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空间背包不能用了，祝灵才不知道去哪儿哭。
之前祝灵还能将就，现在有了金苹果后，他立刻就忍受不住，将要紧的东西全都装进了金苹果。
做完这些事情后，他才有空理会出现在自己脑中的声音。
祝灵知道这是金苹果最后一次发出的声音，也是金苹果给祝灵的提示。
祝灵随机进入的时间片段发生了替换，原本储存的画面被金苹果和另一个时间片段自动替换了。
金苹果并没有将所有的时间片段都释放出来，它保留了最后一张特殊的时间片段。
只有通过考验的人，在金苹果对其认主后，才会触发条件，让最后一个时间片段释放出来，进行自动替换。
金苹果释放出的信息让祝灵瞬间明白，他的做法就是唯一能够通过考验的办法。
重叠的时间片段一定会分开，只有在最后关头进入之前的时间片段，才能在无尽的痛苦中获得一线生机。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后续。
琢磨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后果后，祝灵不再多想，开始放心地查看起了金苹果留给他的特殊片段。
替换后的画面呈现出一片被厚重雾气笼罩的白色。
祝灵置身其中，刚迈出一步，这片白色就消失了。
他很想知道这个真相是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事情的真相。
前方出现了一道门。
还真是触及真相的门。
原来是具现出来的东西。
这道门呈现出通体黑色，除了左右门框上缠绕的黑白两条小蛇外，没有任何装框。
看到这两条小蛇，祝灵脑中莫名地闪过了仇煜的画面。
稍稍一推，这扇黑色的门就被推开了。
门内漆黑一片，祝灵什么也看不到，看来只有进入其中才能知晓里面的内容了。
祝灵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
然后……他就来到了长烛精神病院的大门口。
祝灵眉毛微抬，眼中是无法掩盖的惊讶，他根本就没想过所谓的真相居然和自己居住已久的医院有关。
长烛精神病院的面积不大，虽然它以治疗精神疾病出名，但是并没有进行过扩建，作为私立医院接收的病人也不多，从外表看上去只是一个存在已久的老旧医院而已。
老旧却不破败。
只要走进长烛精神病院后就会发现，无论是病房还是其他供给病人活动的地方都十分完备，比起寻常的医院，这里的装修压根就不像是个医院。
病房的设计十分厉害，比酒店多了几分温馨的布置，比寻常家庭多了不少的体贴设计。
所以祝灵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因为从小的治疗而产生过什么阴霾。
他潜意识里就不希望这所已经被自己等同于家的医院和囚笼游戏有什么关系。
哪怕郁正清已经有意无意地透露了这件事。
祝灵叹了口气。
果然，长烛医院是游戏和现实的连接点。
祝灵一旦不再逃避，开始正式起这件事后，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系统通过不知名的筛选，将部分意识觉醒后继续被它掌控的NPC以病人的身份入住这里，被当做精神病院人的NPC“治疗”完毕后，适应了现实世界的生存法则，确定不再搞事情后就以正常人的身份出院。
既方便了系统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捏造身份，也达成了监管条件。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也是游戏里的NPC，只是不知道他们和病人的区别。
但也不是所有的病人前身都是NPC。
祝灵很清楚他和系统哪怕存在点关系，他也没当过什么NPC。
包括他的几个病友。
祝灵想到了那个游戏设计师，至少人家当时是真的生病了。
毕竟是存在于现实世界里还算出名的医院，收点普通病人也正常。
长烛医院的水平厉害，除了住院的病人外，还有不少过去开药看病的患者，那些大多数也是现实世界的普通人。
祝灵三两下就明白过来。
长烛医院就是来到现实世界的NPC们的第一个地方，用来接纳他们学习现实世界有关的知识，也锻炼他们帮助系统做事。
至少郁正清就是优秀毕业生，出院后都忙得脚不沾地了，也不知道系统给他排了什么活。
随着祝灵的理解，他所在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他想知道的真相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只是以一种模糊的提示出现，打定主意了让祝灵自己参悟。
不愧是金苹果的作风，到最后了都要考验者自己思考，绝不给予任何简单的便利。
就在祝灵心里吐槽着金苹果时，周围的环境就变成了衰败平原。
如果说长烛医院祝灵一看就能明白过来的话，眼前灰蒙蒙的景色就让他有些迷惑了。
一眼望去全是同样的景色，没有任何信息，他待的时间太短，也不了解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祝灵忽然想到什么，不对。
现在的他和之外还有一个区别。
祝灵的力量得到飞涨后，战斗力和身体素质不再成为困扰他的难题。
祝灵心里一动，试着将一层薄薄的精神力扩散出去，广阔的衰败平原在眨眼间居然就全部被他的精神力所覆盖。
就连祝灵都惊讶于自己居然这么轻松就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对突然得到的力量好像有着天生的熟悉感，不需要任何训练就能任意操控，完全达到了心随所动的地步，一点堵塞都没有。
契合到……就好像这本来就是他的力量。
结合一号说过的话，祝灵心里隐约有了一些预感。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禁不起推敲，随便一想，自己就能找出许多漏洞。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祝灵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现在的事情上来。
其实他进入了一个误区，祝灵对长烛医院太熟了，熟到一出现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信息。
其实每个场景都需要他用自己的力量探索一番。
也只有在金苹果里历练完毕的力量才能进行探索。
所以直到出现第二个场景了，祝灵才反应过来，他还是要尽早习惯自己身上的变化，不要局限于以前的思维中去。
精神力覆盖完毕后，祝灵就明白了衰败平原的地貌，这片地方虽然很大，但实际却是一个漂浮在无边黑暗中的球体。
衰败平原像是一颗小星球，所以怎么走也走不到边界。
祝灵试图朝着空中探索，心里却生出一种感觉，那里不是重点，似乎只是系统构建出来的虚拟装饰，把精力放在这上面纯属白费功夫。
得到提示后，祝灵也就不再关注天上的事情了。
祝灵放任自己迅速观察着衰败平原，有了精神力的帮助，他现在的观察速度快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
不一会，祝灵就找到了一处特殊的地方。
脚下一动，祝灵就以极快的速度朝那个地方驶去，
快到残影都几乎看不到的速度让祝灵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健康到过分的身体素质让祝灵格外兴奋。
他压制住心里的激动，很快就冷静下来，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判断。
祝灵找到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裂缝。
一种色彩极其鲜艳复杂的苔藓类植物从裂缝中蔓延出来，五彩斑斓的饱和颜色过于鲜艳，只看一眼就能人感觉到严重视觉污染。
不只是视觉污染，祝灵注意到自己看了一眼这些彩色苔藓，脑中就涌入了一股扰乱精神的污染，只是这抹污染在进入的瞬间就被祝灵的精神力以碾压般的态度彻底消灭了。
祝灵将精神力覆盖于自己的双眼之上，再次查看起这些诡异的东西，
他这才发现缝隙外的彩色苔藓只是冰山一角，极其深的裂缝两侧挤满了苔藓，密密麻麻没有留下一个地方，整条细长的裂缝里全部都是这些怪东西！
祝灵看过去，只发现连片的苔藓上，鲜艳的色彩好像正在不断运动，变化扭曲，从快要鼓出来的暖色在运动中又变化成了墨绿、艳蓝色。
不是祝灵的错觉，他连忙移开视线。
就连他用精神力覆盖了双眼后的观察，也只能承受很短的时间，再看下去，祝灵也会受到影响。
裂缝里的污染力度比裂缝外厉害多了。
衰败平原的色调始终是以灰色为主的灰白黑三种，死气沉沉的样子虽然让人觉得压抑，但是真要说危险，适应了压抑的氛围后还真就没什么危险了。
当然进入这里的人会不会迷失在衰败平原就是另一种类型的危险了。
这些诡异的彩色苔藓就像是病毒一样一边扩散一边污染，恶心至极，违和地出现在衰败平原上。
祝灵抿了抿嘴，脸色不是很好。
他将精神力对准地下，凝聚成一条线的精神力很快就贯穿了球体表面，抵达内部。
不出所料，球体的内部就是命运之地。
命运之地是系统的核心。
包裹着命运之地的外层就是衰败平原，另一种意义上的防火墙。
系统对自己最重要的核心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保障。
虽然现在的危险程度依然可以杜绝任何一个玩家闯入其中，但是对反叛的NPC来说，这样的程度就很不够看了。
只要被他们找到入侵地点，能够抵达衰败平原就能攻入核心了。
甚至不用找到衰败平原。
缝隙里的彩色病毒……将病毒送入系统中就很符合反叛NPC的做法。
他们本来就诞生于副本，和系统的关系比玩家更深刻，花费点精力送入一个病毒也未尝不可。
祝灵这么想着，看到这些病毒出现的裂缝就不难猜出命运之地准确的位置了。
裂缝就快要抵达命运之地了。
祝灵观察到这条裂缝距离命运之地只剩下最后四分之一的距离。
一旦裂缝撕开衰败平原，覆盖其上的彩色病毒就可以顺势进入命运之地。
污染力这么厉害的病毒……到时候系统的核心绝对抵挡不住这个病毒。
祝灵瞬间明白过来，之前一切异常的地方都串联起来了！
因为裂缝和病毒的出现，不断撕裂衰败平原的裂缝和病毒让系统产生动荡，如果是玄法大师做的手脚，那么系统在查杀修复时，就会把重点放在有玄法大师影响的副本里。
比如在《七月半》出现的毁灭性BUG，就是查杀力度过大，再加上裂缝影响，各种作用下出现的一次意外。
系统用它的思维方式补偿了受到其害但是活下来的玩家。
没有活下来的玩家系统只会觉得正常，并不在乎是否为BUG导致。
这次的《校规怪谈》也是，如果说《七月半》里的毁灭性BUG是无心之举，那么校规副本里的变异更像是受到了病毒直接的影响，副本被污染了。
病毒还没有进入核心，这种直接污染只能是反叛npc直接做的手脚。
这么多副本，他们为什么偏偏就挑上了这个新手副本？
——金苹果在这个副本里！
金苹果的特殊性不言而喻，反叛npc势力很有可能经过多次尝试已经放弃了金苹果的考验，但是他们害怕有玩家或者忠于系统的NPC通过。
虽然在祝灵之前这道考验的通关率为0，但是这始终是个隐患。
而受到污染的《校规怪谈》副本会因为每一次进入新玩家就自动跳过一年的时间线，系统受到设定影响，不可能一直开放这个副本，甚至不可能设置平行副本。
变异后的《校规怪谈》能够开放的次数、一次进入其中的玩家必然很少。
一旦这个副本的开放次数耗尽，金苹果就会随着变异的副本一起被永久封印，系统无权开启。
间接毁掉金苹果后，反叛npc就没有顾忌了，只需要稍微等上一段时间系统就会被病毒污染。
系统的自救显然没有成功，不然就不会出现毁灭性BUG和副本变异的诡异情况了。
到时候反叛NPC们自然就不战而胜了。
真是好计谋。
祝灵想到这里也不经感到一丝后怕。
他虽然聪明，但是并不擅长这种谋略。
这肯定是玄法大师的计谋。
玄法大师在几个副本里给祝灵的印象都是这个人十分擅长谋划做局，等到有人察觉时，往往都已经形成死局了。
也不知道他坑了多少个副本。
要知道这已经是《校规怪谈》最后一次开放了，如果不是祝灵通过了金苹果的考验，玄法大师的计划几乎已经成功了。
等等，祝灵忽然察觉到另一件事。
经历了毁灭性BUG后，他被系统破格提升成了B级玩家，而进入《校规怪谈》的玩家最低等级要求也是B级。
这么一想，这些巧合就耐人寻味起来了。
系统能够运行这么久肯定也有底牌。
祝灵恍惚间发现，他好像就是系统的底牌。
自己的身份真是越分析越神秘起来了。
祝灵晃了晃脑袋，将最后跑偏的这点胡思乱想全都晃了出去。
不管去系统的事情，祝灵都已经和玄法大师杠上了。
祝灵每一次都有意无意地破坏了玄法大师的计划，现在又完成了金苹果的考验，必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而对祝灵来说，他从一开始就不赞同玄法大师表现出来的行为准则，破除邪/教，人人有责，玄法大师他是迟早要消灭的。
祝灵已经明白现在的情况了，按理来说他的分析完成后周围的环境应该改变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迟迟没有任何异动。
他不可能出错。
祝灵没有慌张，他已经猜到了原因：“系统，我在这里做的事情能影响到你吗？”
携带了时间气息的精神力再次出现，祝灵将自己包裹其中。
时间可以隔绝一切。
隐身许久的系统声音终于得以再次出现。
“可以。”
“你尽管做，剩下的都可以交给我。”
向来没有任何情绪的电子音中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的亲昵。
虽然话里表达的意思依然是最直白的表层含义。
为什么金苹果会是玄法大师的隐患，就因为一旦有人通过测试后，就可以运用能力阻止病毒扩散了。
系统搞不定的事情，祝灵可以。
祝灵的精神力携带了时间的气息，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力量。
哪怕只是融合了一点微末的时间之力，也足以让祝灵立于玩家之巅，成为绝对的强者。
这个力量正好可以让裂缝里的一切暂停，缝隙不再向下撕裂、病毒停滞后杜绝任何污染扩散。
虽然无法修补，但是只要能够暂停就足够了。
祝灵可不想让玄法大师的计谋得逞，系统的核心一旦被攻破，他们这些玩家的情况就遭了。
系统无法修复是因为这玩意对它有着天然的克制性，但是达不到绝对的厉害。
祝灵闭上双眼，操控着精神力将裂缝外的一层土壤全部覆盖，精准的控制让他能够在不触碰到任何病毒的情况下将裂缝外薄薄的一层土壤完全覆盖。
很快，地下的裂缝就被祝灵的精神力包括。
系统也没有闲着，裂缝周围狂风大作，很快就有大堆的砂砾从裂缝的开口处落下，眨眼间整个裂缝就被填平了。
系统在填土，祝灵就用精神力将每一颗接触病毒的沙粒包括起来，覆盖在裂缝表层的彩色病毒被时间隔绝。
裂缝填平的时候，也是整片病毒被祝灵的力量包裹得一丝不漏的时候。
就连爬出裂缝的那些病毒也被全部覆盖，根本就看不出这里之前存在着一个裂缝，平整得和原野上的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差别。
彩色病毒虽然没有被消灭，但是祝灵的做法无疑是把它们封死在了这里，时间的禁锢除了祝灵外不可能再有人能够打破了。
所以从实际意义上来说，这些病毒已经被消灭了。
就算有NPC能够进入这里，也很难再找到凝固的病毒。
系统做得十分严谨，虽然有了一次教训后它不可能再让任何NPC有机会偷溜进这里，但是以防万一，它依然做出了最完美的伪装。
获得了实力又破坏了玄法大师的计谋后，祝灵的心情很好。
他以为这个时间片段会到此结束，毕竟他都已经知道真相了。
谁知，周围的环境变动，祝灵眨眼间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命运之地。
病毒被封死后，系统没有了顾忌，也不像之前那样隐藏了。
它跟着祝灵：“金苹果是你的所有物，和你有关的真相还没有出现。”
“这里有最后一层答案。”

再次来到命运之地, 祝灵的心态和之前截然不同。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虽然理清了很多线索，但始终缺少最重要的信息将一切连接起来。
现在的祝灵却是已经将这些东西全部了解的状态, 再次来到命运之地，心情更加平静的同时，也有了更多的精力来观察这个地方。
系统给祝灵说完最后一层答案后, 就不再说话。
没有了病毒的顾忌，系统终于能够在变异副本里发言，它这会正忙着去给其他玩家发布任务。
虽说玄法大师的计谋厉害, 存在已久的系统也不是吃素的，得到了祝灵的帮助后，它如果还不能展开反击那就太废了。
祝灵这次有了经验不再浪费时间, 他的精神力铺开，将命运之地全部覆盖。
命运之地的面积比衰败平原小了许多, 很快他的精神力就覆盖完毕。
虽然比衰败平原的占地面积小, 但是这个地方依然很大, 并且祝灵发现这里还有空间折叠的痕迹。
时间和空间的力量往往密不可分。
祝灵第一次进入命运之地压根就没有察觉到空间力量，现在却因为实力的提升，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祝灵把重点都放在了存在空间痕迹的地方。
为了节约时间，祝灵直接从自己的精神力中分出数十缕力量, 试探着进入了每一个空间痕迹。
空间痕迹没有对祝灵表现出任何的危险性, 任由他的查看。
很快祝灵就发现这些空间痕迹都是什么了。
里面的环境让他眼熟, 再一看去祝灵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这些全是祝灵在之前的副本里看到的地狱绘卷！
无论是雾隐山庄里出现过具现化的壁画还是山武村里看到过的挂画、经历的游城，祝灵都找到了与之对应的折叠空间。
这里的每一个折叠空间面积都很大，一切的建筑设施都直白地告诉了祝灵, 这里就是地狱。
地狱是在数个副本里多少都有点体现的共通设定，原来这个地方真的存在。
虽然心里猜到了这个结果, 但是祝灵还是有些啧啧称奇。
只是这个地方和神话传说里的地狱有不少区别。
探查完毕的精神力重新回到祝灵体内。
十个地狱里的事务并没有停滞，仍然有形形色色的亡魂进入其中，经过判定，有罪的人接受惩罚，无罪、有德之人按照规矩进入不同的轮回。
不只是人类的亡魂。
各种动物、生出灵智的植物死后也有对应的地狱。
只是现实世界的出生率因不明原因年年降低，此时的地狱已经变得拥挤，各个地方都呈现出地广鬼多的拥挤样貌。
偏偏这样的压力下还无鬼可用，地府的鬼差太少，各个都忙得团团转。
怪不得要建立丰都大学。
位于系统核心的地狱更像是一个负责阴阳生死的机构，借着神话传说里的设定弄出来的公司机构。
办事依靠制度，制度的设定每五十年就会重新讨论修改一次，比起传说里自杀都要入地狱定罪受罚的那个地府要公正合理很多。
地府里的样貌看起来也是现代感十足的科技大楼，智能化管理最大程度地帮助鬼差们解决了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这个地狱不仅收纳现实世界的亡魂，副本里死亡的NPC和玩家也接受它的管理。
许多副本里常见的鬼怪类NPC，都惧怕着地狱，玩家们在通关副本时最常用的手法就是努力和地狱建立起联系，让地狱知道副本BOSS在外作祟，派出鬼差前来收押。
但是地狱的鬼差太少，建立起联系后玩家们往往也要自己对付几天才能等到鬼差赶到。
祝灵知道这些信息后很快反应过来，他之前好像陷入了惯性思维的陷阱里。
他是从副本里了解到的这些情况，玩家们都以为地狱只是系统为了让他们在众多副本里得以通关的一个偷懒设定。
在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下了，很容易认为地狱是系统创造的一个设定。
但是如果先有地狱，随后才形成的系统呢？
地狱出现了问题，祝灵光是这么观察，再结合之前的信息就已经看到了许多矛盾。
不能进入轮回的亡魂即将超载，地府的工作人员却因为不明原因得不到补充——这么多亡魂，祝灵就不相信愣是找不出一个可以上岗的新鬼差。
这样下去，地狱为了保持运转，势必要在现实世界建立起新的小地狱，但是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污染人间。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地狱的运转就会出现问题，一旦出了问题，阴阳停滞、生死模糊，这样造成的后果对阴阳两界来说更加严重。
地狱的问题存在已久，必须解决。
阴阳两界互相依存，地狱受到严重问题，人间必然也会随之受到影响。
地狱的问题本质是人间的出生率出了问题，不只是人类，就像各种动物的轮回生育都在减少。
轮回问题得不到解决，等待这个世界的无疑是慢性死亡。
原来他们早就陷入末日之中了。
虽然祝灵不觉得出生率是根本的原因。
世间万物是否想要孕育生命都是他们的自由，想要强行催生的都是傻呗。
但是不能剥夺万物的生育权利。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的这项权利被剥夺了，想要孕育生命却越发困难。
这种异常是缓慢的、隐藏在许多因素里的存在，是只有地府高层才知道的秘密。
以人类为例。
人类会因为发展在某些时间生育率下降，甚至因为天灾人祸极具下降，但那都是自然现象，哪怕他们因为不想生育而走向灭亡都和地狱无关。
任何一个物种的灭绝都是影响不到阴阳两界的自然发展。
但是现在的异常却是所有物种都在走向灭绝，生命越来越少，亡灵越来越多。
这个是绝对会导致世界毁灭的根本问题。
虽然现在的情况还没有危险到那种地步，可是真的等到那个时候再着手准备就什么都晚了。
一切都必须扼杀在地狱出现无法维持的重大危机之前。
亡灵不能再多了，一旦超过某种平衡就会打破暂时的和平，将严峻的问题浮现出来。
许久之前地府为了解决亡灵过多的问题，在现实世界建立了十个小地狱。
虽然暂时缓解了矛盾，但是后面因为不明原因，十个小地狱早就被废除了。
说明这个办法压根就行不通。
所以系统是为了解决地狱问题而诞生的产物。
地府里的智能化办公已经证明他们已经点亮了自己的科技树。
祝灵终于明白系统说的最后一层答案是什么了。
地府在许久之前发现了会导致灭世的严重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进行了许多尝试。
无论是已经失败的十个小地狱计划，还是现在正在运行的丰都大学都是他们的努力。
但是达到的效果显然并不如意。
在众多计划中，系统也是被地府创造的其中一个计划。
并且系统成了最成功的一个——单看地狱位于系统核心这一个事实就能明白。
祝灵想到了长烛精神病院。
他明白系统为什么要把意识觉醒的NPC那么费力的输送到现实世界了。
经过医院教育、有着系统束缚的NPC怎么不算是出现在人间的新生命呢？
系统用自己的方式增加了人间的新生命，虽然少得可怜。
可是它将大量玩家拉入无数的副本中，又违背了……不对，如果这些玩家原本就是亡灵呢！
玩家死后没有被地狱接受，反而在死亡的瞬间被系统拉入无数的副本中，既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死亡，又在不断的历练中获得能力重返人间。
祝灵接受过金苹果的考验，他当然知道承受多大的磨难，只要坚持过去就能收获多大的便利。
这是这个世界允许的法则。
玩家们在副本里磋磨，只有在副本里经历生死困难，才能在通关后获得重返人间的机会。
玩家的出现减少了地狱亡灵的增加速度，又减缓了人间生命的消逝。
副本里的NPC就更简单了，直接从地狱里抓亡灵当壮丁，那么多副本需要的NPC数量十分庞大，又是一个减少地狱鬼口的方法。
死在副本里的玩家和NPC又能成为维持系统的能量，根本不需要多余的成本来维持系统的运转。
虽然对死在副本里的生物十分残忍，但是从整体来说，没有任何计划是比系统更完美的办法了。
如果没有系统减缓压力，地狱的运转可能都撑不到现在就会停滞下来。
祝灵一切都明白了。
至于他的身份……
能够在短时间内分析得越发熟稔，到后期几乎是一想就明白，再加上通过率为0的金苹果考验。
祝灵已经猜到了，他估计也是地府制定的某个计划。
十多年前出现在长烛医院，虽然一直住院但却始终接受着最优质的教育，成年后就继承了上亿家产，出院的第一天就被系统拉入了游戏。
这样完美而诡异的身世，他和系统的渊源比他想得还要深。
——金苹果和巫塔都是系统在保管。
这么一想，金苹果大概还真是祝灵在许多年前给自己准备的东西。
金苹果里储存的本来就是自己的力量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