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钰见状, 长松口气，将匕首重新收好。
云衡略带诧异地看向她，“姐姐, 你不仅怀疑屋子有问题, 你还怀疑我？”
“你天天参加那个破游戏, 说不准哪次着了道, 就被里面的命取代了。”
“你担心我是命假扮的？”
云衡眉头微蹙，语气有些不满。
“要是我的反应, 没对上你心中的答案，你就杀死我？姐，你对我多点信任。”
云钰没把弟弟的抱怨当回事，坐在沙发上, 四处找烟抽。
或许潜意识里，觉得弟弟家太安全, 云钰注意力怎么都集中不起来, 连平时常抽的烟都没找到。
最后还是云衡，在茶几上给她拿了烟。
“就在抽纸盒后面, 姐, 你累了？”
云钰没吭声。
她深吸口烟, 平凡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看着弟弟斯文俊美的面容，云钰有些怀念，“要不是接受了白玉京的改造，我现在也该和你一样漂亮。”
云房东忙着洗水果，没有回答。
大概人闲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很多被云钰刻意遗忘的记忆，此刻再次在脑海中涌现。
漆黑的电视机屏幕上，倒映着她微胖的身影。
“为什么分给我的身体，长得这么平凡？”
云钰抽着烟自言自语，“我还没享受几年，组织就把我的灵魂，移到这个老女人身体里。过去那些炮.友，全都不联系我了。”
“小衡，我好羡慕你。明明是姐弟，你却有我没有的天赋。可以在恶魔游戏里，做管理员。还能像主角一样，做殷荷小区的房东。”
“我却什么天赋都没有，只能自愿变成这副鬼样子。努力这么久，地位还是不如你。”
转运已经检查完房间，咚咚咚地滚出了501号房。
防盗门重新闭合，云房东端着水果，从厨房走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姐姐的话，眼中带着一丝尴尬。
受容冶等人的技能影响，云钰今天倾诉欲特别强，她边吃西瓜边抱怨。
“为什么这个配角，长得这么平凡。为什么组织就不能给我分配一个，玛丽苏言情小说女二的身体？”
“如果不是先知说，世界融合的倒计时很快就会开始，我也不会牺牲那么大。”
云钰太阳穴微微刺痛，她在梦里说谎，被容冶看了出来。
她深吸口气，“别这么看着我，小衡。”
“组织给的实在太多了，咱们当老实人，累死累活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工资高，福利待遇好。逢年过节，一边旅游一边进货。免费欧洲游，专车接送总统套房，进的外国货还能换钱。”
云钰弹弹烟灰，打开手机相册，给弟弟炫耀她最近新包的小白脸。
“这是个男大学生，才十九岁。八块腹肌，很爽的。”
“这个，男高。天天管我叫姐姐，嘴甜得很。还好糊弄，一次给个几百，就把我当上帝。”
“这是个健身教练，双开门，帅不帅？”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翻出几张床.照。
“小衡，你别那么老实，多捞点钱。干咱们这行的，指不定哪天就死了。钱到手，赶紧花出去。”
小白没想到，云钰会拉着他说这些。
他伪装成云房东，攥着手不知所措。
岁岁围观全程，好奇地看向容叔叔。
双手来回比划，指指自己，又指指床.照。
容冶眉头微蹙，“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被逼的，他们是自愿用身体换钱。”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们需要你出去挣钱养家？你岑爸爸住那种破烂小区，不是因为没钱。他有好几套别墅，只是暂时离不开殷荷小区。”
“原本那个家，也不需要你挣钱养，那帮人是骗子！你个小傻子，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小玩偶挠着脑袋，很认真地思考一阵，在自己身指了指。
想到小玩偶的遭遇，容冶气得头疼。捂着脸翻白眼，想找个人贩子啃两口。
“长大也不行！这和年龄没关系！没有人生来，就该陪人睡觉。我们说的工作，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岑笙确实很久没接委托，但他有的是钱，你不用担心他吃不上饭！”
“行了岁岁，这件事之后再谈。你被洗脑，被带坏了。这段时间是我们太忙，没有好好修正你错误的思想。你多和币先生玩，它懂得多。”
“过两天我们忙完，好好给你上课。”
容冶说了很多，岁岁只记住最后一句。
过两天，岑爸爸和容叔叔会来陪他！
小玩偶激动地满地乱跑。
容冶看不懂它在做什么，观察一阵，确定没问题，继续催眠云钰。
岑笙躺在一旁的沙发上熟睡。
他脸色惨白，像是在做噩梦。
血线爬上岑笙的身体，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容冶看了看时间，催促小白 ，快点套出有用的信息。
————
云钰是个谨慎的人，但在弟弟面前，她的嘴就变成了破袋子，什么都往外漏。
小白问什么，她说什么。
先知说，某一天开始，他们所在的世界，将会和迷雾世界快速融合。
第100天时，大雾会彻底笼罩世界。如同山岳般庞大的怪物，会屠.杀所有人类。
先知称其为‘百天浩劫’
白玉京之所以杀人养鬼，就是为了应对随时会到来的‘百天浩劫’
云钰只是骨干，不算真正的内部高层。
白玉京的很多布局，她都不知道。
她目前分到的工作，就是给转运工厂送货，协助弟弟养鬼，掌控北方工业老城。
什么天地人神鬼五卷，什么鬼卷。这些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她也不清楚。
但她知道，白玉京最近在忙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也没有地府。为什么没有？我不清楚。反正上头没人压着，下面的发展空间就很大，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很多。”
云钰咬了口西瓜，“我不是妖怪，不负责那块的项目。但听说，组织想找到长生不老的办法，想造神。”
“那帮妖怪负责人，总是嘟囔着飞升，升仙路。”
小白模仿着云房东的语气，试探地问：“所以他们想说的，其实是开启新的封神榜？”
“封神榜？也能那么说吧。他们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被三只厉鬼同时操控意识，云钰毫无防备，忽略了很多异常。
比如她和弟弟，都是白玉京骨干。为什么云衡会问出，那么多愚蠢的问题。
云钰叼着烟，嘴角戴着嘲讽的冷笑。
“说什么开启新的封神榜，其实就是取代传说中的神佛。以后寺庙里，再也不供奉观音菩萨，全都供奉通明显圣神像。那些和尚们的信仰，都被耗子精、蜘蛛精吸收，给他们提供力量。”
“让妖怪成为和尚道士的信仰，就能一点点控制宗教。曾经救人的高僧，变成害人的妖僧。降妖除魔的道长，变为妖怪的傀儡。寺庙道观所在的城市，全会被诅咒笼罩。”
“现在连首都，都有一座古寺。封神成功后，白玉京想做什么，再也没人能管得了。”
“组织还真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叫法，名字要叫白玉京，推妖怪上位要叫封神。”
在云钰的视角里，这是在和弟弟闲聊。
她语气很随意，没有像解说员一样，讲得那么仔细。
小白再问，她也以抱怨居多。
至于到底如何开启封神，和她没关系，她没关注过。
提到妖怪，云钰嘴上嘲笑，眼中却透着羡慕。
“明明都是白玉京骨干，都为组织做了那么多昧良心的事，为什么先知只给妖怪准备封神计划。”
“他们摇身一变，成为无数人信仰的神仙。我们这些普通人，一辈子都要东躲西藏。想提升实力，还要变丑变老，甚至变成怪物。”
云钰低下头，怔怔地望着短粗的手。直到烟灰掉落烫到手指，她才回过神。
“曾经我也有一双漂亮纤细的手，比手模还要完美。无数男人追求我，爱慕我。争着抢着，给我送礼物。哪像现在这样，需要我花钱包养男人。”
“对了，小衡，你确定要用伍庞的身体？”
云钰顿了顿，转头看向小白。
“那个配角虽然好用，但他长得实在恶心。比我现在这具配角的躯壳更丑，胖得像头猪。”
就像岑笙猜测的一样，白玉京下的诅咒，还没有强大到，连组织成员做梦都管。
云钰梦里说了这么多，都没有触发诅咒。
小白错愕地瞪大眼睛，“伍庞的身体？给我？”
云钰随意嗯了一声，“我知道同时管理殷荷小区和游戏世界，很不容易。但组织最近，也没有抓住几个配角。”
“正好我最近犯了错，要抓伍庞将功补过。你这种时候提出申请，希望提升实力。组织图省事，肯定会将伍庞推给你。”
“到时候你占据伍庞的躯壳，实力确实会大幅提升，可一辈子顶着这幅恶心的样子，你真的能忍？”
————
事情的走向，超出小白的预料。
他想找岑笙商量，却发现自己进不去笙哥的梦境。
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将他挡在了外面。
容冶和岁岁玩偶，只能观察影响梦境，不能跟他联系。
小白咬咬牙，决定自由发挥。
云钰把伍庞和他家人带走后，会有专人，对他进行加工处理。
让伍庞亲眼看着，他家人被虫子啃食的场景。逼他亲口吃下，一家六口的灵魂。再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到伍庞身上。
在伍庞心中的愧疚和悔恨，达到顶峰时，将他杀死。
挖出他的心脏，在他体内缝合进另一只厉鬼。
像当初对待容冶和岑笙时那样，把伍庞也变成活死人。
被缝进体内的厉鬼，也是用另一个配角制造出来的。
两个重要配角加在一起，会成为仅次于主角的特殊存在。
小白听得云里雾里，连演戏都忘了。
“配角？主角？他们和普通人不一样？”
云钰觉得今天的弟弟，真的很奇怪。
她眉头紧锁，刚升起疑心，大脑立刻一阵钝痛。
几分钟后，她重新恢复平静。
“控制主角，就能利用玉镯，开辟传送通道。听说还有很多好处，但那个项目，不是我负责。控制配角，可以获得他们自带的特殊能力。具体是什么能力，还有待开发。”
“他们为什么……”
“你今天问题真多，我哪知道那些，这是先知说的。”
又是先知。
云钰口中，问不出先知的信息。
她只知道他是个老头，需要护工照顾。养个小白脸，在迷雾世界做分部负责人。
能预知未来，想阻止百天浩劫。即使主角还没出生，他也能准确找出主角的位置。
以及，先知很关注《殷荷鬼话》
在目前出现的所有主角里，他最在意岑笙。
————
一提到岑笙，云钰就激动。
“当初还没有换成这幅身体时，我在一起强制代.孕案里，伪装成受害者。肚子里塞着鬼婴，向岑笙求救。”
“他真的是个好人，明明发现了我的异常，还是想救我。只因为我是个孕妇，是弱者。鬼婴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和容冶分开。岑笙被我带着，一直在原地打转。”
云钰吐出一口白烟。
“我的手下赶来，对着他的心脏连捅数刀。他第一个反应既然不是逃跑，是把我护在身后。”
“生命最后一刻，还在说‘小钰，没事别怕。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外跑，容冶会接你。别担心，我没事。’”
除了弟弟，从没有人对云钰那么好过。岑笙说的话，直到现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一瞬间，她嘴上嘲笑岑笙是圣母，心里却想放他一命。
给他洗脑，将他囚禁在自己家里。
这种长得好看，性格又好的人，生来就是取悦别人的小玩具。
回想起当初的场景，云钰眼中多出一丝怀念。
“真可惜，他死得太快，我对尸体又没兴趣。”
小白额头冒汗。
果然好色不分男女，云姐在弟弟面前，真的口无遮拦。
小白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杀意。
他生怕容冶失去理智，直接把云钰掐死。连忙拉着云钰转移话题，不让她继续作死。
与此同时，会客室内升起浓郁的血雾。
容冶双眼血红，死死盯着沙发上昏睡的云钰。
“再说一遍，你要做什么！！！”
小玩偶用力拽着他身上的血线，被发疯的鬼男人，拽得直踉跄。
它在挎包里，拖出吊死鬼的麻绳。
麻绳自动套住容冶的脖子，勉强把容叔叔拉了回来。
抢在容冶挣脱麻绳前，岁岁举着岑笙提前写好的便利贴，跑到容冶眼前。
【哥哥，审讯结束前，不管在云钰的梦里看见什么，都不要杀她。乖，听话。等我醒来，我们一起报仇——你的妻子】
‘哥哥’和‘妻子’两个关键词，直击容冶心脏。深蓝色的眼眸，逐渐恢复清明。
等他看完，岁岁又将便利贴翻了个面。
【道具、野外、透明人、西装、猫耳，五选三，自由组合。】
容冶沉默两秒，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火气。
忍一时，福利五选三。退一步，越想越气。
血线卷住手机，容冶找好最佳拍摄角度，一边划开云钰的肚皮，一边录像。
小玩偶很着急，举着便利贴来回蹦。
容冶冷笑一声，“没关系，林钧启给她吃了药，她醒不了。”
“你担心她死了？”
“放心，我知道一个人被开膛破肚，能活多久。你容叔叔很清楚，该怎么折磨一个人。”
————
岑笙不困，他睡觉只是想通过梦境，和小白取得联系。
可他没梦到小白，只梦到了儿时的自己。
小学一年级的暑假，他跟着爸爸妈妈回到农村老家，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奶奶。
奶奶很慈祥，经常喂养跑进院子里的流浪猫狗。
爸妈似乎有急事，把岑笙送去的当晚，就开车离开了。
小岑笙很乖，不哭不闹。写完作业，就在院子里逗小猫。
见他这么懂事，奶奶放心去院子里摘菜做饭。
小猫吃完了剩饭，嫌弃小孩吵闹，转身想跑。
小岑笙还没玩够，举着狗尾巴草追。
不知不觉，他追到了屋子后面。那里和院墙离得很近，里面堆满杂物。
小岑笙追着猫，在杂物间穿行，最终被一口井挡住了去路。
他担心小猫掉进水里淹死，趴在井口往下看。
井里的他，也在往上看。
老师教过，井会倒映出人影。小岑笙知道那是他自己，他没有害怕。
就在这时，井中的他，对他挥挥手。
小岑笙礼貌地回应，“你好，你有没有看见小猫咪？”
井里的岑笙，笑得很温柔。
“猫就在井里，水面离井口太远，我够不到。小猫快淹死了，你帮我把小猫救上去，好不好？”
小岑笙刚上一年级，只有六岁。
是会相信童话故事，坚信雪孩子真的存在的年纪。
他会缠着爸爸堆雪人，想堆出雪孩子。
看着星星，会幻想那是一个个生活在天上的小人。
那时他还没有手机，没办法从网络中获得知识。
也没人告诉小岑笙，井中的倒影，不应该会说话。
他着急救小猫，见水面离自己不远，就将上半身探进井中。
水中的岑笙，也伸长手臂抓向他。
在两人的指尖，即将碰到一起时，刚刚那只野猫从院墙上跳落下来，嘴里还叼着抓住的麻雀。
小岑笙被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回缩。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再起来时，井中的自己已经消失不见。
晚上小岑笙和奶奶说起这件事。
奶奶吓得不轻，“那口井早就枯了，里面哪有水！你以后千万不要过去，记住了么！”
小岑笙懵懵懂懂地点头。
夜里下了一场雨，岑笙睡不着。趴在炕上，看老鼠偷啃他的面包。
房间里不知何时起了雾，浓浓的白雾遮住了周围的一切，也遮住了身边的奶奶。
小岑笙在炕上找不到奶奶，以为她出去了。他拿起手电筒，哭着跑出房间。
所有屋子，都被白雾笼罩。
小岑笙有点害怕，他找不到卧室，也找不到奶奶，只好跑进厨房。
土灶下的坑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爬。
小岑笙以为灶火坑里，会爬出灶王爷。
他弯下腰，举着手电筒往里照。
灶火坑里，是他自己的脸。
满是灰尘的手，从坑里缓缓伸出。
被雨水打湿的地面，长出一条条白色的手臂。
它们抓住小岑笙，拉扯着他的四肢，将他拖拽进灶火坑里。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听见另一个自己，趴在他耳边小声呢喃。
“阴河。”
“阴河……”
————
“小笙？小笙？”
“岑笙！醒醒！”
岑笙猛地惊醒，他睁开双眼，正对上容冶焦急的目光。
“你做了什么梦？怎么一直在重复殷荷？”
岑笙胸口剧烈起伏，身上满是冷汗。
“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时间太久远，我完全不记得那些事。梦一会再说，我睡了多久？”
“正好一小时，审讯已经结束，云姐身上再没有任何价值。”
顺着容冶手指的方向看去，岑笙看见满身血污的云钰，正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她被开膛破肚，四肢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除了头部，所有地方的人皮，都被剥了下去。
容冶舔了舔指尖的鲜血，“还活着，她是怪物，没那么容易死。”
岑笙喘了几口粗气，“哥，云房东对你做的事，你都还完了么？”
“没，还差很多。时间太短，来不及。”
岑笙没吭声。
他跟士兵借来激光剑，对着云钰的脖颈，狠狠刺下去。
岑笙知道这样不好，但他想报仇。
给被残杀的容哥报仇，给胖哥一家六条人命，讨回一个公道！
————
机场大楼内，云天予频繁地看着时间，眼神愈发焦急。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岑笙还没回来。
那只僵尸很强，会不会备用方案失效，岑笙是不是死在另一座城市了？
女局长已经带着伤员，先一步离开大楼。
和尚道士受了伤，要快点回到各自的地盘上养伤。
云天予搞不懂他们的逻辑。
难道回到应南寺，伤口愈合速度还能加快？
第三局扣下两名倒霉的道士，准备查清‘天地人神鬼五卷’和‘鬼卷被封印’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一道无形的通道打开。
岑笙拖着一具尸体，缓缓走出来。
云天予立刻迎上去，“有没有受伤？”
长发男人脸色苍白 ，似乎刚刚经历一场恶战。
他拎起无头女尸，语气诚恳，脸上满是愧疚。
“抱歉，云哥。我本来想活捉，可战斗太混乱，一不小心，她的脑袋就掉了，我下回一定注意！”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
【岁岁日记】
容叔叔说岑爸爸有好多房子，我不信。
不然他为什么不住大房子，要住小房子？
容叔叔答应过两天陪我玩！岑爸爸也一起玩！
他们每天都好忙好忙，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陪我玩了。
有那————么久！
币先生说，容叔叔的意思是讲课，不是玩。
讲课也很好。
多多姐姐说，好好学习可以上大学，能找到好工作，赚好多好多钱。
我也想好好学习，快点长大。
要让岑爸爸住上大房子。
还要在房子旁边，盖一个超级好的医院。
把生病的爸爸，接到医院里住。
这样两个爸爸，岁岁都能看见！
————感谢在2023-10-29 22:17:39~2023-10-30 21:5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方漉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岸负雪 57瓶；每天就指望着那几口饭 30瓶；裹紧我的小棉袄 10瓶；库洛米vv 5瓶；酸辣藕片 3瓶；34175463、山梨山黎、粉红豹爱小粉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云天予戴着手套, 小心地接过无头女尸。
衣着体型和云钰一致，基本可以确定，是这次目标人物。
第三事件处理局刚刚成立几小时，就被赶鸭子上架。
第一次出任务, 不仅没有成员牺牲, 还成功杀死目标, 拿到目标尸体。
这个成绩，云天予相当满意。
他谢过岑笙的帮助, 将尸体交给手下，拉着岑笙询问战斗细节。
岑笙没有透露迷雾世界的存在。
他回来时，林钧启曾明确告诉过他, 下回不要再带外人, 进入这个世界。
就算带来, 也要彻底清除他们的记忆, 绝对不能让迷雾世界存在的消息外流。
岑笙问他，是不是担心他们世界的人, 盗取迷雾世界的科技。
林钧启反问，“你经历过那么多痛苦，见过无数的黑暗，为什么还会相信, 这个世界上全都是好人？”
他说的很含糊，岑笙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暗示。
迷雾世界的科技水平, 远在他所在的世界之上。一旦发生战争, 就是毁灭性打击。
实力差距太大，又有利益冲突, 两个世界不可能和平共处。
哪怕岑笙生活的世界, 想要和迷雾世界合作, 那边的人类联盟都不会同意。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没有人，会和蚂蚁合作。
白玉京和人类联盟接触多时，从没暴露玉镯的存在。最多通过渗透控制联盟高层，将他们送出迷雾世界取而代之。
白玉京心里很清楚。
迷雾世界早已进入末日，遍地怪物，资源匮乏，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
玉镯可以开启前往异世界的通道，那里资源丰富、和平稳定、没有怪物。
人们不用担惊受怕，雨天不用躲在家里，警惕随时会出现的怪物潮袭击。
一旦让人类联盟，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入侵岑笙所在的世界。
在超巨型机甲和泰坦部队的进攻下，这将是一场碾压式的侵略战争。
就算人类联盟保留人性，占领土地后，没有屠.杀这里的民众。接踵而来的危机，又会将人类彻底击垮。
林钧启给岑笙展示过他们的科技水平。
比最专业的服务员，还贴心绅士的机械服务员。可以举起机甲的运输机器人，全自动驾驶的飞车。能结合当前审美，自动生成娱乐作品的AI助手。
所有岑笙熟悉的工作，都由人工智能取代。
林钧启举了十几个需要人类的岗位，那些词，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以他的知识储备，只能在那里当个无业游民。
迷雾世界的人，亲眼看着科技一步步发展起来。
他们早已适应如今的时代，掌握相应的知识，找到对应的工作。
可岑笙所在的世界，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即使异世界降临的侵略者，没有屠.杀这里的民众。被人工智能抢走所有工作岗位的人类，也会被科技一点点逼到绝路。
侵略战争、种族冲突，以及可能出现的大屠.杀。
现在还不到两个世界接触的时候。
泄密带来的后果，没人能承担得起。
不是每个人，都像林钧启一样，将一片荒芜怪物横行的末世，当成无法割舍的家园。
前几次见面时，林钧启没有提过这些事。
他没说，岑笙也能猜出，问题出在哪。
他带着鬼怪，单独进入瞭望塔时，一直在和林钧启谈合作，从没描述过自己所在的世界。
那里的士兵，只知道他是从其他地方来的，不知道那里什么样。
他们看见岑笙的脸色，每次都很苍白疲惫。身上的几只鬼，死状一个比一个惨。
所以下意识觉得，岑笙那边的情况，跟他们差不多。
但岑笙上回，从流浪孩的世界救走一批活人。
为了不让他们被白玉京追杀，他将人带去瞭望塔，利用那里的科技，给他们整容。
做坏事，要承担风险。
做好事也一样。
这几十个人中，有人嘴碎。
在瞭望塔整容期间，和士兵说了那边的真实情况，对士兵造成不小冲击。
有士兵动了邪.念，不想和怪物厮杀，不想破解迷雾的源头。
想抛下家园，直接侵略其他世界，摆脱末日危机。
好在林钧启手腕强硬，反应及时。将不安分人，全部处理掉。封锁瞭望塔，严禁消息外传。
正好岑笙这回，带着岁岁一起来了。
临走前，他利用流浪孩的技能，修改相关人员的记忆，确保他们再也不会泄密。
————
岑笙隐瞒了迷雾世界。
他告诉云天予，云姐是依靠服用药物，暂时变成僵尸王。
他利用白玉京的手镯，将云姐转移到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在里面耗到药物时间结束。
云钰力量慢慢减弱，岑笙趁机用自己养的鬼怪，成功将其击杀。
云钰抵抗太过激烈，他抓不住活的。
不过在她死前，岑笙从她口中，套出了白玉京下一步安排。
“封神？”
云天予的注意力，成功被他转移走。
“你的意思是，他们妄图通过制造假的神明，取代传说故事中的神佛，洗脑操控信徒。再利用信徒的信仰，提升妖怪的实力？”
云天予略微思索，“和早些年的邪.教有些相似。”
岑笙立刻追问：“早年的邪.教，也能驱使鬼怪洗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