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社恐穿成万人嫌后—— by星潭
星潭  发于:2024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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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重新做回了电脑桌前打开了晏时樾发来的聊天记录,浏览了一遍后,深深地蹙起眉,表情也变得很怪异。
他只是迟钝,并不是傻,谢年年发来的消息充满了各种暗示,还时不时的撒娇,亲密的就像情侣之间的聊天,但晏时樾只冷硬的回复了一个“在忙”,就再也没再搭理过谢年年。
谢年年不会是有点喜欢日安吧……但是他有男朋友,他男朋友还专门来为他出气,两人之间的感情貌似还挺好的。
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林辞眠是个社恐,从小到大没几个好朋友,也不擅长和陌生人聊天,人际关系简单的离谱,他震惊之余,甚至有一点点激动。
类似“终于让我看到一个活的绿茶了!我第一次离瓜这么近!!”
在此之后,林辞眠才觉得生气,毕竟他被无缘无故地牵扯进去,还差点因为追杀掉级掉装备。
他面无表情地编辑邮件,毫无安慰,还为了表达他的情绪,在后面加了个叹号。
他重重按下了发送键,万事大吉地关掉邮箱,也不管楚楠轩的反应,关上电脑直接睡觉了。
林辞眠有个很好的习惯,前一天的情绪绝对不带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他看着明媚的阳光,心情很好,都没再想起这件事。
下午开播,他刚跟直播间的粉丝打了声招呼,突然被狂砸礼物。
南轩送出了星星x100。
南轩送出了烟花棒x10。
南轩送出了流星x2。
南轩送出了流星x1。
南轩送出了流星x1。
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林辞眠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立刻用手机打开了直播平台的后台私信。
南轩: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是我误会了,还不分青红皂白地追杀你,我向你道歉,直播间的礼物是我的一小点心意,希望能够弥补你的损失,也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
刚得知自己戴的绿帽还能打出这段话,挺不容易的,林辞眠对这位“赔了夫人又赔钱”的大兄弟深表同情,并不打算追究下去,发了两个表情包聊表安慰。
事情到这也算圆满解决,但有谢年年的粉丝认出了ID。
【??南轩不是年年的男朋友吗?怎么给你送礼物?】
【欺负了年年,还要抢他男朋友!太过分了!!】
【啧啧啧,我早就觉得这个主播婊里婊气的,三番五次声称自己不是网骗,这不就是做贼心虚吗,果不其然,专对别人的男朋友下手。】
【南轩你傻逼吧,这是情侣共同财产,你凭什么送给别的人!】
本打算好好看直播的观众实在忍不了,回怼道。
【有完没完,这个叫谢年年的怎么老阴魂不散。】
【一个个是喷粪机吗,说话这么难听。】
【别吓我,现在还有情侣共同财产了吗,我都不敢找男朋友了呢!狗头jpg】
拜谢年年的粉丝所赐,直播间的氛围又变得乌烟瘴气,林辞眠紧紧皱着眉头,都被破坏了游戏的心情。
最近这段时间,刁民没事就会来林辞眠的直播间巡逻一圈,他也清楚地看到了这些弹幕,立刻给他发消息。
林辞眠正好也想找人倾诉,言简意赅地说清了事情的原委,刁民的血压立刻升高了。
刁民:我真是服了,恋爱前是要统一摘除大脑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傻逼!
刁民:对不起,我上升群体了,是这个谢年年本身就是个脑残!
刁民:鬼知道隐藏剧情是重楼二选一啊,他不带男朋友,没被选择又怪得了谁!换作是我巴不得不被选呢,人家是一对,把我夹在中间,当人家情侣play中的一环多难受啊!
刁民:我操,我才看到谢年年给日安发的消息,茶味太重了,多亏日安坐怀不乱,你以后小心点啊,万一日安被抢走了怎么办。
林辞眠觉得这话奇怪,也往这个方向思考了一下。
今夜不眠:不会的,日安能分辨得出来。
穿书后他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奇葩,日安是他遇见过最靠谱的成年人了,下意识对他有一种盲目崇拜和信任。
刁民:我是在担心你,日安被抢走了,你怎么办。
今夜不眠:什么意思?
刁民:那你不就孤零零地一个人了吗?
林辞眠在感情上面一窍不通,没有听清楚潜台词,一派天真又认真地回答。
今夜不眠:没关系呀,我还有你呢。
刁民:“……”
他耳边隐隐响起了砰的一声,感觉被击中了。
他知道林辞眠的意思两人是游戏好友,可以一起玩游戏,但心还是控制不住软得一塌糊涂。
感动、欣慰、高兴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变成了一种浓浓的保护欲:
绝对不能让他的好兄弟受一点委屈!
刁民:这个事不能就这么完了,你把邮件转发给我,我去论坛818,让大家来评评理。
林辞眠缺乏相关的经验,把这个重任托付给了刁民,他正好借此学习一下。
半个小时后,林辞眠收到了刁民发来的论坛链接。
刁民很喜欢在论坛吃瓜,耳濡目染,起的标题很有噱头,UC老总都要亲自来请他去上班。
但论坛主楼的言辞十分克制,就事论事,并未煽动情绪,配合着无可辩驳的证据,直接把人锤到了坑底。
林辞眠和谢年年虽不是大主播,但合欢自带腥风血雨的气质,玩家闻到瓜味立刻涌进了帖子。
一楼:哈哈哈求锤得锤。
二楼:只能说福报啊。
三楼:恭喜谢年年成功混不下去了,到时候记得谢谢你的粉丝。狗头jpg
四楼:人前装得无辜可怜,善解人意,背后怂恿粉丝骂人,还让被戴了绿帽的男朋友帮他讨回公道,这男朋友也是极品,组了八个队的奶妈!啧啧啧要素过多,五毒俱全。
一百二十五楼:代入了一下,有点心疼主播了。
一百八十六楼:这个主播在哪个平台,我想看看他发的视频。
视频证据没办法放在贴吧,林辞眠便放到了首页,全程没有剪辑,想还原事情的原貌。
一腔愤怒的网友看完后,不约而同地咂巴了一下嘴。
??怎么是狗粮味儿的。
谢谢,磕到了呢。
【这个英雄救美也太让人心动了,把换作是我第二天就把人拉到月老祠,结为道侣】
【这么唯美的画面,两人怎么干巴巴地站着。】
【你懂什么,人家在私聊呢,斜眼笑jpg】
【在直播间从不开口,却跟别人语音聊天,老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这波我们都在床底。】
谢年年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一直信任和支持他的粉丝都非常的愤怒,谢年年却还理直气壮,甚至胆大到将人抬上了麦,连线聊天。
谢年年一开始还面带笑容,但在粉丝越发激烈的言辞,以及夺命十八问下表情逐渐惊慌,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结巴到咬到舌尖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也有不少吃瓜群众去看热闹,谢年年招架不住,只能暂时退网,楚南轩也喜提了“绿帽哥”的称号,在游戏中的个性签名都变成了:忧伤是条寂寞的河。
大家在吃瓜之余被科普了很多,从此林辞眠在贴吧就变成了“策划的大表侄”、“听爷们要战斗的战损美人”、“熟练运用刁民卡吸引流量的男人”、“声音巨好听的老婆”、“能打出九尾附身的高手”。
在娱乐圈,他是全网热议的黑红明星,当了游戏主播也是流量加身,短短一个月积累的人气,都能和那些干了四五年的老主播媲美了。
知道了林辞眠的事迹后,不少玩家也想收获快乐,守着点蹲在直播间,但一向勤奋守时的林辞眠却放了鸽子,也迟迟没有解释。
晏时樾没有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
他和林辞眠约定的时间是在晚上,但这天下午他坐车回公司时,太阳穴不知为何突突跳了两下。
冥冥之中有种不好的感觉,晏时樾下意识拿出手机,打开了林辞眠的直播间。
林辞眠从不露脸,也不跟观众聊天,但每次看他的直播间都感觉很热闹,很有感染力。
晏时樾从小到大就有种超出同龄人的沉稳成熟,喜欢静,更何况是到了而立之年的年纪,好友经常吐槽他像老年人古板无趣,晏时樾从未想过改变,但不知何时他有了一个很时髦的习惯——
看直播。
有时,晏时樾在专心工作时也会打开林辞眠直播间,将手机调至静音放在一旁,手机上花花绿绿的游戏界面,跟严肃正经的英文合同格格不入,但让晏时樾有种被陪伴的感觉。
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以至于后面愈演愈烈,闲聊无事时,他都会打开直播间看一眼他养的那只小狐崽。
但这次跟以往不同,迎接他的是冷冰冰的黑屏。
【主播不在家,请待会儿再来哟。】
晏时樾看到这条提示,深深地蹙起眉头,他并未多想,立刻打开了微信。
晏:我看你没有开播,是有什么事吗。
晏时樾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没有半点焦急的神情,但他五分钟内连续看了两次手机,坐在前面的特助噤若寒蝉,以为公司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心都凉了半截。
晏:麻烦看到后回复一下我。
消息石沉大海,一下秒回的林辞眠这次迟迟没有回应。
晏时樾很清楚林辞眠的情况,眉不自觉地蹙得更紧,手指敲击着膝盖的动作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清楚林辞眠的情况,未成年独居,缺少父母的监护,遇到困难和危险只能独自承担,没有人可以帮他。
晏时樾也不愿往不好的方向想,但世事无常,人有时就是这么脆弱。
车刚好停了下来,特助提着一颗心,刚要转头询问,回应他的却是车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晏时樾下车后大步往前走,顾不上其他人的目光,立刻打了微信电话。
在电话自动挂断前一秒,终于被接了起来。
“怎么了?”林辞眠的声音偏小,语气有些虚,但听不出痛苦,晏时樾这才松了口气。
“抱歉,打扰你了,我你没有直播也没有回复我的消息,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啊直播!”林辞眠猛得瞪圆双眼,这才想起来直播,恍惚了几秒后,才小声嗫嚅道:“我忘了,也没看到你的消息,抱歉。”
林辞眠把直播当成工作,一向严肃又认真,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忘了直播?
晏时樾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语气也变得有些重,“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没,没什么。”林辞眠一向报喜不报忧,本能地回避,只是他话音刚落,电话里便响起了提示音。
晏时樾没有给林辞眠逃避的机会,直截了当的说道:“你在医院,生病了?”
“我没有生病,”林辞眠的声音越来越轻,他低头看着地面,这才注意到腿还在控制不住的颤抖,脚上穿的拖鞋不知何时掉了一只,袜子灰扑扑的。
林辞眠不好意思地蜷缩了下脚趾,深吸了一口气,佯装冷静地说道:“是,是住在楼上的老奶奶突然昏倒了,我听到声音上楼查看,和她老伴一起把人送到了医院,我……”
林辞眠看了眼紧闭的抢救室门,感觉心被死死的抓住了,喘不动气,“我不知道她有没有事,我也不会急救,第一时间什么都没有做。”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一切都会没事的。”晏时樾声线平直,听不出一点安慰的意味,但他的冷静感染到了林辞眠,郁结在胸口的石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情绪倾泻而出。
面对不熟的人时,林辞眠一贯克制又梳理,本能的排斥倾诉,但听着电话那头晏时樾的呼吸声,甚至只想到他的存在,他就不知为何脆弱的像个小朋友,鼻尖立刻酸了,眼底一片潋滟,声音也染上了哭腔。
“我,我好怕。”

晏时樾张了张嘴,舌尖干涩,说不出一个字。
他可以说些“别担心,一切都会变好的”一类安慰的话,但语言太苍白无力了,更像是一种敷衍,可能没法减少林辞眠一丝害怕和不安。
晏时樾慢慢垂下眼,手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崩起。
他和这只小狐崽只能算是陌生人,中间有一道透明的屏障,可以很轻易地看到对方,但两人都克制地没有转过头,也不想越线。
晏时樾更加克制谨慎,他很清楚主动越过屏障意味着什么,但此时此刻听到电话里带着哭腔的声音,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需要我的帮助吗?”晏时樾放慢了语气,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我并不是想打探你的个人信息和隐私,只是想让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有能力也非常愿意帮助你,你向我求助不需要有丝毫的顾忌,也不会给我造成任何的负担和困扰。”
林辞眠刚才已经硬生生地把泪憋了回去,听到这话,视线再次模糊了,泪珠吧嗒吧嗒地掉在他的膝盖上,洇染出一片深色的印迹。
他吸了吸鼻子,怕自己哭出声,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
晏时樾知道林辞眠需要发泄情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电话那头安静地陪着林辞眠,他偶尔会听到破碎的声音,但更多的是一片安静。
这只小狐崽哭泣时也会咬住自己的尾巴,蜷缩成一团,挡住自己的眼泪,也不发出的声音,坚强又可怜。
晏时樾没有半点不耐烦,一直陪伴着他,想用这种方式安慰他的小狐崽。
过了足足二十分钟,电话那头才传来林辞眠的声音,声线不再颤抖,冷静了很多,但嗓子也哑了,“我没事了,谢谢你。”
“记住我说的话,”晏时樾体贴地转移了话题,“估计还要等很久,先去买瓶水。”
林辞眠点了点头,刚要站起来就听电话那头的晏时樾说道:“医院有时会提供热水,你去找一找,你没穿外套,一直坐在医院里,可能会着凉。”
林辞眠愣了愣,下意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穿外套?”
林辞眠虽然没有说自己的情况,但晏时樾很清楚在那种慌乱的情况下,林辞眠怎么可能顾得上自己。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道:“找到了吗?”
“护士姐姐给了我一杯,”林辞眠捧着纸杯,热度温暖了指尖,驱走了寒气,身体也暖洋洋的,情不自禁地放松下来。
其实护士早就注意到了独自坐着的林辞眠,于心不忍,不仅给了热水,还贴心地给了小零食。
林辞眠没有胃口,但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能照顾他的只有自己,勉强多吃了一点。
“你只有一个人吗,你之前不是说和患者的丈夫一起来的医院吗?”晏时樾准确抓住了重点。
“奶奶在进抢救室后,爷爷也晕倒了,医生说他并没有大碍,正躺在病床上休息。”林辞眠的声音依旧沙哑,刚才哭的鼻子都堵了,说几个字就要喘一口气。
“那你有办法联系到两位老人的亲属吗?”晏时樾慢慢引导着林辞眠,替他处理这件事。
“我不知道,之前只和老奶奶在电梯里见了一面,”林辞眠充血发胀的大脑终于开始工作,他猛地想到了什么,眼睛发亮地说道:“我有爷爷的手机,我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他的家人。”
老人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林辞眠在通讯录里翻找,没有看到备注子女的电话号码,只找到了孙子的。
他立刻用老爷爷的手机给对方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他言简意赅地说清楚了现在的情况,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突然听到电话那头砰的一声,紧接着电话挂断了。
林辞眠愣愣地看着手机,再次拨打电话,但这次响起了忙音,对方关机了。
之后,他才想起了被撂在一旁的晏时樾,连忙说道:“我打电话了,但对方没说来不来。”
“没关系,你已经联系了对方,说明了情况,”晏时樾接着说道:“你已经做了能做的全部了,之后的事情就算你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林辞眠知道晏时樾的潜台词,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他脑海中浮现出在电梯里时,老奶奶说他孙子时的神情,子孙两人的感情应该很好,挂断电话和关机可能是出了意外,并不是不想管他的爷爷奶奶。
林辞眠刚才受了惊吓,精神恍惚,大脑放空了两秒后才回过神来,语速极快,不无自责地说道:“不好意思,耽误你太多时间了,你工作那么忙,还要麻烦你这种事情。”
“没关系,”晏时樾接着问道:“你手机的电量还有多少?”
林辞眠被问得一头雾水,但还是诚实的说道:“几乎满格。”
“你介意一直通话吗?”晏时樾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特助,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你把手机放在口袋里,不用跟我说话,也不用在意我。”
“好的。”林辞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甚至有点迫不及待。
他不愿接受自己的脆弱,也不愿意连累其他人,但内心是不会说谎的,他想让人陪着,这会让他有安全感。
两人很有默契地没再聊下去,林辞眠把手机放在口袋,看着红色的“急救中”三字,继续沉默地等待。
晏时樾向等得焦急的特助走去,跟各主管开会,但他始终没摘下耳机,还在会议室抽空去听对面的声音。
没有声音就是最好的消息。
又过了半个小时,老奶奶终于被推了出来,没有生命危险。
林辞眠跟在医生后面,顿好了老奶奶,她的老伴也清醒了,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老爷爷看着安然无恙的老伴,激动得热泪盈眶,腿软跌坐在地,许久都没能站出来。
林辞眠是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对老人有种甚于常人的关怀之情,再加上他和老奶奶格外有缘,让他想起了已故的奶奶,林辞眠希望她能平安无事,想要留下来照顾。
但老爷爷坚决不同意,宁愿请护工,也不让林辞眠受累。
林辞眠本来不想回去休息,但见老爷爷情绪激动,不愿再刺激他,就勉强答应了。
林辞眠光着一只脚,走路一高一低地从医院里出来,他看着满天的繁星,感觉飘忽在空中的灵魂终于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这一晚上的经历就像做梦一样,非常不真实,让他顾不上自己的感受。
明明没做什么,身体却异常疲惫,心情也很失落,像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沉甸甸地,拽着他不断向下。
林辞眠深吸了一口夜间的空气,回想起了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
爷爷奶奶去世后,他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个世界倒是有亲人,但对他毫无牵挂。
但也有好消息,他楼上的爷爷奶奶都挺了过来,没有生命危险。
这对林辞眠的意义比想象中的更大。
人生节点的不同发展,会导向了不同的未来,之前的他失去了爷爷奶奶,但这次没有,他好像走向了那个更温暖美好的未来,依旧有人爱着他,陪着他。
就在林辞眠胡思乱想时,他约的车到了。
林辞眠坐在后座,一直低着头,晚上车内本就灯光昏暗,再加上他不管何时出门都会习惯性地戴上帽子和口罩,司机并没有认出他,只是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车到小区后,林辞眠用最快的速度下车,往小区里走。
熟悉的环境让林辞眠放松了一些,等电梯时,他嫌走路一只脚深一只脚浅不舒服,就把仅剩一只的拖鞋脱了下来,拎在手上。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已经睡觉了,他没遇到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
林辞眠累到什么都不想做,连卧室的灯都懒得开,一路走到卧室,将自己摔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像个雕塑,一动不动地躺了十分钟之后,这才艰难地翻岑中了个身。
随着他的动作,口袋里的手机掉在了床上。
林辞眠直愣愣地看着手机亮着的界面,视线上移,迟钝的大脑思考了整整十几秒,才意识到手机电量为什么下降得这么快。日安,把日安忘了!
林辞眠连忙调出隐藏的界面,见电话还在通着。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纠结地看着手机,在挂断之前忍不住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还在吗?”
都过了这么久,日安不可能还在……林辞眠脑海中刚划过这个念头,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晏时樾的声音:“嗯,我还在。”
林辞眠惊讶得瞪圆了眼睛,“你你怎么还……”
晏时樾没有解释,打断了他:“你还在医院吗?”
“没有,已经到家了,”林辞眠被转移了注意力,想把好消息告诉他,“奶奶没有大碍,爷爷也已经清醒了,他不让我在医院守夜,我就坐车回来了。”
晏时樾嗯了一声,两人很默契的不再聊这个问题。
老人的身体慢慢衰弱,会有各种各样的慢性病,就算挺过了这关,也会元气大伤,寿命缩短,这都是医学和人心不能改变的。
每个人也会走过这一遭。
晏时樾停顿了几秒,先开口说道:“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今天辛苦你了,你也早点休息。”
察觉到林辞眠有挂电话的意思,晏时樾说道,“先去给手机充电,等要睡了跟我说一声。”
林辞眠听出了他的意思,乖乖照做。
林辞眠冲了个热水澡,穿着柔软的睡衣,僵硬的肩背终于放松下来,身体软得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在心中感叹没有比这更治愈人的了。
他还没忘记晏时樾,伸出一只手,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说道:“我要睡了。”
“好的,不要把手机放在床上充电,”晏时樾说道你睡吧,我之后会挂断电话。“”
林辞眠刚才还很精神,但只是说了几句话,睡意便吞噬了他,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后,又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里,往温暖的被子里缩了两下,抓着被角,睡颜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虽然卧室里只有一个人,却有种被陪伴着的安心。
林辞眠的生物钟十分强大,哪怕昨天折腾了那么久,第二天早上还是早早睁开了眼。
他躺在床上,睡眼蒙眬地盯着天花板,记忆才慢慢回拢。
大脑瞬间清醒了,林辞眠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昨天他和日安整整通话了十个小时,日安是凌晨两点才挂断的电话。
林辞眠有些惊讶,想询问日安为何挂断的这么晚,但又怕会吵醒他,便犹豫的退出了界面。
林辞眠用最快的速度起床,又熬了一锅容易消化的粥,想去医院给老爷爷送早饭,顺便打听一下老奶奶的病情。
他刚收拾好东西,提着饭盒出门,突然听见了门铃声。
他最近没买快递啊。
林辞眠微微蹙了下眉,放轻脚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没看到脸,却看到了一头亮眼的红毛。
林辞眠想到老奶奶说他的孙子染了红发,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戴上口罩和帽子后打开了房门。
听到门开的声音,老奶奶的孙子抬起头来。
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看上去跟他年龄相仿,脸型偏窄瘦,鼻梁高挺,眼睛细长,压着眸子看他时遮住了半边的黑眼珠,左边是断眉,看见他时眉尾微微上翘,表情格外凶,下巴上还贴着创可贴。
看上去像是想跟他打架,林辞眠在心里计算两人的体格和武力值,若是真打起架来,他俩三七分。
大概三分钟能打哭他七次。
林辞眠嘴里有些干,喉结控制不住地滚动了一下,他强忍往后退的冲动,硬着头皮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奶奶的孙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伸长手臂,把手里拿着的东西递了过来。
林辞眠愣了足足三秒,才意识到这些都是给他的,都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连忙接了过来。
他不敢碰到对方的手,绳带又太细,他一时没有握住,礼盒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老奶奶的孙子蹙了下眉,低头看着地上的东西,又抬头看向林辞眠。
林辞眠:ヽ(。>Д<)o゜
“对不起!”他立刻怂了,往后看了一眼,计算他和门的距离,能不能把人挡在外面。
老奶奶的孙子愣了几秒,扯了扯嘴角,狰狞地笑了。
林辞眠心中警铃大作,刚要躲回房间,就听对方哑着嗓子说道:“我是不是太凶,吓到你了,我这次来是为了感谢你。”
他可能嗓子发炎了,声音越来越发哑,最后一声走了调。
老奶奶的孙子沉默了两秒,表情有些僵硬,他咳了一声后,没好气地说道:“那些人怎么把声音夹住的,真TM难,委屈你一下,老子实在夹不住。”
看着为了他努力尝试夹子音的红毛酷哥,林辞眠觉得有点荒谬,又有点感动。
“没关系,你用正常的声音跟我说话就行”,林辞眠小声说道。
“行,我昨天去医院看了爷爷奶奶了,爷爷让我一定要感谢你,你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以后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我肯定给你办了!”红毛酷哥往上撸了把头发,视线左移,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餐盒,“你是要去医院吗?”
林辞眠点了点头。
红毛酷哥思考了几秒 ,认真问道:“坐摩托车能把你吓死吗?”
林辞眠:“……”
他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应该吓不死。”
“那行,你跟我一块去医院吧,”说完后,红毛酷哥转身就走。
林辞眠提着保温桶,连忙追了上去,紧紧跟着,又不敢靠得太近。
两人沉默地坐电梯到了楼下。
红毛酷哥走到他那拉风的摩托车面前,上下打量着林辞眠问道:“能上来吗?”
“可以,”林辞眠忍了又忍,最终没敢强调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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