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高阳知道,他一直知道家里的人对他就是这样。
在送去田高阳期间,沈夏他们又买了地。
不过这一次不是种田,而是修房子。
程功来看了地,说这块还不错,下面都是石头,修着也稳固,不过可以再大着一些,因为他们要多修几间。
然后后面还要修鸡圈,鸭圈那些,这边明显是不够用。
说到地就很好办了,直接去找里正,里正第二天就把地给搞定了下来。
于是房子的事情就准备开工。
王秀英当天晚上送来了一笔钱,说是大家的一点心意,让沈夏收着。
沈夏: “娘,心意我就收了,但是这钱你们拿回去,你们也知道我们赚的不少,不缺这个钱的。”
王秀英还是几番推脱,但是都没有收下。
房子自然是先要拆掉,现在他们暂时住回了老院,所有鸡鸭,包括马车,都全部迁到那边去。
他和田竹川的家没什么东西,很简单,不过还有欧阳书送来的一堆,全部都给拿过去。
房子拆了一半,程功那边定的砖瓦好像有了消息,他得急需回去看,工人也跟着一起走了,要不然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沈夏,田竹川两人看着被拆了一半的家,觉得简直有些可笑。
“相公,你说如果我们没有钱,真的住在这种房子里面,会怎么样?”
沈夏挽着田竹川的手臂,两人坐在院子里那张大桌子旁。
田竹川轻轻抚摸着他的手,看着被拆掉的家,“那山上的兔子,野猪一个都跑不了。”
“哈哈哈…”沈夏笑了起来。
自从他们没有打猎,好像山上的野兔子都多了起来,有时候苏万去下几个笼子,总会带回来一两只。
这玩意机灵,而且兔子会生的特别的多,没有人去抓他们,生育能力疯狂上涨。
城里的人最喜欢吃这种野味儿,所以野兔子的价格非常高,他们喜欢它的滑嫩的肉感。
不过这东西得看运气,有时候运气好出去就会抓住,有时候运气不好,十天半个月都抓不到一只,所以这件事情只能靠运气。
说到运气,这不沈夏的霉运就来了。
“没想到那死小子,嫁的这个地方居然还不错。”
沈氏穿着一件酱紫色衣裙,手里拿着帕子,看见有人往她这边看来,都快把腰给扭断。
村里来了陌生人,自然是让人提高警惕。
可在沈氏的眼里,那就是另外的一番风景,这么多男人在看她,那不得装装。
她也聪明,不去问那些大人的路,直接带着几个小孩儿问了沈夏他们住在哪儿。
小孩儿给他们指了指路,高兴得过两块糖果。
谁也不知道,得到糖果的小孩,晚上被他爹揍得多惨。
沈壮和沈氏直接黑着脸,走上去。
因为老远就看到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家。
他们明明听见沈秋说沈夏家还有马车,那就说明过的还不错,但是这个破破烂烂,还拆了一半的房子,确定是沈夏家?
“先不管了,先去看一看。”沈壮都走到这儿了,定然不会放弃。
他们村儿里的这条路倒好走,全部都铺着石板。
就是房子破烂了一些,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的地方,沈壮的眼里全是嫌弃。
站在院前,门没有关,两人往里面瞅了瞅,果然看见那个贱人和她的男人,你情我侬的在一起,真是不要脸。
“砰…”
开门的声音吧,两人吓了一跳,都往门口看去。
沈壮黑着一张脸,沈夏也是一样,不过沈夏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高傲。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被打的原因,现在看到了他们,沈夏还是觉得有些怕。
田竹川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看到陌生人闯到自已的家里来,脸色也不大好。
“你们谁?大白天的就往人家家里面闯,还有没有王法?”田竹川黑着一脸说话特别吓人。
所以沈氏两口子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但是一想着自已是他爹他娘,立刻又把自已抬起来。
“王法?在老子面前提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你问问沈夏,老子是谁?”
沈壮还是那样,说话出口成脏,永远说不出一句好话。
田竹川看了看沈夏,在他眼里看到了恐惧与惊慌。
沈夏拉了相公的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卖了我的那家人。”
并没有提及爹娘这两个字,从他们收了钱的那一刻,就当自已爹已经死了。
说他狠心也好,说他没人情味儿也好,毕竟有这么个爹真还不如死了算了。
田竹川领会沈夏的意思,依旧没个好脸,甚至还沉了几分。
“你们说你们是他爹娘就是爹娘了,有没有证据?证据给我摆出来,这年头装什么不好,装起人家的爹娘来。”
田竹川也是非常不给面子的说道。
“老子是他的爹,这个要怎么证明?要不要来个滴血验亲?”沈壮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些小孩儿的亏,村里的人对他也都很尊敬,到这里来遇到一个二头嫩小子。
“你舍得你的血多,多放一点,我可舍不得我的小夫郎流一滴血,认亲?认什么亲?认回去再被卖一次?”
从话中沈壮听出来了,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已的身份,这是在为沈夏打抱不平。
沈氏一看他们吵起来了,就拉住沈壮,自已开始当大好人温柔的说。
“可不能这样说,当初不是家里穷吗,你看看外面多少人不是这样做的,再何况我们还不是把沈夏嫁给了你,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岳父岳母。”
拿桥这一招,沈氏可谓是用的非常有经验。
一想到以前自已去娶夫郎的时候是怎样的光景,他就心里不舒服。
看前段时间雪哥他们成亲,雪哥他娘爹,那可谓是操碎了心,雪哥出门儿时,爹娘抱着就是一顿痛哭。
想起以前去接沈夏的时候,家里面就是连多一盏灯都没有,全院子黑黢黢的,从院子里钻出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个时候除了一张脸,田竹川甚至认为这是哪里的小乞丐。
“岳父岳母?还真是脸大,什么名义都往自已身上安,我只知道沈夏的娘在坟里,已经变成了白骨,你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妖精?”
田竹川的话让沈氏暴跳如雷,这是什么话?自已嫁给沈壮这么多年,他们村里还没有谁敢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你这样对我们不怕有报应吗?”沈氏用手指着田竹川。
“笑话,报应,要报应也是报应在恶人身上,像我们这么勤劳,能干踏实的人,有什么报应?要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才会遭到报应。”
汉子这话说的,一字一坑,铿锵有力,把沈氏说到,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好了,知道你是会说的,我们也不和你们讲,沈夏,沈秋快进京参加科考,你得拿点钱出来。”沈壮理直气壮说,还有点傲娇的样子。
沈夏满眼尽是失望。
从看见这个人起,没有一个只问他过的好不好,也没有一句关心他的话,甚至连一个一声儿子都没喊。
张口就是钱,和以前一样,死心不改。
本来看见他的第一眼沈夏还是有一些触动,这会儿也烟消云散了。
“呵呵,钱。要多少钱?我去给你们烧。”
既然他们是奔着这个来的,那他就不客气了。
自已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坚决不会给这对夫妻用上一文,说他狼心狗肺也好,说他没有人性也好,反正在他这儿能拿走一文钱,算他们本事。
“你这个杂种!那沈秋以后科考当了大官,还不是你跟着享福,现在就是让你出点钱就推三阻四的,以后还有你们什么份儿。”
沈壮真以为自已是状元老爷爹,还当老爷,就沈秋那个样子,能考上,那就是老天瞎了眼,还有这种福气,他们就不跟着要了。
“对,我是杂种!不像沈秋,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爹妈生出来的。”
这话是说给沈壮听的,让他这个后爹当的可欢喜了一天帮人家养娃,带娃带的如此好。
沈秋是和他娘一起嫁到这个家里来的,他比沈夏大不了一点点,所以身上没有带有一点点沈壮的骨血。
“老子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过问,你有什么资格,今天就是给你说,今天不拿钱也得拿钱,要不然的话老子给你吵翻天。”
说了半天,口也渴了,但是看到这边啥都没有,也忍了忍,站得都累了,他拉着沈氏顺势坐在板凳上。
沈夏厌恶的看了看两人别过眼。
田竹川可不像小夫郎那样的,软脾气可以慢慢的给他们磨,他这个人脾气不大好。
田竹川:“钱什么钱?你儿子上学要人家出钱,这是什么道理?有本事就读,没本事就踏踏实实回去种地,关我们屁事儿。”
“你敢诅咒老子的儿子,我跟你说,到时候秋儿高中第一个就扒了你们的皮,让你们出点儿钱就在那里七个三八个四。”沈壮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夫夫俩。
“高中?高中的话也是人家的坟上冒青烟,不会你的祖坟冒青烟,你是谁?这么大张脸,不就是个后爹,人家有亲爹,冒烟也是冒到人家亲爹祖上的烟。”
沈夏白了一眼,沈壮给人家养儿子养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厉害。
“放你娘的屁!现在沈秋是老子的儿子,以后也是老子的儿子,他中了状元,老子就是状元的爹,这是不争的事实,和你没关系,今天来就是要你们出路费钱。”
沈壮的不要脸程度简直惊讶了沈夏,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张口闭口就是钱。
他当然不知道卖了他的那十两银子,一部分给了沈丘读书,一部分他自已拿去赌了,身上有钱,赌的自然就大,赌小的可没意思。
有时候会赚几个钱,更多的时候是输,所以这样输输赢赢的,家里也没钱给他回本了。
夫妻俩为了这件事情吵了不少,沈氏现在可是厌恶沈壮厌恶的不行。
她现在只能忍忍,到沈秋高中以后,毕竟她一个妇人也折腾不出来钱。
但她都打算好了,只要沈秋一高中,她立刻带着女儿和沈秋悄无声息的离开,才不会让这个二流子祸害了他儿子的人生。
“对呀秋儿可孝顺他爹呢,不像有些人就是白眼狼,嫁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回娘家来看看,给带上点儿什么东西,别人家的小哥儿嫁出去,还会再过年过节的时候带上猪肉啊或者礼品呀,回去看看爹娘,哪像我们家简直就是泼出去的水。”也是火上浇油的。
沈夏简直要被这两个人给说笑了,环抱着双手,叠着腿。
“你们也说了那是人家的,人家是嫁出去的,哪像我呀,我是被卖出去的,也不知道以前谁跟我说的,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我这不是乖乖的听话吗?我还回去干嘛呀?看你们一家几口幸福的过这日子,我回去给你们当牛做马,我有那么贱吗?”
沈夏现在一点也不像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那么好拿捏。
对于这种现象很不高兴,他不喜欢谁逃离他的掌控。
所以现在一心只想要钱,其他的他也什么都管不了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今天你们不拿钱也得拿,拿钱也得拿。”沈壮更加凶狠地说道。
“我也给你说了,我们家没钱,就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跟我说我们家里面哪里有钱?要不然你就抱几个稻草回去,反正我这个房子也只剩顶了。”
沈夏转过头,用下巴指着它破破烂烂的房子。
沈氏夫妇自然是看到了那个破烂不堪的房子,更加的鄙视。
他们沈家就是再没钱,家里的鸡圈都比这个房子好。
沈壮边说,边往他们俩身上瞄。
沈秋是不会说谎的,他说看到了沈夏他们买了很多的东西,还驾着一辆高头大马车,那自然就是有钱的,不过这钱在哪里他们不知道。
“我也给你说,今天你不会在我这里拿走一文钱,即使我有,我也不会给,我凭什么给?你都把我给卖了,从卖的那一刻起,我就当你这个爹,已经死了。”
沈夏突然拍桌子而起,把在场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信不信老子打死你?”沈壮气的就想动手。
田竹川也跟着站起来,他身子高,站在那儿自然是一种威胁震慑。
“你说你打死谁,你有什么资格?沈夏的卖身契都在我这,现在是我的人,活是我的人,死了我的坟,你们全都没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田竹川也是气急了。见到这种一点道理都不讲的爹娘,也不知道沈夏以前在家里面受了多少气。
“卖身契,可笑,就这种东西就想断绝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他身上还流着我的血,是怎样也不能避免的是事实。”
说白了,沈壮这就是想耍无赖。
“身上流着你的血,就是你的儿子,那人家身上没有你的血,那就不是你的儿子,你在这里给人家铺路,人家有没有当你当是亲爹?”
沈夏说。
“关你屁事儿,老子的事情老子自已知道,反正今天你们得拿钱出来,要不然要不然我拆了你们这。”
沈壮在院子里找了一根粗壮的木头,对着那一间半的房子就是一棍,本来就不牢固的房子,被他这么一击,瞬间倒下去了一部分。
田竹川和沈下对视一眼,两人在心里憋着坏。
“你就是把这里全部都砸完了,我也是一句话,没有钱,不给钱。”沈夏坚定不移的不改口。
沈氏现在得和沈壮站在一条线上,于是也去找了一根木头,两人气急败坏的就把那一半间屋子给砸地稀碎。
田竹川和沈夏就抱着手在那里看,也不说话,也不动。
看到他们俩这副神情,沈壮的手上力更加大了一些力气,七七八八就把所有的房子都砸了个稀烂。
这个时候,里正带着大家伙儿给赶来了,便看到沈氏夫妇正在砸他们的家。
沈夏给里正一个眼神。
“你们在干什么?哪里来的歹徒?”
里正吼了一声,把正在砸房子的夫妇给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见不少的人正站在院门口。
气喘吁吁的拿着棍子。
“我们在自已儿子的家里,关你们屁事,全部滚。”
沈壮的粗鄙,让不少的村民都感到不舒服。
“儿子,谁是你儿子?”里正问道。
“沈夏老子的亲生儿子。”沈壮用木头指着他。
大家都看向沈夏。
沈夏摇摇头。
“看吧,人家沈夏自已都不承认,你是他爹,到处去认儿子,你也真是脸厚,还把人家的家给砸了,这可怎么算?”
里正知道怎么对付这种粗鄙之人,那就得用非常的方式来解决。
“老子自已儿子的房子想砸就砸,关你们屁事,全部都滚。”说完拿着棍子往人群里面一扫,大家纷纷的躲开,但是,并没有走。
沈夏简直不想跟他唠下去,就这种人,你越说他越起劲。
“沈壮,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这是我的家,我不会拿一文钱给沈秋,即使我腰缠万贯,沈秋也别想在我这里拿走一文钱,你也是一样。”
“从你们卖了我的那刻起,我就和沈家恩断义绝。你现在还有什么能证明我是你儿子?”
“田家现在有证明我是他们的人,毕竟他们能拿得出卖身契,我就是这家的奴才,也不会是你的儿子,随你什么大吵大闹,里正要不然就报官。”
沈夏说完,看着里正说好,转身就想走。
可不能报官,沈秋正是准备科考的,要是报了官,留下了案底,他就没法参加科考。
“算了算了。你这个儿子完完全全就白眼狼,完全没有血肉亲情,以后别来了,要不然还惹得一身气回去。”沈氏没好气的,说来了过后钱没得到,还惹得一身气。
她本来是计划好,在沈夏这里多多少少都能得点钱,回去给他儿子当做盘缠,谁知道搞得这一身窝囊气。
“不行,老子今天非得让他吐出点子儿来才行。”沈壮拿着棍子上前,
田竹川把小夫郎护在身后。
不少村民见状,立刻找了趁手的东西,全部一拥而上。
沈壮瞧着这一幕,心想要是打起来了,他也不见能占上风,划不来。
“沈夏,老子生你养你,居然是养了一条狗,这辈子你都别想入沈家的祖坟,你他和你那个死了的娘一样都是白眼狼,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你他妈就死在外面,永远别回来。”用最恶毒的语言说着最伤沈夏的话。
还好沈夏从小到大已经百毒不侵了,对于他这种话听了无数次。
“那我也警告你,沈壮从今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仅是我,还有我丈夫,还有村里的这些人,大家都看好了,他们俩要是以后谁敢进我们村,一律往死里打,就是死了,我们埋在山里也没人知道。”
沈夏也留不得一点面子给他,他居然拿娘出来作怪,那么就别怪他,用最恶毒的语言还他。
沈壮真的很想上去把沈夏给打残,从小到大这死小子就在自已的眼皮子底下做事,谨小慎微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对了,有一次,出嫁的那天,也是一样的发疯,看来他真的是不顾一点亲情了。
“好,以后见着他们就打,反正我们也穷死了,也赔不了钱,起码揍一顿还能解气,大家说是不是?”
刘野带头吼了起来,大家跟着举起棍子说是是是。
早就听说过桂花村里的人穷的不行,现在看来还真是又穷又野蛮。
沈氏不想惹出多余的事情来,他还得享他儿子的福,就拉了拉沈壮的袖子。
第140章 沈夏伤心
“算了,他们人多势众,你这个儿子多半也废了,以后就别来了,要不然等以后秋儿高中,还有这样的亲戚,真是影响他的前途。”
沈氏这话说的不小,被田竹川给听到耳朵里面去。
“哦哦,沈秋要高中呀,那不行,那我们得沾点儿光,我记得墙角好像藏了几文钱,等一下啊,我给你们挖出来,要不然以后高中了,我们怎么沾点福气?”
说完顺势就要去墙角。
“你别想了,就是秋儿高中和你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别想着跟他沾亲带故,还有福气,就你们,呸。”
沈氏最讨厌这样的穷亲戚,什么都帮不了忙,他还想在你身上捞好处的。
沈夏瞬间也知道了田竹川的意图片也跟着添油加醋。
“对啊,相公,沈秋读书可好了,将来一定会中一个状元来当当,那个时候,我们可得去他家里面吃饭,天天去他们家里吃,不给我们吃,我们就闹,都当官了,居然不管我们这些穷亲戚,太过分了真是。”
沈夏边说边给人群里打眼色。
雪哥眼睛尖,立刻领会沈夏的意图。
“ 哇,沈夏,你们家居然还有读书的呀,那以后就是官老爷了,我们不就是官老爷的乡里乡亲吗?我们以后是不是也得跟着沾光,还可以在老爷那儿换个一官半职的当当。”
雪哥说完人群里面瞬间炸开都跟着说以后要跟着官老爷做事儿,要请官老爷给口饭吃,要怎么怎么怎么样。
这怎么行?要是这群乌泱泱的人去打搅了秋儿,那秋儿以后怎么办?有这些穷亲戚,那秋儿想娶高门贵女,那可就难了。
“你们想都别想,我给你们说,沈夏现在可是签了卖身契的,不是我们沈家的人,就是秋儿高中都和你们没有一丝丝的关系,你们也没有正明,说是我们的亲戚,别想了,这辈子都别想了,你们只配窝在这个穷乡僻壤里过一辈子。”
沈氏拿着棍子,在人群里面指指点点。
被苏万一棍子给打掉,打落的棍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沈氏的手有些发麻。
“都说了我们是穷乡僻壤,反正没什么好失去的,就豁出去这条命,你们要不然滚,要不然死,自已选。”
沈夏怎么觉得苏万成亲过后,怎么这么爷们儿?又看了看雪哥儿,一脸红润的盯着苏万。
也许是被这群男人的眼神给吓着了,沈氏轻轻拍了拍沈壮。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走就走,这穷地方我们还不想来,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我们来,你们和我们永远不可能再见,这破地方就一直破下去吧,我们得去京城享福了。”
“还有沈夏,这辈子你和沈家算是到头了,我沈壮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你这个儿子,沈家,再没有你这个后代,沈氏族谱从今天就把你给开除去,祖坟也不会有你的位置,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白着眼睛盯着这一群人,最后落在沈夏身上,狠狠的盯了又盯,用棍子开路,两人走了。
有人怕他们使坏,一直把两人监视着直到他们滚出了桂花村。
这两人走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田氏夫妇想出面,被里正给拦住了,因为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亲家,亲家照面的话,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也不好说,但是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外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可以的。
“沈夏别往心里去,谁稀罕他们谁家。”雪哥过来安慰。
“ 没事儿的,我早就习惯了,以前从嫁给田竹川开始,我就和他们家没有了半毛钱关系。”
说完又看了看人群。
“ 今天的事,谢谢大家,我沈夏记在心里了。大家都回去吧,没事儿的。”
说完大家还是不肯离去,怕他会想不开,毕竟他爹娘说话也太伤人了。
田竹川见状也只好站出来拿话说,虽然他此刻很想安慰她的小夫郎。
“我会在这里陪着夏夏的,今天真的再次谢谢大家,大家都回去吧。”
里正出面,把大家给请了回去。
雪哥在他的手上拍了拍,沈夏也回拍了拍,给了他一个笑容。
其实沈夏真的是一个很发自内心的笑容,但是在雪哥看来确是很无奈的。
田竹川给苏万说了句什么,然后雪哥被苏万给带走了,院子里又回归了平静。
此刻,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夕阳残影照耀在这堆废弃的地皮上,显得有些凄惨。
田竹川走过去,牵起小夫郎的手把人拥进怀里。
“想哭就哭,为夫在这里没人能笑话。”
汉子的声音永远这么有魔力,本来没事儿的沈夏,只能抱着汉子的腰,把脸藏进他的怀里,像猫一样哭泣起来。
偷偷躲在外面的田氏夫妇偷偷的走了。
他们本来只是想躲在外面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毕竟俩孩子还年轻,很多吵架的事情他们都是不会的,谁知道听到沈氏夫妇说了这么多伤害沈夏的话,王秀英心里挺不好受的。
此刻也不需要他们,于是两夫妻先回去了,把时间留给他们。
沈夏以为自已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但是从沈壮的嘴里说出来那些伤人的话还是伤及了他内心深处,自已的那点小心思。
他自已到底算什么?他娘又算什么?虽然他对他娘也没什么感情,但是在沈壮看来,他好像都是一种拖累,一直都是一种拖累。
其实在他的记忆里还是有那种温情的存在,只不过记不清了,时间太久,还是他很小的时候,他也坐过沈壮的肩头。
沈壮也成非常温柔的对他,像一个爹一样。
但是,时间太久,他都不知道这种记忆,到底是他幻想出来的还是真实存在。
谁不渴望亲情?谁不渴望有人真的爱自已,那种被想念的感觉。
原本以为自已被卖了,沈壮多少也会有一点愧疚之心或者真心不忍,谁知道人家还变本加厉。
什么鬼族谱什么破夏家?他沈夏不屑狐狸如果可以的话,他连这个姓都不想要,他把这身骨血全都还给沈壮。
田竹川听到怀里的小夫郎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心里揪的紧,只是给他捋捋背,把人更加紧的抱在怀里,让他放声大哭。
虽然哭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但是可以发泄情绪。
也不知是哭了多久,沈夏的眼睛,睁开都有些肿了。
“好了,不哭了,眼睛哭得像大黑了。”田竹川低下身子,帮夫郎把眼泪擦干,沈夏被逗笑,推了他一把。
“现在我们是一家人,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田竹川盯着沈夏的眼睛说道。
真是小可怜的,整个人全部都像是被打蔫的小花,没了生气。
沈夏点点头,他一直都知道田竹川的好。
现在房子被拆完了,也不能回到自已的房间睡觉,于是田竹川只好把沈家收拾收拾,本来想抱着他去老院子的,沈夏坚持要自已走。
从抱改为了牵。
在外面守着情报的田世川,一见到身影就回去给他爹娘通风报信,说三哥他们已经往这边走。
王秀英紧张的看了看锅里的鸡汤。怎么还没怎么炖烂,又让田大牛给灶里加了几根柴火。
家里的老母鸡时间短了炖不熟,然后就杀了一只嫩点儿的小鸡仔炖汤。
瞬间整个院子大家都找到事情在做。让自已显得不那么刻意。
“爹娘,我们来了。”田竹川在院子里吼了一声。
王秀英笑着一张脸走出来,看着沈夏肿着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流泪。
这情绪隐藏的再好,还是被破灭了。
“娘,我没事儿,真的,现在有你们我就很幸福了。”沈夏用沙哑的声音安慰道。
“夏夏,我们不稀奇他们,现在你就把我和你爹,当成你的亲生爹娘,我们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你只要和老三好好过日子就行,其他的交给爹娘。”王秀英边擦着泪边说。
大嫂见不过去了,也跟着上前安慰。
“对,夏夏,你现在要把我们当成一家人,真的一家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就他们那种品行,我们不要他们,不是他们不要我们。”
田世川也站出来说,“夏夏我跟你说,以后那几人再来,我就叫我的几个哥们儿把他们打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