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灵从怪鸟的袭击事情中确认了女孩的能力。
最开始祝灵也以为是副本的机制问题。
女孩不明白祝灵为什么会和她说这些。
祝灵只是……
惜才罢了。

第50章 七月半22
殡仪馆里的宾客已经陆续在往外走了, 祝灵和女孩说完就起身走进了殡仪馆大厅。
女孩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还没思考几秒，赶紧弹射起步跑到祝灵身边。
她可不敢一个人坐在后院思考人生。
一旦有第一批宾客离开，其他的客人就开始陆续立场, 几分钟的时间内殡仪馆就冷了下来。
就连在二楼打牌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全部算清了钱，下楼离开了。
殡仪馆里只剩下几个于家人，他们也有了离开的架势。
女孩在这种情况下再看到这些于家人, 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了几分畏惧。
经过游城事件后，所有的玩家都已经反应过来。
女孩看着祝灵从沙发前的桌子上拿出三注长香递给她。
女孩接过长香，就看到祝灵又拿起三炷香走到供桌前跪了下来。
祝灵点燃长香后恭敬地拜了三下后, 再将手上的长香插入供桌上的香炉里。
从长香上燃起的烟雾寥寥飘起，向上持续飘散，很快就消散在空中。
女孩学着祝灵的动作, 也赶快跪到旁边开始点香祭拜。
他们作为给于惜年守夜的子女后代，只有在守夜开始前点香供奉才能给逝者传达出一个信息——他们来守夜了, 不要让这个地方的各种存在冲撞到他们。
后代给逝去的长辈守夜, 陪伴还没有出殡的逝者, 而长辈也有义务保护他们。
只有告知了于惜年这件事守夜的玩家才能得到保护。
这是祝灵在郁正清给的书上看到的习俗，书上写了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守夜习俗，他从不觉得这样的互动有什么恐怖。
这是逝者和活人的默契。
祝灵昨天走的时候还以为李兆知道这个习俗，已经给徐方和张三维说过了要烧香的事情。
谁知包括李兆在内的其他人居然连这点都不知道, 连于惜年的一点庇护都没有享受到。
还真是……连他这个长期住院的人都知道。
此时, 于哉文带着老婆孩子准备离开, 他看到祝灵和女孩的动作后皱了皱眉，很快又把脸上的情绪压了下来。
于哉文让老婆孩子先出去，他走过来和祝灵搭话：“你们今晚守夜辛苦了。”
“二楼的麻将机拼起来就可以勉强当床来睡觉了, 守夜的时候你们要是实在太累了可以去二楼休息一下。”
于哉文声音亲切，好像真的在关怀祝灵两人。
祝灵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 他回应道：“好的，谢谢哉文哥。”
祝灵和于哉文同辈，于哉文在得到准确回复后，看到祝灵一幅已经听进去的样子后才匆匆离开。
于哉文离开后，女孩问道：“我们真的要上二楼吗？”
昨晚徐方和张三维守夜的时候可没有提到过二楼。
祝灵反问：“你觉得？”
女孩不断摇头：“不要，感觉那个NPC就没憋出什么好话。”
“你都能感觉出来，为什么还要问‘上不上二楼’这种问题。”
祝灵说完，就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这是整个殡仪馆里最柔软舒适的座位了，只有两个位置的小沙发让他抢先一步坐到了，女孩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她拿着塑料凳坐到祝灵旁边。
然后她就看到祝灵打开手机，认真地开始……玩了起来？
女孩还以为祝灵要查什么资料，谁知她看着祝灵打开小程序，然后就玩起了消消乐？还玩得津津有味。
祝灵有闲心玩游戏，女孩却什么都玩不进去，她脑子里现在一团乱麻，刚才祝灵说的话她全都急着，这会正纠结着。
不是每个人都有变强的勇气。
女孩想要变强就不能再待在万物破碎接受剥削，其他的大公会也不行。
但这样她就会失去了最基本的生存保障。
可是继续待在大公会里她又永远都得不到足够积攒实力的奖励……可是她这样吸引鬼魂的体质觉醒后，更容易经历危险，还是待在大公会……
就在女孩的纠结中，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零点。
殡仪馆里除了祝灵和女孩外，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殡仪馆的前门被最后离开的于惜雪关上了，时间刚过零点，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门外起了一层厚厚的雾气，殡仪馆内的气温骤降，明明在最热的夏天却让人感受到了逼近零下的寒意。
女孩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眼前的突发状况充满了戒备。
祝灵也放下了手机，他将玩得快没电的手机放到一旁充电，念念不舍地从消消乐的快乐里退了出来。
四周的浓雾将殡仪馆外的景色全部遮盖，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况。
女孩紧盯着玻璃门，妄图从雾气中看出什么。
她的注意力十分集中，下一秒，两个血红色的巴掌印猛地出现在了玻璃门上。
一下给女孩吓愣了，她稳住心神，继续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的玻璃门。
她决定先在这个副本里改变一下。
如果她在这个副本里成功了，那就退出万物破碎。
随着第一双血手印的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陆续在玻璃门上浮现，不一会就将整面玻璃墙染红。
隔着玻璃上的血色，女孩发现浓雾中析出一团团的黑影，它们在地上出没，很快就突破了二维的限制从地上立起展露出它们的轮廓。
变成人型的黑影将殡仪馆团团围住，它们的头颅上逐一出现两个小小的红色光圈，在黑暗中发着光，看起来就像是它们紧盯着的眼睛一样。
女孩被重重的包围压制住，殡仪馆脆弱的玻璃门什么东西都抵挡不住，只要用力一碰就碎掉了。
祝灵的个人技能也陷入冷却时间，没办法在此时使用。
女孩向后一退，心想他们已经上过香了，于惜年一定会保护他们的！
她又鼓起勇气和殡仪馆外的层层黑影对视，企图用这样的方法吓退它们。
玻璃门上的手印不断堆叠起了一层血墙，这些血液很快又从玻璃上滑下，渗到地上。
时间一下被拉得格外地长，门外的黑影突然就有了动作。
女孩严阵以待，做好了玻璃碎掉后逃跑的准备。
谁知朝殡仪馆大门涌来的黑影们却纷纷被挡在了门外，无论在门外再怎么张牙舞爪、再如何的凶狠，都无法突破一扇脆弱的玻璃门。
确认怪物们无法进入殡仪馆后，女孩这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多亏了之前祭拜于惜年的三炷香。
女孩刚放下心来，就听到祝灵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
“后门还没关。”
怎么忘了这个！
女孩突然反应过来，殡仪馆不仅有前门，还有一个后门！
走出后门，右侧就是和殡仪馆连起来的、专做道场的小屋，再后面就是游城的院落。
宾客离开时，前面的玻璃门自然就被最后一个离开的于惜雪带着关上了。
但是从后门处最后进出的是女孩自己啊！
她光顾着追上祝灵的步伐，忘记了关门的事情。
后门没关的话，从里到外包围了殡仪馆的黑影……这会已经从后门攻入了！
女孩猛地回头，正好看到了半掩着的后门被推开的一幕。
数不清的黑影叠加在一起，像潮水一般从后门涌入了殡仪馆，黑影来得太多，玩家已经无法再去关上后门了。
女孩无比懊恼，她果然还是太蠢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忘记关上后门的结果就是害得她和祝灵一起怪物围困，这么多的黑影，他们注定难逃一死。
就在这时，女孩听到祝灵的声音：“跟我走。”
祝灵当机立断朝着殡仪馆二楼走去。
上楼的楼梯就在靠近玻璃正门的一侧，在黑影到来前他们还来得及上楼。
来不及多想，女孩就跟着祝灵走上了殡仪馆的二楼。
好在二楼还有一扇铁门。
女孩刚进入二楼，祝灵就完成了关门上锁的整个过程。
涌入殡仪馆的黑影此时已经布满了一楼所有的地方，它们向上蔓延，隔着铁门发出各种噼里啪啦的声响。
祝灵打开一旁的开关，女孩可以看到随着黑影的撞击铁门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凹陷痕迹。
这道铁门甚至比楼下的玻璃门还要脆弱！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黑影们无法看见玩家的缘故，它们的耐心不足，撞击了一会后就无功而返了。
女孩这时才敢放下心来，她蹲坐到地上，情绪一下就崩溃了。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她呜咽着向祝灵道歉，如果不是她忘了关门，就不会连累着祝灵差点一起死在黑影的围攻下。
女孩哭了一会，却迟迟没有听到祝灵的动静，她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迷茫地抬起双眼，却发现祝灵不见了！
二楼的环境一览无余，祝灵根本就不可能和她分散。
一个人待在二楼的恐惧让女孩更加无助。
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和祝灵不知不觉间被副本给分散了！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谁也无法依靠。
自己不努力就只能等死。
女孩的认知在此刻无比清醒，绝望的处境让她的情绪更加崩溃，却在无声的哭泣中缓慢地滋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强。
她慢慢停下了哭泣，脑子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
女孩从来没有经历过单人副本，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在副本里行动。
却意外地表现不错。
另一边，祝灵刚关上二楼的铁门就发现女孩不见了。
祝灵立刻意识到他们触发了副本机制，进入了一个需要玩家单独闯关的特殊空间。
祝灵还没转身就听到了麻将机开始运转的声音。
虽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第51章 七月半23
祝灵刚听到麻将机启动的声音, 就转头朝发出动静的地方走去，一点也没有害怕。
发出动静的麻将机在二楼最里面的位置。
窗外的月亮很亮，透过玻璃窗将这里照得一清二楚。
祝灵刚走过去就看到麻将桌四周的地上涌出黑色影子, 它们不断变化着很快就攀附到麻将桌前的三张椅子上。
黑影不断变化形态，最后变成三个坐在麻将桌前的人型。
距离祝灵最近的位置上没有任何黑影，它们正无声地邀请祝灵入座。
直到这时, 祝灵已经能够认出坐在麻将桌前的这些人都是谁了。
坐在两侧的是于哉文和于哉全，祝灵对面的“人”则是——于惜年。
于惜年脸上带着慈祥笑意。
他朝祝灵做出邀请动作：“陪我们玩一玩吧。”
于惜年张口说话时，他的嘴里从一团漆黑逐渐变成了正常口腔的构造。
黑影带来的最后一点违和也消失了, 眼前的怪物彻底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于惜年。
他一说完，自动启动的麻将机就洗好了牌，将排列整齐的麻将推上了桌子。
祝灵从来没有接触过麻将, 连最简单的规则都不明白。
他看了眼眼前这个诡异的邀请，想了想还是坐上了麻将桌。
这些怪物总不能真的是叫他来打麻将的。
祝灵一坐下就发现了异常, 桌上的麻将和一般的麻将不一样。
翻开这些麻将就能看到什么刻下的痕迹并不是正常的麻将图案, 而是一个个的小人。
祝灵还没说什么, 于惜年就抢先开口，又语气加重地重复了一遍：“陪我玩一局吧。”
上桌后就再也没有了反悔的选择。
于惜年说：“山武镇在建立之初只有136个人，那时候还不能叫做一个‘镇’，顶多只能叫村……”
随着于惜年的诉说, 麻将桌上发生变化, 各种高高隆起的山峦和下凹下去的河谷川流很快就构成了一个山武镇附近的地形雏形。
只不过这些地形也全是山武镇建立初期的模样, 只在较为平坦的河流地区有一个简易的聚集地。
黑影构成的于惜年提出的游戏十分简单。
按理说，打麻将的每个人手上最开始都有只能十三张手牌。
但是由于祝灵以一敌三的缘故，所以祝灵最开始可以拥有26张麻将, 代表祝灵的手上有二十六个镇民，于哉文和于哉全手上各拥有9张麻将, 于惜年只拿8张。
桌上四个人谁最先消耗完手上的镇民就会率先出局。
成功的目标也很简单——桌上的山武镇民在这里站稳脚后，谁给它们的帮助最多跟就会获得胜利。
于惜年指着镇民聚集的地方，四周是连绵的山峦，将整个地区的阴气聚集起来，向外流出的河水两头都出现了明显的上下起伏，并不能将阴气带走。
居民们选择的落脚地呈现出盆地状，是天然的、能够聚阴的极阴之地。
“河谷附近曾经是一个堆放死人的地方，淹死在河流里溺死鬼也很多，传说这里在很久之前曾经被征用成了一个鬼差办公的小地狱，镇民们想要生活下去就必须处理掉这些不利居住的地形和凶恶鬼魂。”
于惜年继续说：“处理这些问题至少需要两个镇民，出牌后它们可能成功，也有可能遇到各种意外。”
“每过三轮出牌阶段，我们都可以因为居民自然生育的原因摸一张牌。同时在各种意外事件中，也会有让我们摸牌或者损失手牌的事情发生。”
说是麻将，但在于惜年的介绍下，这更像是一个变异版的大富翁。
祝灵听得有趣，已经跃跃欲试起来，他问道：“如果我赢了能得到什么奖励？”
于惜年和他的两个儿子对视一眼，他们一下全都笑了出来。
于惜年说：“有信心是好事。”
“如果你获得胜利，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很多答案。”
于惜年摸了摸下巴，笑容有一瞬间变得狡诈：“你小子还挺有趣，如果你输了就留下来陪我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谁都知道这句留下来代表什么。
祝灵一旦输掉这场麻将，他就要永远留在这个副本里，变成半死不活的NPC、失去自己的意识，永远无法离开无法停止这样的折磨。
这比死亡还让人难捱。
“好。”
祝灵直接答应了下来。
【恭喜玩家触发稀有随机事件——山武过往】
虽然于惜年说的奖励十分模糊，但如果输掉比赛他会遭受这样严重的惩罚，那么于惜年提出的奖励必然也十分宝贵。
祝灵不喜欢赌博，可这样的奖励实在丰富，他经受不住这种“诱惑”。
眼尖祝灵答应下来，游戏立刻就开始了。
无需动手，对应数量的麻将自动移动排列到了四个人面前。
祝灵前面的麻将摆了两排，从数量上就达成了对其他三个NPC的碾压。
麻将上的小人分为四个不同属性，左上角写着小小的“于”字的麻将代表了于家人，同理还有其他三个不同的姓氏。
摇骰子的结果是从祝灵右边的于哉全开始出牌。
于哉全首先打出一张牌放到了镇民堆里帮助大家搞建设。
——想要离开简陋村庄去外面解决各种危机就必须打出两张牌，他手上只有九张牌才舍不得这么用。
于哉全计下一分。
麻将桌的四个边沿上都有一块小小的led屏幕，专门用来自动计分，确保谁也不能在这件事上作弊。
他打出的牌刚落到麻将桌上，瞬间变成一个真正的小人，它加入只有零星几个的山武村中，增加了重要的人力资源。
紧接着就轮到了祝灵。
祝灵并不急着出牌，他看着麻将桌上的动向观察了好一会。
最后祝灵才做出决定，他也没有选择贸然离村，但相比起于哉全，他直接打出三张牌，全部放在了山武村里搞建设。
不是缺人吗，那他就拿人出来。
祝灵一下打出三张牌，让村里的人口恰好达到了饱和状态，顺利让自己的屏幕记下三分的同时，也确保了之后出牌的于哉文和于惜年再把牌放入山武村。
根据祝灵的观察，山武村虽然缺人，但他们各方面的条件不足也无法容纳太多的居民，不外出探险的情况下，顶多只能再容纳三个人。
之后出牌的人再往山武村里塞人不仅无法帮助这里的居民，反而会产生多余的麻烦，这样添乱可拿不到积分。
在祝灵的“逼迫”下，要么损失一次计分机会，要么打出两张牌去冒险。
直接把后面出牌的于哉文和于惜年架了起来。
谁知轮到于哉文出牌时，他没有犹豫，直接打出两张麻将。
却不是出村冒险。
于哉文将两个居民全部加入了山武村中，哪怕村内人口饱和他再也无法得到任何积分。
祝灵看到于哉文的动作，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祝灵看着麻将桌上，山武村因为两个居民的到来，已经从最开始大家齐心协力一起耕作的模样发生了变化。
麻将桌上的小人们生活时间过得很快，于哉文放入两个小人后，眨眼间它们就已经在山武村过了几个星期，粮食不够的问题逐渐暴露出现，因为食物，村里开始出现争吵。
轮到于惜年出牌了。
于惜年只打出了一张麻将。
但他并不是直接将手上的麻将随意放入山武村，或者是放到其他地方去冒险。
于惜年拿着一个代表了姓“李”的小人的麻将在桌上寻找起来，很快他就等到一个机会，找到了自己想要放置的位置——
山武村建立的地址虽然也能被称作依山傍水，但周围全是阴山凶水，哪哪都不适合开垦，这也就导致他们能够种植的面积很小，人一多粮食就不够了。
村里又一次发生了争执，数个小人站在村庄门口，一条宽阔的河流就从他们旁边穿流而过。
于惜年直接将自己手上的小人放到了河岸边。
这里既不是冒险的地方，也没有进入小人们的村庄。
于惜年刚放下麻将，就在麻将化身成为小人的瞬间，他伸手一弹，直接将这个小人弹到了湍急的河流中。
原本正在吵架的村民们全部都被眼前的一幕吸引，祝灵打入的三张牌想要救人，却被于哉文和于哉全打出的三张牌拦截——不是食物不够吗？他们想要向周围的怪物献祭以求换得好处。
其他村民不知所措，以中立的姿态站在原地，最终也没有动作。
紧接着祝灵就看到小人落水后在它挣扎的同时，水中立刻就伸出了无数双苍白的手臂，将它向下拖拽，很快这个小人就耗尽体力，被拖入了河中。
祝灵打出的麻将数量不够。
这个小人被成功献祭了。
献祭成功后，山武村前方的河流平静下来，丰富的水产和河边的一块变得可以利用的田地不仅解决了村里吃饭的问题，甚至还有了多的余粮。
于惜年做出的贡献，一下就让他获得了5点积分。
此后，小人们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就解锁了献祭这个活动。
于哉全紧跟在于惜年后出牌，他有模有样地学着于惜年，将他手上的麻将变成献祭对象，在山武村的村民们学会了献祭这个方法后，让于哉全打出的麻将成为了送给第一个山神的祭品。
从此村民们能够靠山吃山，于哉全也拿到了5个积分。
轮到祝灵出牌了。
他手上的麻将最多，按理来说如果他也选择了献祭的打法，没有人的积分能够比他多，祝灵绝对能赢。
可是现在的局面是他需要一打三。
于惜年父子三人的积分累加在一起，他用同样的办法绝对赢不了。
更何况……
这样的打法真的是对的吗？

第52章 七月半24
自从开启献祭传统后, 山武村周围的地貌变得更加阴森，哪怕是艳阳高照的天气，阳光落在这个地方也格外阴冷, 没有一点的暖意。
祝灵望着麻将桌上被阴气覆盖得越发严重的山武村，很快调整策略，他直接在村外打出了五张麻将。
既没有选择继续增加村庄人口, 也没有和于惜年三人一样选择献祭。
——他选择了冒险。
祝灵可不是乱打的牌。
他拿的五张麻将都是写明了“于”姓的小人，也没有随便放到某个冒险地方。
祝灵特意观察了麻将桌上的地形，和现在的山武镇地貌作对比。
山武镇的建设沿着河岸两侧分布, 整个小镇的建设和规划都呈现出了细长的分布。
只要站在殡仪馆的山上就能观察到这个地貌。
祝灵在心里做出对比后，才决定进行冒险。
如果按照山武镇的地貌发展，那么这些小人最先开垦的冒险地带就是村庄前后沿河的河滩杂草地带。
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个选择——将小人打发到村庄前面还是村庄后面去冒险？
祝灵看看麻将桌上顺流而下的河流, 自从于惜年开头后，村民们陆续在这条河里进行了很多次的献祭。
祝灵依次拿起五个代表于家小人的麻将, 把它们全部放到了村庄后面的河滩上, 这里是河流靠上流的位置。
他手上的麻将还有很多, 完全耗得起。
祝灵刚把全部麻将放上去，瞬间形成的五个小人就抱着团在河滩上寻找合适的位置——无论是种植养殖还是住人，都可以算作是对山武村的巨大贡献。
五个小人很快就在河滩上面的位置找到了一片平坦的土壤，只要将茂密的杂草除尽, 这里就可以成为最重要的耕地, 耕地旁还可以盖房子住人, 这简直就是对村子最大的贡献！
五个小人都很激动，一开始的害怕消失不见，它们纷纷开始就地开垦起来。
只要开垦成功它们就可以像村子里的人证明这个地方是一个安全地带, 可以为山武村所用。
祝灵看着五个火柴人身上传递出的丰富情绪，看得是津津有味。
他还没见过这样的火柴人。
祝灵看稀奇的样子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五个小人的冒险会失败。
五个小人劳动了很久, 可是天快黑了它们也才完成了一半不到的工作。
它们准备在天黑前回村，还不等它们来得及离开这里，刚回头就发现了异常。
半黑的天幕下，之前被村民们献祭掉的众多小人全都从河里爬了出来！
本该是火柴人形象的村民们被献祭后再爬上来时，就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本带着喜感的火柴人样貌全部变成了缩小版的逼真人类，再次爬上岸后，它们通通变成了淹死后惨白肿胀的可怖尸体。
被献祭的村民们带起长长的水渍，在河岸上留下湿润黏腻的痕迹，它们周身的温度很低，朝村民们围拢过来的路上留下的痕迹很快就被冰冻起来，最终只留下一道道厚厚的霜冻。
不只是麻将桌上正上演着惊险刺激的一幕，就连桌外的世界也同步出现了异常。
祝灵突然闻到了一股河水的腥味，耳边也出现了流水的声音。
祝灵很快就察觉到窗外有东西，他抬眼看向窗外，二楼所有的玻璃窗后都相应出现了和麻将桌上长得一模一样的放大版水鬼，各个五官狰狞溃烂，贴在窗户上就好像是一滩的恶心烂泥。
二楼有四扇玻璃窗，靠近祝灵的一侧墙上有两扇窗户，左右两侧墙上也各有一扇窗户，只有通向一楼的铁门那面墙上什么都没有。
祝灵的座位和一扇窗户隔得很近，所以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和自己离很近的一群水鬼。
腥臭腐烂的味道让他十分不适。
飘荡在殡仪馆二楼外的水鬼数量比麻将桌上的那些小水鬼要多得多，它们浩浩荡荡地飘在窗外，带来了一种无法逃离的压迫感。
它们全部都紧紧趴在窗外，够不到窗边的水果都挤在其他的水鬼身后，薄薄的脆弱的玻璃窗户都要被泡发肿大的水鬼给撑破了。
它们似乎随时都有攻破窗户冲进来寻找替死鬼的可能。
这些鬼魂身上自带了一股寒意，它们身上随时都是湿哒哒的，滴落的水渍却能够瞬间凝结成冰，这些水鬼身上也带着明显的严重冻伤痕迹，和大家认知里的水鬼描述完全不一样。
殡仪馆二楼受到这样的围攻，屋内的温度很快就降低到了零下。
这可是七月半，山武镇气候炎热，整个夏天最热的时候都还没过去，居然硬生生让接近四十度的天气直降到了零下。
祝灵不担心这些水鬼的围攻——只要做不出实质性的攻击，在他眼里任何怪物都算不上可怕。
这样的心理素质多少是点难得了。
甚至祝灵还从容不迫地从直播间商店里换了一件羽绒服，一边穿着抵御突然降温的寒冷，一边继续认真地看着麻将桌上的情况。
麻将桌上的五个火柴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不知所措，他们愣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赶快朝山武村跑去。
只是它们还没跑出去多远，根本就甩不掉这些被献祭的水鬼。
被献祭的村民冤死在河水中，满心都是怨恨和寻找替死鬼的执念，最终五个小人也没能成功回到山武村，它们前后被围上来的水鬼抓住，拖拽着被水鬼带入了湍急的河流中，成为水鬼们争抢的替死鬼。
环绕在山武村周围的阴气更重了，在天色灰暗的傍晚，五个村民的死亡为这一切蒙上了一层血色。
水鬼们找到替死鬼后就纷纷离开河岸重新回到了水中，紧靠在殡仪馆窗前的众多水鬼也在眨眼间陆续消失。
屋内的温度恢复正常，如果不是窗边残留的水渍、恶臭味和祝灵刚刚脱下的羽绒服可以证明众多水鬼的到来，刚才的情况简直就像是一场幻觉。
祝灵将羽绒服放到旁边的椅子上，转头时他发现靠自己很近的那扇玻璃窗出现了明显的变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