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不愿拜师就不愿拜师罢，到时候等到他修行陷入瓶颈，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不会有师父会好心来为他引路，为他渡过难关。
“一切就让他自作自受、自生自灭好了。”
“虽然惇然兄的确是门派里资质最为出众的弟子，但我就不信，他会没有瓶颈的时候。”
“就算是仙，也要去人间历劫，仙力才能更进一步，更何况惇然兄不过只是一介区区的凡人罢了，难道他还能无所不能不成？”
男声嘲弄间，声音的主人也从厢房门外走到了薄见鹜的视线正前方。
接着，下一秒，身份信息弹窗再次出现。
[可攻略角色：沈越]
[年龄：20]
[身份：青书门掌门嫡孙]
[与你的关系：门派同门弟子]
[目前的好感度：5]
[描述：你们是同门弟子，早已相识，虽一直以来都并无任何来往，但沈越一贯向往资质出众实力高强的人。]
薄见鹜的视线不感兴趣的从沈越的个人信息上一扫而过。
他迅速的一扫而过，然后将其关闭。
随着沈越的出现，又一个问号消失。
第三个可攻略npc的名字出现在了他的右上角。
[沈越]
[目前好感度：5]
虽嘴里说着不客气的话，极尽嘲弄，但初始的好感度却又是明晃晃的5。
恐怕这就是所谓的口是心非。
又或者说，应该是傲娇才对。
不过这些薄见鹜都不感兴趣。
沈越的出现，薄见鹜一开始并未太过在意。
毕竟对于除了宋亦衍之外的npc，他都毫无兴趣。
但突然——
他心下一震。
薄见鹜抬眸注视着眼前厢房内的情景，忽然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
厢房内，三名长老，一个掌门。
也就是四个老者。
而四个老者，在这出现的三名可攻略角色里，两名是两位长老门下的徒弟，而另外的一人则是掌门的嫡孙。
一个游戏里只能有四名可攻略npc。
四人中的三人已经出现，那么现在唯独还未出现的，也就是宋亦衍一人了。
而现在在场的所有老者之中，唯一弟子还未出现的……
薄见鹜表情一滞，脖颈僵硬的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不远处身穿着青色长袍的听长老。
他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听长老门下弟子会是何人。
所以……他现在还能拜师吗？

不得不说, 这一次的世界设定，相较于之前的那些世界设定，要有趣得多。
桁冗并不知道该如何杀掉魔尸。
但当那个和他身穿着同样服装的师弟将他带到村外, 将他带到那个发现魔尸处的农户家中，看到了对方嘴里所说的那两具无法下手的魔尸之时，几乎是无师自通，完全是身体的潜意识动作，他一只手下意识拔出了腰间的紫金色长剑，另一只手则自动的掏出了他不久前才揣进怀中的罗盘法器。
桁冗的前方半米处, 只见两具散发着恶臭黑气的人形魔尸正相互依偎, 搂抱在一块。
从魔尸的体型上来看，似乎是一个妇人和一个约莫有七八岁大的孩童。
看二人亲密搂抱在一块，密不可分的模样, 如若不出意外的话，似乎是母子的关系，并且是这间破旧土房子的屋主。
身侧, 青年注视着前方屋内的情景，心下不由得一阵发酸。
“大师兄，这对母子看着实在是太可怜了……”
“这孩子的年纪看着不过才七八岁左右, 就变成了魔尸……”
“师弟实在是下不了手……”
青年越说下去，声音愈发发涩艰难。
桁冗则全然无动于衷。
他注视着前方不远处, 两只安安静静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魔尸, 缓缓启唇, “它们目前似乎看着很安静。”
“对, ”一旁的青年颔首点头, 认真的说道，“魔尸白天会躲在无人的角落里, 安安静静，悄无声息，但如若到了夜晚，它就会立刻开始暴动，前往村中袭击村民，啃噬人肉饱腹。”
“原来如此。”
“低级魔尸只会使用一些野蛮简单又粗暴的攻击手段，虽然力气极大，但并不难对付。”青年站在桁冗的身侧，娓娓道来，“但要是再上一阶的高阶魔尸，就不那么好对付了，高阶魔尸不仅实力不一般，还拥有着蛊惑和勾引的特殊能力，若是前去诛之的弟子意志不坚定，或是实力不足，恐怕只会被高阶魔尸反过来吞入腹中，成为它的食物。”
桁冗认真的听着。
这算作是AI配角在通过对话，不动声色的介绍着这个世界里的魔物设定了。
听完青年嘴里的那段话后，桁冗已经了悟，继而毫不犹豫提剑上前，准备将两具魔尸诛杀。
在他的身形离两具魔尸仅剩下不到两步距离的时候，只见刚才还窝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两具魔尸，突然睁大了自己血淋淋的空洞双眼，缓缓地朝桁冗的方向看来。
孩童对桁冗难过的流着眼泪，“哥哥，别杀我……”
妇人也僵硬的慢慢扭过了脖子，对着桁冗的方向恳求道：“道长，求求你了，放过我和我儿吧，我和我儿一生孤苦，任劳任怨，从来就没做过什么坏事——”
看着两具魔尸脸上的悲苦神情，桁冗的尖剑迟疑了一瞬。
但就在他迟疑的那一瞬，只见刚才还神色悲情，对着桁冗苦苦哀求的两具魔尸，瞬间变换了脸色。
两具魔尸的脸陡然变得无比狰狞，嘴角一下子裂开到了耳根处，它们张着自己的血盆大口，挥舞着自己尖利的黑色长爪，猛地朝桁冗的方向扑去。
浓烈的恶臭朝着桁冗迎面扑去。
两只魔尸咧着嘴，眼中冒着腥红而又兴奋的红光。
桁冗的身后，青年注视着眼前的情景，突然意识到什么，张皇失措。
“不好！大师兄！这不是普通的魔尸！”
青年面色发白，手忙脚乱，连忙准备上前帮忙。
但桁冗只迟疑了一瞬。
他只迟疑了短短的一瞬，便很快回神。
接着，他毫不犹豫的落剑。
长剑裹挟着银色凛冽的剑气就宛如像是削泥一般，无比轻松的削下了两只魔尸的脑袋。
无形的剑气削掉了两只魔尸的脑袋，直接击穿了两只魔尸后的墙壁。
土屋轰然倒塌，扑起一片灰尘。
然而，站在屋内最中央的桁冗，衣摆却一干二净，一尘不染，全然未受到任何影响。
身后，刚还要准备上前前来出手相助的青年注视着眼前已成一片废墟的土屋，两眼呆滞。
他低低的倒吸了口气。
“大师兄可真厉害……”
两只魔尸的脑袋骤然落地后，它们的尸体也很快在空气中化为了尘烟，消失殆尽，与地面上的灰尘融为了一体。
杀了两只魔尸，桁冗淡然收剑。
“下一处是何处。”桁冗问。
青年怔了怔，很快回神。
“回大师兄，村子周围的魔尸已经诛杀殆尽了，这个村子现在已经安全了。”
“现在得该回去向师父复命了。”
桁冗淡淡应声。
“走吧。”
两人并肩前行，回去向听长老复命。
半个时辰后。
因为这个故事剧本里给他的身份设定乃是实力出众的扶风阁听长老门下大弟子，所以赶路的速度便也极快，非常人所能及。
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桁冗便赶回到了门派。
自然，他是不认识路的，但他的身旁有AI配角来为他带路。
回到门派，青年继续不动声色的为他带路，将他一路带回到了扶风阁。
但当二人来到了扶风阁内听长老的住处后，却并未见到听长老的身影。
青年站在原地，困惑的挠了挠头，“师父不在……”
青年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而后猛然想到了什么。
“师父平日里一般都呆在扶风阁内，若是不在……师弟猜，师父现在应当是在掌门那！”
桁冗神色冷淡，“那便过去罢。”
“是，大师兄。”青年毕恭毕敬的应。
青年继续带路，将桁冗带往掌门的住处。
而此时。
薄见鹜正恰刚选完拒绝拜师未有多久。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二人到了。
青年走在桁冗的前方，于是便先一步迈入厢房。
青年脚步轻快的迈入厢房，然后高兴的对着听长老的方向出声唤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闻声，听长老当即展颜。
听长老展颜一笑，声音温和道：“牧同回来了。”
听到门外的师父二字，薄见鹜心下顿时一紧。
但很快，他紧绷的身形又迅速的放松了下来。
——这不是宋亦衍的声音。
宋亦衍的声音不会这么开朗活泼。
薄见鹜心中暗忖。
薄见鹜心中正暗想着，声音的主人也很快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
一张略显清秀，平平无奇的脸。
气质泯然众人，是一个站在人群内就会被淹没的龙套角色。
并不是宋亦衍。
薄见鹜心下一轻，松了口气。
但却又隐隐感到有些失落。
他刚才还以为，剩下的那位听长老还未出现的弟子，便就是他所想要见到的宋亦衍。
原来是他想错了。
既然不是……他这次宋亦衍的身份会是什么？现在又在何处？
薄见鹜心下发愁。
学校里倒还好找。
但这个地方，得怎么去寻人？
但不论如何，他不能再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
薄见鹜刚准备要向眼前的这些叽喳吵闹的npc和AI配角告辞离开，这时，他的身后又再次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几不可闻。
比起脚步声，他更先嗅到的，是对方身上先一步飘散进屋内的淡雅体香。
薄见鹜好像似有所悟，第六感隐约的觉察到了什么，脚步顿时骤然一滞。
他僵在原地，缓缓地回头看去。
身后的方向，桁冗神色冷漠，面无表情的跟着青年，也就是师弟牧同的脚步迈入了厢房。
他腰间悬挂着长剑，面色凛冽，高冷气息自然发散。
因才刚不久杀过两只魔尸，所以他身上的肃杀之气还未散，威慑感十足。
原以为已经不会在这里再看到宋亦衍的薄见鹜，瞬间呆住。
他猝不及防，脑中一片空白。
周围的景和物，仿佛一下子消失退去，此刻还存在于薄见鹜眼中的，只剩下了宋亦衍一人。
薄见鹜呼吸停滞。
他耳根发热。
刚才已经安静下来的心跳，再次活跃了起来。
——甚至比刚才跳的还要更快。
桁冗逐渐走近。
距离缓缓拉近。
那张冷漠倨傲又疏离的禁欲面孔，也便愈发清晰。
而同样的。
薄见鹜的心跳也跟着跳的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胸膛。
因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薄见鹜站姿僵直，背脊僵硬，双手完全不知道该往何处摆。
他紧张又局促。
那副模样，看着就像是被人在原地罚站一般，笨拙又傻气极了。
桁冗束着发冠，一丝不苟，黑发如墨。
他神色凛然，唇角弧度向下。
他身上的装束分明和其他的弟子都是同样的穿着，但不知为何，就是看着禁欲又冷淡，像是断绝了七情六欲一般。
这一次的桁冗，又或者说宋亦衍，模样看着更为的难以接近。
薄见鹜目不转睛的看着桁冗，视线仿佛已经被定格在了桁冗的身上，随着对方一同移动。
而至于后者。
在薄见鹜目不转睛的视线和越来越快的心跳之下，桁冗却好像他完全不存在一般，目不斜视，神色冷漠的从薄见鹜的身侧越过。
整个过程中，甚至连余光也吝啬于对方。
薄见鹜站在原地怔怔的注视着桁冗的背影，一动不动。
他望着桁冗，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真好看。
这次好像更好看了。
薄见鹜心下暗想。
虽然刚才对方连一个眼神也未曾给予，但薄见鹜并不觉失落。
毕竟这才是宋亦衍。
倨傲冷漠，遥远的宛如天上的明月，让人难以触碰。
……就好像那个人一样。
桁冗出现，迈进厢房内，只见厢房内的听长老当即再次开心的展颜。
这次他笑得比刚才还要更为的开心。
“我的大弟子可算回来了。”
“师父。”桁冗冷淡开口。
“下山诛杀魔物可还顺利？”听长老柔声询问。
师门下的所有弟子之中，听长老最喜爱的弟子，正是宋亦衍这位其他弟子眼中性格不太好相与的大弟子。
“回师父，一切顺利。”桁冗全然融入自己的角色设定。
“那便好。”听长老满意的颔首，抬手捋了捋胡须，“你办事向来妥当周全，为师惯来不用操心。”
听见不远处的对话，更具体来说，应当是宋亦衍口中的师父二字，薄见鹜刚才还在砰砰直跳的心脏顿时平静放慢了下来。
后知后觉的悔意瞬间涌上心头。
他刚才为什么要着急做选择？
若是他再多考虑斟酌上一会——
所以……
他现在还能重新拜师吗？
薄见鹜正懊悔的想着该如何重新回去拜师间，这时，宋亦衍的身份信息弹窗出现。
[可攻略角色：宋亦衍]
[年龄：28]
[身份：扶风阁听长老门下大弟子]
[与你的关系：门派同门弟子]
[目前的好感度：-4]
[描述：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他有些讨厌你。]
对于薄见鹜来说，除了宋亦衍之外，其他可攻略npc的身份信息薄见鹜基本上都毫无兴趣，不会多看上一眼。
但换做宋亦衍的身份信息，那就完全的截然不同了。
宋亦衍个人信息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句描述，他都会认真的一一细看，然后记在脑中。
薄见鹜注视着眼前宋亦衍的身份信息，目光专注。
他的视线慢慢的一行一行往下。
28岁……
扶风阁听长老大弟子……
看到宋亦衍的身份出，薄见鹜皱眉，后悔不迭。
他刚才为何没去选择听长老，拜听长老为师？
倘若他刚才要是拜了听长老为师，那么他现在和宋亦衍就已经是同师门下的师兄弟了。
但只可惜，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吃。
VIP专属客服嘴里的‘重新进行选择’也同样还未上架。
至于关系，宋亦衍身份信息上的描述和其他可攻略npc里的身份信息内容所写的一样，如出一辙。
目前的好感度……
薄见鹜的视线继续向下。
他视线一顿。
……嗯？
……-4？？
负数值？？？
一瞬间，薄见鹜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薄见鹜表情僵硬，视线呆滞凝固。
他僵在原地不动，困惑且难以置信的将宋亦衍身份信息上的目前的好感度后的数值又仔细的看了一眼。
他死死的看着。
看了非常之久。
清清楚楚。
他看的没错。
——就是-4。
薄见鹜登时大脑宕机，无法思考。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眼下攻略都还未正式开始，现在不过才和宋亦衍第一次见面，好感度就已经为负数值了。
宋亦衍本就已经极难攻略，现在直接为负数开局，简直如同地狱开局。
让本就难以被攻略下的宋亦衍，现在困难度又再次上升了好几个阶等。
薄见鹜心下感到有些难受。
攻略的困难度直接上升了好几个等级，理性来说，他现在应该立刻下线。
但理性来说的确是如此。
可是在宋亦衍的面前……他好像无法保持所谓的理性。
而且，最根本的原因，是现在在已经亲眼见到了宋亦衍之后，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愿意下线。
所以……宋亦衍为什么会讨厌他？
某些特殊原因是什么？
为什么描述里压根不写清楚？？
就在薄见鹜还在兀自消化这个令人难以承受的地狱开局时，这时，薄见鹜的视线前方，又再次跳出了一个新的选项。
[宋师兄。]
[沉默不语。]
选项出现的猝不及防，薄见鹜毫无防备。
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
回神后，他注视着眼前的两个选项，陷入了良久沉默之中。
有过之前的游戏经历后，现在的薄见鹜已经无比深切的知道一点。
那就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任何选项，哪怕看着平平无奇，似乎没什么要紧的的选项——但也绝对不能轻易的做下选择。
选项里的内容依旧很简单，一块加起来甚至都不超过十个字。
但薄见鹜迟疑、挣扎。
他看着眼前的两个选项，犹疑不定，始终难以做下决定。
思考许久，薄见鹜决定选择第一个选项。
他斟酌过了。
第一个选项虽然看起来并不会增加任何的好感度，但第二个选项，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那个会下降好感度的选项。
然而另一边。
当那两个选项突然猝不及防的从薄见鹜的视线前方跳出之时，桁冗的视线正前方，也同样出现了那两个选项。
桁冗微怔，而后很快回神。
[宋师兄。（-1）]
[沉默不语。（0）]
桁冗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两个选项，安静的等着玩家做下选择。
回到薄见鹜处。
再三斟酌过后，他终于做下选择。
选择完毕，选项框消失。
“宋师兄。”薄见鹜恭声唤道。
随着薄见鹜的这声宋师兄，一直到现在，就连一个眼角余光都吝啬于他的桁冗，又或者说是宋亦衍，终于缓缓地撩起眼皮，目光冷淡的看向了他。
桁冗目光冷淡。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墨色双眸里，好像刮着凛冽的漫天风雪。
没料到对方突然将视线转来，薄见鹜呼吸一窒。
他无措又慌张。
在对方坦然冷淡的注视之下，他的耳根不自觉的愈发滚烫。
但下一秒，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好像是一盆冰凉的冷水，突然浇在了他的头顶，浇了个透心凉。
[系统提示：宋亦衍的好感度-1。]
紧接着，薄见鹜视线右上角的方向，宋亦衍的好感度也跟着从-4变成了-5。
[宋亦衍]
[目前好感度：-5]
开局的好感度本就为负数值，而在经过刚才的选择之后，现在负的更多了。
薄见鹜的大脑再次宕机。
他的脑中空白一片。
不过很快，他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一件事。
宋亦衍的身份信息上的描述里的文字内容。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他有些讨厌你。’
薄见鹜这才终于有了答案。
他面色发白。
因为这个设定，所以第一个选项，才会是好感度-1。
令人绝望的地狱开局。

[目前对玩家的好感度：-5]
[描述：你入门多年, 修行刻苦努力，虽能力出众，但玩家才仅仅入门三年就达到了你一半的实力，因此你讨厌他。]
[提示：请按照描述里的内容来做出你与之相应的行为。]
数值在发生变化后，因为他抬眸看向薄见鹜的举动，因此, 系统提示这才终于出现。
[玩家已出现。]
至于刚才并未出现的原因, 则是因为刚才他完全未曾将视线投注在玩家身上过，所以这个系统提示也便一直未能出现。
而当他的视线落在玩家身上后，系统提示立刻迅速跳出。
同时出现的, 还有玩家的身份信息。
[玩家个人信息]
[姓名：惇然]
[年龄：20]
[身份：门派同门弟子]
[详情：拜入门派仅仅不到半年，因为资质出众，所以成功的从外门弟子晋升为内门弟子, 现已入门三年，仍未拜师，但因为实力长进极快, 出众的资质令门派内的其他弟子望尘莫及，所以门派内的所有长老, 乃至于掌门, 都想要将他收入自己的门下。]
[玩家目前与你的好感度：-5]
这个玩家的名字他见过。
现在是第二次见了。
虽然他并不怎么逛社交平台, 但在上班和下班之时, 他仍能够从那些天天在下班时间里刷着社交平台的同事嘴里得知, 这款游戏的内测码并没有发放多少。
少到甚至令人咋舌的程度。
所以会再次、更是接连数次碰上同一个玩家，情理之中, 并不值得奇怪。
桁冗扫了眼玩家的身份信息，然后很快将其关闭。
“久日未见，然师弟还是如此受欢迎。”
桁冗牢记着自己的设定。
他现在是讨厌着对方的。
“可真叫人好生羡慕，”桁冗严格的遵循着自己的人设，冰冷的声音里充斥着浓重的嘲讽意味，“师兄可从未有过如此待遇。”
方才在其他三个npc陆续出场之时，薄见鹜也同样被其中的攻略npc给出声嘲弄过。
不过他毫不在意，并不放在心上。
所以就连刚才出声嘲弄他的npc的名字都未能记住。
而这会，桁冗不过简单的两句，便就让薄见鹜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师、师弟并非想要如此——”薄见鹜声音仓皇。
“这是游戏里为我强加的设定……师弟也并不喜欢。”他声音渐渐低。
“而且……”
“师兄生得如此好看，怎会不受欢迎？”
薄见鹜小心翼翼的窥探着桁冗脸上的神色，低声开口，声音里满是讨好的意味。
他声音里的讨好意味，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
只是在面对着宋亦衍的冷言冷语时，身体便潜意识做出的举动。
……嗯？
桁冗眉心一跳，措手不及。
他眼神颇为奇怪的看了薄见鹜一眼。
他这还是第一次在玩家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他心下微妙。
不过桁冗的心情只微妙了一瞬。
因为他很快想起，他现在在游戏里的样貌，并不是他自己本人的。
而是游戏公司给他创造的。
游戏公司按照每个真人npc之间不同的性格，捏造出了各色的适配每个人性格的出众面孔。
简而言之，就是每个真人npc的样貌，在游戏里都是极为好看的。
虽然可能和他本人在现实中的脸似乎并没有任何关联。
而且——
玩家为了攻略npc，嘴里说出一些甜蜜动听的话，十分常见。
一切都只是为了攻略。
为了所谓的好感度而已。
没必要当真。
倘若当真因此而对玩家产生了好感……反倒就像个笑话了。
谁知道在对方上一次的游戏世界时，又对哪个npc说过这种类似的话。
微妙的情绪转瞬一晃而过，桁冗十分冷静的抛却了自己刚才多余的情绪。
他维持着自己讨厌玩家的角色设定，下颌微抬，眸光冷淡。
“说到样貌，师兄怎比得过然师弟。”
薄见鹜闻声，当即便就要准备否认。
在他的眼中，薄惇然捏的这张脸，简直丑极了，哪比得过宋亦衍半分。
可就当薄见鹜正要准备着急的连忙否认，但还未等薄见鹜开口，这时，站在一旁，刚才一直都未曾开口说话的npc沈越，大抵是见到自己的存在被薄见鹜给已然忘却，于是不甘心的冷哼了声，接着出声插话道，“虽然我承认惇然兄的样貌的确生得不错，但比起我，还是要略显逊色上几分。”
说罢，他颇为自恋的撩了把头发。
薄见鹜：“……”
薄见鹜的眼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下。
他脸色骤冷。
空气里的温度仿佛也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顾柳忱也不甘心被玩家遗忘自己的存在，于是也跟着一同插话，轻嗤道：“沈兄，此话未免说的太满了些，我可不这么觉得。”
薄见鹜额头青筋微跳。
他觉得厌烦。
他不太理解，为什么必须要选中四名npc才能开始游戏？
一个宋亦衍就已经足够了。
不管是从剧情上……还是难度上。
不过好在辞郁是软糯胆小的设定，在沈越和顾柳忱二人一人一句后，辞郁并未开口。
他缩在自己师父的身后，两眼怯怯的注视着眼前的情景。
辞郁没有跟着一同开口插话，这让刚才本还对辞郁无感的薄见鹜，倒是略微的多了些这个角色比其他的两个角色似乎还算不错的观感。
眼下，每个可攻略npc的性格特点已经十分明显。
性格特征强烈。
且各个npc的性格都完全的截然不同。
不过，沈越话还未说完。
沈越将顾柳忱的嗤笑全然漠视，他盯着薄见鹜的脸，嘴角轻扯，声音一转，突然猝不及防的问道：“惇然兄当真不准备拜任何长老为师？若惇然兄心意已决，确然不打算拜任何长老为师……不如，拜掌门为师如何？虽爷爷未曾开口过，但我知晓，若是你愿向他拜师，他是会定然高兴的收你为徒的。”
沈越娓娓道来，谆谆善诱。
对面，被突然提到的掌门表情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像是因为被孙子给戳破了老脸而感到略有些不太好意思。
但他并未出声反驳。
薄见鹜无动于衷。
正当他觉得沈越这个角色让人觉得厌烦无比之时，随着沈越的这段话后，下一秒，薄见鹜的视线前方，又再次跳出了两个选项。
[拜掌门为师。]
[拜其他长老为师。]
[仍拒绝拜师。]
薄见鹜毫无预兆。
本以为因为他之前所选下的[拒绝拜师。]，让他已经拜师无望，要想再重新拜师，机会渺茫——
但没想到，拜师的选项竟然又重新再次跳出来了。