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危世界扮演圣父—— by绯色世家
绯色世家  发于:2024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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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发疯时,他温和友善。哪怕精神濒临崩溃,依旧记得自己身为记者的责任,想要向外界揭露小镇的黑暗。
失去理智的他,只会缩在角落里,神经质地啃咬手指。疯也疯得安安静静,不会伤害无辜者。
岑笙很喜欢这个角色。
如果可以,他想帮帮厉子均。
远处传来警笛声,另一批警察正挨家挨户做检查。
岑笙有些好奇,上等世界永生科技提供的安全系统,能不能识破圣父模拟器的伪装。
一会仪器上显示的名字,是‘厉子均’还是‘岑笙’
中等小区是小别墅群,有一百多名住户。他们全都待在自家的花园里,不需要去指定地点集合,警察检查速度很慢。
稀里糊涂跟着穿书的小白,正在摸索自己扮演的角色。穿成反抗军首领的容冶,忙着推进度。
岑笙不想浪费时间,索性翻看起石桌上的日记本。
厉子均的字工整漂亮,像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书卷气。
从日记来看,厉子均至少在小镇,生活了一年。
但《绝望滋生》的故事中,他不到一周,就完全腐化变成怪物。
更重要的是,原文里并没有出现‘反抗军’一类的组织。
白玉京布置祭坛时,总会打乱小说剧情。
岑笙快速排除掉日常记录,筛选出关键信息。
【我不敢去医院,去过的人都消失了。离开医院的,是伪装成人的怪物!】
【我快被小镇折磨疯了,这里到处都是怪物。它们藏在床下,藏在门后。它们会故意发出声音,引我看见。又在我掏出手.枪,准备反击时忽然消失。】
一个记者为什么会有手.枪?
岑笙翻找一阵,最终在厉子均的背包里,翻出一个呲水枪。上面还紧紧黏着一张纸,【杀怪专用,很强大】
岑笙:?
今天的日记很短,只有几个字。
【不能淋雨!不能淋雨!】
岑笙蹙眉看着日记。
他记得小镇宣布的规则里,有两条提到了颜色。
【红色是对的,绿色是错的】
【红色颜料紧缺,只会用在重要场合】
为什么一直用黑色中性笔写日记的厉子均,今天忽然换成了红笔。
岑笙拎着黑伞走到凉亭边缘,试探地伸出手,接了几滴雨水。
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日记上的内容有误,还是这种程度算不上‘淋雨’
岑笙刚将日记揣进挎包,转头却看见空荡荡的凉亭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满脸笑容的警察。
他拎着金属仪器,走到岑笙面前。什么话都没说,摆手抵住岑笙的额头。
仪器闪烁起绿光。幽绿的光照在警察苍白脸上,男人的笑容愈发扭曲,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精神崩溃了,跟我去医院接受心理治疗。”
岑笙:?
如果他没理解错,这玩意应该是这么用的。
岑笙犹豫一瞬,试探地抬起呲水枪,朝着男人呲去。
警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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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碰真相
厉子均装在水枪里的水, 无色无味,小助手也没有给出提示,只是普通自来水。假笑的警察站在原地,没有一点要躲的意思。
水射中警察的眉心, 男人的表情忽然变得扭曲。在岑笙的注视下, 他缓缓融化, 最终变成一滩绿色的液体,流淌进地砖的缝隙里。
居然真的有用?
错愕地看了看手中的呲水枪, 岑笙弯下腰,尝试捡起掉在地上的安全系统。
和他预想的一样,被指尖触碰后, 仪器和警察一样, 化成一堆绿水。
先前岑笙在低档小区, 围观过警察检查住户。
他通过触碰女警察手中的安全系统, 解锁了《绝望滋生》小说世界。
真正的安全系统,在检查到普通住户时, 没有特殊反应,只在屏幕上显示个人信息。
发现异常住户后,会闪烁红光,并不会出现闪绿光的情况。
再结合小镇的今日规则, ‘红色是对的,绿色是错的。’
很容易看出, 警察和他手中的仪器, 都是冒牌的。
厉子均的日记本上提到,小镇里有很多怪物。它们总是藏在隐蔽的角落窥视他, 每当这个时候, 他就会掏出手/枪反击。
呲水枪上写着【杀怪专用, 很强大】
容冶搜查过中年女邻居的记忆,岑笙也在低档小区住户之间游走过。无论是女人的记忆,还是住户们的闲聊,都没有出现过‘怪物’
这有两种可能。
‘怪物’不是真实存在,厉子均精神有问题,经常出现幻觉。
‘怪物’真实存在,但就像《绝望滋生》中的设定一样。只有精神濒临崩溃的人,才会看见‘怪物’。
现实世界中的警察,通常两人一同行动。前去低档小区检查的警察,也是两人一组。
岑笙能看见四个警察,正在远处挨家挨户检查。
所以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的‘警察’,其实是日记本中,一直围绕在厉子均身边的‘怪物’
这种时候必须要用,打怪专用手.枪。
看着秒杀‘怪物’的呲水枪,岑笙一时有些茫然。
他是本体穿越,又没有借用厉子均的身体,为什么他也会出现幻觉?
模拟器个人界面里,没有显示新的负面buff。厉子均的精神疾病,不会影响到他。
岑笙认真反思两秒,还是觉得自己精神状态特别健康。
看来第二种猜测成立的可能性更大。
只有满足某种条件,才能看见小镇里的怪物。不知道容哥和小白,有没有发现这一点。
“厉先生,请出来配合检查。”
两名警察走到栅栏外,举起手中的安全系统。
岑笙揣好日记本,一手拎着黑伞,一手撑着厉子均的塑料雨伞,朝着警察走去。
呲水枪真的能杀死怪物,厉子均不是完全的疯子,日记本上其他内容,也极有可能是真的。
规则说红色是对的,厉子均用红笔反复强调‘不能淋雨’。
岑笙胆子小,也没有容哥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他把雨伞压得很低,生怕不小心淋到自己。
借着挎包的遮挡,岑笙扔出黏人的小石头,让它偷窥安全系统。
花园不大,岑笙走得再慢,也只拖了两分钟的时间。
他在金属仪器触碰到岑笙眉心的瞬间,闪烁的红光照亮三人苍白的脸。
“很抱歉,厉先生,我们需要将你送去医院治疗。”
警察都没有打伞,只是穿了透明雨衣。
岑笙沉默一瞬,还会决定试一试。他抬起呲水枪,冲着警察biubiu两下。
警察没有化成绿水,不是怪物。
两名警察都被岑笙的举动弄懵了,男警察擦擦脸上的自来水,目光关切担忧,“厉先生,你还好么?”
岑笙静静点头。
警察握住他的手,送给他一颗巧克力球,“我知道在小镇生活的压力很大,没有人喜欢这些规则。希望你早日康复,可以离开小镇,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警察们没有介意岑笙的冒犯,说了很多安慰的话。
在弯腰进入警车时,岑笙看见女警察正用手挡着他的头顶,免得他撞到车门。
黄鸭妈妈在挎包里晃动,“布谷布谷,布谷——”
外面有人,它不方便说话。只能用这种滑稽的叫声提醒岑笙,布谷鸟钟又开始响了。
————
要检查的房子很多,警察让岑笙暂时留在警车上,等他们回来。
岑笙坐在车后座,另一个穿着翠绿色长裙的女人,安静地坐在他身旁。
岑笙上车时,她就在车上了,可能也是没通过检查的中档小区住户。
岑笙试着和女人搭话,想获得更多线索。
女人忧郁地望着窗外,他只能看见一个墨绿色的大发卡。
岑笙一边查看模拟器,一边暗中盯着女人。
她穿绿衣服,有没有可能也是怪物?
雨越下越大,天空响起阵阵轰鸣。窗外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岑笙四处看了看,觉得这样不安全。
他又掏出呲水枪,朝着女人射了几下。
忧郁的女人回过头,“你干嘛了?”
岑笙歪着头,用比她还呆滞的语气回答:“射枪。”
“为什么?”
“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这么做。”
“能理解,我偶尔也会冒出奇怪的冲动。刚才警察抓我时,我想把我的肠子掏出来,丢到他脸上。”
女人直接当着岑笙的面,掀开自己的长裙,露出满是抓痕的腹部。
“很可惜,没掏出来。你有刀么?帮我把肠子挖出来,我们可以一起翻花绳。”
岑笙:?
糟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好在女人的注意力,很快被自己的肚脐眼吸引走。岑笙在旁边来回呲她,她也没有反应。
绿长裙和绿发卡,不会被呲水枪呲化。
岑笙愈发疑惑,他搞不懂规则中的‘绿色’,到底是指什么。
只是几分钟的工夫,女人就将肚脐抠出了血。她手指使劲往肚子抠,疼得浑身都在颤抖。
岑笙忍了又忍,还是用力抓住女人的手腕,“你冷静点,不要再伤害自己!我们一起等警察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女人怔怔地看着他,空洞的双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歉意。
与此同时,岑笙脑海中响起小助手的提示音。
【圣父扮演度+5】
【当前的圣父扮演度:163】
【连疯子的事都想管,高潇潇觉得你很愚蠢。你这种人无法在小镇中生活,怪不得会精神崩溃。】
下一秒,岑笙身后的车门打开。一双手伸进警车,勒住岑笙的脖颈,猛地朝外拖去。
刚刚还神情恍惚的女人,此时狞笑着推搡岑笙。想和外面的人一起,将他拖到暴雨中。
他们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终于抓住一个!还是中档小区的住户!”
“快把他弄出去。只要让他违背规则,变成流浪汉,我们就有地方住了!!!”
从进入警察,岑笙就高度戒备。即使安慰女人,他也没有放松警惕。就算被两人联手偷袭,岑笙依旧很冷静。
他挣脱开女人的手,一脚将她揣到对面车门。单手掏出吊死鬼麻绳,自动索敌圈住男人的脖颈,强行将他拽到车内。
车门砰地关上,岑笙俯身压制住男人,掀开他的墨绿色雨衣。
看清男人长相,岑笙一愣,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高铭明?”
————
高铭明是岑笙从圣父模拟器中,抽出的第一个伙伴。做侦探助理时,也救过他的命。
在低档小区时,岑笙用模拟器查过伙伴们的定位。地图显示未领取的伙伴们,都在警局附近游荡。
岑笙还以为,他们成了小镇里的警察,一直在观察每一个警察的样貌。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形式,和高铭明见面。
小助手在模拟器里撒花,恭喜岑先生自提到一名伙伴。
岑笙一手握住女人手腕,将她压制在车门上。一手拎着《温暖的世界》,来回敲打高铭明的眉心。
“我知道流浪汉都很想有房子住,但你们怎么能利用别人的善意和同情骗人,这样太让人寒心了!你不是这样的人,高铭明,你清醒一点!”
“你再挣扎,我就生气了!”
高铭明布满血丝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
他喘着粗气,“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认识我?”
岑笙舔舔下唇,掏出厉子均的证件,“我是记者厉子均,报道过和你有关的新闻。”
高铭明显然还有过去的记忆,“我老家拐卖妇女,囚禁女学生的事情?我以为这个镇子里,没人会知道。”
岑笙眉头微蹙,“我深入了解过那起案件,还私下找过一名侦探。在侦探的描述中,你正直勇敢,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欣赏你信任你,我在报道里写了很多你的故事,我从未想过你会做出这种事!”
惨白的皮肤泛起红晕,男人低下头,避开岑笙的目光。
过了许久,他轻声道:“岑笙……我本来是去找岑侦探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进入了这座小镇。我成为这里的镇民,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你根本不明白我们的处境,有多么艰难。流浪汉在镇里的地位,还不如路边的垃圾桶。死亡是一种奢求,我们只有两种选择。继续忍受无尽的折磨,或者强迫其他住户违反规则。只有他们变成流浪汉,我们才有机会住上房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生怕厉子均听不懂,高铭明说得很详细。
“规则是保护你们的,也是方便我们的。我们到底也算有点缘分,我和高姐就不为难你了。但小镇里有三千多万的流浪汉,你随时会遭到其他人的袭击。”
记者同情又略带谴责的目光,似乎能穿透皮肤,灼伤高铭明的灵魂。
他侧头避开,“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说得太多,会被镇长察觉。到时我和我的朋友们,都会被镇长惩罚。他不喜欢上等世界的镇民,知道太多下等世界的事情。”
“上等世界?”
“就是你们这些,生活在小镇里的人。厉记者,你难道没发现镇子里,见不到一个流浪汉么?”
岑笙还想再追问,前排车门忽然打开。
女警察举着手.枪,警惕地探头,“你在和谁说话!车里进人了?”
男警察一把拉开岑笙对面的车门,他戒备地环顾四周,冰冷的目光逐渐变为同情。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颗巧克力球,“你在和空气说话,你的病情已经这么严重了?不要担心,医生会治好你。”
事情的走向,完全超出岑笙的预料。
警察们看不见高铭明和长裙女人。
雨水从警察的雨衣上滴落,砸在女人脸上。她身体如同蜡烛一般融化,变为绿水流淌到车外,钻进不远处的下水道。
反正已经被当成疯子,岑笙索性当着警察的面,直接追问:“到底什么才算绿色?为什么你们不怕我的枪?”
警察听不懂这些话,但岑笙相信高铭明一定懂。不然他也不会说出,‘规则是保护镇民,也是方便流浪汉’
男人正迅速融化,他朝着岑笙憨厚地笑了笑。
“只有无法通关安全系统评估,需要送进医院的人,才能看见真正的绿色。杀死怪物的前提,是触碰到真相,不然你的枪只是个摆设。”
“厉记者,我很少能在上等世界,见到像你一样干净的人了。希望你不要像其他住户一样,卖掉自己灵魂深处所有的美好。要是你有机会离开小镇,能不能请你帮我给岑侦探,带几句话?”
“你就说,我一直记得你的救命之恩。我很崇拜你,想做你的侦探助理。”
————
警车在暴雨中行驶,穿过小镇的一条条街道。
岑笙用塑料袋,将小石头、好运硬币和会唱歌的发卡包裹起来。打开车窗,朝着远处扔去。
他想先去医院看看情况,没办法去低档小区附近,和容哥汇合。
这三个道具,会把这边的情况和岑笙的安排,传递给容冶。
和岑笙预想的一样,警察坚信厉子均精神失常,不管他表现多奇怪,他们都没有怀疑。
厉记者比其他疯子安分得多,他只会说奇怪的话,不会伤人。
女警察朝着后排看了一眼,惋惜地叹口气
温润俊美的男人,正低头翻看着日记。一点都不像,会对着空气大喊大叫的疯子。
岑笙正在整理已知的信息。
高铭明性格变了很多,从憨厚耿直的农村小伙,被小镇逼成了谜语人。
身上带有绿色物品的人,是小镇里的流浪汉。他们会想各种办法,逼迫镇民违背规则。
可他们为什么,对绿色那么执着?
只有触碰真相,才能杀死怪物?
真相是指什么?
小镇里会出现上等下等的叫法,镇长给警察发了安全系统。
不仅白玉京在小镇里,布置了4号祭坛。上等世界也将手,伸向了《绝望滋生》小说世界。
镇长是关键人物,岑笙在犹豫要不要直接杀进镇长办公楼。
“滴答——”
“滴答——”
一滴滴墨绿色的液体,从上方滴落。
岑笙刚要抬头,一颗惨白的人头,忽然掉落下来,狠狠砸在他身上。
岑笙疼得闷哼一声,闪身想避开。转头却看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小男孩。延删艇
男孩摆弄着玩具车,穿着一双军绿色小皮靴。
四目相对,男孩脑袋歪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仿佛随时会将脖子生生扭断。
岑笙早就不怕这些吓唬人的招数了。
男孩多半也是小镇里的流浪汉,想把他吓出警车,让他淋雨。
他和岁岁一般大,岑笙看他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有些心疼。
他拉住男孩的手,正想出声制止,前方忽然传来警察的声音。
“到地方,下车了。”
岑笙朝外看去。
雨势太大,窗外的景象模糊不清。
他明明觉得,警车还在匀速行驶,怎么到地方了?
岑笙心情不好。
再利用他的同情心骗他,他就拿呲水枪,扫射车里所有人。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和岑笙预想的一样, 他用呲水枪扫射一圈,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警车还在平稳行驶,两个警察正通过后视镜,疑惑又关切地看着他。
刚才喊他下车的, 是伪装成警察的怪物。
晃晃只有巴掌大的手.枪, 岑笙觉得这玩意应该快没水了。拧开水枪, 水槽里只剩几滴水。
女警察脚边放着一个大保温杯,她嗓子不舒服, 时不时拿起来喝两口。
从警察们先前的表现来看,她应该愿意分一点水,给精神失常的可怜镇民。
岑笙拍拍女警的肩膀, 提出自己的请求。
他说话柔声细语, 听得人很舒服。
女警没有犹豫, 反手将保温瓶递给他, “是昨晚剩下的温水,我是对嘴喝的。杯盖洗完还没用过, 你可以倒在杯盖里喝。”
温温柔柔的道谢声,传进女警耳中。男人嗓音很好听,像是专业的配音演员。
女警耳根发红,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厉子均正低着头, 认认真真往呲水枪里灌水。
边灌边嘟囔,“我知道你们不会死, 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乖孩子, 不要再给我表演拿首好戏,叔叔不害怕也不喜欢。”
女警:……
这天杀的小镇, 把好好的男神逼成了男神经病, 真可惜。
两侧车窗逐渐渗进墨绿色的液体, 又有其他流浪汉盯上了厉子均。
岑笙无视女警怜爱的目光,将保温瓶递回去,“你们能不能看见绿色?”
女警点点头,“路边的草就是绿的,我的屏保也是,为什么这么问?”
岑笙眉头微蹙。
他和厉子均眼中的花草,都是枯黄的。进入《绝望滋生》后,他见到的每一抹绿色,都和流浪汉有关。
“今天的规则里,说‘红色是对的,绿色是错的’,我不明白‘绿色’是指什么。”
面对病人,女警耐心十足,“规则只是镇长的恶趣味,不用放在心上。镇民即使不遵守规则,也不会有多少麻烦。你提到的那条规则,小镇每天都重复发布。”
“依照我的经验来看,很多精神失常的镇民,都是太把规则放在心上。厉先生,不要被规则影响,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正在开车的男警察,随口道:“这种东西就跟怪物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
没有理会突然出现在身旁的女人,岑笙操着厉子均的人设,扒着椅背追问:“怪物?小镇里真的有怪物,对不对!”
男警察爽朗地大笑:“我们天天在镇里巡逻,真有那些东西,警察能不知道?最开始是一个病人在大街上裸.奔,嘴里大喊着‘有怪物在追我’,不知道怎么就传成,小镇里还存在另一个世界,那里满是怪物。”
“厉先生作为记者,千万不要轻信谣言。”
坐在后排的陌生女人,正往嘴里塞刀片。一边咀嚼,一边缓缓逼近岑笙,朝着他身上喷血。
她的表演有很强的视觉冲击,看得人生理不适。普通人看见这一幕,就算不夺门而逃,也会留下心理阴影。
岑笙不一样,他是见过大场面的。
自从学会痛苦转移,容哥每隔几天,就要表演大变碎尸。裴月会掏肠子玩,白巧经常把长脖子缠成死结。
和他们比起来,女人的表演还是太过温和。
厉子均装的是自来水,岑笙不知道温水,能不能驱赶流浪汉。
他试探地呲了两下,女人没有化成液体,依旧阴恻恻地冲他笑。
好在流浪汉不能直接攻击镇民,必须用各种手段,逼迫镇民违反规则。
和前几个流浪汉一样,女人伤害自己时,也会疼得浑身发抖。
听着身旁带着哭腔的喘息声,岑笙还是没忍住,再次上了他们的恶当。
他抢走女人手中的刀片,用力将她抱进怀里。
女人疯狂挣扎,在岑笙耳边恶狠狠地骂着,鲜血淋漓的嘴里,吐出一个个恶毒的诅咒。
岑笙能从她满含恶意的话语中,听出强烈的绝望和无助。
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只是擦干她嘴边的血,轻轻地叹了口气。
脑海中响起小助手的机械人,提示他获得三点圣父值。
女人渐渐停止挣扎,她没有像前几个人一样直接离开。在岑笙怀里靠了许久,一直待到警车停下,女人的身体才开始软化。
她抬头看向岑笙,“他们要送你医院了,一旦进入医院,就再也没人能找到你。那里很诡异,是连镇长,都不会去的禁区。”
“你现在还有机会,跟我逃出警车,躲进下水道。那里是流浪汉的地盘,警察不敢进去。虽然你会因此失去房子,变成流浪汉。但那也比住进医院,要好得多。”
岑笙追问医院里有什么。
女人摇摇头,她只知道这些。
雨越来越大,想进入路边的下水道,一定会淋雨。
相处时间太短,他们还没建立信任。岑笙安慰女人,纯粹是出于同情。
他不确定女人是真的想帮他,还是想用另一张方式,骗他违背规则。
念头刚刚升起,岑笙就看见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他下意识后退,抄起一旁的呲水枪。
女人没有攻击他,只是化成一滩绿水,钻出了警车。
“没有人能进入医院,厉先生,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没有变成那些警察和住户。还能和现在一样,触碰真相,保持清醒。”
岑笙揉揉眉心,有些头疼。
这帮流浪汉,怎么都喜欢当谜语人。
小助手给出了圣父扮演度增加的提醒,女人临走前说的话,也透着明显的善意。
既然她是真心感谢他,刚刚又为什么要面露凶光?
呲水枪为什么无法驱赶女人?难道必须装白开水,不能用温水?
一个个问题闪过,岑笙蹙眉看向呲水枪,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只有精神崩溃的人,才能看见怪物。只有触碰真相,武器才能发挥作用。
而《绝望滋生》的原文中,厉子均精神失常,正是因为他在暗访小镇时,触及到了真相。
真相……
岑笙什么都想通了!
他和容哥误入小镇的方式,实在太过惊悚。从进入镇子的那一刻,他们就认定这里危机重重。
岑笙经历了太多诡异离奇的事情,接受能力很强。他看完厉子均的日记,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怪物’
下一秒,他身后就出现了伪装成警察的流浪汉。
这时他的大脑,自动收录一条信息,【小镇有怪物,他们会随时出现在厉子均身边。】
岑笙和容哥一起,在低档小区楼下遛弯,没有碰见一个怪物。
穿成厉子均,在凉亭里看了半天日记,也没有被怪物偷袭。
岑笙从日记中获得信息后,怪物才一个个往外冒。
他越警惕越起疑心,警车内的怪物越多。
岑笙习惯性依照线索,进行推理。很快得出呲水枪,能杀死怪物的结论。
成功‘击杀’伪装成警察的怪物,一条新的认知随之增加,【虽然不明白原理,但他可以用呲水枪驱赶怪物。】
扫射完警车里所有怪物,岑笙估摸着巴掌大的呲水枪,可能储存不了多少水。
打开水枪,里面真的只剩几滴水。可岑笙后来仔细回想,呲水枪的重量,其实一直没有变化。
岑笙认为厉子均既然害怕怪物,出门前一定会给水枪装满水,这时水枪就是满的。
岑笙觉得水枪的水该用完了,水槽立刻见底。
他不清楚换成温水,还能不能驱赶怪物。
内心动摇,水枪失去作用。
他可怜女流浪汉时,女人即使骂得再凶,态度再恶劣,外表看起来依旧脆弱无助。
女流浪汉提供的建议,会让岑笙违背规则。在他心生怀疑的瞬间,女人毫无征兆,面露凶光。
这个小镇很特殊。
在这里,人的想法会对现实造成一定影响。而住在下水道的流浪汉们,可以通过人的想象,直接出现在目标身边。
趁着警察不备,岑笙掏出《温暖的世界》,敲敲自己的眉心。
他发现得太晚,【怪物随时会出现】和【医院极度危险】这两条信息,早已深深印在他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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