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上午都待在周意睡过的那个房间里就算了,因为害怕他残留的信息素气味消散,他把卧室的门和窗户都关得紧紧的。
最魔怔的是,他的另一重行为。
虽说刚刚把周意穿过的睡衣很干脆的扔回了床头柜,但是没过多久他就不知不觉地又伸手把那件沾染着Omega信息素味道的睡衣抱在了怀里。
梁衔章都快被自己这种猥琐的行为逼疯了,但是他完全克制不住。
梁衔章的内心纠葛不已,脑子很清楚地想着不能做这么变态的事情,但身体却完全不服从脑子里发出的指令,抱着睡衣根本就不撒手。
这种失控的情况让梁衔章清楚的明白自己必须要去一趟医院做个检查了,更何况他也想搞清楚到底为什么自己唯独会对周意有如此大的反应。
在历经抽血化验和各种项目的检查后,梁衔章坐在会诊室里,他的面前是在看报告内容的梁绍闻。
在看完检查报告结果后的梁绍闻,表情是从未有过地轻松,甚至是笑着的,“你这次的各项数据指标都比上次检查的结果要好很多,甚至有几项指标都趋于正常的Alpha水准了,你萎缩地腺体分泌着信息素,有逐渐好转的迹象,信息素也在持续的增加着,看来那个Omega是真的对你起了积极的影响,就是不知道发情期有没有恢复正常,不过要是一直保持这个状态下去,我觉得总有一天哥你会恢复成和普通的Alpha一样。”
“对了,那个Omega你跟他相处的怎么样?他是留下了还是走了。”
“他回家了。”梁衔章回道。
梁绍闻露出个“果然是这样”的表情,“那你有没有跟他说……”
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梁衔章平淡地回道:“没有,我们没有说多余的话。”
梁绍闻听完就差没在脸上写“可惜”两个字了。
梁衔章直接无视了他的表情,“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有分寸,还有……”
梁衔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刚刚克制不住做了的事情跟梁绍闻简单明了的说了一下。
梁绍闻面露沉思,“Alpha一般只会在易感期出现筑巢行为,具体表现为收集大量的伴侣的衣服为自己筑巢,类似于动物做窝,这是他们极其缺乏安全感地表现,极其需要伴侣的信息素抚慰和陪伴的时候。”
“但是这种行为一般只会出现在Alpha和Omega双方已经标记的情况下……哥你就只是闻了闻他残留的味道就已经到这种地步的话,我初步判断的结果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信息素的匹配度很有可能要高于普通人群的水准,甚至有可能是“命运之番”。”说到此处的梁绍闻表情变得很严肃。
“命运之番?”梁衔章看着停在关键处的梁绍闻,微微沉下眼。
梁绍闻接着解释道:“命运之番在社会中并不常见,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它通常是指Alpha与Omega在相遇之际就会莫名地相互吸引,他们的身体也会产生强烈的反应,这些反应则代表着,对方是你基因本能选定的伴侣,也可以说是你的身体比你的大脑还要更早的选择了对方。”
看着梁衔章脸上那个复杂的表情,梁绍闻耸耸肩,“听起来确实有点扯,但是确实经过了医学认证,也确实有过例子,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跟他沟通一下,让他来跟你做个匹配度检查,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
听到梁绍闻的提议,梁衔章冷不丁想到刚刚恨不得马上离开自己跟自己划清界线的周意,阖了阖眼,刚想说话就被梁绍闻打断了,“你不要跟我说自己有打算什么的,要是你们两个真的是命运之番的话,对你的影响是你完全没办法想象的,尤其他还是优性Omega,对你这样的劣质Alpha来说更是致命的吸引。”
“一旦拥有过又失去,得不到Omega的信息素抚慰的Alpha身体也会出现各种不适的症状,就像哥你刚刚无法克制的筑巢行为就意味着长期缺失Omega信息素的身体在
渴望得到他的信息素抚慰,如果你不能得到他的信息素抚慰,或者释放身体里积攒的信息素,那么接下来你会做出更多不理智的事情,最后会连抑制剂都对你失去效用。”
“Alpha渴求Omega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Alpha是没办法抗拒本能的,这就是命定之番的威力。”
“哥你已经试过一次了,你接下来只会像上瘾一样,越来越难以遏制。”
梁衔章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梁绍闻的话却一直盘旋在脑海之中。
头次觉得事情棘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梁衔章站在家门口却没有马上进门,而是站在原地,回头望着对面那扇紧闭的大门。
眼神浓的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梁衔章暗叹,命定伴侣吗?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休息。
第12章
周意蜷缩在被窝里,头昏昏沉沉的,他原本只是想在沙发上小睡一下,没想到一睁眼就已经到傍晚了。
最主要的是什么也没盖,还是初春时节,天气并不暖和,再加上昨晚上被消耗掉大量的体力,身体本就弱的周意着凉了。
刚刚硬撑着去洗了个澡,身上那些被梁衔章咬的印子也在隐隐作痛,万分庆幸商逸琛出差时间被延长了,要不然就他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装下去。
他整个人瘫在床上,连给自己上药的力气都没有,之前一直以为“破布娃娃”什么的只是个名词,没想到现在变成了一个形容词,正好形容现在的他。
哪怕睡了大半个白天还是很疲惫的周意裹在被子里,吸了吸鼻子,心里抱着说不定睡一觉睡醒就会好点的想法,也没吃药,就缩在被窝里缓缓地睡着了。
地球的另一头。
“逸琛,你好了吗?”穿好鞋的顾书宁冲着房间的方向喊道。
“已经好了。”拿着伞具,手肘上还挂着件外套的商逸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只是出去逛一圈,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这几天天气不好,以防万一还是带上比较好。”商逸琛回道:“我们走吧。”
顾书宁点头应下。
夜幕降临。
可梁衔章却丝毫没有睡意,辗转反侧地躺在床上,怀里揣着周意穿过的那件睡衣,因为昨晚也是抱在怀里睡的,上面早就沾染上了自己的信息素。
属于周意的那股薄荷味早已经消散了很多,但是梁衔章依旧舍不得放手,从仅存那点气味上回味着Omega的还在自己臂弯里时的感受。
梁衔章觉得他弟说的话没有丝毫夸大,他的脑子里装满了周意的身影,内心深处对他的渴望是连他自己都感到心惊的程度。
他睁着眼睛,望着黑夜里朦胧的天花板,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那天遇到周意开始事情就开始脱离了轨道,变得无法控制起来。
他的游刃有余、恰到好处的分寸感,引以为傲地自制力在周意面前犹如有了裂缝地镜子,在一次次的接触中逐渐开裂,最后呈蛛网般地碎裂,化为齑粉。
梁衔章并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和周意的关系。
那天跟他做完后,按照梁衔章一贯负责的态度,会向周意提出和他结婚为他负责到底的提议。
但是看着他对自己避之不及地模样,再加上周意说的那些话明显就是有另一半的意思,梁衔章没能开得了口。
破坏别人的关系并不是梁衔章这种遵循道德底线的人会做的事情,即便当时内心的渴望快要抑制不住,他也依旧在周意的面前,克制克制再克制。
梁衔章把脸埋在睡衣里,又一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横竖都睡不着,梁衔章索性起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瓶啤酒,一口一口地喝着。
想到回家时对面那堵关得紧紧地门,虽然就隔了一天,但是梁衔章却觉得过了很久没见到周意了。转念又想到那天有些失控又算不上温柔的性事,也不知道他好点了没有,有没有…人照顾好他。
这种对对方一无所知,只能通过之前的只言片语来猜测对方现在状况的被动局面让梁衔章又灌了一大口啤酒,半靠在冰箱上,摁了摁眉心,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焦躁过了。
原本他也想让自己的秘书查一下关于周意的事情,但是又想着还是自己一点点地去了解他比较好,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过此刻,梁衔章尤其想要知道关于周意的一切事情,他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指尖落在屏幕上来回滑动着,在纠结着要不要拨出这个号码。
“叮铃铃……”
忽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梁衔章的思绪,他皱起眉头,现在已经不算早了,他想不到是谁会来这里。
梁衔章去开了门,发现门外站着的人并不认识。
“你好,美团外送。”穿着黄马甲的外卖员率先开口,还把一袋子药塞了过来,“麻烦给我个好评,谢谢了。”说完之后就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梁衔章提着一袋子药站在原地。
等他回过神,外卖员早就不见踪迹了,梁衔章先看了眼手机尾号,既不是他的也不是梁绍闻的。
那就表明这个外卖员把这个外送送错了地方。
但是外卖员已经走了,梁衔章拿起外卖单子想看一下地址,他会送到这层楼来说明很有可能是同楼层某一户业主的东西。
他的视线在触及那个房间号时,明显一滞,又看了眼最下面,发现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周先生”。
梁衔章一瞬间明了,这是周意点的药。
通过外卖单子上罗列的药品名称,梁衔章不再犹豫,按响了对面那扇紧闭着门的门铃。
周意没想到自己会病的这么严重,本以为着凉了捂着睡一觉就好了,但他低估了这具身体柔弱的程度。
大半夜他就发起烧来,还在睡梦里就硬生生地被热醒了。
一醒来就头晕脑胀,嗓子发干地像着了火,身上冒出来的虚汗都把新换的睡衣浸地潮潮的。
口渴的周意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到处都找过了,却发现家里别说是退烧药,就连板蓝根冲剂都没一包。
周意想喝点温水,但是厨房里直饮水开出来的水就是凉的,他裹着被子,也没力气折腾了,直接趴在水池边,对着直饮水龙头往下灌了几大口。
除了稍微缓解了一下干渴的喉咙,其他地方依旧是滚烫的,许久未进食的胃猛然被灌进那么多冷水,不仅很凉,甚至被水撑的有些胀,让周意嗓子眼里涌出一股强烈的呕吐欲望。
他双手勉强撑在水池上,干呕了几下,除了吐出一点分泌过多的黏腻唾液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周意站都站不住,捂着不舒服地肚子想要回卧室,但发软的双腿、昏昏沉沉地脑袋,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背靠着橱柜,直接坐在了地上。
还好周意刚刚出卧室的时候手里还攥着自己的手机,看样子是熬不到第二天去医院了。
他勉强打起精神,用手机在美团上胡乱点了一通,好歹是给自己订了药。
做完这一切的周意就像是耗尽了力气,冰凉的瓷砖贴在发热的皮肤上还挺舒服的,周意索性裹着被子,趴睡在地上等着外卖员送药过来。
就在他迷迷糊糊又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一阵门铃声。
周意此刻已经烧得头晕目眩,神智也不清明了,听见门铃声,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幻听了,但是门口的门铃声契而不舍地在响着,他也猛然想起来自己点了外送,应该是外卖员在按门铃。
还真是称职的外卖员,要是以前直接放门将就走了,但是今天这个却一直在按门铃,似乎有种自己不开门他就一直按下去的架势。
周意也不好让别人久等,心里着急的想要马上去开门,但身上软塌塌的,完全站不起来,他只好趴伏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玄关处爬去。
平时走两步就到的门口,周意差不多花了两分钟。
他支起上半身,用手抓住门把手的时候,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闪过之前在小视频里看到的那种训练狗开门的视频,狗奋力站起,直立起用爪子握着门把手,那个姿势跟自己现在这个状况也差不多。
就是不知道等会外卖员会不会被自己吓到,这大半夜的,客厅里就只开了盏昏黄地小灯,自己披着被子跪在地上的姿势怎么看怎么诡异。
估计会被外卖员当成神志不正常的人吧。
他边想边拉住门把手往下一压,门铃声戛然而止。
门口站着的也不是外卖员,而是住在自己对门的、跟自己有过one night stand的梁衔章。
昏沉沉地周意抓着门把手,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自己的家门口,还是在自己这种窘迫地情况下。
周意看着他,滚动的喉咙间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你………”
梁衔章将他此刻的样子从头看到脚,他有猜测过周意的状态不好,但是没想过是这么糟糕的局面。
门一被打开,清凉地薄荷味就冲自己涌了过来,让他本就因为渴求周意信息素的身体瞬间僵硬,腺体又在他信息素的影响下开始缓慢的释放出气味,有种血往下涌的感觉。
在看到周意裹着被子,往下涌动的血又跟冻住了一般,面前的Omega眼睛浮肿,像失去了神采,没有血色的嘴唇又干又白,脸上笼罩着一股灰暗、病态的疲意。
明明那天跟自己分开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短短隔了一天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梁衔章提着袋子的拳头攥得很紧,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压低声线尽量不让面前的人听出不对劲的情绪来,“你点的药,外卖员送错地方了。”边说边把身侧提着的袋子递到了周意的面前,还特地把有单子的那面朝向了他。
周意头晕的厉害,只是扫了一眼就胡乱点点头,抬头看着面前的梁衔章,走廊明亮发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穿着真丝的睡衣,哪怕是这种时候,他也是透着股跟普通人不一样的气息。
同时也和自己这种狼狈不堪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感。
周意头更晕了,灯在眼里一晃一晃的重影。
他身心俱疲,只想尽快结束和梁衔章的这段对话。
“谢谢……”周意挣扎着,试图站起来接过他递来的袋子,不过本就处在强弩之末的状态的他,刚站起来,就腿软的往前扑去。
梁衔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张开手把要摔倒的他抱了个满怀。
抱着他软绵绵的身体,隔着睡衣都能感受到他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身体。
周意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埋在梁衔章的胸口,他又闻到了那股橙花的香味,比那天的要浓一些。
他觉得很舒服,很温和又清香的气味,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包裹在身上,甚至连带着脑子都不那么晕了。
周意不知道的是,Omega其实除了发情期需要Alpha的信息素抚慰之外,在生病或者情绪不佳的时候,得到来自Alpha的信息素安抚,都能很好的缓解症状。
尤其是他们还做过,再加上很有可能是命运之番的缘故,周意的感觉要更加的强烈一些。
这也就导致周意抓着他的胸口,脑子里想着要推开他,实际上却紧抓着梁衔章的睡衣,胸口那一片被他抓的皱巴巴的。
梁衔章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纵容着他的动作,就跟在酒吧遇见周意那天一样。
梁衔章伸手抚上他的额头。
周意因为发烧而昏沉沉的脑袋骤然间有了一丝的清醒,梁衔章的手带着凉意贴在额头上很凉快。
他下意识地就蹭了蹭,抬眼望向梁衔章,长长的睫毛下是浅浅的笑意,湿润的眼睛像盛了水,“谢谢…好舒服……”
梁衔章舔了舔嘴唇,心里有种感情不受控制地汹涌而来,直接把他横打抱起来。
回头看了眼他虚掩着的大门,毫不留情地勾手关上,转身就抱着周意回了自己家。
把他放回自己卧室里的床上,看着他身上潮湿地睡衣,梁衔章从卫生间拧了温热的毛巾出来,又拿了新的睡衣,把周意的睡衣裤全脱了,慢慢替他擦拭起来。
周意睁着眼睛看着仔细替自己擦拭着的梁衔章,仅仅只是和自己有了肉体的关系,连面也只是见过两次而已。
把自己扔着不管也是没关系的,因为他并没有责任要帮助自己。
周意不知道梁衔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对他来说太过陌生。
他能熟练地面对别人的冷落、羞辱和各种恶意的对待,却唯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种温柔的关怀。
他能感受到梁衔章擦拭时的小心翼翼,尤其是擦到自己的腰腹处,动作更是又轻又柔。
周意心里涌上来一股酸胀感,连带着眼睛都开始酸涩起来,他吸了吸鼻子,蜷缩起手指,想要缓解那种莫名想要流泪的念头。
他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被一只注意他的梁衔章看在眼里,停下动作,“我弄痛你了吗?”
周意摇摇头,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没有……”
梁衔章看着身上那些丝毫没有好转的痕迹,接着问道:“你那天回家没有擦药是吗?”
周意微微翕动的嘴唇,“没力气……回家就睡着了……”
梁衔章沉默了片刻,“……那你家里人呢?”
“没有…我没有家里人……”周意被梁衔章这么一问,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有些委屈,掩饰地背过身,在床上蜷缩着,一副拒绝沟通下去的态度。
深知自己说错话了的梁衔章暗叹一口气,看着他裸露在外的身体,本来就在发烧要是再受凉可就不好了。
梁衔章俯身过去,“抱歉,我不问了,我帮你擦干净,再把睡衣穿起来好吗?”
周意扭过头,看着他关切地眼神,点了点头。
梁衔章继续拿着那块毛巾往下擦,在擦到同样也是“重灾区”的大腿内侧时,周意感觉到了微微的刺痛,那块地方太嫩了,哪怕是轻轻擦也痛,更何况还都是些破了皮的伤口。
周意现在脑子转的很慢,神智也不是很清明,而导致他这么难受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直接对着梁衔章说道:“好疼…都怪你……”
明明只是想要找个Alpha解决自己的发情期,没想到解决完之后这个状态更加糟糕了。
想到那时周意的哀求请自己停下,却无动于衷的自己,自知理亏地梁衔章紧抿着嘴角,随后张嘴,道了今晚的第二次歉,“是怪我…抱歉……”
好不容易替他擦完身体,又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梁衔章稍稍松了口气。
看着他干裂的嘴唇,梁衔章去厨房倒了温水进来,喂他喝了几口后,从袋子里拿出退烧药喂他吃下去。
退烧药见效还没那么快,摸着他的额头还是很烫,刚好袋子里还有退烧贴,不过上面写着儿童退烧贴,外包装也十分卡通。
梁衔章伸手拿出来,看了一下说明书后,拆了一个,替他贴在了额头上。
周意后知后觉地说道:“这个退烧贴好像是小孩用的。”
梁衔章觉得面前的Omega就跟小孩一样,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有预感要是说出来的话,今天晚上他会道第三次歉的。
梁衔章回道:“效用应该差不多。”
周意点点头,到也没说要拿下来,毕竟贴着这个确实感觉舒服了很多,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缘故,他又开始犯困了。
缩在被窝里,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梁衔章随手把主灯关了,就开了盏昏黄的夜灯,“困就睡吧。”
“你呢?不睡吗?”周意的声音很轻,“你睡另一边也没关系……”
梁衔章呼吸一滞,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握紧起来,克制自己马上想要冲过去抱住他的欲望。
故作从容地走到另一边上了床,躺在了他的身边,面上一片冷淡,实际上因为紧张,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周意转过身,缓慢地眨着眼睛看着躺在身边的梁衔章,他已经很困了,但还是觉得有必要说完这句话再睡觉。
“梁先生……”周意闭着眼睛。
梁衔章平躺着,视线却落在周意的脸上,“怎么了?”
“谢谢你……”
说完之后周意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再也没有声音了。
半响后,听着身侧人均匀的呼吸声,梁衔章才翻身对着他,同一张床上,同盖着一床被子,这么近的距离,能轻易地嗅到他身上的薄荷味。
梁衔章动作很轻的用食指拂过他的眉心,又从鼻梁滑下来,然后落在他的嘴唇上轻点了几下,就收回了手。
仅仅只是触碰了这么一下,那甘甜到满足的滋味连梁衔章自己都感到吃惊。
他轻叹一口气,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脸色晦暗难明。
在替周意把家门关上时,他的视线透过那扇虚掩的门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大致风格和家具摆放,尽管就只是这么一眼而已,但是梁衔章却从里面看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通常人在一个地方住久了,都会增添不少自己喜欢的东西摆放起来。
周意住的地方装修的倒是挺精致的,家具看着也都是挺贵的。
不过却给梁衔章一种样板房的感觉,里面空荡荡的,就跟没有人的生活痕迹一样,就好像那个地方只是周意暂时的落脚点而已。
想到刚刚两人的对话,还有那天的那条消息,梁衔章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这种被动的局面他并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拿过手机给自己的秘书发了条消息。
这边,商逸琛正在VIP包间内等着在换衣间试穿衣服的顾书宁,有些无聊的翻动着手机,微信上有很多消息,有下属发的、朋友发的、却唯独没有看到周意的。
商逸琛往下翻动寻找着他的对话框,费了半天劲才找了被挤到很后面的周意的对话框,但没有消息显示。
商逸琛不死心又点进去,还是没有,聊天记录也还停留在那天。
虽然商逸琛接受了周意说不敢打扰自己工作才不给发消息的理由。
但是没看到新信息,他的内心还是莫名感觉少了点什么。
商逸琛手按在键盘上,刚想发打字发送消息过去,就听到换好衣服的顾书宁说话的声音,“逸琛,你觉得这套怎么样?”
商逸琛飞快的按黑了手机,抬头看着走出试衣间的顾书宁,笑道:“很不错……”
他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顾书宁的眼睛,目光微微一暗,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摆弄了下袖子,“是吧,我一眼就看中了……”
“很适合你的风格。”商逸琛又夸道。
顾书宁在他面前转了两圈,“确实,只可惜价格超出了我的预算。”
商逸琛掏出卡,“刷我的……”
“那多不好意思。”顾书宁抿了抿嘴,“本来我能来国外进修就是全靠你的赞助,再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我过意不去。”
“就凭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计较这些吗?”
商逸琛说完就把卡递给边上的导购,“把他刚刚试过的衣服全都包起来。”
“好的,先生。”导购恭敬地接过卡,按照他的吩咐去打包衣服了。
“哎…”顾书宁连忙对着商逸琛说道:“真的不用了,逸琛,只买我身上这套就可以了。”
商逸琛把边上放着服饰画册拿起来递给他,“看看还有哪些喜欢的,都一起买了。”
顾书宁红润的唇微微抿起,坐在了商逸琛身边,伸手就握住了他的手,眼眶带着薄红,“现在也就只有你会对我这么好了,谢谢你。”
“不用说谢谢,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小时候所有人都看不起我的时候,就只有你愿意带着我一起玩,被推下水池的时候也是你救了我,要是说起来,我才是那个应该跟你说谢谢的人才对。”商逸琛反手握住顾书宁的手,开始回忆起了过去。
他和顾书宁是在宴会上认识的,由于商逸琛从小就被定为商家的继承人,但是在应该分化的时候却迟迟没有分化。
再加上商逸琛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并没有什么感情,商逸琛的父亲还在外面养了不少情人,光是私生子都不下三个,导致他继承人的地位岌岌可危。
没有分化的商逸琛在家族里并不受待见,他继承人的身份更是惹人眼红,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暗地里被人排斥和欺凌的事情数不胜数。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商逸琛遇到了顾书宁。
参加宴会的时候他正被同辈的小孩围在后院的角落里欺负,拳打脚踢就算了,还嫌不够似的把他推到了边上的游泳池里,不会游泳的商逸琛连呼救都发不出声音,就在他绝望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
顾书宁出现了。
不仅跳下水池救了自己,还在自己浑身湿透的发抖的时候,温柔地替自己披了毛毯,轻声询问着自己有没有事情。
这是商逸琛从未感受过的关心,哪怕是从他最亲近的父母身上都没感受到过。
他的母亲是个拥有典型精英基因的Omega,商逸琛从小就被他母亲严苛的管教着,秉承着“作为我的孩子一定要有出息才对,应该要比所有人都优秀”这样的信条。
要是商逸琛一旦考试没拿到满分就会被用家法惩罚,再加上他一直没分化,他母亲对他的失望也是与日俱增,惩罚的强度也是越来越狠。
而他的父亲比起他来说更喜欢外面情人给他生的私生子,对于他母亲的做法视若无睹。
这样偏激的母亲和不重视自己的父亲,商逸琛可谓是从未感受过来自他们的关怀。
而顾书宁愿意站出来帮他、救他,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也愿意带他一起玩,也不会因为他不是Alpha的缘故而歧视他,甚至还在小时候被绑架时替他挡了一刀。
可以说,顾书宁的出现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
所以在顾书宁家道中落的时候,当时已经分化成优性Alpha,稳坐继承人的位置,并且名正言顺地掌控了部分家族企业的商逸琛提供给了顾家大量的金钱作为支持,帮助他们把损失降到了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