢?”
一对表情不耐烦的小情侣闻言,立刻高声抱怨:
“是下毒的话,就去检查这个人吃过的食物啊,没必要连我们这些无关的人也一起扣留在这里吧。快放我们回去,一会儿电影院的票就要过时间了!”
一个脸色阴沉的社畜男子闻言,也立刻附和道:
“对啊,你们这些警察就会没事找事,我手上还有很紧急的工作要做,没时间在这里陪你们干耗。”
那边的吵闹声音有些大,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几人一眼,其他顾客也跟着纷纷加入抗议:
“既然是食物中毒死的,就去化验那些食物啊,干嘛把我们也一起拦住不让走?快放我们离开!”
一听说是食物中毒,咖啡店老板欲哭无泪,眼巴巴地看着目暮警官,希望他能帮自家店铺洗清冤屈。急着离开的顾客已经开始坐不住了,要求警方放人。还有人开始担心自己喝过的咖啡里是不是也被咖啡厅下了毒,吵着要去医院。
目暮警官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得不思考是不是应该先把这些无关人员放走比较好。
正在这时,只见优雅中年人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声叫住了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先不能放大家离开!因为这起下毒案的手法我已经解开了,而凶手,就在在场这些人当中!”
优雅中年人突然朝前一步吸引了众人注意力,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自信的表现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失神。
明田信更是一愣,这幅场景可太熟悉了。在警方焦头烂额之际完美解开破案手法,帅气的开场白,再加上多年来系统和直播观众们有意无意的透露,这不是妥妥的名侦探柯南现场版吗?
不对,时间对不上,那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另一边,被叫住的目暮警官仔细看了看说话的优雅中年人一眼,突然认出了他,惊讶道:
“是你啊!你就是上次出现在案发现场,靠着推理完美破解作案手法,还劝得犯人当场认罪的那位知名小说家,工藤优作?”
明田信:“……”
还真是他啊,居然这么巧。主角的父亲都出现了,那主角登场还远吗?论年纪的话,工藤新一应该也还是一个真正的小学生吧?
然而他在场中找了一圈儿,却并没有看到传说中那个走到哪儿死到哪儿的死神小学生。
萩原研二注意到明田信突然来了精神,还以为他是被案件吸引了,不由得笑道:
“阿信是手痒了吗?也是,憋在总务部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才碰到一次真正的案件。不过现在好像也不需要我们出手了。”
明田信听出他话里有话,回头问道:“怎么说?”
萩原研二伸手一指工藤优作的方向。
“看见那个帅大叔没有,虽然只是一名推理小说家,但是推理能力可是连小阵平都极为推崇的。听说前段时间刚回国,就靠推理找出了还没爆炸的炸弹,给小阵平他们那次的任务省下不少时间。”
“居然这么厉害吗?而且存在感还挺高的。”
明田信侧头看那边,目暮警官正与工藤优作聊的火热,警员们则是已经按照工藤优作的建议,开始检查卫生巾的垃圾桶了。
明田信想了想,干脆打开了系统面板。
既然这里是名侦探柯南的世界,现在主角没出现,直播一个主角父亲的破案现场,似乎也是不错的?
他针对组织的下一步计划可是需要大量积分做后盾的,原本还在为了毕业后没什么可直播的话题而发愁,现在这话题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