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行舟:“我今天已经去问过她了,她愿意交代所有她知道的事情,只不过那小姑娘提了两个要求。”
戚砚神色一动:“什么要求。”
褚行舟:“你要不要猜一猜。”
戚砚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页:“这有什么好猜的,无非就两个,一个是她要从看押所出去。”
褚行舟:“你倒是挺了解她,那另一个呢?”
戚砚看了看褚行舟的神色,不确定地问道:“她是不是只想告诉我。”
就褚队那副不想搭理的样子,小戚同志就知道,他猜对了。
戚砚放下书,主动拉着人坐下:“那小姑娘没什么安全感,尤其是在咱们这个地方,她应该是谁都不信任的,我好不容易让对方放下戒心,不就是想知道所有的事情。”
褚行舟:“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有的是方法,让她全都交代出来。”
戚砚笑了笑,笃定道:“你才不会。”
褚行舟看着凶巴巴的,实际上面冷心热,而且特别有责任心,他自己有一套处事的原则,明明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坐享其成,可遇到事情的时候,往往是冲在最前方的。
一个好的领袖,他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行动才是折服人最佳的武器。
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才不会对着一个小姑娘做什么严刑拷打的事情。
褚行舟大概是被他这句话哄得高兴了,没再计较这事,而是去了外间找于全飞,安排晚上戚砚跟韩胜见面的事情。
夜晚十二点,还是步行街。
只不过这一次,是戚砚一个人来的,进去的时候,对方查验完他的身份,就放行了。
戚砚一个人上了楼,还没敲门,就已经听到了包间里嬉笑打闹的声音,听着不太正经,看这样子倒像是在开派对。
他敲了敲门,开门的人是韩胜。
一进去,戚砚就被扑面而来的烟味给呛到了。
桌子上放了很多酒,还有好些个陪酒的男男女女,烟雾缭绕,地上一片狼藉,沙发的角落里有两人已经抱在一起,做着有辱斯文的事情。
武达看到戚砚,眼神一亮,两忙招手:“快快快来,就等你了。”
戚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武达应该喝了不少酒,从沙发上站起身的时候,还有些歪歪扭扭的,他很高兴,也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这人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从桌上抄起另一杯酒,三两步走到戚砚面前,将酒杯递过来:“来都来了,喝一杯。”
戚砚皱了皱眉头:“我不会喝酒。”
他原以为今晚过来,是因为对方弄瞎了褚行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跟他谈条件,好将猫给偷回去,完成目的。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而且,约他出来的韩胜,也不在这里,包间里除了武达,都是陌生的面孔。
武达挑了挑眉梢:“怎么,这点面子都不给我,现在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也不想你的事情,被褚行舟给知道吧。”
武达说完,眼神在戚砚的身上扫过,从上到下,目光带着赤裸裸的打量,毫不掩饰。
从韩胜带戚砚来到酒吧开始,武达就将人给惦记上了。
他向来喜欢男孩子,尤其是长得漂亮的。
反正现在人也已经在他们手里了,只要有把柄在,还怕他反抗不成。
褚行舟的男人,他要是也能……只是这么想一想,武达全身的血液都像是沸腾起来了一样。
A级异能者又怎么样呢,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更厉害的存在。
戚砚眸色渐深,眼底压抑着某种情绪,他抬手接过那杯酒,悠悠地举起酒杯:“武先生的酒,当然得喝。”
武达看到他拿过酒杯,就更得意了:“你懂就好,来来来,坐着说,站在多累。”
说着竟是伸出手,想要来搂住戚砚,只是动作落了空。
转头的时候,戚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单人沙发,身边没有位置的那种。
武达也没在意,坐在离他更近一点的沙发上。
他歪过身子,贪婪地注视着戚砚,越看越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太好看了,每一处都精致的很,像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
戚砚转头看他,眼神都像是带着某种欲语还休的感觉。
武达凑过去:“跟着褚行舟,他是不是经常虐待你。”
戚砚不说话,前段时间为了让对方放下戒心,他确实跟褚行舟演了几天的戏,他那屋子已经暴露了,暗中肯定是有人监视的。
他垂下眸子,不言不语地样子,更是肯定了对方的话。
武达靠的越近了:“那样的人,真一点都配不上你啊,不过就是异变的时候,幸运了些,成了A级异能者,就觉得自己要风得风,全天下最无敌了,真是可笑。”
戚砚神色微动:“A级异能者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了,全球屈指可数,他确实很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
武达已经有些醉了,闻言不屑地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屁,等将来,不需要多久,他就不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了,只要我们好好合作,未来唾手可得,你也会变成厉害的异能者。”
戚砚抬眸看向他的眼睛,眼中闪着细碎的火焰。
武达原本就不算清明的目光,这下更加迷茫了起来。
戚砚将酒杯递过去,跟着对方轻轻地碰了碰:“这里人太多了,好吵,有些事情,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才更适合讨论。”
武达一听这话,那一瞬间,全身几乎燃烧了起来,他蹭的一下站起身,大手一挥:“你们都出去,都出去。”
正在玩闹的众人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还有人不太满意,嘟囔道:“武哥,我们都还没玩够呢。”
武达抬起手,隔空扇了那人一巴掌,直接将人扇倒在地。
“滚。”
刚才还沉浸在欢乐里的人,全都放下手里的东西,说滚就滚了,最后走的人还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武达仰头将杯中的酒全都喝完了,这才转过身,笑着说道:“这下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戚砚放下从未喝过的酒杯,站起身,不慌不忙地说道:“嗯,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武达几乎默认了戚砚将人全都遣出去的行为,这就是一个暗号。
他急不可耐地往前走了两步,却没曾想,下一刻就被人给掐住了脖子,那只手猛地收紧,一瞬间,武达的酒就醒了。
戚砚歪过头,还是那张纯善的面庞,精致,没有一丝的瑕疵。
武达勉强说出一个字:“你……”
眼前的青年明明还是那个模样,可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武达不光动弹不得,他连异能都用不出来,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错了,错的离谱。
戚砚的表情很是嫌弃,哪怕只是掐着对方的脖子,这个动作都让他觉得手脏。
“该说不说,我忍你真的很久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人眼里流露出来的目光,就让戚砚觉得想杀人。
想将他的每一寸骨头都折断了,顺道挖了那对招子。
武达说不出话,肺腑中的空气越来越少,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控制不住地挣扎起来。
戚砚手慢慢收紧,眼看着就要将人给掐死了,可最后关头却还是收回了手,一把将人摔在了墙面上,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落地的一瞬间,武达刚能呼吸,就从地上跳跃起来,猛地向戚砚扑过来,动作又迅又猛。
戚砚摇摇头:“为什么就不能乖一点呢?”
武达眼神更加凶猛了,眼看着这一拳就要砸到戚砚的脸上,可就那么一瞬间,眼前的青年变成了董遵的模样。
董遵冷着脸看着他,一言不发。
武达瞳孔瞬间放大,硬生生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惊道:“先生,怎么是你。”
董遵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你个废物。”
武达已经迷糊了,他不是在酒吧吗?他明明打的是那个叫戚砚的青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董遵往前走了两步:“我交代你办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武达喃喃道:“交代我的事情,对……我就快办好了,只要过了今晚……不……不对。”
他脑海中一片混乱,戚砚的脸跟董遵的脸交错在一起,分不清真假。
董遵一步步地逼近:“我让你将那只猫给带回来,你都干了什么?你个蠢货,要你还有什么用。”
武达看着先生这张脸,害怕急了,他扑通一声跪下了:“我已经快得手了,先生,只要……只要控制了褚行舟的那个情人。”
董遵:“我不想听你废话,褚行舟已经瞎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记得,我要亲自接手那只猫。”
武达:“是,先生。”
眼前的一片又开始混乱起来。
武达睁开眼睛,发现他躺在包间的沙发上。
戚砚坐在一旁,正乖乖地等着他醒过来。
武达揉了揉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戚砚:“武先生,您刚才好像喝醉了。”
武达晃了晃神,摇了摇脑袋:“是,确实喝醉了。”
但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脖子还有些疼。
他摸了摸脖子,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青年:“今年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戚砚垂下眸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武达冷哼一声:“不懂,别在这里给我装傻,褚行舟现在看不见,我需要你将那只猫给偷出来,你身上还有我们注射的药,再有五天的时间,药物就要发作,到时候没有解药,那滋味,我相信你不会想要尝试的。”
戚砚:“五天时间太短了。”
武达:“已经不短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戚砚离开以后,武达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可他今天确实喝了不少酒,脑子里一片混乱,但记起来一件事情。
先生说要亲自来接猫,这事他一定帮先生完成。
一回家,戚砚就进了浴室,连带着那身衣服都直接泡进了水里。
褚行舟倚在浴室的门前,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你不会忍不住,动手了吧。”
戚砚在浴室里洗了很久,这才穿着浴袍出来:“差一点,忍住了。”
洗完了,小戚同志还左右闻了闻,确认一点味道都没有了,心情这才恢复了点。
武达的事情,他没告诉褚行舟,他倒是忍住了,他怕说完,褚行舟忍不住,趁着月黑风高夜,将人给干掉。
褚行舟摸着黑,拿过毛巾给戚砚擦头发:“他都说什么了,你这么生气。”
戚砚沉默了一瞬:“没什么,我就是单纯看他不爽。”
褚行舟手上的动作很慢:“让我来猜猜,我们收集的资料显示,武达喜欢男孩子,平日里除了给实验室搭桥牵线,贩卖试剂以外,大多数的时候都待在酒吧里,进出入酒吧的,很多都是年轻的男孩子。”
说到这里,褚行舟的动作更慢了,毫无光亮的瞳孔漆黑一片。
戚砚没想到他猜得这么准:“要不是他还有用,这会就该有人给他收尸了。”
褚行舟动作顿住,周身气息都带着杀气。
戚砚:“这事以后再算账,对方给我限定了五天的时间,要我将媚娘给带出去,我已经给他下了暗示,想要媚娘,必须要跟董遵当面交接,这是个机会。”
褚行舟收了毛巾,拉着人在垫子上躺下。
“董遵藏了这么久,一点踪迹都没有,为了这只猫也算是大费周章了,当面交接必然会出现,确保万无一失。”
戚砚:“没错,抓住董遵,能解决很多麻烦。”
褚行舟:“有什么计划吗?”
戚砚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褚队,这诱饵我已经下了,剩下的布置不应该是你的事吗?”
褚行舟听到他的困意了,抬手将人抱住,往怀里靠了靠:“咱们俩谁跟谁。”
褚队这动作做的是非常顺手且理所当然,熟练的好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戚砚懒得推开他,歪过头,闭上眼睛:“部署这事你自己来,明天我还要看书呢,董遵固然重要,但你的眼睛更重要。”
说完,他的呼吸就渐渐平稳下来。
褚行舟抱着人,黑暗里依旧睁着双眼。
武达这笔账,他记下了。
隔天上班,两个人是吃了午饭去的。
小戚同志自从搬到了褚队的办公室,就没了早晚打卡这事,什么时候上班,全看褚行舟,也没人敢说个不是。
因为好几次都是工作到深夜,第二天上班自然就推迟,偏偏他做到那些工作,大部分都是暗中进行的秘密活动,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以至于大楼总部开始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论。
“又是中午,哎,褚队跟那个谁今天又是中午才来上班的。”
“哎,同人不同命啊,有褚队在,什么时候上班,还不是看他心情,哪像我们这些朝九晚五,迟到就扣薪水的。”
“别酸了,人是褚队男朋友,就是不上班,难道还缺钱花。”
“你们看到他新换的那辆车了吗?百万起步,我反正是一辈子买不起的那种。”
“话说,没人关注一下别的吗?比如说,褚队的战斗力,每次都要到中午才来上班,这得玩到多晚。”
八卦群里热闹的很,最近说的最多的,还是褚行舟跟他那个普通人男朋友。
大家讨论的正起劲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冒出来。
“我知道一个更加八卦劲爆的,褚队好像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那个戚砚被人看到身上好多地方都带着伤呢。”
这何止劲爆,简直就快炸了。
褚队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的样子,难道私下里竟然是这种人吗?
戚砚默默地看着闪跳的群消息,觉得这事还是别让褚行舟知道的好。
只是没想到,下楼找文件的功夫,戚砚被人堵在了没有摄像头的安全通道里。
来了来了,传说中的职场霸凌,终于落在了他的头上。
“你就是戚砚?”
楼道里的灯光并不是很亮, 面前的这个人个子比戚砚矮上一点,一身的名牌,从头发丝到脚都精致的挑不出一丝凌乱来。
不光这样, 那张脸长得很好看,跟戚砚的帅不一样,而是漂亮,漂亮的雌雄莫辨。
戚砚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 确认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楼这么高,那么多的人, 他没见过不意外,没什么好吃惊的。
但对方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戚砚穿着白T恤, 浅色牛仔裤,过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辫, 手里还拿着两个文件夹, 不像是在处理部干了三年的老员工,倒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实习生。
还是那种专门勾引上司的实习生。
王斯沅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双手环胸,带着盛气凌人的高傲:“也不过如此。”
戚砚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礼貌一点:“你是?”
王斯沅指了指自己:“我你都不认识?”
戚砚:“我应该……认识你吗?”
要是见过这张脸, 他肯定不会忘的。
王斯沅:“那你听好了,少爷我就说一次, 我爸爸是王盛国, 我是我爸唯一的儿子, 王斯沅。”
戚砚看着这张脸陷入了沉思,沉默了半晌之后, 他真诚地说道:“你母亲一定长得很好看。”
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 就凭着王处长那张脸,他实在想不出是怎么生出这么漂亮的儿子的。
毕竟, 他没有从王斯沅这张脸上看到一丝王盛国相似的地方。
王斯沅皱了皱眉头:“我妈当然漂亮。”
戚砚:“那……阁下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王斯沅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
以戚砚的眼力,自然不会看不出王斯沅是个B级的异能者,他自己的能力都比身后两个保镖强了。
王斯沅冷哼了一声:“我找你是告诉你,离行舟哥哥远点,他不是你能攀得上的。”
戚砚眯了眯眼,原本微微放松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站直了。
他以为是什么职场霸凌呢,感情是褚行舟的烂桃花。
王斯沅往前面走了两步,理所当然地说道:“行舟哥哥是我的,你以前跟他在一起的那些事情,我不计较,但是从现在开始,请你从他身边离开。”
戚砚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比较老实,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很好说话,但事实上全身都是反骨,而且吃软不吃硬。
他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特别无奈地说道:“哎,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不是我不想走,是褚行舟他离不开我,不让我走,要不你去跟他说说,放我离开,我觉得以前在后勤部干的挺好的,还挺怀念。”
王斯沅更生气了:“行舟哥哥只是一时糊涂,他就是跟你玩玩,你别以为他真的离不开你。”
戚砚放松了身体,甚至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那你倒是去找他啊,你找我干什么,我就是个普通的小职员,他可是手握生杀大权的褚队长,我还能违抗他的命令不成。”
王斯沅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青年,那一身被名牌衣服堆叠出来的高贵似乎给了他某种底气,他声音也变的阴沉起来:“我跟行舟哥哥认识已经二十年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要不是这两年我在国外,你以为你有接近他的机会。”
戚砚原本微微低垂着头,闻言抬眸看向王斯沅,无悲无喜,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声音也很平静,更一点没有被激怒的气愤:“认识二十年都没有在一起,那再给你二十年,结果都一样。”
王斯沅猝不及防地哽住了:“你说什么?”
戚砚站直了身体没再倚靠在墙上,他拍了怕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啊,有一点我还是要纠正一下,不是我接近他,而是他纠缠我,你找我是没用的,不如去找你的行舟哥哥问问,看他能不能放过我,我先谢谢你了。”
说完他转身拉开了安全通道的门。
出门之前,戚砚停住脚步,微微侧过身:“我这个人脾气其实不太好,下次这种单独找我谈话的事情,你最好别干,不然我怕忍不住。”
忍不住干什么,他没说,一点没犹豫地走了。
王斯沅原地跺了跺脚:“这是什么态度,他以为他是谁?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要去找我爸,辞了他。”
“不行,我要去找行舟哥哥,他怎么可以喜欢别人,明明我才是先认识他的那个。”
保镖沉默地站在身后,不发表任何意见,常年累月的经验告诉他们,此时无声胜有声。
当着王斯沅的面,戚砚冷静的毫不在乎,出了门,周身就充满了看不见的杀气。
上电梯的时候,手里的文件夹被他捏的变了形,咔嚓一声碎了。
要是文件夹能说话,大概会来一句:你清高,你拿我出气。
因为看不见,褚行舟听话的很,没有再单独出门,他怕戚砚回来看不见他,指不定又要发脾气,还要自己哄上半天。
这都是戚砚对他的关心,甜蜜的负担。
听着脚步声,褚行舟就知道戚砚回来了。
他往沙发上一躺,假装自己睡着了,等戚砚走到身边的时候,再扑上去,还能趁其不备,讨个吻。
褚队算盘打得响,可都在沙发上躺半天了,也听不见外面的动静,戚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压根就没想着进来看他一眼。
倒是媚娘看他躺下了,纵身一跃,结结实实地坐在了褚行舟的肚子上,还喵喵叫了两声。
褚行舟抬手顺了顺小猫的脑袋,低声说道:“去将你爸叫进来。”
小黑猫歪了歪头,不理解。
褚行舟拍了拍她的后背:“去啊。”
媚娘一只猫硬生生地做出了拿他没办法地表情,从沙发上跳下去,踩着猫步出了门。
褚行舟心里默念着时间,得多久戚砚才会进来找他。
然后他在沙发上躺了足足有十分钟,别说戚砚,连猫都不见了。
褚行舟坐起身,后背一凉,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出现。
他急匆匆地站起身,往外走,还因为着急撞到了门口的架子。
出了办公室,褚行舟就放慢了脚步,他听着声音摸到了戚砚的身边,抬手抽过一张椅子。
“你不是去给我找文件的吗?”
戚砚不回答,只听见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更大了。
没有为什么,褚行舟就是知道,戚砚心情不好,而且原因在他身上。
褚队没什么恋爱经验,这会就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告白被打断了,所以戚砚不高兴。
但中午一起过来的时候,这人的情绪还很稳定,怕他看不见路,走到有障碍的地方,会来牵他的手。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戚砚下楼拿文件的功夫遇上了什么事。
褚行舟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拿文件的时候,有人为难你了?”
戚砚冷笑了一声。
“哪能啊,你褚队的名头多响亮,他们都知道我是你的人,谁敢为难我。”
褚溪云女士常说,女孩子的心思难以琢磨,不要轻易猜测,事实证明,男人也一样。
不等褚行舟分析出个结果来,他手机就响了。
看不见是谁打来的,为表示忠诚,他直接将手机递给了戚砚。
“阿砚,我不方便,你帮我接一下呗。”
戚砚眼神落在来电显示那个王盛国上面,已经猜到了手机那头是谁。
他不光接了,还开了外放。
“行舟哥哥,你电梯权限密码是多少?”
褚行舟表情一愣,漆黑的眸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疑惑道:“你谁?”
手机那头的人更加沉默,随即委屈巴巴地声音从那边传来。
“行舟哥哥,我是沅沅,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褚行舟的面色很精彩,电光火石间他突然就明白了戚砚为什么生气,他肯定遇上王斯沅了。
褚队一本正经地回道:“我这会很忙,有事回头再说。”
没等王斯沅开口,他就果断地挂了。
戚砚似笑非笑地问道:“褚行舟,你挂这么快干什么,怕他说出什么我不能听的内容来吗?”
褚行舟:“王斯沅找你麻烦了?”
戚砚:“看来你知道那小子对你是什么看法了。”
褚行舟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王盛国以前跟我们家住在一个小区,因为这个,王斯沅没事就喜欢往我家跑,搞的我周末都不想回家。”
戚砚:“呵呵,竹马竹马,我懂。”
褚行舟:“扯不上,什么竹马?我跟他总共也没见过多少次,初中高中大学都是住校的,大学没毕业我就一个人住出去了,他要是乱说什么,全当放屁。”
戚砚:“我可不敢,人家可是王处长的唯一的独苗苗,身份金贵的很。”
褚行舟表情更加微妙:“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戚砚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褚行舟:“王盛国明面上确实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戚砚停下手里的动作,表情一顿。
褚行舟:“算了,这些事还是别污了你的耳朵,反正我跟他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戚砚没搭理他,而是将于全飞发过来的行动方案给看了一遍。
跟武达约好时间,那就要部署好所有的行动,争取将这条线一网打尽,还要顺利抓到那个董遵。
不光如此,他还要去见一见白菲菲,忙得很,哪有功夫跟他闲扯。
褚行舟听着周围又安静下来,就开始心慌。
他该不会真的信了王斯沅的话,误会了什么吧。
这应该也不可能啊,戚砚这么聪明,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没道理还在生气啊。
褚行舟安静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捂着唇,低低地笑出了声。
戚砚这会看他怎么看,怎么碍眼:“褚行舟,褚队长,你要是闲着没事,就闪一旁,别在这里碍我的眼行么。”
褚行舟不退反进,他轻声地问了一句:“阿砚,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那一瞬间,整个办公室落针可闻,戚砚敲键盘的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他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了,就像是被褚行舟用了禁锢异能一样。
良久,戚小砚同志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他吃醋?!
他怎么可能吃醋!!!
褚行舟吃错药了吧。
戚砚猛地站起什么,抄起手机,往外走。
“我去见一下白菲菲,她不是说肯交代了吗?”
走到电梯口,戚砚转过身,严肃地说道:“你别跟着我。”
褚行舟站在原地,挥了挥手:“阿砚,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戚砚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他抬手抓住了电梯内的金属扶手,心跳的飞快。
这个褚行舟,有病吧?
谁吃醋!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戚砚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状态,他面色从容地走进看押所。
白菲菲正坐在床上看书,手里那本《法律》快被她给盘爆浆了,封面都磨缺了一个角。
看到戚砚出现在门外,眼神都亮了。
“你怎么才来,说好过几天就来陪我玩的呢,我都等你多久了。”
戚砚:“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不过你要是愿意帮忙,我可能会闲很多。”
白菲菲:“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来问话的,那个姓褚的都告诉你了?”
戚砚语重心长地说道:“没有褚行舟,我也会来找你。”
白菲菲哼哼了一声:“我才不信呢,你想问什么,问吧。”
戚砚:“董遵究竟是谁?”
说到董遵,白菲菲眼神还有些害怕,她坐在门前,双手捧着下巴,像是在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