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掘坟以后—— by木每每每
木每每每  发于:2024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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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麟:乖,不生气,我们明天还约会。

第65章 记忆
穆麟惊了,这怎么可能,一个活人身上怎么会有堪比厉鬼、怨尸的怨气,还会吸食人的生机供自己使用。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褚师临,希望褚师临能帮他解惑,但这一看却是让他一惊。
原本就站在他身边握着他手的褚师临竟然不见了,而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他连忙转头寻找褚师临的身影,哪想到他刚一回头,就和那全身散发怨气的尹凯来了个脸对脸,要是他刚刚转头的力度大一点,就要和这不对劲的尹凯亲上了。
他心下一惊,连忙后退一步。现在没有褚师临给他解惑,他无法确定这就是尹凯自身散发出的怨气,还是有东西附在尹凯身上,借尹凯肉身害人。
所以便没有像对待往常靠近他的坏东西那样一拳下去,而是在尹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次快步移动,拉开了和尹凯的距离。
尹凯反应过来后,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不远处不怀好意地看着穆麟,在穆麟戒备地看着他时,倏地一下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穆麟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他原本熟悉的火锅店了,别说无缘无故消失的褚师临了,连原本喧闹的食客、店里的桌椅板凳以及店面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高高的类似于古代权谋电视中出现的宫墙,和漫天飘落的大雪。
那雪裹着寒风朝着穆麟裹挟而来,但惊奇的是穆麟并没有感觉到半分冷意,确切的说他连雪花飘落在自己身上的凉意都没有感觉到。
他警觉的看向地自己的身体,就发现飘落的雪□□直穿过他的身体落在了地面上,他......透明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尹凯制造的幻境吗?”穆麟喃喃道,否则他无法解释他现在遇见的事情。
但当他看向自己手臂的时候,又否定了刚才自己的猜想,因为他在自己手臂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图腾花纹,那是他和侯小猴签订主从契约后留下的标志。
凡是和南开山水猴子签订主从契约的主契约人将不受任何幻术和环境的困扰,这是身为从契约者给主契约人的良性反馈。
本来他是打算等侯小猴从南开山回来就让褚师临解除这个契约,但侯小猴刚刚回南开山,想多待两天,他也就没有催,没想到侯小猴的一时犯懒反倒让他对现在的处境有了初步的判断。
他现在并不是在幻境中,而是被那个不对劲的尹凯拖入了不知道是什么的结界中,而他现在看到的一切,可能是尹凯想让他看到的或者结界里本身就有的。
穆麟不由地心下一惊,这尹凯是想要干什么?
如果不是有和侯小猴的主从契约标志,他可能会认为这是个幻境,又因为自己这种透明的形态更加坚信这一点,就会在怎么破解幻境、找寻阵眼上下功夫。
而事实上,他身处的环境并不是虚幻的,如果他长时间的去寻找并不存在的阵眼,最终的结果可能就是被自己困死,或者等到褚师临的救援。
穆麟相信,如果褚师临率先脱困一定会来救自己,所以在褚师临来之前他要保护好自己,并且得尝试自己走出这片不知道怎么形成的区域。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临哥,临哥,你可要快点找到我啊,我也会努力的想办法出去找你的。”
而此时的褚师临正陷入最让他痛苦的记忆中,他的眼前不断出现他父皇攻打他城池的画面。
他一遍又一遍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乎的母妃、百姓和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倒在自己身前,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种无力感从心底深处悄然出现,让他倍感不适的同时又心生警惕。
褚师临不是傻子,之前和谁在一起他也没有忘记,相反他意志极其坚定,这虽然是他最痛苦的记忆,但记忆就是记忆,就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他从不会沉溺与过去的记忆中,从而迷失了自己。
可背后控制尹凯的人或者是尹凯本人似乎以为他会被些往事困住,他就不如做出一副他们喜欢看到的样子,直接引出幕后之人,从而打破结界。
其实他是可以暴力破除结界的,但他怕穆麟被幕后之人藏在他的某处记忆结界中,他暴力破除结界反倒会把懵懂的穆麟给伤害了。
想到这,他慢慢闭上眼睛,让自己完全沉浸在自己那段痛苦的记忆中,但让褚师临惊讶的是,他再次沉浸在自己记忆中时,才发现这已经不是之前让他最痛苦的记忆了。
他居然回到了还没封王出宫的那段记忆中。
穆麟小心地沿着宫墙走着,刚走出去不足十米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急忙回头,就看到一高一矮身着长袍、背部微微弓起的两个年轻男子匆匆走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等两人靠近了,穆麟才听到两人的对话。
其中矮个问高个:“福公公,你知道小殿下的秘密吗?”
高个福公公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才小声地回道:“小锁子,我可告诉你,宫中的消息不能乱传,否则你掉脑袋的那天可别拉上我。”
小锁子跺了下脚,扭捏作态地呸了福公公一声,才问:“那你听不听?”
“听听听,”福公公也不拿着他的姿态了,连忙问:“小殿下怎么了?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能有什么秘密?”
小锁子高傲的一扬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不是在三殿下跟前伺候吗?昨天三殿下又把小殿下给打了,打的那个惨啊,全身上下都是浸过盐水的藤条抽出来的血痕,啧啧,那个惨啊...”
小锁子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直接打了个冷颤,他裹紧身上的薄薄的棉袄,嘟囔了一句这天真冷,才在福公公的催促下继续说下去。
“三殿下欺负完人,才觉得自己这次过分了。陛下虽然不待见小殿下母子,但皇家体面还是要的,而且你是知道的,宫中一直流传陛下下令务必保证小殿下可以平安长大。”
说到这,小锁子有点唏嘘:“福哥哥,你说陛下怎么想的,他下这命令,又不待见小殿下母子,还任由皇子、妃嫔们欺负他们母子俩,只要不过分就行,不会是咱们陛下爱而不得吧?”
福公公弹了一下小锁子的脑袋:“都说是传闻了,你还信,你还说不说,不说我不听了。”
他转身要走,被小锁子一把拉住:“说说说,这就说。”
“三殿下见自己把小殿下打的这么重,也有点害怕了。如果被陛下知道,他也会被禁足的,所以便差我去给小殿下送最好的伤药,你猜,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他警觉地看向四周,确定周围只有两人后,附在福公公的耳边小声说:“我看见小殿下身上那原本皮开肉绽的伤痕全都愈合了。”
“怎么可能!”福公公一惊,那可是浸过盐水的藤条啊,抽在人身上留下的血痕怎么可能那么快愈合,那不成妖精了。
小锁子一皱眉,声音都大了:“我能在这件事上骗你吗?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真的看见了!”
福公公连忙捂住小锁子的嘴:“我的祖宗哎,你可小点声,我还不想掉脑袋呢。”
小锁子也反应了过来,双手合十对着福公公拜了拜,两人这才止住刚刚的话头,恢复原来沉默的样子,脚步匆匆地再次朝着前方走去。
穆麟悄无声息的跟在两人身后,这是出现在这里的第一个不一样的地方,跟着他们可能会找到出去的路,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总觉的两人言语中的小殿下就是褚师临。
原因无他,他已经从两人身上的衣着判断出这两人的形象就是禹国宫中小太监的形象,还有一点让穆麟比较在意,就是小殿下恢复奇快这一点。
因为他知道褚师临也有这种能力。
这两个小太监的话语中传递了不少信息出来,如果国主真的下过‘务必让褚师临长大的命令’,那么褚师临的出生可能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但他不敢相信这些,毕竟这个地方所有的人或事,可能只是尹凯或是被控制的尹凯想让他看到的,这其中的信息或真或假,或是真假参半,所以他只能把这些暂时记下,以后有机会像褚师临求证。
他跟随两个小太监的脚步,穿过了重重宫门,停留在了一处华丽的宫殿外,福公公和小锁子打了声招呼后就自行离开了,而小锁子则大步迈进了宫殿。
穆麟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着小锁子,想看看他口中的三殿下到底是谁,也想看看着幕后之人用小太监把他引到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小锁子在三殿下这里似乎很得用,路过的宫娥和小太监后对微微伏身尊称他一声锁公公,而小锁子也不像刚刚那么跳脱,极其沉稳地点头回应。
不多时,穆麟就跟着小锁子来到了正殿,小锁子先是像模像样地和刚刚出来的小太监接班,然后,整理一下衣襟口尊一声殿下,便推门而入。
此时小锁子口中的三殿下刚好出声,仅是这个声音就让穆麟瞬间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因为这声音就是他曾经听到的褚师无欢的声音。
那声音问:“小锁子,我昨天让你送去的药,你送去了没有?”
小锁子连忙回答:“殿下,小人送去了,小殿下感谢殿下赐药呢。”
此时声音的主人从里间走了出来,那张脸穆麟虽然没有见过,但他可以肯定这人就是褚师临的三皇兄褚师无欢。
因为两人的下颌位置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有着血缘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穆麟:褚师临小时候好惨,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我还是多疼疼他吧。
褚师临:麟麟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纵容我?
小伙伴,你们说怎么回事?

第66章 少年褚师临
褚师无欢身量不低,长得也挺英俊,但年纪并不大,也就十五六的模样,放在现代还是个单纯被学业折磨半大的孩子。
但放在三千年前的帝王之家,已经磨炼成一个城府极深且心肠歹毒的老油条了。
不过想到褚师临对于褚师无欢的评价以及褚师无欢做过的事,穆麟又默默的把城府极深这个词去掉了,只留下了心肠歹毒这个形容词。
毕竟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做不出将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打得皮开肉绽这种事情,最多只会暗地里使绊子,让褚师临母子吃吃苦头。
更何况听小锁子的意思,伤害褚师临还是褚师无欢亲自动的手,这样更能看出他除了狠毒以外一无是处。
不过,这些表象也有可能是褚师无欢特地装出来的,但以现代的两次交手来看,褚师临对他的评价可信度极高。
穆麟记得褚师无欢比褚师临大了四岁,如果褚师无欢现在十六岁的话,褚师临也才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也就是说如果他在这宫墙之中随意穿梭是有可能看见那个还是个小少年的褚师临的。
想到这,穆麟突然有些高兴,虽然他知道现在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但一想到自己可以有机会陪褚师临度过那一段不好的时光,他也是有一点高兴的。
况且他现在经历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全都是假的,幕后之人想要困住他,怎么也得拿点真东西出来,否则穿帮了不就很容易让他走出去了?
就是不知道他摄取了多少自己的记忆,又摄取了多少褚师临的记忆,又糅合了多少他放进来用以迷惑自己的假记忆才造出这么个奇怪的结界来。
而且刚刚他就在想自己陷入了褚师临的记忆,那褚师临是不是陷入了他的记忆?
想到这里,穆麟再次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褚师无欢,就头也不回的出了这华丽的宫殿,在这个偌大的皇宫东游西荡起来,想看看自己能不能遇到褚师临。
可能这结界真的有褚师临的记忆掺杂其中,他左拐右拐,时不时地穿墙,还真让他找到了前往褚师临所住宫殿的宫娥。
那宫娥提着一个食盒,艰难地走在风雪中,一个不下心还差点滑到。
穆麟下意识的去扶,等宫娥穿过自己的身体,他才想起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没办法他只能在一边等着宫娥站稳,才继续跟随她的步伐朝褚师临的宫殿走去。
褚师临的宫殿位置虽然比较偏僻,但看得出来国主在吃食和人员配置上并没有苛待褚师临,这也印证了小锁子那句话,国主十分注重皇家体面,所以明面上做的还是挑不出错处的。
但国主同样明白,他的不待见也会给褚师临母子带来什么,这才是高明的做法,而不是像褚师无欢那样,将自己的好恶恨不得都刻在脸上。
穆麟小心地跟着宫娥穿过走廊来到后方的寝殿,刚一进门就听到里间传来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
“是谁啊?”
“是我,殿下,我是梓嫔娘娘身边的红嫱,殿下还记得我吗?”
宫娥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快步走进里间,一个缩小版的褚师临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穆麟的眼前。
褚师临很小、很瘦,完全没有他见到的成年褚师临那般高大,那般坚不可摧。
他面色苍白的倚靠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豁达淡然的气质,让人一眼望去就心生欢喜。
褚师临眼中含着淡淡地笑意,轻声道:“红嫱姐姐我当然记得,只不过这雪天路滑的,姐姐怎么来了?鞋子恐怕都弄湿了吧,我让绿柳拿她的进来给你换上。”
他说着就要唤绿柳进来,被红嫱连忙阻止。
她上前两步扶起褚师临,嘴上边念叨着“怎么没有人守在殿下身边,一会儿一定得去训斥一下偷懒的宫娥”,边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娘娘听说三殿下又为难你了,所以差奴婢来看看,奴婢特地带来了您爱吃的点心和娘娘准备的伤药,一会儿奴婢给您擦上,剩下的那点伤很快就能好了。”
褚师临顺从地点了点头,但等红嫱真要帮他擦药时,他又拒绝了。
红嫱讶异地看了褚师临一眼,以为是自家小殿下怕疼,安慰道:“殿下是怕奴婢手笨弄疼您吗?奴婢会小心的,殿下放心。”
褚师临笑着摇了摇头,把昨天三皇子送药的事情说了出来,红嫱听后,也没再坚持,只是嘱咐褚师临以后还是不要随意用别人的药,不管用不说,还是要以防别有用心之人的暗害,就匆匆离去了。
褚师临看着红嫱离去的背影,原本嘴角带着的笑意渐渐地淡了下去,他窝回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伤口,他突然“嘶”了一声,让一直躲在帘子后面穆麟忍不住走了出来,刚想问他是不是伤口疼了,就有些沮丧地想到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褚师临是看不见也摸不到。
然而,还没等他沮丧完,褚师临还带着少年特有的温柔清亮嗓音就蓦地在他耳边炸开。
褚师临居然在他沮丧发呆的时候,起身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是谁?”褚师临问:“是怎么进来的?红嫱好像看不见你一样?你是鬼吗?”
褚师临的言语中没有寝殿突然出现陌生人的害怕,也没有对陌生人的警惕,有的只是对于穆麟身份的好奇。
穆麟惊讶地看着此时个子才有他肩膀高的褚师临,嘴角开合,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看得见我?”
“显而易见。”褚师临一抬眉角,眼中蓄满笑意,那神情神态依稀可以窥见成年褚师临的风采。
他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在穆麟疑惑的目光中直接扯住了穆麟的半截衣袖,又道:“这是什么穿法,还有你的头发,你似乎和我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穆麟惊叹于褚师临的敏锐,更惊讶于所有人都会穿过他身体,但褚师临貌似不会,便也是笑着回应他:“我确实和你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但以后我们会认识,会——”
说到这,穆麟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少年想起自己和成年褚师临甜蜜的瞬间,忍不住笑了出来。
“会什么?”褚师临歪头看着眼前笑得好看的青年,继续扯着他的衣袖问。
“会——”会成为情侣,穆麟默默在心中补全后面的话,才笑着说:“没什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褚师临等了半天就等来了穆麟这句话,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决定不在和这个奇怪的人谈论这些,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这也就是褚师临涵养好,换成褚师无欢,穆麟现在恐怕已经被拖下去棒打了。
穆麟见褚师临这副表情,就知道他没有生气,刚想继续逗弄褚师临说话,就看到了他头上冒出的汗珠。
他眉头紧锁,心下微微一紧。想起了褚师无欢干得脑残事,暗暗咒骂了一声,俯身摸了摸褚师临额头上的汗,有些心疼地问:“是不是那伤还没有完全愈合?”
褚师临没有回答,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穆麟,似乎想要印证什么,最后他在穆麟柔和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移开视线,褚师临小声说:“嗯,只是外面看着好了不少,里面其实一点都没好。”
穆麟皱眉:“你能快速愈合的身体,就是这么愈合的?外表完好,其实内里还血淋淋的?”
“不然呢?”褚师临没有问穆麟是怎么知道这么秘密的,只是望向窗外飘落的雪花和被雪花掩盖住的世界。
许久后,他才淡淡道:“这世上所有的能力都不是凭空得来的,没有付出又怎么会有回报?”
穆麟愣住,他没想到褚师临十二岁的年纪就将事情看的这么透彻,一点怨天尤人的样子都没有。
不过,这也正是穆麟认识的褚师临,凡是看得透彻,既不怨怼,也不心生自卑,才会塑造出他表面玩世不恭、嘻嘻哈哈没正行,但内里却极其靠谱也极其广阔的胸襟。
看着这样的褚师临,穆麟安慰、心疼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去了,但他又见不得褚师临小小年纪就这么老成。
犹豫几秒后,他突然上前一步,直接上手将这时还没他力气大的褚师临抱起放在床上,然后在他褚师临还处于懵了的状态中时,使劲揉乱了褚师临的一头顺滑长发。
边揉他还边感叹褚师临从小发质就很好,真是让他们这种天生怕秃头的人,既羡慕又嫉妒。
然后他又在褚师临努力挣扎的时候,小心地按住他的身体,笑道:“年轻人就应该有个年轻人的样子,装的那么老成干嘛。”
他说着伸手将红嫱放在一旁的药瓶拿了过来。
“这东西没毒吧?那梓嫔是你的母妃吧,她应该是了解你的体质,才会送药来。你不能讳疾忌医,来我帮你涂药。”
这次褚师临没有挣扎,乖乖地任由穆麟脱了他的衣服,在他愈合的只剩下红痕的伤口上涂抹药膏。
褚师临太白了,不是那种莹白,而是泛着一种不健康的白,所以血痕愈合后留下的红痕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穆麟十分心疼,小心翼翼地为褚师临的伤口上药,但药膏刚一抹上去,褚师临的身体就是一个激灵,弄得穆麟以为是自己手还是太重了,便更加小心地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可是,很快穆麟就发现无论自己动作多轻,药膏抹上去的那一刻,褚师临都会下意识细微颤抖一下,慢慢的身上都浸出了汗水,连长发都微微泛着一股潮气。
穆麟感觉出不对,停下手上的动作,将自己手中的药瓶递向褚师临:“你跟我说实话,这药是不是有问题?”
褚师临摇了摇头:“药没有问题,确实会让我皮下的伤口快速愈合。”
“那为什么你会这么疼?”穆麟想要抱抱被疼痛折磨的全身汗湿的褚师临,但又不知道自己要用多轻的力道拥抱他,才不会加重他的疼痛。
褚师临看出了穆麟眼中的心疼,便安慰似的笑了下,但因为疼痛他并不能很好的控制面部肌肉,让他这个笑看起来丝毫安慰的意味都没有,只有狼狈和痛苦。
穆麟再也忍不住了,颤抖着手,虚虚地圈住褚师临因为疼痛微颤的身体,褚师临也像是终于支持不住一般,倒在了穆麟暖烘烘的怀里。
“怎么会这么疼?你快告诉我,怎么才能缓解你的痛苦?”
褚师临将头埋在穆麟的颈窝,半晌才语气微颤地解释:“想要让皮下伤口快速愈合,药膏的药力就必须有穿透已经愈合的皮肤屏障的能力,所以用药的人会重新体验到自己原本愈合的地方被刮开的感觉。”
“你也是因为这个才不想让红嫱给你上药,你不想让别人看见你脆弱的样子?”
褚师临笑了,很开心地笑了,而那笑容中又泛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
可能是没想到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痛苦,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甚至和他不是一个朝代的人准确地感知并说出来吧。
因为一般人只会以为他是怕疼,连他的母妃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从小到大他因为这个和母妃不欢而散过好多次。
他不懂为什么母妃从来不懂他,哪怕他坦诚过自己的想法,也保证过自己会为自己上药,只是不希望有人看着他上药,他母妃也一样认为这只是他逃避上药的借口。
听到穆麟说出‘不想让人看见你脆弱的样子’这句话时,褚师临心中如有鼓擂,半晌才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你说我们以后会认识,我现在相信了。”
“还有心情说笑呢?”穆麟对褚师临无语了,真是从小看大,这人只要放松下来就会没正行,之前看他和红嫱的对话还以为他很稳重,没想到只是装的。
褚师临知道穆麟是关心他,伸手环住了这个让他感觉到十分安心的人,语带笑意地说:“放心,虽然这药会让我很疼,但也会让我加快愈合,今晚过后,我就会完全恢复了。”
“那我继续了?”
褚师临点头,也没有离开穆麟的怀抱,反正伤大多都在背部,和穆麟胸膛相贴不会影响上药,反倒会减轻他的疼痛,虽然他知道这只是心里安慰。
等穆麟将药上好,两人都是一身大汗,褚师临是疼得,穆麟是心疼的,他给褚师临穿上睡衣有让他侧卧在床上,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边安抚地捋顺他的长发,边轻声哄道:“睡吧,睡醒就不疼了。”
褚师临没有马上闭眼,而是抬头望着正温柔看着他的穆麟:“我醒了,你会不见吗?”
穆麟摇了摇头:“只有你能看见我,也只有你能碰触我,除了你身边我哪也不去。”
褚师临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而穆麟也靠在了床柱上,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十分有可能是假的,包括现在躺在他腿上乖乖睡觉的少年褚师临都是假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心疼,也在心底盼望,这一部分真的是假的。
那样的话,他的临哥是不是就没有受过这样的苦?没有如此艰难的活着?
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不是假的,这就是褚师从小到大的生活,这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他都觉得这是自己失去的记忆,而不是用褚师临的记忆编织出来只为困住他的场景。
轻轻揉开褚师临因为疼痛而无意识紧锁的眉头,刚想仔细观察一下少年褚师临样貌,就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宫娥慌张地走了进来,她看见褚师临正在沉睡,想开口叫醒,又像是心疼褚师临一般将张开的嘴闭上。
最后,她轻跺了下脚,又匆匆出去,再进来时手上拿着一个冒着烟的小香炉和一个小箱子,而宫娥的脸上则带了一个类似于口罩的东西。
穆麟心下警觉,伸手想阻止宫娥香炉放进褚师临的房间,但他却直接从香炉中穿过,什么都没带起来。
他脸色难看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宫娥将香炉摆在褚师临的床头的书案上,而褚师临很快也由刚刚的熟睡变成了现在的昏睡。
宫娥叹了口气,轻声叫了两声殿下,见褚师临确实没反应,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在穆麟扑过来试图阻挡时,直接划破了褚师临的手腕。
星星点点的血从褚师临白皙的手腕上滑落被宫娥眼疾手快地用一个小茶杯接住,等接满一小杯后,宫娥连忙放好那杯血,熟练地打开她带来的小箱子,在褚师临伤口还没愈合的时候,快速上药包扎。
做完这一切后,她长舒了一口气,给褚师临重新掖好被子,又从小箱子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暖炉塞进褚师临被窝,才将那杯血放进小箱子,急匆匆地走了。
穆麟皱着眉看着这一切,宫娥刚刚熟练的做法,让他明白了,褚师临不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情况,褚师临也很有可能知道。
因为宫娥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是想要叫醒褚师临的,可能是见到自家小殿下好不容易睡着才没忍心叫醒,但穆麟不明白到底是谁想要褚师临的血,要褚师临的又想干什么?
看了看因为香炉沉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的褚师临,穆麟决定跟去看看。
想到这,他没有半分耽搁,大步朝宫娥离开的方向追去,没有看见原本还昏睡的褚师临睁开了一双懵懂的眼睛,好像没有弄明白自己现在究竟身处何处。
良久后,他突然“嘶”了一声,看着自己手腕上被包扎好的地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后,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穆麟跟着宫娥疾步前行,当走到一个十分巍峨华丽的宫殿时,宫娥被阻拦了下来。
宫娥乖乖停下,对阻拦她的人道:“大人,奴婢是小殿下宫中的绿柳,陛下问小殿下要的东西,奴婢带来了,烦请进去通传一声。”
侍卫一听也不敢耽搁连忙小跑进去通传,而站在一旁的穆麟脸色直接黑了下来,心中怒气翻腾,心想:又是国主,又是他。
难道褚师临真的是出生在算计之中吗?
不知怎地,穆麟突然想起褚师临之前和他提到过的一件事,那就是褚师临的母亲曾经是南止国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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