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
确实,临近期末,江引这趟杀青回去,就要参加大学里的期末考试了,一时间也顾不上其他,齐年和他是同学,也一样。
两天之后,整个剧组完成了大兴安岭的全部戏份,转场到南城影视基地,进行为期十几天的拍摄,再之后就是春节了。
从大兴安岭转场到南城,原本俞笙是打算安排私人飞机的,毕竟秦星羽的身体状况,乘坐好几个小时的航班委实艰难了些。
不过秦星羽拒绝了。
一是全组都是普通航班转场,他也不想过于张扬,再者国内的私人飞机出行手续繁琐,他觉着没那个必要。
于是经过团队商议,他们的航班分两程走,先到帝都转机,直接回家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出发去南城。
好几个小时的航班拆开了两段飞,对秦星羽而言稍微好受一点,尤其是第一程,几乎没什么压力。
冯曳作为戏份不多的配角,南城那边用不着第一天就开工,便也跟着秦星羽团队的行程先回京,次日再同飞南城。
剧组也乐意让戏份没那么满的演员和团队,晚一两天再去,好歹能省那么一两晚的食宿成本,蚊子再小也是肉。
航班这么一拆,最兴奋的莫过于粉丝,毕竟全程跟飞,也多半只有登机和到达时,能从廊桥或是停机坪看上几眼自家偶像,分了两段航班,相当于多看一次。
从大兴安岭启程登机时,照例在头等舱第一排右侧,靠近舷窗位置的秦星羽,迟疑了一会儿才落座。
他旁边的位置依旧是安辰。
只不过,他不由自主往后看了几眼,瞄见了头等舱后排斜对角线方向,俞笙的身影。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问俞笙要不要坐过来,不过,终究还是闪着那双明澈清亮的大眼睛,远远地瞥了几眼,没动也没说话。
他和俞笙的关系,现在有点扑朔迷离。
队友不算队友,男友也没确认男友。
睡是睡过了,但他终究没敢给对方那么一个男朋友的身份。
说到底,他怕。
于是人家俞队长在剧组里尽管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但在这外面粉丝们眼皮底下,好歹规规矩矩地到自己值机的位置坐下了,没贴上来。
秦星羽回望了几眼,在对方差一点就抬眸与他对视前,收回目光转过了身。
然而已经有刚登机的眼尖粉丝,看出来两个人之间,透着那么些不一样的意味。
“看到没看到没?小羽回头了耶!也太好看了吧!戴着帽子口罩也那么好看!”
“嘘……小羽刚才回头看的是哪?好像是俞队长的方向啊!”
“俞笙也往那边看了好几眼呢,话说他俩为啥不坐一起啊?刚才小羽看俞笙的意思,应该就是想让他坐过去吧?”
“不是都疑似在一起了吗?在咱们粉丝面前还藏着掖着,也太见外了吧!”
女孩子们总是细腻又灵敏,粉丝们单凭几个眼神,就能猜到两个人当下的状态。
的确,如今他们俩,明明是成年人了,也做过成年人能做的事了,但那些暗藏于心底的小心思,却反倒一如少年时那般,浅尝辄止。
尤其是秦星羽,其实是存了那么些想要往探一步的念头,但又仿佛容易受惊的小兔子般,怕得厉害。
中型的航班终于滑上跑道,由北国的上空向南飞行。
当晚,秦星羽回家住了一宿,至于俞笙,回秦星羽家住了一宿。
俞队长给出的理由是:只住一晚,懒得开自家的暖气以及换洗被罩床单。
不过这一晚,是在秦星羽隔壁的房间住的,秦大明星硬是没让俞队长进他卧室的门。
至于原因,秦星羽自己也说不清,他有点生气。确切的说,是生自己的气。
明明做也做过了,在人前人后也不怎么避嫌了,但就是当日堵着气,没认男朋友。
终究还是心理不那么健全的人,稍微有一丁点不太充足的安全感,他都怕。
怕吵架、怕分手、他俩都认识十多年了,也怕对方腻了。
照例他服了安眠药,但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
他跟俞笙队友也好、合作方也罢,反正是关系不清不楚的一夜情了之后,公众场合的飞机上,人家仍旧安分守己地各就各位,没到他身边来。
无非就是就这么点破事而已,他都能一整晚睡不着,他想他这个精神状态,还谈什么恋爱!
他觉着自己活该是个工作机器。
由于这一宿没怎么休息好,以至于第二天午后出发去机场,进行下一段航程时,秦星羽精神状态不佳,相应的情绪也不怎么高。
不过作为一个明星,他在公众面前走机场惯了,表情管理满分,再加上戴着口罩,旁人是看不出来他不大开心的。
登机的时候,一切跟昨天没什么不同,中型机的八个头等舱位,他和俞笙的团队包了六个,剩下两个让前线粉丝抢走了。
照例在习惯的第一排舷窗旁坐下,这回秦大明星没再往后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俞笙。
倒是安辰看出这里面的不对劲儿了,他家小孩儿好像有点生气,至于生谁的气,机智如安大经纪,琢磨了那么一小会,就明白过味来。
于是他辰哥借着乘客们仍在登机,自己起身整理行李的当口,扭头望了一眼后排的俞笙,使了个眼色,暗暗指了指自己在秦星羽身边的座位,那意思是:
要不要换座?
秦星羽冷冷瞥了一眼身旁的空位,他辰哥那点小动作,他了如指掌,当即扭头转向舷窗,望着外面广袤无垠的停机坪,不再回头。
他旁边的位置,谁爱坐谁坐,俞笙爱来不来,哪怕是粉丝换过来,他都没意见!
没准儿他还跟人家粉丝签个名,唠两句。
俞笙的目光只顿了一秒钟,当即拍了拍外侧王秘书的肩膀,出去了。
秦星羽肯让他坐旁边了?当着粉丝的面?!这泼天的好事儿,他再多犹豫一秒都是有毛病。
其实昨天的航班,俞笙心里多多少少也是存了那么点想法的,不过跟对方的信号没能准确搭上线,只得作罢。
再加上昨晚秦星羽连卧室都没让他进,他原以为今天是无论如何也没法跟对方互动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于是在粉丝们陆续登机的众目睽睽之下,小俞总大大方方地跟安辰换了位置,坐到了秦星羽旁边的座位上。
秦星羽淡淡瞥了对方一眼,那双露在帽子和口罩外面的大眼睛闪啊闪地,看不出在想什么。
自家两位偶像终于同排了,无论头等舱还是经济舱的粉丝,都暗自窃喜,又不敢大声说话。
中型的航班在霞光万丈的云层里飞行,原本粉丝们以为,他们俩都不避嫌地坐一块了,总该来点什么互动,给大家发个糖吧。
没想到的是,两个人还真就谁也没动,一个翻开剧本复习接下来的戏份,一个打开笔记本电脑看合同。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是在争当卷王。
这一趟到南城的航班,比昨天从大兴安岭出来的那趟,航线要长。
尽管秦星羽提前吃了止痛药,也敷了药膏,调了座椅靠背,但坐了两个小时后,还是有些撑不住了。
腰椎的骨骼连着神经隐隐疼痛着,他同一个姿势呆久了就会这样,连带着腰侧的肌肉也酸痛得厉害。
以至于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他连剧本也不大看得下去了,又调了调座椅靠背,换了个姿势,裹紧了空乘小姐姐发放的毛毯,转头望着舷窗外的云层发呆。
与此同时,俞笙也合上笔记本电脑,将身旁的人稍稍抱过来一点,腰后垫着的抱枕也调了调,而后双手探进对方盖着的毛毯,手法娴熟地一下一下替对方揉着腰。
秦星羽扭过头来,羽睫颀长的大眼睛闪动着,没说话也没拒绝,而是任由对方的手在那毛毯底下,于自己腰间温热地熨帖着。
后排的头等舱粉丝,抻着脖子也仅能看见她们俞队长的手在动,但看不见动作。
有粉丝借着起身上厕所的功夫,路过第一排才悄悄瞄了一眼,看见俞笙的手探在她们羽哥毛毯底下,不知道在干啥。
中型客机的头等舱空间不大,唯二的两个粉丝不敢出声讨论,于是小姐妹俩从厕所回来,开始学着她们羽哥从前的交流方式,用飞行模式下的手机,在备忘录上互相打字给对方看:
“你猜俞队长的手在干嘛?”
“给小羽揉腰吧,飞两个多小时了,估计小羽腰不舒服了。”
“俞队长毯子底下的手真的没干点别的吗?”
“那估计只有小羽知道了吧……”
总之,头等舱的两位粉丝,这趟航班轮流去了好几趟厕所。
同样,坐在秦星羽和俞笙同排、另一侧的庄晏晏,也悄悄扭头瞄了一下。
她如今以冯曳执行经纪的身份,坐在曳哥身边,披着工作人员这么一层马甲,也不敢看得太放肆,于是只瞥了那么一眼,便扭回头来端坐,眼观鼻鼻观心。
而后她拿出随身包包里的笔和便签纸,在上面写了一张小纸条,跟中学生考试作弊般,从小桌板底下偷偷递给冯曳,内容只有一行字:
“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冯曳看罢,素来带着几分高冷又痞气的目光笑了笑,接过笔,在小纸条下面加了三个字:
“臣附议。”
航班于傍晚抵达南城,秦星羽几乎每年都要来这座城市一趟,虽然路线久了些,也习惯了。
但这回接连两日舟车劳顿,外加昨夜几乎一宿没睡,以至于今天他身体状态格外差,好不容易熬到航班降落时,腰椎两侧酸痛得已然快撑不住了。
往常都是他和团队从头等舱先走,这次他特意等到经济舱的乘客们都下了飞机。
因为他根本站不起来。
下了飞机的前线粉丝们,在廊桥远远地排了一列,等着自家偶像出来时抢拍几个镜头。
航班上的乘客已经基本空了,只剩下头等舱秦星羽团队,此时他费力地撑着椅背起身,别说是走路了,就这么站着都得扶着点什么。
廊桥门口的近处,有那么两三个站的近的粉丝,悄悄地往机舱内探着头,能够观望到一部分头等舱内的动静。
俞笙站起来时,特意用身体挡住了粉丝视线,小心地将身边人扶在怀里,双手撑着对方腰侧,低声问:
“可以么?”
也不知道问的是可以站住么,还是问可以抱么。
更不知道秦星羽听懂了没有,反正是点头了。
于是俞笙也没着急下飞机,而是就这样抱着怀里的人,一下一下顺着对方的腰。
直到良久过后,秦星羽总算觉得僵硬的身体稍微缓过来一点,血液也似乎流淌得通畅一些,才从伏在对方怀里的姿势抬起头来。
虽然腰还是疼得不敢大动,但慢慢地走路应该没问题了。
廊桥守候的粉丝早已惊喜地吃着了大糖,虽然这个角度拍不着正脸,但也足以看见,秦星羽俞笙他俩,确实是动作亲密地抱了。
经由廊桥走VIP通道登上摆渡车,秦星羽团队并没立即离开机场,而是在VIP休息室那舒适的躺椅上歇了一会。
从机场到剧组的酒店,还有一个来小时的车程。
彼时秦星羽腰椎酸痛得连从坐着到躺下这个动作,都做不到。俞笙抱着怀里的人,护着腰,让对方尽可能放松地躺下。
VIP休息室里没有粉丝能进,因而两人之间也没那么多顾忌,小俞总直接上手,该抱就抱。
秦星羽双手勾着俞笙脖子,忍痛缓慢地一点点躺下时,那对依旧亮闪闪的大眼睛还眨啊眨地,勾得俞笙托着对方腰的手一个微抖,差点把人直接放下去。
“俞笙,我疼……”
从来都不是个会诉苦的人,在被俞笙抱着躺下时,秦星羽极小声地吐出这几个字,确保没有旁人听见。
明明虚弱得这句话也说得没有半分力气,却震得俞笙心里也揪着疼。
像是捧着手里易碎的冰晶玻璃,俞笙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躺椅,还没等双手从对方腰底下抽出来,对方那双近距离望向他的大眼睛,忽然眨啊眨地染上一抹轻笑。
秦星羽上一秒还疼得蹙眉,此刻那掩映在额前刘海之下的眉宇间,却是一抹清浅笑意。
不知是不是躺得不舒服,他微微挪动一下时挺了挺身,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唇畔还刚好触到俞笙额前的发梢,用那小狼爪子般锋利的牙尖,轻轻咬了一下。
而后他微微歪了歪头,不知道是不是在观察对方的反应,总之那双灵动又茫然的大眼睛显得无辜极了。
俞笙深吸了口气,明明已经从对方腰底下抽出来一半的手,此刻不由自主地又紧了紧。
这是明晃晃的故意撩他?
腰疼成这样了还撩他?!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周六日依旧双更带红包!
然后,下个月就完结了,即使还是这个频率更,正文也该完结了,总要跨个年再完结是不是哈哈哈~
感谢在2023-12-19 18:00:00~2023-12-21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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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KTV约会
俞笙算是明白了, 秦星羽就是仗着腰伤发作得厉害,明知自己这几天不敢碰他,有恃无恐。
他这辈子算是栽在秦星羽手里了!
不过, 他确实开始认真思考,再有两个星期他们这部戏即将杀青,拍这部戏秦星羽身体透支得太厉害, 如今这个身体状况根本没办法长途飞行。
即便是乘坐私人飞机也受罪。
他们原定的春节国外度假, 如今看来反倒是改在国内, 找个山清水秀小城更好一些,国内的医疗资源也用着更方便。
到南城的头两天,俞笙便开始为他们的假期做详细计划了,说是度假,实则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 让秦星羽休养一段时日, 什么也不做。
对此,秦星羽没提什么异议,他确实也自觉身体有些扛不住, 虽然仍旧心心念念着,想去俞笙去过的芬兰,看看对方看过的那同一片雪, 但如今的确没什么精力坚持。
好在近日又回到他自打少年时, 便几乎每年都会来拍戏的南城影视基地。古镇水乡的冬景, 透着令人安心的熟悉感。
尽管拍摄日程更紧了,但制片人和导演仍是抽出了一个晚上,用来团建放松, 带着大家到市中心的KTV去唱唱歌, 给大家鼓鼓劲, 一鼓作气到杀青。
这类聚会秦星羽往常不大参加,这次原本也是推了的,主创们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勉强。
更何况他去年的电影也在南城杀青,当晚杀青宴后,在KTV遇见周亦承,导致发生冲突受伤的事儿,身边的人们还历历在目。
无论安辰还是俞笙,都心有余悸,谁也不敢再带他去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
就在今天上午,他和周亦承的案子二审了,已经全权委托给律师团队的他,不需要亲自出面。
当晚,南城的天空飘起连绵小雨,南方冬季的雨总是湿冷而又细密,不算大,滴滴答答却绵延不绝。
秦星羽的商务车返回酒店时,刚好途径剧组通宵嗨的KTV路口,倚着车窗看向外面细密雨帘的少年,忽然抬眸指了指,那装修与这古镇格外搭调的KTV门面:
“我想去看看。”
“想去唱歌啊?”安辰跟着来了句。
时川被打发跟剧组的年轻人们一起玩去了,熟悉的城市安辰亲自驾车,虽然说话间拐了个弯、减缓了车速,但压根儿就没打算停。
“不是……”
秦星羽否认了,自打恢复语言功能以来,他根本就没在人前唱过歌,除了给俞笙录的那首生日礼物。
不过,他想了想,又加了句:
“想听别人唱。”
说这句话时他特意扭过头,看了看身边坐着的俞笙,到南城这些天来,剧组明明给安排了资方专属的超豪华劳斯莱斯,跟小俞总家里自己那辆是同款。
结果人家不坐,专门蹭他一个演员风里来雨里去的七座商务车。
安辰在前排开车,没能回头去看自家艺人说话时的神情,还以为对方说的“别人”,指的是自己,当下使劲儿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别,我可不唱啊,先说好,我不唱,哥金盆洗手了。”
昔日麦霸KTV小王子安辰,如今收手了。一是有了去年出事的教训,他是真不敢带秦星羽到KTV这种不熟悉的娱乐场合。
再者确实这两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安辰也成熟了,不那么爱玩这些年轻人的东西了。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就出来?”
同样坐在后排的俞笙发了话,他这个角度看出来了,秦星羽说的那句“别人”,指的是自己。
也看的出,秦星羽今晚状态不错,是确实想出来走走逛逛。
不过这一次,他亲自护着,绝不让对方离开他的视线半分。
安辰一个头比两个大,这小俞总要不是大甲方,要是他家孩子,他非骂人不可,闲着没事带他家艺人到处乱跑个什么劲儿,再出了问题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当下他们辰哥也只得愁眉苦脸地调头,把车停回了那家KTV门口,下车锁车,这回他必须一百二十分警惕。
俞笙心里有数,从还没下车前,就牵住了秦星羽的手,确切的说,是右手从身后绕过来,牵住对方的右手,将整个人环进了怀里。
小镇上最有名气的KTV之一,最大的包厢,剧组的主创人员们已在里面嗨翻了天。
安辰没进去,特意守在门口,以防里面的小俞总万一没看住,他家艺人再溜出来乱跑。
秦星羽和俞笙一同进去时,景小延正拿着麦唱着甜甜的情歌,一扭头间,看见俞队长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环着他羽哥的腰进门……
尤其是他羽哥居然半点也没抗拒时,景小延一个瞠目结舌,直接吼破了音。
一屋子的剧组伙伴看见两人来了,纷纷热情招呼,让出沙发和点歌台,又让服务员加了些酒水果盘。
秦星羽不是来唱歌的,他只是来看热闹的。即便如今能表演能说台词了,但他仍旧还不大能够在人前唱歌。
心底里那道坎儿还没能完全过去。
当然,也没人敢主动要求他唱,谁都知道秦大明星从前的演出,那是一首歌好几百万的身价。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俞笙接过麦坐到了点歌台前,翻了一会儿。
一向不屑于这类娱乐活动的小俞总,这是要主动献唱的节奏?连刚刚唱完一首的景小延都惊呆了。
不得不说,今晚小俞总还真给面子,主动从他小延老弟手里接了麦,一连唱了三首歌。
第一首就是秦星羽的歌!
秦星羽三年前的一张专辑中,一首暗恋的歌,唱完了还扭头去看沙发另一端,原唱本尊的神情。
第二首是位前辈歌手的歌,带着绝望的伤情与失意,是种难以言说的求而不得。
而第三首,是他自己的歌,是他退圈那一年最后的专辑,也是一首情歌,表白的歌。
三首歌下来,在全场的掌声与哗然喧闹中,俞笙放下麦,转身坐回到角落里秦星羽身旁。
谁都听得出来,俞笙这三首歌,是唱给秦星羽的。
哪怕是后知后觉的景小延同学,此时也惊诧地望向自己这俩兄弟:
俞队长现在告白都这么明晃晃了?还这是两人的关系,有了与以往不同的实质性进展?
要么就是在一起了,要么就是那啥过了?
但是看俞笙这几首伤情的歌,又不像是在一起的样子。
景小延整个人一大写的懵逼,这道题对他而言超纲了。
冯曳倒是大哥范儿十足地接过了话筒,这一屋子里的人,除了麦霸就是专业歌手,抢话筒都费劲,反正是不带冷场的。
彼时俞笙唱完了歌,将秦星羽浅拥在包厢灯火阑珊的沙发角落,低低地问:
“唱得还可以么?”
秦星羽认真点了点头,他确实觉得俞笙唱得不错,即便退圈这么久,唱功一点也没退步。
“那夸我两句。”俞某人开始得寸进尺。
秦星羽微微错愕,让他一个主唱,夸一个舞担唱歌唱得太棒了?
虽然俞笙的确唱的很好,他很喜欢,但不是他不想夸,而是他一直就不太会夸人。
夸人这种事,夸得过了显得虚伪,夸得浅了显得敷衍,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学会。
尤其是,刚才那三首光明正大唱给他的歌,他是听出来了的。
“不夸我?嗯?”
俞笙微微低头,温热而有力的唇畔轻贴上对方白皙的脖颈,不夸他他可就吻了。
秦星羽身子一僵,尽管他们坐在这包厢最角落的沙发,是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下,周围的人们又都在听冯曳唱歌,注意力不在他们这。
但俞笙要真在这种地方吻他,他仍旧微微不适应。
确切的说,有种中学生偷情的禁忌感。
其实要夸的话,他心底里一直想夸的是,俞笙的吻技不错,那晚那啥的技术,也不错。
许是这包厢的光影太过炫酷,音响声也太过跌宕,以至于秦星羽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绪,怎么忽然就跑偏了。
俞笙微微蹙眉,被他吻着都不专心?
谁知道他家这位此刻心里到底在想啥?
再不给反应,可就别怪他一路继续往下了。
于是他低头,用牙齿于这黑暗中,轻轻撕扯开对方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温润的唇抵上那精巧冰凉的锁骨,感受着唇下的人身子微颤。
虽然对方仍旧没夸他,但俞笙此刻心里满足极了。
这大包厢里人多,因而他刚才解开对方领口时,还特意用外套将两人的身子都罩住了,确保唇下少年衣领底下的肌肤,只有自己一个人可见。
秦星羽微微用力推着对方的肩,没能推得动,他伤病交加的身子着实没什么力气。
于是就这么窝在俞笙怀里,挣扎了两下,反倒像是半推半就,蹭得对方连呼吸都微微加重了。
最后,他神色清亮地扬眉,颀长浓密的羽睫微微向下,望着那双在自己身上作乱的修长手指,声音不大,却神色冷冷清清地开口命令:
“衣服系好。”
领子都给他扯开一边了,这还是在外面!得亏角落里的光线照不到。
俞笙没半点含糊地遵命,细心地将怀里人的扣子重新系好,却依旧没有拉下罩在两人头上的外套。
包厢角落的他们,就跟学校里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蒙着衣服开小差的高中生般,在俞笙那深色风衣外套下,额头相抵,谁也没有再动,也没说话。
半晌之后,秦星羽再次轻轻开口,说了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
“明年陪我一起演出好不好?”
虽然俞笙退圈了,他还是挺想偶尔能够与对方同个台,哪怕只是随便什么拼盘晚会的一首歌也好。
“好。”
几乎是没有片刻的犹豫,俞笙脱口而出的这个字,答应的仿佛不是一个舞台、一场演出,而是一句承诺。
秦星羽眉目间闪过清浅笑意,他从前很少笑,最近偶尔地,开心轻松的时候似乎多了那么一点点。
过了一会,俞笙将罩在两人头上的外套拿下来,低问了句:
“累不累?”
秦星羽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思索了一秒钟后,又点了点头:
“有点。”
他确实是有点累的,只是这么多年的习惯,仍旧在旁人询问时,第一时间下意识地否认,非要说自己不累、不困、不难受。
应心理医生的要求,他努力在改了,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那我们回去吧?”
得到怀里人的点头,俞笙带着对方跟包厢里的几位前辈打了招呼,一道离开了。
直到两人出了包厢,跟门口的安辰一块走远了,整整呆滞了好几首歌时间的景小延,才反应过来不对头,紧跟着冲了出去,就要喊他们几个。
当下冯曳刚唱完一首歌,放下麦,追着景小延也跑上去,一把将兄弟的嘴给捂住了。
直到秦星羽一行人出了大门,KTV那闪着五彩斑斓灯光的走廊里,景小延仍旧闪着那对目瞪口呆的大眼睛,摊着双手难以置信:
“小羽跟俞笙是不是在一起了啊?曳哥你没觉得今天他俩不对劲吗?俞笙唱那几首歌,就光明正大的告白啊!他们俩之间到底怎么了啊?小羽也没跟我说啊!……”
“嘘……”
眼看着这走廊里人多眼杂,这一带的KTV,大多是来这影视城拍戏的圈内人,冯曳连打着禁声的手势。
的确秦星羽和俞笙之间不大对劲,但问题是已经好几天了,从大兴安岭转场之前,就不对劲了。
景小延一来是男主戏太忙,再一个是心大,直到今天,才发觉自己这俩兄弟的关系,似乎有了些实质性的进展。
尽管冯曳没说话,但眼见他曳哥的神情,景小延也已经猜到七八分,当下就了炸了:
“卧槽俞笙那个混蛋,他不会是对小羽做了什么吧?!他到底把小羽怎么了啊?他们俩该不会……”
冯曳凝眸,作为组合里看起来神经最粗线条的一个男生,他其实心思挺灵敏的,自家俩兄弟的事,他虽然没问,但估计十之七八是发生了点什么。
就算没在一起,也铁定是跟从前不太一样了,作为兄弟他太了解了,也不用问。
然而越是得不到明确的答案,景小延越急:
“小羽答应他了?我勒个去!俞笙到底用的什么办法啊?他又不是不知道,就小羽那个身体状况,那个精神状态,万一他以后对不起小羽,那是要出大事的啊!”
“你先别着急,别着急,延儿你听我说……”
冯曳搂着兄弟肩膀,便往重返包厢的方向走,一路上还逻辑缜密地给自家小弟,做了一番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