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煊顿了一下:“时间。”
司旭林一听就来劲了。
看不出来陆大少爷还是个恋爱脑。
当然陆煊还不至于被他那几招吸引过去,而是他跟司家的合作要提上日程了,有些细节方面要当面点清。
今晚的饭菜是许照眠下厨的。
陆煊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味道的,而不是说许照眠的手艺有多好,而是他放调料放得比一般人难吃。
所以一般人还真做不出这种味道,陆煊吃得很是怀念。
许照眠抬手夹肉,陆煊抬头,抓着他的手指,瞧着上面好几个创口贴,语气很不好:“怎么回事?”
陈叔在一旁说:“刚才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伤口都不是很大,已经找人看过了。”
陆煊心情顿时降至谷底:“下次别让他进厨房。”
陈叔应了。
一顿饭吃得挺其乐融融的,除了创口贴的事也没发生什么小插曲。
许照眠冲了澡上床,下意识摸了摸旁边空荡荡的地方,思来想去,还是让许星辰把他的小咩咩寄过来。
【许星辰:我就知道,你不回来了。】
【许照眠:也就这段时间。】
具体几段时间就不说了。
【许星辰:行吧 ,我给你寄过去,话说,郁凉不回了吗?】
陆氏集团的招标会开始之后,郁凉越发忙碌起来,工厂那边的事情还在处理当中,许照眠后续没管。
【许照眠:办完事会回去的。】
其实他也说不准,绯闻传得最凶的那次,郁凉问他要不要澄清,许照眠回了句,看情况再说。
那次之后,郁凉就没怎么联系他。
除了陆煊,别人都进不去他心里,许照眠也不管他,去跟留自己决定。
不加班不参加饭局的陆煊还是很忙的,手上的工作堆积如山,怎么都看不完。
他有自己的书房,但还是习惯在许照眠眼皮底下工作。
在陆煊挂断电话的间隙,许照眠光着脚腾腾腾的走过去,把黑卡拿出来。
房间铺了地毯,陆煊对于他光脚没什么意见,但对于还黑卡的行为,意见很大。
手机下一秒响了,陆煊挂断,没心思再接:“不喜欢?”
“也没有喜不喜欢……”许照眠似乎在找理由,但一时间找不到比较合适的,“我妈的卡在我这,我都用不完,就不用你的。”
陆煊没接过:“许夫人的卡是她的,这张卡是我给你的,意义不同,我希望你收下。”
陆煊转而换了语气:“还是说,你不愿意要跟我生疏了?”
许照眠心想,倒也没有。
他只是担心绯闻坐实,对陆煊有影响。
许照眠不禁问:“你不担心吗,绯闻那些事。”
陆煊说:“这段时间多是有人上赶着给我介绍,传出绯闻还能帮我挡挡桃花,你说是吧。”
许照眠:“……”
好熟悉的话术,好像在哪里听过。
如果是这样的,也不是不行,他讪讪的说:“行吧,那我收下了。”
陆煊嘴角勾了勾,伸手摸着他的耳垂:“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别委屈自己。”
许照眠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这个男人睫毛齐长,眼窝深邃,映衬得一双眼睛如波荡的湖面,干净而多情。
大概是氛围对了,他没由来的心脏跳了跳,转而羞涩一笑:“好的,都听陆总的。”
许照眠想到什么,又说:“对了,过几天我让星辰把你送我的小羊仔寄过来。”
陆煊下意识用了力,许照眠吃痛:“你捏我好疼,轻点。”
陆煊收回手:“抱歉,为什么要寄过来?”
“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抱着他睡觉。”许照眠凶狠的威胁,“我警告你,别说什么这么大个人还要抱着玩偶睡觉这些幼稚话,不然我杀了你。”
陆煊忍不住一笑:“没这个意思,就是想问问为什么一定是他。”
许照眠说:“因为你送我的。”
陆煊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他就没见过许照眠这么迟钝的人。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对许照眠大概是不能转着弯来的,要主动直白的攻势。
可陆煊又很明白,真的主动了,许照眠说不定要跑。
陆煊眼神闪烁,凑上去在许照眠的下巴亲了亲。
许照眠顿时吓了一跳:“你干嘛 ?”
陆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测试一下我有没有剃干净胡须。”
陆煊:“……”
再说下去,陆煊怕自己年纪轻轻得心梗,他温声的说:“明晚我去赴约,司旭林的,你要不要一起。”
许照眠不喜欢这些宴会:“不要,我在家等你。”
陆煊对司旭林的时间观念很了解,提前预防:“晚了不用等我,早些睡觉。”
许照眠开心的比手势:“欧了。”
陆煊刚踏进包厢,一群人纷纷站起来迎接握手,司旭林走上前,拍了拍肩膀,笑得极其有意思:“兄弟,你终究还是为了爱情来的。”
陆煊没吭声,拂开他的手。
接下来一群人玩□□消遣,都是有钱的,赌起来手脚非常大。
有人有意放水,陆煊跟司旭林倒是赢得不错,转眼就是几十万进账。
陆煊很少来这种场子,前些年会为了生意来,近几年地位名声起来后,就很少接触。
一群人又是抽烟又是喝酒,陆煊只是点了一根烟,周围是阿谀奉承的人。
刚才放水的那人有求于他,陆煊也只是听了几句,没点头也没摇头,态度模棱两可。
一根烟燃尽,准备散场,陆煊对司旭林说出来一下。
包厢外有单独的房间,陆煊开门见山:“陆泽雨现在还有联系你?”
刚才那人之前是陆泽雨的人,他刚才表现得叛变似的,陆煊疑心重,没有完全信任。
司旭林坦坦荡荡:“有,陆泽雨还没死心,他是瘫了,又不是傻了,还想着拿回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兄弟。”
司旭林就是个跑腿的:“怎么对付看你咯,我就不插手了。”
陆煊:“谢了。”
“客气什么,你我之间,兄弟一场。”司旭林倒是很满意自己搭上陆煊这条线。
陆煊现在听不得兄弟二字,他家里还有一个“兄弟”在等着他回家。
正事谈完,司旭林提起另一个可以调侃陆煊的事,这种机会是百年难得。
“你跟许小少爷还是没进展啊?啧,我跟你说,你要是把人放走了,这小少爷外面的追求者可以排到美国去。”
陆煊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
“兄弟别这么看我,你近水楼台还是很有优势的,只要换个法子就行,你现在太温吞了。”司旭林一个单身汉充当爱情专家。
陆煊都看乐了:“有何高见。”
司旭林见他听进去了,立马叭叭叭:“你们现在有苗头了,当然要及时抓住热点,不断放大啊,最好让全A市的人都知道,这是我陆总罩着的人,谁也别想抢走。”
陆煊:“……”
“更好的办法是让所有人亲眼见证小少爷住在你家里,可以先试探他的反应。”
“而且四月不是陆氏集团周年庆吗,可以趁这个时间,当众宣告呗,你还真想一直发展成绯闻,不坐实?”
这点陆煊没反驳。
司旭林又问:“打算在哪操办?”
陆煊想了想:“陆家大宅。”
“?”司旭林奇了怪了,“你不是从来都不会在那操办任何项目吗?”
“我打算把周年庆提前几天,定在小眠生日那天。”陆煊将桌上的酒仰头而尽。
司旭林只觉得他没救了,为了一个人打破一切底线。
周年庆快到了,多少企业挤破了脑袋想参与这次晚宴,甚至还提前送礼,以前他们都会携礼上门前来拜访陆泽雨,后来这种习惯传下来,陆煊虽然不喜欢,但一方面是他根基不够稳固,另一方面是想恶心陆泽雨。
陆煊冲了个澡回头许照眠说了这事,看着他眼睛瞪圆了,藏不住的疑惑摆在脸上:“你确定我来接待吗?”
这种不是名正言顺的告诉外面的人他是能代表陆煊的身份了吗。
陆煊捏着他的手臂,问道:“不愿意?”
许照眠心想倒没有,只是觉得陆总您的桃花也是够厉害的,他还得做到这份上,实属不易。
陆煊以往都是让陈叔收礼,他毕竟忙,不是天天在家的。
现在是许照眠,他不由得有些担心:“他们来拜访,不会给你脸色看的,你不用担心,好好打交道就行。”
许照眠也不是没干过这种活儿,嗯呐一声,开玩笑的说:“看我把这绯闻坐实了。”
陆煊听到这话,微微勾唇,司旭林平时吊儿郎当的,出个馊主意还是挺有用的。
天气在升温后转凉,四月雨纷纷,根本停不下来,让许照眠整天窝在家里不愿意出门。
没几天,第一个客人就上门,拿着的老木雕彩绘观音像,看着就十足珍贵,来者是王夫人,她只身一人前来,看见许照眠后,有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许照眠懒洋洋的上前迎接,王夫人是来道歉的,也是来打探的。
可许照眠一问三不知,王夫人又觉得这事可能真的勉强不来,叹气一声算了算了。
许照眠问道:“也不用亏心,这个项目不行就换另一个项目,只要不亏钱不必死磕。”
他经历了上辈子的那些事,就觉得只要不破产一切都好说。
王夫人听闻,随声附和应该的应该的,临走时她还关心的问了一句关芮的情情况。
许照眠皱眉,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按道理说,陆仁出了事,但陆泽雨没有报案已经是好事了,而陆煊趁此机会将两母子赶出家门,也是理由应当。
这样的结局,真好。
吃了个下午茶,王夫人要走了,手里多了一份邀请函,许照眠遵循待客之道亲自将人送出门,回头却看见一个头发披散着的老妇人正在被保安赶着出去,两人你拉我扯,老妇人哪可能跟年轻大汉比力气,没几下脚步不稳的被推倒在地。
许照眠疑惑上前:“流浪的?还是乞丐?”
陆家大宅位置实属偏僻,一般人能流浪到这也是很不容易的。
但也不少,他在许家那边见过不少,比如庄平英。
保安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只能点点头。
陆总吩咐过不准让小少爷知道这些事,要瞒得死死的,别让脏东西进了他的眼。
许照眠看了眼地上的老妇人,可怜巴巴的,地面连个二维码都没有。
关芮顿时抬起眼跟他对视,两眼汪汪的,刚要开口——
许照眠当没看见,转身回屋子里,回来时手里多了几张纸币放在地上:“哎哟,真可怜,拿着就走吧。”
保安:“……”
关芮:“……”
第二天来了一位跟星辰年龄差不多的,态度和善,许照眠倒是平和的跟他聊了几句。
到后面聊上头了,年轻人大胆的问:“话说,你跟陆总真是那个那个的关系吗?”
居然是来吃瓜的。
许照眠神秘一笑:“所以外面真的很多人上赶着给陆总介绍吗?”
“那肯定,陆总可是全A市女人……”他顿了一下,大夸特夸,谄媚劲全使出来了:“和男人的梦中情人,而你,就是陆总手心捧着的唯一明珠,他所有宠爱都用在你身上,现在很多人都在打听你。”
剩下不好的谣言,年轻人没好意思在当事人面前逼逼,补了一句:“这是我总结出来的。”
“……”
哦,这该死的臀部精灵。
总结得很好,下次别总结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客人陆陆续续上门拜访,一开始许照眠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到后面已经逐渐厌烦疲倦,抓狂的想,怎么想去陆氏集团周年庆的人这么多!
而陆煊这几天也是早出晚归,忙得不见人影,后来陆煊给他配了个保镖,让他跟在身边,说是多多少少要注意安全。
保镖名叫辛苍,标准国字脸,粗眉头,给人一种中气十足的感觉,看着就令人很有安全感。
每天接几个送礼的,许照眠表面笑嘻嘻,转过身直接使用笑容消失术,变脸比翻书还快。
随即又自己嘀嘀咕咕的,陆煊这能坐上老板的位子太不容易了。
看得辛苍一脸懵逼。
许照眠摔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荒唐的送礼仪式。”
来了,这就是老板说的,小少爷容易炸毛,千万不能让他忍着,该发泄就发泄,辛苍转头拿出一个新物件给他,是水晶的,声音更脆,摔起来更爽。
许照眠:“?”
辛苍说:“有多少都可以扔多少,这是老板说的。”
许照眠:“……”
那些人送礼至少要送上半个月,陆煊原本想着,自己也要忍着半个月,结果这才第三天,他就没忍住了。
借着刚开完会的缝隙,把辛苍召回来。
辛苍是个识时务的,还没等陆总说话,他自己先汇报:“陆总,小少爷已经接待送礼的客人有三天了。”
他想知道另外一件事,陆煊问:“他什么反应?”
辛苍实话实说:“小少爷说,您再不回来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陆煊:“……”
呵呵,他就知道司旭林不靠谱。
下一秒,陆煊合上钢笔盖,冷淡说:“回家。”
作者有话说:
臀部精灵:马屁精
◎口腔溃疡?可喜可贺◎
陆煊回家时, 许照眠正站在沙发处骂骂咧咧的,这是陆家还是许家,要不以后改姓许算了, 你也跟我姓吧。
一通发泄后, 许照眠才冷静下来, 又说:“反正你现在也摆脱不了我,就这样养着我一辈子吧。”
以为陆煊会想什么法子解决这事,谁知道他应了:“好。”
许照眠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他看着陆煊的目光,下意识的咽了咽, 扭过头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陆煊走来扯了扯领口,最顶端的扣子被他扯掉一颗, 动作随意得赏心悦目:“剩下我来处理就好。”
他握着许照眠的手, 捏在掌心处:“这些天辛苦你了。”
他这么一说,许照眠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就三天, 也不是很多。
这种事并没有给许照眠造成什么影响,第二天后那些送礼的就没有上门了,许照眠心安理得的躺了一阵子。
边躺边感叹, 这种养老生活确实很不错。
没几天就被陈叔叫唤起来, 说是王设计师亲自过来定制量身西服, 用作半个月后的周年庆。
许照眠头发没梳, 顶着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表情, 消化陈叔这段话。
仿佛足足过了半天, 许照眠脑子才稍微清醒过来, 他起床去洗漱, 看着洗漱室镜中的自己,还在愣神当中。
他没想太多,换了装束就下楼去。
王设计师在楼下候着,看见他眉开眼笑的:“好久不见了。”
许照眠跟老熟人似的语气 调侃他:“去一趟王老师的工作室都得排队预约,何况是上门呀。”
王设计师眨眨眼:“陆总亲自开了口,我就卖他这个面子咯。”
许照眠也不算特别注重身外之物,但一碰到看对眼的东西就特别喜欢,比如他就很欣赏王老师的风格,只是实在难约。
王老师拿出软尺一边说:“陆总对你可真好。”
许照眠笑笑不说话。
他将陆煊这些行为归结为孝顺,所以他承受得起,回头也没把这些放在心上,直到晚上回来,陆煊轻飘飘的拿出陆氏集团的股权转让书,许照眠才有种破天荒的感觉。
他从椅子上直挺挺的站
起来:“什么股权,你说给我,没搞错吧。”
虽说陆煊给的也不多,但那可是陆氏集团的股份,1%都能够普通人吃三辈子。
相比于许照眠天崩地裂的反应,陆煊显得淡定许多:“很早就拟定的事情,现在给你也算晚了。”
许照眠不知道说什么,但他还是表明态度,拒绝了。
知道他是被吓着了,陆煊把合同放在桌面,态度也是二话不说的:“没关系,等周年庆结束再签也可以。”
许照眠忽然陷入了情绪的怪圈里,他在思考,陆煊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要换做以前,他有一万个理由来解释陆煊的行为跟态度,到了如今,他反倒是迷惑了。
许照眠松了口:“那你先放着吧。”
陆煊笑而不语。
许照眠被看得心里发毛。
这一晚上许照眠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陆煊离开的时候他还有点意识,走了没多久,才彻底睡过去的。
醒来时接到了郁凉的电话。
说他要走了。
许照眠清醒过来:“几点?我去送送你。”
郁凉说:“就今天下午,不用送,德容那边还有事要办,过段时间还得回来一趟。”
他既然这么说了,许照眠也不勉强,反正他现在没那个心思。
事情交代完了,郁凉迟疑不决的没挂电话,“小少爷……”
自从许照眠进了公司后,除了家里人已经很少会叫他这个称呼。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很多事情也不像表面看得那么简单,你可以跳出来看看。”
一段话说得糊里糊涂的,许照眠愣是没听懂。
“好,我知道了。”没听懂也得装逼。
“很简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得很清楚,你很依赖陆总。”
这话听懂了,许照眠反倒没法装逼。
郁凉说:“那我走了。”
许照眠应了几声,精明了十几年,难得糊涂一回。
他知道郁凉好像在点醒他,但他不想听,这种虚无缥缈的话跟风似的,完全没实感,得看得见摸得着听得到的东西,才是真的。
中午陆煊打了个电话过来让他好好吃饭,许照眠怼了一句,我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的嘴了。
陆煊心想,他们家的小少爷确实馋得跟猫似的,自己的嘴下辈子还愿意跟着他混。
刚来A市的时候,陆煊要回公司坐镇,看不见许照眠,一天几通电话打过来,后来熟悉了,这种操作特别少,现在又打来,许照思索了一会儿,脱口而出:“怎么,想我了?”
陆煊嗯了一声,他刚结束会议,起的又早,休息不够,声音透着疲倦与低哑:“很想。”
那声浑浊,往人耳朵里钻。
许照眠莫名其妙的心脏猛烈一跳,想跟平常那样调侃过去,结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里咬牙切齿的,这陆煊到底咋回事,他自己又是咋回事了?
“你知道我喜欢王老师的作品啊,昨天早上还让他亲自登门了。怎么知道的?”
陆煊随口说:“很早之前你说过,我记得。”
许照眠自己都不记得。
许照眠狐疑的问:“多久了?”
“什么?”
“多久的事。”
“很久了吧,有六年多了。”
许照眠啧了一声,没聊下去这些废话,挂电话前问了一句:“回来吃饭吗?”
“回。”
一个字直接让许照眠心安。
下午许星辰给他来电话,说是遇到点问题不知道怎么处理,隔着手机,许照眠懒得教,索性自己上手弄好送过去。
【许照眠:我用下你电脑。】
【陆煊:随意。】
弄完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许照眠发到邮箱里,而原来的文件他不打算扔,随便选了个最不起眼,里面也没什么文件的盘丢进去。
许照眠眼一瞥,一个写着他名字的文件夹立刻吸引了注意。
他顿了好几秒,大概是个人都会对写了自己名字的文件夹感兴趣,而且还在陆煊的电脑里,许照眠更感兴趣了。
但这个文件夹是上了锁的。
既然是上锁的,那就代表别人看不了,许照眠当然也纠结,生怕是什么会扰乱心神的东西,可越神秘越能吸引人。
当下,许照眠拿出手机给陆煊发消息。
【许照眠:你一般喜欢拿什么做密码?】
过了几分钟,陆煊才回他。
【陆煊:看是什么程度的。】
【许照眠:有考虑范围吗,哦,我在注册一个账号,想问问你的意见。】
好蹩脚的理由,许照眠自己看着看着都笑了。
【陆煊:生日的或者一些能代表身份的就可以。】
【陆煊:什么账号?】
【许照眠:不告诉你π-π】
放下手机,许照眠习惯性输入陆煊的生日,文件震动了一下,表示密码错误。
既然是自己的名字,那可能是自己的,结果也是错误的。
许照眠打开手机,看了眼跟陆煊的聊天记录,代表身份?
不会是身份证吧。
不会吧?
这么老土吗?
结果许照眠用自己身份证后六位打开的时候——
许照眠:“……”
当然解锁的那一刻,许照眠无语的表情里还带着一丝紧张的探究,犹如窥窃别人秘密似的。
然而看清里面的东西时,许照眠自我喃喃,原来秘密也是他给的。
文件夹里并没有特别奇怪的东西,多是他跟陆煊的合照,或者一些大头照,还有自己睡着时,陆煊偷拍的,唯一的视频是他扮演圣诞老人的滑稽视频。
林林总总,这个写着他名字的文件夹,里面全是他跟陆煊的回忆。
乍一看,好像也挺正常。
但许照眠思绪有些乱了。
他眉头一皱,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被打算纷乱思绪的还是陈叔说有个快件递过来,写得是他名字的。
许照眠匆忙的关掉文件夹,想了想,谨慎些,把浏览记录也给删掉,删完又觉得不够完美,他记得陆煊是学计算机,恢复浏览记录好像不是什么难事,但许照眠也没办法了。
看着一片空白的浏览记录,好像刻意过头,跟掩饰什么一样,许照眠不管了。
他下楼拆快递,果然是那只小羊仔,但一路快递过来,许照眠嫌他脏了,让陈叔安排下去,手洗,千万不要机洗。
说实在的,娃娃机里的玩偶质量参差不齐,机洗搞不好把小咩咩身上本就不多的小卷毛全洗掉了,光秃秃的,那得多丑。
洗坏了他还得心疼,转头嘱咐着要小心些。
陈叔见状问了几句:“小少爷这么小心他,是有什么很重要的意义吗?”
许照眠随口说:“是你家大少爷送的。”
陈叔愣住了,马上又明白了什么似的,郑重的点点头。
过了一小时,三点多的时候,王夫人上门做客,带了她家乡那边的特产,说是新鲜摘下来的,也感谢陆总的帮忙,帮忙渡过她家里的难关。
她心情大好,一个劲给许照眠道谢,但他有些迷糊,因为他只是在陆煊面前提了一两句,当时陆煊的反应特别平淡,似乎没放在心上,他又从来不干涉陆煊事业,所以也没在意。
没想到回头还真记在心里了。
许照眠开始咂摸出一丝不对味来。
哎哎哎?
好怪啊。
王夫人似乎没察觉到什么,只觉得许照眠哪哪都好,兴冲冲的说她带自家儿子去找靠谱的人算命,然后就把人送去当兵了。
她还说自己学了几招,可以帮他看看。
许照眠没拂去她的兴头,摊开手掌让她看。
王夫人托着他的手背,欣赏的看了眼:“你手掌的线都很清晰啊,你想知道什么?”
还真是一副大师的模样,许照眠当玩玩:“无非就是事业财运或者……”
王夫人:“感情?!这个我擅长。”
许照眠顿时语塞:“那就看这个。”
不过王夫人还是先帮他看看事业:“事业线挺好的,没什么波折,只要不作妖,基本一辈子衣食无忧。”
“生命线倒是挺长的,长命百岁呀。”
“至于感情线……有分叉,应该挺纠结的,是吧。”
王夫人果然是半吊子,但也吊到了眼前的许照眠:“能有什么纠结的。”
“不知道呀。”王夫人也大大方方的,“但过了这个坎 ,你会很幸福,而且你对象也会对你一心一意的。”
“承您贵言。”
许照眠心虚的收回掌心,刚才王夫人说完那句话,他心里浮现的居然是陆煊这个名字。
这两天阴雨天气,小羊仔 晒了两天,干是干了,小卷毛塌了 ,比秃了还丑,许照眠也不嫌弃,抱着他回床上。
吃过饭后,家里来了不速之客,陆煊去会客室那边接待,许照眠回房等着,洗了澡就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小羊仔的卷毛,希望他能恢复蓬勃的毛发。
从上面捏到下面,许照眠没遗漏他背的小挎包,也这么捏了一下,结果捏出个硬东西。
许照眠愣了一下,直挺挺的从床上坐起来,隔着棉再次感受里面的形状,发现是应该是类似于环一样的东西。
而这种东西,他只能想到是戒指。
然后这个玩偶是陆煊六年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许照眠:“……”
他掀开斜挎包外面的一层布,下面果然是一条新的缝合线,那就是陆煊缝进去的。
足足安静了十几秒,许照眠小心翼翼的将玩偶放在床的另一边。
还没等他完全消化这件事,房门咔嚓一声,有人开了。
许照眠此刻像受惊的猫,装着一汪泉水的眸子此刻瞪圆了,表情干巴巴的,带着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诧异。
陆煊见状,问:“怎么了?”
许照眠撇开头:“没事,那人走了?”
陆煊嗯了一声。
他走向书桌,只是放了点东西,又坐回床尾看他。
一双眼睛透着精明的微光,他问:“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许照眠也不客气:“你知道外面正在传我们是一对吗,甚至说你在包养我。”
这还是从王夫人嘴里听见的,陆煊的某些对家传得特别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