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中央的情形大家压根看不清楚。
比人还要高的棕熊向霍征扑来。
那个被众人都以为要就此被打废的少年，低头看着赵子龙，眼中带着令人惊惧的戾气，冷冷地说道：“找死。”
风暴中心，一个健硕的黑色身影从半空中扑下，黑煞不再是那副弱小而又蠢萌的模样，尖锐的爪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棕熊扑过去。
棕熊被黑豹扑倒在地上，一时间竟没有还手的能力。
赵子龙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只黑色的豹子，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更可怕的是，他感受到另一股力量从少年的身体了喷薄而出，这精神力刹那间铺天盖地一样地卷席而来，不过眨眼的功夫，他所释放出来的精神力就都被压着收了回去。
尖锐的疼痛感传进脑海，一种难以抑制的狂躁的感觉涌上心头。
精神力的过度使用引起了哨兵的狂躁。
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向导的疏导，或者向导素的镇压，他极有可能在这个精神力狂躁中而失去自我，最终爆体而亡。
慌忙赶来的老师们还没来得及阻止这么一场悲剧，就感觉到有另一股力量从精神力中心扑卷而来，像是一阵飓风，刮的周围的人睁不开眼睛。
飓风渐渐停下，众人抬眼看去。
想象中精神力崩溃的少年并没有出现，反倒是赵子龙捂着脑袋，双目通红，面色狰狞的跪在地面上。
一看便知道，是出现了狂躁的症状。
霍征怀里抱着一只比巴掌大一点的黑色豹子，眼神凉凉地扫过四周，在众人无声的注视中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包围圈。
这他妈谁敢拦着，别的向导精神力是安抚，他的精神力简直就是要命。
导师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向导素给他注射进去。
赵子龙在向导素的安抚中闭上了眼睛，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回到宿舍，宿舍里空荡荡的，聂瀚秋和伊凡都不在。
霍征看着怀抱里睡的沉沉的黑煞，倒是有些疑惑。
刚才他受到攻击，下意识地将黑煞放出来对付那头棕熊，没想到黑煞竟然是成年体型，也就是以前跟着他一起时的模样。
可是，干了这一仗好像用光了他全身的力气一样，这玩意又缩小回巴掌大，窝在他怀里，睡的比谁都香。
这忽大忽小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问题。
偏偏他也没个参考的对象，有谁能像他这样死了还能复生，连带着精神体都跟着一起的。
霍征将小豹子收到了精神图景里面，让他好好休息，然后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第一要塞找闻远，上次只是参观了哨兵，向导那边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
想要调查他当年死在战场上的真相，光是待在学校里是没有用的。
只有接近那些人，才能从中抽丝剥茧，将所有的东西都挖出来。
在见到罗宾·迪恩之后，霍征觉得一切都有了可以调查的对象。
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自助飞车只能开到要塞的边缘，进不去，而这里离要塞还有好一段距离。
霍征从车上下来之后，就给闻远发了消息。
只是半天没见人回。
难道他猜错了，闻远并不在这里？
要赛是非常重要的地方，没有特殊的事情，一般人不得擅自入内，上次是闻远带着他过来的，这时只有他一个人，别说是要塞的里面，就连最边缘驻守的地方，他都进不去。
偏偏他身上连个证明的东西都没有。
就在霍征想要打道回府，改日再来的时候，一个大嗓门的呼唤声在身后响起。
“秦峥，你小子怎么来了。”
霍征转头，便看见了那日冒冒失失的副官洪欣。
洪欣看着年纪比闻远还要大上一点，皮肤很黑，人看着比较粗犷，声音也很洪亮，乍一看像是个莽汉。
但是他是闻远的副官。
一个有能力做元帅副官的人，不可能只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霍征对于每个为帝国付出的战士都非常的尊重。
他点了点头：“洪副官。”
洪欣：“你是来找元帅的吗？”
洪欣见到他可是非常的高兴，他这个人一看到优秀的人才，就兴奋的很。
上次在元帅的办公室里没能仔细看上两眼，这会遇上了可不得好好聊聊么。
洪欣看霍征的眼神恨不得都快黏在他身上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向导，更不用说这个少年只有这么点年纪。
将来必然前途无量。
更不用说，元帅跟他之间还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关系，真是太稀奇了。
霍征被他这眼神看的浑身上下都不对劲，总觉得他之前的判断一定是有问题。
这个洪欣到底是怎么当上闻远的副官的。
洪欣：“元帅这会正在开会呢，走吧，我带你进去，嘿嘿。”
霍征被他这声“嘿嘿”笑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但是有人带路也省的再让闻远出来找他，便跟着洪欣一起进去了。
如果这一路上，洪欣看他的眼神不这么“缠绵”的话，大概感觉会更好一点。
“元帅会议还没有结束，你在办公室等他，我还有事，暂时不能陪你了。”
洪欣说着不能陪他，可眼神却是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越看越觉得他们元帅这是捡到宝贝了。
霍征巴不得一个人呆着，心里催促的很急，面上却是沉稳的很：“你忙你的，我在这里等他就行了。”
洪欣笑着出了办公室，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震天的笑声。
跟个……傻子似的。
霍征揉了揉额角，耳边还有洪欣的声音，一时间都觉得脑袋嗡嗡的。
也不知道闻远是怎么受得了这么个大喇叭的。
静下来之后，霍征终于有空打量这个办公室。
上次来的匆忙，没有看的仔细，这会倒是有时间仔细瞧一瞧。
闻远的办公室跟他这个人差不多，简单的很，都没什么别的装饰品，一板一眼的。
年纪不大，审美倒像是个老头子。
霍征倚在桌子上，突然发现桌面上竟然还放着一个倒扣着的相框。
这大概是整个办公室里唯一的一个装饰了。
看还是不看呢？
毕竟是别人的隐私。
霍征实在是太好奇了。
总不会……这就是闻远喜欢的人吧。
毕竟一般人都只会将喜欢的人的照片放在日日可以看见的地方。
只是这个照片怎么是倒扣着的。
比起这个，他更好奇闻远喜欢的人是谁？
霍征靠着这张沉沉的桌子，纠结了几分钟，突然想起来，现在跟闻远结婚的人可是他，看看这个照片怎么了。
难不成还没这个权利？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霍征缓缓地伸出了手，翻开了相框。
可是下一刻便愣住了。
相框里的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他自己。
太子霍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霍征：他喜欢我。

第35章 我很贵的
重生这么久以来, 霍征一直都顶着这张脸，对着镜子照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原来长什么样子了。
乍一看到这么一张照片, 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怎么会有人还留着他的照片？
霍征就这么拿着照片怔愣在原地，眼神落在这张照片上, 一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闻远穿着一身作战服走进来，看着手里的相框，眼神一顿。
“你在干什么？”
霍征猛地回神, 有些尴尬地放下手里的照片。
“抱歉，我就是有些好奇，你办公室就这么一个装饰品, 还挺……奇怪的。”
闻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三两步走过来，将相框拿在手中轻轻地擦了擦, 然后放在了桌面上。
只是依旧倒扣着。
霍征：“你怎么会将这张照片放在这里？”
虽然他还有些感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会有人收着他的照片，但是……也没必要拿一张证件照啊。
说句良心话,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丑的一张了。
霍征想着这张照片, 莫名地就有种羞耻感。
“这张照片是不是太丑了点, 你就不能挑一张好看的, 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我们太子殿下没什么帅气的时候呢。”
闻远猛地看向他：“你知道他是谁？”
按年龄来算，秦峥出生的时候，太子已经去世了, 又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他怎么会知道霍征的样子。
霍征突然想起来, 以现在的年纪来看，是不应该认识自己。
他揉了揉鼻子，非常镇定地回道：“维塔斯大门前就有霍征太子的雕像，谁不认识啊？”
“不过，你怎么会将一个都已经……的照片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啊？”
闻远低低地“嗯”了一声：“我只是想以太子为榜样，时时刻刻牢记为国为民的使命。”
这个看起来的确像是闻远会做的事情。
霍征：没想到他都死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这种效果。
陡然间知道自己竟然还是闻远元帅的“榜样”，霍征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发：“你今天是不是很忙。”
闻远：“还好，已经忙完了，之前说要带你到向导那边参观的，现在去吗？”
巴不得能将这个话题给转开呢。
霍征连忙说道：“去去去，你方便就行。”
反正别再讨论照片这个话题就成。
一路上，霍征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一想到这张照片不知道在闻远桌子上呆了多久，就觉得浑身别扭。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直到闻远带着他进了要塞的向导分部。
向导跟哨兵分割东西两边，只不过比起哨兵的数量，向导实在是少的太多了。
所有的向导加起来也比不上哨兵的五分之一。
而且霍征发现，向导这边的训练比起哨兵那边，项目并没有少多少。
体能训练跟哨兵那边都是同步的。
霍征疑惑地看向闻远。
闻远：“军团里向导的课程跟在学校时不一样的，他们都是要上战场的军人，首先学会的就是要如何保护好自己。”
霍征非常赞同这个说法。
“其实很久之前，向导并不比哨兵能力弱，但是不知懂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多数人都将向导归结于弱势群体，甚至开始打压向导的地位。”
并且随着向导的出生率下降，大多数向导都被保护了起来，通过联盟的法律就可以知道，对于向导的保护要比哨兵严谨的多。
更难以接受的是，向导现在已经在逐渐被冠上金丝雀，温室里的花这种代号。
能够上战场的向导要求都是非常严格的，不然每损失一个向导，对帝国来说，都是一件痛心的事。
闻远双手环胸，看着前方列队整齐，前往食堂吃饭的人，说道：“我还有一个想法，针对军团里的向导进行机甲课程的教导。”
机甲向来默认只有哨兵才能驾驶，而且机甲证事需要考核的，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开这个东西。
能通过考核顺利拿到机甲证的哨兵，都是强大的，优秀的。
霍征非常赞同他这个提议：“大家都弱化了向导的能力，很多课程都开始退化，因为过度保护，导致能力优秀的向导被埋没，四大军团里能找到几个机甲比我驾驶的好的？”
闻远听着这位狂妄的话，竟然也不觉得奇怪，还有种他说的在理的感觉。
霍征对精神力的控制有多强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闻远看着这些年轻的士兵，突然问道：“所以，我想邀请你来远征军团，担任向导总教的职务。”
霍征惊讶地看着他。
这个提议不管是被谁听了去，大概都会因为闻远是疯了。
霍征这么一个向导学院的大一新生，连自己的学业都还没有完成呢，竟然被邀请来担任帝国第一军团的向导总教。
这不是扯淡吗？
霍征自己都觉得这个邀请听起来也太不可思议了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闻远并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是反问道：“我当然知道，你难道不相信你自己吗？”
霍征：“这个跟相信不相信有没有关系吧，万一别人怀疑起你这个元帅的决策……”
闻远：“那你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霍征：“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他理解能力是不是有什么偏差。
闻远：“你担心的是别人怀疑我的决策，而不是拒绝我这个邀请。”
霍征：“不拒绝也不代表同意吧。”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霸道！
闻远转头看他，眼神落在他身上，带着某种笃定的意味问道：”你真的不来吗？”
霍征同样看着他，眼神对上的刹那，勾起唇角：“聘请我，很贵的。”
闻远靠近了些，低声问道：“有多贵？工资卡上交够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霍征：你工资多少？
闻元帅已经在考虑交钱这个事了。
今天家里来了好多亲戚，忙了一整天，有些小短。
明天一定是粗长君！！！

霍征毫无表情地回道：“你的表情要是演的再真一点, 我可能就信了。”
闻远站直了身体：“这都骗不到你。”
就他们两个这包办的塑料婚姻，信他这鬼话，还不如相信工资卡自己长了翅膀, 想要飞过来。
他发现这厮现在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高了。
明明刚见面那会，恨不得将不要靠近我几个字给贴在脸上。
时间久了, 怎么品出了那么点不要脸的感觉。
难不成以前那幅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霍征狐疑地看了他两眼。
闻远：“这事就这么定下了，知道你贵，回头我让洪欣将合同给你，肯定不会亏待你就是了。”
总觉得他说了这么一堆废话, 就是想着法将他给诓骗进来。
霍征倒也不是真的想拒绝，比起学校，在军团里还能获得更多的消息, 就这么“半推半就”的成了远征军团的向导总教。
既然应下了这份职务，那学校那边就需要协调一下，很多课程跟哨兵学的内容都是相通的, 压根费不了什么心思, 留在学校也是浪费，倒不如在这里更实在一点。
霍征跟着闻远穿过向导这边的宿舍，来到了后面的食堂。
他突然问道：“你认识罗宾·迪恩吗？”
闻远作为帝国元帅, 肯定会跟罗宾打交道。
事实上, 以他的头衔, 必要的时候, 四大军团都需要听命于他。
只不过，因为皇帝的偏心和联盟的忌惮，没遇上什么涉及到全星球危机的大事件, 真正完全受他指令的, 目前只有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远征军。
闻远听到这个名字, 脸色明显沉了下去：“你问他做什么？”
霍征：“今天学校有机甲演习活动，就是他主持的。”
闻远：“别的本事没有，这种花里胡哨的活动向来积极的很。”
霍征听着他这话就知道，这厮跟罗兵看不对眼，说不定私下里还有矛盾。
今天看着台上那个激情演讲的男人，他还有一丝的恍惚，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
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罗宾吗？
二十年都已经过去了，时光荏苒，不管是谁，都是会变的吧。
霍征：“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闻远：“你对他很好奇。”
霍征犹豫了一下，既然他拿自己当榜样，那关于那场战役，闻远有没有心存疑虑呢？
伊凡和聂瀚秋两个孩子都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那闻远呢？
他斟酌道：“聂瀚秋最近接了一部剧，就是我那个室友，是关于霍征太子的，我们两闲着无事，随便讨论了一下。”
闻远停下来脚步，路边的灯光其实很亮，但是他身上莫名地就笼罩着一种幽暗的气息。
连着周围的风都躁动了起来。
他声音跟往常不一样，仔细听来，还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在里面：“你们讨论了什么？”
霍征这一刻其实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眼前这个人是可信的，但是办公桌上那个证件照却是在此时涌上心头。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怀疑，当年导致霍征太子死亡的那场战役，根本就是一與。夕。糰。懟。讀。嘉。场阴谋。”
他没有用我们，也没有带上聂瀚秋，就这么将自己长久以来的猜想，就这么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
霍征想着，总不能因为一次背叛，就否定所有的人。
总要去相信点什么，去相信某个人，相信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真理。
闻远猛地看向他。
霍征从来没有在这个男人的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像是震惊，又像是惊喜，就好像一个踽踽孤行的人终于见到了一束光一样。
闻远连着声音都暗哑了：“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霍征在这一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闻远为什么会拿他当榜样，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那颗为国为民的心？
只是因为他是元帅？
现在想来，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闻远……是不是认识他？
霍征试图在自己尚存的记忆里去搜索这样一副面孔，去思考自己是不是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男人。
不然为什么闻远的反应是这个样子的。
按照时间来算，他死的时候，闻远不过才十七岁，跟现在的他一般大小。
十七岁的少年，哪怕是跟现在模样不同，但是总会有相似的地方。
可是一时半会，他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一个人。
霍征垂下眸子，将这个疑问压在心底，然后将自己关于当年被谋杀至死的推测说出来。
“霍征太子当年还是……挺厉害的，按理说这么一场战役跟平日里大大小小的无数战役相比，并不是最难的一场，可是根据现有的记载来看，当时已经到了战争的关键时刻，那些星盗都退的差不多了，可是却突然遭受了埋伏的袭击，偏偏这个时候太子不退反进，孤身一个人驾驶着星舰冲进了敌人的埋伏圈。”
“这事就是换个不会指挥的人来做，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举动。”
“所以，我推测，当时星舰里……一定是出事了。”
别人不知道，可是他自己却是知道的。
毒性发作，他失去了意识，星舰被人给控制，就这么将他送进了那片火海。
闻远没有说话，背影依旧挺直着，可是背在身后的手却是控制不住地颤动。
他神色渐冷，唇抿成了一条缝：“这件事情，你还跟谁说过？”
霍征：“除了跟聂瀚秋谈论的时候，提过这个猜想，再没有跟别人说过了。”
闻远：“到此为止，别再跟别人提起这件事情，不管是谁，都不可以。”
霍征从闻远的脸上看到了一种非常凝重的表情，他一把握住闻远的手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你一定知道什么，告诉我。”
关于当年那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他连个尸体都没有留下，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他是被人给谋杀的。
霍征的语气太过于迫切，甚至往日的表情管理都失败了。
他紧紧地捏着闻远的手臂，手背上青筋微跳，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
闻远目光从手臂落在少年的脸上，极为缓慢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
若说以他的年纪还记得霍征的话，可是秦峥出生的时候，霍征已经去世了，更不用说他从小生活在那样一个偏僻荒凉，贫民窟一样的星球。
说不定连霍征是谁都没听说过。
他又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呢？
霍征松开了手，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平复下来，试图笑着说道：“跟元帅一样，视太子为榜样。”
两个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你在说鬼话”，但是谁都没有戳破。
霍征疑惑闻远为什么要对这件事情三缄其口，闻远疑惑霍征为什么会想要探究这件事情，但事关重大，从身份上来讲，两个人暗地里还属于一种对立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在这么一件对彼此来说，都极其重要的事情上，谁都不信谁。
他们之间远没有到可以互相透露底牌的地步。
闻远收起了短暂的失态，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威严的元帅。
“我以前就说过，你年纪不大，管的事情倒是不少，比我这个忧国忧民的元帅还要操心，让你管一个军团的所有向导，还不够你费心的吗？”
他显然是在转移话题，并且不想跟他讨论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一个信息。
霍征猛地想起隐藏在闻远资料库里那些关于自己的资料。
那个加了密的文件夹。
问是问不出什么了，那还不如他自己调查。
霍征轻笑一声：“够，怎么不够，你也知道，我就这么点年纪，让我管一个团里所有的向导，你还真是心大。”
两个人试探过后，都知道了彼此的态度。
聪明的人向来不需要过多的废话，心知肚明。
霍征接下了远征军团向导总教这个职位在军团内部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你们听说咱们这个向导总教了吗？”
“内部消息，这个总教，今年刚成年。”
“开玩笑吧，是不是从哪里听来的笑话，十八岁？精神体还没发育好呢吧。”
“十八岁！十八岁不是刚上大学么？咱们军团最年轻的向导也有十九了。”
“不可能，这肯定都是假消息。”
训练间隙，一群向导聚集在训练场，教练还没有到，大家正围在一起讨论关于刚刚收到的最新的消息。
无一例外，全都是关于新上任的向导总教。
闻远下手的速度非常快，前一天晚上刚跟霍征谈完了这件事情，后脚就出了文件，甚至连合同都拟好了。
这人出手还真是大方，这种条件换做任何一个像他一般大的少年，说不定就要感动到痛哭流涕的当场卖身了。
不仅如此，还以最快的速度给他在向导这边整理出来了一个单人宿舍。
然后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催着他走马上任。
也不知道当初那个说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情，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的人是谁。
霍征对于管理这个事可谓是驾轻就熟，一入军团就仿佛鱼回到了水里一样。
但是毕竟这具身体年纪太小，以他目前的资历，众人不服气，那是肯定的。
这个闻元帅也没打算解释，甚至连给他撑腰的计划都没有，就这么放任他一个人去面对一个军团的向导。
简直就是在给他找事。
霍征对着镜子换上了闻远一大早送来的远征军的军服，手指熟练地系着衣服上的带子，登上军靴，拿过一旁的帽子，缓缓地给自己扣上。
他看着镜子里的少年，沉默了几秒。
没想到再一次回到军团，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训练场闹哄哄的，驻守在首都星第一要塞的近万名向导此时全都聚集在这里。
向导总教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缺着的。
今日新总教上任，所有人都必须要在。
进入正式的训练时间之后，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大家训练有素地站在训练场，个个都挺直了背脊，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哪怕大家心里好奇的很，但也没有一个人擅自离开自己的位置。
直到大家看着那个穿着一身正装，不慌不忙走上台的少年，全场哗然。
少年长得极为精致，收腰的军装更是衬的少年身高腿长，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真的只是一个少年。
比在场的各位年纪都要小的少年！
安静的训练场出现了一阵短暂的骚动，无一例外，眼神流转间，都在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进行猜测。
台上原本站着的教练也站在了台下。
只不过比起往常来讲，教练的面色并不是太好看。
霍征双手背在身后，以一个极为标准的姿势站在队伍的最前端。
少年独有的清润嗓音透过他领口夹着的微型扩音器传了出去。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总教，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峥，是名向导。”
训练场鸦雀无声。
这里可不是在学校，校方派个领导下来，学生们就这么接受了。
这里是军团，一个以实力说话的地方。
霍征眼神扫过这些人，每个人的身形都笔直挺拔，目视着前方，但是就没人看他，甚至没人应和他的讲话。
霍征收起姿势，随意地走动了两步。
“我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想法，这人年纪看着还没我们大，毛还没长全呢，怎么就敢担任我们的总教。”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嗯”了一声。
但是场上人太多，压根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声响。
因为这么一声“嗯”字，还有几个人忍不住短促地笑了两声。
霍征一点犹豫都没有，便紧接着说道：“第十排从左边起第八位，第十五排从右边第二位，十八排左边第六位，三十二排左边第七位，三十三右边第五位，报到的人出列。”
现场人黑压压一片，被报到名字的人犹豫了一下，谁都没有率先走出来。
直到站在最前面的教练大声吼了一句：“你们几个是聋了吗？出列。”
话音落下，这五个人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非常迅速地站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霍征眼神落在教练身上，没说话，只是将看这几个人。
“刚才嗯的人是你吧，说明你很赞同我说的话。”
“还有你们几个笑的人，又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这会，大家都有些震惊了，霍征跟他们隔着这么远，这么多的人，但是连问都没有问，就能准确无误地将这个几个人给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