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的薄唇微微张着,似乎在诱人采撷。
阎闻舟发现谢初沅的戒备心不是一般的重。
但凡有一点不求所图的对他好,都会引起这只警惕的小兔子缩回窝内。
甚至会伸出锋利的爪子,威胁着妄图走近他内心的人。
在谢初沅眼中,没有人会不求回报的对别人好。
男人眸色深了一些,“谢家对你那般重要?”
话音刚落青年便轻笑一声,“言重了。”
谢初沅将目光落在男人摆好的饭菜上。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阎闻舟应了一声,走进来一位搬着木质座椅的年轻女人。
何方璇听秘书办的人说,阎总带了一个长得超好看的男生来办公室的时候,她还十分不相信。
她在秘书处上班一年,除非工作,无论男女,她从来没见过阎总身边有人。
还没有跟秘书处的小姐妹掰扯清楚,这边一个内线打进来,就让她去送椅子。
送到阎总办公室。
刚刚说带进来一个人,现在就让送椅子,给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怎么,总裁办公室的大沙发坐不下两个人?
何秘保持的职业微笑,推开阎总办公室的门。
她抬头,差点没拿稳手中的椅子。
那个常年坐着不苟言笑的阎总的座位上,现在居然坐着一位容颜精致的青年。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何秘面不改色的将椅子搬进去。
只见阎总亲手接过椅子,放在巨大办公桌的对面。
然后——
他自己坐上去了。
何方璇根本没想到,向来洁癖严重,冷若冰霜的阎总,如今居然将自己的办公桌用来吃饭!
甚至还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去,自己坐在冷硬的木质板凳上。
当初她只是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没有用杯垫,都被阎总训了一顿,如今她看见了什么?
青年在阎总心爱的办公桌上,毫无顾忌的吃饭!
沙发前面不有茶几吗?怎么,不就是矮了一点,害怕吃饭被呛到?
何方璇一脸蜜汁微笑。
阎闻舟扫了一眼不知为何愣在这里的秘书皱眉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何方璇立刻反应过来,转身告退。
临走之前关门的时候,她不经意的抬眼,之间阎闻舟夹了一筷子菜直接喂给对面的人。
她闭了闭眼。
老板娘来了啊!
快去跟消息部通传!
话说,老板娘长得十分眼熟,是因为好看的人都十分相似吗?
谢初沅皱着眉吃下嘴中的莴苣,若不是良好的教养还在,他几乎要立刻吐出来。
在咽下去之后,他猛地喝了两口甜甜的银耳粥冲淡嘴中的味道。
“我不吃莴苣。”
他小时候吃得最多的就是莴苣和芹菜。
有一年这两种菜泛滥,有很多都直接被卡车拉着扔掉,福利院就低价买了很多。
炒莴苣,蒸莴苣,炒芹菜,芹菜拌饭。
感觉每到夏天,他嘴中全都是莴苣的味道。
阎闻舟看着他紧蹙的眉头,知道这人是真的不喜欢。
“好,下次不订。”
他看了看桌上其他的菜,问谢初沅:“还有什么不喜欢的吗?”
谢初沅下意识答到:“我不挑。”
对面的男人低低的闷笑两声,“对,不挑。”
谢初沅也反应过来,他刚刚才说完不吃莴苣。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不怎么挑食。
午饭刚吃完,谢初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谢母打来的。
谢初沅想到上午被他支走的左豫,看来这会是消息带到了。
他按下录音键,接起电话。
一道温婉的妇声从话筒里面传来:“小沅啊,吃饭了吗?”
谢初沅扫了一眼正在收拾桌子,还不忘了竖起耳朵打听这边动静的男人。
他弯唇,将手机打开免提。
“吃过了,妈,怎么了?”
卓蓉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张口,她支支吾吾片刻,开口关心道:“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谢初沅心中冷笑,隔了一两个月过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怎么样,这可真是关心。
谢初沅懒得同她演绎母子情深这一套:“妈,弟弟他怎么样了。”
男人在听到弟弟两个字的时候眉头微蹙,显然他也没有打听到关于谢初沅还有一个弟弟的事情。
卓蓉听到谢初沅的话心虚片刻,连忙将自己曾经的龌蹉心思全都压住:“没事,还是跟以前一样。”
她顿了顿,还是提了一句:“就是还没找到相匹配的心脏。”
谢初沅还没来得及说话,卓蓉就心虚的故意错开这个话题:“听小豫说,你跟阎总是朋友?”
谢初沅看了一眼阎闻舟,那人收拾桌子的动作恨不得放慢十倍,看来是铁了心的要听完这通对话。
他心中好笑,对阎闻舟也不戳破。
“是的,我们关系挺好的。”
卓蓉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担心。
阎闻舟是他们家都很难攀上的关系,谢初沅为什么会与他关系交好?
如果……如果她不阻止的话,以后换了心脏,她的小儿子是不是也可以接手谢初沅的这一份关系?
阎闻舟这样的人脉,对谢家百利而无一害。
但,如果被认出来性格不同怎么办?
他们做的掩饰,真的能够阻挡阎闻舟的调查吗?
卓蓉打电话过来也是一时心急,此刻她自己都屡不清脑海中的东西,胡乱的应了两声就挂断电话。
谢初沅面无表情的收起手机。
第17章 我们结婚吧
阎闻舟将手上的食盒交给门外助理,走到一边的休息室洗干净手之后,才捏了捏谢初沅没什么表情的脸。
“朋友?”
谢初沅睨了他一眼。
“阎总不介意的话,以后说炮友也行。”
阎闻舟沉沉笑了一声。
“不开心了?”
谢初沅躲开他的蹂躏,“没什么不开心的。”
只不过上辈子没爹没妈,这辈子被爹妈算计而已。
他能够确定,原主跟躺在床上那个都是一胎生下来的,为什么受到的对待却完全不一样。
原主即使那么优秀,最后还是要将心脏给另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甚至让这个人轻松地继承了他奋斗了一生才得来的名声与奖项。
谢初沅站在落地窗边,刺目阳光照在他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
他心中冷笑。
阎闻舟从身后将人环住,下巴搁在谢初沅肩膀上,说话的时候胸腔微微振动,不经意的问道:“你还有个弟弟?”
如果谢初沅有亲生的弟弟,他查了那么久关于谢初沅的资料,自然不会错过。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不是亲生的,要么被刻意藏起来了。
谢初沅偏头,两个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
只要稍微一动,两个人的唇就能碰到。
是适合接吻的距离。
阎闻舟狭长的眸子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瞳仁泛着浅浅的金色,看起来有些锋利。
谢初沅勾唇,浅浅一笑,“阎总想知道什么?”
他从阎闻舟怀中出来,与高了他半个头的男人对视,目光锐利丝毫不落下风,“在说我弟弟之前,阎总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阎总忙了这么久,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青年的语气凌厉,眉眼却还是弯着的,目光落在眼前男人身上。
淡淡的沉默在两个人中间弥漫开来。
明亮的阳光没有任何活跃气氛的作用,反而照亮整个空间,让所有的情绪无所遁形。
阎闻舟垂眸,看着眼前温和笑着的青年,没有说话。
谢初沅见男人没有反应,他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本就狭隘的距离缩的更小。
谢初沅的额头几乎抵着阎闻舟的下巴。
青年抬手勾住阎闻舟深蓝色的领带,白皙手指轻轻往下拽了拽。
谢初沅抬头,两人的唇贴在一起。
阎闻舟的唇不复平日里滚烫的温度,反而带着一丝凉意。
谢初沅贴了一下便后退,他看着阎闻舟漆黑的眸子,似有疑惑的问道:“想要这个?”
“又或者是……”
谢初沅的声音顿了顿,目光转向房间内的休息室,休息室内有床。
他声音低哑,带着暧昧,唇瓣贴在阎闻舟耳边,“更进一步?像那晚一样?”
在谢初沅话音刚落的片刻,他就被眼前的男人抬手强硬的抱进怀中。
对方炽热的体温通过紧紧贴在一起的胸膛传递过来。
谢初沅被对方紧紧压在怀中,手臂下意识的挡在两人之间,此刻手掌下是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
“唔……”
阎闻舟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却沉重至极:“我要你。”
四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情,可能当时的少年只是顺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那对他来说,却是永远都不可能被放下的新生。
没有这人,他会死在那个狼狈的傍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天夜晚,翻滚的轿车,父母凄厉的呼救。
全都随着剧烈的暴雨滚下山崖。
他的父母用尽所有力气,将他推出车外。
他狼狈至极,全身上下裹着泥土与雨水,跌跌撞撞的寻找着光亮。
那个精致少年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就被一无所有的阎闻舟紧紧抓住了。
四年里面,每当他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将少年的照片拿出来摩挲,观看。
他会将这人演绎的所有角色,反复揣摩。
好像这样他就走进了谢初沅的世界。
他无数次想要接近谢初沅,但是都被狠狠克制住。
他不能被任何人发现,谢初沅对他的重要性。
不然那些疯子,肯定会对他最在意的人动手。
如今他终于将一切敌人送进牢狱,他身边再也没有能够威胁到谢初沅的人。
他这次,怎么可能松手。
阎闻舟抬手轻抚着谢初沅的后脖颈,压下心中偏执的占有欲,他不能吓到眼前的人。
谢初沅听到阎闻舟的回答后松了一口气。
要他,不就是重复几遍那晚的事情?
反正他也挺爽,对这件事情并不抗拒。
谢初沅推了推将他抱得死紧的男人。
“阎总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阎闻舟敛下所有的情绪,看向怀中人,疑惑道:
“什么交易?”
他口中这样问着,心中却想到,如果谢初沅想要,整个阎氏他都会拱手奉上。
谢初沅没注意到男人泛红的眸子,他看似漫不经心道:“我们结婚吧。”
阎闻舟瞳孔一张,几乎怀疑他刚刚听错了。
谢初沅忽然一顿,他想到,如果真正的结婚,等到离婚之后就是再婚。
像阎闻舟这样的大老板怎么可能跟一个……嗯,床伴,结婚呢?
随后谢初沅张口补充道:“也不一定要结婚,我们交往也可以。”
阎闻舟压下心中情绪,眼神晦涩道:“我们要结婚?”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虽然谢初沅看似对他并不抗拒,但阎闻舟心中明白,谢初沅从来没有真正的接受过他。
怎么可能是他想要的那种结婚。
不过,就算是带着别的目的,能够将这人用一纸婚书困在自己身边,阎闻舟也愿意。
谢初沅只能是他的。
他这一生,想抓住的只有这一个人。
阎闻舟眼中全是偏执与黑暗,他紧紧地握着谢初沅的手腕,不愿意松开。
谢初沅将人带到办公桌边。
他任由阎闻舟握着他的手,用另一只手将秘书搬来的椅子拉过来,跟阎闻舟的椅子并排而放,然后示意阎闻舟坐上去。
他坐在阎闻舟的椅子上。
这个软。
阎闻舟不挑,他想知道谢初沅说的交易和结婚有什么关系。
交易他明白,结婚他也懂。
这两个放在一起,阎闻舟沉了脸色。
谢初沅不怕他,“有没有A4纸?”
阎闻舟从一边成堆的文件里面抽出一张递给谢初沅。
谢初沅又问他要了一只笔。
他拿起笔,在洁白的纸张上面写下一行大字。
谢初沅与阎闻舟的协议合同,初稿。
阎闻舟第一次在合同桌上这么被动,他却没有一点被胁迫的感觉。
甚至黑亮的眸子中带着异样的期待与兴奋。
他想知道,谢初沅接下来到底会写一些什么。
但谢初沅写完标题之后,就停下了动作,他侧头看向阎闻舟,似乎是确认到:
“阎总想要我?”
乙方可以向甲方提供每周三次床笫服务,甲方需要保证乙方人身安全。
期限:自今日起至少半年,期间乙方完全属于甲方,不会出轨。
谢初沅将纸张推向阎闻舟。
青年笔迹行云流水,看起来赏心悦目。
阎闻舟看着这张几乎称得上是荒谬的合同,他目光扫过,立刻看向谢初沅:“你有危险?”
谢初沅被他眼中灼热的关心烫了一下,躲开他的视线,随后点点头,承认道:“阎总刚刚也听到了,我有一个心脏不好的弟弟。”
谢初沅没有隐瞒,他需要的就是阎闻舟这方面的帮助。
“我跟我弟弟是同卵双胞胎,我的心脏与他适配。”
谢初沅语气淡淡的,仿佛说的话与他自己无关一样。
“我母亲想要将我的心脏换给我弟弟。”
阎闻舟眉头狠狠地一皱。
“我希望阎总在谢家对我出手的时候,能够维护我一段时间。”
谢初沅拿出手机滑动几下,调出他曾经保存的,一些卓蓉有意无意说的话,递给阎闻舟。
阎闻舟看向屏幕。
“初沅你的心脏和弟弟适配。”
“初沅你想不想救弟弟?”
对话不多,但是只要有眼睛,都能够看出来,这些话背后的目的。
不过是想要一命换一命。
阎闻舟搭在腿上的双手攥得死紧,他望进谢初沅眼里。
对方眸子清澈,并没有因为自己母亲的所言所语伤心或者失落。
也有可能是,早就看透了。
阎闻舟心尖一疼。
他很想对谢初沅说,就算不用合约,他也一定会保证谢初沅的安全。
可是这对于谢初沅来说并不能接受。
在现在的谢初沅眼中,他必须有所图,才能换取到青年一丝的信任。
阎闻舟沉思片刻,他拿过谢初沅手中的钢笔。
冰凉的金属被青年的手掌暖的温热,阎闻舟不经意的摩挲一下,才将乙方提供的条件划去。
谢初沅注意到他的动作,微微挑眉。
阎闻舟凌厉的字迹跃然纸上。
乙方同甲方结婚。
甲方保护乙方所有的安全。
阎闻舟将期限改为一年。
他怕写多了时间引起谢初沅的戒心。
谢初沅看着条件,有些诧异:“你想好了,如果一年后咱离婚了,你就是再婚了。”
阎闻舟听到离婚的时候,眉间动了一下,他应了一声:“我不会再婚。”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婚。
一年时间,他会让谢初沅永远都离不开他。
谢初沅并不相信,像阎家这样的大家族,怎么可能让掌权人无后。
阎闻舟可以一时对男人感兴趣,但绝对不可能是永远。
谢初沅手指勾了勾。
也罢,反正他只需要等到主角受没有心脏替换之后挂掉就行。
原本的世界应该是回不去了,所以他绝对珍惜现在的这条命。
在哪个世界生活对他来说都一样。
反正他都无牵无挂。
谢初沅捏起白纸看了看,再次询问阎闻舟的意见:“阎总觉得还需要添什么吗?”
谢初沅了了心头一件大事,此刻放松下来才觉得有些疲惫。
到时候如果阎闻舟也不能保全他,那就是剧情之力太过强大,这种没科学依据的事情,只能自认倒霉。
到时候他只希望自己的心脏与主角受排异,让主角也早点挂掉。
阎闻舟摇头。
他现在只需要好好的,彻底的调查一下谢家。
“那阎总不介意的话,抽个时间去领证吧。”
阎闻舟拉住谢初沅的手腕,声音沙哑道:“这段关系应该不需要保密吧。”
谢初沅理所当然的点头。
保密的话他干嘛要费尽心思的扯上阎闻舟的名声。
“婚内的亲密关系,你可以接受到哪一步?”
阎闻舟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间已经有一些干涩了。
谢初沅要与他成婚了,却并不是因为在意他才结婚的。
谢初沅微微挑眉:“我们不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吗?婚内就随阎总吧,我对这些没什么特别的需求。”
那天晚上完全是因为中了药,平时他连看片的心思都没有。
甚至说,曾经他一度怀疑这具身体是个性冷淡。
阎闻舟应了一声。
他穿着做工讲究的黑色西装,手中拿着A4纸,如果不看纸上的内容,任何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张十分重要机密的文件。
阎闻舟松了松领带,目光在谢初沅写的“完全属于甲方”上停留许久。
他收敛周身气质,似乎是开玩笑的问了一句:“如果一年后,我不想离婚怎么办?”
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他语调很稳,嗓音低沉,一时让谢初沅分不清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阎闻舟有些憋闷,他扯开规整的领带,往椅子上靠了靠,狭长的凤眸抬起,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青年。
阎闻舟样貌本就生的俊美无俦,此刻更是多了一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谢初沅手指不由自主的蜷起,看着阎闻舟俊美容颜,“我想阎总应该不会强人所难。”
阎闻舟手指抚上“结婚”这两个字,嗓音中俱是缱绻:“舍不得。”
阎闻舟起身,顺手将谢初沅拉起来。
突然起身的惯性差点让谢初沅直接倒在阎闻舟怀中。
阎闻舟捏了捏青年的侧脸。
“去睡一会?”
谢初沅睁大眼睛,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阎闻舟这么禽兽?
他们才刚刚定好协议,现在就要他履行婚内义务?
阎闻舟看见谢初沅眼内的情绪,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语气中全是无奈。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让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会。”
阎闻舟摸了摸谢初沅的脑袋,对方这样强撑精神的样子,连他都能轻易的看出来。
谢初沅低头,想掩盖住自己想歪的事情。
阎闻舟将人带到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
里面是一个不小的卧室还有洗漱间。
阎闻舟拿出一双拖鞋,“这里只有我的东西,凑合一下穿吧。”
“我会让助理准备一下你的尺码。”
谢初沅应了一声,不过他觉得以后他来这里的次数也不会多。
再怎么说也是阎总的私人办公室。
将谢初沅安顿在床上之后,阎闻舟坐在床边给谢初沅盖好被子。
“户口页在手上吗?”
谢初沅点头。
很早之前他就将自己的户口页拿在手中了。
他们的户口全都是散装的,此刻用起来也方便。
阎闻舟低头在谢初沅额头上吻了一下:“睡吧,醒来去领证。”
阎闻舟轻轻握着谢初沅的手,看着人闭上眼睛,睡熟之后,才悄悄离开休息室。
他关上门,离开办公室。
阎闻舟拿起手机与电脑,怕吵到谢初沅,他转到办公室对面的会议室。
阎闻舟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几个助理并上秘书团已经来带会议室内。
“谢家,从二十二年前到现在所有的事情,现在开始调查。”
谢初沅是他的宝贝,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觊觎谢初沅。
谢初沅被眼皮上亮晶晶的光晃了一下,他缓缓睁开带着水雾的眸子。
夏日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洒入休息室,原本刺目的阳光在纱帘的过滤下,只剩下温和。
柔软而绵烂,迷茫而舒适。
他清醒片刻,坐起身子,靠在床头打量着这间休息室。
很难想象,像传闻中阎闻舟那种性格阴沉暴戾、阴晴不定的人,居住的房间竟如此温暖柔和。
谢初沅想起男人在别人面前冰冷淡漠的样子,弯唇一笑,或许只是因为阳光太温柔了,就算照在黑色的房间里面,也会觉得舒适。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三点了。
没想到一个午觉居然睡了那么久。
谢初沅起身,捞起床上的裤子。
想到今天中午男人强硬的给他脱衣服的样子,明明他还没害羞,阎闻舟却先不自在起来。
谢初沅推开房间,办公室中没有男人的身影。
他微微挑眉,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离开办公室。
在办公室不远处就是秘书办,谢初沅看见中午过来递板凳的那位秘书,走近轻轻地敲了一下她办公桌上的隔板。
“请问阎闻舟在哪?”
何方璇早在办公室门开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位青年了,她看着青年一路走向秘书办,原本以为是老板娘来视察秘书处,顺带敲打她们来着。
没想到青年只是礼貌而又温和的停在办公桌台外。
何方璇暗自吐槽一下自己电视剧看太多了,连忙回答道:“阎总正在开会,他交代过,如果您醒了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
谢初沅道了一声谢,转身回到办公室。
在他离开之后,何方璇深呼出一口气,这长得真是太妖孽了。
刚刚说话的时候,她差点都要屏住呼吸。
何方璇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碰了一下,她转头,看向同事一脸激动:“卧槽谢初沅啊!”
何方璇一脸问号:“谁啊?”
祝晶一脸“你这都不知道”的表情,连忙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就演程文渊的演员!我的妈呀他居然跟阎总认识!”
程文渊是谢初沅演过的一个电影中,民国时期留洋回国的小公子,他也是靠着这个悲剧角色一举拿下影帝。
祝晶找到谢初沅的当时的剧照,狠狠推荐:“我粉他的颜好久了!没想到会在上班的时候见到真人!哇靠真人比照片还好看!”
那种用眼睛能够看到的五官立体感,照片是没办法完全体现出来的。
何方璇不懂追星人的激动,不过谢初沅确实长得好看。
祝晶激动过后冷静下来,随后面容复杂,小声问道:“你说,谢初沅是不是被阎总包了啊。”
虽然知道娱乐圈里面的那些事情,但是真的将这种事情摆在粉丝面前,还是一时无法接受。
何方璇想到上午在办公室看见的场景,摇摇头:“我看不像。”
如果是包养,再怎么也应该是谢初沅服侍阎总。
刚没听吗,谢初沅能够直呼阎总的名字。
那个被包养的小明星能够这么大胆?
祝晶没有消沉多久,“你说得对,阎总长得帅,说不定人家是真的在谈恋爱呢,你看他们都毫不掩饰。”
如果是包养,肯定都躲起来,谁这么正大光明。
祝晶现在只想赶快下班,然后回到家里狠狠地摸一张谢初沅的同人图。
谢初沅无聊的坐在办公室内,他没有打电话。
会议总是要开完的,打电话纯属浪费开会时间。
今天中午写的那一份手稿不知道被阎闻舟放在哪里,谢初沅拿出手机给阎闻舟发了个消息,让他记得打印两份出来。
发完之后看见赵子倩发给他的新文件。
是第三场试镜的内容。
后天是最后一场试镜,谢初沅打开文件看着剧本。
后天视镜的难度就比较大了,男主在前进的过程中,又救了一个小弟,而试镜的内容,就是三个人的场景。
首先要表现出容舒羽对男主的在意,还要表现出他对另一个小弟的抵触。
又因为他本性善良,容舒羽本身对这个小弟也很关心。
还有对男主以后是不是会更信任另一个人而放弃他的恐惧。
是一场吃醋了但是自己不知道的戏。
吃的只是信任的朋友之间的醋,还要一个人完成这场戏的情绪变化。
谢初沅正琢磨着角色,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阎闻舟手中拿着几份资料走进来,他走过来牵起谢初沅的手指,轻轻啄吻一下。
“下次醒了给我说。”
谢初沅浅笑,抬眸看他,语气中带着挑衅:“半夜睡醒了也要给你打电话?”
阎闻舟勾起他的下巴,眸光犀利,“想什么呢?以后半夜只能在我怀中醒。”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正是谢初沅让他打印的合同。
阎总已经很久都没有自己排版合同,然后自己跑腿去打印东西了。
但关于这份合同,他一点都没有假于他人之手。
谢初沅看见合同,拿起桌上的笔,利落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将合同推给阎闻舟。
“阎总请吧。”
阎闻舟签完字,将两份一同收到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面。
谢初沅挑眉,“我的那份呢?”
阎闻舟手上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泰然自若到:“等晚上下班带给你,这会带在身上不方便。”
谢初沅也没太在意,他相信阎闻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起身跟阎闻舟一起离开办公室。
两人相携下楼,一路上不少员工看见,向来不苟言笑的阎总与另一个容貌精致的青年十指紧扣,走进电梯。
谢初沅被阎闻舟紧紧捉住的手心有些热。
特别是在走出阎氏的大楼之后,半下午暖黄的阳光此刻热的灼人。
谢初沅抿唇,压着笑意跟着阎闻舟在大楼前等了两分钟,开着车的单助理才姗姗来迟。
这回不仅仅是前台,想必就连保安都看清楚了他的样貌。
待坐进车内之后,谢初沅抽了张纸擦擦手心的汗液。
他侧身,附在阎闻舟耳边轻声道:“阎总也不必这样张扬,我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