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刘凯行想要推开身上的小鬼。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行。
混乱之中，突然想到，以听人说过，舌尖血和指尖血是人体内充满阳气的血。
要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可以用它。
刘凯行也是拼了，使劲咬了自己的舌头，差点将舌头咬断。

一口鲜血喷出，径直朝着小鬼冲去，小鬼没有防备，被喷了正着。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小鬼立刻后退到哲宁缘的身上，紧紧的抱着她。
“痛，妈妈，痛！”小鬼呼号着。
脸上和身上被喷到的地方，冒起阵阵黑烟，就像被腐蚀了一般。
身上的鬼气都没有方才浓郁了。
“你找死！”哲宁缘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伤成这样，就要上去弄死他。
脸上也因为滔天的鬼气变得更加狰狞，头发四散。
刘凯行已经恢复了行动力，他从床上站起来。
虽然很怕，但见舌尖血有效，他又恢复了威风：“来啊！”
说着再次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更多的鲜血涌出，他吐在自己的双手上。
搓了搓手掌，将鲜血涂均匀：“你敢来，我就用这血杀了你！”
哲宁缘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想到当初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心里的恨意达到了巅峰。
“杀了你，杀了你！”
她双手指尖成爪，朝刘凯行扑去，刘凯行又喷出一口鲜血。
哲宁缘躲闪不及，被燎到了半边脸。
立刻传来凄厉的叫喊，她不敢再上前。
刘凯行：“来啊，你要是不怕灰飞烟灭，就来，我的血多得是。活着的时候你就只能被我踩在脚下，死了也不是我的对手！”
“啊——”哲宁缘仰天长啸，看着刘凯行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漆黑的瞳孔里流出两行血泪，低头看见小鬼身上还在不断腐蚀的伤口，不甘的抱起它，直接消失不见。
刘凯行等了不一会儿，不敢轻举妄动，再确认哲宁缘和小鬼确实已经离开之后。
他才屁滚尿流的爬出房间。
一路上打开家里所有的灯光，刘凯行的爸妈听见动静，下楼来。
就看见刘凯行满身是血的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天呐!儿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毛晓兰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晕了过去，还好刘父及时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儿？”
刘军眉头紧皱：“你杀了人？！”
不怪他这么问，实在是刘凯行从小到大做的混账事数也数不清。
刘凯行挣开他妈妈的手：“我没杀人，差点让被人给杀了，不对。”
刘凯行嘴角露出一丝疯狂的微笑：“差点被鬼给杀了。”
毛晓兰一头雾水，刘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进了刘凯行的房间。
在看到窗台上漆黑的婴儿手印，打开的窗户和床上的血迹之后，又注意到了角落里被摔得粉碎的手机。
吓得心脏骤停了一瞬。
他气冲冲的下楼：“那个女人死了？”
刘凯行点点头：“上个星期死的，操！”
现在冷静下来，舌头上传来的剧痛，差点让他晕死过去。
“医生。”
毛晓兰回过神来，立刻叫来保姆：“快去把张医生请来，记住，别让其他人知道。”
“是，太太。”
保姆也被吓了一大跳，但她还不知道是鬼魂作祟，开上保姆车出去。
不到十分钟，就把医生接过来了。
张医生大半夜的被叫过来，一看到满嘴满身是血的刘凯行也被吓了一跳。
但刘凯行不是第一次受伤，他都已经习惯了。
毛晓兰站起来：“张医生，大半夜的麻烦你了，快帮凯行看看，全都是血。”
“刘太太别着急，我马上看看。”
毛晓兰将位置让出来，刘军正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隐隐能听到一些词语：“……嗯对，明天……好，麻烦了。”
他挂掉电话，转过身来坐到沙发上。
刘凯行张着嘴，露出惨不忍睹的舌头，饶是张医生都没见过能把舌头伤的这么严重的人。
但他知道这些事不该问，沉默的给他诊治之后。
嘱咐道：“张太太，凯行只有舌头上一处伤，出血过多，每日按时擦药，剩下的注意事项，我一会儿会发到您手机上，我先走了。”
他不想再待下去，实在是气氛太过压抑，这是以前他来这里没有感受过的。
毛晓兰站起来送他：“真是麻烦张医生了，辛苦你跑一趟。吕嫂，把张医生送回去。”
“张医生慢走。”刘军露出一个笑容：“今晚的事，还请张医生……”
张医生赶紧道：“刘先生放心，我先走了。”
人一走，刘军的脸色阴沉下来：“明天七点起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刘凯行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两张鬼脸，心里烦躁的不行：“不去！嘶！”
又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刘军：“这件事不是儿戏，想活命就跟我去！”
刘凯行看着他爸严肃的神色，还是答应了：“嗯。”
毛晓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去哪里？怎么了？”
刘军哼了一声：“今夜是鬼找上了门，要他的命！”
“什么？”毛晓兰捂住嘴巴：“鬼？”
刘凯行烦躁的很：“行了，明天再说！我去另一个房间睡。”
毛晓兰虽不明所以，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那你先休息，什么事都明天再说，你放心，有爸妈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刘凯行走后。刘军叹了口气：“都是你把他惯得！”
毛晓兰气不打一处来：“我惯的？难道他不是你儿子吗？出了事就来怪我，平时怎么不见你多教导他！”
刘军压低了声音，怒吼道：“那个女人死了!就在上个星期，难产死的，今晚上要不是我们儿子命大，就被害死了!”
“什么？”毛晓兰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真的是、是鬼？”
刘军：“什么也别说了，明天去趟王家。”
毛晓兰：“古董商？”
刘军瞪了她一眼：“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师，是有真本事的，明天我拉下老脸去求他们，帮儿子化解，将那个女鬼和鬼婴魂飞魄散！”
“好，好，有解决办法就好，儿子不会出事就好。”
毛晓兰现在已经是六神无主，刘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去睡觉吧。”刘军的眉头越发紧皱。
三人一晚上各怀心事，谁也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王家。

迟陌这一晚睡得很香，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突然想起来，昨晚王临说，今天就能知道刘凯行还活没活着的事情，一下就清醒了。
赶紧洗漱完，一出门就遇见了打哈欠的邱雨。
“没睡好吗？昨晚那酒的后劲儿确实挺大的。”
邱雨伸了个懒腰：“就是，只喝了那么一点儿就不行了，真是牛逼。”
迟陌悄声道：“刘凯行有消息了吗？”
邱雨眼困得泪花儿都出来了：“来了，在客厅里跟成叔聊着呢。”
“那么快？！”
王临从邱雨背后出现，自然的搂着他的肩膀：“还没睡醒？走，看热闹去。”
说着向迟陌一招手，三人就往楼梯走去。
“嘘，先别现身。”
王临给两人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迟陌探出脑袋往下一看，刘凯行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看着好像比昨天瘦了不少。
不是吧，一个人真的能在一天之内瘦成这样吗？
这也太夸张了。
而且就连他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刘凯行周身都有一种不好的磁场，阴沉沉的，没有一点儿生气。
刘军正坐在他旁边，对面就是成叔。
刘军恳求道：“王先生，这次犬子的性命真的要靠您了啊。”
王成摆了摆手：“先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刘凯行不说话，也不抬头，被刘军拐了一下，才不情不愿的开口。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昨晚睡觉之前就觉得不舒服。
十二点一过，突然就有了睡意，还梦到了一个女鬼想要让我跟她走。
莫名其妙的，一醒来就看见一个鬼婴儿坐在我胸口上，掐着我的脖子，那女鬼还想来杀我。
情急之下，我就咬破了舌头，喷出去，两只鬼被我的血伤到，就跑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很是不爽，阴郁的感觉越发浓烈。
王成问道：“那女鬼和女婴你可认识？之前出现过吗？”
刘凯行看了一眼刘军：“不认识，第一次出现。”
王成道：“没想到刘小友还知道指尖血的作用，不错。”
刘凯行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干脆不回答。
刘军脸上堆起笑容：“王先生，我儿子昨晚差点死了。不知王先生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灭掉那两只鬼呢？我是在害怕，要是他再来一次，凯行恐怕就没命了。”
他说的诚恳至极，王成表情毫无变化。
“一般来说，只有横死、枉死之人，死后怨气太重，才会回到阳间找仇人报仇。若是没有关系，又不认识，是不会杀意如此之重的。”
刘军尴尬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刘凯行却是不耐烦了。
“能灭就灭，多少钱我家都出得起，要是没有真本事，就别在这问这么多话！”
“放肆！快给王先生道歉。”刘军吓了一跳，赶紧去看王成的脸色。
刘凯行：“问东问西的做什么，我们出钱你出力，把鬼杀了不就好了？”
王临和邱雨皱了下眉头，邱雨：“作死。”
刘军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快道歉！还在胡说什么！简直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快点儿！”
邱雨：“打得好，再来一巴掌。”
王临挑了下唇：“小点声儿。”
旁边的迟陌默默地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刘凯行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他爸打巴掌，一时间没有回过味儿来。
只瞪着眼睛看着他爸：“你疯了？打我？”
刘军：“王先生能救你的命！还不快道歉，想活着就别乱说话。”
王成却不想听这些了。
他站起身来：“刘小友若是没有想好，就先回去吧，我这还有别的事，就不留你们了。”
这是要送客啊。
刘军赶紧站起来：“别别别，王先生，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您，知道您是有真本事的，凯行的事还得仰仗您。我替他向您道歉，您别跟他计较。”
王成道：“不必了，回去吧。自己种的因，就要承受这个果，毫无悔恨之心，谁也帮不了。”
一句话让刘军父子愣在原地，刘凯行抬起头来盯着王成。
像是在问：你怎么知道的？
王成：“回去吧。”
刘军还想在说什么，就听见“扑通”一声，刘凯行正正的跪在王成面前。
“王叔叔，刚才是我被鬼迷了，说话不经过大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我什么都说，求您救救我！”
乌黑的眼圈，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刘军趁热打铁：“王先生，求您救救我儿子！”
说着作势也要跪下，王成虽然知道他在做戏，不可能真跪，还是伸出手虚扶了一下，给个面子。
刘军一看有戏，立马喜笑颜开，对刘凯行说道：“快，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给你王叔叔听，不得隐瞒。”
王成道：“坐下说吧。”
刘军：“好，好。”
赶忙的把刘凯行扶起来，现在的他连自己站起来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坐到沙发上，刘凯行沉思了一会儿。
从昨晚女鬼和鬼婴儿出现之后，他满脑子都是这两个鬼混。
哲宁缘双腿间的猩红血迹，眼睛里流下的两行血泪。
还有那鬼婴儿咧到耳后根的嘴巴，耷拉着的脐带。
一幕幕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睁眼闭眼都是那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
他真的快要疯了。
邱雨小声的道：“要打赌吗，我猜他绝不可能说真话。”
王临道：“一半真一半假。”
迟陌：“……都这样了，为了活命也会说真话的、吧。”
其实他也不太确定，先看看吧。
邱雨：“好，谁要是赢了，另外两个人就负责他一个星期的饭。”
王临：“成交。”
迟陌：“好。”
“我……”刘凯行始终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那个女鬼……我认识。是我的前女友，我跟她在一起后，不下心怀上了孩子。我让她打掉，她不肯，一直瞒着我。直到被他父母发现，就给他办了休学。自那以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了。
上个星期，我听说她难产死了，我还给她烧了纸钱，可昨晚她就来我索我的命！我也不想的啊，我也不知道她会死的!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
他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不断的低吼。
刘军将他的手从脑袋上掰开：“你冷静点儿！别发疯！”
刘凯行挣扎道：“我没发疯，那个女人才是一个疯子！她才是疯子，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要找上我，凭什么？！”
刘军怕露馅，赶紧捂住他的嘴巴：“闭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转头又对王成道：“王先生，您看这事能处理吗？您肯定有办法的。”

“王先生您别跟他计较。”
王成：“若是心不诚，做什么也是无用的。我刚才就说过了，毫无悔恨之心的人，谁也帮不了。送客！”
刘军急的站起来，拦住要离开的王成，头转向刘凯行。
“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全都说出来，再不说出来，你就是死了，我都不会再管你！”
“快说啊，你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凯行再次捂住脑袋，痛苦的呻吟几声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突然吼出来。
“是我强奸了她！”
说罢，颓丧的把自己摔回沙发。
又重复了一遍：“是我强奸了她，是我。”
王成叹息的摇了摇头，刘军面色凝重起来。
已经开了头，刘凯行也不在乎了，直接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是我追求她不成，找机会强奸了她，没想到她还是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哭着喊着要报警。我本来以为给点钱打发了就没事了，但她还是要报警，我只能用照片和视频威胁她。
要是她敢报警，我就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让她身败名裂。她才放弃了报警，自己悄悄地办了休学。
过了段时间，我听人说她怀孕了就去见了她一面，给了她二十万让她去打胎。她居然不肯，说这是她的孩子，她不会扼杀她的。
呵呵，真是疯了，她居然想用这个孩子报复我。既然她不想打，那就留着吧，但孩子的抚养费我一分钱都不会给。”
邱雨听得啧啧称奇：“还挺会推卸责任的，真不是人。”
王临揉了下他的脑袋：“嘘。”
刘凯行：“前不久，我知道她快要生了，就去看了她一回，想劝她把孩子打掉，但她还是不听。最后难产死了，一尸两命，呵呵呵哈哈哈……
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可是问过她的，一直都建议她打掉的啊，是她不听我的，才会死的。”
迟陌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都足月了的健康孩子，还能说打掉就打掉吗？
刘凯行对于自己的行为没有一点忏悔，对那个孩子更没有一丝的疼爱和抱歉。
王成：“只有这些吗？”
刘凯行：“没、没有了。”
王成：“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稍后我会让人将东西送到你家，将东西放在你枕头下面，那东西就近不了你的身了。”
刘凯行：“就不能将她再杀一次吗，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家，我还要上学，我还有我的生活！不可能一直待在房间！”
王成：“她带着怨念死去，我需要先找到她，消散她的怨气，助她往生。”
刘军道：“她都想要我儿子的命了，应该让她魂飞魄散才行！不能便宜了他！”
王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的道：“怨不得别人，回去吧。”
刘凯行：“真的可以吗？”
王成：“若不信，可以不要。”
刘军立刻道：“要，当然要，酬金是多少，王先生，我让人送过来。”
王成古怪的笑了一下：“这个不急，事过再说吧。”
“好，那就多谢王先生了。”现在的刘军无暇顾及到王成的表情，只能连声道谢，毕竟他儿子的命还得靠王成。
刘凯行如获大赦：“谢谢王叔叔，谢谢。”
父子两放心的离开，王成在背后骂了一声：“禽兽不如！”
迟陌：？？？
还以为干爹不会骂人的，看来真的是被气狠了。
王成道：“都出来吧，偷听了这么久，脚没有站麻？”
迟陌尴尬的走在两人后面，王临道：“真他妈不是个东西！白白污了我家的门槛！”
邱雨：“杀千刀的王八羔子，真该被活剐了！呸!”
迟陌看看他们的表情：“……呸！”
王成：“行了，在这唱戏呢，那小子还有真话没说。”
迟陌好奇道：“干爹怎么知道的”
王成见到他，脸色就好了许多：“看他那遮遮掩掩的样子，就知道还有事情没脸说出来。而且，这件事情多半是要蹲局子的。”
迟陌：“光是强奸就已经要去吃牢饭了，还有别的？”
王临道：“哲宁缘死前，刘凯行去见她，这中间肯定还发生了什么。现在看来，恐怕哲宁缘难产，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邱雨点点头：“要是他没动手脚，我就不姓邱！”
还能做些什么？
迟陌脑子里自动的开始想象，他打了个冷战，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
“那干爹刚刚为什么还要帮他呢？”
王临道：“帮啥，刘凯行不说真话，成叔自然不可能真的插手帮他。一会儿送过去的平安符最多保他一次性命，但还能不能全手全脚就难说了。”
邱雨：“这是对他所做之事和撒谎的惩罚，我们不能贸然插手。”
王成点点头：“不错，若是明日他还不说实话，谁也救不了他，等等看吧。是生是死，且看他自己如何做了。”
迟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成叔这是，既要帮助但又不能直接帮助，好像要等刘凯行说出全部的实话之后，才能行动。
为什么呢，明明已经知道了女鬼的身份，不可以直接捉鬼或者度化她吗？
王临就知道他不懂，贴心的解释：“虽然哲宁缘是厉鬼索命，但起因在刘凯行做下的祸事。若他不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就可能导致我们对这女鬼进行了错误的判断。”
邱雨默契的接下一句：“若是将女鬼的罪行判高了，将她斩杀或者打入地狱，那就是对她不公。若是判低了，让她还能卷土重来，就是放虎归山。”
迟陌：“原来如此，我懂了。希望他能尽快悔过吧。”
邱雨不屑一笑：“这种人，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就说了他不会说实话的。”
王临：“诶，反正我猜他真假参半，是我赢了，你俩记得负责我一星期的饭。”
邱雨：“切，算你运气好吧。”
迟陌笑着点头：“想吃什么，尽管点单。”
王临：“还是我弟好，这么乖巧贴心，不跟你一样，完全就是个逆子。”
邱雨一击扫堂腿，被王临完美躲过，又是一拳，王临抓住他的手：“怎么，恼羞成怒要打人啊。”
邱雨：“你才是逆子！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王临直接往迟陌身后躲：“弟弟快保护我。”
迟陌举起双手放在胸前：“别殃及池鱼啊。”

第二十三章 你有放过我吗！！
当晚，毛晓兰在刘凯行的房间里一直陪着他，直到他昏昏沉沉的睡着才离开。
出门之前，还专门查看了一下，符纸完好无损，静静地躺在刘凯行的枕头底下，没有异样。
毛晓兰低声念叨：“希望凯行这次能够逢凶化吉，有什么怨什么仇就来找我吧，来找我，别找我儿子。”
不到两天的时间，原本容光焕发的毛晓兰就已经变得毫无精神，脸部浮肿，眼睛也红肿着，毫无精神，实在是被吓惨了。
她问刘军：“老公，凯行真的会没事的吧。”
刘军自己也不确定，但他不能说：“会的，别怕。”
两人自然是睡不着的，便躺在床头看书，随时注意着刘凯行房间的动静。
为了避免事情被传出去，毛晓兰给家里的佣人园丁全都放了假。
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刘凯行睡得很不安稳，他又梦到哲宁缘了，还是那副样子。白色的连衣裙，露出来的两条腿上全都是血，肚子也鼓鼓的，一直朝他招手，笑容十分诡异，僵硬。
冷汗顺着他的脸留下来，滴在枕头上，睡梦中一直说着什么。
“不要，不要！不要……”
梦中的刘凯行在拒绝哲宁缘的“邀请”之后，场景一转，面前出现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看起来他一个都打不过。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他颤抖着声音，想往后退，根本不知自己现在是在梦里，后退着，却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的声音里透着恶劣：“你想往哪儿跑呢，嗯？”
前面的也不断地朝他围过来，刘凯行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叫喊：“救命！救命！放开我，快放开我，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放了我，再动手我要报警了，快放开我！”
“哈哈哈哈……”邪恶的笑声充斥在刘凯行的耳边，他被推搡在地上。
“啊！！！！啊啊啊——”刘凯行挣扎着，有什么坚硬无比的巨大的东西被强行的塞了过来。
他听见其中一人笑道：“使劲啊，如此刺激的事情可不是谁都能经历的。”
刘凯行已经无力思考，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搅烂了。
太过于痛苦，以至于连呼吸都断成一节一节的，度秒如年。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哲宁缘的脸，她一直在哭。
有个人吼道：“别喊！”
是我！是我的声音！
刘凯行想起来了，是他！正在折磨哲宁缘的人就是他自己！
哲宁缘睁大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狰狞的面孔，那施暴者的可怖眼神，那令人不适的嘴脸和言语。
是我，是我啊！
停下来，快停下来，别再这样了，会遭报应的，停下来。可这一切都是回忆，他阻止不了。
事情还远没有结束，他起身之后将另一个人手中的手机拿过来。
“你们几个都去，见者有份啊……”
画面中断，刘凯行来不及多加回忆，就感觉自己被抓了起来。
“不不不，不！不要！别过来，别过来！”
他的呼喊没有人在意，有人将他转过去。
“来咯！”
刘凯行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处在梦境还是现实了，只会一个劲的求饶。
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他惨叫一声，耳边响起了快门的声音。
他又想起，自己当初威胁哲宁缘，若是敢将这件事情说出去，那他就将视频和照片流传出去，让她这辈子无法见人。
现在这件事，要发生到自己身上了。是报应，都是报应！
惨叫声持续了一个小时，他除了痛已经没有别的感受了，不知道又换了什么东西，刘凯行不敢看。
另一个人说：“都不知道配合，扫兴！”
“就是！”
刘凯行感觉到了嘴里的血腥味，他眼神涣散，这辈子都完了，完了……全完了。
所有人都围在了他的眼前，将他的脸抬起来：“怎么，难过吗？你不是最喜欢拿钱摆平吗？怎么轮到你自己的时候，你就知道求我们放过你。”
所有人异口同声：“那我求你的时候，你有放过我吗？！！！！！”
是哲宁缘的声音！
刘凯行努力的睁开眼睛：“我要报j,杀了你们。”
眼前那人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觉得太好笑，直接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声音十分刺耳。
“杀我？你知道这是在哪里吗？”
哪里？刘凯行努力的抬起头，眼前的男人全都变成了哲宁缘的样子，将他团团围住，她惨白的瞳孔里面满是怨恨。
“抓我？你抓得到吗？求救无门的滋味如何？疼痛的滋味如何？哈哈哈哈，爽吧？爽吧！！！”
他垂下头，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鼓了起来，不断地变大，变大，还在变大。
要撑破了！他只有这个念头。
哲宁缘的样子消失，又恢复了那些人的模样。
一个人的声音响起：“你们说，这次用什么好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商量着，刘凯行看着自己的肚子，怀了？怀什么了？难道是……
！！！！不可能，他是男人，怎么可能！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啊！！！”

刘凯行剧烈的挣扎着，痛晕过去过去之后又痛醒过来。
肚子一晃一晃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他们还在继续，突然，刘凯行觉得肚子好痛。
“痛，痛，好痛……救命……”他声音微弱，说了好几声，终于被人听到，本来以为他们要停手。
没想到却迎来一句：“痛就忍着，妈的，谁让你怀的！别那么扫兴，没死就行，继续！”
“不，不要，不——”刘凯行拼尽全力的大叫，肚皮里的反应也更加剧烈了。
他已经意识不到自己是在梦里了，不断地求饶，不断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