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宋嘉确实按照他的要求,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穿,双膝跪在地板上。
温枝只瞟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因为过于惊讶,他一时没拿稳手机,让它直接掉在了被子上。不好幸运是,手机并不是以屏幕向上的状态掉下去的。
反应过来后,温枝立刻捡起手机,心虚地观察了一下另外三人有没有看到他手机里的照片。
庄斯池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看到他连手机都没拿稳,问道:“怎么了?”
温枝怎么可能会如实告诉庄斯池,他摇了摇头,看起来完全是欲盖弥彰:“没事。”
“真的吗?”庄斯池不太相信,“有事的话你可以和我说。”
“学长要是不好意思和他说的话,可以和我说。”路泽雨说,“我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夏行颂倒是没有插嘴,不过他看过来的眼神也表露出相似的意思。
“没事。”温枝这么被他们盯着,愈发心虚,重复道,“我真的没事。”
应付完庄斯池他们,温枝低下头,快速地回复了宋嘉的消息。
他的回复只有两个字。
【恶心。】
温枝真的不太会骂人,恶心这个词已经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过分的词了。
被温枝骂了恶心的宋嘉却表现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他问温枝:“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温少爷。或者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温枝把手机倒扣在床上,没有回复。
他本来只是想让宋嘉知难而退。结果宋嘉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他感觉自己根本就是被宋嘉捉弄了。
他有意的羞辱在宋嘉那里不值一提。
这个男人为什么好像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温枝纳闷地想。他只是让宋嘉脱衣服拍照而已,宋嘉居然起了反应。
温枝越想越感觉膈应。他现在一点食欲都没有了,连土豆泥都不想吃了。
他握住勺子又放下,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舒服。
最后,温枝把手里的土豆泥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对庄斯池他们说:“我现在去洗个澡。”
温枝拿了睡衣,刚要去浴室想起自己没带上手机。
他现在不太敢把手机留在外面,于是又回去拿了手机,这才安心地进了浴室。
温枝慢条斯理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坐进了浴缸。
他让自己浸泡在热水中,仔细地思考起了宋嘉的事情。
平心而论,他和宋嘉的熟悉程度就比陌生人高一点点。
两个人看起来关系最好的时候是他问宋嘉能不能帮忙在那家私房菜馆订一个位置。
那时候的宋嘉看起来还很正常,很爽快地答应了,听到他的感谢后和他说只是订个位置,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想到这里,温枝感觉自己的思路可能偏航了。宋嘉大概本来就是这样的,现在只是暴露了本性而已。
温枝把头往后仰去,有些出神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心想宋嘉也是真的不怕自己把那张照片发出去。
温枝不是很喜欢讨论其他人的桃/色新闻,但认识的人多了,这类消息会主动找上他。
他和庄斯池去参加其他人举办的酒会时经常会听说一些消息。
像是哪家的少爷又出轨被捉奸在床,哪家少爷谈恋爱被人诈骗几百万,还有被出轨之后直接去寺庙出家当和尚的。
有些消息只是口头传播,并没有证据证明真实性。但有些则是有视频和照片作为证据的。
温枝想象了一下自己把那两张照片传播出去,宋嘉会怎么样。
宋嘉可能会身败名裂,也可能完全不受影响。明星都可以撤热搜,更何况是宋嘉这种富二代。
沉思片刻后,温枝得出了结论,他确实可以现在就把照片传出去,但是他不会那么做。
宋嘉可能也是想到这个才那么干脆地把照片发给他的。
不过宋嘉并不能百分百确定他不会传播照片。
温枝告诉自己。他可以把这件事情当成宋嘉留在自己手上的一个把柄,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而且他虽然发消息让宋嘉发照片过来,可是他并没有答应宋嘉说发完照片后一定会原谅对方。
他完全可以不原谅宋嘉。
温枝把自己耳边的头发往后拨了拨。
就在这时,温枝听到了敲门声。他愣了几秒,然后看向浴室门的方向:“谁?”
门外传来的是庄斯池的声音:“是我。”
温枝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庄斯池语气未变:“我进来洗个手。”
温枝家里能洗手的地方多了去了,庄斯池非要在温枝洗澡的时候进来洗手这件事就很奇怪。
不过温枝没多想,他对着门外的庄斯池说:“那你进来吧,门没有锁。”言善挺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庄斯池进来显然不是为了洗手。
他进入浴室后先看了眼温枝的后背,光滑白皙,没有任何伤痕。
庄斯池怔愣片刻,随即走洗手台旁,打开水龙头,漫不经心地冲了冲手。
半分钟后,他从旁边抽了两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看向温枝。
温枝暴露在外面的身体很干净,看起来就像是玉。和庄斯池想象中伤痕累累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这时才意识到,温枝今天遭遇的事情可能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在庄斯池想仔细询问的时候,温枝先一步开口了。
他轻轻地说:“我今天碰到了一点事情,确实让我心情不太好。本来我想自己偷偷哭一下就好了的,没想到你过来了,麻烦你了。”
“这算什添麻烦,这种事情要是算麻烦的话我公司里的那些事情就比女娲补天还要难了。”
庄斯池说着,把揉成一团的纸巾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看温枝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于是试探性地对温枝说:“你想跟我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温枝抱着自己的手臂,微微含胸。
他说:“宋嘉和我说了一些我觉得很冒犯的话。我那个时候感觉要是和你说的话你可能会觉得我小题大做,所以我就没说。”
知道自己想象的那些事情并没有发生过后庄斯池松了口气,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温枝都被宋嘉说的话气得哭成了那样,宋嘉还是该死。
庄斯池问:“他说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温枝悄悄地看向其它地方,他放轻了声音:“他问我有没有和男朋友睡过。”
庄斯池的脸色黑得像是要立即去杀了宋嘉。
看着庄斯池阴沉的脸色,温枝赶紧补充道:“不过我当时打他了。”
这让庄斯池有些意外,他稍微冷静了些,好奇地看着温枝:“怎么打的?”
“我扇了他一巴掌。”温枝回忆道,“然后我用头撞了他一下。”
温枝说着,还给庄斯池模拟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他用自己的头撞了空气一下。
“就是这样撞的。”他说,“然后我就走了。”
庄斯池认真地观看了温枝用头撞人的动作,心想温枝本来力气就不大,这样的动作怕是只会让宋嘉爽到。
不过他没有告诉温枝这个事实,而是说:“你下次如果再碰到宋嘉,打电话给我,你不要一个人和他见面。宋嘉那个人脑子有问题,和他待在一起不安全。”
温枝下午见到宋嘉时其实也想过要发消息给庄斯池,但是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比起庄斯池,他其实更愿意叫夏行颂过来帮自己摆脱宋嘉他们。
不是因为他不信任庄斯池,而是因为他觉得庄斯池在忙工作,不一定能抽出身。
当然,温枝最后也没有叫夏行颂过来。
温枝想到那两张照片,轻声说:“没事的,他以后应该不会这样了。”
庄斯池听他的语气颇为笃定,以为他又被宋嘉忽悠了:“如果是宋嘉自己和你说他以后不会这样了,我感觉你还是不要相信他比较好。他那种人说话可信度不高。”
温枝不好直接把照片的事情告诉庄斯池,他嗯了一声,然后说:“我知道的,不用担心。”
闻言,庄斯池靠近了他,俯下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温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他现在身上什么都没穿,被庄斯池这样靠近,他难免有些不自在。
“原来你知道在我面前要遮一遮。”庄斯池低低地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完全不在意。”
温枝的心跳比刚才快了一点。他知道庄斯池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
他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看向墙上瓷砖间的缝隙。他忽然有点后悔让庄斯池进来了,他现在根本没穿衣服,连逃跑都做不到。
“我当时说的那些话现在也是有效的。我很早就喜欢你,现在也还喜欢你。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庄斯池不紧不慢地说,“当然,选择权在你手上。”
温枝张了张嘴,想问庄斯池选择权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开口,庄斯池就解释道:“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那我就是你的男朋友。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继续当最好的朋友。就算你和别人在一起,只要你想,我也可以在你身边。怎么样都可以。”
温枝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沉默地看着庄斯池。
不知道为什么,温枝此刻想起了庄斯池以前分享给他的那首歌,他记得那首歌是《Best Friend》。
庄斯池并没有觉得自己刚刚的那几句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就是那么想的。
他想自己现在已经理解了路泽雨——理解不代表他以后会对路泽雨有好脸色。
如果能留在温枝身边,不管是朋友、男朋友,或者第三者,他都可以接受。这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可以不要温枝的全部,十分之一也可以。
温枝不清楚庄斯池在想什么,他不太自在地站起身,然后背对着庄斯池,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拿下浴巾,遮住了自己的上半身。
他扯着浴巾的下端,防止浴巾掉在水里,慢慢地走出浴缸,整个人都在滴水。
他站在庄斯池的面前,微微抬起脸:“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庄斯池垂眼看着他,眼神近乎痴迷。
下一秒,温枝踮起脚,轻轻地吻了他。
作者有话说:
*Jason Chen的《Best 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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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与其说是吻,实际上只是嘴唇相贴而已。
温枝知道庄斯池的心意时第一反应是觉得奇怪,直至如今,他依然觉得奇怪。
所以他才会主动吻庄斯池。
庄斯池接吻时和路泽雨并没有什么不同,都很莽撞。
他被温枝主动吻住的时候大脑空白了一瞬,旋即伸手搂住温枝,手上用了点力,直接将温枝的身体托了起来,小心把温枝放在洗手台上。
温枝现在只披了一条浴巾,没有任何固定,这条浴巾随时都可能从他的身上滑下去。
他被庄斯池搂着腰,上半身不自觉地向后倾,直到后脑勺碰到洗漱镜,他没办法再往后躲避。
温枝的手有些无措地挣扎了两下,不小心碰到了庄斯池按在他身侧的手。
因为手上正在用力,庄斯池手背上的青筋和血管都非常明显。
和温枝那双白白净净的手不同,庄斯池的手只要一用力,上面的血管和青筋都很明显。
温枝记得有一年庄斯池陪他去医院输液。护士把压脉带系在他的手腕上,又对着他的手背拍了好几下。
他当时因为头痛,晕晕乎乎的,还问护士能不能不要拍他的手了。护士先是说不行,然后和他说,你朋友的手输液就很好找血管。
温枝的手覆盖在庄斯池的手上,他感觉自己甚至能从庄斯池的血管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那是一下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声。
温枝喜欢观察他们接吻时的表情,在这一刻,他却发现自己不好意思去看庄斯池。他只是坐在洗手台上,看起来很被动地和庄斯池接吻。
他的被动只是视觉上的,要是他现在开口,让庄斯池从这里出去,庄斯池肯定会照着他说的做。
因为相识二十多年,温枝有时会错觉自己和庄斯池之间有一种类似于血缘的连接,哪怕实际情况是他和庄斯池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的身体湿漉漉的,庄斯池穿的灰色西装已经被他身上的水弄上了深色的水痕。
两个人的嘴唇贴在一起,然后又分开,周而复始。
温枝发觉庄斯池也不太擅长接吻,他用舌尖轻轻地勾了一下庄斯池,对方便急切地迎上来,吻得他喘不过气。
他身上没穿衣服,露在外头的皮肤被庄斯池的西装蹭得很痒。大腿内侧可能已经有点红了。
温枝微微喘着气,心里开始不自觉地比较这三个人的吻技——庄斯池,还有他的两任前男友。
庄斯池的吻技不是很好,但是和另外两位相比也没有相差很多。
想着想着,温枝慢慢地笑了起来。
他前几天还在说路泽雨是疯子,他现在在浴室里背着另外两个人和庄斯池接吻,好像也没有很正常。
“如果和我在一起,”温枝说,“你会很失望的。”
庄斯池看着他,语气认真:“我不会对你失望。”
“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对我失望吗?”温枝问。
“不会。”
温枝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叹气还是什么。
温枝和庄斯池接吻了。
但是他并没有和庄斯池在一起。
他仔细算了算自己两段恋爱的间隔时间。他和程明川恋爱四年,分手半年后他和路泽雨在一起。他的第二段恋爱并没有持续很久,只谈了四个月。
慢慢推算到现在,温枝分手其实还没几天。
先不提他要不要选择庄斯池恋爱,分手后迅速找一个新男友这件事听起来有点像是无缝衔接。
温枝不记得自己是听谁说的了,他记得那个人和他说无缝衔接也是一种出轨,算是精神出轨。
温枝觉得自己还是搞不太明白这件事,他想了想,去问了温昭。
没想到温昭的回答和他的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温昭:分手前没有精神出轨那无缝衔接也没什么吧,有些人确实能认识两个小时就谈恋爱。说空窗期是对上一段感情的尊重的人挺傻的,分手而已又不是前任死了,还要给前任守孝三年吗。】
【温昭:[兄弟,我爱你]】
【〇:所以你觉得无缝衔接没问题是吗?】
【温昭:哎呀,话是这么说嘛。哥,不过要是你被无缝衔接了我肯定觉得你前男友有问题。当然我感觉没人舍得和你分手的。】
【温昭:是路泽雨又找新嫂子了吗?哥你直接爆他料!】
【〇:不是不是,他没有。】
【温昭:如果路泽雨干什么了,哥你找斯池哥的话他能帮你的。】
温枝犹豫片刻,又发过去一条消息。
【〇: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温昭:嗯嗯,你说。】
【〇:如果我现在和别人在一起,这个算是无缝衔接吗?】
【温昭:哎呀,哥你应该知道我向来是帮亲不帮理的。】
【温昭:谈恋爱嘛,自己开心最重要啦。】
好吧。温枝想。他现在知道温昭的态度了。
他感觉只听温昭一个人的意见是不够的,但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能和谁聊这个事情——他肯定不能找庄斯池本人说。
温枝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很奇怪。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那天确实是他主动去吻庄斯池的,但是他当时没有想好要不要和庄斯池谈恋爱。现在弄得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温枝听到了敲门声。
夏行颂和庄斯池都不在,那只会是路泽雨了。
温枝去开了门,路泽雨站在门外笑嘻嘻地看着他:“学长在做什么,怎么一直在房间里。”
他发现路泽雨的情绪看起来是真的很稳定——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他清楚路泽雨并不是真的情绪稳定,路泽雨只是擅长伪装而已,不然也不至于要定时去看心理医生。
“一直这么笑着的话,”温枝握着门把手没松开,问他,“不会很累吗?”
路泽雨稍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注视着他:“我只是看着学长很开心而已。”
温枝把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按在路泽雨的脸上,随即轻轻地往上推。他看着被自己捏着脸的路泽雨,笑了笑,然后说:“去客厅坐坐吧。”
温枝先前觉得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很无聊,现在多了一个路泽雨陪他,也算是多了一个聊天搭子。
路泽雨平时不怎么玩游戏,技术很差。不过好在他算是有游戏天赋的,上手之后就熟练了,不会拖后腿。温枝有时候会找他一起打游戏。
只是温枝今天不想打游戏。
他拿着遥控器,心猿意马地按了好几下。
路泽雨看他的注意力都飞到天外去了,问道:“学长在想什么?”
温枝这才回过神,他听到路泽雨的问题,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回答。
“你现在在想庄斯池的事情,”路泽雨直接替他说明了一半的答案,“是吗?”
温枝没有否认,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雁膳厅
他的回答语焉不详的,路泽雨并没有问他详细的烦恼是什么,而是说:“有时候不用想那么多的,不用考虑别人,你的选择就是最好的。要是一直在想别人会怎么想,会让自己出不来的。”
“可是我都还没告诉你我在烦恼什么。”温枝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如果我的选择很自私呢,也可以吗?”
“自私很正常。”路泽雨一脸无所谓,他继续说,“就算你不和庄斯池在一起,他也不会怎么样的。他这个人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吓人。”
温枝一愣,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还以为庄斯池的心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没告诉过路泽雨这件事。
“高中的时候,我在学校的图书馆见到过你们,但是你们那时候还不认识我。”路泽雨笑着说,“他那个时候偷偷亲你了,你不知道。学长,你当时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温枝想。
他太迟钝了,这么晚才意识到这件事。
“所以我说你不用考虑别人的想法。”路泽雨再一次强调,“你考虑自己就好。”
温枝这时才像是终于放下防备,他垂着眼,声音很轻:“我和庄斯池接吻了。”
只是接吻。路泽雨想。没到他想象中的那一步。
那个时候温枝和庄斯池在浴室里待了那么久,他当时都想直接开门进去打扰了。
庄斯池从浴室出来时衣衫不整的,路泽雨原本还打算嘲讽他一句怎么这么快。
看来是他高估庄斯池了。
“然后呢?”路泽雨问。
“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好。”温枝说,“我感觉我现在在吊着他。”
路泽雨嗯了一声,赞同道:“他再过几天可能就要被吊成翘嘴了。”
温枝不太理解路泽雨说的翘嘴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没问,只是轻轻地叹气。
片刻的沉默过后,路泽雨低声问道:“学长要不要试一下?”
温枝疑惑道:“试什么?”
“试一下他是不是为了留在你身边什么都愿意做。”路泽雨说。
“要怎么做?”
路泽雨侧过脸,快速地亲了温枝一下,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温枝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荒谬,随即又沉默下来。
路泽雨问:“学长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路泽雨。”温枝说。
“好吧。”路泽雨笑了笑,“学长要是想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作者有话说:
文中的男人都不是很正常,大家不要对他们的道德感有太高的期待()
路泽雨和庄斯池说可以接受当小三的意思是他们可以接受3s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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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庄斯池接吻后的第三天,温枝发现目前的情况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温枝现在对于自己和庄斯池之前的关系还没有办法下一个准确定义,可庄斯池似乎认为那天的吻代表着他的接受。
这几天庄斯池只要忙完公司的事情就会来温枝家,来的时候还会带上一些东西,通常是他看到的有意思的礼物。
温枝昨天和庄斯池打电话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自己刷到了一家蛋糕店,感觉那家店的蛋糕看起来挺好吃的。
结果当天晚上庄斯池就提着那家店的招牌蛋糕来找他了。
温枝当时其实还看过那家店的位置,他算了算,Diverse离那家店其实很远,过去的路和来春景苑的路还是相反的方向。庄斯池不可能是顺路去买的。
他嗫嚅道:“麻烦你了,其实不用特地过去买的。”
庄斯池只是说:“你想吃我就去买,没事的。”
比起温枝的两位前男友,庄斯池显然是最了解温枝喜好的那个人。
程明川有一段时间热衷于定时送一束玫瑰给温枝。
虽然温枝没有明说,但他其实是不太喜欢玫瑰花这种礼物的。玫瑰保存不了多久,温枝觉得这种礼物过于脆弱了,最后扔掉时他会感觉可惜。
温枝看着庄斯池,心想自己之前要是不认识庄斯池就好了。
他知道庄斯池想要什么,但是他现在没办法给庄斯池。
温枝莫名地觉得于心有愧——明明他以前也是这样和庄斯池相处的。
他纠结了两天,打算去一趟玉楮寺。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温枝只是觉得寺庙那种安静的氛围能让他静一下心。
温枝想自己一个人去,所以没有告诉其他人这个计划。
这天是工作日,庄斯池在公司,夏行颂在学校,只有他和路泽雨在家。
温枝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后和路泽雨说自己有事出门一趟,晚上之前会回家。
路泽雨听话地说自己知道了。
听到路泽雨这么说,温枝才慢慢地下了楼。
他自己有车,但是开车的时候精神要高度集中,这会让温枝觉得很累。他原本想让徐叔来接自己,不过不是很凑巧,徐叔家里有事,提前请了两天假。
温枝只好用手机叫了一辆车。
他还没走出多远,就感觉到有什么人在后面盯着自己。
在有所感觉的那一瞬,温枝转过身,并没有看到人。
他没有完全放下戒心,迟疑着继续往前走了十几米,依然有那样的感觉。
温枝大概知道是谁。他低着头,快速往前走着。等他走到一盏路灯下后,他停下了脚步,随即再次回过身。
“路泽雨,”温枝说,“出来。”
路泽雨没有再遮遮掩掩的,他从一旁的灌木丛后走了出来,脸上并没有跟踪温枝还被抓了个正着的尴尬。他叫了声学长。
“你干什么,”温枝疑惑道,“为什么要偷偷跟着我?”
“学长前几天出门不是碰到脏东西了吗,”路泽雨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解释说,“我想多一个人陪你出去肯定安全一点。”
温枝沉默片刻,没有拒绝路泽雨发出的同行请求。他抬手捏住路泽雨肩膀上的那片叶子,应该是路泽雨刚刚躲在灌木丛后面的那会儿掉在他肩上的。
他那片叶子扔回灌木丛,对路泽雨说:“走吧。”
路泽雨这时才问温枝:“学长要去哪里?”
“连我要去哪里都不知道就说要和我一起去吗?”温枝反问道。
路泽雨说:“和学长一起去哪里都很好。”
是路泽雨的说话风格。温枝在心里叹气,然后看向路泽雨直接露在外面的脸,问道:“你不用戴个口罩吗?”
“在这里不用。”路泽雨拿出两只口罩,递给温枝一只,“学长要不要也戴一个?戴着口罩脸没那么冷。”
温枝接过他给的口罩,没着急戴上,而是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我要去玉楮寺。”
路泽雨愣了愣,有些意外:“学长要去玉楮寺求签吗?”
“不是为了求签才去的,不过到时候可以去求一张。”温枝说,“主要就是过去逛逛。”
路泽雨嗯一声:“我还以为学长这样的人不会主动去玉楮寺那种地方。”
温枝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学长你看起来像是不会信教的那种人,你看起来只信科学。”路泽雨思忖道,“以前公司里有个信基督的,他说他每周都会去教堂做礼拜。”
“科学和宗教不是完全不相容的,要是有一天发现神是存在的,科学家也会开始研究神。”温枝淡声道,“我确实不信教,不过我对宗教比较感兴趣。”
路泽雨也不信教。不过他其实曾经向玉楮寺里的佛像诚心祈祷过,在公司公布新组合成员拟定名单的前夕。
他那个时候也去了楮君峰求签,求到的是上上签,签诗的内容令人愉悦——心想事成。
路泽雨在这时回想起自己后来在学校里见到温枝的一幕。
他抱着课本,站在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