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知道对方出于社交礼仪,不会接住他吐出来的槽儿,但是王命觉得,他如果现在不疯狂吐槽的话,自己就要变得疯狂了。
虽然一切都是假的,但这毕竟是他一生仅有一次的婚礼,王命的心里,还是有一点莫名其妙的仪式感的。
“这种家具,在当年是很流行的。”
一直没有搭话的敖臣,这会儿终于开了腔道。
他虽然接住了王命的吐槽儿,但是看起来也并不是一副完全跟对方同仇敌忾的样子,反倒是言语之间,有点儿替自己的这位自然界婚约者的父母,设身处地的思考了一下似的。
“也许他们当年,是颇为渴望能够使用这些物件儿的,但是出于各种原因,并没有能够如愿,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这些物件儿一直都是好东西。”敖臣想了想说。
王命:“……”
王命觉得,敖臣的话说的非常客气,比如他就很客气的用“出于各种原因”的语句,代替了“穷”这个字。
“可是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出生吧。”王命苦笑道。
敖臣:“……”
“是你没有出生。”敖臣想了想说。
王命:“……”
糟了,因为一起结了个婚,我就下意识的把这个哥当成了我的同龄人了,王命心中要素察觉的这么寻思着。
王命在心里一声叹息,觉得长得年轻,可真是显得年轻的王道啊。
比如敖臣的这张脸,怎么看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就算他告诉自己,他与天地同寿,王命也很难把他的脸,和一颗月球那般坑坑洼洼的表面联系在一起。
王命:“……”
王命于是继续看向了别处,打算找到一些新的话题,来缓解一下目前的这种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气氛。
他瞪着自己半大不小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了一番,然后就看到,火炕挨着的那堵墙上,绣着一副巨大个儿的十字绣。
能有多大个儿呢?不能说是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吧,占据了整整半面墙,也总是有的了。
王命:“……”
王命仔细的看了看十字绣上的图案,竟然还绣着少说也有几十朵的牡丹花儿。
我妈为了给我装修房子,也是吃了不少苦了,王命心想。
然而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王命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的手,然后就想了起来,自己的老母亲的那个手,每根手指,都跟小钢炮儿似的,别说是绣花儿了,就是绣春刀都能给你空手夺了白刃了。
王命:“……”
“你说……我妈的手,真的能秀出这样的花样儿来吗?”王命将信将疑地问一旁的敖臣道。
敖臣:“……”
敖臣对于王命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的印象,还是颇为深刻的。
主要是,他活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但是这么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似乎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我也说不好。”敖臣想到这里,只好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表示至少以他的想象力,是有点儿想象不出来,王命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绣花儿的样子的。
王命:“……”
连灵异圈儿的人都想象不出来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本身,就太灵异了,王命在心里翻过来调过去的,这么寻思着,觉得自己刚刚的这个脑洞,听起来有点儿……哲学思辨的意味。
王命:“……”
王命在心里直呼好家伙,觉得他虽然差点儿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但是自从跟敖臣牵了红线,成为了他的自然界婚约者之后,在哲学领域,还是取得了非常长足的进步的。
搞不好在这段自然界婚姻里,我再盘桓一会儿的话,将来离婚的时候,都快要成为自学成才的大学者了,王命在心里泛起了嘀咕,觉得象牙塔里的生活,倒也不怎么适合自己。
当然了,要是能够自学成才,考个学历学位,进入学校成为老师的话,王命觉得,寒暑假的这个福利待遇,还是很不错的。
至少他可以用来带娃。
王命想到这里,突然之间要素察觉了起来,觉得自己的思维方式,好像越来越靠近年轻的宝爸宝妈了。
王命:“……”
孩子太小了,离婚是不是不太好,王命心想。
王命想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我就要被敖臣和球仔套牢了!王命心里产生了第一个主观印象,要素察觉了起来。
然而很快,他就觉得,这只是他个人的奇怪的想法罢了。
敖臣那是谁啊?那是那是龙王太子,龙皇与珠女的女皇的独子,两个王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如花似玉,富可敌国,字面意义上的一条龙,活的。
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那就更加不一般了,身为龙王太子殿下的嫡长子,还是一个细胞的时候,就获得了天下之水的弱宣称,消息一出,整个儿灵异圈儿当时他们就震惊了,直呼这件事情即使是在灵异圈儿里,也实在是过于灵异,十分难以理解了。
相比之下,王命又是谁呢?
王·搬砖王者·差一点儿就成为了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白嫖十级选手·江湖人称铁公鸡,人送外号儿钱串子·命。
王命:“……”
如果只是比头衔的数量的话,至少在这个方面,我还算是个人生赢家,王命厚着脸皮,在心里这么寻思着。
王命这么一想,就觉得无论是敖臣龙王太子殿下,还是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似乎都没有扒着他不放的动机,甚至自己这么想,似乎还有点儿被害妄想症的嫌疑。
王命一面进行着头脑风暴,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敖臣一起随喜完了他们完婚的洞房。
在看完了这间极具上个世纪风格的婚房之后,王命又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按照国际惯例,在入洞房仪式完毕之后,新郎要先出去喝一波,然后才是小夫妻一起敬酒的环节。
那么问题来了,他和敖臣,到底应该谁先出去呢?
如果是按照下婚车的仪式,那么毫无疑问,应该敖臣出去才对,然而问题是,他现在是以一种女装大佬的身份出战的。
并且是那种顶级的女装大佬。
所谓顶级的女装大佬,王命觉得,就是那种无论怎么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位男士,而完全就是一个女孩子的模样。而现在的敖臣所呈现出来的,正是这样的一种特点。
王命:“……”
能达到这样的视觉效果,也是没谁了,王命心想。
不过用敖臣和其他的女装大佬相比,王命觉得,就有点儿欺负人了。
因为众所周知,灵异圈儿的人是会使用障眼法的,尤其是到了敖臣这种龙王太子殿下的级别,他的法术,比一般的灵异圈儿搬砖王者来的要高端许多,别说普通人看不出来,估计灵气等级在敖臣之下的灵异圈儿打工人,可能也未必看得出来。
然而,正因为敖臣这完美无缺的外表,王命觉得,让他先出去喝酒的话,似乎也不太合适。
“你说我们两个人,谁出去喝酒比较合适啊?”王命想了想说,把这个烫手山芋一般的问题,交给了自己的自然界婚约者来处理。
敖臣:“……”
“按照规矩,还是你去比较合适。”敖臣想了想说。
王命:“……”
“行吧,那我出去陪他们喝两杯,一会儿咱们再一起出去敬酒,你先休息一会儿,这样行吗?”王命就这么有商有量的问敖臣道。
“好的,辛苦你了。”敖臣点了点头道,口气依旧是客气的,有点儿听不出来,他们是新婚的夫妻。
王命于是叹了口气,带着生活不易的表情,慢慢的从自己的婚房之中蹭了出去。
一般来说,像他这个年纪的本地年轻男孩儿,也有一些是挺喜欢跟哥们儿一起喝酒的。
不过很显然,王命并不属于这个群体。
他不算是喜欢和哥们儿成群结队,呼朋引伴地大吃大喝的类型。
当然了,单纯的聚餐,尤其是吃自助餐,王命还是比较喜欢的。
毕竟作为一个白嫖之王,而且家中的祖训,还有“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这句话,给了他很多的加成。
然而这会儿,因为要喝酒,所以王命还是有点儿腿肚子转筋的往外走。
留在婚房的房间里,目送着王命的背影的敖臣,似乎发现了自己的自然界婚约者的腿肚子的一点儿小问题,于是在王命走出房门之前,叫住了他。
“你没事吧?”敖臣想了想说。
“还行吧。”王命想要轻描淡写,但是一开口,就显得有点儿丧的这么说道。
“是不是不喜欢喝酒?”敖臣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的这么说道。
王命:“……”
既然被看出来了,我就摊牌了,不装了吧?王命心想。
于是他就十分实诚的点了点头道:“是的,酒量一般,也就跟花毛一体还算是般配的。”
敖臣:“……”
敖臣知道王命有的时候会喝一瓶冰镇的啤酒,搭配一些小菜,比如花毛一体之类的,度过一个安详闲适的,夏季的夜晚。
但是今天在婚宴的酒席上,也许就不那么闲适了。
“这样的话,不如我们省略一个步骤,就一起出去敬酒吧。”
敖臣看见王命这样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这样说道,算是替他解了个围。
王命闻言,又惊又喜的看向了自己的自然结婚约者,觉得他这样做,简直是帮了大忙了。
“这样的话,不会太麻烦你吗?”王命一心一意想要答应对方提供的帮助,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要遵循社交礼仪,再向对方确认一次,于是这样说到。
“我没关系的,这样的话,我们就出去吧。”敖臣斩钉截铁的说。
既然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王命就觉得,跟自己的自然界婚约者,同时也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亲爹,实在没必要,好像交情不太深的亲戚朋友,那么的客气。
于是王命也爽朗的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然后就跟着自己的自然界婚约者,一起走出了新世界的大门,来到了外面的场院上,婚宴的现场。
场院里婚宴的现场摆满了桌子,少说也有几十桌。村儿里的街坊四邻,三老四少,王命的七大姑的八大姨的三叔的四大爷,和他们所带来的一众滴溜溜的亲戚们全都坐满了现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王命:“……”
如果我这辈子都不结婚的话,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原来在村儿里,还有这么多亲戚朋友呢。王命看着现场乌泱乌泱的人山人海,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产生了这样的感叹,在心里这么琢磨着。
就在王命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尖的亲戚朋友们,纷纷看到了他和敖臣一起出现了的场景,都起哄架秧子的,朝着他们围拢了过来。
王命:“……”
王命就颇具男子气概的,把敖臣护在了身后。
结果还没等他神气一会儿,就被自己的父亲王老爷子,和自己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给一把拉到了婚宴的角落里。
“你怎么把臣臣也给带出来了?”王命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不满意的向着王命碎碎念道。
王命:“……”
“啊,他打算陪我一起敬酒,分散一下大家的注意力。”王命理所当然的这么说道。
“什么?!”王命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仿佛在看一个渣男一般的盯着儿子,不可置信的这么说道。
“你竟然让一个孕妇帮你挡酒?”王命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发出了鸡叫。
“孕妇是不能喝酒的,你这都不知道?”王命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义正辞严地说。
王命:“……”
从某种意义上说,敖臣也可以说是一位孕夫,王命心想。
可是问题是,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是栖息在我们两个人上天注定的红线的正中间的,从这种意义上说,我也是一位孕夫啊,王命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这么寻思着。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敖臣不能喝酒的话,难道说我就可以喝酒吗?王命的逻辑链条,图穷匕见的给了他一记背刺。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不能喝酒。”王命心里想着什么,嘴上就顺嘴搭音儿的,把自己刚刚想过的那句话给说了出来。
王命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听得一脸懵逼,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为什么不能喝酒?你又不是孕妇。”
王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啊,王命心想。
不过,为了自己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的生命财产安全,王命倒也没有把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给自己的老母亲,免得她当场昏过去,就不好了。
王命于是只好敷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说的都对。
“啊对对对。”王命摆烂的说。
就在这边厢有点儿不可开交的时候,敖臣非常适时的替对方解了围道:
“你只管去喝就是了,我会帮你中和那些酒量的。”
王命:“……”
王命一听这话,可就来了精神了。
他其实以前的时候,挺喜欢看村儿里的大叔大妈们欢聚一堂,觥筹交错的氛围感的,觉得很有人情味儿。
奈何自己的酒量一般,每次跟着哥们儿兄弟们喝两盅,然后就直接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当然了,倒也没有不进行到一种不省人事的地步,但是昏睡几个小时总是有的。
这让王命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理由。
但是在经过了几次之后,他就不太热衷于跟自己的哥们儿兄弟推杯换盏的了,除非主要业务是吃小龙虾,喝一听啤酒,只是配菜而已的那种局,王命还会考虑。
这会儿,王命听说有敖臣兜底,那他可就不困了,就觉得这么好的配菜,不喝两杯,实在是有点儿对不起自己。
王命于是就打算撸胳膊挽袖子的,杀入了“战团”之中。
然而在杀进去的一秒钟,王命又停顿了下来。
“敖……臣臣,我想问一下,我算不算孕妇啊?可以喝酒吗?不会影响到球仔吧?”王命在敖臣的耳边小声儿嘀咕道。
敖臣:“……”
“放心吧,不碍事的。”敖臣非常笃定的这么说道。
毕竟,酒精是不会通过红线传递给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的。
而且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的本体,那种体量,估计王命看到了的话,就会从非常物理的层面上,深刻的理解了九牛一毛,沧海一粟这两个成语的意思了。
听了敖臣的保证,王命这才终于放了心,然后就轻松活泼的拉着敖臣去敬酒了。
因为之前敖臣带球跑回来结婚的事情,多多少少都在村里传遍了,所以在酒席宴前的婚宴上,村儿里的三老四少,大姑娘小媳妇儿们,也不会真的拉着敖臣去喝酒,反而有些女孩子都很贴心的给他准备了不含酒精的果汁递上来,以果汁代酒,也就是了。
“那么,我就喝了啊。”
在王命接到了第一杯他的哥们儿兄弟给他递过来的酒杯的时候,还颇有仪式感的,回过头去,看了敖臣一眼,郑重其事地跟他这么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命这是要去慷慨赴死了呢。
“嗯,喝吧。”敖臣也很配合的,严肃而笃定地点了点头道。
听到了来自于自己的自然界婚约者的保证,王命立刻就变得豪气干云了起来,抄起面前的酒杯,一扬脖子喝了。
王命的小伙伴们:“……”
村儿里的三老四少:“……”
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
“狗子,你不是著名的养鱼能手吗?”一个兄弟颇为费解的问王命道。
“是啊狗子,你基本上没有过一口闷的时候,每次剩下来的酒,里面别说养鱼了,都可以开航母了。”另外一个哥们儿颇具文学性的使用了一下修辞手法,这么说道。
王命:“……”
老话儿说得好,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些老兄老弟是怎么回事,王命心中疯狂吐槽儿道。
“那不一样的。”王命语重心长地摆了摆手道。
“哪里不一样了?”一众亲朋好友颇为好奇的凑上前来,问王命道。
“平时喝酒,最好的配菜就是小龙虾了,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喝头儿啊。”王命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这么说道。
这下子,他的七大姑的八大姨的三叔的四大爷们,都沉默了。
“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王命震住了在场的众人之后,接着说道。
“今天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我心里高兴!”王命装腔作势的这么说道,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呢。
敖臣:“……”
混迹在人群之中的百鬼七乘以二十四小时行:“……”
栖息在了通天彻地的红线上的,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
“他说的好真情实感哦。”知道王命和敖臣终将会离婚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这么寻思着,觉得王命的演技,那还真的不是一般战士,最起码是个影帝级别的。
然而村儿里的三老四少,大姑娘小媳妇儿,王命的父亲母亲,以及一众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四大爷,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在现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好!”王命的老表,七大姑家的老六,率先给自己的大表哥叫了一声“好”,然后就非常欢实的炒热了现场的气氛。
紧接着,大家就开始非常热络的,拉着王命敬酒了起来。
王命也很配合的满场飞了几圈儿,然而无论他怎么喝,竟然都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感觉。
王命:“……”
王命暂时离席了一下,然后拉住了敖臣,暗搓搓的问他道:
“我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好像已经练成了千杯不醉的状态了似的呢?”
敖臣:“……”
“是这样的。”对于王命这个“千杯不醉”的说法,敖臣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同。
“你喝的酒,已经被我稀释进了世界上所有的大海。”敖臣说。
王命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我喝的这几两“猫尿”,还值得世界上所有的大海,这么有排面儿的吗?王命在心里疯狂吐槽儿道。
“咱就是说,会不会过于的兴师动众了一点?”王命想了想说。
“事实上,是球仔帮了这个忙。”敖臣想了想说,也学着王命的称呼,给自己的孩子起了个小名儿叫球仔了。
“我本来只是帮你存着而已,但是他自告奋勇的帮你全部稀释了。”敖臣向王命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王命:“……”
我终于养儿得济了,王命在心里“老泪纵横”的这么寻思着。
不过他又想到,自己这么说,似乎是有点儿不要脸。
因为从传统意义上说,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不是他生的。
而且从传统意义上说,王命觉得,自己也没有抚养过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
结果人家孩子还每一次都好心好意的帮了自己的大忙,王命觉得,他这个亲爹,也未免实在是太没有用了一点儿。
王命:“……”
咱就是说,在孩子面前,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人家都是“啃老族“,我这是“啃小族”啊!
王命不由得在心里感到有些愧疚,又“借酒消愁”一般的,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跟没有喝酒一样。
王命:“……”
“咱就是说,能不能……不用稀释得这么的……稀释啊?”王命想了想,然后试探性的问敖臣道。
敖臣:“……”
“怎么了吗?”敖臣反问了王命一句道。
“是不是稀释得太厉害,对身体造成了什么反噬?”敖臣不太确定的说出了一种可能性,然而因为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所以敖臣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的情况。
“不至于不至于。”王命果断的摆了摆手道。
“咱就是说,好歹这些酒水,也是我爸妈为了给我办婚礼,花真金白银买来的……”王命欲言又止的这么说道。
“可是我喝进了肚子里之后,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那么这么钱……不是白花了吗。”王命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向敖臣阐述了一下自己这种无比鸡贼的逻辑链条。
敖臣:“……”
栖息在王命和敖臣之间的,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
还不等敖臣有什么反应,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已经乖巧.jpg的修改了一下,关于稀释王命体内的酒精含量的数据。
这一修改,王命直接就跪了。
王命:“……”
“我好像看到好多小天使,在我的头上飞舞。”王命胡言乱语道,还好没有进阶到打人毁物的程度。
敖臣:“……”
在场的三老四少,大姑娘小媳妇儿,七大姑的八大姨的三叔的四大爷:“……”
“狗子好像不太舒服,我带他回房间去休息一下。”敖臣看着王命已经跪了,于是找到了正在那里满场飞舞的,王命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向她报备道。
他以前都是直接用名字来称呼王命的,然而因为王命被自己的父亲王老爷子,和自己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逼着改了口,称呼敖臣为“臣臣”,那么敖臣也就顺其自然的,在其他人面前,只叫王命的小名儿“狗子”了。
“已经喝趴下啦?”王命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看了看已经跪了的王命,完全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道。
“我就知道,这孩子就算是支棱起来,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就比平日里三杯倒的酒量,强点儿有限。”王命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愿意喝,就给他喝两杯吧,孩子,只是麻烦你了。”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生无可恋的看向了敖臣,觉得自己家里十分对他不起。
“不碍事的,那么,我就送他回去了。”敖臣和颜悦色地说。
敖臣对于长辈,无论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至少表面上都还是会表现出恭敬谦和的态度,甚至就在他的那个龙皇活爹面前,面子上也还是过得去的。
更何况眼前的人是王命的母亲,对敖臣又非常的疼爱,他就更加尊敬了。
这一点,让王命的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非常感动,连忙帮衬着敖臣,把自己家的狗子塞进了洞房里。
王命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时间,倏然之间,一个鲤鱼打挺,就从自己的洞房的火炕上面,蹦哒了起来。
王命:“……”
“我是谁?我在哪?”王命刚刚醒过来,还没有特别的清醒,忍不住就来了一个哲学三连,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
“你醒了。”
王命还在懵懵懂懂的时候,就听到了身边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这么问他道。
王命:“……”
啊对对对,王命心想,今天是我跟敖臣结婚的大喜日子。
王命一面这么想着,一面就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然后他就看到,敖臣端坐在炕稍儿上,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王命:“……”
是我的错觉吗?王命心想,为什么我觉得,敖臣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不过王命很快就为敖臣能够呈现出这样的眼神,找到了“科学方面”的依据。
敖臣再怎么是个神仙,他的本体也是龙,对吧?
龙的话,应该是一种动物,是这样的。
所以他饿了的时候,应该就会呈现出一种想要吃东西的眼神,这也没有什么错儿啊。
王命就在心里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对于自己的自然界婚约者,完成了一个动物学方面的鉴定,开了个这样的脑洞。
“你是不是饿了?”王命一旦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完成了这样的逻辑链条,就很界面友好的,这么问敖臣道。
敖臣:“……”
“我不饿。”敖臣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否认了王命的猜测。
“你不要不好意思。”王命爽朗的摆了摆手道。
“你看你那个眼神,好像连我都要吃了似的,肯定是饿了。”王命笑道。
敖臣:“……”
栖息在王命和敖臣的红线上的,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
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觉得自己出生无望了属于是。
“我们出去吃点儿东西吧。”就在敖臣和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都沉默了的时候,王命倒是来了兴致,向敖臣这么说道。
“嗯,可以啊,你想吃什么?”敖臣虽然不需要怎么吃饭,但是看着王命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也还是挺给他面子的,认真的询问了起来。
“我想吃肘子,烧鸡,猪蹄,酱牛肉,四喜丸子……”王命叨叨叨,叨叨叨的这么说道,宛如一位相声演员,正在那里报菜名儿。
敖臣:“……”
栖息在王命和敖臣的红线上的,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
此时此刻,栖息在王命和敖臣的红线上的,又Q又弹圆滚滚的一颗球对于自己成型之后未来的体型,产生了深刻的忧虑。
“我们去后厨看看吧。”
就在敖臣陷入了沉思的时候,又听到了王命给出了这样的建议道。
“我们家办各种酒席什么的,都会请炒菜的大师傅帮忙留一桌子份例的酒菜,这会儿去后厨里,应该是找得到的。”王命解释道。
之前他的父亲王老爷子,和母亲彪形大汉风格的女士做生日的时候,王命也有过半夜“偷东西吃”的经历,所以“业务水平”还算是相当熟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