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抽什么?”
“服装卡池。”
“想抽到其中的一件衣服?”
这款游戏的掉落率这么低吗。
桁冗心中不由暗想。
正暗想着,对面,薄见鹜静静的摇头。
“……不是。”
“那是什么。”
“是想抽齐。”
桁冗噎住。
在这之前,桁冗并不知道这款游戏里的两个卡池,一共有多少卡面。
但是在经过昨晚之后……他已经深切的知道并切身记住了。
总共接近六七千张的游戏卡面。
有钱人的世界,他无法体会。
再次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和有钱人的差距,桁冗再次随口问,“还差多少抽全?”
“还差三张。”薄见鹜困倦的捏了捏眉心,回。
虽然就只差这三张了,但是就是这最后仅仅所剩下的三张卡面,让他抽了一整夜也没抽到。
也正因为只剩下最后的三张卡面,让薄见鹜生出了一种无端的执着。
不把这最后的三张卡面抽到手,他绝对不会下游戏。
“就剩下三张,可以以后再抽也不迟。”桁冗看着薄见鹜脸上困倦的神色,淡淡出声的提议道,“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关掉电脑,下线去床上休息。”
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建议他关掉电脑去休息,薄见鹜怔住。
他怔了好半晌,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桁冗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薄见鹜心下发烫,有些不知所措。
桁冗的声音轻描淡写,风淡云轻,就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但即便如此,还是一下子让薄见鹜耳根发红,顿时只觉得心脏好像漂浮在云顶,摸不着底,整个心脏变得又软又麻。
这股酥麻的感觉从胸口一直蔓延到了指尖。
“我……我知道。”薄见鹜红着耳根,手足无措的解释道,“可是我……不想下线。”
“为什么。”
他眼巴巴的望着桁冗,哑声道,“……因为你来了。”
桁冗望着薄见鹜明亮的双眼,顿时间没了声音。
好半晌, 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桁冗看着他困倦的双眼,冷静的再次说道:“过度沉迷于游戏,并不是一件好事。”
薄见鹜低低的应声, “嗯,我知道。”
“游戏终归只是游戏,只是一个虚幻的世界,而我,也不过只是游戏里的一个虚幻的人物。”桁冗冷酷无情的继道。
“嗯,这件事我也知道。”
“……”
桁冗终于无言, 不再继续劝下去。
而薄见鹜在听到桁冗刚才的两句话后, 心下不由一度迷惘。
这款游戏真的……太真实了。
他已经快要分辨很不清宋亦衍到底是真人还是npc了。
如果换成了其他恋爱游戏里的npc,也会这样说话,和玩家对话吗?
因为以前从未玩过任何的恋爱游戏, 薄见鹜迷惑了。
不再去劝,桁冗越过他,在他身后的方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薄见鹜下意识立刻抬脚跟上, 然后在离稍远一点的位置安静乖巧的坐下。
桁冗所坐的位置,是薄见鹜在家园内布置的外景处。
他坐在长椅之上,头顶上方, 嫩绿的柳叶轻轻的随风飘荡。
微风轻轻拂过,鼻间似乎弥漫着绿叶的清香。
桁冗感受着耳边的宁静, 头也不回, 突然冷不丁的又问,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下线休息?”
薄见鹜又是一怔, 然后结结巴巴的回道:“等、等你去‘工作’后……”
桁冗颔首, 了然。
那就没多久了。
话说完,薄见鹜望着桁冗平静的神情, 克制按捺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你……”薄见鹜欲言又止。
桁冗循声望去,“嗯?”
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薄见鹜的声音愈发吞吐,越来越低,“你……你也是这样……”
桁冗耐心的等着他把话说完。
“……去关心其他玩家的吗?”
话说完,薄见鹜迅速的撇开视线,不敢再去看桁冗的正脸。
他已经极度的避免和克制了。
但即便如此,刚才的那句话,还是酸味十足。
太丢人了。
薄见鹜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小家子气过。
可是……他太在意了。
薄见鹜心下羞耻,耳根发烫。
薄见鹜努力让自己看着与平时无异,可他紧绷的表情,早已无形的暴露出了他此刻的心境。
闻声,桁冗侧过脸,略显诧异的看了薄见鹜一眼。
薄见鹜撇眼,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诧异过后,桁冗淡淡反问,“你觉得呢。”
没料到桁冗竟反问了回来,薄见鹜毫无防备,措手不及。
他一时间不由得感到有些迷茫和无措。
“……我不知道。”他扭头看向桁冗,低眉顺眼,声音渐低。
“但我想你应该知道,从家园这个新功能上线一直到现在,‘工作’之外,我只在你的家园里呆过。”桁冗不疾不徐的回。
薄见鹜眼也不眨的看着桁冗。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一声又一声,愈发剧烈。
对方的隐喻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但薄见鹜仍旧不敢确定。
他怕是自己多想。
“我……我不太明白。”薄见鹜眼巴巴的望着桁冗,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是吗?”桁冗微微颔首,再次扬眉反问,“你是真的没明白,还是……想要从我的嘴里确切的听到,先前的那些话,目前为止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以他的了解,薄见鹜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脑袋蠢笨的人。
既然并不蠢笨,那就只剩下了另一个答案。
桁冗挑眉看着薄见鹜,冷淡平静的眼神早已完全将薄见鹜给看穿。
没料到一下子被桁冗戳中了心思,就好像被掀开了遮羞布一般,薄见鹜瞬间涨红了脸。
他的脸涨红滚烫。
不止如此。
他的心脏发热,砰砰直跳。
刚才还在一度疾速狂跳,不可自抑的心脏,随着桁冗刚才的那句话,一下子窒停。
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从胸口里溢出,将他的整个心房溢满,让他又涨又满。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的绵软了起来。
带着微暖的温度,让他的双脚虚浮的好像找不到实地。
他知道宋亦衍只是npc。
但他抵抗不住。
宋亦衍从来不像其他的npc那样,会去主动刻意的撩拨玩家。
又或者说,去试图做一些让玩家去心动的举动。
他从来都不会去做那些。
但他偶尔的一些无意间的举动,冷着脸,漫不经心的随口说出的一些话,却远远比其他的那些npc要撩人多了。
薄见鹜白皙俊美的脸涨红一片。
他哑口无言,全然无法反驳。
看着薄见鹜涨红着脸,羞耻的几乎想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的模样,桁冗长腿交叠,不疾不徐的又问,“你还想要听些什么,我可以满足你。”
随着桁冗的这句话,薄见鹜的脸,一下子变的更烫。
滚烫的几乎可以冒腾腾的热气。
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游戏将在三天……不,现在是两天了,两天之后停服更新。
停服更新,宋亦衍也会跟着一同从他的家园内离开。
薄见鹜脸上的温度骤降,心跳声迅速的平缓了下来。
“两天之后,游戏将会进行停服更新。”薄见鹜低声道,“届时邀请npc入住家园的方式会进行重大的变动和更改……”
他不知道他现在所说的这些,宋亦衍能不能够听明白。
“邀请的方式届时会变为满足条件触发的方式。”
“所以……”
薄见鹜话说到一半,这时,桁冗的耳边传来了他再熟悉不过的系统提示音。
[您已被玩家选定。]
[地图加载中……]
[故事准备中……]
[身份背景设定中……]
听到耳边他再熟悉不过的系统提示音,桁冗开口将薄见鹜打断。
桁冗:“抱歉,我得‘工作’去了。”
薄见鹜的声音一下子戛然而止。
几秒后,桁冗的身形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桁冗进入到了故事副本当中。
游戏副本内。
一片漫天的飞沙。
周围荒无人烟,脚下则是另一片荒芜的土地。
桁冗站在原地,注视着眼前漫天的飞沙,微微的眯了眯眼。
正思忖着这次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背景之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面,对方见到桁冗的身影,当即眼前一亮。
“老婆!我看到我的漂亮老婆了!”
“……”
“老婆,游戏要进行大调整了!”
“…………”
“虽然邀请的方式变成了满足条件后触发,但我相信,以我的智商和能力,这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完全不在话下!”
由于玩家嘴里所说的,完全是同游戏内的剧情不相关的内容,所以玩家的身侧,几名配角迷茫眨眼,一脸困惑。
“队长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完全都听不懂……”
“队长你脑子没问题吧?”
“啊?老婆?队长你不是单身吗?哪来的老婆?”
系统Ai听不明白,大脑几乎快要短路,但桁冗听得明白。
于是他装作没听见,扭头就走。
“老婆!老婆你去哪!”
“老婆你等等我!”
“老婆,外面很危险!”
另一边,薄见鹜处。
在桁冗消失之后,薄见鹜顿时只觉得困意瞬间汹汹袭来。
他神色困倦,终于再也克制不住袭来的困意,摘掉了脖颈上的游戏颈环。
摘掉颈环之后,他估算了下故事副本的结束时间,对方大概会什么时候再次回到家园,于是给自己订了一个一小时后的闹钟。
他本想着是大概会是一个半小时,但是他太怕错过了。
害怕正好在一个小时的时间结束,等到他被闹钟叫醒,重新登上游戏的时候,正好和宋亦衍错过。
订好闹钟,薄见鹜从电脑前起身,转身躺上了床。
他困倦十足的闭上了双眼。
由于睡得并不安稳,五十分钟后,闹钟还未响,薄见鹜就倏地一下从床上睁开了眼。
他睁开双眼,迅速从床上爬起了身。
坐起身来之后,他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离他躺下的时间还没到一个小时。
薄见鹜长松了口气。
薄见鹜安了心,从床上起身,再次坐回到电脑前,戴上了游戏颈环,重新回到游戏内。
回到家园,但宋亦衍还未归。
显然是‘工作’还未结束。
薄见鹜重新回到摘掉游戏颈环下线之前所坐着的位置,开始耐心的等候。
和他所大概估计的一样。
半个小时后,对方因为‘重新进行选择’的道具次数使用殆尽,因为再没了可以让好感度上涨的道具,眼见着在没了道具之后,好感度如火箭一般迅速下降,于是便不得不只能依依不舍的结束掉了游戏。
游戏结束,桁冗再次回到了薄见鹜的家园内。
站在薄见鹜的家园内,他闭了闭眼,享受着耳边的宁静。
见到桁冗的身影,薄见鹜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便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了身。
“……你回来了。”
桁冗循声回头,同薄见鹜对上了视线。
“你一直都没下线?”桁冗蹙眉问。
薄见鹜摇头,“我下线休息了一个小时,然后回来上线等你。”
听到薄见鹜下线睡了一个小时,桁冗面色稍缓。
“对了。”桁冗突然想起什么,“你先前想和我说什么?”
薄见鹜迟疑了片刻。
迟疑片刻后,他小心翼翼的问:“你……都喜欢些什么?”
桁冗颔首,了然。
他问:“你想在我这里走后门?”
没想到对方竟一眼就再次将他看穿,薄见鹜手足无措,竟不由自主的心虚了起来。
心虚好半晌,他才低低的应了声嗯。
桁冗想了想。
只听他回,“可以。”
薄见鹜呆住。
好像没有。
既然没有出过类似的规定,那么他给某一个玩家特地开后门,走捷径, 也就并不违规,去触犯什么所谓的保密条例。
而为什么答应会给薄见鹜开后门,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
只是因为和其他的那些玩家相比,他更宁愿,也更喜欢呆在薄见鹜这里。
啊,倒并不是因为喜欢薄见鹜的缘故。
只是从其他同事们的嘴里, 他听说薄见鹜从来都不进行游戏直播。
所以, 和其他的那些内测玩家相较下来,薄见鹜不仅不会叫他那些奇怪的称呼,同时也更安静一些, 不会显得那么聒噪。
不过,这些原因简单的概括下来,只有四个字。
——他的私心。
这算违规吗?
好像也不算。
但细想下来, 确实不太妥当。
虽然觉得不太妥当,但他并不打算去改。
对面,见桁冗竟如此利落果断的便答应了下来, 本原以为会被对方无情拒绝的薄见鹜,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甚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薄见鹜呆呆地望着桁冗, 大脑宕机。
过了好一会, 带着些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他试探着小声问:“……你答应了?”
桁冗嗯了一声。
薄见鹜的表情顿时如梦似幻。
好像漂浮在梦中, 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实极了。
心中仿佛像是有璀璨夺目的烟花正在一束束爆炸绽放, 让他心口发烧膨胀,薄见鹜努力的克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试图维持住自己平日里沉稳的模样,但他眼中的惊喜和雀跃,早已经溢满了眼眶。
薄见鹜惊喜又欢欣,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在纠结了好半晌之后,薄见鹜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压低嗓音,再次试探着问道:“如果……刚才问你那句话的,是其他的玩家,你也会答应吗?”
他知道他现在的行为简直小家子气极了。
可他无法克制。
他太想要知道答案了。
又或者,更具体一点来说,他是想要知道,自己在对方那里,到底是不是唯一最特殊的那个玩家。
因为太喜欢宋亦衍了。
所以……他希望在宋亦衍的那里,他是可以唯一获得那个不同的特殊待遇的内测玩家。
他知道他的这个奢望十分的可笑和异想天开。
因为对方只不过是游戏里的一个npc而已。
既然只是游戏里的一堆数据,所以对待所有的玩家,也便都是一视同仁,不可能会有任何玩家会获得所谓的特殊优待。
薄见鹜深知此点,但即便如此,可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将刚才的那个问题问出了口。
薄见鹜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有些愚蠢。
但他仍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听到薄见鹜的问题,桁冗眉梢微挑,静静地同他对视,一时间没说话。
他依稀记得,大学那四年里,校园里盛传金融系的薄见鹜平日里并不怎么太爱说话。
但现在从游戏里看……
似乎和学校里的传言并不一致。
沉默的对视之下,让心下本就十分忐忑的薄见鹜渐渐心生退意。
因为沉默亦代表着一种答案。
他已经明白了宋亦衍的回答。
意料之中的答案,并不让人意外。
但他不免仍是感到有些沮丧和低落。
薄见鹜垂下了嘴角,刚才还明亮十足的双眸,一下子变得黯淡了许多。
“我知道了……”薄见鹜声音黯然。
听到薄见鹜嘴里这沮丧的四个字,桁冗挑了挑眉,感到十分意外。
桁冗挑眉,下意识出声反问,“知道什么了?”
见桁冗出声反问,薄见鹜意外抬眼,有些猝不及防。
他以为——
接着,只听桁冗声音毫无起伏的续道:“我刚才似乎什么都还没说。”
冷淡而又平静的两句话,让薄见鹜刚才已经心灰意冷的心脏,再次砰砰直跳,就好像过山车一般,从低谷一下子到最高处,高高的悬挂在半空,摸不着底。
宋亦衍总是如此。
短短的一个眼神,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他的心情开始七上八下。
薄见鹜可怜兮兮的望着桁冗,声音极低的说:“我、我以为……”
“以为什么。”桁冗再次反问。
“以为……你的意思是……”
桁冗的心下早已完全了悟,他看着薄见鹜慌张解释的模样,淡淡的回:“不是。”
然后,话音便就此戛然而止,再没了任何的回应。
桁冗静静地看着薄见鹜,不再言语。
在得到桁冗否认的回答之后,薄见鹜心下欢喜雀跃,暗淡的眼神瞬间再次绽放出光亮。
然后,他静静地望着桁冗,耐心的等着桁冗接下来的话。
但桁冗没再开口了。
桁冗静静地同他对视,表情冷漠,一言不发。
薄见鹜怔了怔,眼神空茫。
他表情困惑,一头雾水。
过了一会,他的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微微的睁大了双眼。
对方否认了他刚才误以为的意思。
那么反过来也就是说……不会答应。
——这个不是,同时也就是不会。
宋亦衍已经在刚才回答了他。
一同回答了他两个问题。
言简意赅,点到即止。
宋亦衍的惯来作风。
并不需要像其他的npc那样,矫揉造作的向玩家抛媚眼,拉住玩家的手,怼在墙边做壁咚,或者是脸红娇羞的说‘我喜欢你’,对于宋亦衍而言,他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一个冷淡又简短的回答,就已经足够的令玩家心动和脸红了。
这会,在明白过来桁冗刚才的回答之后,薄见鹜的俊脸又烧又热。
他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已经不可自抑。
伴随着薄见鹜愈发滚烫薄红的脸,桁冗身形一转,不疾不徐的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坐在位置上,他漫不经心的抬眼看向薄见鹜,接着挑眉反问,“听懂了?”
“……嗯。”
“那你现在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没有了。”薄见鹜乖巧摇头。
薄见鹜只觉得这会心脏又涨又满。
被雀跃欢欣和窃喜的情绪填充胀满。
或许宋亦衍刚才的回答,不过只是在智能Ai的操纵之下,面对每一个玩家都会有的回答。
但他现在不想去思考这些。
他只知道,刚才宋亦衍告诉他,如果是其他的玩家,他不会答应。
他在对方的心中,是特殊的存在。
薄见鹜没了问题,但桁冗有。
注视着眼前薄见鹜光彩四溢的脸,桁冗心下一动,忽然生出了刁难的心思。
只听他的声音突然一转,漫不经心道:“我可以给你开后门,但……”
随着桁冗尾音拖长的这个但字,薄见鹜心下一紧。
刚才还在满心欢欣,暗自窃喜的他,一下子便忐忑慌张了起来。
“但,是有条件的。”桁冗不疾不徐地说完。
见并不是反悔,而只是有前提条件,薄见鹜当即长长的松了口气,心下一轻。
“是什么条件?”薄见鹜下意识问。
桁冗沉吟片刻,很快想出了一个刁难的方法。
“上次的头饰拿出来。”
“头饰……?”薄见鹜一时间没明白。
“猫耳头饰。”
薄见鹜这才恍然大悟。
他听话的从背包里将上次对方戴在他头顶上的粉白色毛茸茸的猫耳头饰拿了出来。
因为并没有放在四层的衣橱间里,所以便一直在他的背包里放着。
拿出猫耳头饰之后,不用桁冗接着继续命令指示,他十分乖巧的抬脚朝桁冗的方向走去,在桁冗的面前站定,接着老老实实的将手上的猫耳头饰用掌心捧着,小心的递了过去。
虽然并不明白对方要这个东西做什么,但既然对方开口要,那他就给。
桁冗缓缓地伸手接过。
接过之后,他抬眸看了眼薄见鹜的高度。
由于桁冗是坐着,而薄见鹜是站着,所以两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身高落差。
于是桁冗出声命令,“蹲下。”
薄见鹜困惑眨眼,听话的曲膝半跪在了桁冗的面前。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向人下跪。
不过虽然是第一次做,但他的心里并未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动作反而自然又娴熟极了。
不过……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就在薄见鹜的心下愈发迷茫和费解间,很快,他得到了答案。
只见桁冗轻轻的抬手,面无表情的将手上的头饰再次戴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薄见鹜猝不及防,慌张抬头。
他两眼呆滞的望着桁冗。
随着他慌张失措的神情,他头顶上的耳朵也跟着一同的抖了抖。
再次给薄见鹜戴上毛茸茸的粉白色猫耳头饰,桁冗下意识的轻轻的捏了捏耳尖。
薄见鹜的背脊跟着一颤。
“别、别摸。”薄见鹜声音发抖,慌张的出声阻止。
“为什么?”桁冗不明就里,开口反问,“还有,我上次就想问了……”
薄见鹜不解眨眼,压抑着几乎要溢出口的声音。
“你上次为什么会突然下线?”说完,桁冗好像一下子被点醒,特地的接着又轻描淡写提醒道,“哦,还有,在我去‘工作’之前,不允许擅自下线——如果还想要从我这里走后门的话。”
薄见鹜瞳孔震颤,脸上灼热的温度迅速蔓延到了耳根。
他无法解释。
也解释不能。
桁冗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捏着他的耳尖, 薄见鹜心下酥麻,指间发颤。
他明亮的双眸内渐渐的浮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变得模糊不清。
这款游戏为什么要将头饰设定成这这副模样。
不仅与身体通感, 更还敏感极了。
薄见鹜想要下线,不想被对方发现自己这会下身某处的难堪。
但由于桁冗刚才的警告,他只敢想,不敢真的下线。
他悄悄地紧缩着身子,羞耻的试图将自己的下身挡住。
桁冗伸手轻轻的捏了捏薄见鹜的耳朵,还未等到薄见鹜的回答, 他先一步细心的发现, 薄见鹜的身形随着他的动作,跟着一同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桁冗以为是他的错觉,于是又尝试着将薄见鹜头顶上的粉白色耳朵摸了摸。
指腹从白色的绒毛上一抚而过。
毛茸茸的温热触感, 柔软又细腻,就好像是真正的猫耳朵一样。
不是他的错觉。
在他的手指的触碰之下,只见薄见鹜头顶上方的粉白色的小耳朵敏感的抖了抖, 然后他的身形再次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脸部灼热的温度几乎已经快要蔓延到了衣领处。
倘若桁冗手上的动作粗暴用力,反倒不会让薄见鹜如此的敏感和慌张。
可桁冗的手指又轻又柔,好像蜻蜓点水, 一拂而过。
这种似有若无的触碰,反而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薄见鹜神色仓皇的抬头看向桁冗, 双眸中含着氤氲的雾气, 眼神慌张又可怜。
像是在用眼神无声的恳求, 请求着让对方停下手中的动作。
看着薄见鹜湿润的双眸, 桁冗表情惊诧, “……难受?”
但他记得,他手上的动作又轻又缓, 根本没用多少力气,怎么会难受。
桁冗不是很能理解。
薄见鹜声音喑哑的应了声‘嗯’。
他艰难的应声,压抑着声音,努力让自己看着同往常无异。
听到薄见鹜的‘嗯’,桁冗微感诧异。
他下意识问,“哪里难受?我记得我刚才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
桁冗的不解让薄见鹜的表情更加窘迫,羞耻,以及无法言语。
他忍不住伸手半捂住了脸,更加难以启齿了。
换做旁人,薄见鹜眼下的模样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早一眼明了。
但桁冗不明白。
桁冗从没看过任何乱七八糟的电影,从出生一直到现在,也从未有过某方面的生理需求,也向来都对此不感兴趣……所以,简而言之,对于某些无法言说的方面而言,他纯洁的就像是一张白纸。
见薄见鹜面色羞耻,始终难以回答,桁冗愈发费解。
他追问,“为什么不回答。”
话说完,桁冗猛然想起自己刚才的提问薄见鹜直到现在也都还仍未回答,于是再次抛出了之前的那个提问。
于是只听他继道:“还有,你还没有回答我,上次为什么会突然下线?”
“哦,对了。”
“还有……为什么不能摸?”
话音落下,桁冗的手指几乎是下意识的又摸了摸薄见鹜的耳尖。
手指的指腹从耳尖的位置缓缓的向下滑落,最后在耳根处停了下来。
但手指的动作却未停。
薄见鹜感觉到,自己的耳根接着又被轻轻的揉捏了下。
薄见鹜呼吸一窒,一个激灵,背脊瞬间挺直。
他汗毛竖起,因为过度的刺激,他的鸡皮疙瘩顿时冒起了一片。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声音,‘唔呃……’的低低的喘了一声。
听到薄见鹜的低喘声,桁冗身形一顿,然后眼神略感诧异的垂眸看向了薄见鹜。
薄见鹜羞耻的伸手掩面,不敢再同桁冗对视。
桁冗一脸费解的看了薄见鹜一眼,没有多想。
由于心思过于的纯洁,所以实际上也想不到别的地方去。
但薄见鹜再也忍受不住了。
他双眸氤氲,含着湿润的水光,呼吸颤抖,声音沙哑的就如同沙砾一般。
“能不能……别摸了?”薄见鹜小声恳求,“换一个惩罚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