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苏沐琛鼻子里面是水,肺里是水,脑子里面仿佛也装满了水,整个人浑浑噩噩,他努力抓紧时珩的手,仰头,带着重重的鼻音说:“你要是淹死了,我也活不了。”
时珩彻底愣在原地,心口炸开的烟花直冲云霄,那些因为叔叔而沉郁已久的伤心的难过的不甘的,全部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他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他说:时珩你完了,你彻底栽了。
“不是想不开就好,你吓死我了。”苏沐琛靠在时珩身上,心口堵塞的石头好歹落了地。
时老二当时说的话,他在楼上也听了个大概。
那些话真的太恶毒了!他看不到时珩的表情,但猜也能猜到他当时该有多难过。
被最亲近的人捅最深的刀,这样伤害是谁都承受不了。
苏沐琛费力抬起湿哒哒的手,抓上时珩同样冰冷的手:“时老二这种人已经无药可救了,他说什么都是放屁!时珩!不要被一时的困境打倒,你以后会很厉害!会变得很好很好,会走到别人都仰望的地步。”
“我知道。”时珩露出释怀的笑:“他的话,我半句都不会放在心上。”
一纸包养合同似乎就注定了他和苏沐琛的关系,他们是金主和金丝雀,可是现在时珩突然对这个关系有了新的认知。
他不是金丝雀,他是一只破破烂烂,快要碎掉的布娃娃。
有人将他买了过来,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金钱,一针一线慢慢将他缝补好,让他重新变成一个完整的布娃娃。
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起包养更像是一对一的救助和扶贫。
时老二说过的那些难听刺耳到令人痛不欲生的话,他现在一点也不在乎了。
哪怕最后真的要他躺在床上张开腿,只要苏沐琛想,他也心甘情愿。
“大哥哥。”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时珩被打断思绪。
抬头看,刚刚被他救的小孩穿着爷爷的干爽衣服,乖乖的窝在爷爷的怀中,怯怯的说:“谢谢你。”
爷爷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孩子湿漉漉的衣服,也真诚的道了一声谢。他的目光落在同样被淹成落汤鸡一样的苏沐琛身上,脸色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他的孙子落水了,一个俊美异常的少年人飞快跃下了河,顺着水流游过去救人。
过了一会,这年轻人也冲过来,飞快就跳进了水里,结果竟然不会游泳,怔愣愣的沉下了河底,要不是那个俊美少年又游回去将他救上来,他差点要淹死了。
这样乐于救人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虽然很傻,但老人也还是道了谢:“救人为乐是好样的,但救人之前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要谢谢你。”
苏沐琛被他说的无地自容,结结巴巴说:“没,没有。我,我不是……”
老人没再多说,抱着小孙子走了,小孙子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对时珩挥手:“小哥哥,我们走了。”
时珩点头,“再见,下次不要再来深水边玩了。”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哥。”
等一老一小走了,时珩才看向苏沐琛。
苏沐琛低低的咳着,头发丝一直往下滴水,水渍顺着额头流下侧脸,时珩细心的擦去他脸上的水渍,问:“你好些了吗?能不能站起来?”
苏沐琛软趴趴的靠在他身上,身上提不起半点力气,摇头:“我的脚有点软,再让我休息一会儿。”
已经入夏了,可是到底还是冷,清晨的风是凉的,衣服打湿之后黏在身上,被冷风一吹,整个人便冻得哆哆嗦嗦。
苏沐琛指尖泛青,脸色惨白,用力咳几下之后,连唇瓣都失去了血色。
“不能再休息了,我们得赶紧回家换衣服。”时珩不敢让他在河边休息太久,这里风太大了,带着水汽的风吹在潮湿的衣服上,让人冷得直打哆嗦,很容易就会让人生病。
他抓着苏沐琛的胳膊,将他搀扶起来,然后半蹲下/身,扭头说:“上来,我背你回家。”
“你能背得动我?”苏沐琛脑子浑浑噩噩,但还没彻底失去理智,他很怀疑时珩这个小身板能不能承受得住他。
“我可以。”时珩声音坚定,牵引着他的手攀上自己的肩。
苏沐琛是真的冷,又冷又难受,他现在只想回家泡在热水里,所以时珩说他能背,他便真的俯身靠上了他的背。
而时珩也不负所望真的背起了他,下意识的颠了颠。
苏沐琛搂住他的脖子问:“重吗?”
时珩摇头轻声笑:“没有,不重。”
大黑已经找了过来,安静的站在一边,时珩背着人牵着狗,脚步沉稳,一步一步走向临江别墅。
弹幕一片欢快:“啧!半年前还脆弱到不堪一折的少年,居然轻而易举的就背起了一个成年男人。”
“石头是不是长高了也长壮了?”
“确实是的,他以前很苦,为了要省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所以营养不良又瘦又矮。木头桩子来了以后,对他很好。总是给他最好吃的,每次因为床上运动怕他挺不过去,还要刘妈炖些好东西给他补补,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正是在发育的时候,吃得稍微好一些,就会跟麦苗似的猛窜个子。”
“是的,直播开始那段时间,因为太吃他的颜,我有截屏他的照片。他以前的模样和后来木头养他的模样,真的完全是两个极端,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完全不一样。”
“他真的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了,以前比木头桩子要矮,现在好像和木头桩子差不多高了,照这个样子,最多再过半年,他肯定比木头长得还要高了。”
“噗哈哈哈……到时候受比攻还要高那就好笑了,大鸟依人哈哈哈……”
“神他妈大鸟依人。”
“身高就不说了,身板好像也壮实了不少,平时也看不出来,可是现在衣服打湿粘在身上后,便能瞧得见明显有凸起的痕迹,他有胸肌和腹肌了,不是那种很夸张大垞的肌肉,而是线条流畅很好看的肌肉,带着男孩子独有的青涩和朝气,好有少年感!啊呜呜。”
“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慕了。”
苏沐琛脑子嗡嗡的,无心关注其他,他俯在时珩背上,看着他白皙纤长的脖颈,蓦地品出一点不一样来,“你看着瘦瘦的,居然能背得动我。”
“我最近一直有坚持做运动。”时珩笑了笑:“所以力气大了很多。”
“那还挺好的。”苏沐琛说完,目光下移瞬间定住了,诧异道:“你胳膊上都有肌肉了。”
时珩的衣服也打湿了,所以他脱了外套,光穿了个短袖的T恤,整个胳膊露在外面。
因为背着人,胳膊一用力,竟然能明显的看到上面匀称有力的肌肉。
苏沐琛鼻腔被水堵住了,声音又沉又重闷闷的道:“可以啊!不声不响就练出了肱二头肌。”
时珩刚刚被水泡过的惨白脸色,缓缓爬上一抹绯红,小声的回道:“是啊!我有肱二头肌了。”
苏沐琛横在时珩脖子上的手,忍不住往下面摸了摸,“那胸肌有了吗?”
时珩红着脸点头:“有。”
感觉掌心下结实温热的触感,苏沐琛顿时眼睛一亮,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人鱼线呢?”
时珩顿了顿,“还没有。”
苏沐琛“哦”了一声。
时珩怕他会失望,连忙道:“但是以后会有的,你想要的我都会有,我会努力……”
会努力变成你最喜欢的样子。
这句话太过肉麻,时珩滚了滚喉结,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道:“我会很快练出人鱼线的。”
苏沐琛的手停在时珩的胸口,心口痒痒的,肌肉控本质快要藏不住了,他用小拇指勾了勾时珩的衣领,忍不住问:“我能摸摸吗?”
时珩脸皮燥热,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身血液都沸腾了,他哑着嗓子回:“好,回家给你摸。”
回了家,苏沐琛泡了个热水澡,喝了刘妈煮好的姜汤,躺被窝里暖和一会儿,结果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因为江水太冷了,还是受到了死亡的惊吓,到了中午时分,躺床上的人就开始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得像煮熟的虾,浑浑噩噩。
家庭医生来了,给他打了一针,吃了退烧药,人才看着好像清醒了一点。
时珩一直在床边守着他,见他清醒了一点,连忙倒了温水准备喂他。
“我不想喝水,想吐。”苏沐琛摇头,他感觉肚子很胀,好像在河里喝饱了水,现在看到水就想吐。
“还是很难受吗?”看着他因为发烧而干到有些起皮泛白的唇,时珩担心到不行,两条好看的眉头紧紧挤在一起。
苏沐琛脑子晕晕乎乎的,见他昳丽俊美的脸上眉头皱起,下意识伸手试图去抚平他眉宇间皱褶:“这么好看的脸,皱起眉头就不好看了。”
他明明在发烧,整个人滚烫无比,手指却冰冷异常,时珩将他的手拢进掌心,轻声说:“好,我不皱眉了。你还难受吗?要不要再睡一会。”
“不睡,”苏沐琛摇头,他烧得脸色通红,眸中水气腾腾,却用那双水眸侧头看了时珩一眼,又看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时珩忍不住问:“怎么了吗?”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时珩疑惑:“什么?”
“你果然忘了。”苏沐琛不悦的皱了皱鼻子,他人发烧了,脑子不清醒,记性却是还很好,还一直记着早上那句话。
他抽出被时珩握在掌心的手,指了指时珩的腰腹,小声问:“你不是说回家给我摸的吗?”
时珩:……
他愣了愣,莫名想笑:“是的,我说过,你现在要摸吗?”
“不可以吗?”
“可以,不过……”时珩端过水杯,将温水凑到他唇边,带着蛊惑哑声道:“医生说发烧的人要多喝水,你把水喝了,我就脱了给你摸好不好?”
“好。”苏沐琛接过水杯,乖乖把温水一口一口喝完,那一大杯温水直接撑得他打了长长一个水嗝,半天才缓过气来,然后眼巴巴道:“我喝完了。”
时珩接过他手中的水杯,随手放在桌子上,雪白修长的指节勾上T恤下摆,掀开的那一点T恤露出一小截紧致结实的腰腹。
苏沐琛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时珩准备掀开的手却又停住了,他的目光移向没有关严实的门,想了想,起身关了门,顺手将门反锁好,才又重新走了回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苏沐琛面前站定,在他期待的目光中,伸手毫不犹豫的褪下了上衣,抓住他冰冷的手指贴上自己滚烫的胸腹,红着脸说:“摸吧。”
第28章
少年人的身体依旧偏瘦,但不是那种干巴巴什么都没有的纤瘦,而是恰到好处的没有多余脂肪的精瘦。
骨架没有成年人粗,却也充满力量,上上下下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最惹人眼的是胸腹上的肌肉,不是那种粗犷的大块的肌肉,每一块都线条流畅,结实紧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
苏沐琛的手指被时珩牵引着抚上他腰腹的肌肉,那一瞬间指尖仿佛摸在滚烫的烙铁上,带着无法言喻的触感。
苏沐琛忍不住戳了一下,又戳了一下,指尖的触感很好,很新奇的体验。
时珩从始至终没敢看他,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走,屋中的温度似乎在逐渐升高,气氛越来越暧昧,时珩只觉得有些羞耻,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苏沐琛的手指太过冰凉,触摸上他滚/烫的肌肤,让他忍不住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他的脸比发烧的人还要红,红得仿佛快要滴下血来,嗓音沙哑干涩:“还满意吗?”
“满意。”苏沐琛点头,手指一点点上移,很快就要摸上他心心念念的胸肌了,可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
刘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先生,温小姐来看你了。”
苏沐琛一愣,做贼心虚一般飞快的将手一缩。时珩动作更快,三下五除二就把T恤重新套上去了。
门被打开,温知岁提着果篮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两人红的要滴血的脸上,愣了愣:“你们俩都发烧了,这脸怎么一个比一个红?。”
时珩连忙摇头,“我,我没有,我就是太热了,出去散散风就好了。”
他不敢看苏沐琛,更不敢看其余的人,说完飞快就溜了出去,一秒都没敢多待。
“他跑那么快干嘛?”温知岁奇怪问。
苏沐琛没敢说实话,只“嘿嘿”笑了两声。
温知岁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笑成这样?没事吧?人没烧傻吧?”
苏沐琛拍开她的手:“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我好歹是个病人,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好好好,我错啦!你没傻,是我傻了行吧!”温知岁举手投降,然后随手从果篮里面拿出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开始削,“削个苹果给你吃,就当赔罪了行不?”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苏沐琛疑惑的看向她,这女人平时争强好胜的,跟人斗嘴是从来不输。
温知岁把苹果削掉皮,细心的切成小块,笑眯眯的说:“我今天是来看病的,也是来跟你提前告个别的。我准备走了,好歹最后几次就让让你了。”
“走?走哪里去?”苏木琛愣了一下,高烧让他的脑子还不那么清楚,一下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谢渊好感度刷满了,我的攻略任务也完成了,从今往后我可以在这个世界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不会受到任何制肘。”
温知岁把削成小块的苹果放在白瓷碟里,递给了苏沐琛,“我跟你说过的,等任务完成以后,我想要离开这里,去完成我的梦想。”
苏木琛烧得浑浑噩噩的眼里缓缓出现一丝别的情绪,他有些羡慕,又有些不舍。
“这么快就完成了吗?我有些舍不得你。”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又不是走了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温知岁白了他一眼,看着他烧得红红的脸,又觉得他可怜,忍不住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受控制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哥!你赶紧也把任务完成吧,以后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苏沐琛眨了眨眼睛,有些恍惚道:“我其实觉得现在也挺好的,我……”
“不,不好。”温知岁打断他:“一件事情你自己想做和被别人控制做的,是两码不同的事情。同样!这个地方你自己喜欢待,和系统强迫让你待,完全不一样,你得先脱离控制得到自由,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知道了。”苏沐琛明白了她的意思,隐藏眼中不舍,插起一块苹果塞往口里,问:“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温知岁潇洒的回答:“不一定。什么时候走都可以,等我把一切处理妥当,随时都可以。”
她瞥了苏沐琛一眼:“反正走的时候会提前跟你说一声,麻烦你到时候把情绪藏起来,要是不舍又是伤心的,我怕你会乱我道心。”
“哦,知道了,那你到时候再打电话给我。”
“行。”
兄妹两人没再继续聊这个,换了个话题又聊了半天,临走的时候,温知岁又想起了什么事,说:“对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苏沐琛茫然问:“什么?”
“帮我拼夕夕砍一刀,还差三个金币。”温知岁的手迅速点开了拼夕夕,飞快给他甩了个链接。
苏沐琛用他烧得发红的眼睛狠狠翻了个白眼:“你就这么缺钱?别砍了,我转钱给你吧,别贪这种小便宜了,也别七百了,我给你转七百万,哥有钱,哥养你。”
温知岁还了他一个大白眼:“滚啊,我是那种要男人养的人吗?不过你这态度还不错,以后如果你被小纸片人搞破产了,没有地方去,我也养你好了,绝对不会让你去当乞丐讨饭。”
苏沐琛∴……
啊,我真是谢谢你哦!
“还有!你懂什么!这不是占小便宜,这是薅羊毛!这种薅到羊毛的感觉比中了一个亿还要开心。快快快点啊,别啰嗦。”
苏沐琛无语,点开手机就帮她砍了一刀。
“哥,你手刚摸啥了?”
摸时珩腹肌了!
苏沐琛装无辜,眨眼:“啥也没摸,咋?”
“你这手气也太差了吧!屁都没帮我砍下来。”温知岁嫌弃看他:“老实交代,你摸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苏沐琛:……
摸个腹肌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好吧,好像真的不太好见人。
这个女人真的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离别那么悲伤的事都能让她几句话给冲散了,毕竟人生气的时候会忘了悲伤。
苏沐琛深呼吸,不生气不生气,气急伤身。
温知岁站起身晃了晃手机:“还差最后三金币,应该又要找新用户了,时间还早,那我先走了,看能不能捡到一条漏鱼。”
苏沐琛无语望天:“那我就不送你了。”
“得!你好好躺着吧。等我下次找你的时候,希望你生龙活虎的。”
温知岁潇洒的从别墅出来,她没有直接回家,转身去了酒吧。
好不容易脱离控制,终于恢复自由身,不得好好庆祝一下。
她去酒吧点了一堆的酒,顺手点了三帅哥,人生得意须尽欢,有美男有美酒爽翻翻。
几杯小酒下了肚,帅哥也调戏了个爽,才晃晃悠悠去了卫生间。
上完卫生间出来洗手的时候,余光看到一抹纤细背影挣扎间被两男人半拉半扯进了包厢里,那背影莫名眼熟,像极了经常找她茬的恶毒女配谢离。
温知岁擦干净手,几乎没有犹豫的跟了过去,包厢门“呯”的一声被关上,隐约听到女人的尖叫和哭泣声,紧接着便突兀的消失了。
温知岁心下一惊,飞快走过去抬手对着门敲。
“谁啊?”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打开门探出头来,温知岁没客气,毫不犹豫给了他几个肘击,抬起腿,膝盖带着狠劲顶向了他的腹部,男人直接倒地,痛苦的惨叫连连。
温知岁闯进来,见屋里空无一人,尖尖的高跟鞋底便碾在了男人的手背上,冷眼问:“刚刚那个女人呢?去哪里了。”
男人痛得直叫,下意识指了指紧闭的隔间门。
温知岁没再多言,拎着啤酒瓶就走了过去。
隔间里的谢离已经绝望了,看着男人越来越近的丑陋嘴脸,尖叫着挣扎,可她孱弱的挣扎在人高马大的男人面前没有半点用处,反而让对方越来越兴奋。
恶心的嘴已经贴上了她的脸,粗糙的大手撕裂她雪白的连衣裙,伸手摸向她的柔软。
谢离尖叫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开。
在她彻底绝望之际,门被人一脚踹开了,一抹高挑的靓影从光影里走出来,手中的啤酒瓶正中男人后脑勺,伏在她身上作乱的男人应声倒地,脑后鲜血直流。
她被人一把扶起,身上也披上了带着体温的外套,遮住她颤抖冰冷的身体。
“还好吗?”温知岁问。
“我……”谢离恍惚抬眸,看着面前明媚美艳的女人,豆大一颗的眼泪仿佛决了堤,“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不会有事了,你休息一会,处理完事情我就送你回去。”温知岁被她哭得头疼,帮她把披上的衣服系好扣子,又给她倒了杯温水,才转身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就到了,温知岁没打扰受了惊吓的谢离,独自一人配合警察录笔录和讲解事情的经过。
谢离披着外套,端着温热的水,安静坐了好半天,才感觉冰冷的手指逐渐有了温度。看着温知岁忙碌的身影,莫名觉得心里安心不少。
处理完那俩个渣渣,一切尘埃落地后,温知岁才转身看向谢离:“走了,我送你回去。”
谢离放下水杯,起身安静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在灯下摇曳的背影,目光逐渐变得复杂,小声道:“今天谢谢你。”
“怎么谢?”温知岁挑眉:“要不帮我砍一刀!”
“什么?”
“下过拼夕夕没?”
谢离茫然摇头:“没有。”
“那就好。”温知岁满意点头,顺手掏出手机:“然后帮我砍一刀。”
谢离:……
临江别墅二楼。
正在打吊针的苏沐琛听到了手机发来的消息,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温知岁给他发了一张拼夕夕提现到帐截图,那七百块钱又被她拿到了,关键是最后帮她点的那个人竟然是谢离!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真是服了她了。
他在笑,楼下的时珩已经端着粥站在了门口。
因为苏沐琛发烧胃口不好,已经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时珩有些担心,也没叫刘妈帮忙,自己熬了白粥端上楼,打开门就看到笑得前俯后仰的苏沐琛。
因为高烧不退且温度持续上涨,医生不得已给苏沐琛输了液,这会儿他一只手在吊瓶,另外一只手的腋下夹着温度计,两只手都没空的情况下,还在看手机发消息,笑得很开心的模样。
见他精神头似乎恢复了不少,时珩悄悄松了一口气,端着粥走了过去:“在看什么呢?这么好笑。”
“是真的很好笑。”苏沐琛瞄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就被他手里的粥给吸引走了。
那碗粥做的很素,雪白的米粒被熬成黏糊状,里面夹了一些被切成细丝的青菜叶,那些青菜叶大概是粥熟了之后才放进去的,每一根都碧绿青翠,整碗粥清清爽爽,看上去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苏沐琛咽了咽口水,他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本来不太想吃,这会儿看到这碗粥,好像就很饿了。
可这会儿两只手都不太方便,一只手在吊瓶,一只手胳膊下卡着温度计,手里还拿着手机,苏沐琛看了看那碗粥,又看了看时珩,说:“想听刚刚那个笑话的话,我可以讲给你听,不过你要……”
他对时珩扬了扬下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他喂自己吃粥。
时珩愣了一下,脸颊迅速飞上一抹薄红,漆黑的眸仿佛落入星子,瞬间亮得惊人!他放下粥碗俯身凑过去,没有犹豫的吻住了他烧得艳红的唇。
苏沐琛:??!
第29章
苏沐琛看着突然凑近的俊脸,和轻轻贴在他唇部的温热,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时珩捧住他的脸,轻咬上他有些干燥的唇。
凉凉的薄荷青柠气息灌入鼻腔,好在并没有过多的停顿,蜻蜓点水似的吻了吻,然后缓缓抽离。
时珩并没有深入,只轻轻咬了咬他的唇瓣,就立马退了出来,小声问:“这样行吗?”
“不,不,不是……”苏沐琛懵懵的试图解释,下一秒,时珩的俊脸再一次放大,眸中带着纵容再一次吻了过来。
这一次不是浅尝辄止,凉凉的薄荷青柠气息冲入有些苦涩口腔,沾染他的每一处角落,掠夺他全部的呼吸。
苏沐琛睁大眼睛,瞳仁失焦,再一次陷入空白。
深深的一吻结束,时珩与他额间相抵,声音低沉沙哑:“现在可以了吗?”
苏沐琛微微有些失氧,秀挺的鼻尖浮着一层薄汗,手里原本抓着的手机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他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稍稍回神后,不敢再摇头说不是,害怕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人逮着亲。
只敢抿了抿有些发麻的唇,用满是水雾的眼睛看着时珩,语气带着指控和无奈:“我其实……只想喝粥。”
时珩一愣,反应过来他刚指着自己的嘴巴,不是想要他吻上去,而是想要他喂粥?
时珩瞬间有些无地自容,羞愧难当。但见一旁苏沐琛并没有说他什么,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那碗粥,心中又松了一口气,莫名悄悄涌上些窃喜。
他端起温度正好的粥,舀起一勺放到苏沐琛的嘴边。苏沐琛张开嘴尝了尝,眼睛瞬间一亮。
他嘴味淡,轻易便尝出了粥的味道,粥里只放了一点点的盐,蔬菜的鲜与白粥本身浅淡的甜味相得益彰,加上温度刚刚好,入嘴浓稠又顺滑。
苏沐琛忍不住夸道:“这个粥味道很好!”
“你喜欢就好,我明天再熬给你吃。”
苏沐琛一愣:“是你熬的?”
“嗯。”时珩点头,又给他喂了一勺,还顺手给他擦了擦唇角。
家庭医生和刘妈上楼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温馨又暧昧的场景。
俩人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瞬间觉得来的不是时候,感觉他们像几千瓦的超级大灯泡,在这喂粥的两个人边上亮的晃眼。
于是一个飞快换了吊瓶拿走了体温计,一个飞快放下热水和果盘,两个人像被狗追似的飞快留下了楼,一秒都不敢多待。
另一边,脱离虎口的谢离默默跟着温知岁出了酒吧,夜晚的风微微有些泛凉,她忍不住紧了紧温知岁披在她身上的外套。
街上热热闹闹,满是行人的谈笑声,让走出来的谢离一阵恍惚,只感觉刚刚包厢里的事仿佛一场噩梦,梦醒之后又回到了人间。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温知岁,咬了咬唇忍不住问:“你,刚刚为什么帮我?”
“你脑袋被驴踢了吧?”温知岁听到这个问题,瞬间眉头一皱:“这种问题怎么问得出口?我不帮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俩恶心的东西糟蹋?”
“我,”谢离被骂,不甘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温知岁瞪她:“下次不要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那你怎么可以来?”
“我脑子比你聪明,智商比你高,拳头比你硬,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温知岁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谢离刚刚消肿了眼睛又被气红了,憋了一肚子气,忍不住叫道:“温知岁,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声音气势洪亮,震耳欲聋,看来刚刚的事也没有给她留下太大的阴影。
温知岁忍不住好笑:“哟!谢大小姐生气啦!凭什么啊?因为救你,我的庆功宴都毀了,要生气也是我先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