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总裁的顶流病美人—— by千城予
千城予  发于:2024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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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打电话,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又开始说小时候就不该送我去当练习生,就应该让我去当个科学家……”
“哎,我哪年过年不这样啊,从初一到初七,陪着我老妈七大姑八大姨的走亲戚,都知道我是当艺人的,这个让我唱首歌,那个让我跳个舞……结果你猜怎么着?”
俞笙终于将黏在秦星羽身上的目光,稍稍收了回来,景小延这个话题,他还是挺感兴趣的。
毕竟他的家族关系相对冷漠,长辈们又大多不在国内,没经历过这种中国式的传统亲戚往来。
逢年过节需要给长辈们唱首歌、跳个舞的经历,更是前所未有。
景小延苦着一张萌帅萌帅的小脸,继续:
“结果啊,前年我三姨说:‘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学了点啥?唱的一句也听不懂!’去年我二姨说:‘你看看你这跳的什么舞,没个正行,小小年纪不学好!’……”
俞笙一年四季如同冰雕般的容颜,此刻难得地染上一抹笑意。
长辈们不能理解年轻人们的娱乐,他也明白。只是此刻他开始真正思考,有这么些长辈一天到晚地念叨着,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
他的母亲倒是一年到头也不念叨他,连电话都打不上一两回,这一点他觉着挺好的。
甚至有时设身处地代入一下,他还挺同情景小延,只是每念及此,似乎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跟小羽去度假,也是明儿的机票?”片刻之后,景小延问。
“嗯。”俞笙点头,补充了句:“盛哥也带医疗团队一起去。”
都知道韦盛是俞笙的发小,父母也是常年混迹海外不回国的,国内没什么亲人,逢年过节显得格外孤单冷清。
这次的度假行程,俞笙特意叫上了韦盛,一则哥们过年没地方去,再则秦星羽也确实需要医疗团队时时照料。
素来嘻嘻哈哈、不问正事的景小延,这回凝眉犯愁思量了好一阵,再一次重重地拍了拍俞笙的肩膀。
紧跟着的是一句,与他这张天真浪漫帅气小脸极不相称的、阴阳怪气式的警告:
“羽哥那身体,你给我悠着点啊!”
俞笙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用你废话?!”
毫不留情地回怼了一句,他带秦星羽是去度假的,又不是专门去那啥的。
“嘿,果然是当了大老板了,语气都不一样了。”
景小延笑嘻嘻地开着玩笑,同时瞥了一眼仍旧在宴会上应酬的秦星羽,故意眨着星星眼浅笑:
“有本事现在把羽哥从桌上叫走啊?”
俞笙还真想,但不说话。
他今晚是打算和秦星羽约会的,但并不打算打扰对方的工作应酬。
都是相处了十来年的默契队友了,一个眼神,景小延就看懂了对方的意思,还故意大大咧咧地逗着兄弟:
“嘿嘿,想让我帮你叫羽哥过来啊?我才不呢!等着吧我的队长,886!”
言罢,景小延头也不回地转身下车,返回那宴会长廊上,重又找大家玩去了。
秦星羽在宴席上,跟黄菲说完了话,又和组里的前辈影帝,以及平时玩得好的几个同龄演员小伙伴,也聊了会天,包括江引。
期间俞笙一直安然坐在劳斯莱斯里,副驾驶的门也一直开着。
不多时,冯曳来了,同样悠闲自如地在副驾驶坐下,手里还拎着瓶只剩了个底儿的五粮液。
“还看,那不就江引么,咱公司那C位练习生。”
看自家兄弟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回廊方向的秦星羽和江引,冯曳一语道破。
“我知道。”
刚被上一个兄弟看穿心思,这一个又来了。
俞笙当然知道江引,甚至还特意派人调查过他的背景,对于这位自家公司的练习生,有事没事老喜欢在秦星羽身边晃悠这件事,小俞总有着足够的警惕。
“我跟他聊过几回,小地方出来的,挺朴实一孩子,不至于有啥多余的心思。”
冯曳这么一个痞气十足的小伙,难得当了一回知心哥哥。
他知道俞笙想的是什么,俞笙当然也知道,他曳哥话里指的是什么。
俞笙没说话,行吧,江引对秦星羽有没有多余的心思,他不好评价,反正他自己肯定是有的。
冯曳也知道兄弟那点小心思,于是在车上坐了没一会,就要下车:
“我叫小羽过来。”
“不用。”
冯曳忽然笑了,笑容中难得染上少年时,舞台上才有的那么几分自信,他可太了解俞笙了。
“春节在哪过?”同样的话,问完了景小延,俞笙又问了一遍冯曳。
景小延过年忙忙碌碌,一大群亲戚围着,用不着惦记,但俞笙知道,冯曳跟老家的父母亲戚们关系一直不大好。
自打少年成名后,家里一波又一波的亲戚,涌上来不断的借钱,再加上前两年,被父亲欠赌债的事拖下水后,冯曳就很少和家人来往了。
果然,对方表面上不怎么在乎地回答:
“回老家吧,呆个两三天就回来,‘此夜’那边初五就复工,兄弟们都放假了,缺人手。”
俞笙知道,对方这话半真半假,过年回家只呆个两三天是真的。
但就“此夜”酒吧里的那群小弟,一个个也都是无家可归的浪荡游子,过年能上哪去?他们曳哥可一点都不缺人手。
“无聊了去芒山找我,我正月和二月都在。”
收到了兄弟的真诚邀请,冯曳思索了几秒钟,笑着说了一个字:
“行。”
答应归答应,冯曳从心底是没打算去的。人家俞队长跟秦星羽度假去过二人世界,他去了当电灯泡算什么鬼?
尽管对方也医护助理带了一大群,并不能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但他冯曳也还是有那么点,连自己都烦的清高在骨子里头。
无家可归就无家可归吧,不想麻烦兄弟。
从劳斯莱斯下来时,尽管俞笙说不用,冯曳想了想,还是到宴会廊亭那边,去跟秦星羽打了个招呼,告诉一声,人家俞队长在那边等半天了。
彼时秦星羽还在跟江引说着话,拿手中的玻璃杯,跟他曳哥轻碰了个杯,仰头灌下小半杯红酒。
他当然知道俞笙在等他,那辆在这小城镇郊外,瞩目又显眼的劳斯莱斯,他刚才就看见了。
既然俞笙要等他,那就多等会也没啥。
尽管上一刻这么想,下一刻他还是跟江引道了个别,准备再去制片人和导演、前辈们那边敬个酒,便告辞撤退了。
说到底,也不大忍心让俞笙一直等着。
与此同时,夜幕下灯火阑珊的湖畔码头,一身J.Y大牌的齐年再一次幽幽现身,借着秦星羽去导演那桌敬酒的功夫,转身走向那辆劳斯莱斯。
“俞总,又见面了。”
轻敲了两下那本就开着的副驾驶车门,齐年洋溢着一张强装出来的傲气十足小脸,探身就要往副驾驶里坐。
俞笙看也没看一眼,而是手速飞快地扔了一个纸抽盒,占住了座位,附带了降到冰点、情绪全无的四个字:
“离我远点。”
他当然记得齐年,尽管这回并没太留意这个小练习生,什么时候又来了。
但他的副驾驶,秦星羽可以坐,队友兄弟们可以坐,关系好的朋友同事也没问题,但是这个小练习生不行。
“哟,还是这态度……”
似乎早预料到,对方会赏给自己这么几个字,齐年也不介意,而是仍旧悠悠开口:
“放心,秦星羽看不见咱俩,人家跟制片人哥哥喝红酒呢,聊的可好了。”
尽管没能成功坐上副驾,齐年说这句话时,仍旧手撑着车门,探进半个身子。
俞笙再一次丢了四个字,外加那么一丝烦躁语气:
“别碰我车。”
虽然这辆车是来到南城后,剧组给他租的专车,不是他家里自己那辆,但作为一个爱车之人,被齐年摸了几下车门,他也嫌脏。
月夜下的少年如灯火般明灭的眸子里,顷刻间染上一抹暗色,不过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肆意妖冶的笑,笑得甜腻:
“我偏要碰!”
丢下这句话之后,齐年故意用力拍了拍,那劳斯莱斯副驾驶的车门,而后砰地一声,把车门大力撞上,转身就走。
秦星羽刚刚从制片人和导演那边敬了一圈酒,礼貌告辞。
剧组那几位领导,知道人家小俞总等了半天了,也没强留,笑呵呵地夸赞了几句,便放了人离开。
将安辰留下,陪着领导们继续混局之后,秦星羽独自走向,停靠在码头旁的那辆劳斯莱斯。
奇怪了,他明明记得几分钟前,远远望了一眼,那副驾驶的门还是开着的,怎么一转眼就关了?
他还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午夜将至,月上中天,黑色的劳斯莱斯副驾驶车门被拉开时,看着终于等到了的人,俞笙那原本如这夜色般幽深的眸子,都仿佛被这月光浸染,亮了几分。
连刚才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纸抽盒,都早早地收走了。
秦星羽也没说话,直接在副驾驶的位置坐下,关了车门。
他今晚杀青宴上,酒喝得不多不少,刚好上来些微醺之意,那双本就越是夜晚,越显迷惑勾人的漂亮大眼睛,此刻懵懵懂懂的,澄澈宁静而染着浅浅的茫然。
俞笙也没多言,侧过身子给身旁的人系安全带时,还特意埋头在对方白皙修长的天鹅颈旁,轻嗅了嗅。
少年身上若隐若现的清冽冷香,夹杂着丝丝甘甜的诱人酒意,令人千般沉醉地流连。
俞笙今晚滴酒未沾,却忽然感觉自己,有那么几分要醉驾的状态。
温润而炽热的唇,抵着对方形状分明的精致锁骨,恋恋不舍地磨蹭了好一会,才问:
“喝酒了?”
“医生说我今晚可以喝。”
秦星羽清醒十足地正色答了一句,不料下一瞬,身边这位仍旧没从他身上起来的俞队长,冷峻十足的眉目间,忽然勾起一抹参不透的笑意。
唇畔仍旧轻抵着他的领口微微下滑,不疾不徐地悠悠再问:
“那医生说,今晚还可以干点别的么?”
秦星羽那双明闪闪的大眼睛怔了怔,略略歪头望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今晚喝了酒,反应变慢了。
以至于他顿了好几秒,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下他一把将俞某人,仍旧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拽起来,冷着脸命令了两个字:
“开车!”
这一回,两个人都怔住了。
秦星羽觉得自己今晚果然是喝多了,他想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医生说他们可以开车那啥!
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让对方开车回酒店!
意料之中地,俞笙那双深邃眸子中的笑意再也难掩,尽力压低了浅笑了一声后,没忍住地在对方唇角再次落下一记浅吻。
而后坐正了身子,一脚油门,车子驶离码头,在古镇的湖畔月影下,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说:
今晚零点,准时开车!第二睡!~

第156章 开启度假模式
悬挂了大红灯笼的长廊内, 江引望向湖对岸,于那劳斯莱斯尾灯消失的暮色里,良久凝眉伫立。
被拒绝上车的齐年, 当下倒是自在闲坐在那回廊长凳上,还悠然将两只脚悬空在水面,晃荡着。
远眺了一眼对岸早已看不见的劳斯莱斯, 又瞥了一眼身旁眉宇都要打成结江引, 冷笑:
“你信不信?秦星羽跟俞总, 他俩今晚肯定做。”
江引目光阴沉着不说话,气场已经显而易见地降至冰点。
“不信明儿看你羽哥能不能出酒店?出酒店走不走得了路?”
越是看见江引这副模样,齐年心中越是有股,想要火上浇油的莫名快感,偏要上赶子挑衅。
“别瞎说!”
几乎是厉声低吼出这三个字, 江引此时的面色已经难看极了。
“说说还不行了?走不动你扶, 总行了吧?”
几乎是大笑着,不怕死地说完这句话,齐年转身就沿着酒楼回廊, 闲庭信步看风景去了,留给江引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背影。
江引用力到泛白的指尖,几乎嵌进掌心的皮肉, 也不知道气的是齐年言行间的肆无忌惮, 还是别的什么。
酒店套房, 北欧格调素雅而奢华的浴室,秦星羽倚着冷色的大理石墙面,一边发呆一边用吹风机吹头发。
刚洗过澡, 苍白得几乎没什么血色的肌肤, 还宛若氤氲着一层朦胧水雾, 衬着深蓝色修身睡衣微敞的领口与收腰的衣带,仿佛遥立于冰山之上的精灵。
彼时俞笙也已洗好了澡,裹着一身藏青浴袍,在客厅那设计考究的鎏金小吧台上,开了瓶清酒,斟了两杯。
将那住了半个月也没动过的氛围香烛,也点上了。
闻见了淡淡的酒香,秦星羽放下吹风机便出来。
今晚在杀青宴上他喝了些酒,不算多,回来的路上借着南方冬夜里,恰到好处的沁凉晚风,酒意早已散了。
这会儿看见俞笙备了酒,又过来凑热闹。
是低度数的清酒,主打一个氛围感。
俞笙不打算让他多喝,今晚在杀青宴上已是破了例,回头再喝头疼了、心脏不舒服了、或是胃不舒服了,他心疼。
秦星羽本身对酒这玩意也不大懂,这会儿只是见俞笙开的那瓶清酒,颜色浅浅淡淡的,是果汁的清香。
他没见过,觉着好奇,想端起一杯尝一小口。
然而那修长纤细的指尖,还没触到杯子,便被俞笙一把捞进怀里,拽回浴室,给继续吹那半干着的头发去了。
洗了澡懒得认真吹头发,是秦星羽为数不多的坏习惯之一。
虽说男生头发短、干得快,但明明是个沾凉就容易生病的体质,偏巧总是瞅着旁人不注意,头发吹了一半就跑,也不知道是在糊弄谁,反正最后糊弄的是自己。
当下被俞笙按在怀里,仔仔细细地给吹了好一会头发,直到吹得干透,不硬不软的发质如同小猫的毛发般手感顺滑,才放人回客厅里品酒。
少年淡色的唇,浅啄了一口天蓝色系的清酒,酒香清冽,没多少度数,但丝丝沁甜入口,味道不错。
俞笙还没等他再喝第二口,便将杯子从手里抽走了,顺势从身后环住人的身子,端着酒杯的修长手指,从对方腰侧探了上来,浅浅地喂了一小口:
“要这样喝。”
秦星羽疑惑望了对方一眼,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是他自己喝,还是对方喂他喝而已。
然而还没等他抗议,这一口酒居然只沾了沾他的唇,虚晃了一下就被端走了。
紧跟着俞笙从身后环着怀里的人,以近乎于喝交杯酒的姿势,将剩下的大半杯酒,自己仰头一饮而尽。
秦星羽惊呆了。
那桌上明明还有一杯,外加大半瓶,非要跟他抢!
要怼的话还未说出口,对方似乎觉着这大半杯酒,喝得不够痛快般,还游刃有余地侧过头,舌尖抵着他的唇畔轻轻掠过,将他唇角残留的浅淡酒渍,也给品尝走了。
秦星羽也懒得抗议了,反正桌上还有一杯。
说起来,他不属于那种抱着温软的类型,年少时长期锻炼,如今身子又过于单薄清瘦,抱起来骨头硌手,应该是手感并不那么舒适的。
但俞笙还偏偏连喝个酒,都喜欢抱他,也不知道抱着他喝的酒,跟自己一个人喝下去的,能有什么两样。
秦星羽伸手去拿桌上的另一杯酒。
原本杀青宴上已经喝过一轮,即便这会儿的酒度数低,在喝了两个小半杯,又被对方抱着吻了一阵之后,秦星羽也觉得身子有些发软。
不知道是先前散去的酒意,又上来了,还是对方吻得他不大坐得住。
借着微微上头的酒意,原本即便从语言障碍中恢复过来,也不大喜欢说话的少年,当下也不知是带着些许责怪与埋怨,还是单纯的平铺直叙。
秦星羽忽然没来由地说了句:
“他们都知道我今晚跟你回来了。”
俞笙当然明白,对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剧组的人。
“那你还回来?”
轻笑着逗弄怀里的人,俞笙反问。像是故意要看对方什么反应似的,有种惹一下、再哄回来的恶趣味。
果然,秦星羽那对沾染了酒意的漂亮大眼睛中,是不满的神情。
好像他于众目睽睽之下,上了对方的车这件事,彻头彻尾是他自己的问题!
行吧,就是他自己的问题又能怎样,他是个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赌气将头撇过一边,他不肯说话了。的确而也还没能说出来什么,下一刻,就被对方轻轻扳过脸颊,一吻封住了唇。
秦星羽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亲热的开端,总之他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被撩拨得也有些坐不稳、站不住。
甚至一瞬间还在脑海中数算了一番自己今晚到底喝了几种酒。
是不是真像前辈们所说,酒这玩意,真不能混着喝。
然而还没想明白,忽然间脚下一空,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才发觉对方将自己整个身子抱起,转而进了卧室,放在那平时他喜欢坐着看剧本的双人秋千椅上。
秋千椅摇摇晃晃的,他更加坐不稳当了,只能在那上面半躺着,靠双手攀着对方的脖颈,稳住身体。
他下一秒的念头便成了:他只在这秋千椅上正经地研读过剧本,可真没干过啥不正经的事儿。
然而此时,对方不给他任何思考的空挡,他唯有那双宁静清灵的双眸,在神色浅浅迷离间,仍旧染着那么一丝不可撼动的理智与明澈,他忽然问:
“你为什么不问……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了?”
秋千椅上雕刻着缠绕的藤蔓图案,旋转着,延伸着,宛若这一晚他们深埋于心底的痴缠。
这一回,俞笙凝神思索片刻,垂下头,轻啄着那琉璃般的稀世珍宝:
“那,我可以做你男朋友么?”
字字如同这秋千椅上摇晃的锁链,一字个一个节奏地,将少年绵软的心底荡上云端。
秦星羽没说话,尽管气息已经喘不太匀,但神色冷冷清清的,是不大满意的模样。
敷衍!俞笙这家伙简直是太敷衍了!
提了才问,他要不提,就继续当资本大佬身边的小情人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如今想通了,机会他给了,但姓俞的表现不好,那可怨不得他了。
俞笙眼见着怀里倔强盯着自己的人,明明没有任何抗拒的反应,甚至还将下巴磕在自己肩头,那双清清亮亮的大眼睛,却仍旧冷静得,像是不可亵渎的天使。
俞笙那双如这午夜天幕般,幽深的眸子里,染上一抹颇难揣测的浅笑。
他也不再勉强对方,而是继续耐心十足地,与对方一点一点在那秋千椅上荡着,期间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一如那忽上忽下的秋千椅,飘飘乎乎,一会儿定在高处绵延,一会儿又故意缓下来,顺便再看一看怀里人的反应。
直到宛若心底那份宛若烈焰般的炽热,不疾不徐地带着怀里的少年,真正一同抵达那秋千椅的最高处时,还在那上面定了好一会儿。
俞笙低下头,炽烈的唇畔轻抵着怀中人的眉心,一字字不容置疑般开口:
“我会做你老公的。”
他俞笙是铁了心要做秦星羽老公的人,他们认识十年了,如今他也想通了,反正他这辈子都锁死了秦星羽,连求婚的场景,都早已在脑海中,设计了无数个方案。
似乎,作为男朋友彼此互相熟悉了解的过程,对于他俩而言,也不是非要强求不可。
他知道秦星羽没安全感,打从小就知道。
男朋友也并不是能带来多少安全感的称谓。
无论当下他们的关系是队友,还是小总裁与小情人,下一把他一步到位,直接求婚领证盖章一条龙,附带昭告天下的那种。
冬夜漫长,宽敞而舒适的秋千椅,在那覆了厚厚一层的落地窗帘旁,高高低低地悠荡。
一会儿磨得那轻盈的金属链条,低低轻响;一会儿又宛若过山车般,攀升到云端。
不带片刻的喘息,还变着花地在云端上飘荡,飘了大半宿。
秦星羽现今算是明白,上回在大兴安岭他们第一次时,俞笙确实还是对他比较客气的,实力隐藏了不少,今夜这么几个来回下来,他快受不住了。
后半程他生理性眼泪不知道掉了多少,乱七八糟的声音也不知道出了多少。
反正他最后嗓子已经明显嘶哑,没了半分力气,腰也实在撑不住了。
俞笙将人抱到床上,恋恋不舍地深埋着,几乎又顶了小半宿,直到东方渐白。
轻吻着怀中少年眼角滑落的晶莹,俞笙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王秘书的电话号码:
“今天的航班改明天,不,后天。”
秦星羽是迷迷糊糊中听见这句话的,隐约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几乎一整宿的极致巅峰体验,让他此刻脑子有点转不动了。
也没绕明白当下的时间概念,没意识到此刻早已过了零点好几个小时,更没反应过来,他们所谓杀青第二天的机票,已是“今天”了。
于是他恍惚地小声要求着:“明天,明天……”
还要求了两遍。
他不想改签机票,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不就是他今夜和俞笙做了好几轮运动么,明天照样该干嘛干嘛。
“好,明天。”
片刻的思索后,俞笙轻笑着也没戳穿,折中了一下,吩咐王秘书将航班改签到明天。
温柔宠溺的哄人语气,电话另一端听得清清楚楚。
王秘书吓得一个激灵,陡然间彻底清醒了。
冬夜天色还没亮起的凌晨四五点,接到老板要改签航班的电话,本来是件正常的小事。
但最后小俞总的那几个字,语气怎么跟上一秒天壤之别?!
王秘书睡意全无,从没见他们老板,这么温柔地跟他说过话啊!
次日中午,江引和齐年一人一个双肩包,在酒店前台刚办理完退房手续。
江引这次来南城,任务就是杀青宴上的采访与应酬,昨天跟着大家闹腾了一个通宵,上午小睡了几个小时,午后两点钟的飞机,跟齐年各回各家过春节。
彼时倚着大堂那莹白色的大理石柱子,齐年刷新着手机上,营销号发布的最新航班信息,捅了捅江引的胳膊:
“看吧,改签了。”
江引的神色顿住了。
双眸死死地盯着齐年手机上的两个名字,冷着脸不说话。
“我就说秦星羽今天上不了飞机。”
半是赌赢了的得意,又半是被赏过好几次“滚”字的失意,在齐年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眼中,翻腾得五味杂陈。
江引将手机推还给对方,没说话,那双隐在羽绒服外套袖口中的手,攥紧了垂下的双肩背包带,眼中是同样难以名状的复杂。
齐年忽然笑了,越是看见江引伤心难过的模样,他越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当下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半开玩笑地以示安慰:
“要不我再努努力,把俞总搞到手?”
“你敢?”
上一秒还悲凉失意的江引,一瞬间森冷的眸子里,染上危险十足的警告。
不管是作践自己,还是伤天害理,他都跟齐年没完。
知道对方这回是真动怒了,齐年也没再多话,而是挑了挑眉,转身就走,徒留一个仍穿着J.Y一身名牌的萧瑟背影。
秦星羽在酒店套房的卧室,那张软硬适中的舒适大床上,半睡半醒地躺到了下午。
身上早已被清洗干净,换了套柔软舒适的睡衣。
昏沉中他除了全身无力,以及腰酸痛得翻不动身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他依稀还记得白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了床的俞笙,好像又回来了,还抱着他重又躺了好一阵,帮他翻身侧躺,替他揉腰,喂他喝水。
至于在他耳畔温柔哄了些什么话,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不过他喉咙依旧干涸,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昨夜到后半程,他确实是实在受不住地出了声,还不知道出了多久。
这南城影视基地的酒店,虽然比不得大都市的豪华,但他们剧组订的这一家规模档次,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
他住的又是套房,隔音效果应该过得去吧?不至于被左邻右舍的同组伙伴们,听见什么吧?
念及此,秦星羽原本还尚有的五分昏沉,一下子全消了,清醒得宛若还在大兴安岭冰天雪地的片场。
那双清亮而虚弱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望了半天。
他忍着腰间酸痛,勉强翻了半个身子,还没翻过去,费力地一手撑着腰,另一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下午三点半。
今天是杀青第二天,这个时间他酒店相邻套房的小伙伴,应该早已离开南城,登机的登机,没登机的也该退房去机场了,他大约也用不着见谁。
这念头刚刚闪过的顷刻间,他便听见那隔了一整个客厅的套房门开了。
凭借着多年了如指掌的熟悉感,单单是玄关方向那一瞬间的脚步,他就听出来是俞笙进了门。
果然,不多时,卧室那虚掩的门,被对方从外面轻轻推开,已经将外套脱在客厅的俞笙,像是怕吵到床上的人那般,特意放轻了脚步走进。
这酒店的隔音效果,看来也不怎么行啊!隔着门的脚步声都能听见!
仍旧在纠结酒店隔音的秦星羽,分分钟闭上眼睛装睡,不想搭理明明昨晚还抱着他,激烈温存了一整夜的人。
忽然间,侧面的床垫微微陷落,闭着眼睛一动也不肯动的人,似乎是感觉到对方坐在了床边。
不对,是躺下来了!
俞笙的确是挨着身边的人躺下了,还顺势将似乎是闭眼睡着,但别扭地侧了半个身子、凌乱的刘海间眉心微蹙的少年,往怀里揽了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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