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来。”百贡连忙一把抱住扶艾,背身一挡,“哗啦……”再攻过来的精神力利刃被蚕食的声音细不可闻。
林檩的3S级精神力全力一击化为百贡精神体的养料。
百贡借机会抱了一把扶艾,心满意足,唇角微扬,“走吧,不是让你们别等我吃晚饭了么,怎么还出来找我?”
扶艾淡淡看了林檩一眼,抿唇转身。
“站住!”已经怒气上头的林檩哪里肯让他们走,精神力猛地冲向他们,立即被一股无形的精神护罩弹开,轰碎了他们身侧的垃圾堆,垃圾肆溅。
“我让你们站住!”林檩盛怒大吼。
百贡桀骜回头,冷冷扫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得意。
扶艾脚步微顿,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攥,“你还有什么事?”
“元,元帅……”西亚斯捂着恨不得吐出几口淤血才舒服的胸口,跌跌撞撞爬起来,“元帅你跟我们回去吧,我们第九军团不能没有你!”
百贡的脸色缓缓阴沉下来。
“元帅,你别生我的气,我……”利安咬牙撑着膝盖站起身,身上的衣服脏乱,凄惨又可怜,“希望元帅以大局为重!帝国十大军团马上就要重新选举元帅,我们林元帅他……他需要你助一臂之力……”
“需要扶艾帮助?”百贡上前一步把扶艾护在身后,“扶艾凭什么帮?!凭你那张臭气熏天的嘴,还是凭你那个抢了自家元帅未婚雄主的屁股?不要脸的玩意儿!”
扶艾抬眸,看向百贡宽厚结实的后背,眸子掠过一抹讶异。他没想到成熟稳重的百贡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百贡也是雄虫,西亚斯和利安被骂得脸青一阵红一阵,却不敢反驳。
“雌虫都是欠艹的玩意儿,怎么,你才知道?他们肯跟我说明我有能力!”林檩冷静了些,不屑冷嗤,“我们林家要什么有什么,你要是想,我随时可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看上哪只雌虫艹哪只!”
百贡嫌恶地扫了他一眼。
林檩被他那一眼看得心头火起,“你他妈那是什么眼神,怎么扶艾那么好艹,让你心甘情愿护着他给他做狗呃!”
“住嘴!”林檩的话还没说完,百贡脸色阴桀,狠狠掐住他的脖颈,“看来你那张嘴是改不了要吃屎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了再弄死你!”
“百贡!”扶艾被他猛捷的动作惊了一跳,连忙按住他的胳膊,“不要!”
要是林檩死在这里,那么垃圾星的所有雌虫都活不了。
百贡后槽牙紧绷,转头看向扶艾。
扶艾面无表情摇头,百贡一松手,“啪”林檩死里逃生,死狗似的软倒在地,卡着脖子大口喘息。
“雄主!?”利安慌忙扑了过去,“你没事吧雄主?!”
竹屋前,洛斯几只雌虫饭也不吃了,蹲在屋檐下的过道上,就像几只看家的狗。见他们回来,眼珠子锃亮,“老大,百贡,你们俩干什么去了,我们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你们!要是你们还不回来,我们就要出去搜了!”
扶艾淡然走进屋里,没什么情绪波动,百贡被崖玛和洛斯要死要活拖到一边逼问,“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老大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林檩那逼崽子……”
洛斯咬牙切齿,“我这条命都是老大给的,要是林檩那玩意儿还敢威胁伤害我们老大,我就去跟他同归于尽!”
“怎么不是你杀了他逃命?”百贡冷漠反问。
洛斯烦躁的挠了一把后脑勺,“我们雌虫本来就不可能伤害雄虫!要是真伤害了,我肯定跑不了!”
到了现在这地步,洛斯还是这种想法。百贡再次对虫族保护雄虫的天性有了深刻的认知,对扶艾成为林檩未婚雌君的五年里所遭受的一切……疼得心肝脾肺肾都直抽抽,想起来一次后悔一次。
“你倒是说啊!”洛斯着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老大他没事儿吧?!”
百贡咬牙,面无表情往屋里走,“没什么事儿,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事。”
“艹,你……”洛斯看着他的背影拧眉。
崖玛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了进去。
高调奢华的星舰上,林檩脆弱的脖颈布满了青紫掐痕,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刺刺的疼。利安颤颤巍巍跪在他身边,举治疗仪给他照着,不敢吭声。
客厅陷入死寂。
许久,西亚斯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开口,“林,林檩雄主,要不我去跟元帅说?他……应该会听听我的……”
林檩冷冷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西亚斯后背发凉,缩了缩脖子,想起不久前与林檩在床上时的甜蜜,又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可怕,小心翼翼凑到他跟前,“雄主我……”
林檩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滚!”
西亚斯被扇得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捂着脸惊恐回头。
“给我滚!”林檩怒吼,“都他妈给老子滚!下贱的东西,滚!”
“地里的活都弄得差不多了,春耕有机器人,明天我们能闲下来,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夜里,百贡在床下打地铺,漫不经心询问,“要是没什么想干的,我们留在家玩儿也成。”
扶艾平躺在床上,在昏暗中睁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有些出神。
百贡没得到回应,抬起头叫了他两声,“在想什么?”
扶艾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偏头看他,“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会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你不用道歉。”百贡有些许无奈,“不是跟你说了,我绝对比你想象中的有能力?尽管依靠我……或是利用我。待在垃圾星太久了,这里挺枯燥的,你给我找点乐子,我很开心。”
扶艾眉头微蹙,百贡胡乱转移了话题,“当初……是怎么忍下的?林檩那王八蛋,我今天看他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就很想弄死他……要不是你拦着,他现在已经是垃圾山里的一块儿垃圾了。”
是怎么忍下的……扶艾想起忍耐的过程,有些出神。
从小,他就在一个充满暴力的家庭里长大。家里的雄父总是打雌父,青一块儿紫一块儿,雄虫哥哥也总是冷眼相待,不管不顾,雌父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随着时间流逝,他渐渐长大,十岁那年,雌父终于不堪忍受,抱着浑身是伤的他哭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被雄虫委员会的虫发现,雌父和雄父一起从高楼里跳了下来。
到死,他的雌父怀里仍紧紧拥着他的雄父,不肯分开。
后来,他进了孤儿院。
院里的孤儿很厉害,总是打他,但他们同样是雌虫。扶艾心里怨恨暴力,但是为了不再受伤,只能以暴制暴。
偶然的机会他进了军部,而后凭着一股狠劲儿,从一只无名小虫,一路爬到了少将的位置。
这时候,他与林檩相遇了。一眼,林檩就看上了他的脸和他的身子,装模作样追了他两天,暴戾的本性便暴露得一览无余。
扶艾不愿与他为伍,只是可惜,林檩像是个傻逼虫,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是要费尽心思得到……
扶艾的雌父告诉过他,要忍,他们雌虫对雄虫无可奈何,只要忍下去了,就都好了,所有雌虫都是这么过来的,尤其一旦他们的生殖腔被打开了,他们就更离不开自己的雄主了。
所以订婚后,扶艾一开始是打算认命的,已经忍受林檩打骂几个月了,直到林檩想碰他,扶艾忍不住了……
”不管怎么样,往后都有我呢,你可以尽情地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儿……把我当手下使唤也成。“百贡沉沉地凝着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宠。
扶艾翻了个身,面向他侧躺,心里挺复杂的,”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们以前认识么?“
他果然不记得了。百贡在心里可惜了一瞬,转念一想,都五年前的事儿了,当初扶艾救他,可能对扶艾来说也就是一个举手之劳。就他没安好心,心心念念惦记人家五年,却像个懦夫一样逃了,平白让扶艾遭这么多罪。
”也许……算认识吧?“百贡含糊其辞。
他还不敢告诉扶艾他曾经被他救过的事儿,百贡不想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露怯,说白了就是自尊心作祟,他想自己在扶艾面前永远稳重可靠,充满安全感。
扶艾淡淡蹙眉,”……我不记得我们曾经在哪儿见过了,记忆中也没你?”
“那不可惜了么。”百贡似开玩笑似难过的说,“当时……算了,那都不重要,我们现在不是又遇见了?这次我可不会那么没出息了。”
“……什么?”扶艾有些茫然。
天亮了,百贡和扶艾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地铺上,干聊了一夜,还聊得挺愉快。
百贡在扶艾面前热情温柔,十分话唠,什么都肯跟扶艾讲,能逗他开心,并不像在其他虫面前那样冷淡高傲。扶艾心里的郁气聊散了不少,两人的关系也亲近了些。百贡挺开心的,听着扶艾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喜滋滋起床做早饭。
直到中午,扶艾捂着隐隐作痛的头从床上爬起来,张口就打了个喷嚏,嗓子干辣辣的冒着火。
“早知道不跟你聊了……”百贡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进来,满脸懊恼,“好好的,还给你聊感冒了……”
“老大,最近变弱不少啊。”洛斯笑嘻嘻地跟着凑进来,凑着凑着,挡住了百贡的路,屁股被踹了一脚,“你干嘛?!”
百贡面无表情睨了他一眼,绕过他坐到床边,探手覆上扶艾的额头,“我看看还有没有发烧……没事,问题不大,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扶艾脑子昏昏沉沉,混沌得厉害,看着那碗黑漆漆冒着苦涩气息的药,悄悄抿唇往后挪了挪。
百贡被他这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轻哄,“这药不苦,我放了甘草,是甜的,不信你试试?”
扶艾冷冰冰抬眸看他。
百贡好笑,朝远处药材架子一指,“洛斯,去把糖渍梅子拿过来……乖,先把药喝了,待会儿给你一颗甜滋滋的梅子吃。”
扶艾抿唇沉默了一瞬,捏住碗,仰头几口喝完了微苦泛甜的药。
温热的药液顺着喉咙而下,与雌虫超强的恢复能力相配合,嗓子瞬间舒服不少。
百贡摊开他的手掌心,放上一颗糖渍梅子,“真乖,给,特地给你挑了一颗大的。”
扶艾垂眸望着手心里的梅子,许久,淡淡开口,“……我还没刷牙洗漱。”
“……”百贡把他手心里的梅子拿了回来。
洛斯殷切,“给我给我,我吃啊,这玩意儿酸酸甜甜的很……”
他话还没说完,百贡转手把梅子塞进了自己嘴里,还冷冷瞥了他一眼,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
洛斯嘴角抽搐,“……难吃的……这么难吃的玩意儿,给狗,狗都不吃!”
百贡把梅子罐头丢他怀里了。
下午时分,百贡上了远山。
山很高,顶端入云,一路往上爬,越爬越陡峭,爬到四分之三处,有一种草药,名叫雌虫孕草,专门治疗雌虫孕囊受损。
雌虫孕草市面上千金难求,百贡也是偶然在悬崖壁上看到,当时并没有采摘,现在去看,当时孤零零的一株草药,已经分化长成了一小片,足够他入药使用。
百贡攀在悬崖峭壁的树藤上,勾唇,探手去摘。风很凉,刮得树藤“啪啦”作响,拽住雌虫孕草回头一看,“啪!”树藤应声而断。
“我不会跟你回去。”扶艾坐在竹过道上,修长如玉的指尖捏着瓷白的杯子,品着竹叶茶,淡淡开口,“我的未婚雄主让我在家等他回来。”
“哈!”林檩带着一帮军雌占满了整个院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嘲讽,“就你这破烂玩意儿,也就百贡那爱捡垃圾的傻逼看得上了……离开我之后,胆子小了不少么,在我这儿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过?!”
扶艾喝茶的动作微顿,缓缓放下茶杯,“没事请回。”
“可是元帅……”利安连忙上前一步,略显焦急,“我们第九军团需要你,你跟我们回去吧!?”
扶艾淡然无波的眸子转向他,并没什么情绪波动,里面甚至连责怪的意味都没有。
利安脸色一僵,愣愣地望着扶艾不敢再说话。
“元帅,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能一点责任都不负啊!”西亚斯脸色不虞,“你还记得你是我们第九军团的元帅吗,像只懦夫一样逃跑,雄主屈尊降贵来请你,你怎么还能无动于衷?!”
西亚斯见他抿唇不说话,以为他怕了,上前一步越说越激动,“别让我看不起你元帅,我们走!现在就回去,十大军团元帅换届选举马上就要开始,你要助我们林檩雄主一臂之力!”
扶艾淡淡敛眸,捏起瓷杯抿了一口茶,没说话。
林家想要他助的一臂之力,就是让林檩跟他结婚,然后弄死他,好让林檩根据帝国法律直接接管他的第九军团。
“妈的扶艾,我今天来不是来请你,你特么要识相的就赶紧跟我回去!”林檩咬牙,见软的不行,开始来硬的威胁他,“你知道我林家的势力,要是不跟我回去……”
林檩冷冷嗤笑,压低声音,“百贡一只无权无势的雄虫,他要是不归顺我们,你觉得……我会怎么毁了他?!我的能力你该知道,就算他是雄虫,他也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扶艾冷漠淡然的神色微僵,捏着瓷杯的手指微微用力。
山上,百贡攀着悬崖峭壁上的树藤,呼出一口气。
直播间里的虫吓懵了,缓了好一会儿,炸了,【百贡雄主啊啊啊啊!!!!!】
【快上去快上去快上去,别爬了!百贡雄主你跑去爬悬崖峭壁到底是想干嘛啊,连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你刚才差点掉下去你知道吗?!啊?!】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呜呜呜百贡雄主不要,求求你了呜呜呜……】
“没问题。”百贡拽住树藤一晃,一把荡过雌虫孕草旁边,“这么点儿高度,摔下去还死不了。”
他被迫砸进空间裂缝,撕裂空间穿越到这里来的时候,经历的凶险可比区区一个悬崖峭壁强上亿万倍。
百贡摘下雌虫孕草放入身后的竹背篓里,唇角扬起一抹笑。
直播间里的虫被他吓得魂儿都快没了,【雄主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危险的行为啊呜呜呜……】
【你可是珍贵的雄虫啊你还记得吗,你可是珍贵的3S级雄虫!这么危险的事儿让雌虫去做不行吗?!】
【摘这些杂草有什么用啊到底,我真的服了!】
直播间的评论疾驰而上,百贡余光瞥见雌虫孕草下的伴生蔓蛇,眼底掠过一抹喜意。直播间的网友也看见了,疯狂叫嚣,【百贡雄主快跑啊啊啊啊!!!】
【有蛇!快跑!】
【万一是毒蛇就死定了!百贡雄主别慌啊,别慌,小心点,慢慢爬到另一边去,走啊,快走啊!】
百贡还在采摘雌虫孕草,悄悄往伴生蔓蛇那边靠。
直播间里的虫疯了,【百贡!!!你不要命了?!】
【我,我去查了资料,那蛇,蛇叫蔓蛇……救……】
【楼上你倒是说清楚啊,那条蛇怎么了?!】
【那是雌虫孕草的伴生蛇!妈的那蛇剧毒,毒到什么程度?!毒到只要你被它的牙齿划一下,轻轻那么划一下,就算没有见血,你依旧活不过30秒!】
【嘶!!!】
网友虫齐齐被吓出一身冷汗,一转眼,百贡徒手掐住了蛇头,捏开毒牙,狠狠扎进一棵雌虫孕草的根茎里,蛋清色的毒液喷出,顺着根茎滑下。原本墨黑色的雌虫孕草缓缓成为明黄色,百贡把伴生蛇放了回去,摘下了那株变色的雌虫孕草。
【百,百贡雄主!你有没有被蛇咬到?!我刚才看见那蛇朝你攻击了呜……】
直播间里的虫被吓安静了,大气不敢出。
“你没权命令我。”扶艾冷冷抬眸,一把掐住西亚斯拽他的手,“怎么,现在傍上了林檩,就觉得我必须要被你拿捏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咔嚓!”腕骨被捏错位的声音脆响,西亚斯脸色狰狞,“放,放开我!林扶艾,艹,你个垃圾军雌,放开我!”
扶艾面无表情,不动如山。
“我他妈让你放开我!艹!”西亚斯猛地挥起拳头。
“林扶艾?”百贡低沉冷戾的声音在旁侧蓦地响起。
西亚斯挥出的拳头在空中被捏住,骨头碎裂的“咔嚓”声细不可闻,西亚斯疼得脸色扭曲,大力挣扎,“啊!放开我!”
“林扶艾?”百贡把西亚斯一甩,脱下肩上的竹背篓放到旁侧,蹙眉又重复了一遍。
“叮铃……当啷……”屋檐下的风铃被凉风抚起,发出脆响。
扶艾动了动碰过西亚斯手腕的手,仰头看他,“不是。”
“艹!”西亚斯踉跄几步,弯腰捂着两只手腕痛呼哀嚎,“林扶艾老子跟你没完,啊我的手,我的手!”
“不是?”百贡漫不经心清理干净手上的泥土,取下屋檐边晾晒的外套,摸了摸,而后披上扶艾的肩,“起风了,怎么不知道穿衣服,嗯?我怎么不知道你改姓了,谁给你改的?”
瑞斯坐在小茶几对面,张了张口,“……”
崖玛无语,小心翼翼压低声音提醒他,“百贡,啧,你改的啊,你别在这儿犯傻!”
百贡是真没反应过来,拉了一把裤脚,一屁股坐在扶艾身侧,想了想,还是没有头绪,“我没给你改过名儿啊?况且改名这事儿是别人能做主的么,不是得你自己……”
“哎呀!”洛斯恨铁不成钢打断他,“百贡你个狗东西,傻逼吧,我们老大现在是你的未婚雌君!雌君要跟着雄主姓的啊,你特么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百贡惊讶挑眉,垂眸看向扶艾,眼底灌满了无辜的笑意,“对不起啊扶艾,我那个嗯……没什么社会经验,我们不用非得像别的雄虫那样,要是你不喜欢我的姓,我去系统把你的名字改回来。”
扶艾微怔,与他对上视线,看见他眼底的认真,双眸微微瞪大。
百贡他……不是在说笑?!
“妈的!”林檩看不得百贡那副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样儿,脸色隐隐发黑,“扶爱,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走不走!?”
“他不走。”百贡双手撑在身后,两条修长有力的长腿伸展开来,淡笑了一声,眼底的狠戾汹涌,“你要是敢逼他,或者趁我不在的时候对他动手……你就祈祷我早日出意外死了,否则你碰他一根头发丝,我就剁了你的头。”
扶爱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震惊,薄红的唇微张。
百贡逸散的精神力倏地铺天盖地压下,天空似乎低压压布满了乌云,林檩带来的军雌承受不住,又哗啦啦跪倒一院子。
洛斯咬牙吃力的爬上过道,额头青筋暴起,怒吼,“百贡你妈,把你的精神力收一收嗬呃……我艹!”
洛斯和崖玛几只雌虫被误伤,也跪倒了一地,瑞斯坐着,痛苦的扑洒了一茶几水。
偌大个院子,只有扶爱手里还捏着茶杯,隐隐感觉被一股精神力轻轻抚摸了一下手背,“……”
“啧……”百贡慵懒散漫,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对不起了,没控制住。”
林檩被精神力狠狠压制,咬牙捂着憋闷隐隐作痛的胸口,许久,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雄主!?”
“林檩雄主?!”
利安和西亚斯慌忙扑上去接住林檩软倒的身子。
直播间里,网友炸了,【怎么回事,啊啊啊我的林檩雄主,我的雄主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怎么能用精神力伤害我们林檩雄主?!百贡你真的太过分了!我要去雄虫委员会投诉你!怎么有你这样的雄虫?!亏我还一直关注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也有不屑一顾的雄虫嗤笑,【就林檩那弱得跟小鸡仔似的身板,哈我要笑死了,他跟百贡都是3S级的雄虫,怎么百贡就气定神闲的,他吐血了?他那3S级精神力造假的吧?!】
“雄,雄主你醒醒啊……”西亚斯抖着声音,惊慌地摇了摇怀里昏迷不醒的虫。
瑞斯呼出一口浊气,艰难冷嗤,“西亚斯,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檩才是你的元帅你的雄主呢,呵,你还是我们第九军团的雌虫么?!”
西亚斯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猩红的眼睛瞪向瑞斯,“我的生殖腔已经打开了!林檩就是我的雄主!”
生殖腔是雌虫用来保护自己身体的,一旦被雄虫打开,那就意味着这只雌虫已经被雄虫标记,一个月内有极高的受孕几率。但同时,生殖腔被打开的雌虫,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打开他生殖腔的那只雄虫所带给他的快乐。
而对于雌虫来说,生殖腔一旦被打开,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有了所属的雄主。
瑞斯惊愕,洛斯更是震惊,不管不顾一把攥住西亚斯的衣领,狠狠咬牙,“少将大人,你背叛我们?!”
“什么叫背叛?!”西亚斯护着怀里的林檩,一把甩开洛斯的手,“我是林檩雄主的雌奴,元帅是林檩雄主的雌君,我们一直站在一队,现在是谁先背叛了我们雄主?!”
“他不是我的雄主。”扶艾淡漠地坐着,对西亚斯怨红的目光不为所动。
瑞斯面无表情撑着茶几站起身,扶着屋檐柱子看向利安,“你也是?你也被林檩打开了生殖腔,成为了他的雌奴?”
“……”利安跪坐在昏迷的林檩身边,低着头不说话。
瑞斯冷笑,只当他默认了,“从今天开始,我……我们不再是兄弟。”
“哥?!”利安猛地抬头,眼底灌满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
瑞斯转身不再看他。
【快,快去找治疗仪啊,你们还在这里傻跪着干什么?!】
直播间里的虫无能狂怒,百贡余光扫了一眼,慵懒开口,“直播间的网友让你们赶紧滚,要是再不滚,你们紧抱着那位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毕竟……这么没用!”
百贡说着说着,目光移到了扶艾身上,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原本冷漠的话也变了味儿,“是吧扶艾,这么没用的雄虫娶什么媳妇儿?真搞不明白怎么那么多雌虫上赶着倒贴,要找就要找我这样儿的,你要是喜欢我,我铁定全心全意对你好!”
“……”扶艾撇开视线,捏起瓷杯喝了一口茶。
入了夜,竹林深处吹来的风微凉。
百贡换了一件白T恤和牛仔裤,露出结实有力的胳膊,系了一条素色围裙,站在厨房处理雌虫孕草。
扶艾披着衣服,双手抱胸靠在厨房门边,淡淡地凝着他,许久,蓦地开口,“你在干什么?”
百贡头也没抬,“处理草药呢,你……那个……”
他“那”了很久,也没“那”出个所以然来,扶艾等了一会儿,清冷的眉头微蹙,“你想说……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
百贡动作微顿,沉默了一瞬,甩干手上湿漉漉的水,一边擦手一边靠坐在厨房案台旁,笔直修长的长腿微微曲起,深深地凝着他,“我……确实有问题想问你,但是问之前,我想你记住,我问这个问题的出发点只在于你的伤,而不是介意或者在意你的那段经历……”
孕囊受损,不同的受损方式治疗的方法也不同,对症下药才能更好更快治愈。百贡本想采摘雌虫孕草回来后再问清楚,却没想到这么巧碰上个奇怪的节点。
扶艾隐隐猜到了他想问什么,眉头微蹙。
“你……”百贡张了张口,挠头,“算了,没必要揭你的伤疤,不知道原因我也能把你治好,乖,没事,别害怕……”
“我没开过生殖腔。”扶艾漠然抿唇,看着他的脸,“还想问别的么?”
百贡微怔了一瞬,咬牙,“你告诉我,你的孕囊是怎么受损的,还有你身上那些内伤……”
熬药的砂锅沸腾开了,带着苦涩药味的气息飘散开来。
扶艾皱了皱鼻子,不甚在意,“就这么伤了,最后一场战争出发前,因为还不肯服从林檩跟他上床,被他绑起来捶了两天一夜……战场上救人,也伤了一点儿,后来回家,又被林檩打伤了一点儿,被林莱昂追杀掉落垃圾星,又伤了一点儿……”
“啪啦……”百贡颌骨处的青筋微动,手里的瓷羹被捏碎,剩下半截掉在竹制地板上发出脆响。
扶艾不解地看向他。
百贡艰难扬起一抹笑,心都快疼碎了,“我知道了,你……”
“你今天问题似乎特别多?”扶艾干净透彻的眸子掠过一抹疑惑,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
“咳……”百贡控制好心里杂乱的情绪,轻笑了笑,“就是……这不是应该的么,好歹是你的未婚雄主,我可不像那些垃圾雄虫,对自己的媳妇儿不管不顾……”
“……”说到未婚雄主,扶艾淡漠的神色微动。
他是真切地感受到了百贡要给他自由的决心和意志。百贡真的做到了不干涉不掌控不逼他做任何事。甚至,百贡作为雄虫给予他的关照,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嗯?看着我的脸发什么呆?”百贡朝他挑眉轻笑,“怎么样,我这身材这脸,是不是比林檩那小白脸雄虫更有安全感?那傻逼甚至还没你高!”
“这就是你想问我的问题?”扶艾抬眸,眼底不自觉掠过一抹笑意。这样也不错,起码百贡是尊重他的。
“啊,不不不!”百贡摇头,双手撑在案台上,手背的青筋异常明显,“我就是想问问……”
扶艾还在等他说话。
百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扶艾被迫和林檩订婚已经五年了,他们是未婚夫夫关系,即使已经发生过关系也正常……他没有资格去问这个,毕竟当初是他傻逼,连追上去的胆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