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拿出手机，打开以前高中读书时因为需要在村里与县城往返加过的车群，手指僵硬的把脑中组织好的语言发出去，随后盯着群聊界面，等待接单。
很多人对死，对死人，对骨灰非常忌讳。
但也有人胆子大，只要钱加得足够多，并封红包去晦气，就有人愿意拉。
在沈修坐在椅子上等待了十五分钟后，有人私聊沈修。
沈修点开私聊，打字与车主沟通，价格商量好，沈修告诉了车主自己的位置。
与车主沟通完，沈修沉默的盯着地面，听到肚子再次传来声音，沈修木然出声：“系统，可以帮我看一下我爸妈吗？”
他必须得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才有脑子思考。
【没问题。】
“谢谢。”沈修低声谢完，轻轻地放下骨灰盒，前往不远处开着的早餐包子店。
潜监控里盯着底下凳子上骨灰盒的系统，一边看着骨灰，一边观察沈修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它觉得沈修现在有点像被操纵的机器人，僵硬而麻木，按照设定好的程序流程，正在完成他必须完成的事。
两分钟后，沈修拿着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回到原位。
沈修吃完后，又坐了十五分钟，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沈修不远处。
看清楚车牌号，沈修抱起骨灰盒起身走过去。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看见一个大高个看不清楚面容的黑衣少年抱着骨灰盒朝他走来，试探出声：“是尾号为6849的乘客？”
沈修颔首：“嗯。”
这种情况下沉默寡言且阴郁很正常，还能漫无边际的侃大山才奇怪，因此，司机并没与觉得沈修奇怪，拉开车门：“上车吧。”
“谢谢。”
沈修道谢后上车，坐好后按照约定，把骨灰盒一直放在自己的怀里，没与坐垫接触。
在司机上车系好安全带时，沈修递上一个红包：“谢谢。”
怕司机误会，沈修很快又补充：“车费另算。”
按照他们这里的习俗，一般都是下车才有红包去晦气，司机没想到上车也有，接过红包：“谢谢。”
沈修：“……不客气。”
从县城到沈修上大学的地方很远，但没有乘坐公交车和换乘大巴车，回去的时间比来时的时间短。
沈修抵达时，才下午五点。
为了方便，沈修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公墓。
下车后，沈修把另一个红包递给司机，抱着骨灰盒往公墓走。
沈修要在公墓购买墓地，公墓会提供骨灰盒暂时存放地和安葬业务，在公墓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沈修存放好父母骨灰，再去查看之前在手机上看中的墓地。
墓地位置和周围环境和沈修在手机上看到的没区别，当即付了钱，选好日子，约定了下葬时间和流程，再次回到存放点给父母上香，沈修才依依不舍的从公墓离开。
沈修回到自己先前定下的学校附近旅馆，躺在床上开着灯望头顶天花板发呆。
在公墓存放点时，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工作人员离得近，他没好意思说，只能憋在心里红着眼睛离开。
对于沈修全程戴着帽子与口罩的行为，公墓工作人员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见惯了冰冷的死亡，只要钱给够，他们什么都不会多问。
短期计划好的的事完成一半，沈修茫然的眨眼。
现在才晚上九点，不是他休息的时间，清醒的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干什么。
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脑子都不想动一下。
认认真真读完大学，想办法拍片……这些都是他早就定好的目标，是他从父母还在时就在心底生根的梦想，在他有限的人生中，他会努力朝它们一步步靠近。
除了这些之外，他还能做点什么来占满自己的时间，让自己没空胡思乱想？
想到父母生前的话，沈修喃喃自语：“家……对，我应该有个家。”
自言自语完，沈修拿起手机，查看银行卡余额，再查看本市房价，自闭的放下手机。
家……不管是从精神层面还是物质层面来讲，果然都很昂贵！
现在的他他还不配拥有。
系统：【那什么，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懂我意思吧？】
系统那么好，又想把自己的家借给他，沈修为自己之前怀疑系统会用自己的能力干坏事而心虚：“谢谢，不过不用。”
那里寸土寸金，系统敢给，他都不敢要。
系统好，他更不能占系统这比天还大的便宜。
系统：【那你住哪儿？】
沈修翻看日历：“要开学了，住宿舍。”
一年三百五十块钱，就能拥有四人一室自带空调的宿舍，水电费每个月几十块钱四人平摊，他上哪儿找那么好的地方。
系统：【……行叭，你开心就好。】
多的话它根本不敢说！
“嗯……嗯！”
沈修前面才闷闷的嗯完，脑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声语调微扬的嗯声出口的同时，蹭的一下盘腿坐起来。
眼神也不复之前的迷茫死寂，闪着光亮。
系统：【怎、怎么了？】
沈修：“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系统一头雾水：【啊？】
沈修：“拥有自己的一个家。”
为了得到他想要的家，他得比以前更努力的赚钱，读书靠近梦想之外的时间，便可以理所当然被占满。
又有了新的奔头，开心！
沈修心满意足的躺下，表情十分安详。
这下，他觉得自己心里总算没那么空了。
系统：【……】
直到今天，它也不是很懂沈修的脑回路。
安详躺了几分钟，沈修骤然睁开眼睛，手从床头柜上捞起手机的同时迅速坐起身：“差点忘了联系。”
幸好想起来了，好险，他差点失约！
打开微信，沈修找到向跃廷拉的群，把屏蔽解除，返回来仔细查看，就看到群里的八人在不同的时间段，整整齐齐的@他，问他怎么不说话。
沈修心虚，打字回应。
【群聊】
沈修：抱歉，有点事需要忙。
向跃廷：啊啊啊出现了@全体成员
夏文浩：理解，忙完了吗？
沈修：还差一半。
宁思年：我也忙，上课太痛苦了（苦瓜脸）
穆振初：呜呜呜我宁愿痛苦，是什么让我堂堂七尺男儿垂泪，都是因为我当年愚蠢的脑子！
向跃廷：你们开直播了吗？粉丝们现在在我评论底下追着问我什么时候直播，我根本不敢开，怕他们让我表演一个被哈士奇追（瑟瑟发抖.jpg）
穆振初：我倒是想开，但（嘘，不可细说）他们不让！这么被他们拿捏下去，我迟早得被捏死。
沈修：之前没空看微博，我去看看，晚安。
沈修想到离开训练营时的采访，和自己答应粉丝们的事，怕看得太晚忘记切回微信，便和大家说了晚安。
其余人不在，说话的向跃廷几人也纷纷道了晚安，群里安静下来。
沈修盯着手机屏幕，看没人说话了，才打开自己的微博账号。
发过几次微博，沈修大概了解粉丝们有什么事，都会在最新一条微博上评论。
点开最顶上的微博，沈修果然看见底下多了很多他之前没看过的评论。
——修宝什么时候直播，看不到修宝的第二天，度日如年，想他！
——没有修宝我可怎么活呀（扭曲变成大蟑螂到处勇猛进攻嘶吼随机吓坏无数人让大家和我一样凌乱）
——救……算我求你，变点其他的！
——商喻白天直播了，说没看见修宝，修宝到底干什么去了呜呜呜，就算直播和我们聊五毛钱的天也哇！羡慕嫉妒商喻的粉丝，可恶，别的粉丝拥有的，我们修学家也想拥有！
看了十几分钟的微博评论和私信，沈修得出结论：粉丝们想看见他，和他聊天。
这种被人需要惦念的感觉，更多的冲散了沈修心中的仿徨不安。
沈修脑子还没从欣喜中缓和过来，发现自己已经编辑好微博发送了出去。
@沈修：谢谢大家的关心，明天晚上八点直播。
——这是什么？（不可置信拿出放大镜一字一句研究）啊，我修宝邀请我看直播（收起放大镜从身后掏出喇叭自信向全世界宣布）姐妹们，修宝爱我们！
——别人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在修宝这里是念念不忘大声说出来必有回应，本修学家心满意足（安详）
——（炸成烟花）不见不散！
看着底下的评论，沈修不知不觉忘了之前的怅然，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情又开始变得多起来，对未来又有了更多的期待。
答应了大家，沈修收起手机，认真思考直播的事。
在宿舍直播是不可能的，会暴露室友隐私。
沈修果断下载租房软件：“我得在外面租房。”
系统：【！】
【看什么租房软件，现成的房东不就在这里吗！】
“你家我租……”
系统：【不是那栋别墅，是市中心的空房，离菁合大学步行只有十分钟的距离，但房屋空置多年，无人入住过，只有基本家具，空着也是空着，你不想感谢我吗，那就让我赚点钱，帮我暖房！】
沈修想到银行卡余额，谨慎询问：“月租多少？”
系统报了一个价，沈修默默打开下载好的租房软件，输入系统所说的小区位置，查看租房价格。
发现系统报的价格没比正常租住均价少，放下心来。
“谢谢。”
看来，他得更努力赚钱，才能租得起系统的房。
系统：【不客气，不用给我转钱，我自己转。】
下一秒，沈修收到银行短信，确实少了一个月的房租。
从沈修的这张卡把钱转到沈修的另一张卡，如水滴进大海，一点儿水花都没有，系统都怕自己搞错顺序。
距离沈修与公墓约定的下葬日子还有一段时间，沈修早上拖着行李从旅馆离开，又去了一趟陵园看望过父母，才在系统的指引下，乘坐公交车前往系统所说的房子。
与此同时，段鸣飞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了关于VG夏日系列代言人的消息。
助理小龚看到关于VG的八卦，匆匆敲门走进段鸣飞办公室。
“鸣哥，有几个营销号发了关于VG夏日系列代言人的八卦，不知是真是假，您看看。”
助理把工作室平板递到段鸣飞眼前。
营销号发的是几张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内容为有神秘认识和八卦账号爆料，说自己与Kaiser吃饭是，Kaiser喝醉，主动说夏日系列代言人已定，定下的人疑似《少年所向披靡》C位出道的沈修。
——这么久没传出消息，一传消息就是沈修，怎么说呢……形象和气质确实好符合。
——没听过，不信谣不传谣，我只信修宝的！
——修宝晚上八点就直播了，到时候直播间直接问不就得了，猜来猜去的好累！
“沈修？！”段鸣飞怀疑人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修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营，从训练营出来才几天，又说要去看他爸爸妈妈，怎么有时间和Kaiser见面。
他记得没错的话，Kaiser在沈修出训练营的这几天，都在国外。
助理：“晚上八点有沈修直播，蹲一蹲？”
段鸣飞尽管不是很想看沈修直播，但他不得不承认，沈修不屑于说谎，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是谣传还是事实，蹲在沈修直播间确实能知道答案。
“嗯。”段鸣飞脸色极差的嗯了一声。
看见八卦消息的第一时间，向跃廷就把链接发群里。
【群聊】
向跃廷：尊嘟假嘟？
宋承望：说人话。
商喻：鉴定为真。
向跃廷：？
庄毅：？
宁思年：？
姜彦希：悟了，沈修说的忙，不会是在忙这个吧？
商喻：不是，早定下的。
穆振初：我忍不住了，商喻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向跃廷：＋111111
宁思年：等等，沈修呢？不会是在签约吧？
宋承望：聪明的人已经打了电话，沈修已关机。
沈修怕开直播的时候不知道聊什么，选择翻看粉丝们的评论记住大家好奇什么，看得太晚，什么时候睡的都不知道，就没充电。
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人会打电话给沈修，沈修一个月不打一次电话出去这样的事很常见。
因此，沈修连手机在兜里自动关机都不知道。
中午十二点，从陵园回来的沈修终于抵达系统租给他的房。
小区门口的两名保安在这里干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有一年的时间，进进出出的业主他们大多都能从身高与相貌认出来。
当看见一名身穿黑色T恤休闲裤，戴鸭舌帽和口罩的高大少年出现在小区门口时，两人一脸懵。
这人谁？气质这么明显个子又那么高的人，他们俩要是见过绝对忘不了，但他俩以前根本没见过。
四舍五入，看不见脸，也约等于百分之百的生面孔。
这里的高档小区，只要是小区业主，不用钥匙与门禁卡，出入都是面部自动识别开门。
秉持着为了业主安全的原则，两名保安相视一眼，一名打开保安亭的门，打算朝沈修走过去，问问情况。
门才打开，门禁自动开启。
看到保安亭显示屏上的住户区域，在室内的保安拉住要出去的保安：“不用去了，是A区的业主，不是陌生人。”

“那边的业主更少，的确没见过……”话还没说完，保安顿时反应过来。
“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队长说过的话。”
入职那天，队长就和他们说过，这个小区位置最好价格也最为昂贵的A区那边的房子虽然都已经卖出去了，但入住率低。
那边很多业主只把这里的房子当成自己资产的一部分，一年到头住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买了好几年都不来一次的现象也极为常见，甚至有人买了后，忘了自己在这里还有那么一套房。
刚进去的那个少年家里应该就是类似情况。
靠近小区大门的时候，沈修就察觉到了保安的视线，紧张到手心冒汗。
他倒不是心虚，系统一定不会骗他，系统有房在这里应该不假。
不知道别的地方保安如何，但沈修知道他们学校的保安人均社牛，每次他晚上打工回来，保安都能和他唠上好几句，话的密集程度和向跃廷不相上下，每次都让他脑子发懵的只会嗯声，很傻。
沈修怕这里的保安也是社牛，还是和他不是那么熟悉的社牛，简称陌生社牛。
在无法预料陌生人要开口说什么之前，沈修没办法在心里打草稿，万一被问了让他脑子发懵的问题，紧张加倍，他恐怕得结巴社死。
沈修仅仅是在脑内模拟那种可怕的情况，就头皮发麻。
幸好，保安人挺好，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窘迫，放过了他。
门一打开，沈修迅速走进小区，按照系统的指示，一路走得飞快。
“幸好不是什么可疑人物，说实话，就他那身高气势，过去说话我心里挺发憷的。”原本打算出去的保安合上保安亭的门，坐在椅子上吹着风扇和同事闲聊。
因为门禁设备的先进，他们在这里当保安也轻松，只要没陌生人来访，都是坐在保安亭里聊天吹风扇。
同事搭话：“不会是哪个明星吧？把脸遮得那么严实？”
“嘶……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A区确实有个明星上半年经常过来，现在来的次数少了，不过具体叫什么咱还真不知道，每次都挡着脸，也不走我们这边的登记，被人拿门禁卡领进去。”
“我就奇了怪了，既然是这小区业主的家人，为什么不添加身份识别？每次都拿被淘汰了的门禁卡让助理来领人，不麻烦吗？”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真的好久没见他来了，不过他的身高和气势和刚才进去的那个绝对不是同一个。”
这里是一梯一户，不用刷卡，电梯自动识别人脸，保证会送到业主所在的那一层。
电梯抵达，沈修前脚从电梯里迈步出来，站在门前，后脚就听见了熟悉的电子音：“瞳纹已解锁，主人，欢迎回家。”
“……”
沈修庆幸自己没在电梯里，否则他得尴尬得把电梯地板都扣穿。
不管听多少次，沈修都会被系统特殊的爱好尴尬到窒息。
沈修拖着自己因尴尬而麻了的身体走进房内，黑色的木纹门自动合上。
一走进去，沈修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冷气，目之所及，只让人觉得冷清，一点儿都没有向跃廷和商喻家里的那种人气和暖意。
系统说的没错，这里一看就从来没人入住过。
看了几秒，沈修打开侧边的鞋柜，里面除了几双一次性拖鞋外，什么都没有。
沈修从里面拿出一次性拖鞋换上，拖着行李箱走进去。
“我住哪个房间？”沈修询问系统这个主人。
【当然是主卧！】
说完，系统又补充：【毕竟我只是个系统，房子有是有，但根本住不了，你交了房租，让我赚到了钱，我开心，你当然得住主卧。】
确定系统不介意，沈修才拖着行李箱，在系统的指示下往主卧走。
打开主卧房门，里面的装修风格和外面的客厅一样，都是冷清的灰色调。
想到房间很久没人住，沈修用手摸了摸柜子与地面，发现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
在系统思考着要怎么胡说八道的时候，听到了沈修的声音。
“系统，谢谢你。”
大到让他猝死复活，小到房间都给他打扫好，这样好的系统，只是爱好赚钱罢了，他怎么能不满足系统的爱好？
“你放心。”沈修神情认真：“我一定努力赚钱，绝对不拖欠你的房租！”
系统：【……】
都学会自我攻略了，省得它继续瞎编继续罪加N等！
系统不敢多说，转移沈修注意力：【那什么，别忘记了，晚上八点还要直播。】
“嗯。”
沈修还不饿，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收拾好，拿起手机和笔记本走到客厅。
客厅就一套黑色沙发和灰色茶几，沈修把笔记本摊开在茶几上，拧开笔盖的同时试图点亮手机屏幕，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何时已关机。
沈修放下笔，回主卧把充电器拿出来给手机充上电。
手机充上电后，沈修开机，点开昨天晚上的评论截屏，一条条认真写在笔记本上。
虽然沈修认为自己过目不忘，但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遗漏，保险起见，他还是抄下来为妙。
VG总部。
“总监，看到我发给您的消息了吗？”
Kaiser的助理看到了网上关于夏日系列代言的八卦爆料后，在发邮件发消息，都没有得到Kaiser回复的情况下，不得已拨打了电话。
“嗯？”听到助理的话，Kaiser从床上爬起来，一脸懵：“稍等，我看看。”
几分钟后，Kaiser给助理回电话：“把之前拟好的合同发给沈修，与沈修商量签约事宜，线上签约完成后，邀沈修一起宣布代言人消息。”
他本来还想捂着，等到最后一刻再宣布，现在既然外面已经有了消息，顺势宣布代言人好像也不错。
“好。”
嗡嗡嗡……
沈修刚刚抄写完，放在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沈修拿起手机，是一串陌生数字的来电。
怕是节目组的人，沈修接通：“喂，请问您是？”
“沈修你好，我是Kaiser的助理，也是VG现任总监的助理，你喊我文助理就好。”
Kaiser？沈修想到了上次在老师家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文助理你好。”
隔着电话交流，不用面对面，沈修自然许多。
听到沈修冰冷的声音传来，文助理继续开口。
“是这样的，我们的总监Kaiser先生现在在国外，我代表总监与你谈论签约事宜，线上签约文件已经通过邮箱发送至你的邮箱，由于你是第一次代言，所以代言费给这个数字……”
文助理后续报了代言费。
“当然，按照总监的意思，等您向VG高层证明了你超高的商业价值后，代言续签会……”
听到代言费，沈修瞳孔地震，心里已经自发开始个十百千万……的排列数数，诧异到不仅仅忘了说话，还震惊到没听见文助理后面的话。
文助理报完，等待三秒，没等到沈修回应，心虚。
果然太低了是吧。
沈修虽然刚从选秀节目出道，是娱乐圈新人，但根据Kaiser的话，沈修家里不缺这点钱，估计不会为这点代言费而心动。
现在的沉默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沈修：“！！！”
这是什么公司？代言费那么多！真的假的？
沈修恍惚中产生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疯了还是对方疯了’的错觉。
天上掉馅饼的事，除了系统这种非碳基生物高于这个世界存在给的馅饼，其余馅饼他都不信。
为了保险起见，同时也怕被骗，沈修抬手按了按自己跳的过快的心脏，谨慎道：“稍等。”
文助理刚想开口说服沈修，就听到沈修冷淡平静的嗓音传来，他本还想说点什么说服沈修，但想到总监说不能逼迫沈修，一切随他，只能应声。
“好，那我们稍后联系，再见。”
沈修：“再见。”
挂断电话，沈修一秒不敢耽误，立刻在手机上查找任何有关VG的信息。
可手机始终不方便，沈修拿上手机，打算出门找个网吧。
系统在此刻出声：“书房有电脑。”
沈修身形顿住：“谢谢。”
向系统道谢后，沈修在系统指引下，迅速到书房打开电脑。
系统窜进电脑中，感受沈修丝滑的操作。
沈修打开自己的邮箱，把对方发过来的签约文件和电脑上查到的信息，从联系方式到对方IP等等信息一一对比，终于确定自己没有被骗。
沈修关闭电脑，语气郑重：“系统……”
系统：【怎、怎么了？】
突然板着脸严肃的模样，
“接下来很长时间的房租有了！”
系统：【……】
吓死统了！
而且……沈修是不是对娱乐圈的代言费有什么误解？这叫天价？这是正常价！
在沈修查VG的这段时间，文助理与Kaiser紧急通话。
文助理：“总监，第一版价太低，沈修说要考虑，我现在把第二版发过去吗？”
Kaiser端了一杯咖啡从开放式厨房走向餐桌，想了想：“发吧。”
Kaiser虽然是总监，公司老板的儿子，但启用一个新出道的艺人，风险极大。
特别是VG以前用的代言人都是二线以上艺人的情况下，Kaiser这一次做出的选择在VG被人诸多诟病，所以公司给的预算并不是很多。
在沈修家里不缺钱的情况下，Kaiser怕沈修不接受第一版，只能自己贴钱出了第二版签约版本。
再多的，他真的给不出来了。
“收到。”
文助理挂断电话，把第二封签约邮件发送到沈修邮箱时，同时拨打沈修电话。
沈修查完，还没从天价代言费的金饼中缓过来，就看到电脑登录的邮箱里进来了第二份VG的邮件。
沈修疑惑点开的同时，桌上手机震动。
看到没来得及备注的熟悉数字，沈修接通：“文助理，你……”
邮件里新的签约文件被打开，沈修目光精准锁定那一串变了的代言费数字，震惊到失语，压根忘记了自己一开始要和文助理说什么。
文助理听到沈修顿住的话，心想第一版的代言费太低，沈修果然在为难。
文助理忙出声：“抱歉，刚才发送到你邮箱的第二封邮件才是正式签约文件，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沈修看着新版签约文件上的数字，这让他对钱的认知产生了巨大冲击。
这钱沈修看着都心虚，别提狮子大开口真敢拿。
文助理说完，安静等待沈修答复的时间里，他度秒如年。
沈修紧张的咽了咽喉咙，强迫自己从震惊中回神，出声：“用第一版吧。”
第二版的钱，他拿了是真的会半夜醒来都心慌。
不，别说第二版签约文件了，就第一版来说，他看着都觉得自己是名副其实没见过世面的傻子。
要是对方是他熟悉的向跃廷，而不是只通过两次话的陌生人，他肯定会鼓起勇气询问，你们的钱和我认知里的钱是不是计算方式不太一样？
“啊？”忐忑不安的文助理听到这个回答，愣了一秒。
缓过来后忙出声：“确定？”
沈修：“确定。”
文助理很快联想到沈修与总监的关系，按照沈修家里的情况，这点钱对于他来说肯定不算什么，一开始犹豫，肯定是因为钱太少，接与不接沈修都无所谓。
但沈修后来仔细一想与总监的关系，肯定是看在都是江老师学生的份上，大家师出同门，所以才接下这个代言，还主动用第一版签约文件，这些都是沈修在乎同门师兄弟情谊的表现！
这要不是沈修专门给总监的内部友情价，他表演倒立洗头！
果然，沈修和修学家们说的一样，外表看似冷酷，但对于他认定放在心上的一切，都会心软且认真的对待。
“谢谢，总监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开心。”
沈修认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闻言道：“我也很开心。”
文助理：“！”
果然，能帮到同门师兄，沈修心里也是开心的。
文助理声音激动：“我一定会向总监传达你的开心！”
沈修一脸茫然的挂断电话，他的开心为什么要传达给另一个人？
沈修想不通，索性不再想，按照签约文件的提示，很快完成了线上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