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丑夫后—— by林沁人
林沁人  发于:2024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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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是李婶和秋娘帮着张罗的,邱鹤年去镇上买了些熟食和糕点回来,还挑了几坛好酒。
席上清言抱着孩子陪着坐了一会,以茶代酒敬了几杯。
村长问孩子叫什么名字,清言回道:“他是破晓时出来的,那天天亮了,天色便蓝的很,鹤年就给取了大名叫邱晓青,小名本来叫小豆子,李婶给添了个字,叫金豆。”
村长抚掌笑道:“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好名字,金豆这小名也好听!”
席间说说笑笑,逗逗孩子,众人都高兴的很。
清言跟着吃了一会儿,小豆子饿了,又开始吭哧吭哧的,他便回了里屋。
李婶跟了过去,帮他一起把孩子喂了。
之后,她从怀里拿出个精致漂亮的长命锁,放到了孩子身上。
清言抬头看她,忙道:“婶子,这段日子全赖你照顾,怎么还好让你花钱呢!”
李婶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有时候跟我外道。照理说这银锁该是你娘给准备,但她去得早,你那继母又根本没法指望,我就给小宝准备了,咱小宝得有人疼不是!”
清言眨了眨眼,眼圈有点儿红了。
无论在他的世界,还是在这里,他都没什么长辈缘,但李婶弥补了他的遗憾。
李婶见他要哭了,忙道:“可千万不能流眼泪,这月子刚出,流泪要落毛病的,大郎看见了要埋怨我。”
清言又笑了,“他才不会呢。”
正说着这人呢,邱鹤年就开了门探头看了一眼,见金豆没睡觉,便放心地进来了,说:“孩子我看着,你们刚才都没吃多少,再去吃一点。”
李婶笑着看了眼清言,说:“大郎是个会疼人的。”
清言抿着嘴笑,看了邱鹤年一眼,两人目光又是凝结在一起,直到旁边李婶笑着咳嗽了一声,两人才把目光分开。清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下了地整理了一下衣袍,就和李婶去隔壁吃饭去了。
晚上,家里又剩三口人的时候,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小金豆在床上照样练他的手脚,邱鹤年把外屋都收拾好了,进里屋洗了手,就坐到了床边。
他看了会儿自己玩得高兴的孩子,又抬眸看向坐在床里的清言。
清言扯了扯自己衣襟,问道:“烧水了吗?”
邱鹤年眼眸里湖水荡漾,“嗯”了一声。
清言低下头,也“嗯”了一声。
可等水烧好以后,桶子也刷好了,水温也调好了,小金豆却吭哧吭哧起来,清言把指腹试探地放他小嘴巴旁边,嘴角就努力往那边撇去。
这是饿了,邱鹤年见状,就起身去端锅里热的奶。
喂奶时,清言感慨道:“这孩子是越来越能吃了。”
邱鹤年足足把小半碗奶都喂完了,小金豆才有满意了的意思,勺子离开了也不吭哧了。
奶喝完了,还得拍嗝,邱鹤年把他立着抱起来,让他小脑袋侧趴在自己肩膀上,拍着后背来回踱步。
清言知道小金豆打完嗝就该睡了,在床上一动不敢动,怕把他再吵醒了。
这么来回走了一会儿,小金豆的眼睛硬撑着眨了几下,终于是困得受不住,闭上了。
邱鹤年又抱着他转了几圈,才回到床边,清言忙把小被子掀开,软布做的薄薄的枕头铺平了,小金豆才被舒舒服服地放了上去。
孩子总算是睡着了,可桶里的水也半凉不温的了。
清言低声问:“再烧些水添进去吗?”
邱鹤年看了看拉拢的床帐,又看了看面前的水桶,怕小金豆一会再醒来,他难得露出犹豫的神色,说:“壶里还有些热水,还是拿盆擦洗行吗?”
清言咬了咬唇,“嗯”了一声同意了。
邱鹤年便去张罗,不大会儿就把热水端到隔壁屋去了。
清言也怕孩子一会突然醒了,低着头快步跟了过去。
到了那屋,清言解开衣衫上的系绳,还有腰腹上,李婶教他缠的帮助恢复的纱布。
邱鹤年看了一阵,之后走到他身后,抬手帮他将缠紧的纱布一圈圈解开,直到将肚腹全部露出来。
之前让清言苦恼被撑大的肚腹已经平整了许多,他年轻,肌肤弹性好,恢复得很快。
邱鹤年在他身后伸手过去,在他肚皮上轻轻摩挲了几下,清言侧头过来,邱鹤年就低头吻了上去。
两人唇舌交缠了好一会儿,才趁水再次凉了之前,简单快速地擦洗了。
这屋的床铺邱鹤年住了一阵子了,都是铺好的。
两人来到床上,清言躺好了,邱鹤年半跪在床褥上,探手摸到了那段露出来的绸子,轻轻往出一抽,清言忍不住往后仰头。
叮的一声,是玉杵被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下一瞬,邱鹤年再也忍不住,将自己送了进去。

好久没有这事儿了,进去的一瞬间,清言的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男人也没什么花样招式,就是最原始的冲撞,一下下的,实实在在的,在清言受不住时,才克制地缓下来让他喘口气。
担忧隔壁屋里自己睡觉的金豆,不敢耗费太多时候。
只一炷香工夫,男人便很凶地亲住清言的唇,发起狠来撞他,清言抬手去揽他的脖子,几十下后,男人匆忙往后退。
清言却不肯,紧紧搂着他脖子,腰都离开了床褥,邱鹤年忙在他耳边道:“乖,会怀孕……。”
清言这才放松了,躺了回去,邱鹤年再不能忍住,额头青筋暴起,急急退了出去。
登时,清言肚皮上一片湿热,他压在喉咙里的哼哼声,都被男人又低头吻了进去。
结束以后,邱鹤年躺在床上缓了缓,起来打算收拾时,才发现清言一手贴在腰侧,正为难地拦着肚皮上流下来的东西,邱鹤年又是心软软的,又是觉得好笑,连忙拿了布巾帮他擦了。
清言任他打理自己,擦干净了,被子帮他盖好,邱鹤年给自己也简单擦了擦,然后在他额上亲了亲,说:“你歇一会,我去看看金豆。”
清言也惦记着呢,便点了点头。
不大会儿,邱鹤年回来时,手里端了重新放了热水的盆子,放到了床边,道:“睡得很实,放心吧。”
清言在被子里懒洋洋伸展了一下手脚,之后把手递给邱鹤年,让他把自己拽起来,站在床边,两人又简单擦洗了一下身体。
邱鹤年把刚才拿出来的玉杵也洗干净了,放在木盒的底层,和没用过的区分开,等明天起来再熬药泡上。
他又拿来根的新出来,帮清言放了进去。
弄完以后,两人就着这姿势又亲了一会儿,邱鹤年心里躁动,指腹在露出来那绸子上摸了又摸,差点把刚放进去的玉杵又扯了出来。
想到月子才结束,怕太频繁了伤了他,才作罢。
清言出了月子,就已经过了十一月中旬了。
李婶白天不过来了,照常去香韵坊,每天从店里回来,就到清言这里帮他带孩子,两人一起给孩子洗个澡,清言再把孩子换下来的小衣裳和尿布、包被给洗了晾上。
邱鹤年每天尽量早回来,把晚饭做了。
李婶就在这里吃,吃完以后,便回家去了。
邱鹤年陪清言说说话,一起看看书、玩会儿牌,临睡前再把家里大人换下来的衣裳洗了,屋里收拾了。
这一天到晚的就过去了,该躺床上睡觉了。
有了孩子以后,生活上发生了很多变化,越来越忙了,家里东西也越添置越多了,比以前更有家的味道。
出了月子后,清言的性子就渐渐恢复了以往,不再动不动为莫名的小事流眼泪,也不再时不时地往邱鹤年怀里扑,坐在他大腿上让他哄了。
邱鹤年反倒觉得少了些什么,偶尔清言累了,坐进他怀里把脸埋进他颈窝里,他才觉得什么都不少了。
出了月子,金豆每晚固定喝三次奶,换三次尿布,好带了许多。
清言心疼邱鹤年太辛苦,便把金豆抱了回来,晚上自己带,白天孩子睡觉时,他也能睡一会补回来。
邱鹤年却也跟着回来了,任清言怎么劝也不去隔壁睡。
晚上到时候了,他就自动醒过来,提前把奶从锅里端出来,尿布也备好。
金豆刚吭哧了几声,没等清言醒来呢,他就已经把孩子包好了抱起来,动作利索地喂了奶,换了尿布,拍好了嗝,哄睡了才放下。
清言迷迷糊糊醒来时,邱鹤年已经把金豆放到他身边了,金豆被放下时,睁了睁眼睛,清言翻了个身,轻轻拍孩子的小屁股,他就又闭上眼睡着了。
邱鹤年把外衣脱了,油灯熄了,躺到清言身边,侧过身去,把这一大一小都揽进怀里,觉得心满意足。
到了十一月底,天气已经很冷了,冬天来了。
养在后园子的奶羊被邱鹤年牵去了外屋,他在里面修了个围栏,铺了干草,让它能在里面活动和睡觉。
每天及时收拾,倒也不会有太大味道。
这头羊的奶是金豆的口粮,邱鹤年和清言两喂它是很用心的。
三幺隔两日便送来苜蓿干草,冬天没有青草吃,便给它胡萝卜作补充。
阳光好时,清言抱金豆去河边溜达,也会把奶羊牵出去溜溜。
小孩子长得很快,几乎一天一个样,他睡觉的时候渐渐不那么多了,漂亮的大眼睛睁开时,会到处看,对什么都好奇。
邱鹤年把早前做的摇篮固定到了里屋屋顶上,清言在里面铺了软软的棉布褥子,放了小枕头和小被子。
清言自己动手做了个小耗子和小猫咪,阿妙跳过来,在那耗子头上嗅了嗅,又在那小猫咪身边转了一圈,嫌弃地抬爪打了一下,就扭着猫屁屁走了。
它现在是大猫了,性子不像小时候那么胆小,常从猫门洞跑出去,玩好久才回来。
还是别家的小孩碰见清言,跟他说了,清言才知道,这小狸花是这附近的猫霸王,只要是猫,不管体型大小,都归它管。
清言把小耗子和小猫咪做好了,邱鹤年便用柔韧的柳条圈起来,把它们用细麻绳绑在摇篮侧面。
金豆躺在摇篮里时,只要是醒着的,他手脚就要不停蹬动,便把那耗子或猫咪给蹬得动了起来,不是猫追着耗子跑,就是耗子反过来追猫,金豆看得目不转睛的,好半天一声不带吭的,能让清言白天自己在家时好好吃个饭。
看累了,吃饱了,轻推摇篮,他便睡了,省了不少事。
邱鹤年空时,尽管暂时还用不上,他还是提前把给金豆用的小桌子小椅子都做了出来,还听清言的描述,做了个带轮子的小推车,让清言能推着孩子出去溜达晒太阳。
别家孩子还小的,见了都说好,也找木匠照着做了差不多的用。
进了十二月,就要过年了。
孩子还小,这两年夫夫两是没法再去山上打猎了。
去年年货就是邱鹤年办的,今年大部分还是他去买的。
快到年根儿时,李婶歇着了,便来帮带孩子,撵清言出去溜达去,他这才跟邱鹤年一起赶车去了县城转了一日,把想吃的都吃了,天快黑才回来。
回来时给李婶带了荷香斋的糕点,和冻得邦邦硬的大糖葫芦。
清言给自己也买了糖葫芦,在外面咬不动,便回家缓缓再吃。
大大的山楂里塞了芝麻和豆沙,外面一层脆脆的糖衣,一口下去,又酸又甜又香。
清言吃得正高兴,就见躺在床上的金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眼看着他手里的糖葫芦,小口水巾都湿了。
清言一下子蹲到床边下面,金豆便看不到他了,他就在那里偷偷吃,吃着吃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邱鹤年从马车上往下卸完买来的年货,正在外屋拾掇,路过里屋门口时,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停下脚步,看了一阵后,也弯起唇角笑了。

年底前,邱鹤年忙着给铺子里的活收尾,还得把外面欠的账收回来。
小庄这一年变化挺大,现在不再浑身都是虚胖的肥肉了,个子抽条长得高了不说,还瘦下来了。
胸膛宽了,胳膊也粗了,大锤子终于抡得动了。
有时他师父在旁边看着,让他自己动手做点简单的玩意儿,也像模像样了。
要是旁的灵巧的学徒,现在说不得都该出师了,小庄开窍晚,但基本功扎实,知道自己不行就好好看好好学,不冒进不骄傲,估计明年就能独立做点东西了。
邱鹤年心里挺欣慰的,年前除了给他家买了猪羊肉,还额外给了他一个红包,小庄高高兴兴带回去了。
年前,清言抱着孩子去了香韵坊两天,歇业前货都点完了,他去把全年的账算了,该付的付,该收的收。
冯老三在年前最后又跑了一趟京城,清言把年后初八和十五的货提前都备好了,店里也都布置了。
这一年的分红都算清楚,让李婶和秋娘过了目。
申玟则有一份沉甸甸的大红包,作为这段日子辛苦的犒劳。
今年年景比去年还好些,这两年风调雨顺的,安安稳稳,不仅是他们,就是柳西村的其他村民,日子也一年比一年好过了。
到年根底下,邱鹤年出钱,让三幺从邻村买回来一头活猪,两人一起把猪杀了。
院子里搭了个土灶,灶里柴火就没断过,热水烧了好几锅。
李婶、秋娘和申玟都在,两个男人用火把猪毛烧掉,她们就用刀子和刷子把猪皮弄干净,把分割下来的猪肉拾掇了。
猪血接了两大盆,秋娘她们把猪肠子翻过来细细洗了,油脂都摘了出去,猪血调好味儿,灌了好几根血肠,放大锅里煮了。
那头邱鹤年咣咣地把猪排骨用斧子剁了,那边三幺在处理内脏。
猪头砍下来冻上,留着二月二龙抬头时吃。
当天的晚饭就是香喷喷的杀猪菜,热腾腾的酸菜五花肉和血肠、粉条炖了一大锅,三幺种的稻米颗粒饱满,白米饭一粒粒的像有一层油一样,两样搭配在一起吃,香极了。
因为要看着金豆,清言这一天只能抱着孩子在旁边看看,趁金豆睡熟了,想帮帮忙,李婶就把他往回赶,说还是再等两月再干体力活,不着急。
这一天都累了,一大锅的杀猪菜一顿就吃光了。
回去的时候,邱鹤年把给各家的猪肉都分好了,各自拎回去。
今年还是在邱鹤年这里过年,跟申玟说好了,也让他过来一起,老王家的人就齐了。
二十九那天,秦兰一家三口回来了。
邱鹤年和清言照例去李婶家一起吃了饭。
今年和去年不同,囡囡又大了一岁,是个有点懂事的小姑娘了。
家里还多了个金豆,大人吃饭喝酒说话,他在床上躺着,不时应和似的“啊啊”两声,像在跟大人唠嗑似的。
囡囡把饭吃饱了,就跳下椅子,咚咚地跑过去床边看弟弟,小小声地在那跟他说话,还想拉他的小手,可金豆紧紧握住她的手指头一下,就给甩开了。
囡囡就回头看向清言,问道:“金豆怎么不下来和我玩呢?”
清言笑着冲床上的金豆道:“邱晓青,你囡囡姐姐叫你下床玩呢!”金豆手脚蹬动,还真的像跟他爹说话一样,又“啊啊”了两声。
大伙一听都笑了起来,邱鹤年和任孝干了一盅白酒,刚放下杯子,清言回过头,下意识看过来,就见邱鹤年双眸里透着愉悦,正盯着自己看呢。
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会儿,兰姐找清言说话了,他便收回了目光。
只是又过了一会,清言感觉到桌子底下,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被握住,轻轻捏了捏。
清言抿着嘴笑,回握住那只粗糙的大手,面上两人都不显,只在桌下手指穿插着,像编了麻花辫。
晚上抱了孩子回家,才把金豆放床上,打开襁褓让他自己玩着,邱鹤年就一把抱住清言的腰,将他压倒在床褥上。
邱鹤年今晚回来路上走得很稳,但清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喝得有些多了。
清言老老实实被沉甸甸的身体压着,抬手摸对方的眉眼和鼻梁,邱鹤年定定看着他,看了一阵,大手就伸进了袍子里。
他醉意上涌下手没个度,一下子就把清言抓疼了。
清言哼了两声,握住他那只手腕,说:“好疼。”
邱鹤年看着他说:“抱歉。”力气是收了,手却没离开。
清言抬头贴在他耳边,声音很低地问了句话,邱鹤年盯着他点了点头。
清言仰头看了眼金豆,把拨浪鼓塞到了他的小手里,他就紧紧攥着不撒手,偶尔他晃动小手时,就咚地响一声,他觉得很新奇。
孩子暂时安顿好了,清言便推了推邱鹤年胸膛,说:“去隔壁屋。”
邱鹤年“嗯”了一声,手却不肯拿出来,清言红着脸给他拽了出来,两人跌跌撞撞地去了隔壁。
才进门,邱鹤年就从清言背后把人抵在了墙上,袍子一掀,玉杵被抽出来,便进了去。
太急了,清言不适应地咬着牙,腰被握得很紧,想躲也躲不了,就硬生生受了。
这边才没多大一会呢,隔壁屋子里就有熟悉的吭哧吭哧要哭的声音了,清言身体一僵,说:“金豆可能是饿了。”
男人在他耳边沙哑地道:“很快。”
清言闭上眼握紧拳头忍着。
眼看着那边吭哧的声音变大了,这边还是不行,邱鹤年的唇寻到清言的,热切地亲他,清言温顺地张开嘴唇,尽力迎合着他。
亲完了,邱鹤年脸贴在清言颈子上,一遍遍叫他的名字,像在急切地祈求什么似的。
清言锤了一下墙,用了些力气推开他,让他背后靠墙,自己半跪到了地上……。
过了一会,清言往后退了一下,抹了抹嘴角,连忙起身拿布巾简单擦了擦,就拢好袍子,去隔壁屋给孩子喂奶去了。
等把小金豆喂完,拍完嗝让他睡下了,这时候,邱鹤年轻手轻脚地进了屋,显然是酒醒了不少。
清言看了他一眼,便扭头不搭理他。
邱鹤年坐到他旁边,去握他放在床褥上的手,清言把手挪开了,没让他碰。
等过了会儿,清言听见身旁没动静,便转头过去看,就见男人正看着自己,眸子里都是浓浓的歉意。
清言嘴唇瘪了瘪,起身坐到他大腿上,扑进双臂张开迎接着他的怀抱里,两手搂着他脖颈,把脸埋进他颈窝里,小声哼哼着,“你都把我弄疼了。”
邱鹤年心疼地抱着他,一遍遍说着抱歉。
清言娇气得很,但脾气也好得很,该揉的揉了,该亲的也亲了,好听话也说了,他就不生气了,抱着男人的脖颈,眯着眼睛享受着对方粗糙的大手摩挲颈后的舒适感觉。
邱鹤年低头亲了亲他额角,低声道:“以后我再喝多了,你便把我关在门外,别让我进你屋。”
清言抬头看他,实实在在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邱鹤年逗他说:“那我一直敲门你怎么办?”
清言眯着眼睛说:“敲一下,罚你一晚不许进屋,你就使劲儿敲吧!”
邱鹤年笑了起来,把他揽紧了,晃了晃,又说了一次“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再不喝这么多了。”

第124章 荒狼
年夜饭的饭桌上,除了猪、羊、牛、鸡肉,还有螃蟹、虾,清言还让邱鹤年在县里的南方饭铺子,订了他们家一大锅有名的鲈鱼脍。
这玩意只听人说过美味极了,这么一锅价值不菲,平日里是舍不得吃的,过年了就吃一回。
接近午夜时,外面爆竹声响成一片,已经睡着的金豆被吓醒了,大声哭了起来。
清言把他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才让他不哭了,但放是放不下去了,只要后背沾了床,就要瘪嘴,就是放他喜欢的摇篮里也不行。
家里人多,他好奇地挨个儿看着,父亲把他接过去时,他就盯着父亲的脸看。
邱鹤年抱着孩子让清言好好吃饭,他说再不喝多,今晚就真没喝多少,到了量了就没再让三幺给倒酒。
三幺正喝在兴头上,劝了一次酒,见他确实不喝,也就没再劝,自己坐下慢慢喝。
现在老王家这三家凑一起,家里没上一辈儿了,张罗事都是他二哥拍板做主,就跟长辈差不多,三幺不敢像和哥们儿那样闹他。
年夜饭吃完了,都收拾好了,互相说说吉祥话,就散了。
清言和邱鹤年却并没歇着,他们给金豆穿上厚实的小棉袄棉裤,虎头帽和虎头鞋都穿好,包被也包了两层,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小脸蛋。
夫夫两抱着孩子去了外面河边上。
后半夜路上也还有人,都是有孩子的人家,或抱着或牵着孩子出门来了。
柳西村过年的传统是在守岁后,带孩子去河面上滚冰,在冰面上打几个滚儿,滚来下一年的康健平安。
北方冬天天气严寒,这河也并不深,这时候冻得实诚,不用担心不安全。
每年三十当天,村长会让人过来把河水最浅的那段的积雪清理出来,把冰面露出来,村里人也不需要通知,每年都是在这一块,一个跟着一个,自然是知道的。
夫夫两到了地方,只见河面上一簇簇油灯灯光闪烁着,已经有很多孩子在冰面上打滚儿了,一边滚一边哈哈笑着,还有人在放烟花,不时将天空点亮,空气里有淡淡的火药味。
尽管后半夜天气很冷,但这热闹的场面好像让人忘了寒冷。
夫夫两找了块空地,把马灯放下,邱鹤年把怀里的金豆放到冰面上,孩子好奇地在襁褓里蹬腿儿,父亲的大手扶着他肩背,护着他的小脸儿,让他在冰面上滚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清言在旁边跟其他的家长一样,孩子一边滚,一边念叨:“不好的都滚走,好的滚上来。”
滚完冰,烟花放得越来越多了,邱鹤年也把带来的两支烟花放了。
烟花腾地一下窜上天空,在半空中炸开,缤纷的颜色瞬间映在冰面上,漂亮极了。
带着孩子看完烟花,邱鹤年抱了孩子,让清言把戴了手闷子的手放到自己臂弯里扶着,一家三口小心翼翼离开了冰面,回家去了。
年后的初八和十五花灯节,清言都去了店里,金豆交给了他父亲带。
这一年的年初又是个好光景,百姓们手里的银钱渐渐多了,街上的各类铺子生意都不错,各家掌柜的都笑得满面红光。
香韵坊生意尤其得好,人太多时,怕上楼下楼的出事故,清言不得不让来帮忙的三幺组织排队入场限流。
过了十五以后,清言又在家待了一个月,一月中金豆满三个月了,他就天天抱着孩子去店里了。
金豆会翻身了,大大的脑袋领航,小小的身体跟着,脑袋一歪,就翻了个个儿,李婶看得直笑。
这时候只要他醒着,就得有人看着,清言要是忙,店里其他人便帮他看着,奶羊就养在店铺后身,每个都练成挤奶的能手了。
一月底时,传来了不太好的消息。
最开始是县里的茶馆里,有从大北方过来的说书人,说过年前,边境有荒狼族人出没,劫掠了边境那边一些牧民的牛羊,还劫去了几个女子和哥儿。
风雨关那边年都没过,爆竹更是没放,整个春节期间,城墙内外都在戒备。
当时茶馆里听了这消息的人都变了脸色,那两年的战事,对木陵县乃至下面各村的百姓,虽说不上是灭顶之灾,但实实在在地挨了两年饿,一天只吃一顿饭的日子谁都不想再过了。
大的吃苦也就算了,家里的孩子也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的,饭吃不饱,身体长不起来,都矮矮小小的,爹娘能不心疼吗。
但这到底只是一个说书人的说法,也许并不可信。
县里的富户开始频繁去县衙打听,新来的县太爷什么都不肯说,都给打发回去了。
富户们敏感地发觉可能真的不对劲,私下里便暗暗做起了准备。
很快,连普通百姓也觉出不对了。
市面上的粮油价格涨得飞快,甚至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粮油铺子没等开门呢,天还没亮,就有人在门口排起了队。
尽管县衙张贴了好几次布告,衙役们也到处劝说,说边关那边并无战事,只是跟往常一样戒备,也根本无用。
这事消息刚传起来时,香韵坊里来客多而杂,清言很快就知道了。
李婶他们都忧心忡忡,怕好不容易才开始好起来的日子,就这么到头儿了。
清言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茬的,杨怀冤枉邱鹤年,便是用这乱子借题发挥的。
边境那边春节前发生的事是有的,那说书人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
发生了这种事,朝廷里面官员吵翻了天,最后是皇帝拍板,派人去边境斡旋,让荒狼把人还回来,抢走的牛羊也要赔偿。
荒狼族人向来凶悍,这事谈不谈得下来不好说。
皇帝也做好了另一手准备,匆忙调动禁军过去,起到威慑作用,一旦对面打过来,就正式开战。
不过根据原主的记忆,最后这仗到底是没打起来,荒狼族人把人还回来了,牛羊是一头没赔,问就说是没钱赔。
风雨关那边做主的是朝廷派去的官员,他犹豫了两天,到底是由朝廷出钱把损失的牧民赔偿了,那几个被掳走过的女子和哥儿家里,也给了赔偿。
这事就算过去了。
皇帝知晓了也没说什么,真打起来劳民伤财,谁都不好过,荒狼把人还了回来,已经算是示弱了,也就算了。
但实际上,现在荒狼还没还人,边境还很紧张。
尽管清言知晓后面的发展,但仍然没办法平息李婶他们的担忧,只能尽力劝解了。
邱鹤年知道消息以后,皱眉沉默了很久。
清言以为他是和李婶他们一样,为了以后担忧。
但几天后,邱鹤年收到的一封信,让清言明白了,他当时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信是风雨关的老黄寄来的,他在信里提醒说,风雨关情况紧张,一旦战事起来,朝廷匆忙间调来的禁军人数不够,也许要征调过去当过兵的百姓回到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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