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张当天，宋问声和周文忙上忙下的，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给面子过来，坐下来吃了点什么喝了点什么。
等到很晚的时候，宋问声才打包了点鸡汤回去，打算鸡汤下个面吃。
这个时候，他收到了谢冠的消息，谢冠的那个小区，水管维修，可能要停水一天半到两天，他想要过来借住两天。
宋问声很爽快就答应了他。
“打扰了。”谢冠上门的时候还十分客气的带来了水果。
“又不是第一次来，还客套什么？”宋问声帮他把东西放好，“吃宵夜吗？我用鸡汤下面。”
谢冠摸了摸自己有些瘪的肚子，点了点头。
在深夜，有人等着你回来，煮宵夜吃，是一件让谢冠感到幸福的事情。
他的目光从厨房门钻进去，怔怔的看着厨房里忙来忙去的人，感觉全世界都褪去了颜色，失去了声音和色彩，只有那间厨房在熠熠生辉。
虽然两个人没有言语，可是谢冠却闭上眼睛，近乎沉醉在此时此刻。
宋问声探出一个头，本来想让谢冠开个电视来看看，可是却看见谢冠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轻声试探问，“累了？要不然先去洗个澡？等会出来就可以吃了。”
谢冠睁开眼睛，嘴边的笑容是柔和的，他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没多久，两个人一起坐在饭桌上吃着面。
谢冠主动问道，“你的文章发了？”
宋问声点头，眉头舒展，神色轻松，“分成四个部分，投给了PRL。”
谢冠垂下眼眸，很快又将一些神色掩藏不见，装作夸张的神情沮丧，叹气道，“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追赶上你。”
宋问声笑出了声，“少提了，你们前些天不是也发出了一篇重量级的数学顶刊吗？我觉得国内的陈省身数学奖，你们很有机会，还有国外一些含金量不低的奖项你们都有机会。”
两个人坐在对面，相对之间，看着对方的眼眸都流淌着不一样的笑意，他们或许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些暧昧。
谢冠伸出手，食指轻点在宋问声的额心，闷笑，“你又不明白……话说你知道吗？学院里的一些老师和学生叫我们三剑客。”
“？”宋问声哈哈笑，“怎么这么中二！电视剧看多了？”
谢冠的头凑过来，小声的说，“后面他们又说叫双剑客好了。”
“为什么？”宋问声歪头，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因为我们是单身狗。”
“！淦，单身狗没人权？”提到这个，宋问声就气愤填膺，“我妈说我要是再不找女朋友，就把我的东西丢到狗窝里去。”
谢冠大笑，“阿姨有点急啊，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两个凑一对，你看怎么样，以后老了买一栋房子，抱团养老。”
宋问声怔了一下，有些怀疑他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一句话，他从面里抬头，就看见了谢冠无比认真的眼神，他思索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你这个想法有点不切实际啊，到我老还有几十年，这几十年里即使我没有做出什么轰动性的成果，国家学校都会养我老，咱们守着一栋孤独的小房子，这种想法基本没可能实现。
不过凑一对，你是认真的吗？”
情之所动，谢冠刚才就是嘴瓢了突然间蹦出一句，也不明显，可宋问声还是捕捉到了。
他哑然失笑，又有些羞赧，此时此刻竟然不敢再去看宋问声充满疑问的眼睛，只能低下头，“至少我觉得挺不错的。”
宋问声也没有反对，沉吟片刻，然后露齿一笑，“其实我也觉得挺不错，不过……”
他想了一遭，其实也不算是将就吧，他也隐约的发现双方都有些朦胧的情感，有些暧昧，只是他自己认为并没有到爱到多么热烈的程度。
虽然没说未尽之语，但是谢冠却已经明白此中意思，“我们平时怎么相处以后就怎么相处，我不会妨碍你……”
“那我也不会妨碍你的。”谢冠还没有说完，宋问声赶紧补上一句。
谢冠忍俊不禁，手捏了一下宋问声的脸颊，惹得宋问声一下子捂脸，瞪着他，微微睁大的双眼似乎在质问他「在干什么」。
“不用说得这么快。”谢冠此时此刻也不在掩饰自己的情感，他深邃无比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宋问声，似乎宋问声的每个动作都能给他带来无尽乐趣一样，“我又不需要你做什么，你感觉到舒服就行。”
吃碗面之后，宋问声还想洗碗，谢冠先他一步，把碗筷都收了，然后还切了水果出来，打开了电视机，看这样子，好像他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
宋问声有点傻眼。
电视还在上面放着，他坐在沙发上，脑子还有点糨糊，所以电视放的什么内容他都没有看进去，想的全部都是，就这样简单就在一起了？
谢冠把切好的水果都喂到他嘴边，“吃吧，”可能是宋问声还有点困惑的小模样让他觉得有点莫名可爱，他低声说，“别想太多，顺其自然，要是你真的很困惑，当做我没有说过那些话也可以。”
“这样好像不行，刚答应，又反悔，我这算不算渣男？”宋问声的脑袋上面似乎冒出几个问号一样，“证明哥猜都没有这么困难。”
谢冠勾起嘴角，轻敲他的额头，“傻，想什么想，他们本质上就不一样，哥猜是证明1+1，不是证明道德伦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我还是有良知的，”宋问声站起身，“我去洗澡了。”
谢冠一个人坐在沙发这里，终于，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他知道宋问声其实很心软，虽然刚才有点突然，但他也并不后悔在刚才表露心迹，所以他用了一招以退为进，很明显，有的人就是对这一套难以抵挡。
「被吃定了」的宋问声，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之后好像就进入了老夫老妻模式一样，也不像热恋当中的情侣，就是之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最多是下班之后会比以前更加频繁的在一起聊聊对方的事情。
小时候的、白天遇到的、好笑的、学生的……他们什么话题都聊。
偶尔有的就是牵手、拥抱，或者是轻轻的亲一下脸颊，吻一下额头，其他的更多表示亲昵的行为还没有。
别人的房子会长猫，宋问声的房子会长谢冠。
从那天开始，谢冠频频过来，有时候是和宋问声吃吃饭，看看电视，散散步，宋问声也很少待在京大的宿舍。
比之前亲昵一点的他们，周围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只是以为他们关系好，毕竟他们之前关系也很好。
可能也只有许岱和钟教授有点隐约的感觉吧。
但他们也都看得开，不直问，没撞见就当做不知道。
宋问声心里的别扭也逐渐消失，他渐渐习惯了总是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有时候谢冠出差去参加会议的时候，他还会反射性的叫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1）如果别人很热烈的对我告白，我会怕，会逃跑，反而是平平淡淡的说在一起吧，我会认真考虑；
（2）哈哈，如果我基友看我文，一定明白，我有段时间真的想和她凑一对算了；
（3）谢谢大家的支持！谢冠=陆星。感谢在2022-07-01 00:22:37-2022-07-01 17:45: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芜菁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1章 你生还是我生
PRL是《物理评论快报》的简称, 影响因子很高，稿件处理的总时间是有点小慢的，如果被录用的话，反而能很快见报。
他们最近得到了几篇非常重要的稿件, 来自于东方那个古老国度的知名数学学者。
听说宋和爱德华-威腾私交甚密,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以威腾为榜样, 进军物理界。
本来他们以为这只是一场炒作……其实现在网络时代，也有很多学者炒作, 把自己包装成什么专家，来博取大家的目光，赚取金钱，他们以为宋问声也是那种。
在一个领域专美就很困难, 更不用说跨行了。
可是在宋问声接连发表物理文章之后，他也在物理学界小有名气。
所以他们并不敢小看宋问声的文章。
物理和数学在某些地方是可以共通的。
比如说他们都很难。
接收宋问声文章的编辑库伯看了一下这四篇论文, 在看到题目的时候，他怔愣住了，他还以为他看到了假的，可是揉了揉眼睛，怎么还是这个题目。
“里奥, 你掐我一下。”
被称作里奥的男子正是PRL里为数不多的华夏人，姓氏是廖, 大家都直接称呼他里奥。
老廖喝了一口咖啡，有些嫌弃, “你的脑子进水了？”
“没进水, ”库伯越看越惊喜, 他直接拍桌而起, 挥舞了一下拳头, 惊得编辑室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并且带上些许埋怨，“大文章！我要去告诉主编！”
老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库伯钻进主编办公室的时候，他侧头过去看，然后他呆住了，喃喃道，“NS方程……宋问声？宋问声！”
四篇文章的题目赫然是《对能量梯度理论的进一步研究》、《证明NS方程不存在全局定义的光滑解》、《湍流流体振动的起源研究及机理陈述》、《NS方程的存在性和分段局部解》。
四篇文章一脉相承，少了任何一篇，或者是不按照顺序阅读，都会导致节点上的后三篇看不明白。
老廖只是草草的浏览了一番，就被那种精巧的证明给惊艳住了。
毫无疑问，这正是宋问声的风格。
他想，也许这个月库伯的奖金不会少了。
四篇论文加起来有一百多页，很有可能会发一期特刊，这些都是足以轰动世界的成果！
宋问声的生活又开始慢了下来，有时候他会去数学中心转转，有时候他会去实验室转转。
之前在碳纳米材料那边的实验结束之后，他们就已经回归了宋问声这边的实验室，还帮着他处理了一些事情。
现在她和胡广仁也要研究生毕业了，他们都在加紧时间搞自己的毕业设计。
有了不少实验经验的他们还可以带带李鑫雨、胡悦他们。
最近他们似乎在合成一个药物，但是这是手性化合物，要得到单一的、他们想要的那个，不那么简单。
其他手段和手性柱拆分，都没有什么用。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得不停滞了几天，直到宋问声来到实验室看看他们的实验情况，他们才问了这个问题。
宋问声也下场试了一个手段，都不行，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冥思苦想起来。
“要不然找找文献？”
“文献都在这里了。”李星雪有点无奈的打开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进度条要拉很久才到底，足以看得出他们这段时间是多么的伤脑筋。
“让我想想，明天可能给你们答案。”宋问声没有马上拒绝他们，而是思考了一下。
这回并不是系统的被动技能，而是他自己突然间诞生了些许兴趣。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一个小实验也好。
晚上回到公寓，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穿着围裙的谢冠走了出来，“回来了？洗手吧，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宋问声带着一些刚刚打印好的文献回来了，他换好鞋子，走进厨房净手。
谢冠提醒道，“新买的洗手液，柠檬味，很清新，你试试看？”
宋问声有些狐疑的挤了一点，凑近彼端，确实很清新，“好闻。”
自从谢冠挑明了这层之后，这套公寓因为主人的经常回归变得有人气多了。
厨房里的用具多了很多，以前宋问声是很怕麻烦的，所以厨房里只有一些基础的糖盐酱油，谢冠就不一样了，他的厨艺更加好，也喜欢研究吃的投喂宋问声，所以厨房里渐渐就多了果汁机、绞肉机、烤箱、电饼铛……就连围裙都多了一套。
到处都多了谢冠的气息。
以前这件公寓宋问声是没有养植物的，现在阳台外面还有一个小巧的架子，上面放了点花花草草，还有一个小的木质吊篮，甚至可以坐下他们两个大男人。
这些全部都是谢冠打理的。
谢冠把汤端出来，盛好，就差把汤递到他嘴边了，明明是很殷勤的事情，但是他做起来一点都不显得狗腿和违和，就是有一种宠小孩的感觉。
“谢谢。”宋问声喝着喝着汤，入口的汤有点清甜，很好喝。
“在想什么？”
“我在想师妹的那个手性化合物要怎么拆分。”宋问声有些心不在焉，“我下载了几篇文章，有点思路……”
谢冠拄腮，眼神专注的听着宋问声在说什么手性、催化剂、手性柱，哪怕他什么也听不懂，但是看着宋问声说着，他就会脑补，一只仓鼠正在骂骂咧咧的把藏在自己嘴里的食物掏出来。
脑补完毕，他就会疯狂的夹宋问声喜欢的菜投喂他。
这样的话，有屯粮，仓鼠就不会骂骂咧咧的了吧？
“尝尝这个。”
谢冠体贴的把糖醋排骨夹到他嘴边，眼眸盛满了等待夸奖的神情，语气柔和。
宋问声很享受这种讨好，一口咬下，包裹着肉的酸甜鲜美的汁在嘴里迸溅开来，他眼睛微弯，举起了大拇指，“好吃！”
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对于这句话，此时此刻的谢冠看着宋问声很喜欢他煮的菜，觉得非常正确。
饭毕，宋问声本来想要马上就投入工作当中，谢冠拉着他出去散步消食。
可能是吃得太多还是什么的，宋问声觉得散步了胃这里也顶得慌，揉揉肚子也没有用，他们决定去小区下面的药店买点健胃消食片。
药店的老板给他拿了健胃消食片，谢冠要付钱的时候，眼尖的看见了旁边的螺旋套，老板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见客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不免笑道，“要嘛？有几种口味的。”
谢冠本来想要拒绝，但是鬼使神差的还是拿了几盒，拿之前看见后面宋问声非常入神的在看一盒药，他手忙脚乱又添了点创口贴、碘酒、双氧水、酒精进去，让老板多装一个袋子，动作极快的付了钱。
完事，他呼出一口浊气。
现在可能用不着，也许以后用得着？
公寓里还没有药箱，还是备点比较好。
宋问声根本不知道谢冠的小动作，他径自盯着一盒氨基酸口服液出神。
脑子里灵光乍现！
是啊，为什么催化剂现在大部分都是金属和酶？
我要是用氨基酸或者是别的什么做催化剂呢？
他想得越久，这个想法就好像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了一样。
他决定回去查查资料，看看这方面有没有科学家研究比较多的，或者是已经产出什么成果了。
“还要添置什么吗？”付完钱后，谢冠走过来。
宋问声此时的眼神已经放空，视线不知道挪到哪里去了，这个方向是旁边的一盒叶酸片。
谢冠挑眉，“你想吃叶酸片吗？”谢冠拿起一盒，看了一下，盒子背后标有有些说明，“唔……孕前三个月开始补充，至孕后三个月，可以预防胎儿神经管发育……”
“买给你吃怎么样？”宋问声回神，有些没好气的拿回那盒叶酸，摆回货架上。
谢冠凑过头来，在宋问声耳边低声说，“那我给你生还是你给我生？”
宋问声的手抵住他凑过来的头，“啧啧，别想了，我们没这功能，为什么你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可惜。”
谢冠神情惋惜，“说不定以后你能研究出来呢？”
“那你生！”宋问声疯狂摇头，“男人也能吃叶酸，可以减少心脑血管疾病，可以防止贫血、调节神经系统代谢……目光不要这么狭隘。”
谢冠咂嘴，还是很可惜。
不过他也就是开一下玩笑，逗逗宋问声，如果真的有，他是不会为了要所谓的后代去为难自己为难宋问声的，生孩子就是生死劫，如果失去任何一方，他想可能都不太好受。
人的脑子总是会想很多奇怪的东西，可能是这段时间肥皂剧看多了，谢冠居然开始脑补出了几幅「世界名画」。
「单独带娃的数学小寡夫」
“娃问：爸爸呢？小寡夫：死了！”
越想越可怕，谢冠阻止自己的脑子去想这些奇怪的事情。
回到家里，他首先把螺旋套藏好，这邪恶的东西还不是出场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1）螺旋套……自己脑补吧；
（2）谢冠叹气：这邪恶的东西在小绿站没有出场的机会。
（3）世界名画——「小寡夫带崽」
（4）别管我，我以为我是「不喜欢甜甜星人」，可能这两天吃了蜜糖有点甜；
（5）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在2022-07-01 17:45:12-2022-07-02 20:5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老顽童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因为在药店得到的灵感, 宋问声找了很多文献，都是和另类催化剂相关的。
原来在1970年就已经有学者研究过氨基酸作为催化剂，但是因为效果不是很好，所以后面放弃了。
后面也陆陆续续有人研究过, 但是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了。
其实有些学者都是出了名的犟, 如果不犟, 就坚持不下去。
宋问声突然间对这个东西燃起了非常大的兴趣。
不过答应师妹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多看了几篇文献之后, 他找出了几个方法，打算让他们一一尝试。
九月底，京城的天气已经冷了，宋问声觉得最近时间过得有点快。
梁福生和尚格都通过了他的考核, 至于要做什么课题，选什么方面, 宋问声给他们提供了几个方向。
拓扑、数论、代数……这些方面宋问声都有涉及。
两个人选择了不同的方向，一个选了拓扑，一个选了数论。
选题宋问声也给出了几个选择，他们没有贸然决定，而是决定回去查查资料再说。
宋问声很喜欢他们这种谨慎的态度。
“师妹, 你们要的化合物被拆出来了吗？”
“出来是出来了，但是纯度还有问题, 我们还要弄大量的来提纯，损耗太多, 实在是没有办法。”李星月叹气。
宋问声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只能安慰几句。
“幸好有师弟师妹帮忙。”李星月说。
此时此刻, 宋问声想着, 要是能有一种针对手性化合物的高效催化剂就好了。
在合成手性化合物的过程当中, 把不想要的那个化合物筛选掉，剩下有用的化合物。
其实在文献当中，他已经看到了一个很有可能的东西。
那就是脯氨酸。
脯氨酸能够驱动不对称合成，具体的位点，宋问声在查看资料之后，再加上自己的猜想，很容易就知道是因为脯氨酸上的N的电子轨道可以容纳不少外来电子，所以可以很好的接驳别的基团。
不管怎么样，宋问声决定自己来试验一下。
含N类的小分子化合物都是自己的目标。
因为这段时间他要泡实验室，所以他和谢冠说不用煮他的饭了，他在食堂吃方便一点。
谢冠十分不赞同，“我最近没有什么事情，课又没有开，你也知道，我不爱吃食堂的饭菜，回去煮一个人的也是煮，两个人的也是煮，没有人盯着，我看你忙起来，估计连吃饭都会忘记。”
这段时间，宋问声的嘴巴被谢冠养得很刁，食堂虽然味道还可以，种类也很多，但是不是很合他的口味。
就在他犹疑的时候，谢冠拉了拉他的手。
宋问声吃软不吃硬。
好像从那天开始，谢冠就变得有些黏人，爱撒娇。
可是他撒娇又不是那种扭来扭去，娇娇嗔嗔的样子，而只是拉拉手，神情理智而克制，一双眼睛非常有神，湿漉漉、倔倔强强的盯着他，抿着嘴唇，像小狗狗一样。
看起来又像是贝类用坚硬的外壳包裹住自己，只对信任的人露出一点点柔软。
又联想到他的身世……
宋问声会涌出一些怜爱。
“嗯，辛苦你了。”这个时候，宋问声就会反客为主，握握他的尾指。
就是这样，谢冠就会很开心，宋问声总能很容易的哄好他。
谢冠担心得没错，以前宋问声就是劣迹累累，闭关熬夜不吃饭是常事，现在做起实验来也是白天黑夜都不管。
以前不论是许岱怎么劝都没用，除非是亲自盯着他。
现在有谢冠盯着，宋问声可以维持正常的作息。
无论这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许岱可是松了一大口气，对于宋问声这边除了必要的工作汇报，都不常来了，要不然撞见他们稍微亲昵一点，可能会尴尬。
有机催化理论是知名化学家本杰明提出来的。
本杰明的想法是，酶类催化剂上只有几个位点发挥催化作用，那么可以单位化，只用这几个有用位点来催化，而不必用酶类这种难以保存的催化剂。
在研究之后发现，这些位点和一些氨基酸长得很像。
宋问声现在列出了一百多种和这些位点很像的含氮小分子化合物，现在没人研究的，他要一个一个的试过去。
想了想，他在上面还添加上了一些碳纳米材料，也许一些碳纳米材料也有很好的催化效果呢？
他要做的东西只是他突发奇想的，也不算是特别大的实验。
而且师兄师弟们都有事情做，宋问声也不好意思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打扰他们。
所以他一个人在测试这些催化剂。
谢冠来了几次，看得多了，也会了一些，没有上课，没有课题的他就被宋问声来抓壮丁了。
谢冠十分感慨，“我这算不算也跨行了？”
宋问声对他挤眉弄眼，神情看上去有几分邪恶，“算-但是要得到一作，要怎么办？”
谢冠挑眉，“以身相许？今晚上我……不行！这卑鄙的潜规则！”
“戏太多！”宋问声心累，“我是说，今晚加菜！”
他们两个人霸占着整个实验室，如果是只有他一个人，要测试完这些化合物，恐怕半年一年都不能够，幸好谢冠来帮他。
没过多久，李星雪这边忙完了，李鑫雨和胡悦他们也过来帮忙了。
他们一个人开三四个锅，也忙活了一个多月才完成测试。
结果是可观的。
一百多种化合物当中，有二十多种可以用来做催化剂，碳纳米掺氮杂材料是表现得最好的，合成完之后，检测到的化合物的纯度非常的高。
其他的含氮小分子化合物催化速度各有不同吧。
其中能够促进不对称合成的催化剂有八种，包含了碳纳米掺氮杂材料。
碳纳米掺氮杂材料，材料研究所已经在开发锂电池负极的时候用上了，而穆教授、林教授这边也曾经测试过它的各项性能，甚至已经在实验放大化，听说有些成果，已经开始申请专利了。
如果能够将专利卖出去，恐怕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帮宋问声忙完，或许是受到了宋问声用类似四色猜想中的地图编写的优先测试化合物选集，谢冠在自回避行走的计数上灵感迸发。
这是由数学家波利亚提出的格点无规行走概念，从各个角度上看具有普遍适应性，就和四色地图一样，大家都知道可以，但是不明白原理，而这个涉及数学、生物学、化学及物理学的概念现在也没有人能够证明。
谢冠也是偶有所得。
和宋问声相比，谢冠即使陷入研究，作息上也是正常的。
本来宋问声想要给谢冠送饭的计划彻底泡汤。
谢冠甚至下班都下得比他早，每天都是谢冠微笑着在实验楼下面等。
宋问声也很好奇为什么他每天都可以这么早，他确定以及肯定谢冠绝对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不会说为了专门等他而翘班，所以谢冠为什么这么早可以下班呢？
谢冠有些神秘的呼唤宋问声凑过去，宋问声真的凑了过去，就等着谢冠传授他的秘籍。
宋问声求讨教的样子，乖乖的，谢冠有些好笑，“因为我只研究数学。”
“……”宋问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他也很想做一条咸鱼。
十一月初，PRL出了一期特刊，特刊上有四篇文章，一百多页，每一页都是重点。
这篇特刊在国际数学界和物理界引起了全然大波！
文章出自知名数学家宋问声，内容则是关于NS方程存在性和光滑性的讨论。
NS方程是千禧七大难题之一，它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数学难题，里面还包含了物理难题。
宋问声对华夏知名物理学家窦教授的能量梯度理论进行升级，并且对流动失稳进行了一个较深的叙述，从流动中的动能、机械能转化入手，证明了在流动转化的时候存在间断。（1）
所以NS方程没有定义上的光滑解。
宋问声证明了NS方程的存在，并且给出了特殊解还有局部解，并且对湍流的引起机制进行了很深的探讨。
数学界是对他的数学证明还有NS方程的解感兴趣。
物理界则是对他的湍流理论感兴趣。
也有不少人提出质疑。
西蒙-汤普森是一位知名的英国物理学家，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就对窦教授还有宋问声的能量梯度理论提出了根本性的质疑。
“我不认为这个能量梯度理论有什么用，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层流在高雷诺数下有扰动，速度剖面畸变，呈现尖劈状，即为零，速度导数不存在，那么这个方程就会失去意义。”（1）
也有一些是无比赞同，甚至对宋问声的证明奉为圭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