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玄瞬间心软了,一只手捏紧了青年的下巴,另一只手扶住了对方的下巴,靠了上去。
那个尝起来唇瓣柔软极了,似是软软弹弹的果冻般,尝起来格外的甜美。
时寻还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脑子有些卡壳。
他知道自己被吓到了,脑袋实在迷糊的要紧,开门回家后,看到了值得依赖的人时,便直直地黏了上去。
纪玄撬开了时寻的齿关,像暴风骤雨般扫荡着自己的口腔,他吮咬着自己的嘴唇,狠狠地咬着掠夺着里面的一切。
这个剧情走向有些魔幻,还是时寻最后推开了纪玄,大口喘息着,面色娇红,透着一丝羞怯。
“那我去换衣服。”纪玄说着便去了洗手间,给时寻留了点空间。
时寻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脑袋里闪过了一丝清明,突然想起来今天听到的系统提醒音——丈夫的秘密。
纪玄会有什么秘密?最近他准时上班,也准时下班,下了班还会回来给自己做饭吃。
这样有条不紊的人,会有什么秘密呢?
————
这些天时寻趁着有空就去各个教学楼里转,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安平,次要目的是来看看小孩子。
最近他都跟安平一起吃饭,倒也没再见过刚传来时的那种恶性事件,可他一直能够感受到对方周身萦绕的那种阴郁的气质。
“阮院长。”时寻正扒拉着碗里的几个饺子,突然听到对面的人开了口。
这个院长听得有些不顺耳,“安平,以后直接喊我名字吧。”
安平愣了愣,喊了句,“方藤,待会你有空吗?我们去看个电影。”
时寻的眼里兴味盎然,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约自己,“好啊。”
到了电影院门口,他一眼便看到了门口挂着的显眼的宣传牌,一个女生的手里拿着一把刀子,短发遮住了她的表情,一双双的眼睛阴狠地盯着她。
有点像恐怖片,时寻想着。
“走吧,方藤。”安平的怀里抱了两大杯爆米花,还拿了一听雪碧。
“看什么?”时寻坐好了位置后才问道。
一旁传来了易拉罐开启的声音,那听雪碧递到了自己的面前,“看看就知道了。”
电影开始了,开头是一片黑乎乎的环境,一道女孩的哭声响起。
电影名叫做恨,是一部关于校园霸凌的影片,整部电影的色彩单调阴沉,透着一股悲伤与痛苦。
女孩因为家庭原因被孤立,遭受到了全班人的霸凌、欺负,甚至就连老师也只会说,他们怎么都只欺负你啊,怎么不去欺负别人。
那段时光是最痛苦的日子。
所幸女生熬了下来,她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可霸凌给她的影响依旧存在,她一直独来独往、我行我素,身边没有什么知心朋友。
就这样一直到了工作,她找了男朋友,结了婚,可是婚后的日子一点都不幸福,她老公不仅酗酒,还打她。
整个电影节奏是十分压抑的,时寻看电影的时候心情十分沉重,就连那爆米花也没吃多少。
安平一直留意着时寻,看到他眼底满满的心疼与担忧时,他突然明白了对方为何灵魂那么纯洁了。
从影院出来的时候,时寻一直沉默不语,直至安平问起他要去吃什么时候,他才回答了句。
“这周围有个小吃街,我们去逛逛吧。”
安平当然答应了,两人走到了小吃街那里。
现在正好是饭点,小吃街上的人很多,热热闹闹的,小吃的香味不断地飘了出来,闻起来很是美味。
他们刚挤进人群时,安平的手突然被一个温热暖和的手牵了起来,他颇有些讶异地看向时寻,对方只是补充了句,“拉紧了,别走散了。”
青年的手细腻光滑,温热又舒服,此时正源源不断地给自己输送着温暖。
安平盯着时寻的背影,眼神灼热,里面饱含有深沉的爱意与欲/望。
在逛到饭团的时候,时寻停了下来,在那里排起队来。
“来,帅哥,你要加什么小料?”老板热情地开口
“黄瓜、肉松、三文鱼、紫菜跟沙拉酱。”时寻开口道。
说完了后,他微微侧头,问道身后的安平,“你要什么?”
“跟你一样。”安平想尝尝时寻喜欢的口味。
“老板,另一份不要沙拉酱。”时寻跟老板讲道。
闻言安平看了眼时寻,之前在院里有一次吃咖喱饭,他不爱吃沙拉酱,没想到青年居然真的记下来了。
他的心里暖暖的,这种被人挂念着的感觉实在让人欢喜,阴郁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喜色。
饭团做的很快,没一会儿便出来了,时寻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拿着饭团,开始吃了起来。
米饭松软可口,里面包着的馅料也很好吃,是时寻最喜欢的那一种味道。
“好吃吗?”时寻问道,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握着安平的手。
“好吃,很喜欢。”安平讲道,他吃什么都可以,只是因为这是时寻喜欢的,所以他才会感到美味。
他喜欢的,自己也会喜欢。
一个饭团下肚,时寻饱了好多,正好又逛到了淀粉肠,便又一人买了一根,吃了起来。
“你觉得刚刚那个电影怎么样?”安平突然开口。
时寻偏过头去,对上了一双沉静无波的眼神。
他知道为什么安平会选那个电影,也知道对方在孤儿院的那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我觉得不怎么样。”时寻将淀粉肠的签子丢进了垃圾桶里,“霸凌这种事本来就是错误的,如果真的发生的话……”
他顿了顿,对上了安平的眼睛,似是在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去讲。
“那这个孩子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足够可以治愈他的人。”
青年的声线温柔清润,那双漂亮的眉眼间浸满了细碎的柔意,暖洋洋的阳光撒了下来,他好似在发光一样,闪烁着耀人的光彩。
那一刻,安平想,他好像遇到了自己的神明。
————
A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高血压门诊处,纪玄身着一身白大褂,刚送走了一位病人后,坐在这里等着下一位病人。
他翻了翻电脑,却在看到下一位挂号人的姓名时愣住了。
“请25号阮方藤到高血压门诊室就诊。”门口机械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在一众中年人的身影里,站起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纵使他戴了个白色的口罩,却也遮挡不住青年的好容貌。
一进门,时寻便对上了一双满眼兴味的眼眸。
“请坐。”纪玄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给对方。
时寻坐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纪玄穿着一身白大褂,脸上架着一副银色的眼镜,看起来还挺帅的。
他也不说话,就那样直直地望着时寻。
最后还是时寻沉不住气,随便遍了个理由,“医生,我最近头有些疼。”
“哪里疼?”纪玄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逗弄。
“就这里疼。”他随便指了个位置。
谁知一只手突然伸了上来,正好覆在了自己的那只手上。
“是这里吗?”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离着自己很近。
“对。”时寻点点头。
一个冰凉的东西倏地侵进了自己的衣领,在胸膛前顺着往下划去,直到碰到了自己的那一处。
“嘶~”时寻被凉地吸了口凉气,眉眼间闪过了一丝不虞。
“我听一下。”纪玄戴上了听诊器,通过听诊器听到了时寻的心跳。
心脏跳的彭彭的,起初是舒缓而又均速的,后面就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就好像在胸腔里踹一只兔子一样。
“老婆的心跳怎么这么快?”纪玄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时寻。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时寻能看到纪玄眼底的欲望与爱意,他嗫嚅着,不知该如何说。
他靠的太近了……
“老婆是不是特意来看看我,看我有没有偷人?”纪玄往前凑了凑,几乎都要碰上了那抹娇艳的唇瓣。
“没有……”时寻敛眸,虽然说他真的是为了任务而来,可他又不知道对方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脖颈,轻轻地捏起了后脖颈的那块软肉。
虽然beta没有腺体,可后脖颈的那一块肉也是相当敏感的。
青年的双颊通红,眼底也闪着涟漪,显得惹人怜爱极了。
“老婆,我只要你的。”男人的声音郑重又严肃,像是在向自己承诺着什么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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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怪物的beta妻子(八)
时寻怔怔地望着那双眼睛,心里划过了一丝悸动,这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人也曾经这样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我就是来看看你。”时寻偏过头去,以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
他真的怕,怕再看下去会发生点别的事。
纪玄的眼里划过了一丝阴鹜,随后又归为平和。
“明天周末了,最近好久没回去了,不如回家趟。”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跟时寻讲道。
时寻想了想,应了下来。
第二天他们起的挺早的,洗漱准备后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纪家是从医世家,纪父和纪母也是医护工作者,如今他们年纪大了,也退休了,找了个高档的小区养着老。
去的路上是纪玄开的车,他开得又稳又好,很快便到了家里。
时寻从后备箱里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便上了楼。
“汪汪汪……”还没进屋,就率先听到了一道狗叫声。
纪玄站在了时寻的前面,拿着钥匙开了门。
门前站了一只金黄色的大狗狗,毛发亮丽光顺,一看就是被养的很好。
“欢欢,别叫,过来。”慈祥和蔼的声音唤着门口的狗狗,狗狗也乖,立马不叫了,去老爷子的身边窝着了。
可狗狗的眼睛一直望着这边,耳朵也竖起来了,一副很警戒的模样。
眼前的老爷子脸上带着一副眼镜,头发花白,可依旧能够看出来年轻时的风光。
“爸,我们回来了。”纪玄开口道。
纪父一看到这两人,立马喜开颜笑,“哟,你们回来了,这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说完又朝着阳台的方向喊了句“老婆子,别晒太阳了,你儿子跟儿媳回来了。”
阳台上立马传来了声音,纪母立马走了出来,她的脸上还敷着面膜,此时正手忙脚乱地把面膜给揭下来。
“你们回来了也不吱声,我好多炒点菜准备准备。”纪母嘴上斥责道,说着便立马去冰箱里找东西去了。
“你说说,你们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烦什么啊?”纪父嘴里这么说着,一只手可是十分乐意地去帮着拎着那些东西。
父母就是这样,看到儿女回家就可高兴了。
“我来就好了。”时寻护着。
“这小阮是长得越来越好看了,怪不得当时我们家这臭小子非嚷嚷着要娶你。”老爷子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包新茶,便泡着茶便讲道。
时寻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羞涩,他昨晚上还挺紧张的,毕竟这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地来见家长。
“爸,你就别说了,小阮脸皮薄,你再说他,他待会就走了。”纪玄讲道。
老爷子哈哈地大笑,接着把冲好的茶端到了两人的面前,“尝尝吧,这是今年刚出的新茶,味道可滋润了。”
时寻小声地讲了句谢谢,接着拿起茶来尝了尝,茶的味道的确不错,入口清新脱俗,起先是淡淡的苦味,后面细细品尝才能够尝出里面带着的那一股清香的甘甜味。
“好喝。”青年端着杯子,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表情。
纪父看着就觉得可爱,这小娃子瞅着就怪让人喜欢的。
“好喝就行,待会带几包回去。”他爽朗道。
时寻腼腆地点了点头,厨房里的纪母探出头来,“你们今晚想吃米饭还是馒头?”
“面条吧妈,小阮爱吃。”纪玄回了句,两个选项都没选。
一旁的纪父嘎嘎地笑了起来,一手摸着欢欢的毛,满脸的欣喜。
在他看来,小两口过得好就是他最想看到的了。
纪母笑了笑,“好,我一会儿就去擀。”
闻言,时寻站了起来,“妈,我跟你一块吧,还快点。”
纪父拦住了时寻,“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那,我去,我去就好了。”
接着老爷子便窜进了厨房,还念叨着让纪玄带着时寻去逛一逛。
客厅里只剩下了纪玄跟时寻两个人,还有一只……单身狗。
欢欢懒洋洋地趴在了地板上,纪玄跟他说这是一条老狗了,年纪大了点,也不爱动弹。
“我带你去我的卧室里看看。”纪玄拉起了时寻的手,带着他来到了二楼。
纪玄的卧室很整齐,里面有一面很大的书柜,里面放满了形形色色的书本,种类丰富。
时寻看到了几本贼厚的书,那是一些关于医学知识的书目,不禁感慨道,“医学生的书都这么厚的吗?”
“是啊,当时学的时候可费力了。”纪玄走上前来,把书从书架上拿了下来,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一些课堂笔记。
时寻看了看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那一张照片上。
那是原主跟纪玄的照片,照片里的两人还上着大学,看起来青涩单纯,透着一股未接触社会的清纯。
“过来坐坐。”身后的纪玄拍了拍身边的大床。
时寻走了过去,十分惬意地躺在了床上,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纪玄,咱小区门口的那条大街上是不是发生过车祸?”
闻言,纪玄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随后恢复了平静,“有吗?好像没听说过。”
可那天自己看到的那次车祸是怎么回事?
时寻躺了会儿,站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小区位于市中心的位置,一眼便能看到周边热闹的景象。
“这地方还挺不错的。”时寻看着富有生活气息的楼下,这可比自家那冷冷清清的别墅可闹腾多了。
身后突然覆上来了一个热乎的躯体,粗壮有力的双臂揽住了青年的纤腰,“老婆喜欢吗?喜欢咱就在这里再买一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自己的脖颈,两人之间的躯体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时寻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便随口找了个理由,“我去楼下看看爸妈。”
纪玄站在原地,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眼底划过了一丝阴鹜。
时寻一下楼就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简直不要太诱人。
纪父正在炒红烧肉,纪母在一边摘菜,两人时不时地搭上几句话,看起来格外的温馨。
“小阮你怎么进来了?这里油烟味重,快出去吧。”纪母看见时寻进来了,连忙起身把他往外撵。
“妈,没事,再说我在家里也做饭呢。”时寻搬了个小马扎坐了下来,开始帮着摘菜。
纪母拿时寻没辙,便开始唠了起来,“最近你俩怎么样?”
“挺好的啊。”时寻拿起了一根芹菜,细细地摘着上面萎蔫的叶子。
“他最近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挺好的吧。”纪母又开口道。
时寻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看向了纪母。
纪母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他那次真的吓到我了,当时还进了ICU……”
没等纪母说完,时寻打断了她的话,“妈,你说纪玄进过ICU?”
“对啊,当时还是你陪的床呢。”纪母抬眸,脸上满是不解。
时寻的脑袋懵住了,他试着从原主的记忆里搜罗这一件事,却发现怎么也找不着。
另外他还发现了另一件事情,原主的记忆好像有些混乱,像是一盘打散了的泥沙一样,有些理不明白。
“妈,纪玄当时为什么进了ICU?”时寻理了理自己的思路,郑重地问道。
“车祸啊,不是小阮,你最近记忆怎么这么差了,这不就是一个月前的事吗?你这么快就给忘了?”纪母蹙起了眉头,嘴里念叨着。
这时,客厅里突然传来了一声狗叫声,叫声连续不断,听起来格外的急促。
纪父刚把红烧肉给炒出来,便呵斥道,“欢欢,怎么回事?最近见了玄玄就叫。”
“可能是老了吧,不认人了。”纪母过去摸了摸欢欢,欢欢立马趴了下来,眼睛一直盯着楼梯上的人。
明明是养了好几年的老狗了,欢欢不可能不认得纪玄,那为什么……
时寻缓缓地转过头去,只见他的丈夫站在楼梯口处,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那一刻,青年的脑袋里划过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菜都炒好了,一会儿就能吃了。”纪母在身后讲着。
“玄玄别闲着,过来帮忙摆盘。”
纪玄应了一声,接着慢条斯理地走到了厨房,开始把菜往外端。
时寻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表情有些呆滞。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始在脑袋里呼唤着系统。
“系统,系统你在吗?”
他唤了很长时间,脑袋里的系统没有任何回应,心里的不安感愈发浓烈。
时寻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自从自己进了这个世界之后,系统好像一直都没有报过好感度的升降。
就好像……系统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的双肩突然被人轻轻地拍了下,时寻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耳畔的声音低沉而又喑哑,“老婆,该吃饭了。”
明明依旧是那个声线,那个熟悉的声音,可是时寻总觉得,这道声音听起来格外的陌生。
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丈夫的秘密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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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很那个的照片。”
课间,几个男生聚在教室的角落里,翻着手机,时不时发出几道猥琐的笑声。
“我去,这身材,怪不得能当上院长呢。”
“可不,表面上看着可纯真了,谁知道私下居然玩得这么开。”
“怪不得能勾搭上alpha呢。”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一众人依依不舍地散了开来。
一个男生踏着铃声走了进来,后排的几个男生均发出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哄笑声。
“祁哥可以啊,这种东西都能弄来。”
“可不,关键时候还得看咱祁哥的。”
祁陆英的脸上划过了一丝茫然,看着身后的那几个人,嘴里爆了一句脏话,“煞笔。”
这堂课上得似乎格外的困难,台上的老师发现学生们有些格外的躁动,管了也不听,索性自己讲自己的,不管台下的。
终于熬到了下课,老师夹着课本就走了,剩下的学生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
“我靠,刚刚老师讲得我是一点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那张照片。”
“我也是我也是。”
几个男生讲着,边急不可耐地翻出了手机来,却发现那张照片已经没了。
“我去,那张图呢,我还没来得及保存呢。”
“这就没了?”
一个男生去摇了摇趴在桌子上的祁陆英,好声好气地开口,“祁哥,你还有那张图吗?”
祁陆英昨晚去参加了好友的生日趴体,熬了个通宵,此时的脑袋嗡嗡的,一抬起头来便是满脸的阴鹜与煞气,没好气地问道,“啥图?”
“哥你还隔着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那图都是你发的。”男生笑嘻嘻地把手机摆到了祁陆英的面前。
祁陆英蹙着眉头看了看,那是班里的一个大群,里面最新的消息显示为自己已撤回了一张照片。
“那是什么照片?”他满脸烦躁地看着男生,眼底满是不解与疑惑。
男生也懵了,他知道祁陆英这人,只要是他做的事,他就一定会承认的。
那问题来了,这张照片是谁发的?难不成是鬼发的吗?
“不是哥,真不是你发的啊?”男生发出了一道哀嚎声,引得周边的几个人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讲着。
众多人的声音混杂在了一起,闹哄哄的,像是要把自己的脑袋瓜子撬开一样。
“好了!”祁陆英喊了句,语气里带了些许怒气。
周边的男生被震住了,纷纷把嘴闭严实了,什么都不敢说。
“我没见过那张照片,也没发过任何消息。还有我TMD要睡觉了,快滚。”祁陆英说完了这两句话便趴在了桌子上。
周围的人闻言都散了开来,给祁陆英留下了个安静的环境。
祁陆英趴在桌子上,在睡着前突然想起了一个片段,他们几个人在趴体上玩真心话大冒险,自己当时好像选了个大冒险来着……
时间一过,众人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殊不知这只是一个开始。
————
今天这堂课是手工课,安平给小朋友们示范了一遍后,便让他们自由发挥。
在他看来,小孩子不应该被那些条条框框给框住,更应该是自由地发挥他们的想象力,创造出更新颖的东西来。
他在下面转着,看着孩子们剪剪画画,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这时,中间坐着的两个小孩子突然吵了起来。
“什么嘛,明明就是红色的最好看。”
“不,蓝色最漂亮,我就要蓝色。”
安平立马走了过去,他半蹲了下来,把两个小孩子拉开了些距离,语气温柔地开口,“怎么了?”
“我想把这里涂成红的,可她不让我涂,非得要蓝色的。”一个小女孩率先开了口。
而另一个女孩语气有些强硬,“可是蓝色就是比红色好看啊。”
安平点了点头,“原来你们是在为这个而吵啊?”
两个孩子点点头,稚嫩童真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来,老师跟你们说,每一个小朋友都是不一样的,就好像有的是男孩子,而有的是女孩子,就算都是女孩子,可她们长得也不一样,于是,她们喜欢的也都不一样。”
“但我们应该尊重彼此的喜好,并不是我喜欢这个,那你必须就得喜欢这个。”他耐心地讲道,说着拉起了两人的手,放到了一起。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而一起去涂涂画画去了。
安平看到那张纸上多了两种不同的颜色,就像是两个孩子紧拉着的双手一般。
下课铃响了,安平看着小孩都离开了教室后,便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往门口走去。
时寻在门口站了好长时间了,一听到这道轻缓的脚步声便打起精神来,把怀里的东西抱紧了。
“Surprise!”
安平一出门,便看到了笑脸盈盈的青年。
一个东西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低头一看,那居然是一盒72色的水彩笔。
“这是给我的吗?”安平指着怀里的东西,表情里带了几分错愕。
“是啊,前几天看到了心愿墙上你的愿望,就给你记了下来。”时寻眉眼弯弯,瞧着很是漂亮。
说来也是碰巧,那天他从楼道里经过,恰好一阵风吹过,把这么一张纸给吹了下来,上面的字迹稚嫩工整,落笔是来自十年前的小安平。
安平怀抱着这个礼物,顿时感觉这盒水彩笔很重很重,脸上故作的坚强在此刻崩解破碎,露出了柔软的内在。
他看到了,终于有人跨过时间的长河,不顾一切地抱住了那个窝在角落里的自己,也终于有人,是专门为了自己而来。
眼前的男生的眼神愈发灼热深沉,里面的情绪翻滚着,夹杂了些许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安平?”时寻有些害怕,便唤了男生一声,却没想到对方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方藤。”男生的声音竟是夹杂了些许哽咽,明明比自己高了一头的男生,居然因为一盒水彩笔感动成这样。
时寻连忙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安慰道:“哎呀,这没什么的。”
安平眼里的欲望逐渐化作了散不开的执念,浓厚而又深沉。
他想起了那张照片,眼底的阴鹜与怒气愈发深沉,浑身透着一股寒意。
时寻轻轻地把安平推开,摸了摸对方的手,却发现那手冰凉又刺骨,“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安平应了一声,说了句好的。
————
刺耳又紧急的警笛声停在了孤儿院门口,警察迅速赶到了事发楼层,开始封锁现场。
“请无关人员迅速远离操场,请无关人员迅速远离操场。”
时寻赶到现场的时候,一眼便望见了楼底下的一俱血肉模糊的躯体,鲜血留了满地,血腥的很。
他的瞳孔微缩,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悲痛,白皙的脸色更显苍白,透露着一丝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会……有人跳楼呢?
“谁是孤儿院的院长?”
那边的警察问道,转眼便看到一个容貌昳丽的青年出了声。
警察面上闪过了一丝质疑,他没想到这家孤儿院的院长居然这么年轻,“待会跟我们一起去做个调查。”
时寻点了点头,表情怔怔的,显然是还没有接受眼前的真相。
这件事发生的真的太突然了,当时时寻还在来孤儿院的路上,紧接着就被一通电话给叫了过来,再就是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到了警察局,警察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该同学的基本情况,说之后如果有事的话,还会来找时寻,便让他走了。
跳楼的孩子是祁陆英,时寻真的想不明白,明明那么意气风发的人,怎么就会突然跳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