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小朱忍不住大叫。
宗锐泽也反应了过来,一脚踹开他身前缠着他的男人,回身抱住冉时的瞬间再次狠狠出腿,把还拿着花瓶碎片的男人一脚踹出去一米多远,重重砸在小客厅的墙上。
“都别动!”
警察们冲进房间将几人全部控制住,见冉时手臂红肿还被碎瓷片割伤流血不止,连忙让宗锐泽带人上他们的车将人送往医院。
宗锐泽只说了一声谢谢,就一把抱起没有穿鞋冉时往出跑,小朱、张张跟在后面,大李、小李两兄弟留下和警察们一起处理后续事宜。
车上,浑身上下散发寒气的宗锐泽脸色难看地接过小朱递过来的丝巾紧紧地缠在冉时血流不止的伤口上。
冉时疼得“嘶”了一声,忍不住讨饶:“轻点,疼。”
宗锐泽顿了一下,面上寒气稍减:“忍着。”
冉时瘪了瘪嘴,看着恨不得离他们八丈远,又因为车内狭小避无可避的小朱和张张,鬼使神差地戳了戳宗锐泽冷着的脸。
“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我没事,你看你把张张和小朱吓的。”他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和宗锐泽认识了很久,十分了解他一样。
张张和小朱尴尬地笑了笑,同时也有些诧异,但最后同时选择扭头不看两人。
宗锐泽被冉时说得一怔,感受着冉时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无奈地叹了口气。
“爪子都伤了还不老实?”
“我这只手又没伤。”冉时见宗锐泽终于不板着一张脸了,有些虚弱地笑了,“外套借我穿穿呗,有点冷。”
宗锐泽知道这是冉时失血过多的征兆,连忙脱下外套把冉时裹了起来。开车的警察听到冉时喊冷,更是一脚油门踩到底冲着医院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一
张张:小朱,你觉不觉得这两人就跟认识了好久一样。
小朱点头:可能,可能共患难后,感情变得更好了吧。
张张:有可能。
史进:飞机怎么还不落地,急死了。
小剧场二
冉时:这男人怎么这么壮,我要是能拉开他,就不用受伤了,唉......
宗锐泽:等你好了,我天天叫你起床跑步锻炼身体。
冉时:......
第15章 两伙人
处置室内,宗锐泽轻手轻脚地将冉时放在病床上。医生解开缠在冉时左手臂伤口上的纱巾仔细检查,清洗伤口。
冉时被碎瓷片划开的伤口有些深,也有些长,被生理盐水洗干净皮肤上的凝结的血液后,呈现皮肉外翻的样子,看起来就十分疼。
而且那男人是实打实的把花瓶砸在了冉时的手臂上,除了这个外翻的伤口,冉时的小臂上还有一道青紫色的淤青。那淤青印在冉时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渗人。
还好检查之后只是皮外伤,伤口虽然深,但没有伤害到神经、肌腱、韧带、大血管,只要将伤口缝合就行了。等缝合后在去拍个X光确定骨头没问题就可以拿药回家,定期来医院换药就可以了。
小朱和张张听完后长出一口气,都有些后怕。刚想说一句庆幸就看见宗锐泽脸色又难看了起来,浑身冷气不要钱似的开始散发,吓得要给冉时做清创缝针的小医生手一哆嗦,针直接就掉地上了。
宗锐泽脸色更难看了,冷厉的眼神直接射向小医生,片刻后又克制地收了回来。
这一系列的反应落在冉时眼里,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宗锐泽看了他一眼:“还笑,你不冷了?”
冉时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打了个冷颤:“冷的,被你冻的。”
宗锐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小医生说:“缝针能不能给他打点麻药?”
重新拆了一个无菌包的小医生听了宗锐泽的话又是一抖,几秒后,小声道:“他伤口深,可以打麻药,家属去缴费吧。”
宗锐泽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让小朱和张张带着医生开的一大堆单据去缴费,自己则跟个保镖一样站在冉时身后。
冉时的伤口真是不小,小医生一共缝了十针才处理好。
看着红肿带着血丝的伤口上好药被纱布包扎好,宗锐泽才默默吐了口气,对小医生道了句:“谢谢。”
小医生听了收拾东西的手又是一抖,弄得宗锐泽都以为自己是不是恐吓他了,斟酌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刚刚只是有些担心我朋友。”
小医生连忙摆了摆手,支支吾吾地说:“那个,那个,我女朋友是您的粉丝,您能给我留一个您的签名吗?”
宗锐泽一愣,下意识地看了冉时一眼,冉时微笑回看他:“粉丝啊,我什么时候能有呢?”
“很快,”宗锐泽像是想到了什么,“估计不用明天?”
“嗯?为什么?”冉时歪头看他,失了血让他头晕,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完好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宗锐泽知道他不舒服了,把他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一些,抱歉地看了小医生一眼。
“现在不太方便,回头我让我助理送一张我的签名照给您。现在能先开一间病房吗?我朋友本身有贫血和低血糖。”
“啊,你刚刚就应该说的。”小医生见宗锐泽并不是表面表现的那么冷,胆子也大了起来,“我这就联系我老师,给你们安排病房,对了先去把X光照了。”
宗锐泽点了点头,想抱冉时起来,被冉时压住手摇了摇头:“没事,你扶着我点就行。”
宗锐泽知道冉时是顾忌医院人多眼杂,怕出是非,也没有坚持,把小朱买来的拖鞋让冉时穿上,搀扶着晕乎乎地冉时去照X光。
等一切忙完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冉时闭目躺在床上,嘴唇脸色都是煞白的,小护士给他挂上葡萄糖后,细心地嘱咐宗锐泽注意事项。
看到宗锐泽用心记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推着自己的小车走出病房。等走到宗锐泽看不到的地方,直接兴奋地跳了起来,拿出手机和自己的同院的小护士分享自己见到宗锐泽的事。
病房内,宗锐泽确定冉时真的睡着后,走进洗手间拿出手机,就看到上面无数条未接来电和消息蹦了出来,最上面一条就是史进的。
史进已经落地,问他们现在在哪。
宗锐泽拨通了史进的电话,刚刚响铃,那边就接通了,史进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锐泽,我已经和大李、张张他们了解情况了,先不要让冉时出院,这件事我一定得追查到底。”
宗锐泽嗯了一声:“史进,这帮人不是冲我来的,是冲冉时来的,你跟警方那边说一声。”
“什么?”史进皱眉,“你确定吗?”
宗锐泽靠在洗手间的墙上,十分肯定地说:“我确定,他们进入冉时房间后,有过交流,他们只是用我做幌子。”
“怎么会这样?不会是你搞错了吧?”
“没有。”宗锐泽将之前在酒店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今晚原计划是和元让起他们去聚餐的事情都告诉了史进。
“可是他们完全可以偷偷潜入,不被发现啊?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呢?”史进不明白,“他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宗锐泽也疑惑,之前他以为这帮人就是想用他做幌子把事情搞大,再以“他们只是想见他,意外伤害住在他隔壁的冉时”为由逃避责任,但从对方下狠手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他眸中冷光一闪:“这就要问问他们了。”
史进:“我明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我已经把事情跟你大哥说了,他会派两个保镖过来。你这回再说什么鬼理由,就回家去吧,大爷我不伺候了。”
“嗯,也给冉时配两个。”
“知道了,你在医院陪冉时吧,我已经和元导他们说过了,我先去警局处理这些事情,如果真的是冲着冉时去的,这件事情可就有的查了。”
“好。”宗锐泽说,“这件事就麻烦你了,多盯着点。冉时之前没有仇家,这帮人知道元导和我的行踪,很可能就是之前剧组里的人。”
“你怀疑曹发?”史进想了想,“有可能,你把他踢出剧组,他动不了你,动冉时泄愤也是十分有可能的。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吧。”
说完,史进就挂断了电话,急匆匆地往警察局赶。
放下电话,宗锐泽又回复了元让起的微信,想了想他又给史进发了一条微信,等史进回复了他一个OK的表情包后,他才返回冉时床边。
冉时睡得很不安慰,麻药过后伤口的疼痛让他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宗锐泽在卫生间打电话他听到了,只是具体内容因为宗锐泽刻意压低声音,他没有听清,依稀听到是和他有关。
想起宗锐泽说这群人是冲着他来的,他想等宗锐泽出来问问清楚,可失血加低血糖和本身的贫血让他没办法睁开沉重的眼皮,等宗锐泽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迷迷糊糊地再次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头新鲜的花束上,让冉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好半晌,他才想起自己是在医院,用完好的手臂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就看见宗锐泽带着口罩和帽子拎着一个大大的保温食盒走了进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头晕吗?”
冉时摇摇头,看着宗锐泽一边将食盒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一边将口罩和帽子摘下,轻声问:“那帮人怎么样了?”
宗锐泽将东西取出,一样一样放在茶几上:“史进盯着呢?初步判断确实是冲着你来的,但其中确实也有我的私生。”
“什么意思?”冉时有点懵,试探性地问,“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一伙的?”
宗锐泽走过来扶着冉时去卫生间洗漱,又扶着洗漱完的冉时坐在小沙发上:“嗯,不是一伙的,恰巧碰上了。”
“这么说,我们还得谢谢他们了?”冉时有点哭笑不得,接过宗锐泽递过来的鱼片粥,“没有他们,我们可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宗锐泽没想到冉时会这么说,想了一下:“你说的好像也没错,不过也不能纵容他们,窥伺别人的私生活是违法的。”
冉时点了点头,宗锐泽的观点他十分赞同。私生确实是个讨厌和危险的存在,这种行为不能纵容,否则他们就会变本加厉。
昨晚私生的疯狂他是见识到了,看宗锐泽的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不由得有些可怜他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宗锐泽见冉时看他的眼神充满可怜,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也没多说什么,把汤匙递给他。
“医生说你有点失血过多,本身又贫血,多吃动物内脏。我怕你不吃,除了这些内脏还有一些南瓜、菠菜之类的。”
“我吃。”冉时笑了,“谢谢老板,破费了。”
他说完就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鱼片粥,鲜嫩的鱼肉配着软糯的米滑进胃里,让冉时顿时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好吃。”
宗锐泽笑了:“好吃就多吃点,元导一会应该会来,你的威亚戏也推后了,等你手臂好了再拍。门外的两人是我给你雇佣的保镖,这段时间跟着你。”
冉时放下汤匙:“你是怕?”
“不得不防,这件事和剧组脱不了关系,没有人告密,这帮人怎么会知道你住在那间房间?”宗锐泽眸中冷光一闪,“在揪出他们之前,你的安全得保证。”
冉时点点头,接受了这一份好意。
与此同时,在警察局全程跟进此事的史进却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发现这件事明面上是冲着冉时去的,但归根结底原因还是在宗锐泽身上,而且通过警方的连夜突击审问,竟然审出了一个让他们很意外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坏人:猜猜我是谁?
这人不是别人,说起来和他史进渊源更深一些。
就是两年前想要来他们工作室被他婉拒之后报复宗锐泽,最后被他抓到把柄弄出圈子的一线小生——明远。
明远退出圈子之后就出了国,他也没有再关注这个手下败将,没想到今天居然让他跳出来咬了自己的人一口。
本来这帮人确实如宗锐泽所说的一样,找各种借口拒不承认。说自己只是宗锐泽粉丝,进入冉时房间只是意外。
他们仰慕宗锐泽想要住在离宗锐泽近一些的地方,就找酒店认识的朋友给他们开了和宗锐泽同一楼层的房间,只不过中间出了点意外,他们找自己房间的时候不小心把冉时的房间门刷开了。
他们以为那就是自己的房间,哪想到刚一进房间就被人袭击了。
当时房间也没开几盏灯,比较暗,他们是为了自保才还手的。宗锐泽实在是太难对付了,拿花瓶砸人也是受到惊吓的下意识反应,不是主观故意。
史进听了这证词真是想替他们拍手叫好,不仅把自己摘干净了,还把宗锐泽脱下了水。明里暗里都在说他们进房间是意外,而宗锐泽打他们是蓄意报复。
报复私生跟踪他的行踪。
这证词天衣无缝,还有他们所说的酒店朋友做证,一同来的真正的宗锐泽的私生粉也承认他们认识,一度让案情陷入了僵局。
最后,还是史进想起了宗锐泽给他发的那条微信,才让事情真相大白。
【摇钱树宗祖宗:检查冉时房间有没有摄像头。】
史进不知道为什么宗锐泽会怀疑冉时房间有摄像头,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和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说了摄像头的事。
本以为人家不会相信,会觉得他们没事找事,毕竟现在人证物质聚在,没想到警方却十分迅速的出动了。
结果还真如宗锐泽所料,冉时的卧室、小客厅、卫生间都被装了最新型的超高清针孔摄像头。
史进看到摄像头时脸都绿了,这个真是360度无死角、全方位的偷拍冉时的私生活。
这要是冉时洗澡或者没穿衣服的视频流露出去,他还没等出道就得被骂惨。
冉时严格说还没满十八岁,听谭超说冉时以前还轻微自闭过,刚刚好点。这要是真发生了,不是逼着冉时去死吗?
史进心里气极了,警察也是诧异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害一个还没出校门、平时乖乖的孩子。
仔细询问史进知道了唯一算是和冉时有过过节的人只有曹发,其实之前史进就已经说了曹发和冉时有过节,警方也传讯了,只不过到现在还没问出结果。
现在有摄像头和摄像头拍下来的东西,足以证明这帮人进入冉时房间是有预谋的,他们可以从这帮“假私生”身上找寻突破口。
有了证据,审讯就快了,这帮“假私生”很快就承认自己是受人雇佣想要伤害冉时。
安装摄像头的也是他们那个作伪证的酒店朋友,他们收了对方一大笔钱。
当警察问他们安装摄像头的目的的时候,那帮人支支吾吾地说:“雇主想让我们那什么屋子里的人,当然不是真的,就是做做样子,让摄像头拍下来。”
男人苍白地解释:“我是只是想要钱,不是真的想伤害人。”
史进和参与审讯的警察都是倒抽一口冷气。冉时他们都见过,很漂亮、干净、乖巧的一个小伙子,想出这招的人可真是够恶毒的。
男人说得委婉,但他们不傻不是听不出来,雇主是想让他们猥|亵冉时,猥|亵的过程会被针孔摄像头诚实的记录下来,到时候曹发就会用视频威胁冉时对他言听计从。
负责办案的警察皱着眉带着口供和物证突击审讯了曹发,曹发面对这些证据也没办法狡辩,最后只能将真正的幕后黑手——明远供了出来。
他因为冉时被宗锐泽踢出剧组怀恨在心,虽然他人出了剧组,但以他圈内的地位问问熟人剧组不关乎拍摄的事情还是有人愿意卖他这个人情。
等他打听到宗锐泽竟然签下冉时后,就想到了被史进踢出国的明远。两年前这件事闹得挺大,他觉得明远肯定会帮他,就联系了明远。
明远一听宗锐泽宁愿签一个没名气的小鲜肉也不愿意签他,还弄得他没办法在圈子里待着,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至于为什么不是直接对付宗锐泽,曹发给出的解释是——宗锐泽树大根深不好扳倒,先毁掉宗锐泽看好的人,再想办法弄倒宗锐泽。
因为明远尚在国外,并不能抓到他,曹发的证词也不能完全被证实。不过曹发也不是全然说谎,给那帮“假私生”汇款的境外账号的所有人正是明远。
不过让他们哭笑不得的一点是,现场真正有预谋犯罪的只有进入冉时房间的那三个男人和安装摄像头的工作人员,其余的拦着大李他们以及砸宗锐泽房门的是真的私生粉。
宗锐泽住在这个酒店的消息是曹发放出去的,他是想浑水摸鱼,只不过他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群私生竟然绕过了酒店安保偷溜进了酒店。
要知道这些真私生可没有假私生那样的酒店工作的朋友接应,能绕过安保、精准找到宗锐泽所在的楼层和房间不得不说他们也算是神通广大了。
鉴于他们没有真正的实施侵害,宗锐泽提到的砍门凶器是酒店用来消防的灭火器,承认认识这帮“假私生”是因为他们也打心底认为这帮人就是私生,不是想要做伪证。
警察批评教育一番后,被各个家长领回了家。
因为冉时还差三个月才成年,这帮人又是有预谋的,冉时还在事件中受了伤,案件肯定不能像当初那样用民事案件定性,以被警方列为刑事案件准备提起公诉。
忙碌了一天的史进千恩万谢地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一出警察局就给元让起打了个电话。
这次冉时遇到危险,剧组逃脱不了责任,如果这帮人嘴严一点,宗锐泽他们的行程、冉时的情况不被泄露也不一定会给曹发机会。
这次冉时是幸运的,宗锐泽没有去聚餐,如果去了,后果简直不堪想象。他必须让元让起彻查一下剧组里面的人,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电话另一边的元让起得知一切后连连道歉,发誓一定彻查剧组内部给他们一个交代。
等元让起挂断电话后,史进又给宗锐泽打了一个电话,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电话那边的宗锐泽沉默了许久,才用低沉的声音说:“史进,这件事不要告诉冉时。”
“什么?”
“他们想要对付冉时的手段不要让冉时知道,就说曹发记恨我才会想要打他出气。”
史进愣了一下,才明白宗锐泽担心什么:“你放心,冉时什么都不会知道,他怎么样了?”
宗锐泽透过窗户看着病床上吃了止疼药睡觉的冉时,淡淡道:“伤口深,虽然没伤到骨头,但青紫了很大一块,他很疼,流了很多血。”
史进听到宗锐泽淡淡的语气,心里有些不踏实,试探性地问:“那你呢,你还好吗?”
宗锐泽低低地笑了:“我又没受伤,能有什么事?”
史进皱眉:“你这还没事呢?我预约了何医生,你等冉时睡着去找他聊一聊吧。”
“你今天有点啰嗦。”宗锐泽斜靠在墙上,眼神淡淡的,一双大长腿支在地上,漫不经心地动了动,“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找他,你来的时候去瑞宴斋打包一些补血的饭菜。”
“嗯,我知道了。”史进这才放下心,挂断电话一脚油门朝医院驶去。
宗锐泽放下电话,推门进入病房,坐在冉时的床头看着面色苍白的冉时,良久,喃喃道:“你是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史进:宗锐泽有点不对劲。
宗锐泽灿烂一笑:我很好,好得很。
史进:唉呀妈呀,这一笑就不正常。
解释一下,攻没有白月光,这也不是什么替身梗。他对受好另有原因,现在还处在试探阶段,对受也还处在陌生又熟悉的朋友之间的关心。
第17章 请客
好不容易睡着的冉时当然听不见宗锐泽近乎呢喃的低语,微微偏头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点,却被从窗户照进来的夕阳晃到了眼睛,不安地动了动。
宗锐泽走到另一边,用自己高大的身体挡住阳光的余热。他低头看着再次安稳下来的冉时,眼中蕴含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似疑惑、似肯定又似迷茫的情绪。
许久后,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拿出手机给回去帮冉时拿换洗衣服的小朱发了一条信息,又出门和护士交代了一下,朝着医院另一栋楼大步走去。
病房里,睡梦中的冉时像是感受到了身边人的离去,好看的眉毛蹙起,额头上还渗出一丝汗水,脸上的神情有些痛苦,嘴中不住地唤着一个名字。
如果,宗锐泽此时还在冉时床边,就会发现,冉时呼唤的是他的名字。
另一边,宗锐泽熟门熟路走进一间布置的极其温馨的诊室,坐在了一个正在忙碌的身影前面。
“来了?”身影头也不抬,继续写着手中的东西。
“嗯。”
“史进跟我说你不太好,前天咱俩聊天的时候,你状态还很好。”身影抬起头,斯文儒雅的面容映入宗锐泽眼帘。
他将手中的本子合上放在一边,掏出手机点开热搜第一位放在宗锐泽面前:“是因为他吗?”
宗锐泽低头,手机界面上是他抱着裹着他衣服、没有穿鞋、手臂上都是鲜血的冉时冲进急诊室的照片。
他就看着那张照片不说话,儒雅男人——何医生也不说话。直到手机屏幕彻底暗下去,再也看不见照片的时候,宗锐泽抬头。
“嗯,是他。”宗锐泽微微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两条大长腿交叠放在一起,食指轻扣桌面,重复了一遍,“是他。”
何医生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想和我说说吗?”
宗锐泽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何琅,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他了?”
何医生何琅坐直身体,温声问:“你是说.......你找到了上辈子的爱人了?”
宗锐泽点了点头。
“你怎确定的?”何琅起身将刚刚煮好的咖啡倒出一杯放在宗锐泽面前,“他还记得你吗?”
宗锐泽捏着一块方糖放进咖啡中,看着随着方糖掉落激起的小小水花,摇了摇头。
“他不记得我了。”宗锐泽沉默了一下,“也可能是我搞错了,上辈子太渺茫了,可能那些记忆只是我生病后产生的一个幻觉。”
何琅不赞同地看了宗锐泽一眼:“锐泽,我不只是你的心理医生,我还是你的朋友。我清楚地记得你刚刚发现自己有问题来找我咨询的时候是没有出现幻听、幻视和幻觉的。”
“现在医学上是不能解释为什么你会多出一些你没经历过的记忆,但那可能只是医学还没有到达那个范畴。人的大脑非常复杂,情绪也不是一尘不变的,你不是个例,所以不用这么急着否定自己。”
他笑了一下:“最起码,我们会诊确定了你并没有人格分裂,也不是妄想症。不会有个副人格背着你跑出去恋爱,还被你发现,也不会是因为妄想症让你臆想出一个爱人。”
宗锐泽没有说话,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小小的咖啡杯,感受着传递过来的热气,良久开口道:“何琅,你为什么会相信我说的这些话,没有人会信的,你为什么——”
何琅怔了一下,有些没明白宗锐泽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这个,想了想,他道:“我不是为了想要治疗你才装作相信你的。”
走到宗锐泽面前,何琅斜靠在桌子上,微笑道:“你说得太具体了,这不是妄想症患者能通过环境和周围人拼凑出来的记忆,所以——”
他拍了拍脸上难得露出不安神色的宗锐泽的肩膀,下了最后的结论:“所以,不要轻易质疑自己的感觉和记忆,既然你说你找到了他,那就小心求证。”
宗锐泽点了点头,像是找到了方向一口气喝光了手中的咖啡,起身朝门外走去。
何琅看着步伐重新变得坚定地宗锐泽,温声道:“求证归求证,但要注意分寸。尽量别让那孩子感到不适,他也不是你爱人的替身。”
宗锐泽脚步未停,背对着何琅抬手挥了挥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就大步走出了何琅的视线。
何琅回身将宗锐泽用过的杯子收拾了起来,就接到了史进的电话。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卡通金毛头像,何琅笑着接通了电话。
等宗锐泽回到病房的时候,冉时的病房中已经挤满了剧组来探望的人。为首的就是元让起,他坐在冉时床边,笑得跟尊弥勒佛一样。
“你放心,拍戏的事不用着急,可以先拍别人的,正好很多场景也在搭建,时间还算充裕。”
“谢谢元导。”冉时乖乖点头,微圆的猫眼因为笑意眯了起来,配上苍白的脸色和缩在宽大病号服里的消瘦身体,看上去更乖了。
“谢啥。”元让起呵呵一笑,“我还得谢谢你和你家老板免费给我宣传呢。”
“什么免费宣传?”冉时没明白,歪头就看见刚刚进门的宗锐泽,“锐哥回来了。”
元让起闻声回头,看着宗锐泽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有些心虚地哈哈一笑。
“那个,锐泽你刚刚去哪了?史进都和我说了,是我没管理好剧组,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那个、那个——”
宗锐泽抬手止住了元让起的话:“元导不用道歉,你虽然是导演,但也管不住别人的嘴,以后不要在发生这种事情就可以了。”
冉时这个受害者也接话道:“锐哥说的对,不能全都怪您。他们这次找不到机会还会有下次,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这就算我红之前的一点小挫折,以后就顺风顺水了。”
元让起被冉时一通话说得“龙心大悦”,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笑道:“锐泽,你签的这个小孩就是对我的胃口。别的不说了,老张那有个慢节奏的综艺,正好小冉受伤了,让他去那玩一玩,就当是散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